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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能否将此信转呈王爷?哦,等等,还有!”她伸手探向后颈,取下一枚玉,这是枚西域血玉,精雕细琢,呈卧龙形。她将信和玉一并交与身边的守卫。   那名守卫一见此玉,不由变了颜色,连忙对她说:“小姐请稍后,小的立刻向王爷禀告!”说着,慌慌张张飞奔而去。其他几名守卫虽未瞧清楚玉的图案,但从刚才那人的神色中猜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对眼前这名女子充满了好奇,虽则好奇,但又不敢多问,只是暗暗地拿眼打探着她。只见她随意地拍拍肩,抖落袍子上面的雪花。这袍子皮毛甚好,和雪交辉呼应,闪着冷冷的高贵的光。银狐?定睛一看,眼前一亮,雪域银狐?对,对,一定是雪域银狐!前些日子,皇上就赐给王爷一件雪域银狐的斗篷,王爷爱不释手,穿了几日,就让人小心放好了。虽然只远远地瞧了瞧,但那皮毛的光泽,是不会记错的。听说,整个西楚皇宫只此两件,皇上自个儿留了一件。如此,岂不是极为珍贵?但这女子竟也用此宝物制成长袍子!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到守卫们都痴痴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件袍子,她莞尔而笑。这东西对这些俗人来说或是稀罕,若是他们看到那件火狐斗篷又会是怎样的呢?听师傅说,这世间,或许只有那么一件呢,是师傅花费了整整五十年才收集到那些皮毛。不过,再珍贵的东西,都是些身外之物罢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外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啊,他们岂能明了?   “小姐恕罪,让您久等!”不过片刻,那通报的守卫就已回来,身后还紧跟一人。   “属下参见李总管!”守卫们旋即醒悟过来,俯下头。   “恩。”李总管冷冷地扫视了几个守卫,随后惊异地看着眼前这名身穿雪狐袍子的女子。这女子不过十五、六岁,右手轻握一柄湖绿色纱伞,生得娇俏轻盈,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道不完的细腻,在在冰雪的映衬之下,更胜那凌波仙子,清丽难表。   只见她嫣然一笑,顿如春风拂面,百花生香。   “请问,王爷可见?”女子轻启朱唇,声音甚是清新悦耳,宛如天籁。   李总管立刻回神过来:“见,见,见!王爷有请小姐到书房!”   书房?可是那窗前种有几棵银杉?前几日夜探王府,记得大概。一路行来,晚秋暗暗赞叹,逍遥王虽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很是低调,和一些达官显贵比较,整个王爷府并不算大,庭院布置得极为雅致,毫无富贵逼人之感。看来,此人应是风雅之人。呵,有趣,有趣!   “小姐,这就到了。”李总管轻声说道。   “嗯!”晚秋点点头,将手中的伞交与门口的婢女,随着他迈入厅堂。微微抬头,见一张红木雕花椅上坐了一男子,四十开外,头束紫金冠,身着月牙色长袍,身材修长,形神秀逸。旁边是一粉装美妇人,略显富态。   “王爷,王妃,小姐带到!”   真是不错,比夜间看到的还好一些。晚秋一边心道,一边低眉屈膝道个万福:“民女欧阳晚秋给王爷、王妃请安,祝王爷、王妃吉祥安康!”   “王爷,您看,果真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不媚俗,真正讨人喜欢!”美妇人见她并未像常人那样跪拜,愣了愣,随即夸赞道。   “嗯,不愧是……是欧阳家的千金!”逍遥王刚想伸出手,想想似为不妥,正正身,柔和地道,“免礼!”他挥挥手,李总管心神领会,带着婢女们退下。   “秋儿,本王已看过你娘亲的信。你娘现在如何,身子可好?为何不一同来见本王?”如此说着,他不禁有些着急。   看来,王爷还是记挂着娘亲。如此想着,晚秋不由有些哀伤,眼中波光盈盈:“谢王爷惦记!娘亲她,她上月已经仙逝!”   “什么?雪娥她已经去了?怎么会,她下月初一才满三十五岁!”逍遥王神色大变。   王爷把娘亲的生辰记得很是清楚,晚秋深感意外。   “是呀,信中不是说她好好的么?”王妃也大惊。   “是的,王爷,王妃,我娘亲去年末便病情加重,上月初三离去,明日便是一个月了。”   “你娘不是懂医术的么?怎也医治不了自个儿的病?”逍遥王急急地追问道。   “那恶疾十数年前便已留下,若非我娘亲懂些医术,若非我们一直在天山生活,雪山寒冷至极,毒性发作慢,恐怕早已不在人世。支撑这许多年,不过是见晚秋年纪尚小,不忍离去罢了!娘亲刚走时,晚秋还极为悲切,但想到她从此不再受那般苦痛,便也释然了。那信是娘亲去年便写下的,离去前夕,娘亲让晚秋一定要亲手交给王爷。我想,这也是娘亲最后的心愿。”晚秋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道,“现在,玉佩已完璧归赵,晚秋也该告辞!”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等等!”王妃急忙唤住,轻轻地推推已然痴呆的逍遥王,“王爷!王爷!”   逍遥王回过神:“你娘怎会患上恶疾的?”   “听娘亲说,是当年吃了一种毒药,这毒性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增长,每当月圆之日,娘亲都痛苦难忍。若是寻常人,在吃下毒药的当月或已全身溃烂而亡。因娘亲对那毒略知一二,研配了解药,但苦于不知那毒的引子,所以也只能延长自己的性命而已。”   “你,你娘不是说那是极为普通的毒么?不是在我离开前就解了么?”   “我想,娘亲是为了让王爷放心离开才那么说的。”晚秋回答。哎,娘亲,你就是为了他才受了那许多苦,直至离开也无怨无悔。值得么?   “是,是何毒?”逍遥王的声音颤抖着。   “百味穿心蛊!”   “百味穿心蛊!那毒的引子是什么?”   “直至娘亲身故后,那蛊虫咬穿娘亲的心口爬出,我也才得知那毒引子为何物。刚见天日,虫子便死了。那蛊虫用百种毒药培育,其最初食用之物便是解毒的引子,可是一般之物,也可是毒物,若非放蛊之人,旁人无法得知。虫子爬出,先是变幻为蝇虫之形,然后僵硬而死。原来,那蛊婆最初是用蝇虫喂养的,这谁能想得到呢?”晚秋深深叹口气,“娘亲只是约莫知晓了那百味毒药,但谁曾想药引子竟是蝇虫!那时,我也才明白。前年夏日,我和娘亲到山下采集物品,正遇满月,但不知为何,娘亲的病情却要缓些。后来细细想来,当时蝇虫甚多,无论如何驱赶,蝇虫一直围绕着她,但一叮咬到她,蝇虫立即就死了……不过,明白得太晚了!其实,也是有迹可查的,是我们太疏忽了,以为是娘亲体内的毒太多,将蝇虫毒死了。”   “是本王害了雪娥!当初,若不是因为本王,雪娥岂会受制于人,甘心吞下那蛊毒?而雪娥为了让本王安心,一再给本王说,那不过一种普通毒物,她自己能解。是本王对不起她!……本王答应半年后便去找她,但待本王去找寻时,她已经和你外祖父搬迁了,不留一丝踪迹。这十数年来,本王一直派人四处查寻……今日,见得此信,以为可以见到你娘亲了,不料……”逍遥王不禁泪流满面。   见此,晚秋也动容:“谢谢王爷还挂牵着娘亲!我想,娘亲当初正是不愿王爷愧疚,所以才和外祖父搬迁的。”   “哎——可怜的雪娥妹妹,我还以为能报答她对王爷的救命之恩!”王妃也在旁垂泪。   “请王爷、王妃节哀!若得知王爷、王妃如此忧伤,我娘亲在天之灵会不安心的!”晚秋擦干面颊的泪,努力地笑着说。什么嘛,人家好不容易才从失去娘亲的痛苦中恢复过来,你们又把人家的心情弄得惨兮兮的。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自个儿不知如何伤心,却还要安慰我们!”逍遥王紧紧地拉着晚秋的手,“也罢,正如你说,你娘在天之灵一定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样的,她一直就是如此善良,宁可苦了自己……”   晚秋拿出一方丝帕,轻轻地拭去逍遥王脸上的泪,柔声道:“王爷,我娘亲早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呢?晚秋现在也明白了。娘亲,这果真是个重情义的男人!逍遥王,你又怎知娘亲这十数年来是承受着何种煎熬?怎知外祖父、我又是如何得无奈和痛苦!一切都过去了。若不是见你也算知情重义,我定当不会白白饶了你,让你愧疚一辈子,让你余生不得安心!也罢!也罢!   “王爷、王妃请珍重,民女这也该告退了!”晚秋抽出自己的手,再次向厅外走去。   “秋儿,你要去何处?”逍遥王见她要离开,赶忙拦住她。   “王爷,民女将娘亲的信带到,将那玉佩奉还,自然应该走了。民女不过是乡间一粗野女子,无拘无束惯了。您放心,民女自幼跟随师傅学武艺,虽资质有限,但平常贼寇也奈何不了我。再则,民女也随外祖父和娘亲学了些医术,若是无法,也可替人诊治。所以,请王爷放心,民女也可谋生的。”   “不行!”逍遥王微微蹙眉。   王妃也赶紧拉住她,道:“秋儿,现在你娘亲不在了,难不成你要随你外祖父和师傅隐世于天山?”   看来,他们还不知我的手段呢。晚秋道:“王爷、王妃不用担忧,晚秋怎会隐世?十岁开始,晚秋便随同师兄、师姐一起四处游玩,虽则因晚秋贪玩,武功不甚好,但这世间要胜过师兄和师姐之人却不多。还忘了告知王爷、王妃,晚秋的用毒功夫可不错呢!”哼哼,虽然武功比不上师兄、师姐,但这世上要我命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吧。   “你不过十五、六岁,又是娇滴滴的女孩儿,世间不平,人心险恶,我们如何能放心让你独自一人在外?”王妃不信。   晚秋一脸疑惑地望着逍遥王和王妃,眼里清澈见底,一尘未染,天真无邪,让人好不怜爱。   王妃一下子将她揽到怀里:“好孩子,你一定受了很多苦!以后就让我们来照顾你,好么?”   晚秋撇撇嘴,仍是满目的天真:“为何要你们照顾?晚秋有师兄和师姐照顾呀,他们不会离开我的!”   “他们多大的年纪?”逍遥王见她宁可跟随旁人也不愿留下,甚为不悦。   “师姐比晚秋长一岁,师兄比师姐长两岁!”晚秋的声音清清脆脆,很是动听。   “啊!不行不行!”两人同时叫起来。   “对呀,秋儿,你想想,你到正月十五才满十六,那你师姐才十七岁,你师兄十九岁,怎么能照料好你呢?”王妃怜惜地搂着晚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王妃的轻抚,让晚秋产生了一种幻觉,好似偎依在娘亲怀里,但这种感觉只是片刻便清醒:“依王妃所言,晚秋应如何?我们师兄妹三人是一起出来的,自然也要一起生活。”   王妃舒了口气:“这有何难,那就让你师兄和师姐一同住在王府,以后就让王爷和我一起照顾你们不好么?”   晚秋抬起不解的眼睛:“为什么?虽然我娘亲当年救过王爷,但她已经离世了呀,一切都便了结了。王爷、王妃大可不必愧疚!”   逍遥王额前的黑线越来越深:“秋儿,你娘生前是否和你提到你爹的事情?”   “提到过!晚秋幼年常问娘亲,我爹是谁,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要我们了?娘亲说,爹是位多才多艺的奇男子,当年为了给娘找寻解药,被人所害,不待晚秋出世便已身故。”晚秋说得很是凄凉。娘亲,这是幼时您对我说的,我也一直相信,爹是为了救你而亡。您不知,信中内容女儿早就知晓,但是,您既然一直不让女儿知道谁是爹,那女儿索性就当爹真的死了吧!   雪娥,你到底为何不让秋儿认本王这个爹呢?是担心秋儿恨本王么?逍遥王看着晚秋,哀痛不已,但信中明明白白提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秋儿知道他便是她的亲生爹爹,即便秋儿怀疑,也不可说,不能让世人知道。那么,真的只能这样,父女相见却不能相认?   王妃也是看过信的,虽然对欧阳雪娥的要求很不解,但想,或许雪娥真的是担心晚秋知道逍遥王是亲爹,会不原谅他。但是,王爷怎会放晚秋离开呢?这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呀!这孩子让人好不心疼。怎么办才好?   晚秋站立身子,想从王妃怀里挣开:“好了,打搅多时,晚秋真该告辞了,师兄和师姐还在客栈等着晚秋回去,晚了,他们会着急的!”   “不行,不行!”王妃急忙搂紧她,看看逍遥王,“王爷,妾身有个请求,不知可否?”   逍遥王知道她一定是有了主意,急问:“快说!”   “王爷,您现今有三个儿子,虽则都很孝顺,但您知道,妾身一直还想要一个女儿,可惜终未如愿。妾身想,秋儿现在父母双亡,虽外祖父和师傅在,但他们都要一直在天山住着,这对秋儿不太好,毕竟她还是花一般的年华,这辈子还长呢!秋儿,妾身着实喜欢,就想收她做女儿。不知当否?”王妃说得很是婉转。   “嗯——秋儿乖巧伶俐,本王也喜欢得紧。只是,不知秋儿是否同意?”逍遥王感激地望着王妃。   王妃见晚秋皱着眉,便又说:“秋儿,你就当怜惜我吧,你不知道,我盼了好多年,多希望能有一个贴心贴肝的女儿。你那三个哥哥,长大了,有自己的志向,只知道精忠报国,现在也不和母妃说知心话了。你大哥现在守边关,几年才能回来一次,你二哥是御前带刀侍卫,整天跟着皇上转,你三哥是太子伴读。哎,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想想真是可怜啦!”说着,用丝帕按按眼角。   明知她不过是想帮逍遥王将自己留下来,晚秋仍是有些感动。留下来,不正是计划中的第一步么?好吧,就借着她的话走下去吧。   她好似很是犹豫,想了又想,轻轻唤了声:“娘!”   王妃愣了一下,马上笑了起来:“王爷,秋儿叫我娘呢!叫我娘呢!”   逍遥王也高兴起来,恳求着:“秋儿,乖孩子,叫声‘爹’好么!”   本来你就是我爹嘛,不过是娘不让我知道罢了!晚秋心想,便脆脆地喊道:“爹爹!”   逍遥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秋儿,秋儿!以后本王就是你的爹,王妃就是你的娘,你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会好好疼你的,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晚秋被搂得紧紧的,心底有股暖流慢慢升起。娘亲,我真的有爹了!   王妃在旁看见逍遥王如此,悄悄地转过头抹了抹眼睛,然后提醒道:“王爷,是不是应该告知全府的人,我们要好好庆祝庆祝才是。还有,得派人把秋儿的师兄和师姐接到府里,另外要赶紧打扫几间屋子,我们可不能委屈了几个孩子。”   咦,看来这王妃可是个精明能干之人!晚秋从逍遥王的怀中挣脱出来,刚才被搂得太紧了,简直要没气了。对王妃浅浅地一笑:“谢谢娘,还是娘想得周到!”   王妃看着晚秋唇边那抹柔媚的笑容,心里欢喜:“王爷,您看,这张小嘴真是会说话,妾身是越来越中意这女儿了!”   逍遥王见晚秋如此乖巧,甚是得意,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嗯,得此佳女,夫复何求!——来人!”他对门外大声喝道。   李总管立刻进来,垂手站在一边。王妃抢着说:“赶快吩咐下去,打扫几间屋子,精细些,该换的换,该添的添。让厨房好好准备一桌酒菜,派人去宫里,让两位小王爷晚上一定得回府。吩咐府里所有人,两个时辰后,在院里集合,拜见晚秋小姐!”她转过身,问道,“秋儿,你的师兄和师姐在哪家客栈?娘好派人去接他们来呀!”   晚秋暗暗佩服王妃的伶俐,道:“娘,他们住在陇原客栈!”   逍遥王有些不满了:“王妃,你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完了,我做什么呀?难不成这女儿只是你的?”   王妃笑道:“王爷,妾身真是欢喜极了,老天爷保佑,让妾身得了这又美丽又乖巧的女儿!您当然有很多事要做呀,就是好好地在这里和秋儿叙叙话。”说着,向门外移去,“妾身要去看看,那些奴才做事我可不放心!”   晚秋明了王妃的意思,不就是要给自己和逍遥王留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嘛,但也为她的知情知趣而感动:“让娘费心了!”   逍遥王细细地看着面前的女儿,又爱又怜,轻轻地抚摸着她如玉的脸,有些痴了,喃喃道:“秋儿,你长得真像你娘,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   “娘说,秋儿更像我爹!”   “像,像,都像!”逍遥王眼中滑下一行泪。   晚秋很想知道娘亲和逍遥王的事情,便不动声色地问:“爹爹是如何与我娘亲相识的?”   “你娘是怎样说的?”逍遥王反问道,“这些年你们是如何过的?”   晚秋慢慢道来:“临去时,娘亲说,当初您身受重伤,她恰巧经过便救了您,您离开时不小心将那枚玉佩遗落。娘亲见那玉不是凡品,本想日后归还,但未料中毒已深,不宜远行。而我爹为了给我娘寻到解药,千里迢迢赶往苗疆,不想受陷身亡。正巧我师傅来看外祖父,见此,便携了我娘亲一起前往天山雪域。”还说,她的外祖父与师傅原是同门师兄弟,只是所学不同,师傅习武,外祖父专攻歧黄之术。师兄文博,师姐贺兰敏儿,均是孤儿,被师傅所救,收在门下。晚秋一出生便在天山,与冰雪为伴,天地为友,偶随师傅等人下山采办食物、药材等。直至十岁,师傅便让师兄、师姐带着她下山到处游玩,磨练性子,识得人心。但因不放心娘亲,一年也有三四月在山上。上月娘亲亡故,外祖父和师傅叫他们师兄妹三人此后便不用上山,并依娘亲遗愿,千里迢迢将信和玉佩送至王府。   听得晚秋十岁便出入江湖,逍遥王甚是担忧,同时也不解为何她的娘亲要这样说,但想一定是有深意的,便也不再深究,当初之事也说了个大概。   十七年前,西楚国大乱,先皇突然驾崩,皇叔慕容影暗蓄力量,乘得朝堂混乱,将皇宫团团围住,劫杀储君慕容懿和皇子慕容萱,企图篡权。慕容兄弟带领一批侍卫拼命突围,才冲出皇城。为防他们搬得救兵,慕容影四处追杀。为平战乱,慕容懿和慕容萱决定兵分两路,分别向湛城太守栗书青、汶州节度使刘基求救,让他们联合四方忠臣义士率军讨伐。为力保皇兄安全,慕容萱只带了两名侍卫前往汶州,待和刘基商量妥当在返回途中,遇到追杀,侍卫尽忠,慕容萱受重伤逃脱晕倒在一山崖下,生死一线间,被上山采药的欧阳雪娥所救。因伤势严重,雪娥将其藏在山洞中,每日精心医护,如此近一月。一日遇一苗女,见慕容萱俊逸非凡,非得以身相许。这苗女武艺高强,此时慕容萱恢复不过五成,与雪娥联手均不得克敌。见慕容萱决意不从,苗女提出,只要雪娥吞下手中毒物便放了两人。未料,雪娥毫不犹豫就将毒物吞下,苗女笑着离去,让他们一月之内到苗疆找她,因为吃下这毒之人活不过一月。但雪娥却告诉慕容萱,自己精通医术,这不过是普通之毒,只需数日便可解。过了几日,慕容萱的伤势好了七八成,雪娥说自己的毒也已解了,让他赶紧回去找寻慕容懿,两人约定,半年后到汶州欧阳府上找她。随后,慕容萱找到慕容懿,此时,各路人马均已聚集,向京城进发,加之城内忠士,里应外合,终将慕容影刺杀,重夺皇权。待朝廷安定,慕容懿登基,慕容萱急忙赶往汶,却早已人去镂空,无处找寻。   “这一找,就是十六年啊!现在,终于找到了!”逍遥王长叹一声,“晚秋!那年的约期正是秋天,可惜待我去时,已经晚了!——还好,还好,秋儿,你来了!”   “爹爹,切莫伤心。娘亲其实从未离开过我,她永远都在晚秋心底,永远永远!”   逍遥王的眼神有些迷离:“永远都在心底,永远永远!”   “是的,永远永远都活在我们心里!”晚秋肯定地点点头。哎,本想让他也尝尝什么叫心痛,但真见他如此,自己又不忍心了。   渐渐地,逍遥王收回飘离的心,眼里展现释然的笑容:“想来,你娘肯定不喜欢我们这样为她伤心的。秋儿,谢谢你!从此以后,我们应该好好地活着,为了离去的亲人,为了现在的家人,也为了自己!秋儿,有女如此,真是上苍的厚爱!”   “王爷!”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随后王妃走了进来,“王爷,事情都安排妥当了,现在妾身想带秋儿去看看她的闺房!”   “好,好好,王妃办事向来稳妥,秋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与王妃一左一右搀着逍遥王,通过蜿蜿蜒蜒曲折游廊,接着全是石子铺就的甬路,这石子甚为光亮,色如象牙,未见一点残雪。疑惑地看看两旁,原来有人在不停清扫。然后,便是千百竿紫竹映入眼帘,转过,见得一栋三层雕花楼阁。好个雅致之处!   “王爷,您看,妾身将秋儿安置在‘紫竹轩’可好?”王妃含笑道。   “嗯,正和本王之意!”王爷甚为赞赏,“就不知秋儿可否满意?”   晚秋看着也是喜欢,点头道:“谢谢爹,谢谢娘!”   进得门,是一处厅堂,一色的紫竹,很是巧致。旁边各有两三间房舍。王妃告知,向阳、较大的一间为晚秋的师兄文博之所;其余一作偏厅,一作书房,一为小厨房,两间下房,还有一间放杂物。而上面的阁楼,分别是晚秋及贺兰敏儿的闺房了,都有自己的偏厅、书房、下房。   “我想,秋儿或是不愿和她的师兄、师姐分开,所以就将他们安置在一起,不知当否?”王妃问。   晚秋知道,在寻常人眼里,或许这样的安排有欠妥当,但若真的将三人分开,她现今是万万不肯的。看来,王妃真正是个明白人呢!她说:“娘这样的安排真正好呢,晚秋从小就得师兄、师姐照顾,一时还舍不得分开!”   “嗯,这样也好,免得你孤单!”逍遥王说。   正说着,几人从阁楼走下,其中便有文博和贺兰敏儿。一见晚秋,敏儿就叫道:“小妖……丫头,你可好,自个儿悠闲,害得我和师兄搬了那么多东西!”说着,一边作势地甩着手。   逍遥王有些诧异:“很多东西么?李总管,你怎么不多派些人,让文公子和贺兰小姐受累?”   一旁的李总管连忙回答:“王爷,奴才该死!奴才不知小姐原有那么多物什,只派了两部马车,幸亏文公子和贺兰小姐自己有马匹,又让客栈找了两部车,这才拉了回来。请文公子和贺兰小姐恕罪!”   “爹爹!外祖父和师傅不是不让我们回天山了么,所以我们只得将自己用得着的东西装了下山。今日,原本是让师兄和师姐去找一处宅子安身,未料……”晚秋说着,撅起嘴,煞是惹人心疼。   王妃赶紧握住她的手:“乖女儿,干嘛想在外找宅子,逍遥王府这么大,怎会缺了你的居所?这紫竹轩,已建好多年,除了几个打扫的奴婢,一直留……嗯,嗯,一直没派上用场,又舍不得让旁人住了。我想,可正适合你住呢!”王妃心想,哎哟,不是不让秋儿知道王爷和她的关系么,怎么差点就说漏嘴原是特意留给她娘亲的呢?   逍遥王对李总管喝道:“下次办仔细点!东西都一一安置妥了么?还差什么,赶紧让人买了去!”   一旁有个二十一二岁的奴婢走出,屈膝垂眉答道:“奴婢都一一清点了,房内的、外间的,连同小姐们用的脂粉奴婢们都准备好了,只是公子、小姐带来的几口箱子未敢打开。”   “嗯,如此尚好!”逍遥王点点头,“本王再去看看后院收拾得如何,若不满意,小心揭了你们的皮!”   通过一个垂花门楼,出去便是后院,倒也宽敞。院角是株高大的银杉,几竿紫竹、几株芭蕉、几株樱树,银装素裹,挂着冰凌,煞是好看。流水环曲,四面抄手游廊,山石点缀,花草相间,院中甬路相衔,乳色净石铺就,平整细腻。   这样倒好,有阴有阳,有钢有柔,倒也谐和。晚秋想着。   此话暂表。 第二章秋儿献礼   天黑得早。   华灯初起,雪仍飘洒。   “主子!王妃房里的翠儿姐姐来,说要进晚膳了!”晚秋刚整理好装束,便听得有个奴婢在外间说。   除了原在紫竹轩常住的几个丫头奴才,李总管还挑选了几个伶俐的奴婢负责房里的事儿。这叫“如心”的奴婢原是王妃跟前的人,长得也算标致,便是第一次见到在此回逍遥王话的那个。晚秋见她办事沉稳,便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丫头,并负责打理紫竹轩。另一个唤作“如玉”。师姐敏儿房里的奴婢分唤“怜香”、“怜月”,师兄文博房里的奴婢唤作“容雁”,奴才唤作“容宝”。平日自在惯了,要这么多奴才丫头伺候,一时还难以适应。先前,如心和如玉要为自己梳洗,一再推辞,才得以自己动手。   “嗯,看看我师兄、师姐准备如何?”晚秋在发髻间『插』上一支翡翠玉钗,呈飞燕状,顿时,如云青丝间青翠欲滴,格外宜人。胸前,垂着两束发辫,金丝缠绕,甚为俏皮。   “呀,主子!您真美!”如心赞不绝口。   “贫嘴!”其实,晚秋也很满意这番装扮。   “主子,文公子和贺兰小姐都在下面等着。”如心道。   下得楼来,果真看见文博和敏儿在厅里坐着,旁边一干奴才丫头。文博穿了一件雪豹斗篷;敏儿和晚秋则是雪貂斗篷,不同的是敏儿的那件点缀的是绿孔雀羽『毛』,晚秋的斗篷下摆是一圈火红的鸟『毛』。   “秋儿,就你麻烦,让我们等这么久!”敏儿笑着。   晚秋跑过去挽着敏儿的臂,撒着娇:“好啦,好啦,人家是想弄得漂亮一点嘛,谁让秋儿长得丑呢?”   文博笑着伸出一只手指点点她的额头:“你呀,就是顽皮,若是你长得丑,那天下的女子都不要活了!”   “师姐,你看师兄欺负我,赶明儿你们成亲了,不让他进房!”晚秋叫道,抬头去咬他的手。   “你这小妖精,不许胡说!”敏儿一下羞红了脸,作势去打她。   “我干嘛胡说,是师傅首肯的,以为我不知道,下山前师兄去找师傅,求他做主将你许配给他,后来,不是还让你也去了么?你还假装羞答答地说:‘但凭师傅做主!’我偷听来着!”晚秋一边理直气壮地说道,一边急忙向外跑去。   敏儿追了上去,两人闹作一团,文博摇摇头,跟上来。奴才丫头们看着,抑着笑,连忙随着。   “主子,小心地滑!”奴婢们喊着。带路的带路,撑伞的撑伞,提手炉的提手炉,一行人打打闹闹,到了偏堂。   “人未到声先行。秋儿,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逍遥王迎了出来,一脸的爱怜。   “王爷,府里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了!真好!”王妃上前拉住晚秋的手,放在嘴边呵气,“秋儿,快进来,外面冷!”   “爹爹!娘!”晚秋满面笑意。   “草民(民女)参见王爷、王妃!”文博和敏儿也上前拱手参拜。   “免礼!免礼!”王爷笑呵呵的。   “哟,这如花的女子便是王爷新收的女儿?”一个娇媚的声音在旁响起。晚秋一看,在房里还有三名娇艳的女子,一名三十余岁,说话的『妇』人约二十四五,还有一个十七八岁。旁边有男子,一个二十左右、一个十七八岁,容貌七分像逍遥王,长得很是秀俊,与文博不相伯仲。他们齐齐向这边望过来,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惊艳的,有不屑的,全都展『露』在眼中。   “文公子,贺兰小姐,快请进。”王妃拉着晚秋的手进到里间,让人放下帘子。这里早就生了几炉炭火,房内甚为暖和,于是三人脱了斗篷,交给奴婢。房里几人看到奴婢手中的斗篷,惊讶不已。再看,晚秋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著浅绿曳地长裙,腰束白『色』锦带,一对祖母绿耳环在耳边轻摇,给人一种寒冬将尽,春天已临之感;敏儿着湖蓝『色』衣衫,腰间束了金『色』腰带;文博头束玉冠,一身青『色』锦衣。晚秋和敏儿足登麋鹿靴,文博则是一双与斗篷同样的雪豹靴,均是极为珍贵。虽然三人无甚饰品,但高贵之气尽然显『露』,让人不敢藐视。   王妃指着一名美『妇』人说:“秋儿,这是你爹爹的二夫人董氏,原是太傅家的大千金。”   先前,如心已告知晚秋,逍遥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慕容萧乃王妃荣氏所生,其余两个均是二夫人董氏所出,分别叫作慕容浩、慕容天。   “董姨娘!”晚秋道了个万福,然后向后伸出手,如心赶紧递过来一个紫檀木雕花盒,晚秋恭敬地道,“这是晚秋的一片孝心,请董姨娘莫嫌弃!”   董氏委婉一笑,接过来:“秋儿倒是有心人,姨娘的见面礼还未送出,倒先得了你的东西。”打开一看,不由愣了一下。原是一只翡翠玉镯,晶莹温润,一见便是极品,更难得的是中间一条金丝,随着玉镯滑动。   “这,恐怕宫中也没有吧?”董氏说。   晚秋笑笑:“这是乌兰国王后所赐,是她最喜欢的一件饰物。”   “乌兰国王后?”大家瞪大了眼睛。   见此,晚秋和文博、敏儿相视一笑,这算什么呀,不过是只玉镯而已。晚秋解释:“前些年,乌兰国发生**,逆臣知国王与王后情义深厚,便挟持王后,『逼』迫国王让位,正巧我们三人经过,顺便将王后解救了下来,并把逆臣绑了。国王问我们要什么赏赐,我看那王后手上带的镯子甚好,就要了来。那王后说,这可是那乌兰国世代相传的宝物,可通灵,和其它玉石不同,冬暖夏凉。通不通灵我不知,但冬暖夏凉却是不假。还望董姨娘喜欢!”   听得晚秋一说,大家啧啧称奇,董氏赶紧带上,果有一股暖意涌出,不禁爱不释手。但随即又惴惴不安地说:“秋儿,见了这宝贝,姨娘的那些个东西简直就不值一提了。”   “董姨娘不必介怀,晚秋只是略表寸心罢了!”晚秋不在意地说。   “收下吧!”逍遥王微笑着说。   王妃又指着先前出声的那『妇』人道:“这是三夫人鄂氏,原是左丞相家的二千金。”   晚秋见这鄂氏原是一脸的不屑,但在见过那玉镯后,神『色』已大变,便知这是个刁钻清傲之人。左丞相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晚秋献上的是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扳指,『色』泽柔和、艳丽、纯净。   “秋儿,这个也是稀有之物呢,是否也有来历?”逍遥王问。   晚秋点点头:“对呀,这枚扳指名为‘绿之灵’,象征了希望、幸福与重生,能给佩戴之人带来好运,乃楼兰国公主所赠。那楼兰公主美丽绝伦,简直无法言表,像谁呢……”晚秋回头看看敏儿,调皮地眨眨眼,“呵呵,和我师姐差不多吧!”   敏儿撇撇嘴,小妖精,又来捉弄我了。见大家全都看过来,不由羞红了脸。   晚秋笑得更欢了,又假装轻轻地叹了口气:“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嗯,不错,不错,恰巧配得上贺兰小姐!”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感叹,让晚秋笑弯了眉。   敏儿恨恨地道:“什么嘛,你干脆说我是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算了!!”便作势要打她。   晚秋躲到王妃身后,探出头来,吐了吐粉嫩的舌尖:“我可没这么说,我是赞叹你和那楼兰公主一样美,倾国倾城!”引得敏儿直跺脚,国、城都倾倒了,还不是祸水?小妖精,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见此,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啦,言归正传!”晚秋没事人儿一样,装模作样严肃地说,“话说那楼兰公主年方十五,美若天仙,引得君子都想一睹芳容,小人更想占为己有,楼兰国王和王后从不敢让她出宫,就怕被人抢了去。一日,公主在王宫里烦闷了,就穿了侍女的衣衫,想偷偷出宫去。她想呀,自己以纱巾掩面,谁还认得出?但是,她瞒过了王宫的卫士,却没瞒过一采花贼。这采花贼倒也生得人模人样,武功也不弱,还喜『吟』诗作画,便自诩风流倜傥,给自己取了个名儿叫‘玉面书生’。这玉面书生正好到了楼兰国,因为他早就听闻楼兰国公主美得@不可方物,正在寻找机会,不巧,就在集市上碰到了。虽然,公主身着侍女服,头戴面纱,但这玉面书生是何许人,只远远地瞧了一下,便感到这是个美人儿。于是,暗暗跟随其后,乘其不备,点了她的睡『穴』,施展轻功,将她掳走。公主失踪,王宫里『乱』作一团,国王派人到处找寻。可巧了,我们也到了楼兰国,但不是为了看那公主,天天看着师姐,其他女子在我们眼中都算不了什么了!”说着,晚秋故意瞟瞟敏儿,接着说,“我们师兄妹三人何故到楼兰?我们是追寻那玉面书生而来。这厮着实狡猾,三番两次被他逃脱,但我在他身上做了记号,那是一种奇特的香料,别人是闻不出的。顺着那香气,我们一路追踪,在他正欲对公主下手时,正好赶到。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师兄一出手便将他擒住,我负责解救公主,师姐在旁看热闹。”   敏儿瞪了一眼,小妖精,你又诽谤我,什么看热闹,擒一个采花贼也需几人么?   晚秋就当没看到某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道:“哦,对啦,师姐不光是看热闹,也做了很多事的,。   那刘丹萍本也是豪爽之人,倒也不推却,道了声“谢”,便『插』在发间。想了想,从颈上取下一个玉坠子,说:“妹妹,姐姐也没什好东西,这是姐姐出阁时娘亲给的,一直戴在身上,今日便送给妹妹吧!”   晚秋连忙推辞:“这是萍姐姐的心爱之物,晚秋怎能强夺?”   李丹萍有些恼了:“想来妹妹是瞧不上眼了,既是如此,我也不敢强求,这钗还是还给妹妹吧!”说着,便要取下那金钗。   见此,晚秋忙道:“萍姐姐恕罪,晚秋是想,此乃姐姐娘亲所赠,姐姐见玉如见娘亲,怕夺了此物,姐姐要难过了。”   李丹萍这才知自己多心了,难为情地说:“妹妹不是说与我一见如故么,却不知,姐姐心里还想着,能识得妹妹,便是三生之幸,恨不得将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妹妹。”   听得此言,晚秋只得命如心收好,又笑道:“其实,姐姐最心爱的……”眼珠一转,笑道,“莫过二哥哥了,你可千万不能送了给人!”   大家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慕容浩和李丹萍更是满面红霞。   文博忍住笑,道:“我这小师妹就是淘气,以后大家便可知她的厉害了!”   敏儿也说:“她可算是天下最最顽皮的了,这些年,我们可真是让她折磨得不行。气极了,想要打她,又觉得她年幼,不忍责罚,所以事事顺着她,不料愈发无法无天了!”   逍遥王呵呵一笑:“本王倒是觉得秋儿可爱得紧!”   王妃轻拍着晚秋的手,道:“我也稀罕得很,这府里有了秋儿,倒添了许多喜气!”   “娘,您还没见过晚秋送给您的礼物呢!”晚秋说。   王妃满目笑意:“娘先前见你送给你姨娘、哥哥、嫂嫂好东西,心里一直在恼,这女儿怎就忘了为娘呢?”   晚秋一听,乐了,这王妃也是个有趣的人呢。她拍拍手,如心双手捧上一个长长的红檀木雕花盒子,王妃打开一看,是一件孔雀裘斗篷,很是华丽。   晚秋说:“这是去岁在大理国缝制的,大理国国主心疼得不得了,连说把他国内的爪哇绿孔雀都变成了无『毛』鸡了。这小老儿,他以为我不知,他国内少说也有千余只爪哇孔雀,我不过拔了几只,就唠叨成那样,若不是师兄、师姐拦着,我便要多拔几只气气他!但也知这爪哇孔雀的确稀少,因而只缝了一件,其它几件不外是蓝孔雀、白孔雀及黑孔雀的羽『毛』了。望娘能喜欢!”   “喜欢,喜欢!”王妃惊喜地『摸』了『摸』斗篷,说:“真是难为你了!”便令人收仔细了。   晚秋回身笑着对逍遥王说:“爹爹,晚秋倒是没有为您准备礼物!您可不要恼!”   逍遥王爱怜地说:“乖女儿,你的到来便是最好的礼物了,爹哪敢奢望其他?”   “就是呀,所以晚秋想来想去还是不要送东西给爹爹了!”   晚秋又对众人道:“其实,这些东西并非晚秋独占,而是随着师兄、师姐四处玩耍共同收集的。或许不待几日,师兄和师姐就要成亲了,晚秋就想,还不如早些将东西送了出去,也落个人情,不然,今后他二人就占了两份去,晚秋岂不吃亏?”   众人笑了起来。文博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小丫头,我什么时候和你争东西了?”   晚秋撇撇嘴,说:“你现今是没和我争,但以后成亲了,只怕恨不得将我手里的宝贝都搜了去献给夫人,哪还有留给我的?”   敏儿恨恨地道:“小妖精,你是想讨打吧,整日就知道惹我们生气!”   晚秋得意地说:“你们听听,还没成亲呢,就开始说什么你们我们的,是想现在就与我分财产么?”   大家都知道他们师兄妹原是说着玩的,但又禁不住笑出了声,董氏更是笑得握住了肚子。   王妃笑着『摸』『摸』晚秋的头,说:“秋儿,你便不要顽皮了吧!”   逍遥王问:“文公子、贺兰小姐,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本王一定是要讨一杯喜酒的!”   听到这话,文博和敏儿面上一红,支支吾吾不便说。   王妃便道:“王爷,有什么话待明日再说吧。天儿不早了,想来大家都饿了,让丫头们传膳吧!” 第三章家宴上的典故   李管家对门外喊一声;“传——膳!”   外边有人应和着:“传——膳!”   接着,就见外面廊庑下的一行奴婢,捧着绘有金『色』花纹的朱木盒,穿着同『色』的衣衫,鱼贯地排着队,恭恭敬敬顺着台阶@上来,进得门,请了安,然后在四角站好。。   “如心啦,那个是冬笋吧,麻烦帮我舀一勺!”   “那是什么汤呀?看上去很好喝哟!”   ……   晚秋每一样都要尝一尝,如心在旁不停地布菜。   喝到一种汤菜时,晚秋不由放慢了速度,细细地品味着,又示意如心斟酒。   “主子,这是‘燕窝炖驴宝’。”如心轻声道。   “不错,不错,『色』艳汤明,味醇滋美,有壮阳补阴,调理虚损劳瘵之功。”晚秋抬起头,对敏儿说,“怕是师姐不会这手艺吧?”对着敏儿笑了笑。   敏儿道:“若是让我回去研究研究,必是也能做出的。”   “那好,就请爹爹将这盅汤全赏给晚秋可好?我倒想看看师姐如何研究!”晚秋恳求道。   逍遥王和蔼地笑着点头:“你这丫头,可不要欺负师姐哟!既是你喜欢,便全留给你吧。”   王妃道:“好孩子,再尝尝这鲜菇粟米粥!”   “谢谢娘!”晚秋舀了一勺放进口中,道,“正想着,怕今晚贪吃了几口不好睡呢,这粥可好,有助消化。”   又对王妃说:“赶明儿,娘也尝尝晚秋做的粥,什么燕窝鱼蓉粥、鲍鱼燕窝粥、牛『奶』燕窝粥、雪糯燕窝粥、风味炒酸粥、多宝粥皇、黄耳金瓜水蟹粥、明炉敲虾粥、生滚鱼粥……”   王妃听得头疼,道:“乖女儿,你越说越快,娘哪能记得住?”   逍遥王呵呵一笑:“爹爹倒是未料到秋儿也有这般好厨艺!”   晚秋撇着嘴道:“您小看我了不是!师姐的厨艺还是晚秋教出的呢!”   众人『露』出怀疑的眼神。敏儿笑道:“这倒不假。因这丫头贪吃,自个儿又懒,便撺掇我去做,她只在旁说。不过,她熬的粥可真是世间无双,无人可及。”   文博也道:“每次雪姨犯病,都吃不下食物,师妹便千方百计熬了各『色』粥哄雪姨吃两口。别看师妹平日顽皮,其实心倒比旁人更细、更软,更会疼人……”   晚秋有些黯然,但随即眨眨眼,将情绪掩饰了,说:“要夸我也须得我不在呀,就不怕人家难为情?”   原本听得文博的话,屋内气氛有些低落,但晚秋如此一说,敏儿不由“扑哧”一笑,道:“好个不害臊的丫头!”   众人便也都笑了起来。   王妃见吃得差不多了,对李总管看了一眼。   “撤——膳!” 第四章毒的来源   “秋儿,你是有话要对爹爹说?”逍遥王问。原创首发   慕容浩、慕容天也疑『惑』地望着晚秋和文博、敏儿三人。文博与敏儿一脸的淡漠,而晚秋则一反刚才的调皮嬉闹,神『色』凝重。   “爹爹,您知道为何晚秋要把这盅汤独自留下?”晚秋反问。   逍遥王道:“难道不是想研究?那你——”   文博道:“秋儿师妹平日,但在师兄眼里,这针仍是普通的针,于是甚为不解。其后,随着功力的精进,才知,只要心无杂念,内力、定力达到常人所不及,才不会有那些幻觉出现,此时,这针也便是最普通的针了。”   正说着,慕容浩已经轻叩窗沿,跳进屋内,向众人点头示意,一切已办妥。   晚秋接着问:“爹爹与两位哥哥可知其中的妙用?”   慕容天沉『吟』片刻,道:“曾听闻,这针乃是上古传下的神物,传说可治百病,即便是死人也可治活。但只闻其名,谁也没真正见过天地乾坤针。今日一见,果真不是凡品!”   晚秋咯咯一笑:“那是夸大了!归根到底还不是几根替人治病的针。今晚用它来验毒,是因为‘九九阴阳散’一遇酒,不,应该是遇到桂花酒,其毒『性』便剧增,魔幻针随颜『色』的变幻不断将其毒『性』悉数吸收。这毒本算慢『性』之毒,今晚也是凑巧了,刚好喝的是桂花酒,刚好我曾细细研究过此毒,所以那汤一入口便知道了。”说着,她眉头轻蹙,有些不安。   文博见此,问:“秋儿,是不是此毒有些怪异?”   晚秋颔首道:“嗯。因为要此毒极其难配,且不说最关键的一味『药』须至阴至阳、至热至寒之地才有,其它材料也是很难得。我想,他们手中肯定不止这一小瓶九九阴阳散!若果真这样,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得到那些材料的呢?是不是林熙若所说的大峡谷?那究竟是在何处?记忆中却没有这种地方……”   “至阴至阳、至热至寒之地……”逍遥王等人也在仔细思索,终也想不起哪里有既是至阴又是至阳,既是至热又是至寒的地方来。   晚秋摇摇头,道:“罢了,罢了,想出来就算了,以后终究会知道的。既然有人费了那么多心思,定是不会就此罢手,说不定还有大的阴谋在后面等着呢!”   听得此言,逍遥王不由眉头紧锁:“我早已不问政事,就是想落得个清闲,不知他们为何还要害我?”   慕容浩一听,骇然道:“难道是……”   慕容天连忙摇头:“不可能!”   晚秋轻笑道:“你们以为是皇上?”   逍遥王父子齐齐望向她,未说话,但一脸的凝重。晚秋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便问:“爹爹和皇上的关系如何?”   逍遥王想了想,道:“手足情深,未有嫌隙。”   “既是如此,爹爹为何还要怀疑?”   逍遥王也答不出为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兄慕容懿,细想,也是无道理。当年和慕容懿并肩作战,同仇敌忾,将皇叔慕容影击败后,自己便要求隐退,慕容懿多番挽留,但自己确是对政事不感兴趣,只想逍遥清闲。最终,慕容懿见他意已决,只得同意其远离朝政,封作“逍遥王”。平素,慕容懿也经常派人请他进宫,不谈国事,只叙兄弟情谊。对慕容泽、慕容浩、慕容天三兄弟也是疼爱有加,委以重任。如此想来,慕容懿怎会害他?但,皇家之事,怎能轻易断言?难说呀!逍遥王长叹一声。   晚秋又转问慕容浩和慕容天:“两位哥哥以为皇上如何?”   “是难得的一位明君!”两人齐声答道。   “所以,我认为此事定不是皇上派人所为。”晚秋沉『吟』,“这究竟是谁呢?为何要这样做?”   文博在一旁道:“会不会是为了让皇上和王爷相互猜忌,最终引起西楚国大『乱』,他们便渔翁得利?”   晚秋赞同:“不错,这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逍遥王父子恍然大悟,道:“好阴险!”   逍遥王不解地问:“秋儿,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晚秋道:“我们是旁观者清。知道当今皇上是位贤德仁君,重情重义,知人善用,择人而任势,所以断然不会做出自伤手足之事。但究竟幕后之人是谁,得细细想想,绝不能让其『奸』计得逞!”   “好啦,天儿也不早了,今晚即便是想破头或也不知那人是谁,还不如想想以后应该如何防范吧!”敏儿止不住掩嘴打了个呵欠。   晚秋也觉@有些困意,便说:“师姐说的是,从今日起,爹爹和两位哥哥须得暗暗提防才是。今晚之事,我认为还是不要让娘和两位姨娘知晓,怕引起恐慌,让贼人觉察。”   众人都道此言甚是。晚秋又道:“爹爹和哥哥们还有何疑问?”   慕容浩突然想起一事,很是担忧地问:“妹妹可知九九阴阳散之毒如何解?”   晚秋笑道:“这有何难!”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玉瓶,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丝清香立即溢出。她倒出几粒『药』丸,道:“这是雪莲续魂丸。这雪莲不是普通的天山雪莲,而是七彩金莲,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可解百毒,可增三十年功力,可益寿延年,只差能长生不老了。呵呵!每人一粒,没多的。”   七彩金莲?逍遥王父子又是一怔,这可是武林至宝,却不知晚秋是从何而得。但又想,定是在天山无意得之。晚秋像是读得他们的心思,道:“的确是无意间得到的。都是凑巧了,在天山之巅练功时发现的,只此一朵,恰巧开了,便混了九死还魂草、血灵芝等数十味『药』制了这丸。好宝贵的,不许浪费哦!”   逍遥王父子看着手里小小的『药』丸,惊讶不已,且不说七彩金莲,单是九死还魂草、血灵芝,都只是传说,竟然都被晚秋找到了。暗道一声幸运!若不是晚秋师兄妹,或许父子三人至死也不知是何故,不料竟因祸得福,得长三十年功力。今日之事,一件件真是让人惊叹不已!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有点苦涩,细细回味又有丝甘甜。渐渐地,腹部一股暖流涌出,愈来愈热,气息不由有些混『乱』。   “集中精力,调整气息!”晚秋轻喝一声。逍遥王父子赶紧盘腿坐下,闭目凝神,排除杂念,放松全身。渐渐地,体内的燥热慢慢平息。   “意守丹田!”   顺着呼吸,真气逐渐回归丹田,愈聚愈强,愈聚愈强,腹中汩汩有声,像一股喷泉涌动,又像一团火球燃烧。   “现在为你们打通督脉,万不可分心!”晚秋说着,与文博、敏儿上前,双掌抵住他们的后背。立刻,他们感到腹中那股『乱』腾的真气渐渐平息下来,向下游走,经尾闾沿脊柱上行,直冲玉枕,似有停滞。此时,直觉一股强大的真气从晚秋等人掌中涌出,引导着体内的真气冲过玉枕,至百会,向下经鹊桥入壬脉。小周天就已经通了!此时,一吸气真气入脑海,一呼气真气入丹田,顿感身轻体捷,精力充沛。简直不敢相信,如此简单就打通了任督二脉!逍遥王父子欣喜万分。   但听晚秋告诫道:“我们只能做这些了,此后每日你们都要自行练习,每日三次,每次一个时辰或更长,原则上还是意守丹田,但如百会出现活动力量,也可以意守百会,可灵活掌握。初时或有些不适,只要及时调整便好。若是可行,今后再引导你们完成大周天。”   “大周天?”慕容天惊喜地叫出声。能打通督脉,完成小周天,已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了,大周天,简直想都不敢想,而晚秋却说得如此轻松。   “还有什么问题待明日再说吧,今晚有些乏了。”晚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面带困意。   逍遥王父子掩不住满心的疑问,但见此也只得作罢。 第五章释疑   天儿蒙蒙亮,逍遥王实在是按耐不住,急急地向紫竹轩走去。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惊奇,太多的不解……太多太多的话,此刻便如一团『乱』麻,若不一一理清,实是难受。   路上,不少下人已开始做事,见了他,纷纷站在一旁垂手请安。在大伙儿眼里,逍遥王素来稳重文雅,何曾如此神『色』匆匆,让人不由暗自诧异。有个小丫头疑『惑』地往逍遥王急速消失的背影张望,旁边的丫头立刻呵斥道:“死妮子,主子的事儿不许好奇,不许议论,不许猜疑,还不干活儿去!”小丫头急忙握紧手中的扫帚继续清理径上的雪。   @到得紫竹轩,门已大开,丫头小子们正忙活着,扫院的,擦窗的,收拾庭院的,擦抹屋内外陈设的,大家进进出出,各有分工,毫不凌『乱』,动作麻利且有节奏,没有一人说话。见得逍遥王,连忙问安:“王爷吉祥!”   逍遥王摆摆手,道:“小姐可起?”   如心答:“主子和文公子、贺兰小姐正在院中练功,不许奴才们打搅。奴婢这就去通报!”   逍遥王忙道:“不可,不可!你等自去忙,本王在此候着便成。”说着,悄悄地拉起门帘向院内望去。不看不打紧,一看大吃一惊。只见文博、敏儿正在相互拆招,二人所持兵器甚是奇怪,文博手中之剑此刻发出幽幽的蓝『色』,敏儿手中之剑呈绚烂的红『色』,一接触,便发出龙鸣凤『吟』之声。看是练剑,更似舞蹈,一静一动无不飘逸洒脱,一招一式看似简单之极,但逍遥王凝神一看,却是无,问:“你怎如此清楚?”   晚秋笑道:“那『奸』细是我捉到的,那封密函却是我师兄跑到安阳国丞相府去偷出来的。这些都是我亲手交给大哥哥的,怎会不知?至于后面的事,便是让林洛派人打听出来的。林家堡有今日之成就,岂是单单一个财力?幸亏他们对政治权利不感兴趣,并立下家规,林家堡的子子孙孙,均不得为官,不得为任何朝廷做事,更不许自立为王。”   逍遥王长吁一口气,叹道:“秋儿,为父简直不能说什么了,若不是你,恐怕真要中贼子的招了,让皇上猜忌,让本王父子蒙冤,还牵涉到众人,更怕如你所说引起西楚国再次大『乱』。真是不敢想其后果。这三番两次,都多亏有你呀!感谢老天将你恩赐与我!”   晚秋心道,我也要感谢老天爷让我回到爹爹的身边。虽然娘亲去了,但爹爹是真心疼我,爱我的。谢谢老天!   两人正感叹着,便见如心急急地从远处走来,便也不再说什么。 第六章故人来访   如心走来,面带『潮』红,气喘吁吁。俊’?强得过文兄么?强得过那个神秘兮兮的楚流云么?”林洛一边得意地道,一边不屑地摇晃着头。   云风冷声道:“云某倒是有自知之明。对文兄和楚兄,云某自愧不如。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有能达到最高最强的,习武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   逍遥王暗自赞叹,真不愧是“义剑”,有胸襟,有气魄。   云风又道:“你若真有本事,便不必要从秋儿哪里讹丹『药』增加功力!”   林洛毫无窘相,心安理得地道:“本少爷是商人,自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小秋儿让我给她培训几个人,那『药』丸便抵学费了,还没算他们吃喝用的呢!”   云风讥笑道:“恬不知耻!除了钱,你还有什么?”   @“本少爷啊!”林洛不知羞惭地道,“虽貌不如益西那小子,才不过‘假王爷’,但比起你来却是毫不逊『色』。至少啊,比你钱多,多得砸死你!雪域国、宁南国算什么?本少爷若高兴了,便买了它们下来!”   “俗!”云风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文博不禁摇头,这两人啊,真是天生的冤家。其实两人都不坏。一个看似诡计多端,毫无正经,实则精明能干,重情重义;一个正气浩然,侠骨柔肠。可惜啊,小师妹没有分身术。再则,还有那益西王子、珍王爷和楚流云呢!真是让人头疼啊,不知小师妹该如何应对。还好,敏儿只属于我一人。他正感慨万分,突然记起一事,谨慎地对云风道:“云兄近段时日可是练功不顺?”   云风一怔,道:“文兄怎知?”   文博道:“小弟是见云兄适才那招看似不能尽到全力,剑尖有些发颤,故作此猜测,不知当否。”   云风本对文博极为赞赏,现更是佩服万分,便实言以告:“确是如此。 第七章邪神林洛   逍遥王与林洛都是自在潇洒之人,再作交谈,诸多观点竟不谋而合,甚是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感。w w w . t x t 0 2. c o m他们自顾说话,连晚秋几次进来都未发觉。   晚秋不禁诧异,本想,爹爹是定不喜林洛这般大大咧咧、游戏人间的『性』情,不料却见他片刻便和爹爹打得火热。但是,晚秋倒也毫不怀疑他这方面的天赋。虽然这人看似狂妄,但作为商人,凡事讲究一个“和”字,与人交往无不热忱有礼,虽实则有些虚假。他常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看似吃亏,实际是吃小亏得大利。这是他的经商之法,也是为人之道。人人都道林洛是商业奇才,而他也说自己是为钱而生。抓周,他对各『色』珍宝、文房四宝不屑一顾,径直爬到一翠玉算盘前紧紧搂住,无论旁人怎么哄也不丢开;两岁,将算珠拨得“啪啪”作响,对算式应答如流;五岁,便随父学习查看账目,居然也做得有模有样,连账房先生也自叹不如;七岁,其父将臻州之锦绣坊交与他,先前还派一得力老人随其左右,不久便全权交给其打理,不再过问,从而正式进入商界。初涉商界,别人欺他年幼,哪放心上,不过碍于情面,虚以应付,未知不足半年,便弄出一桩惊天之事,让人刮目相看,从此无人小窥。   据说那时,林氏锦绣坊在当地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一吴姓织锦坊,一直与他们争锋相对,时常弄得两败俱伤。林家堡在臻州开设锦绣坊不过短短两年,而吴家织锦坊却是百年老字号,根深蒂固。虽然,林氏锦绣坊对之咬牙切齿,却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无法。若非林家堡实力雄厚,早就成了暴风雨中的纸鹞,不堪一击了。但正因如此,林堡主才将爱子放到此处。他虽爱子心切,但心知,要做人上人,承担起林家大业,须得“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俗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而林洛一出生,便如众星捧月般,事事顺利,长此以往,必养成孤芳自赏、狂妄自大的『性』情。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所以,越是艰苦的地方,越能磨炼他的毅力,若他将这臻州之业弄好了,便能真正显现其本事,若无一丝成效,甚至一败涂地,也无关系,不过是旗下极小的一个摊子。但林堡主万万未料到,不过短短数月,林洛略施小计,便将吴家织锦坊斗得惨败下来,继而濒临破产,半年下来,更将其轻松地收入囊中。此乃何计?便是让吴家织锦坊落入一桩假买卖陷阱。其实,也怨吴家人太过大意。   初到臻州,林洛与那些纨绔子弟无异,整日只知游山玩水,挥金如土,还对旁人说,从小便被父亲『逼』迫,如今离开了其父,可要好好玩玩。所以,也不去会见城中商户,更不去理会自己生意。吴家人一见,失望之余不禁窃笑,说什么商业神童,简直就是一个混小子嘛,看来人言不可信。这林堡主是失策了,但这正是吴家织锦坊大展身手的时机么?   正当吴家老儿踌躇满志,想法彻底将林家堡赶出臻州之时,来了一中年男子,长得是气宇轩昂,他自称王倪,奉主人之命到臻州订一批锦绣。吴老儿自是赶紧应承,但接过订单一看,不禁有些为难。其实,王倪所需锦布倒也不多,但所需全是复杂的刺绣,很费时间,而他要求短短两月便须交货。当然,他开出的价格也甚是吸引人。   吴老儿便与王倪商议,是否可宽限些时日。   王倪淡淡地道:“听闻吴家织锦坊百年不老,所产织锦精美绝伦,却不想原是谬传。这样小小一单买卖,你们竟是无力承担,我还是另寻他家吧!”言语中,满是讥讽。说着,他冷笑几声,挥袖便走。   吴老儿一看,连忙将他留住,赔笑不已,说:“尊驾可否容老夫考虑考虑?”   王倪傲然道:“王某便等一日,明日此时再来!”随后,便取出一协议递于吴老儿。   吴老儿想留他用餐,他却说:“王某还要去会会林家堡少堡主,传说他是商业神童,另外林家堡之实力谁敢轻视。若是你们不能承接下来,我想这区区万两白银的买卖,他们林家堡定是可行。”说着,抬脚便离去。   吴老儿大急,忙派人跟随暗暗打探。不一会,下人回报,说,王倪确道了林氏锦绣坊。并说,他已买通林家门下一小厮,让他偷听王、林二人的谈话,及时来告。   吴老儿立即召集门下各处主事前来议事。几名主事赶来,仔细看过王倪草拟的协议,兴奋之余均有些担忧。一是,如此大单,来得蹊跷,是否有诈;二是,工期太紧,是否能如约完成。按协议所言,若一方违约,按买卖总数的十倍赔偿。若是吴家织锦坊未能如期交货,不是要赔偿十万!吴家之产业,经百年积累,虽也值万金,但要吞下这桩买卖,甚是艰难。众人想来想去,争论不休。放弃吧,太可惜了,这可是百年未遇的大买卖!若如约完成,便可净赚几千两银子,足够吴家吃喝两年了。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管家猛得一计,道:“我倒有一法,可按约交货!”   吴老儿忙道:“快说,快说!”   原来,这臻州本是锦绣之乡,家家户户都会纺布刺绣。管家想,若是由承担部分锦绣,其余化整为零,分派到各家各户,虽自家少赚一些,不过也是花了小钱赚得大钱。这样,不足两月,便可交货。   对于是否有诈,管家也有说辞。他指着协议条款道:“这买卖若真无一点风险倒也奇怪。你们细看,这里说,此货分三批交结,他先预付货款的两成作为定金,前两批收到后,各付一成,这便是四成了。到最后一批如期完结,便全额付款。我大略算了算,我们只需筹措一千两银子,加上定金,便足以购回全部材料。这点钱岂能难道我们?此后,只需将前两批货交送,我们已是开始赚钱。这协议看似凶险,实则对我们十分有利啊!”   各主事连连点头,但吴老儿仍有些担忧,道:“依你所言,我们不是还需支付各家各户的工钱么?这又要采取什么方法呢?”   管家道:“因这批货要得紧,手工繁琐,若是按月计算,想来那些小户人家定是不情愿,我们可以每七日支付一次,虽然资金周转有些吃紧,但尚可对付。”   因管家脑子转得快,计算精确神速,所以号称“神算子”,故而对他的算法,大家都毫无疑问。但有人还是提出了疑虑:“这买卖是否有假?”   此话一出,便遭来旁人反驳:“成本之事,刚才神算子不是讲得明明白白么?再则,我们的货是分批发出,自然材料也可分批购进,如此,一进一出,少了积压,资金自然周转快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即便有假,我们的损失也不大,即使他不来取货,我们自销也是可行的。”   另一主事也道:“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世间哪有白捡的便宜?若这也怕,那也怕,我们还做什么生意,吴家又哪有今日?”   众人如此七嘴八舌地说,那主事想想也觉自己多虑了。   这时,下人来报,林家那边回消息说,林洛认为王倪提出的要求有些不合理,根本不能在两月之类交货,要他至少得再延期一个月才成。王倪本见林洛不过是七岁小儿,心存疑虑,这下更为失望,言语中不免轻视。不想,竟惹恼了那小子,他狂言道:“我林家堡不屑于这单小买卖,你自去寻他人!但林家堡完不成的事,天下何人能成?”还将王倪撵出了门去。弄得王倪愤怒不已。   众人欣喜万分,都道林洛这小子是个败家子,哪是做生意的料,俗语说,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么胡弄,说不得哪天就把林氏锦绣坊便弄没了。真是天助我也!大家赶紧一起将协议反反复复、认认真真地推敲一番,提出几点意见,便各自回家歇息准备去了。   第二天,王倪如约而来,态度温和许多,想来是在林洛处受了气,觉得还是和吴家织锦坊合作来得好。很快,双方便签订了协议,王倪也立即拿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说,半月后,便要来收第一批货。那王倪也是爽快之人,自动提出,若是吴家对自己的身份感到怀疑,可让人到邻近的北秦国皇城秂城去查看。吴老儿本有此意,听他如此一说,倒也不好意思。但王倪竭力邀请。于是,吴老儿便派神算子与王倪一同前去。这边,赶紧组织人马,采办材料,开始制作第一批货。   半月后,王倪与神算子一起回到臻州。王倪是来验货的,看了货品,不禁赞叹不已,并当即支付了此批货款,并道,再过半月又来。   神算子告诉吴老儿,这王倪原是北秦国宫里的人,负责采买宫内所需服饰、布匹之类。在秂城,他也亲见了那主事的官员。所以,这人是牢靠可@信的。   这样,吴老儿更无疑虑。   真是上天保佑,因采取了化整为零的妙计,距工期还差五日,全部织锦都已制作完毕,而王倪也将货运回北秦国。吴家上下莫不欢喜,因为这单买卖,他们足足赚了三四千两银子!再看林氏锦绣坊,这两月除了几单极小的买卖,可说全无进项。现在吴家织锦坊可是大出风头,很多商家都主动跑来与他们订货。看来,要将林氏锦绣坊挤出臻州,真是指日可待了!   不久,王倪捎来一信,说,前次的锦绣国主十分满意,还要一批,但这次要的是专用作夏衣的薄锦,工艺更为复杂、精妙,全是皇家所用,同时,数额是前次的三倍。   吴家各处主事一听,均乐得合不拢嘴,这样,他们可就大发了!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哟,从中少说也可净赚万余两。   随后,王倪便赶来臻州,也带来了定金,仍按上次的方式。但是,对于工期,王倪很为难地道:“我主说了,因为这批货是要奉贡给其他国家的,所以急得很,一定要求两个月之类便要交货。王某可再与其他商家谈谈,分一部分给他们,这样你们也不必担心不能如期交货了。”   吴老儿一听,哪肯将到嘴的肉骨头吐出去,赶紧道:“王大人大可放心,吴家上下便是拼了命也会将这批货保质保量地如期交给大人!”   王倪仍是极为担忧,三番两次明示,这批货非同小可,若是不成,不必勉强。但吴老儿信誓旦旦地道,毫无问题。如此,两人便签订了协议。临别,王倪再三叮嘱,一定要保证质量,切不可出事,说:“吴老板呀,王某这颗脑袋可是悬着的呀,若稍有差池,那吾命休矣!”   吴老儿自是对天诅咒发誓,让王倪放一万个心,并悄悄递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给他。王倪这才不再多言,只是催促赶紧准备。   因工期实在太短,吴老儿与各主事商议之后,便决定赶紧四处买回全部材料。而人手方面,简直就召集了臻州的全部绣娘,全城一片哗然。为了应付资金短缺,吴家向钱庄借贷了几千两银子。   首批货不过其中的五分之一,很快便如期完成。王倪来验货,很是称赞。又过半月,第二批货也赶了出来,但左等右等,王倪却来信说,自家娘亲患恶疾,不能远行。并道,此事已禀告国主,国主下旨同意待余货全部完成后一并验货付款。他甚为歉意地道:“此事实属无奈,家母病重,王某乃独子,若未能侍奉左右,吾心何忍?倘有不测,那王某有何颜面面对王氏一族?”   吴老儿对王倪的大孝极为感动,赶紧回信道:“王大人自可放心,我等必当如期完成余下薄锦。”   其后,吴家上下仍是整日忙碌万分。因周转不便,以织锦坊作押,再次向钱庄借贷几千两银子,如此便有万余外债。   时间很快过去,尚余五日,余下的织锦全部备齐,而王倪也来信说,其娘亲的病情已无大碍,将即日起程,前来验货付款。   吴家一片欢欣,支付了余下的工资,组织了少数人手捆扎包装锦布,余下人等都回家好好休息。劳累了半年之久,人人的体力都是严重透支。   此时,已是年末,臻州城内下起第一场雪。   正当大家安心地等待着王倪的到来时,不料仓库竟发生一场大火,虽竭力抢救,但仍是损失了大半货物。经查实,当日值守之人承认,因夜间天气寒冷,便在仓库内喝酒御寒,不料一不小心便打翻了灯烛,引起大火,酿成大祸。此人甘愿伏法,被官府带去严办。但是,那些织锦怎办?就算是神仙,要在短短几日完成那么多锦绣也不可能的呀!   第二日,王倪便到达臻州,一见,傻了眼,一下子瘫倒在地,苍白着一张脸,连声道:“完了,完了!”说着,便向墙撞去,旁人急忙拉住了。但王倪大叫:“今日若不能自行了断,他日回去也会失去项上人头,还不如现在便痛快死去!只是,可怜家中老母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啦!”他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很是悲切。   吴老儿支撑着本想等王倪来后,看是否有所回旋,见此情景,心中又悲又急,“哇”地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吴家上下早就『乱』作一团,而那钱庄也催着赶紧还钱。神算子与各主事盘算了一下,除去前次送出的货,此次大火烧损大半织锦,仅此便损失白银万数。若按协议以十倍赔付,须筹措十八万两银子!加之借贷万两,如此,总计损失二十万有余。大家一身冷汗,如此巨额,即便是变卖了所有家财,吴家也是无法拿出那么多的钱。   一时之间,吴家很是热闹,吵的吵,闹的闹,吴老儿急火攻心,不日便离世。   正在此时,林洛来到吴家,说,自己可以帮他们还钱,但要吴家织锦坊从此在这世上消失。众人一惊,但也无法,吴老儿的遗孀不得不答应。林洛将王倪与钱庄老板带到内室,一会儿便传出消息,已达成协议:林家堡替吴老儿赔付借贷,吴家织锦坊并入林氏锦绣坊。   那么,那十八万的赔款呢?林洛答,林家堡自和北秦国国主商议。   神算子大惊,因为,此次大火,货物损失过半,但还有部分完好,也值白银六千两有余,实则林洛只需拿出四千两银子即可完结此事。   事后,神算子越想越有些蹊跷,觉得此事是否了解得太过简单。正当他四处查寻蛛丝马迹时,林洛派人请他前去。   神算子忐忑不安地来到林洛面前。只见林洛一脸寒霜,让他不禁从心里打了个寒颤。   林洛冷言道:“你号称‘神算子’,可否算到了吴家的今日?”   神算子不知这小娃要搞什么名堂,但不敢轻视,躬身道:“老朽无能,哪敢在少堡主面前狂妄?”   林洛阴鸷地笑道:“你有自知之明便好。想来你不会如吴老儿糊涂,钱未赚到反丢了老命!”   神算子惊了一身冷汗,此事原和眼前这小子有干系!这是何等的智慧?小小年纪便有此心机,一步一步,走得如此稳妥,该不是魔头转世吧!恐怖,恐怖!他只觉自己心力疲惫,摇摇欲坠。   林洛倒也不在为难他,让他自行离去。第二日,神算子便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事情的原委为何呢?原来,这本是林洛一手挖下的陷阱。他早知北秦国准备采买一批锦绣,便派人与那主事的官员联系,让他如此这般协作。那官员深知林家堡之势力,深知与其为难后果不堪设想,若与之配合,自己也不会有丝毫损失,遂一口答应。所以,便有了和吴家织锦坊的第一次圆满合作。但第二次,实则无需那么多锦绣,第一批的货便已足够。所以,什么王倪之母重疾,什么十八万赔款,全是计策。而那职守的人呢,也是林氏锦绣坊派出的暗桩。   从此,林洛便名满天下。人人都道他阴险狡诈,对他敬而远之。   “其实,事后,自己也深感懊悔,因为这样的手段毕竟太过卑劣。父亲也对我进行了严厉责罚。”林洛一脸正『色』,目光坦诚地对晚秋说,“这些年来,我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都是凭自己的脑袋换来的。所以,不要嫌弃我哟!”   第一次见面,晚秋便知道林洛并非如他人所言,是唯利是图、『奸』诈无信之人。虽然,他油腔滑调,满口胡言,实际上,这不过他的表面。 第八章义剑云风   一袭白衫随风轻舞,如墨的长发半掩面颊,长剑横握胸前,寒霜满面。但是,挺拔的身影,分别写着“落寞”;深邃的眼眸,掩不住心底的忧郁。   初见云风,孤傲的他如同站立在世间的边缘。是什么让他如此冷漠?那年,她十二岁,看到年长五岁的他却像极了一个倔强的小孩,于是轻轻地将温暖的小手放到他掌中,满目的笑容如春风般悄悄地融化着他冰封的心。   第一次,有人无畏无邪地望着他,清澈见底的眼中溢满温柔、心疼、坚定、怜惜、友爱,绝世的容颜如来自天外,超尘脱俗。她更似一个精灵,一个梦幻。   多少年,心早化为一座冰峰,不知何为喜,何为忧,何为爱,何为恨。以为,自己的一生便如无知无情的木偶,但是,她却让他@有了思想,有了牵挂,有了不舍,有了依恋。   你完了!一个声音在心底发出绝望。但是,天知道,他是多么喜欢这种感觉!即便,后来发现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围绕在她身旁,心也会莫名颤抖,但是,仍然愿意默默地守候在她身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要能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关心她。   秋儿,只要你快乐,我什么都无所谓。无数次,他在心底默默地说。   “小风!”她天真而忧郁地望着他,“你怎能如此寂寞?你要快乐起来呀!”   他想说,只要看到你快乐,我便快乐;看到你忧愁,我怪。   或许,我们真是天生的冤家对头吧!他想。 第九章相见甚欢   “爹爹,快用膳了!”晚秋终于忍不住了,若不唤他们,这午膳恐怕得等到天黑吃了。   逍遥王这才止住话,柔和地道:“好,这就去,这就去!”   林洛唇边噙着笑意,夸张地向门外望去(其实看不到啦,天冷,早用帘子遮住了),『摸』『摸』肚皮,皱着眉道:“哎哟,小秋儿,你若不提醒,我还真忘了时辰呢,怪不得一个劲地叫唤,拼命抑制也抑不住,就担心无理了。”   然后,他又对着逍遥王深深地做了个揖礼,道:“小侄多谢伯父赐教!”   晚秋一听,差点儿晕过去,这小子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呀。再见逍遥王,一副挺受用的样子。她不得不佩服林洛了,连爹爹这么快便被其欺骗。   “呵呵呵,死骆驼,你的本领可真是大耶!”晚秋嗤笑道。   林洛一脸的得意,道:“我是和伯父相见恨晚!对了,我仔细查寻了关于骆驼的资料。这骆驼有‘沙漠之舟’之称,犹如大漠戈壁的精灵,其『性』情温顺,机警顽强,反应灵敏,坚忍不拔,奔跑速度快,能耐饥渴忍冷热……”   晚秋不禁头痛,道:“你当是夸你呢?”   “难道不是?所以,还得多谢小秋儿赐名,这骆驼之品『性』,是多么高尚伟大,与林洛正好相符!”林洛一本正经地道。   晚秋笑得靠到了逍遥王身上,逍遥王则一脸宠溺地扶着她的肩。   林洛皱了皱眉:“王爷,幸亏您是小秋儿的父亲,不然小侄真要吃醋了。”   “你又胡说了,这是我的爹爹!”晚秋骂道。   “自然知道,不过谁让王爷风姿卓越,魅力非凡呢?”林洛满面愁容。   逍遥王明白林洛这刻又在浑说了。晚秋忍俊不禁,娇斥道:“你敢情在拍马屁?”   “嘘——”林洛赶紧将手指放在唇边,故作严厉地道:“小秋儿讨打,王爷如此尊贵,怎能说是马屁?再怎么着也是王屁。不!这也太不雅,应该是王气,王爷之贵气!”   这两个孩子呀,真是有趣。逍遥王无奈地摇摇头,忍住笑,和善地道:“好啦,不要再玩闹了,去请文公子和云少侠一同进膳吧!”   晚秋撇撇嘴:“他们呀,一说到剑术,便是无休止了。特别是云风这‘剑痴’,见着师兄哪次不是凑在一起议个不停?”   林洛这时倒真有些担忧,道:“小秋儿,你说,经文兄这一指点,云疯子的武艺会不会精进许多,到时,我不是斗不过他么?”   晚秋郁闷地望着他:“你怎么就知道与他作对?小风多老实一个人,怎么都被你带坏了?”   林洛瞪大了眼,指着院门:“他,他老实?那叫深不可测。小秋儿,你瞧瞧我,这才是老实,这才叫本分!至小,爹爹便告诫我,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我一直不敢忘怀。”他将**拍得砰砰作响。   他仍又忐忑不安地道:“小秋儿,咱也请文兄指点指点吧?我可不想又像以前那样老被云疯子欺负!”   晚秋斜看他一眼,懒懒地道:“小风的‘飞仙剑’原本不应是如此,刚才我见他好似有些阻碍,若经师兄提点,必定收获颇大。但是,这也怨不得别人,是你自己未将那灵蛇丹的功效发挥出来。”   林洛一听,急道:“怎么?近来觉得功力也精进不少,怎还未发挥出来?”   晚秋叉着腰,怒道:“你不相信本小姐的医术?先前你们打斗时,见你之内力,不过发挥十之三四。若是到达五成,眼神该不会如此!”   “眼神会如何?”林洛有些不解。   晚秋缓缓道来:“那灵蛇,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本是练功之圣品,配以百年血灵芝、百年雪蛤、七彩金莲等物,其效力更是空前绝后。现今你只吸收灵蛇丹功效之四成,但已是玄关已开,玄窍已成。若吸五成,当是马阴藏相,眼放毫光,云中掣电,虚室生白。吸六成,则是阳光闪现,丹光上涌,双目生辉,光辉闪烁。此时,开始出现丹田火炽,两肾汤煎,眼吐金光,脑后生风,耳中啾鸣,身涌鼻搐。吸七成,则五龙捧圣,炁『穴』之内,有惊战旋动情况出现。丹田之内,有一动、二动之机,微带疼痛之意。数次之后,渐觉丹田之中,出现一物,游行旋转于脐间,大如弹子,热如火珠,滚滚旋转。吸八成,上冲心位,而心位不贮,下趋阳关,阳关闭而不开。滚转谷道,隐藏炁『穴』,伏而不动。然后依法透三关、过九窍、入泥丸,落黄庭。再继续练,进入九成阶段,将出现三花聚顶现象,此期间,体内的气象蛆行,似火熏,热气盘旋。头有颠鸾之状,身似麻酥之样,如凭虚御风,快乐无边。满脸有蜘蛛蚂蚁爬行的感觉,津『液』充满口内咽而不尽。此时口合懒开,身沉懒动,入于浑沌,不知身在何处,自然脉停息住,真炁充满,气满不思食。印堂自有月光常明,两眉之间似电光闪烁。过后,便是最高之境界,即第十成。此阶段,阳神愈旺愈明,昏睡全天。若有若无,神蛰炁藏,深入混沌,大蛰七日,如气绝身死—般。接下来出现金『液』还丹,玉『液』还丹,日月合璧,真火炼形,珠落黄庭,魔境自现等等……总之,是其妙无穷。”   此番话,听得逍遥王与林洛心跳不已。   林洛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刻才惴惴然道:“@依你所言,练至十成,当是成仙成神了!”   晚秋轻轻地叹了口气,续道:“可惜,可惜,你竟不知其精妙之处。这丹『药』给你也算白费了,若是楚流云得知给了你,必定是要将你活生生地放入炼丹炉中炼成金丹。所以,你千万不可告诉别人,你吃了灵蛇丹!我这里丹『药』甚多,别人是不知的。而云风,也只知你讹了我一粒奇特的练功丹。此事,只有师兄师姐,现在还有爹爹知道,你切不可让旁人晓得,特别是楚流云,否则,小命休矣!”   林洛怪叫一声:“小秋儿,你原是在害我吧?王爷,您千万给我保密哟!旁人我便不怕,但是想想那楚流云,心头便发憷,宁愿惹魔鬼,千万也别惹他,异,但阳胜于阴,配以阴柔的**,正好吸尽丹『药』的钢阳阴柔之气。这法子是好不易从楚流云那里诳来的,你若不领情倒也罢了!”   林洛听得喜笑颜开,连连颔首:“好好好!小秋儿对我还是比其他人要好些!”   看到他喜滋滋的样子,晚秋忍不住要打击他:“看你美的!这丹『药』虽好,却不是人人可吃的。一是因为师兄和师姐原不再需要,所以才便宜你了。师兄练的是至阳之功,师姐练的是至阴之法,二人合并,便足以超过这丹之功效。而我本人却是不耐烦练习。二是想先拿你试验试验,若是成了,便让你教给益西。”   林洛一听,不由心头酸涩,原来,在她心中,还是那小子重要些。但随即便振作精神,这益西小子整年在雪域国皇宫内,哪有时间与小秋儿在一起,他们不是有五年之约么,还有三年才到,而我,却可乘这三年时时陪伴在小秋儿身边,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谁说就一定不能抱得美人归。呵呵呵!如此想着,一扫先前的阴郁,顿时眉开眼笑。   晚秋未曾想他心中此刻已有万般转念,疑『惑』地问:“你怪笑什么?”   林洛讪笑道:“我是想——要不,现在就教我去?”   晚秋笑道:“还说只此云风是‘剑痴’,不料你也变成‘武痴’了!你不吃饭倒也行,爹爹与我却是饿了!”   林洛“呵呵”干笑两声,自嘲道:“倒是我太心急了,请伯父与小秋儿见谅!小可这厢有礼了!”说着,装腔作势地深深鞠躬作揖。   “好吧,有什么话还是待膳后再叙吧!”逍遥王在一旁道。   “正是,正是!”林洛赶紧附和。晚秋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心想,这人也真会讨好卖乖。   但正是他为商做人的一面:事事以和为贵,不轻易得罪人,化干戈为玉帛,化敌为友。何况还是他需要奉承的人呢?即便是最看不惯他的云风,他虽每每喜欢与之斗嘴打闹,不过是玩耍罢了。这也是他顽皮的一面。   此时,敏儿也将文博和云风唤进屋了。只见云风难得的满面春风,定是受益多多。   “恭喜云兄!”林洛对他拱手道。   云风当他是嘲弄自己,也不理会,只冷冷一笑。林洛自嘲地呵呵一笑,也不去计较。云风自是不会想到,此时林洛所受之益已是超他许多。   这时,如心进来对众人屈膝道个万福:“王爷,主子,午膳已经摆好,请王爷、主子、文公子、贺兰小姐、少堡主、云少侠进膳!”   晚秋听她说了一大堆,便笑道:“如心,你真啰嗦,直接就说‘请诸位进膳’不就行了么?”   如心此时正偷偷地瞧林洛,听到晚秋的话,顿时心虚,忙道:“主子教训的是!奴婢该死!”   晚秋有些不悦,轻责道:“尽说些胡话,什么死不死的,以后再不许说这话了!”   “是!奴婢知错!”如心俯头垂眉应道。   晚秋本是江湖儿女,豪气干云,对这些繁琐礼节很是不屑,但进得王府,也不得不勉强装腔作势,虽不舒服,也是无奈。当下,只得摇摇头,携着逍遥王去偏厅。   “哇,好香!”进得偏厅,林洛便使劲地吸吸鼻子,道。   只见一张紫竹制成的饭桌上摆放了约二十余盘碟,香气四溢,引得众人不禁“咕嘟”暗咽口水。   晚秋引逍遥王到得上座,林洛赶紧坐在他身旁,道:“小侄还是和伯父多亲近亲近,以便随时聆听伯父教诲!”   除了逍遥王和晚秋,其余各人无不瞪大了双眼:什么时候这小子与逍遥王如此亲热了?   云风眉头微蹙,看看晚秋只是轻横一眼,而林洛却一脸的得意,逍遥王则坦然自若。不由暗恼,刚才不该让这小子与逍遥王独处,早就知他会使出万般手段讨好逍遥王,这厮巧言如簧,最擅挑拨离间,还不知说了什么蒙蔽的话。但因逍遥王在旁,不好计较,只得暗暗打起精神。   晚秋见大家都坐定了,发现如心和绿衣各自站在林洛和自己身后,便道:“你们二人还站着干嘛,坐在一起一同进膳吧,这样热闹些!”   “奴婢(绿衣)不敢!”二人惶恐地道。   晚秋觉得甚是无趣:“你们都管那规矩做什么?小玉是怕你家主子吃了你么?有本小姐在,他敢说个不字!小风也是,你怎带得这姑娘如此拘束了?”   林洛笑道:“小玉,你就老实坐吧,我可不想为了你被责罚。”   云风也淡漠地道:“小姐让你坐,你便坐。此前我便说了,此后,你们便是小姐的人,定当听从小姐的吩咐!”   小玉、绿衣低着头道了声“是”,便战战兢兢地坐下了。   晚秋又转头对如心说:“今儿你也累了,待会儿也凑着坐。”   如心一听,吓得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逍遥王和善地道:“今日也不管那些规矩了,你倒也坐吧。”   如心怯怯地应了声,方才站起身,一边揭开盘碟的盖儿,一边脆声报名儿,这是敏儿先前给她说的。   “珊瑚黄瓜!”   “瑶柱扣肾片!”   “山珍一把骨!”   “浓汤金钩翅!”   “烧辣子百合狍!”   “清蒸鲻鱼!”   “紫樱炭烤生蚝!”   “干蒸黄雀酢!”   ……   “寒门造福!”   “等等!”晚秋突然叫道,笑盈盈地说,“你们谁能说出这‘寒门造福’的典故?爹爹和师姐不可参与。”   逍遥王昨日便知晚秋有此爱好,而敏儿自是在学做这菜时便已知道。   晚秋看看文博,文博摇摇头,我干嘛要去想这些事儿,今后有敏儿给我说呢。   看看云风,云风很是遗憾,真惭愧,平日只知练功习武,吃的是粗茶淡饭,哪有闲情逸致去谈论这些。早知秋儿喜欢这个,拼了命也要去查查。   再看看四周的奴才丫头们,说:“你们有知道的也可以说说,说对了有赏赐!”可大家都惋惜地摇头,赏赐呐,都知道小主子大方,但今日却是实在不知,看来今后要多去看看书。   有个人却不乐意了:“小秋儿,还有我呢!你怎不问我?”   晚秋瞟了一眼,道:“你若知道,必会抢着说,还要本小姐问?”   林洛嘻嘻一笑,说:“小秋儿是瞧不起?可今天我却是真正知道。不过,不知有何赏赐?”   “你先说说,若是对了,赏赐必是少不了的,若是不对,定要责罚!”晚秋调皮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她顽皮可爱的样子不禁让林洛心中砰砰『乱』跳,愣了片刻,呵呵干笑两声,胸有成竹地道:“自当不辱使命!诸位慢慢听我道来。   这‘寒门造福’原是‘虾仁豆腐’的别称,本无希罕。可它在历史上却是深受北魏皇帝宠爱的美食,更有人因为献此菜馔而平步青云呢。话说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是个很讲究饮食的人,他不仅把吃遍天下美味肴馔当作最大的乐趣,还经常召集文武大臣参加盛大的宴会。为投其所好,不少钻营此道的人竟得邀宠,成了他的亲信官员。   有一次,拓跋焘要隆重地庆祝自己的寿辰,可忙坏了文武百官。大伙儿都知道太武帝好吃,个个绞尽脑汁,争献山珍海味、南北名馔。到了寿诞那日,宫内华灯高照、喜乐悠扬,太武皇帝端坐龙床,接受百官敬献寿礼。其时,官员们所献上的几乎是清一『色』的美味食品,让宴会增『色』许多。太监逐一端到太武帝面前过目。拓跋焘早已吃过无数美味,再看这些献上的海参鱼虾、山禽兽肉,总觉提不起兴趣。一时间文武大臣们都有些坐不住了,深怕惹得龙颜不悦,便会祸害到项上人头。   此时,一个将军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太监接过他手中的食盒,送到太武帝面前。只见太监刚刚掀开盒盖,太武帝就觉得一般鲜香气悠悠散放出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待他仔细观看食盒之内,只见有绿有黄、有红有白,造型也别具一格,连忙品尝起来,果然味美无比,胜过前面许多献礼。   太武帝高兴,百官无不惊喜。太监又将献礼的将军带到太武帝面前邀赏,将军自然欣欣然。   太武帝问:‘爱卿送上的美食,正合朕意。朕要重重赏你。’   将军答:‘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太武帝说:‘明早御厨去卿之府中学习,如何?’   将军答:‘禀万岁。此菜不是家厨烹制,而是臣的堂弟所制。’   太武帝又仔细询问一番,方知献美食的乃是一个七品地方官员,此人有烹制美食的绝活儿,目前正在将军府中。将军遵照卿旨意,立即宣堂弟进宫,当庭领赏。   太武帝问七品官:‘爱卿献上美食,有何名堂?’   七品官答曰:‘此馔叫做寒门造福。皆因小人出身贫贱,能当上七品官,全是仰赖万岁爷的洪福所赐。今日在此叩谢皇上隆恩。’   拓跋焘见此人恭谦有礼,更加高兴。当庭宣诏,让他官升三级,留京任职。另外还赏赐许多金银。皇宫寿宴因此而增加许多欢乐。太武帝高兴,文武百官也是尽兴饮宴。   ‘寒门造福’因此成为一道名菜而流传下来,至今赫然位列名菜谱中呢。”   林洛得意洋洋地望着晚秋,道:“小秋儿此刻可将赏赐与我了吧!”   晚秋笑道:“有呀,今晚便专门为你做一桌菜,你可听好了。”   林洛忙点头。   晚秋“嗯嗯”两声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道:“那便是——御品羊脑海参、羊排扒烧什菌、蒜香羊排、香辣羊大棒骨、菊花羊肉丝、双味爆羊头、孜香羊腿……”   林洛越听越是痛苦,终于忍不住哀鸣一声,道:“小秋儿原来对我是如此的仇恨!”   逍遥王大为不解,问:“此话怎说?”   众人也是不知为何林洛哭丧着脸。   晚秋道:“这冬日吃吃羊肉该多好,你自是没这口福。俗语说‘三九补一冬,来年无病痛’。羊食百草而集百草之精华,故羊肉『性』温热、补气滋阴、暖中补虚、开胃健脾、滋阴壮阳等功效。羊浑身是宝,这人人皆知。羊角,可制成饰品;羊『毛』,可纺成线,可制成毡子;羊皮,可制成袍子;羊『奶』,之效比牛『奶』还高,可辅助治疗肺病;羊肉,『性』甘、温,乃极好的补品;羊血,『性』甘、咸,有止血、活血、祛瘀生新等功效;羊骨,『性』甘、热,有补肾、壮骨、生髓、健脑等功效。所以,在冬日,应要多多食用羊肉。你想想,清晨起来或忙碌一日后,丫头给你端上一盅热乎乎、鲜嫩嫩、香喷喷的羊肉汤,那肉热汤白,细腻醇厚,浓香扑鼻,鲜而不膻,香而不腻,烂而不粘。而汤中的黑木耳、黄花菜、海带、香菇、枸杞等更是滑利爽口,咸淡适中。原汁原味,湿润细腻的羊肉汤转化成畅快淋漓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啦!”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想象其美味。依着她的诉说,除了林洛,众人无不向往。   “所以啦,为了嘉奖你,今晚我还要替你做一道烤全羊!你瞧,我对你多好!”晚秋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说,是不是?”   林洛虚弱地道:“是,是,是!”   众人很是怀疑地望着二人,不知他们又在做什么。   小玉在旁笑道:“我家主子是不能吃羊肉的,哪怕只尝一口,也必定长疹子。前次晚秋小姐让主子吃了一碗羊肉,便是上吐下泻,全身长满了红疹,饶是小姐医术高明,但也是三日后方才好周全。”   大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很是同情地望着林洛。   逍遥王皱皱眉头,责怪道:“秋儿你也太顽皮了,若是闹出人命怎好?”   晚秋嘟着嘴委屈地说:“是他自己傻嘛,明知自己不能吃,他还一个劲地抢,连一点汤水也不留。我还以为他爱吃呢,不曾想,刚吃完,就立即捧着肚子倒下去,一会儿工夫,便满面的红疹,吓我一跳,以为遇到个妖怪!”   林洛忙道:“伯父不要怨她,是小侄自己嘴馋!”   逍遥王摇摇头,这孩子也是,心太实。   如心忍不住『插』话道:“少堡主请放心,主子实是让奴婢准备了兔、鱼、鸡等物,只待晚间烤来吃。”   林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如心立刻羞红了脸。   “小秋儿,你太好啦!”林洛欣喜若狂,“你怎知我最喜那烤肉?”   晚秋撇嘴道:“你少美啦,今日是贪图简单,不想那么费事,所以才准备做烤肉。一则天寒地冻,大伙儿围坐篝火前,多个热闹喜庆;二则这烧烤之法,原是外邦游牧一族的传统食物,也称作‘帐篷食品’,想来在西楚国很是少见,所以想让爹爹尝个新。”   逍遥王点头道:“嗯,本王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林洛自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而云风曾吃过晚秋烤的鱼,虽因在河边现捉现烤,不过洒了几粒白盐、辣椒,再无其它调料,但也被晚秋做得很是鲜美,简直回味无穷。听闻今晚还有机会吃到那等美味,也不禁显出急不可待的神『色』。   晚秋指指林洛,嘲道:“瞧你,一听到‘吃’字,便如小狗看到了肉骨头,黑瞎子寻到了蜂蜜,猫儿闻到了鱼腥。”   林洛『舔』『舔』唇,厚着脸皮道:“那是!”其实,他想说,若我是狗,你便是骨头;若我是熊,你便是蜂蜜;若我是猫儿,你便是鱼。一切都是因为你呀!但是,因碍于逍遥王在旁,不敢说此**话。   众人一边吃,一边笑,一团欢悦。 申明——一定得看哟   在此申明一下:   1.第三章“家宴上的典故”中,有一道菜叫“蟠龙黄鱼”,历史上确有这典故哟,不是笔者瞎掰的,大家可以通过百度查得到的;   2。 w w w . t x t 0 2 . c o m/第九章“相见甚欢”中,“晚秋”对“林洛”说到灵蛇丹的妙用时,是借鉴了道家的养生功法;   3。第九章“相见甚欢”中,“寒门造福”的典故也是有来源的,也可通过百度搜到。   其实,很多传统的名菜,都有自己的典故,这也是食文化的表现之一。至于所谓的功法,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都以修心养『性』为其根本,大同小异。所以,本文作者不敢胡『乱』编造,唯有借鉴。   此后,在文中,作者还会不断提到养生之法,因为前阵子,仔仔细细对《庄子》进行了一番研究,本是应一书商之邀写一部“庄子养生”,但后来他们要求依照于丹在百家讲坛中的**来写,被本人拒绝,那是抄袭哟!此事便作罢。但好歹咱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自不能白费功夫,所以便将用在此文中。@呵呵!浪费可耻哟!   哎,时间比较紧张,因为现在欠了不少文字债,且大多是“政治任务”,所以,若此文更新慢了,请诸位见谅!本人必将抓紧时间,不负读者!更请各位多多投票,多多支持!谢谢,谢谢,再谢谢! 第十章谈笑之间   紫竹轩内热闹非凡。看娱乐窘图就上   奴才丫头们因为得到了林洛的赏赐,格外兴奋。一两银子耶!要知道,一个七品知县大人一月的俸禄也不足四两白银!这还不是沾了小主子的光?呸!想昨日小主子刚进府时,其他房里还有人『乱』嚼舌头,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到了晚间,见到小主子送给王妃、两位夫人等人的礼物后,无不是目瞪口呆,个个变了颜『色』,真恨不得跑到紫竹轩来伺候。想是前世修得的福气,如今跟了这个长得既美,又大方,又和善的主子。且不说文公子和贺兰小姐,瞧瞧主子交的朋友,莫不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得,咱还是好好地伺候好主子吧,今后定是少不了的好处。   此时,林洛正在讲一则笑话。   “话说汉朝的淮南王刘安,此人学富五车,文采卓越,平素好读书鼓琴、广置宾客,尤其热衷于道家黄老之术,四处拜师学艺。他的诚心,终于感动了上界的张果老。   张果老想呀,这刘安可算个好孩子,著了《淮南子》,又写了《离『骚』传》,最最值得称道的是发明了人见人爱、鲜嫩无怪,问:“你们怎会一同请假?”   慕容浩躬身道:“是孩儿房里的奴才传话进宫,说晚秋妹妹的两位挚友来府里,这两位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孩儿钦慕已久,听了,着实按耐不住。不料被皇上瞧出了破绽,孩儿只得如实说来。皇上说,他对两位兄台之盛名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便命孩儿速速回府,与两位兄台多多亲近。”   慕容天也道:“儿也是听了奴才带的话才知,所以直接向太子殿下告假。太子说,若非他不得擅自离宫,定也会来会会两位兄台。太子还说,明日也不必急着回宫伺候,有人问了,他自然会答。”   晚秋盈盈一笑,横了林洛和云风一眼,道:“还是你们二人有颜面,一进逍遥王府,不仅惊动了两位哥哥,还让皇上和太子也知晓了。”   林洛戏谑道:“莫不是小秋儿吃醋了?我等贱名,哪值得两位小王爷记挂?”   他上前拱手作了个揖:“林家堡林洛见过两位小王爷!”   云风也拱手道:“在下云风,见过两位小王爷!”   慕容浩与慕容天忙还礼:“两位免礼!”   “在下慕容浩!”   “在下慕容天!”   晚秋见他们四人拜来拜去,林洛此时是一脸的正经,而云风好似有些拘谨,便说:“两位哥哥,你们也忒多礼节,站在这里我们也不好坐了。”   慕容天笑道:“让妹妹见笑了!”说着,便与林洛、云风谦让坐下。   此时,慕容浩想起一事,忙站起身对逍遥王道:“父王,孩儿忘了禀告,皇上让孩儿传口谕,请父王即刻进宫觐见。”   逍遥王一听,脸一冷,叱责道:“你倒好,竟忘了此事!若不是少堡主和云少侠在此,定要责罚。”说着,与林洛、云风说声“失礼”,便向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又转过身,道:“秋儿,你便替为父好好款待两位少侠。”   晚秋为他掀起帘子,道:“爹爹请放心,秋儿自然会好好招呼他们。还请爹爹速去速回,晚上还等着爹爹吃烤肉呢!”   逍遥王爱怜地抚抚她的头发,点点头,柔声说:“好,爹爹去去便回。”又对慕容浩和慕容天冷哼一声,这才匆匆离去。   慕容天到门口卷起帘子,见逍遥王已经远去,长舒一口气,道:“今日还亏得有晚秋妹妹在,否则,二哥与我定会被好好责罚了!”   晚秋不信,仰起头,道:“秋儿见爹爹尽是好脾气,慈祥可亲,怎会为这等小事罚你们?”   慕容天瞪大眼睛,道:“妹妹可是不相信三哥的话?你不知,就在前几日,因京城降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甚是壮观,便私自向太子告假一日,与几个朋友去赏雪喝酒,回府便被罚跪抄《尚书》,不许任何人求情,在书房里整整跪了两个时辰才得以起身,两腿简直便像冰柱子一般迈不开。”   慕容浩揶揄道:“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我悄悄给你拿了些姜汤,看你今日还能站着说话不?”   晚秋笑道:“其实,爹爹还是很疼你们的。想想看,既他要罚你,二哥哥给你拿姜汤他岂会不知?”   慕容浩想想,便也点头道:“妹妹这一说,二哥也记得了,那晚刚从书房出来便撞见了父王,虽然藏得快,但想来已是看到我手中的碗了。”   晚秋手一摊,道:“如此,两位哥哥也不必认为爹爹对你们太严厉了。天下哪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呢?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   听他们议论,云风心中黯然,但面上仍是冷冷淡淡,无一丝变化。   林洛正听得有趣,不想晚秋转向他,问:“你们的今儿刚到便来王爷府,不知东西都收拾妥当没?你是暂时在客栈住,还是到林家堡在此处的钱庄去@?”   林洛竖起了眉头,道:“小秋儿,你是不是也太绝情了!我们在这里举目无亲,本是投奔你而来,你竟要赶我们走,好没良心哟!”说着,对云风挤眉弄眼,让他也赶紧表示表示。但云风张了张嘴,又合上,仍一句不说。他狠狠地瞪过去,哼,这小子,真不识趣,难道他就不想多和小秋儿亲近亲近?我看你呀,在路上急得要死,就恨不得一眨眼便到西楚国京城,这会儿偏要摆出那副自命清高、泰然处之、无所谓的样子,真正是气死人了。林洛淡淡一笑,侧过脸,不去理他。   “喂,你们俩干啥眉来眼去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本小姐?”晚秋叉着腰凶巴巴地说。   林洛赶紧道:“没,怎么会有事儿瞒你?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呀!——对了,我是想说,你让我们**的那些人你还没过目呢,要不,现在去看看?”   晚秋一想,也是,尽顾着玩耍,将正经事儿都忘了,但今晚的烤肉还未安排,又不放心其他人。她略略一想,对林洛说:“此时去也倒好,这边儿的事只得劳累师姐了。此外,向你讨一人,不知你舍不舍得。”   林洛知她说的是小玉,忙道:“这有何不可,只管使去。就怕这丫头蠢,给贺兰姑娘添麻烦。”小玉也想看看敏儿如何制作烤肉,所以欣然领命。   敏儿却笑道:“只是,我们初来乍到,怕要坏了这府里的规矩,所以,还想请两位小王爷在旁指点,不知可否?”晚秋本也有此意,遂连连说“正是”。   慕容兄弟本想也随着出府,但听了敏儿之言,不好拒绝。再想,林洛与云风也不是即刻便要离去,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请教。慕容天一转念,说:“既是贺兰小姐与妹妹吩咐了,自当从命。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两位兄台不嫌弃,便请住到王府来。一则,想来两位初到西楚国,定是还未及安置妥当,王府虽则简陋了些,但也有几间清雅之处。其次,便是我兄弟二人的私心,想得以多多向两位讨教。还望两位兄台能成全!”   林洛正在琢磨如何才能留在晚秋身边,一听此话,正中下怀,便假装略略一思索,有些为难地道:“小王爷之盛情,本是难却,只是……”他抬眼看着晚秋,只怕她要说个“不”字。   云风此刻竟也淡淡地道:“云某也正想与两位小王爷切磋武艺。”   晚秋看看他们,无法,只得对林洛哼了一声,道:“你望我干什么?这王府又不是我的,既是哥哥之邀,你还能不识抬举?”   林洛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小秋儿,可不是本少爷要赖在王府,确是盛情难却哟!”   慕容天见他们答应下来,欣喜万分,忙唤自己跟前的奴才,说:“即刻将此事禀明王妃,若是可以,可否安排紫竹轩旁边的醉心阁?”   奴才应声往门外便去,慕容天立即又喊住他,摆摆手,道:“还是爷自个儿去吧,你先去醉心阁瞧瞧,让奴才们打扫打扫,有何要添置的赶紧给李管家说了买了来,特别是炭火一定得准备好,将屋里烧得暖暖的,切不可怠慢了贵客!”   又对慕容浩道:“这里便请二哥安排,千万让奴才们伶俐些,不可偷懒。”   慕容浩点头笑道:“你倒好,也指使起我来了!”慕容天笑着对众人拱手告退,便急忙跑了出去。   “他倒是个急『性』子!”慕容浩说。   此时,文博与晚秋已经下得楼来,均戴了一顶帷帽。文博穿的是一件貉裘袍子。这貉本也不算什么,但寻常之貉不外是青褐『色』,而他这件却是一件纯白『色』的,端是珍贵无比。晚秋则着一件黑褐『色』紫貂斗篷,『毛』绒细软绵密,高贵典雅。   林洛一见他们,便笑了起来:“这一黑一白,相互映衬,煞是惹人心痛。”   晚秋瞟了他一眼,道:“你心痛什么?又不是揭了你的皮!”   林洛连连摇头:“我是替山间那些无辜的野兽叫屈,好好的,又不曾惹人,却还是逃不了被人追杀。这紫貂本是关东三宝之一,见风愈暖,落雪则融,遇水濡。可惜,暖了你,苦了它。”   晚秋知他又在抬杠了,故作为难地说:“正是,看来,前次有人送来的那件银狐袍子还真不敢穿了,也不知伤了多少雪域银狐的命。真是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林洛忙转过话:“哎哟,什么时辰了?若还在此耽搁,怕是王爷都要回府了!”   云风卷起帘子,让晚秋等人出了门。林洛紧跟上去,唤道:“我那暖轿甚宽,我们几人可同坐一顶!”   慕容浩自不必去送,因为此时敏儿已列出一个采买的单子,要赶紧让人买了来。依照敏儿的意思,许多事儿得亲力亲为,出了昨日的事,这府里的人也不知谁可信,谁不可信。 第十一章秋儿不适   出现在晚秋等人面前的是四匹狮子骢,其鬃曳地,高大威猛,神骏非常。w w w . t x t 0 2. c o m林洛等待晚秋有所表示,但她只是淡淡一笑,便携着绿衣的手上了车。林洛不免有些失望,为了寻这几匹马,可费了不少心思,以为晚秋少不了惊喜一番,定会向自己讨要,不料今日她不感兴趣。   车内很是暖和。此车精铁制成,车底是夹层,中空烧起了炭火,上面铺了厚垫。车壁四周是厚厚的虎皮。车@内甚阔,即便同坐七八人也不觉挤。一侧,有一小炉被固定了,温了一壶酒。还有一张小几,搁了几碟糕点、一盘果子、几个杯。   一上马车,晚秋便闭眼假寐,神『色』似有些倦怠。云风和林洛不曾见她如此,道她定是身体不适。想想也是,从天山到西楚国,万里之遥,但他们不过一月光景便到了这京城,饶是马匹神速,也必是紧赶慢赶。晚秋的身子骨本就不怪,那家伙对晚秋甚是慷慨,有求必应,从不拒绝。虽然,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对晚秋早动了心思。若是其他,现今世上谁敢与他相争?但这不是其他,而是晚秋。花落谁家,等着瞧吧!   云风与林洛互看一眼,暗暗振作精神。 第十三章门前斗嘴   西楚皇城西门正街,最为繁华,尽为青石铺砌,两边屋宇鳞次栉才,都说他手段辛辣,都说他绝情绝义,其实,在他心中是如此抗拒。哪个人不愿安安稳稳、舒舒坦坦、开开心心、无拘无束地过日子,谁真个愿意在刀尖上@『舔』血,在火海里煮食,在油锅中洗澡?还不都是因为一句“不得已”!生意场上的不得已,官场上的不得已,江湖中的不得已,做人的不得已。因为不得已,违背了良心,违背了诺言;因为不得已,伤害了他人,困住了自己;因为不得已,偷换了梁柱,改变了天日,颠倒了黑白。而这一切的“不得已”,都因了一个“贪”、一个“欲”、一个“痴”、一个“情”、一个“义”。都道傻瓜可怜,却不知正因他无所知、无所欲、无所思、无所想,才过得那么坦然,那么舒心,那么无虑。真正可怜可悲的,岂不是这世间看似聪慧无比的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林洛以为她也有所悟,便又劝说:“若真的短缺了什么,吩咐一声,我自会奉上。别的帮不上,这银票还是有几张的。何苦让自己也陷入这泥坑?脏了自己的手,污了自己的眼。”   晚秋深知他是一片好意,但怎能实言相告?这件事太过复杂,太过凶险,何必要连累太多的人。若非因逍遥王,我欧阳晚秋怎会蹚这潭浑水?若非师傅嘱咐,师兄、师姐怎会牵涉其中?回想以前,天地之大,任我等纵横驰骋,随心所欲,好不逍遥自在。真个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但是,再细想,这鸟即便飞得再高,也飞不出天外;这鱼游得再远,也离不了水。所以,再怎么自由自在的生活,也得有所凭借,有所依存。   林洛哪知晚秋此刻心中已是万般转念。只见她慢慢回转身,望着街上满目的繁华,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能帮我一次两次,能帮我更多么?即便你愿意,我也不肯呢!再则,这酒楼,不单单是我的意思,更是师兄师姐的主意。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难不成他们成亲后,我还继续赖在他们身边?”   云风一听,愣了片刻,看看文博,道:“原是文兄与敏儿姑娘要成亲!”   “你这呆子!不是他们要成亲,难道还有别人?”晚秋嗔道。   云风忙对文博拱手道喜。文博略略有些窘迫,这丫头就会转移矛头,说:“你呀,就是忒多舌,这等事也好四处张扬?”   林洛不依了,道:“文兄真是不将我们当成朋友,这桩美事自己偷着乐,也不事先告知,让我也准备一份贺礼呀!”   晚秋在旁撺掇打趣:“就是,师兄这般小气,也太作矫情了!成亲本是喜事、好事、大事,虽不能让路人皆知,但好歹也容亲朋好友凑在一块儿热闹热闹!”   文博微微一笑,道:“秋儿又在浑说了!什么‘路人皆知’,我又不是那司马昭。”   晚秋柳眉一扬,说:“师兄虽未怀‘司马昭之心’,但却是人人皆知你与师姐的感情,真正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金玉良缘,天作之合,心心相印……”   文博笑道:“你还能说什么?”   晚秋深深吸了口气,说:“自然还有!你听好了:天缘巧合,美满良缘,瓜瓞延绵,情投意合,夫唱『妇』随,珠联壁合,琴瑟合鸣……”   文博听得头晕,赶紧止住她,用指头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爱怜地说:“真是服了你了!一口气说这许多。”   晚秋得意洋洋地歪着头,道:“那是!到你们成婚那天,看我怎闹!谁叫你们要撇下我。”   文博说不过她,无奈地摇摇头,道:“你便顽皮吧,这张小嘴如此厉害,没了我们在你身边,看你怎办!”   林洛也深有同感,连连颔首。   晚秋不以为然地努起嘴,道:“你们自是不耐烦,我便找益西去,他可由着我欺负。”   “不行!”林洛与云风异口同声地道。   林洛忙道:“要找也得找本少爷吧!你瞧瞧,我,林家堡的少堡主,天下第一钱庄的少当家,貌比潘安,才胜宋玉,财过邓通。”他神气十足地说。   晚秋戳着他的胸膛,讥笑道:“你呀,就美吧!是呀,益西也不甚好,不过,他容貌比你俊一点,心肠比你好一点,才学比你厚一点,武功比你高一点,脾气比你柔一点……”   林洛倒也知她是故意气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黯然。   云风没那么多话,但心中却已波澜阵阵。心道,秋儿,我既非才高八斗、富可敌国,也非位列公卿、武学超群,但是,与他们相比,我对你的心意并不少一丝一毫。不!更胜他们!为了你,岂是一个下刀山入火海,即便要我『性』命,我也是在所不惜。可是,你为何便不知! 第十四章彼岸花开   此刻,陇原客栈已经没有客人。小说排行榜top.   两行人已候在一旁。一看便可分辨出哪些是林洛带来的,哪些是云风带来的。   云风带来的人,衣『色』各异,红、黄、蓝、绿、橙、白、黑……共二十『色』,二十人,戴了同『色』面纱。这个倒也是个办法,只需瞧衣裳的颜『色』便可知他们的名字。   林洛**的人,与他本人一样,墨黑的衣裳,一朵火红的花,像一只只向上天祈祷的手掌,异常妖娆。晚@秋不识此花。   林洛解释道:“这叫‘曼珠沙华’,来自一个凄美的传说。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无人的地界,开满了彼岸花。守护此花的是两个妖精,花精叫曼珠,叶妖叫沙华。他们守护了这花数千年,却从未见过面。为何?因为这花开时看不到叶,有叶时花已谢。他,她,究竟长成怎样?曼珠与沙华疯狂地想念着彼此,但痛苦的是,他们永生永世都只能错过,不得相见、相逢,只能相思、相恋。这种痛苦持续了几千年。终于,有一天,他们决意违背上天的规定,在花即将凋谢时,曼珠故意停留了片刻,于是,红得如火焰的花被耀眼的绿叶所衬托,交相呼应,分外妖艳动人。两个妖精也惊呆了。但是,很快,此事便被花神知晓了,将曼珠与沙华打入轮回,并诅咒他们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不得在一起,都得在人间受到折磨。此后,曼珠沙华又叫了‘彼岸花’,并只开放在黄泉路上,是冥界唯一的牵引花。每一次,曼珠与沙华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便会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来生绝不分离。于是,在下一世,他们再次跌入新的轮回,新的诅咒,新的痛苦。这花还叫无义草、幽灵花、鬼擎火、地狱花、舍子花、生死之花等等。佛经曰:‘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云风喃喃地道:“此云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此岸。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神『色』暗伤,情绪低落。   晚秋嘻嘻一笑,道:“想不到小风也要去彼岸?彼岸是什么?是生生死死的痛苦,还是永生永世的牵挂?我可不愿。我要去的彼岸,是开开心心地笑,痛痛快快地哭的彼岸,是要渡过痛苦、淌过无奈,最终到达的彼岸。什么‘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什么‘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全是让人上当受骗的。如果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那这世间还能存在么?大家都出家当活神仙去了,谁还留在人间去干活儿受累受苦,那些神仙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难道真要他们肚里清清白白,身上无牵无挂!”   文博笑着摇头:“不过是一朵花,倒你引出的一番胡话。”   他对林洛说:“你也是,绣什么花不行,偏要绣什么彼岸花,让秋儿平白生出这些感慨。”   林洛忙赔笑道:“我可没想变成那彼岸花!只是觉得很有趣,便让人给他们绣上了。”   他拉拉自己的衣裳,道:“你们瞧瞧,我这身上绣的可是牡丹呢!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所以我宁为花下魂,今生也逍遥。”   云风淡淡地道:“人都死了,还风流逍遥什么?难道真去黄泉路上寻你的彼岸,找你的曼珠?”余下的话,他未说出。他想说,我只想今生今世便能到达彼岸,与秋儿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但这些话,只在心里轻轻地说。 第十五章绿衣无情   博察觉气氛有些微妙,不着痕迹地顺口说道:“这彼岸的事儿还是待以后说吧,今儿我们是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正是!”晚秋敛色道,“都是骆驼的那些花闹的,让我都忘了正经事儿。”   她对林洛不满地说:“喂,死骆驼,你让他们都穿成一样,我怎么区分呀?”   林洛谄笑道:“小秋儿聪慧过人,记忆超群,这区区二十人怎会记不住?”   他手轻轻一挥,那些“彼岸花”都站了出来。林洛厉声道:“尔等还不拜见晚秋小姐!”   “彼岸花”们立刻垂眉躬身道:“参见小姐!”   而那些“五颜色”也都恭敬地拜见了晚秋。   晚秋一一看过去,点点头。这些,都是数年来走南闯北救得的孤儿,大的十七八岁,小的只有十二三岁,或是被仇家追杀,或是家遇天灾,或是丧母失父……这些年,救下的孤儿不下数百,晚秋从选了八十个骨骼较佳、适于习武的,赠与丹药,授予心法,与博、敏儿一起交他们练功习武。想到将他们聚集在一起颇为费事,两年前就分作几组,拜托林洛、云风、珍王爷与楚流云分别调教授艺。原本只是想让他们各自有了本事便自行寻个出路,但因出了一桩大事,只得让他们齐聚西楚国,以助一臂之力。剩下的人,早已妥善安排,请人照顾,或是读书识字,或是学手艺,总之让他们不再流浪街头,学得一技之长,日后也能养活自己。其间,陆续已有人能**生活,不再依靠晚秋等人的救济。   看来林洛与云风调教得还真不错,个个精神抖擞、生机勃勃、满目肃然、有礼有节。她转身问二人:“他们都学了些什么?”   林洛道:“除了武艺,还教他们管理账目,学做生意。很不错哟,即便现在让他们出去,定也会有一番作为!”他很是得意。   云风说:“我也无其他能耐,不过是教他们练练功,识几个字罢了。”晚秋安慰地笑了笑。   林洛厉声对彼岸花们道:“此后,尔等须得听从晚秋小姐的吩咐!若有违背,定当重罚。如有背叛,杀——无赦!”   云风亦冷冷地道:“我也是此言!”   晚秋微微一笑:“你们也怪吓人的,张口闭嘴就是‘死’。”   她对众人柔和地说:“当初我与师兄、师姐救下你们,原本也不是想有所回报,实是现金遇到了一些麻烦,身边又没可靠之人,所以才希望得到你们相助。但是,有些话,我也得事先申明——”   她异常严肃地道:“今后,你们定会遇到凶险,或还会葬送性命。若有哪位要走,我等绝不勉强,即便是林少堡主与云少侠,他们也不许拦着你们,我还会赠他银两。从此,你我便为路人,各不相干。但是,若心甘情愿留下,必不得有二心,即便是死,也不得背叛!你们仔细思量思量,尔后再答复我!”   她话音刚落,黑衣彼岸花们立刻同声应答:“我等自愿追随小姐!”   晚秋问:“你们不后悔?可是真心?”   “是!绝不后悔!”他们的回答坚定不移。   晚秋点点头,暗叹:难怪林家堡能发展如此迅速、强大,原是有过人的驭人之术。而自己现在正需要一批忠诚不二的人。她又转身面对各种颜色。   绿衣上前一步,道:“晚秋小姐、少侠和贺兰小姐对我等恩若再造,我等恨不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颜色”们大声同道:“我等愿追随晚秋小姐、少侠、贺兰小姐,绝无二心!”   晚秋再问:“你们可想好了?”她要的是绝对的忠心,所以不敢有半丝松懈。   “誓死不渝!”   “好!”晚秋爽朗地道,然后对博说:“请师兄到厨房取一大碗,装半碗清水,再拿四十个小杯、一个小勺来。”   林洛有些不解:“小秋儿,你是要干嘛?难不成要歃血为盟!”   晚秋淡淡一笑,顺口道:“是呀!”   林洛忙朝厨房内喊去:“多拿一个杯来,我也要加入!”   晚秋斜了他一眼,道:“我可不敢!”   林洛正想问个究竟,博已经捧了一托盘来。   晚秋道声“有劳”,将碗放到自己面前。她略一凝神,只见指间平白多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发出阵阵寒光。她挽起左袖,对这腕部就轻轻一挥,一股鲜血立即涌出,流入碗。   “小秋儿!”林洛见此,就要上前制止。   “秋儿!”云风也惊呼一声。   博忙拦住他们,因为他知道晚秋心里必是有主意。晚秋轻蹙眉头,见血慢慢与水融合,已快满碗,她才从袖取出一小瓶。博赶紧打开,替她抹在伤口上,暗送真气。转眼间,血凝固,伤口愈合,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迹。   晚秋面色略微有些苍白,林洛心疼地道:“小秋儿,歃血为盟也无需这么多血呀!瞧你……”   云风满是焦虑地望着她,问:“秋儿,你没事吧?”   晚秋摇摇头,笑道:“别担心,待会儿便好!”   她对彼岸花和各种颜色说:“你们逐个上前来,舀一碗血水,再滴一滴自个儿的血喝下去。但是,我还是要再次提醒大家,此后,若违背誓言,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此刻后悔还来得及!”   她平静地坐下,先向彼岸花们望去,淡淡地道:“哪位想好了便先请,并报上名儿。”   彼岸花“唰唰”两声,齐整地列成一队,毫不犹豫地依次走上前。   “属下心儿,愿为小姐效命!”首先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容貌姣好,眼色坚韧。她毫无迟疑地取起手短剑刺破手指,滴入一滴血,喝了下去,然后退下。   林洛在旁解释:“这便是‘一心’。”   “属下金!”   “属下钢!”   “此乃‘二义’!”林洛道。   接下来是天、地、日、月(四神),春、夏、秋、冬(四季),佛、道、魔、人(四界),金、木、水、火、土(五行)。   “敢情你是布的阵法!”晚秋对林洛盈盈一笑。   此时的她,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弱,更显妩媚娇慵,让林洛心跳不已。他愣了愣,哂笑道:“就怕不能入你的眼。”   “有劳了!”晚秋满意地点头道,又向各色衣裳看去。   “属下白衣,甘为小姐效命!”一个白衣男上前。   接着是青、蓝、紫……最后绿衣走来。晚秋笑道:“未料你竟是最后一个!”   绿衣惊恐地道:“绿衣该死,请小姐责罚!”说着,就抬手举起短剑。   “你可想好了?若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晚秋淡淡地道。   众人有些奇怪,特别是青衣、紫衣他们。只见,一滴血慢慢地滴入杯,与晚秋的血渐渐融合,绿衣伸手欲举起杯。突然,大家发出一声轻呼。原来,此刻血水上面竟然凝结了一层红色的、淡淡的霜雾。林洛他们也不知是何故。博眼疾手快,对着绿衣轻轻一拂,一股凌厉的真气向她袭来,绿衣立即呆立原地。   “还是师兄出手快!”晚秋抿唇笑道,轻移莲步,到得绿衣身前。绿衣满面的疑惑,动弹不得,只是瞪大了双眼。   “想知道我是从何时怀疑你的么?”晚秋笑着问。绿衣也很想知道。   云风很是不解,问:“秋儿!那个,为何她的血怎会与别人不同?你为何要怀疑她?她不是两年前你亲手交给我的么?”   “对呀!难道她会有什么问题?”林洛也不相信。   晚秋未答,径直掰开绿衣的口,轻轻用针挑出米粒大的一物,举到她面前,问:“你现在可回话了,这是何毒?嗯,此毒很少见哟。让我猜猜。不是鹤顶红,不是蛇毒。它和白糖相似,有杏仁味,入口毙命,比之鹤顶红更毒,死得更快。叫‘催命符’吧?”   绿衣张张嘴,发现此时自己可说话了,决然道:“既是你已知道,便杀了我吧!”   晚秋娇笑道:“有这么简单么?”   她凝神望着她。只见绿衣的眼神越来越迷惑,渐渐地沉迷。而众人也发现晚秋的眼眸发出夺目的紫色光芒,片刻后,渐渐黯淡,慢慢平复。   “你在做什么?我不会说的!”绿衣厉声道。   晚秋嘲笑道:“还用你说么?现在我便将你的来历一一说出,你且听好,若有差错自可补充。”   绿衣冷哼一声,自是不相信。   “你本叫‘无情’,是奉命来到逍遥王府,今日见了林洛与云风,便想知为何他们也会到西楚国,于是乘绿衣不备,用**将其迷倒,赶紧在一张**上画了她的面容,扮作她与我们一起离开。——我说的可对?”晚秋语调平淡,但绿衣已是惊出一声冷汗,惊异地望着她。   “分神术?”林洛与云风惊叫道。   “嗯,可惜,你们还是反应慢了一点哟!”晚秋对他们顽皮地眨眨眼,又回头对绿衣——不,正确的是叫“无情”——道,“真正的绿衣被你藏在一间废弃的杂物屋里,距紫竹轩不过数十丈,在其西侧,平素不会有人到那里去。当时,你用的**叫‘迷迭香’吧,其实与‘十香软骨散’一样,无色无味只要在手帕沾上少许,对着她的面轻轻一拂,她便倒了下去。因为当时行事匆忙,你未及将她处理掉,比如将她杀死,将她毁尸灭迹等等。”   “你怎知道如此清楚?”那唤作无情的女惊讶不已。   晚秋继续道:“不过,我对你的名字很是感兴趣呢,既然你叫无情,那定然还有无义、无心、无肝、无肠……”她饶有兴趣地扳着手指数道。   无情叫道:“难道你会妖术?”   “什么妖术!你刚才没听闻‘分神术’三个字么?”晚秋皱了皱眉,不满地说。无情更是惊恐,难道连流云阁也牵涉其。   晚秋也不理她,对博说:“还请师兄赶紧告知师姐,若是迟了,我担心绿衣那丫头有危险!”   云风急忙说:“我这就去王府告诉敏儿姑娘!”说着,便欲施展轻功。   博忙将他拦住,道:“不必,某在此便可让敏儿知道。”他不再迟疑,赶紧聚神。只见他轻启薄唇,像是在自言自语。片刻,他便对众人道:“敏儿说,她已知道了,马上与小王爷去寻绿衣。我让她千万不要让旁人知道了。——放心,很快绿衣便会回陇原客栈!”   林洛问:“兄施展的可是‘千里传音’?”   博笑了笑。林洛等人见他承认了,仍是意外之极,想那‘千里传音’只是耳闻,今日亲眼所见,果然非凡,可见博之功力,是自己现今无法超越的。   云风很是恼怒,一把抓住无情的手臂,怒叱道:“你当真是无情无义,那便怪不得云某绝情绝义!从实招来,你是受何人指使,要做什么?”   晚秋浅笑道:“小风是心急了,你所问的话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到底是受何人指使,那人的计划是什么,自己该做什么。她所知道的,心所想的,我都知道了,也不必再问了!”   “那,这人该如何处置?”云风问。   “夺人性命的事我可不做!”晚秋道,“不过,若是就这么放了她,不知还要害多少人。”   云风冷冷地道:“斩草除根,杀了便是!”满目煞气,掌已悄然拍出。无情自知,今日若未死于此地,他日也定会被主所杀,所以倒也坦然地闭上了双目。   “不行!”晚秋衣袖轻轻一挥,化解了云风的掌力,说,“她不过是奉命行事,错不在她!我只需给她一粒‘忘忧草’,抹去她的记忆,以后便再不能害人了。无情,不知你可否愿意?”   无情惊讶地睁开眼,问:“你不杀我?”   “我只救人,不会杀人。”晚秋笑盈盈地道。   无情仔细地看着她,只见她目光坦诚,方知她所言不假,但仍是有所疑虑:“可是……”   “你是说,你的主留不得你?”晚秋自是明白她的顾虑,“你放心,我会让人带你离得远远的,还替你改变容颜,让他们永远也寻不到。不过,我尊重你的意愿,若是你执意要寻死,我也拦不住。”   无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仅不杀自己,还为考虑得如此周到细致。其实,在那个组织里,谁又真心愿意做一个无情无义、无爱无恨、没有自我、没有尊严、没有明天、暗无天日的杀手呢?还不是迫于无奈。“顺吾意则生,逆吾心则死”!那样的生活简直生不如死。摆脱过去,忘记过去,做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这简直是不敢想象。但是,现在这种奢求便要实现!她的眼不由泛起涟漪,感激地道:“无情多谢小姐的再造之恩!”   无情心所起的波澜,晚秋自是明白,道:“既然你也愿意,便服下‘忘忧草’,忘记过去的种种杀戮、纷争,开开心心做个普通人吧。我不会废掉你的武功,以作自保。”   她取出一粒药丸,说:“初始,你会有头痛欲裂之感,但忍耐片刻便好了。”   无情含泪点点头,道:“多谢小姐!”便毫不犹豫地含入口。过来一会儿,她面露痛苦之色,但皱眉闭眼极力抑制着,慢慢地,脸色安详、舒适、平淡。她缓缓睁开眼,露出。林洛与云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忘忧草”之功效当真是神奇。   晚秋扶起无情,道:“吴忧,你现在可好了?”   无情(吴忧)舒展一下手脚,全身通泰,气息平稳,欣喜万分,对着晚秋便跪拜:“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大家听得莫名其妙。   晚秋轻轻抚摸一下吴忧的脸,一张**落入手,大家这才看到她的真面目。原来,这张脸也算秀丽,此刻配上一双如婴儿般恬静、纯真的双眸,不由让人生出怜惜之情。晚秋暗暗叹息,随即又给她换上一张面具,与刚才那张脸截然不同,艳而不媚,寒而不清。   “现在就暂时如此吧,以后我再给你改头换面。心儿,吴忧的身尚未完全复原,你扶她下去休息吧!”晚秋道。   心儿急忙上前扶着吴忧去后院。 第十五章希望花   文博淡淡一笑,说:“秋儿,你何时开始怀疑她是假绿衣的?莫不是一开始便知?”   晚秋吐吐舌头,道:“师兄当真以为我是神仙?其实,也是在她独自上前表白,说什么‘晚秋”   文博点点头,因为他也是那时生疑的。林洛却不知,问:“这话有何问题?”   文博道:“林兄试想,她若真在林兄身边呆了两年,以林兄『性』情,怎会让她如此多舌,且故意引人注目?”   林洛一想,果真如此。云风『性』格孤僻,不善言表,他亲手**的人,确是不会多话。晚秋和文博当真是细致入微,让人佩服。   云风说:“我是从那碗血水中看出蹊跷的。”   林洛这也觉得很是诡秘,为何假绿衣的血滴入便会有那般模样,其他人的都不会。   晚秋解释道:“因为我在那碗中加入了几粒‘希望花’,这是种毒『药』,也是种解『药』。”   “毒『药』?解『药』?”林洛与云风更是不解。想晚秋是如此善良之人,怎也会下毒害人?既是毒『药』,为何又成了解『药』?   她顿了顿,见大家不解,问:“你们可曾听说过‘滴血认主’?”   “自然听说过,但不是说只有兵器才会滴血认主么?”云风道,因为他手中之湛泸剑也是用此法归他所有。   晚秋笑道:“这是常理,我也是采用此种方法。我先在‘希望花’中融入我的血,那我便是主人,他们再滴入自己的血,就已承认愿服从我。此后,若是有人要背叛我,就会受到惩罚,如有千万条虫在周身咬齿,痛楚难当,直至筋骨**而亡。自然,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故而,它便是无『药』可解的毒『药』。说它是解『药』,是因服用后,可不受百毒之扰,并且,内力至少增加三成。”   她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愿采用这种方法,但是……总之,我也是情非得已。”   文博心疼地道:“以后你不要用自己的血了,若再要滴血认主,便用我的血吧。”   晚秋顺从地点点头。   文博又问:“无情,哦,就是现在的吴忧,你可是已给她脑中另加了记忆?”其实,也是众人的问题。   晚秋『露』出赞赏之『色』,故作惊喜地道:“师兄,你简直是太太聪明了,可谓是绝顶聪明,举世无双,神机妙算,料事如神……”   文博见她此刻又不正经了,急忙止住她,责怪道:“你少甜言蜜语,胡说八道,转移视线了。知道自己的身子不适,刚才用了‘分神术’已是吃力,现在再次使用,也不怕真气逆转。”   晚秋甜甜一笑,挽住他的臂膀,道:“有师兄在,秋儿便不怕!”   “你呀!”文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暗自心疼。这个小丫头,事事想着别人,以后若是不在她身边,怎能放心得下?林洛、云风、珍王爷、益西、楚流云,谁能保护好她呢?论武功,或许只有楚流云才可尽到职责。论用情之深,或许益西最甚。而其余几人,莫不是个个情深意重,一往情深,秋儿到底会选择谁呢?哎,这丫头尽会惹事,让人不得安心!如此想着,他叹息一声,爱怜地抚『摸』着她的柔发。   林洛在旁看着有些吃味,道:“文兄,你们是不是忒亲密了些?小秋儿,我也可以保护你呀,瞧,我这肩膀也算结实,要不,借你靠靠?”说着,便去拉晚秋的手。   晚秋冷不防被林洛抓住,一下子失去平衡,便踉跄着向他倒去。文博手一挥,将她揽入怀中,眉头微蹙:“林兄这是干什么?你不见秋儿有些不舒适么?”   云风发现晚秋此刻面『色』苍白,不由惊呼:“秋儿,你这是怎么了?”狠狠地瞪了林洛一眼。   林洛这才知道有些不对劲,悔恨万分,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秋儿,没事儿吧?都怨我,我真该死!”   晚秋歉意地笑笑,说:“没什么啦,先前使用了‘分神术’,又有些气闷了!一会儿便好。”文博右掌抵住她的后背,暗送真气,发现此时她体内的元气已损十之六七,更是担忧。   “秋儿,既是如此,以后切不可再用‘分神术’了!”云风忧心忡忡地道。   林洛很是怀疑,若仅仅是因施展“分神术”,晚秋功力如此深厚,非他与云风所能及,刚才怎轻轻一带,便不能站稳脚跟。其中定有隐情!但见晚秋仍是巧笑嫣然,镇定自若,毫无忧『色』。须臾,她的脸『色』逐渐润泽,云风这才放开她。   云风见她已然恢复,忍不住问:“秋儿,刚才你怎么叫无情为‘吴忧’,看她的神『色』,好似把以前的事情真忘记了。这是‘忘忧草’的功效,还是因‘分神术’?”   文博代她答道:“‘忘忧草’只能让她忘记过@去,现在她脑中的记忆,全是晚秋强用‘分神术’给她加入的。”   “嗯。”晚秋点头道,“我告诉她,她的名字叫‘吴忧’,因仇家追杀被我们所救,怕别人认出她来,所以必须给她更换容颜。”   晚秋寥寥数语,看似简单,但林洛与云风知道她定是费了不少元气。吴忧可算是一个对头,但晚秋不计前嫌,帮助她洗心革面,其胸襟之宽广,让人折服。   “属下等誓死追随小姐!”一群人跪拜倒在地。   晚秋忙道:“快快请起!千万不要轻言‘死’字,因为我们要留着『性』命好好活着,后面有好日子等着我们呢!”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叩门传来。青衣疾走几步上前一看,说:“是绿衣!”便将门打开。   绿衣一进门便“扑通”跪倒:“请小姐责罚!”   晚秋扶起她,道:“我们怎能怪你?即便是武功高于你的人,若未防范,遇到‘『迷』迭香’也会被『迷』倒的。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怎能安心?”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   她指着桌上的碗,里面还剩少许,说:“我们已经歃血为盟了,就差你了。若是你愿跟随我与师兄、师姐,那也请滴一滴血喝下。——但是,此后,你不得背叛我们,不知能做到否?”   绿衣二话不说,刺破手指便滴入几滴血,仰头喝下,说:“绿衣誓死追随小姐、文少侠与贺兰小姐!”   晚秋抿嘴笑道:“又来了,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许再说了!人都死了,还能跟着我们么?一定要好好活着!大家无论何时都要记住:此后遇到武功高强的对头,须得有自知之明,不要莽撞,要智取,即便以多胜少、耍点『奸』猾、使出手段、用上暗器都行,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以卵击石,以命换命!若非不得已,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武的不行就来文的,实在斗不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便逃嘛!”   众人惊讶地望着她,这不是“大家”所为吧?林洛笑盈盈地望着她说:“小秋儿真是对了我的脾气。没想到连‘以多胜少、耍点『奸』猾、使出手段、用上暗器’等话都说得出口!不过,我也是这么教他们的。呵呵呵!”他得意地笑着。   云风皱了皱眉,因为这番话与他心里的“侠义”二字太过冲突,出道以来,每次迎战,他莫不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取胜。   却听晚秋继续道:“记住,我们要的是结果,那便是胜利!中间的过程已经不重要。若你只顾‘侠义’二字,那你已经输了,因为对手所使用的手段无不卑鄙之极,所以,我们必须的力量,但若执针之人无深厚内力,那也是大打折扣,与普通银针差不多。事后,晚秋整整休息了一日才恢复。   外人以为是晚秋等人占了天大的便宜,哪知其中的原委。 第十七章挥剑决浮云   “秋儿,他们都准备好了。/抱幽香。惠质不堪逐流水,『露』华何妨润愁肠。何人轻步踏小径,几杯残酒倾三江。怜花还需解花语,花魂诗魄传潇湘。”说不出的风流别致,   不好!晚秋见文博忽然面带微笑,满目柔情,顿下身形,放慢剑势,知他定受了此阵『迷』『惑』,忙用千里传音唤道:“师兄,快快收敛心思!”   文博受此一喝,心神一震,立马知道事态大为不妙,忙封住春季刺来的当胸一剑。心中暗道一声“好险”,再不敢分神。接着,一股火浪扑面而来,愈来愈热,如困于火炉般,很是难受。他急忙凝神挥出一记“寒冰掌”,顿时化解了那份酷热。未及舒口气,凌厉的剑气从八方袭来,如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吹得长发『乱』舞,衣衫呼呼作响,大有破裂之势。他便使出“千斤坠”稳住脚跟,再挥出一记“漫天飞舞”,将那股劲力尽数散开。四季努力抵挡,仍后退数步。但随即,他们急速变换阵形,文博立陷冰雪包围,寒冷之极,连血『液』似亦即将凝固。他忙向四方挥出一剑,想跃出包围,不料左腾右跃仍无法摆脱,无奈中,催动真气,左掌挥出一记“如来神掌”之“佛光普照”,顿将寒冷之气化为无形。紧接着,四季各施其法,使出不同剑式,春之柔暖,夏之酷暑,秋之无情,冬之严寒,文博深陷不同境地,不得脱身。   “真不愧为‘四绝阵’!你是从哪里学得的?”晚秋虽不甚担忧文博,但也不禁动容。   林洛却无半点喜悦,道:“这是青城派的镇派绝学,与少林罗汉阵、武当七星阵并重江湖。以为此阵虽非天下之一,但也是凶险莫常,未料仍拿文兄无法。”   晚秋笑道:“师兄在阵中已近一须臾【注】,他仍未挣脱,可见此阵之威力!”   林洛一想,以文博之功力也一时半会儿无法破阵,若是平常高手,定早已丧命阵中。如此想着,心中有些宽慰。再则,后面还更凶险呢。但是,对文博也是佩服万分,道:“小秋儿,文兄所学好似很杂,比如,那‘如来神掌’是少林绝学,而‘寒冰掌’是天山派武功……”   “呵呵,抵挡秋季的那一剑是师兄自创的‘漫天飞舞’。其实,武功分什么门派,只要是适合自己便学了来,并将之融会贯通,再尽数忘记全部招式,在实战中根据情形随意使出,这也就行了。师兄、师姐、我,都是这样做的。”晚秋轻描淡写地道,但听得林洛心『潮』难已。   再看阵中,文博似还未想出破解之法,仍以守为主。晚秋皱了皱眉,说:“其实,师兄只要以夷制夷,巧妙利用,便可破阵。”   “骆驼,我可不客气了!”她笑了笑,便用千里传音对文博道:“师兄,你先使出一记‘流水行云’挡开春季的剑气,再使一招‘高山流水’击破夏季的进攻,接着使出‘凤舞九天’、‘苍松迎雪’分别抵住秋冬两季的攻击,最后用一招‘佛法无边’便可脱离‘四绝阵’。”林洛只见她朱唇轻启,却听不清到底说些什么。   文博得了晚秋的指点,果真一一击退四季的连绵进攻,摆脱阵法。林洛@与云风见他不过一挑、一刺、一探、一收,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刺向四季腕部的神门『穴』,四季手掌一颤,再不能使出力道。而此时,文博便借势使出“佛法无边”,将四季击退十余部,彻底打『乱』阵法。   林洛看得目瞪口呆,问:“小秋儿,你到底给文兄说了什么,他怎使出如此怪异的招数,虽看似仅用了五招,却包含了武当、少林、天山、青城等派的剑式,但细看又有些不像。真是不可思议!妙不可言!居然如此轻易便破了‘四绝阵’,难以相信!”   晚秋抿嘴一笑,道:“其实尽是普通的招数,不过使得巧妙,正好可破四季的进攻罢了。”说着,她悄悄用腹语告诉了林洛五个招式。林洛听了,不禁连连点头,但不由佩服。这些招式自己也懂,但就未想到能破除‘四绝阵’。可见,文博师兄妹,不仅将博采众家之长,还加以修改完善,根据实战情况演变了自己独特的招数。   受此提醒,文博对“小四相阵”和“五行阵”都有所领悟,知道必须以柔克刚、以弱制强、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寻出薄弱之处,各个击破。很快,两阵均被破解。正在以为阵式瓦解之时,心儿等人急速站好方位,以五个为一组,像一朵梅花似的列成阵式,把文博围在中间,剑阵流动,二十支长剑同时出手,汇成一片精芒,密不透风,组成“大五行剑阵”。心儿在阵中自由穿『插』,一会儿与二义、四界组成“北斗七星阵”,分按天璇星、天玑星、天权星、玉衡星、开阳星、瑶光星、天枢星的方位站定,将文博围在阵中,各人随意发招,每人一剑化七,连绵不绝。此阵暗含天地环宇的生息相克之学,虚实倒置,无本无未,实在难测难防。一会儿与二义组成“三剑阵”,以心儿为主攻,二义在旁协助,更是如虎添翼,显出无穷威力。随之,又与四季、四界转换为“九宫八卦剑阵”,九人以连环夺命剑法,踩踏九宫八卦方位,施展得无半点空隙。文博变动,阵法随之变幻,   “好怪异的阵法!”晚秋惊呼。此时,她已完全看出心儿等二十人变化莫测,配合默契,将武林中最为凶险的几个阵法加以演变,使得招招是杀着,处处险象迭生。一时间,晚秋也瞧不出应从何入手。文博似也无奈,只得见招拆招。阵外之人看得惊心动魄,阵内之人杀得天昏地暗,好不热闹。   晚秋蹙眉微许,蓦地眼前一亮,用千里传音暗告文博:“师兄,可先用‘独孤九剑’之‘破剑式’撕开一道防线,再用‘多命连环三仙剑’截杀心儿,最后用‘如来神掌’之最后一式‘虚空破碎’点击各自『穴』位,便可杀出重围!”   文博一听,果是妙招。随即身形一变,口中轻斥:“破剑式!”木剑便幻化成无边剑影,脚下施展‘逍遥幻影步法’。顿时,心儿等人只觉处处是文博的幻影,剑至八方而来,无从抵挡,只得拼命挥出手中之剑。但文博高高跃出阵形,木剑向心儿当头直劈。心儿顿觉头顶一股剑气袭来,立刻斜身闪开,文博乘势手腕一转,拦腰横削。心儿忙势必纵身从剑上跃过,文博长剑反撩,疾刺她的后心。心儿再也无法躲开,惊得一声冷汗,但觉后背一麻,立刻呆立阵中。二义救驾不及,急忙上下封杀,其余人等也从各处使出剑招。文博左右各施“如来神掌”与幻化的“如来神剑”,口中怒喝:“神魔合一!菩提创世!星云开花!虚空破碎!”顿时,刀光剑影化为无形劲力,直向众人之天灵、华盖、肺底、血海、心口、霍肺、百盲、肾俞等各处险『穴』点去,众人防不胜防,无从接招,头顶、胸前、腕部、膝盖等处均被那股内力击中,顿时瘫倒在地。   “好!”晚秋欢呼不已。   文博微微一笑,轻拂飞舞的青丝,木剑当胸一抱,道:“让林兄见笑!”   林洛讪讪一笑,道:“文兄当真是厉害,可笑林某还自以为此阵威力无穷,未料不足一个时辰【注】便被你破解。惭愧,惭愧!”   文博笑道:“若非秋儿的指点我也无法破除此阵!”在旁的云风这才知是晚秋从中帮助,不由暗叹不已。而林洛虽已知晓,仍是郁郁不振。   晚秋得意地笑道:“师兄,以前你老是说我不去练功,偏爱研究这些无用的东西,今日可知我的厉害了吧?”   文博展颜道:“是是是!是师兄错了,今日如非师妹指点,我现在还困于阵中,有劳师妹!”说着,便对晚秋鞠了一躬。   而心儿等人此时已能站起身,原来文博不过是虚虚点了一点,并未下力。   注解:   一须臾:相当于现代时间的48分钟。   一个时辰:现时每昼夜为二十四小时,在古时则为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等于八刻,一刻合现在14分24秒(将近15分钟)。 第十八章一剑定乾坤   “接下来小弟便领教一下云兄的阵法吧!”文博道。   说实话,在未见文博破解林洛的阵法之前,云风还有些自信,但现在是毫无把握了。刚才见识了文博的武艺,当真是“身轻一鸟过,剑急万人呼”。   见云风沉默未答,文博笑道:“云兄是在替小弟担忧么@?虽然先前费了不少功力,但这刻已经全然恢复。”   晚秋也道:“对小风的阵法,我是很期待的哟!”   林洛在旁戏谑道:“云兄一向自信得很,今日怎如此扭捏?你便放心,即便被轻易破了也没关系,再说文兄也会十分小心,不会伤到人的。”   云风受此一激,狠狠地睨了他一眼,对文博抱拳道:“云某也正想向文兄讨教呢!”   晚秋盈盈一笑,对绿衣等人道:“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要使出全身本事,莫要负了小风的一番辛劳。”   绿衣等人应了声“是”,便排开阵式。   晚秋一看,不禁道了声“咦”,有些新奇地问:“这是什么阵法,我怎看不出?”   云风老实,答道:“是‘八阵图’。”   晚秋惊道:“八阵图!传说中黄帝和风后研创的‘八阵图’?”   云风点点头。晚秋与林洛大骇,文博不太懂得阵法,但见他二人之表情,知道此阵定是凶险异常,问:“这有何奇妙之处?”   林洛皱着眉道:“据古书所载,此阵最先是由黄帝与风后所创,初名‘五阵’,呈丘井之法。其后,是姜尚变化为‘太公阵’,其后是司马穰苴变化为‘五行阵’,再后是孙武演变为‘八卦阵’、诸葛亮演变为‘八阵图’。”   文博也不由心惊:“原来此阵的渊源如此深远,竟然可追溯到上古华夏的皇帝!”   “嗯!”晚秋点点头,神『色』谨然,“至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他崇尚法家和黄老思想,同时精通易学,故而将此阵完善为‘八阵’,使其之威力发挥到顶峰。相传,诸葛亮御敌时,仅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便挡住了十万精兵!”   云风歉然道:“我也未得其精髓,所以只能勉强为之。”   “已经很好了,我见此阵布局十分严整,不见破绽。”晚秋叹道,“此阵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内圆外方。分别以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命名,加上中军共是九个大阵。中军由十六个小阵组成,周围八阵则各以六个小阵组成,共计六十四个小阵。八阵中,天、地、风、云为‘正’;龙(青龙)、虎(白虎)、鸟(朱雀)、蛇(螣蛇)为‘四奇’。另外,尚有二十四阵布于后方,以为机动之用。八阵之法,一阵之中,两阵相从,一战一守;中外轻重,刚柔之节,彼此虚实,主客先后,经纬变动,正因为基,奇因突进,多因互作,后勤保证。”   林洛轻『吟』道:“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晚秋浅浅一笑,道:“骆驼,你怎也会感伤了?来听我的!”   她负手于后,轻轻摇晃着头,清朗地『吟』道:“平沙何茫茫,仿佛见石蕝。纵横满江上,岁岁沙水啮。孔明死已久,谁复辨行列。神兵非学到,自古不留诀。至人已心悟,后世徒妄说。自従汉道衰,蜂起尽『奸』杰。英雄不相下,祸难久连结。驱民市无烟,战野江流血。万人赌一掷,杀尽如沃雪。不为久远计,草草常无法。孔明最后起,意欲扫群孽。崎岖事节制,隐忍久不决。志大遂成迂,岁月去如瞥。六师纷未整,一旦英气折。惟余八阵图,千古壮夔峡。”   林洛笑道:“这是苏轼的‘八阵碛’吧?本有此恨绵绵、余意不尽之意,未料到你口中竟然却是如此悦耳动听,豪迈万分。”   晚秋对文博道:“师兄可要千万小心!”   文博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心中暗暗打起十二分精神,抖抖手中的木剑,走上阵前。   绿衣等人脚踏宫门,严正以待。文博跃入阵内,顿觉天昏地暗,夹杂着风雨雷电、飞沙走石四面八方向他袭来,忙凝神定住脚跟,左手挥出“如来神掌”第十招“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右手一剑“铺天盖地”,将各方劲力反『逼』回去。   绿衣口中一喝:“公子小心!”随即,众人错开脚步,剑招一变,一股更强劲、怪异的力量向文博『逼』迫而来。文博已感胸口呼吸不畅,顷刻之间,各处剑气如怒『潮』般汹涌而至,霎时只感全身乏力,脱手放下木剑,但一提真气,立时便又精神充沛。如此过了数十招,文博仍未看出阵法的破绽。   晚秋在旁却是愈看愈明白,因她也通晓易经,知其阵讲阴阳两种势力相互作用,产生万物,“刚柔相推,变在其中”,心中一动,便有了主意,暗自施展千里传音:“师兄,要破解此阵,必须要顺其自然。这阵依据八卦而设,分别代表了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自然现象。你先踏生门击退紫衣,再踏伤门迫开青衣,踏休门击破粉衣,踏杜门击破绿衣,踏景门击破蓝衣,踏死门击破红衣,踏惊门击破黄衣,踏开门击破黑衣。但是,你必须一招便将八人击破,就用你的‘无为剑法’破阵吧!”   文博一想,果真如此,以无为胜有为,以无形胜有形。手中木剑一挥,随势使出‘无为剑法’,口中念道:“生非生,死非死,梦非梦,幻非幻,天非天,地非地,花非花,雾非雾……”   顿时,形势大变,阵中一片明朗,文博一剑变数十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绿衣等人无从抵挡,手一颤,剑飞了出去,文博乘机跃出困境。   文博擦擦额头的汗,道:“云兄,想不到你这阵法如此厉害,若非刚巧炼成了破解它的剑招,今日定是走不出此阵!”   晚秋也惊叹道:“好险,好险!若不是我仔细研究过易经,那也想不出法子。”   云风有些懊恼,以为这阵当今已是无人可破,不料却在转眼间便被晚秋和文博破除。看来,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哎! 第十九章顺意而为   将一切再三叮嘱后,晚秋便与文博、林洛、云风离开陇原客栈。w w w . t x t 0 2. c o m   晚秋闭眼靠着车厢,云风与文博在一旁谈论阵法,未去打搅她。林洛也很安静,他说也要养养神,连日赶路有些劳累。其实,此时晚秋正将**的内功心法教与林洛。   “这**是武当全镇道教坤@道的密传内家功夫,共分仙容飘渺、武技修真、慧身修持三部分。此次,我只教你内功心法,剑法你倒无须去学,因你本门的‘破天诀’便已厉害非常,若能将这玉女心法与‘破天诀’之功法融为一体,其威力至少增加十倍。你也曾听我说过,习武不过是强身健体,以修心为本,所以凡事切不可勉强,顺其自然,忘却一切,如此才能修得真身。现在你得好好记着,我只说一遍,若是自己记不住练得走火入魔,可莫要怪我!”晚秋用腹语告诉林洛。   林洛不敢说话,只是闭着眼默默听着,虽有疑问,也说不出。   晚秋读出他的问题,道:“你放心,我施展腹语时用上了剑宗的绝技,现只有你能听到我的话,即便是师兄也不知。”   林洛更是疑『惑』,因为在那些武林正派眼中,剑宗是旁门邪道。晚秋就不怕误入歧途?她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你还不速速收敛心思?瞎想什么!”晚秋喝道。   林洛不敢再胡思『乱』想,因为晚秋开始慢慢念心法了。一边记,一边运行真气。一会儿,他感到全身燥热,内衫已被汗水湿透。   “这**,原本须得男女同练,互为辅助。练功时,除去全身衣物,使体内热气立时散去,不可有片刻阻滞,否则便会郁积体内,小则重疾,大则丧身。所以,此功法步步惊险,随时会走入歧途,若无旁人相助,必会走火入魔!”晚秋道。   林洛一惊,小秋儿,即使如此,那你怎还让我练这心法?   晚秋继续道:“一般人必须那样,你却不必。因为你习的是‘破天诀’,正可化解**的阴柔之气。也就是说,你只要将这两种心法融合,便可达到旁人双修之效!”   她赞叹不已:“果真是便宜你了!哪天也得将‘破天诀’的口诀教给我,让我研究研究,到底有什么好的。若是你不肯也没关系,我便用‘分神术’去取!呵呵呵!”   林洛连连点头,想说,即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是情愿的,何况是这‘破天诀’。因为他知道,这**乃武林绝学,多少人梦寐以求,晚秋却如此轻易便教给了他。先是“灵蛇丹”,后是**,她对自己是不是另眼相看呢?如此想着,心中大喜,不由“呵呵”笑出了声。   “林兄有何好事?”文博听得他怪笑两声,问道。   云风冷冷一哼,道:“他心中能有什么正经事儿?”   林洛也不作答。二人便也不理会他,继续说自己的话。   “死骆驼,你想走火入魔呀!”晚秋呵斥道,“赶快将你的‘破天诀’与**共同运行一周,否则大祸临头。”   林洛稍稍运气,全身郁积堵塞,使不出半点力气,不禁惶恐。连忙默念**心法,一边使出“破天诀”的元气,两相结合,将丹田之气积聚起来。渐渐地,越来越热,一股暖流在腹中涌动。   “依然意守丹田,全身放松——松,呈腹式呼吸,自然、轻缓,此刻你在天地之间,无人之境。”晚秋慢慢引导着,“耳畔,柔和的风吹起你的长发,你被成团如棉的云托起,轻轻游『荡』在天际。放眼,全是洁净,一尘不染……”   林洛随着晚秋轻轻的『吟』唱,全身逐渐舒展开来,内心逐渐宁静,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鸟,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好不逍遥。   “如今,你不再是你,什么也不是,你与四周的空气化为一体,无形无踪,无牵无挂。一切,用心聆听,用心感受。”   他彻底放开,不刻意去想,刻意去听,刻意去求索,心随神去,神由自然去,燥热之气渐渐平息。   “现在,运气一周,勿用意识导引,任其自然,要行则行,要止则止,不可勉强。”   他积聚真气,觉得丹田之气甚为充实,放开一切杂念,任气来去。此次,真气未受引导,自然地沿着奇经八脉、十二经、十五络等经络旺盛地运行,全身轻松,精力充沛,从未有过的舒坦。   “你本已冲破小周天,现在大周天也已沟通。以后,练功不必刻意为之,要顺意而为,行也练、坐也练、卧也练、静也练、动也练,如此才能事半功倍。总之,要学会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最终炼神还虚,这才是最高境界。”   林洛越听越入『迷』,一直不明白文博、敏儿、晚秋是这样练功的呀,怪不得他们的内力如此强劲。过去自己练功,太多的杂念,太多的今日真是收益颇丰!   又听晚秋道:“天地之气,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若你能懂得将其任意取之而用,那便真正懂得了行气摄生之道。这些留待你自个儿今后慢慢体会吧。”   耳边突然听得文博道:“秋儿,王府已到!”接着,马车停了下来。   林洛睁眼一看,果真到了门口。再看晚秋,一脸的疲惫,不由有些慌张,忙问:“小秋儿,是不是刚才……”   晚秋止住他的话头,道:“没什么,你扶我下去吧!”   林洛赶紧下车,扶住她。文博和云风走在前面,仍在讨论。晚秋低声道:“你暗暗输送些真气与我,刚才引导你运气,着实有些劳累。”   一只小手伸入他掌中,柔若无骨,滑嫩如婴儿,他心中不由砰砰『乱』跳,轻轻地捏了捏,不敢用力。   “死骆驼,还呆愣着干什么?”晚秋轻喝,“想让师兄知道么?”   林洛忙收回心神,握紧她的手,心头一震,只觉她气息浑浊,元气涣散,忙一边慢慢行走一边暗送真气。少许,晚秋轻轻地舒了口气,道:“好了,现在好多了!”便欲将手抽出,但林洛哪肯,只管紧紧地握着。   晚秋有些急了,道:“呸,你作死呀,再不放我便要喊师兄了!”   林洛嘻嘻一笑:“你只管叫去,我恨不得天下的人都看见呢!先前你不是说要顺意而为么,我可是最听小秋儿的话哟!”   晚秋眼珠一转,笑道:“好呀,有本事你便不放开!”说着,将他的手举起,俯头狠狠地咬下去。   “呀!”林洛忍不住大叫一声,放手不迭。   文博与云风在远处听到,问:“何是?”   林洛一边甩手,一边恨恨地道:“没什么,刚才一不小心被猫抓了一下!”   晚秋在旁捂嘴得意地笑着。 第二十章些许计较   “小姐回府了!”李总管一见晚秋,便欣喜地道,“王爷刚回来,正在紫竹轩等着呢!”   晚秋一听,乐得跑起来。/出品林洛忙在后紧跟过去,边喊着:“小秋儿,等等我!”   越过文博、云风时,文博笑道:“你这丫头,整日风风火火的,也没个规矩,这么大了怎还像个小孩儿?”   晚秋将帷帽扯下,随手丢到文博怀里,回首嫣然一笑,道:“我就爱当小孩儿,难道师兄要让我学老夫子?”   云风愣愣地呆在那里。晚秋那一笑,竟然令他心中隐隐作疼。他@有些诧异自己的感觉。紧紧相聚几个时辰,他便感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听,不要去想,但还是忍不住被她所吸引,眼中全是她的身影,耳里全身她的笑声,心头惦着的除了她还是她。我这是怎么了?他暗暗呻『吟』一声,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文博走了几步,见他还呆在原地,不动声『色』地说:“云兄,我们也走快些吧!”   云风自嘲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小主子回来啦!”远远地,便见一个奴才提着一盏灯,在门前张望着,见了晚秋,就喜滋滋地喊起来。立时,帘子一掀,呼啦从屋里涌出一群人。   “爹爹!”晚秋跑过去,拉着逍遥王的手。   逍遥王爱怜地看着她,说:“你怎去了那么久?”   慕容浩在旁笑道:“父王一回府便来紫竹轩寻妹妹,见你没在,好不着急!”   逍遥王回头冷冷一瞪眼,慕容浩忙噤声垂手站到一旁。晚秋一看,摇着逍遥王的手,娇笑道:“爹爹怎么这样严肃,让秋儿都害怕了!看来,以后秋儿可不敢淘气了,否则定会被爹爹责罚的。”   逍遥王忙柔声道:“爹爹怎会责罚秋儿?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那好,爹爹以后不许再板着脸了,不然秋儿可要逃得远远的!”晚秋歪着头撅着嘴看着他,一脸的娇憨顽皮。   “好,好,好!爹爹再不板着脸了便是!”逍遥王点着她的鼻子,满目宠溺。   “那得发誓!”晚秋伸出一只手,道,“若犯了规,便罚讲一个笑话!”   “行!秋儿怎说,爹爹就怎办!”逍遥王也伸出手来。   “啪!”晚秋与他击掌为誓。   “秋儿妹妹!三哥已将醉心阁收拾妥当,林兄与云兄的行李都已搁到里面了!”慕容天听说晚秋等人回来了,赶紧过来,远远地便嚷嚷着。   逍遥王厉声喝道:“谁在大声叫喊?成何体统!”   慕容天见了逍遥王,就如老鼠见了猫,忙顿下身形,整整衣裳,端端正正地走过来,惴惴不安地上前请安。逍遥王冷哼一声,便想教训。晚秋在旁高兴地拍着手,笑道:“爹爹,先前才发誓不生气的,怎这么快就犯了!呵呵呵,您得给我们讲个笑话!”   逍遥王这才回神过来,忙讨饶:“这次便算了吧,下不为例!”   “不行!孔子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您今日若赖账了,今后让秋儿如何肯信您?”晚秋正『色』道。   逍遥王无法,低声道:“秋儿便饶过爹爹这一回吧,爹爹哪会讲笑话!”   晚秋低下头,沉声道:“既然如此,秋儿自也是无话可说!本以为爹爹也和娘亲一般,也是言出必行,未料……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见此,逍遥王阵阵心疼,忙说:“是爹爹的不是,容爹爹仔细想想,待会儿再讲,行么?”   晚秋抚掌一笑:“我就说嘛,爹爹岂会失信于人!您是天下最好的爹爹了!”倚着他的臂膀,她偷偷地对慕容浩和慕容天吐舌头。   慕容浩悄悄地伸出大拇指,慕容天对她眨眨眼,二人佩服万分。这许多年来,在父王面前,他兄弟三人甭说笑闹,即便是大声说话也不敢。而从昨日起,见了晚秋,父王便一直展『露』着笑容,好生令人羡慕、嫉妒。但面对如此伶俐可爱、美丽聪慧的晚秋,谁能不生出爱怜之心呢?   “小秋儿,我们就站在这门口不进去么,我的脚都快冻僵了!”林洛在旁跺着脚嘀咕。   晚秋瞪了他一眼,道:“你哪是冷,实是嗅着那烤肉的香气,肚子的馋虫在『乱』窜了!”   此时,敏儿从屋内走出,见一行人站在门前,“咦”了一声,道:“秋儿,你怎还不快进来,这天儿还不够冷,要在此处吹风。”   晚秋便挽着逍遥王的胳膊一边走一边问:“那些肉可烤好了?”   如心在旁回答:“遵从小王爷和贺兰小姐的吩咐,奴才们买回两只鸡、两只鸭、六斤鱼、四只兔、几斤牛排,因想着人多,还买了一头肥嫩的小黑山羊。现在羊已烤了些时辰,鸡、鸭、兔也已入味,只那鱼和牛排还未上火。另外,羊杂汤正在熬着,各『色』小菜、米粥已经准备妥当。”   晚秋一听,对慕容浩叫道:“二哥哥敢情是把能烧烤的东西全买来了,好丰盛哟!”   “还有呢!贺兰小姐让奴婢准备了好些肉串,说待会儿可以自个儿动手烤!”如心满脸的期待。   晚秋笑着对敏儿道:“如此,那么去弄些蔬菜来,我们也可以串起来烤呀!”   敏儿眼前一亮,惊喜地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心,赶快让人煮些土豆剥了皮串起来,先前我在厨房看到有一些,如能找到山『药』、芋头之类也很好。走,去瞧瞧还有什么蔬菜可以烤制的?”说着,便拉着如心去厨房。   晚秋愣了愣,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她却真去做了。平日,都说是我贪吃,现在还不知是谁呢!”   她转向文博:“师兄,以后你得多多赚钱,不然养不起师姐哟!”   文博敲敲她的脑袋,道:“你尽说些胡话,再不教训你,你就要上房揭瓦了!”   晚秋头一偏,躲过他的再次袭击,眨着眼说:“不过,从未将蔬菜烧烤过,说不定很好吃哟!”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喂,看你,口水都馋得流出来了!”林洛拿出一张手帕,“来,我给你擦擦!”   晚秋夺过手帕,顺便擦了一下嘴,见大家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立刻明白了被捉弄了,叫道:“好你个骆驼,你死定了!”就追着去打他。   云风拦着她,柔声说:“秋儿,算了,不要与这种人计较!”   晚秋不由打了个寒颤。这次见面,老觉得云风怪怪的,还是以前冷冷的样子看着习惯。   “小风!”她唤了声。   “什么?”云风低下头看着她,眼眸如一汪清水。   晚秋感到自己就快被他眼中的那份温柔淹没,赶紧甩了甩头,迟疑地问:“这一路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云风不知她说的是何意,道:“来西楚国的路上,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吧,既没遇到盗贼,也无人找茬儿。”   “但是……”晚秋想说,为何你变化那么大,但她却说,“也没什么啦,只是觉得你的功力又进了一成,是否又练了什么新招?”   原来是这事!云风微微一笑:“待你空闲了我慢慢告诉你。”   “好啊!”晚秋欢快地应道。云风见她眼波流动,笑靥如花,不禁看痴了。   逍遥王在旁微微皱了皱眉,心道,林洛与云风二人对秋儿都是情深意重,以后定然少不了麻烦。便走过去携起晚秋的手问:“秋儿,今晚是否也能邀请你娘和两位姨娘一同进膳呢?”   晚秋诧异地道:“当然啦!”   她转过身问慕容浩:“哥哥们没告诉娘和姨娘么?”   慕容浩答道:“因为先前妹妹离府时没交代,所以不知该不该请母妃及姨娘,且刚才还未及得到父王恩准。“   晚秋很是奇怪,一家人吃饭还需这么多规矩,看来富贵之家甚是麻烦呢。另外,慕容浩与慕容天不是董氏所生么。怎么也叫姨娘?她对逍遥王说:“爹爹,秋儿请娘和姨娘来进膳不会坏了王府的规矩吧?”   逍遥王道:“只要是秋儿高兴,爹爹有何不能答应的?”   慕容天听得此话,低声嘀咕:“父王真是偏心……”不想被逍遥王听到了,狠狠地挖了一眼,吓得慕容天赶紧走开,一边说:“我去看看那边的肉烤得怎样了?”   晚秋觉得甚是好玩,乐得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说:“爹爹,您可想好了笑话?”   逍遥王立刻明白晚秋的意思,说:“爹爹又错了,不过一时半会儿也真改不过来,让爹爹慢慢改正可好?”   晚秋笑着道:“放心,秋儿会随时提醒爹爹的!现在,请爹爹看着我——唇角微微向上翘,眉头舒展开,放松——笑!”   逍遥王看见晚秋就舒心,所以此刻毫不费力便展『露』了一个由衷的笑容。   慕容浩在旁看见了,很是惊讶,父王对秋儿真是言听计从呀。自从秋儿来了,父王的情绪就好得很,王府上下一片喜庆,连一向对人尖刻的鄂姨娘也和蔼了很多。他很是佩服地看着晚秋。   晚秋抿嘴一笑,心道,这算什么呀,这些年为了逗娘亲开心,我可是费了多大的劲儿。“开心果”的称号可不是平白得的。   “小秋儿,你在干嘛?”林洛在前等了一会儿,见晚秋未追上去,便又折回来。   “瞎嚷嚷什么,饿疯了!”晚秋嗔斥道。   “是呀,看到那么多美食谁不动心呢?”林洛嬉皮笑脸地道。   “禀王爷,王妃和两位夫人到!”李总管走来恭声道。   接着王妃荣氏、董氏和鄂氏上前对逍遥王盈盈一拜:“妾身给王爷请安!”   逍遥王的手轻轻一抬,道:“嗯!起身吧。“   荣氏满面欢喜地对晚秋道:“秋儿,早便听奴才们说敏儿姑娘要制烤肉,娘正在想是否有口福呢!”   晚秋挽着她的手,娇柔地道:“娘,秋儿怎会忘了娘和两位姨娘呢?都是两位哥哥太老实,未早早告诉娘。”   “还是秋儿想得周到!”董氏在旁笑道。   “对呀,老远便闻到香味了,姨娘一直在撑着没进晚膳。若是秋儿再不让人来邀,恐怕便要馋得走不动了!”鄂氏打趣着。慕容浩一脸的惊愕,因为这鄂姨娘极少有这样的好心情,平日里总是一副冷漠淡然、盛气凌人的样子,特别是对他们兄弟三人。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一直未得子嗣的缘故吧。   “都是秋儿考虑不周!”晚秋道,“待会儿就让秋儿亲手给娘和两位姨娘烤几串肉赔罪可好?”   “敢情好!”鄂氏向逍遥王媚笑着,但见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晚秋,顿生醋意,“就怕让你累着了,到时王爷要责怪姨娘!”   晚秋心道,这女人多了就是麻烦,也不知爹爹是怎么过的。她道:“尽孝道本是为人子女的本份,爹爹怎会责怪?”   逍遥王横了鄂氏一眼,道:“你们且记牢,只要秋儿高兴,本王便高兴了。所以,日后若有人惹得秋儿不快,休怪本王无情!”   鄂氏唬得低下了头。晚秋一看,笑着向逍遥王伸出三个手指,道:“爹爹,呵呵,笑话哟!”   “哎呀,又忘了!好女儿,再饶爹爹一次好么?第一个笑话还没想出呢!”逍遥王一拍脑袋,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又冷起了脸。   荣氏、董氏、鄂氏何曾见逍遥王如此低声说过话,不禁愣住了。   董氏悄悄拉过慕容浩问事情的缘由,听他一说,也惊讶地望着晚秋,心道,这小女子真是好手段!都说她是王爷的义女,恐怕不会如此简单,即便是对自己的三个亲生儿子,王爷也不曾如此亲热过。她到底是王爷的什么人呢?王爷如此疼爱,王妃如此推崇,就连一向甚得王爷宠爱而目中无人的鄂氏也为之受冷落。会不会,她是王爷在外与什么红颜知己所生的嫡亲女儿?其实,细细想想,也是有迹可寻。怪,为何未册封董氏和鄂氏为侧妃,只说是夫人。听本地钱庄的眼线说,王爷虽名曰“逍遥王”,其实作风很是严谨,与王妃相敬如宾,甚为和睦,若非天子下旨,再不会纳妾。再想想,秋儿与他的关系很是让人怀疑。看王爷对秋儿的态度,岂是一个“义”字可解释?分明是真真切切的父女!不过,既然秋儿不愿说,我也不提为好。   而那荣氏、董氏、鄂氏见了林洛与云风,心中赞赏不已。他们一黑一白,相互映衬,格外神明爽俊,更显非凡。   逍遥王不待他们多说,便亟不可待地拉着林洛自到一旁。林洛乘着无人注意,对晚秋一挑眉,得意地笑了笑。晚秋眯着眼、咧开嘴做了个鬼脸。不料,正被回头的荣氏看到了两人的一幕,暗自好笑,轻轻地捏了捏晚秋的脸儿,道:“秋儿,不要做怪样儿,会长褶子的!”   晚秋小嘴一嘟,说:“娘,我还小呢,要长褶子也得好几十年去了。听说,美貌是可传染的,您瞧,您和两位姨娘多美,此后天天处着,秋儿一定也会漂亮起来的!”   “哎哟,你这张小嘴呀,甜得像蜜一般,就会逗娘开心!若说你两位姨娘,那也差不多,娘都是老太婆了,还美什么?”   “姐姐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岂是妹妹们可比的?”董氏恭敬地道。   “好啦,在晚秋眼里,娘和两位姨娘都是西楚国最美的!所以呀,你们都不必谦让了!”晚秋笑道。   鄂氏巧笑道:“姐姐,我们自是说自己的,却冷落了云少侠!”说着,对云风瞟了一眼,很是风情万种。   荣氏和董氏的目光也齐齐向他看去,上下细细打量着,越看越有趣的样子。云风脸红了红,不知该如何应答。晚秋见他有些窘迫,道:“小风,你可否去看看羊肉是否烤好了,我的肚子真饿了呢!”   云风忙向她们说声“告退”,便急忙走开,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   鄂氏见他已走远,捂着嘴笑道:“云少侠真是害羞呢!”   晚秋道:“小风不知礼节,让姨娘笑话了。他是老实人,不懂察言观『色』,更不知巧言令『色』,所以,此后还请娘和两位姨娘多多担待。”   鄂氏眯着眼笑着:“哟!原来是我们的秋儿心疼了吧?”   晚秋不动声『色』地道:“秋儿是因小风脾气乖张,怕得罪了姨娘。他虽号称‘义剑’,但他杀人却是冷血无情,一剑封喉,其剑下之魂已有数千。所以,还是莫要惹他动起『性』子的好!”   鄂氏一听,不禁打了个寒颤。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少堡主呢?我看,他的『性』情还好吧?”   晚秋莞尔一笑,道:“他倒是个好脾气,却不知为何江湖人称‘邪神’,想来是因他为人不择手段,杀人于无形吧!”   鄂氏被唬得愣了愣,忙唤跟前的丫头来,说自己身子有些不适,自去一旁歇息。   荣氏和董氏对视一笑。荣氏假意嗔怪道:“秋儿,你忒顽皮了,把鄂姨娘都吓得变了颜『色』。”   晚秋将头靠在她肩上,撒着娇,道:“娘,秋儿哪敢惊吓鄂姨娘,实在是怕林洛与云风不知礼数,冒犯了姨娘。”   荣氏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呀!”其实,她心里却十分惬意,想那鄂氏,倚仗着自己有倾国之『色』,是丞相之女,又会使些撒娇卖乖的手段,所以甚得王爷宠爱,在下人面前作威作福。因自己久久未得生育,所以对她二人很是嫉恨,人前人后总拈酸吃醋,搅尽舌根。为了清静,她二人不得不忍气吞声,连同自个儿的孩儿也受些闲气。可好,晚秋来了,王爷一门心思全扑到她身上,竟一时忘了鄂氏的存在。听说,昨晚鄂氏见王爷迟迟未到她房里,便派人到书房去请,却被王爷喝叱。王爷还让人传话给她,此后未得命令,不得擅自打搅,并让她安分些。后来,鄂氏气得将房里的物什摔打一通,身边的丫头也被跪罚。真正是大快人心!老天爷长眼呢。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第二十一章小玉的心愿   后院,灯笼高挂,院中架了几炉炭火,小玉正指挥着几个丫头奴才不停地翻转架子,口里喊着:“快焦了,动作快一些,磨磨蹭蹭地干嘛!”一边这里抹抹,那里看看,忙得不亦乐乎。/出品   正巧,林洛走过来。晚秋指着小玉笑道:“瞧,你家的丫头快到我这里当主子了!”   林洛面『色』一沉,便欲上前呵斥,被晚秋一拉:“我不过是玩笑话,你怎当真了?今晚如非小玉,师姐该是忙不过来了!所以,你应该奖赏她才对。你也知我只会玩耍,哪能管教人?若不是怕你不习惯,定要小玉留在紫竹轩帮我**一下这些丫头奴才。”   林洛笑道:“即便是其他,我也二话不说,只管取去,何况是一个丫头。”   晚秋横了他一眼,道:“都说你是最无情的,可真不假。即便你不承认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她好歹是在你身边长大的,这些年与你同生死共患难,怎就如此轻易推让给别人?也不顾她的感受!”   林洛被她的一席话弄得一愣,随即委屈地道:“怎是轻易推让给别人?若是旁人,自是断然不肯的,但小秋儿说的,我怎敢不依?”   “哼!”晚秋头一甩,冷哼了一声,道:“若是日后你敢欺负小玉,看我怎收拾你!上次,你踢了她一脚,我还没计较呢!”说着,便狠狠地向他踢去。   林洛躲闪不及,痛得跺着脚在原地大呼:“原来你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呀!上次也是心急嘛,又非故意的!”   “还说呢,你那一脚,害得小玉的腿立时红肿了,若不是涂抹了我的膏『药』,怕就要落下残疾了!”说着,她又提腿向他踢去。林洛这次有防备,跳开了。   荣氏和董氏忙拉住了晚秋,道:“有话好好说!”   逍遥王见这边有些热闹,便走过来问是何事。林洛努着嘴,道:“小秋儿欺负我呢!”   逍遥王哪肯责备晚秋,不过是低声道:“秋儿,便不要顽皮了吧。来,我们去看看敏儿姑娘烤的那些菜蔬,很是有趣呢!”   一边拉着晚秋走,一边对林洛道:“秋儿无礼了,请少堡主海涵!”   林洛忙说:“莫怪她,是小侄惹小秋儿生气了!”一边拿眼偷偷地瞟着晚秋。   晚秋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情,不由捂着嘴笑起来。林洛这才舒了口气,面『色』也展开来。   “记得,不许再随意打骂小玉他们哟,他们既是你的下人,更是你的亲人!”晚秋回头嘱咐着。   @林洛只知点头,哪敢说个“不”字。   荣氏疑『惑』地看看正在忙碌的小玉,问:“那位小玉姑娘是少堡主跟前的丫头吧?很是伶俐呢!”   林洛躬身道:“丫头不懂规矩,在下管教无方,让王妃见笑了!”看荣氏与董氏齐齐看着自己,便知道她们对刚才晚秋提到的事感兴趣,只得压低声音将缘由说了个大概。   原来,上年夏,林洛与晚秋、文博、敏儿约好在宁南国珍王爷的府里见面。未料,刚到宁南国,便被一仇家盯上,一不留神竟中了奇毒。侍从将那贼人团团围住,『逼』他交出解『药』,不料那人服毒『自杀』。虽然众人竭力为林洛运功『逼』毒,但也无济于事,只得放出信鸽通知晚秋等人,一边匆匆赶往珍王府与之汇合。不过一个时辰,毒已『逼』近心脏,命在旦夕。此时,晚秋闻讯赶到,忙给他服用了还魂丹,暂时止住毒气蔓延。经查验,他所中之毒乃是“三步追魂散”,若非先有护心丹护住心脉,又有侍从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真气,早就命丧黄泉。但是,因那毒很是奇怪,是用一种罕见的毒蜘蛛的毒『液』制成,据说,那蜘蛛为黑『色』,因其腹部有一个红『色』沙漏形的图纹,故称为“沙漏蛛”。雄蛛腹部侧面另有4对浅红『色』条纹,因**后雄体便为雌体所食,故很少见到。而这“三步追魂散”就是用雄沙漏蛛的毒『液』所制。要解此毒,须得沙漏蛛的卵做『药』引。但听说,沙漏蛛仅毒蛇岛才有,现时哪里去找?而那时,林洛全身已经开始变绿,意识早已模糊,眼看便要归西。情急中,晚秋便让人找了许多『药』材熬好,装入浴盆,同时遣开旁人,只留下文博帮忙,使用了过血术,将自身一半的血『液』输送给林洛。随后,文博再将林洛放入『药』汤中,催动真气替他排毒,直至『药』汤转为绿『色』,方才作罢。毒素排净,林洛很快恢复。但晚秋却大伤元气,靠文博、敏儿、珍王爷轮流给她送真气调养。昏『迷』了三天三夜后,晚秋终于醒来,眼睛一睁,就直呼饿了,要吃红枣粥。小玉赶紧端粥来,不想喂急了,呛着了晚秋。她本身子虚弱,顿时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林洛在旁看着愤怒不已,便一脚向小玉踹去,自己端过碗好生伺候着。   “那时只顾得小秋儿了,哪里管小玉是否被踢伤,不料力气使得重了些,竟然让她起不来了。”林洛想到当时晚秋的那脸苍白无力,仍是心有余悸,满面惊惶,“确实是在下鲁莽了,怨不得小秋儿埋怨!”   “原是这样!”荣氏与董氏听得心惊胆跳。荣氏道:“其实也怪不得你,若是旁人,也会盛怒的!”   董氏抚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幸亏一切都好!想想都是害怕,天啦,一半的血『液』呢!真正是要人的命啦!看来,秋儿待林公子当真是不同。”   林洛正『色』道:“林某身体中流淌着小秋儿的血,为了小秋儿,即便是要了林某的命,林某也在所不惜!”   换做别人,也会如此想。荣氏与董氏相视一顾,暗自叹息。   “娘,快来看呀!小玉想得多周到!”晚秋喊着,在亭榭前不迭招手。荣氏看去,原来,那亭子已被帷幔围住,仅留一出处挂了帘子。进得里面,已烧好一炉炭火,四周石座铺就厚厚的锦垫,温暖如春。   “咦,还有一束腊梅呢!”董氏欣喜地指着亭角放置的一个小几子道。   “嗯,果真周到!”荣氏环顾一周,很是满意。   小玉跑进来,对晚秋嚷道:“小姐看着可好?”   林洛皱了皱眉,喝道:“怎半日未见,便不懂规矩了?还不向王妃娘娘与董夫人请安!”   小玉忙垂手低眉行了屈膝礼,口中低呼:“奴婢小玉见过王妃娘娘、董夫人!向主子请安!向晚秋小姐请安!”   晚秋狠狠地瞪了林洛一眼,拉起小玉,笑道:“小玉姐姐,你忙了半日,我还未及感谢你呢,你怎一见面便生疏了?来,别理这种粗人,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只会大呼小叫!瞧,脸儿也被熏黑了。”说着,捞出一张手帕仔细地替她擦拭面上的灰。   小玉偷眼瞧着林洛满目寒气,忙道:“折煞奴婢了!”   晚秋抬眼看了看林洛,嗔道:“喂,骆驼,你站在那里吓唬谁呀?要不要本小姐再踢你一脚!”   林洛忙躲到荣氏后面,堆满了笑容,道:“小秋儿便饶了我吧!我知错了还不行么?”   “哼!那你说,今日小玉姐姐办事如此妥当,你该怎办?”   “这个——”林洛一时也不知该赏赐些什么,便冷冷地对小玉道:“你自己说说,想要爷如何打赏?”   小玉打了个冷颤,道:“为主子和小姐分忧,是奴婢的本分。”心想,只要您不责罚我便好了,哪敢讨赏?   晚秋见此,很不耐烦地道:“你那凶巴巴的样子,谁还敢说什么?小玉姐姐,我便替你做主吧。什么呢?我想想——骆驼,你就赏赐,促成小玉姐姐一个心愿,当然,这个心愿是你所能达到的。好么?”   她拉着小玉的手,道:“我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所以就留了这个愿望让你自己去想。不过,你一定要好好想哟,千万不要客气,因为你也知道,你家主子很吝啬的,所以要好好地敲他一笔!呵呵呵!”   林洛在旁无可奈何地道:“好吧,小玉,你得快快想,爷可没那个耐『性』!”   看到主子在晚秋面前屡屡吃瘪,小玉心里可高兴了,因为每次与晚秋在一起,主子都不敢大声呵斥下人,更不敢责罚。哎,若是天天这样该多好!“邪神”便要变成“慈神”了,呵呵!小玉想得出了神,唇角一挑,『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形。   林洛看着奇怪,微微蹙眉,问:“你心里有何怪念头,莫不是要让爷做什么丢脸的事儿?”   小玉忙随口道:“没有!小玉只是想晚秋小姐如能做林家堡的少夫人……”她一惊,猛地扪住嘴,惊恐地看着林洛与晚秋。   晚秋难以置信地望着小玉。   “好!此心愿爷便允了你!”林洛大声道,眼光兴奋不已。   “你,你……”晚秋看着小玉,又指着林洛气哼哼地道,“你允个头呀!哼,不理你们了!小玉,亏得我还为你出头,原来你与他是一丘之貉,你助纣为虐,你为虎作伥……“   小玉瞪大眼睛看着晚秋,很委屈地想,不会吧,人家也是实话谁说罢了!嫁给我家主子也不亏呀,坐拥天下钱庄,成为天下首富,简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得。再说,主子对您也是一往情深,这连傻子都看得出。哎,我小玉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呀!   晚秋不再理会他们,冲出亭榭。   林洛一脸挫败,感伤地望着她离去的背景。董氏不忍,安慰道:“林公子不可气馁哟,我家秋儿当真是人见人爱,既乖巧,又美丽,单单对此有些『迷』糊,还请多多担待!”   “是呀,少堡主若真心待秋儿好,便让她仔细理清自己的思绪,做一个选择才是!若前生已注定,今世必不会错过。”荣氏也说。这话里,她还有一层意思,便是,是你的终会属于你,不是你的强求不得。   问世间   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   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   离别苦   是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   千山暮雪   只影为谁去   ——『摸』鱼儿•;;雁邱词元好问 第二十二章柔情片刻   “如心!如玉!怜香!快去拿碟碗上来!”   “怜月!容雁!容宝!还不快快请主子们坐好?”   “还有,你,你!怎呆愣着,还不去服侍各自的主子!”   晚秋笑盈盈地看着小玉指挥奴才丫头,颇有管家的风范。w w w . t x t 0 2. c o m见她有片刻消停,便抽空道:“小玉姐姐,你好能干哟!看那群奴才被你治得服服帖帖!”   小玉叉着腰得意地道:“那是,奴婢可是打小便跟随主子,接受的是林家堡最高级别的训练,这点小事岂能难倒奴婢?”   “要不,我向骆驼讨了你来,让你训练这帮奴才,可好?”晚秋道。   小玉一愣,随即道:“小姐抬爱,奴婢心领了。其实,心儿他们也接受了严格的训练,其本事不亚于奴婢。奴婢至小便在主子身边,怕是离开了主子不习惯。”   晚秋道:“呵呵,小玉姐姐原是舍不得你家主子呀!”   小玉立刻正『色』道:“小玉生是林家堡的奴,死是林家堡的魂,不敢有二心,请小姐见谅!”   晚秋见她如此严肃的模样,很是有趣,笑道:“我不过是给你开个玩笑,不料你却当真了!”   晚秋本较小玉高出一头,此刻便搂住她的肩,安慰道:“放心,我不会夺人所爱,更不会强迫与你!你尽管安安心心地跟着你家主子吧。”   “咦,你们在讲什么悄悄话?”林洛悄然无声地走到背后,吓了小玉一跳,忙屈膝行礼,便急忙跑开。   晚秋左看看右瞧瞧,仔细打量着他,把林洛看得心底发『毛』,咧着嘴笑道:“小秋儿看够没?本少爷还耐看吧!”   “呸!”晚秋啐了一口,道:“别美了你!本小姐是发现你的功力似乎很有些增长呢!”说着,抓起他的手腕。   “本少爷虽风流倜傥,武功卓越,小秋儿也不必如此兴奋吧,就不怕人瞧见!”林洛戏谑道,反手一握,将她的手握在掌中,放在胸口,好不柔滑,心里一动,轻轻『吟』出一句,“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晚秋心中一惊,抬头,见林洛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眼中的那份柔情,不由让人心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中,默默念着。红晕在面颊慢慢『荡』开,如三月桃花,艳而不俗,娇而不媚。她感到自己的心『乱』跳不止,空气此刻似乎也凝固,简直不能呼吸,渐渐目『迷』神『乱』。   见她转眄流精,光润玉颜。见她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林洛如痴如梦。是在梦中?这样不真实。就这样,一生一世,永远永远,好么?   云风冷冷地看着他们,手紧紧地抓着石桌,竭力隐忍着眼底的感伤,心如刀割,面如寒玉。默默地转过身去。   敏儿远远便瞧出了气氛的诡异,走到云风先前站立的桌前,只见边沿一个淡淡的掌印,轻轻一抚,便化为粉末,不禁骇然地望了望那个寂落、孤傲的背影。   “嗯,嗯!”敏儿清了清嗓子,见还未惊醒两个梦中人,不得不走近身旁,用密音唤道,“你二人要在此化为两尊石像么?”   晚秋这才醒悟过来,惊慌失『色』地跳开两步,满面通红地摇着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敏儿觉得好笑,反诘道:“那是怎样的?”   “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晚秋忙道。   “那么,你怎知我心中所想?”敏儿揶揄道。   “我……”晚秋捂着嘴,瞪大了眼,不知该如何解释。   敏儿淡淡地道:“不必再说了,只会越描越黑。我哪管你们做些什么,不过,此后要卿卿我我,也不必让别人看到,惹人心疼。”   晚秋顺着敏儿的眼光看去,只见云风独自倚在山石前,望着天外无边的黑暗。心中一紧,知道已被他看在眼里。不由烦躁地对林洛嚷道:“死骆驼,都怪你!”   林洛眼中闪过一抹伤痛,柔声道:“你就那么在乎别人的感受?”   @晚秋略略一怔,使劲甩甩脑袋,心想,今日我是怎么了,像中了邪似的。   “敏儿姑娘,是不是可以开膳了!”这时,慕容浩走了过来。   敏儿忙道:“当然可以了!”若有所思地看了晚秋二人,便去到炭火旁指挥奴才割肉装盘。   晚秋也赶紧道:“我也去帮忙!”说着,便转身欲去。   耳边,林洛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真的在乎么?”晚秋觉得脊背一凉,顿了顿身形,匆匆走开。   “呀!”如心不留神碰了一下炭火上的架子,连忙跳开,将手指放入口中。   晚秋知她定是被烫着了,抓过手一看,果真已起了个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了少许黑『色』的粉末在上面,放在唇边轻轻地吹着气,一边说:“一会儿就消了,不要担心!”   如心顿觉手指一片冰凉,很是舒服。见晚秋小心翼翼的样子,眼中不由泛起盈盈泪光,哽咽地唤了声:“小主子!”   晚秋奇怪地抬眼一看,见她如此感动,打趣道:“不会这般娇气吧,一个小水泡而已!”   如心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小主子对下人虽然也大呼小叫,但绝不是在摆显主子的架子,而是像对待平常的朋友,更像对自己的亲人,任意撒娇、捉弄,如一个顽皮的孩子。但更多的时候,是爱护,是怜惜。那么真诚,坦率。“老天爷,谢谢你让我遇到这么好的主子!我发誓,一定要好好爱护小主子,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她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晚秋哪里知道如心此刻的想法,那分神术尚不足五成,不能随意窥视别人的心思。见她指上的水泡已消,而她仍是热泪盈眶,一边拭去她面上的泪,一边笑道:“好啦,这么大的姑娘,也不害羞!”说着,淘气地伸出手指在脸上比划着,吐着舌头做鬼脸。   如心破涕为笑,赧然道:“谢小主子赐『药』!奴婢扶主子过去吧。”   晚秋瞧她恢复常神了,便挽着她的手到亭榭去。 第二十三章笑意盎然   众人正翘首以待。看娱乐窘图就上   “秋儿,你再不来,娘的肚子都要饿瘪了!”荣氏瞧见晚秋来了,笑盈盈地道,揽着她坐在自己和逍遥王中间。逍遥王旁,则是林洛。林洛此时笑意如常,眉飞『色』舞地与逍遥王说着话。云风安静地靠着亭柱,眼里一片漠然,淡淡地应着慕容天的话。   “王爷,若是萧儿和宁秀也在,那真正是大团圆了。”荣氏笑道。   逍遥王看着四周甚是热闹,心里也极为欢悦:“提萧儿做甚?他是为国守边,自有重任。今儿,任何人都不许说什么不开心的话,白白浪费了敏儿姑娘和秋儿的一番美意!”   “来了!”小玉端着一盆烤肉兴冲冲地走进来,见自家主子只是淡淡地斜睇了一眼,眸中并未含有责怪之意,便更是喜悦。将盆随手放到一个奴婢手中,拿起一双竹箸,夹了些许肉,先放于逍遥王面前的碟中,躬身道:“请王爷尝尝!”然后依次送至众人碟中,单单缺了林洛。   荣氏很是奇怪,问:“小玉姑娘,你怎忘了少堡主?”   小玉浅浅一笑,答道:“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的主子不吃羊肉。”   “嗯,真是美味呀!可惜,可惜!”晚秋啧啧叹道。林洛柔柔地一笑。看着他唇边那抹笑意,晚秋竟有片刻失神。这死骆驼怎笑得如此邪魅,简直是勾人魂魄!不看,不看。她急忙垂下眼帘。林洛不禁暗喜,原来小秋儿是在意我的,眼中的情愫愈发浓厚。   云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好疼,他闭上了眼。他有些诧异,自己的心不是一直都如岩石般坚硬无情么?若是能够,便让一切回到从前,让这一切从未发生。但是,真的愿意错过秋儿么?从未遇见过她,从未与她交好,从未……喜欢上她。如此,真的是心甘情愿?不!宁可忍受这锥心之痛,也不可错过。可是,为何,近在咫尺的你,却远如天涯?为何,心中有了你,却更是寂寞?他死死地按着自己的心。即便将它挖出来,或许她也不会明白吧?他惨然一笑。   “小风,你怎么啦?是不舒服么?”晚秋突然看到云风面『色』苍白,忙问。   他心中一紧,她心里终究是有我的。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双充满忧虑的眼眸,坦诚如洁净的星空。一丝惊喜掠过,吐出几个字:“没什么!”   听他的语气如平常,晚秋长舒口气,说:“只要你没事便好。”   只要你没事便好?他玩味着这句话,不知是何意。是为先前的事么?你也知道我在意?非常非常在意,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秋儿,那一刻,便如心被掏空。你知否?是的,我,不过是一介四处飘零的剑客,没有显赫的身家,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如山的钱财,有的,不过是对你的一颗心,如此卑微,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悲,可怜,可叹。“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哎,晚了,完了!不,即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也不会后悔。就让我默默地看着你,哪怕你对着别人笑,为了别人哭,我也要守护着你,直至最后。眉间,蓦地都了一份决然与坚毅。   晚秋疑『惑』地看着他眼底情绪波动,不由皱了皱眉。匆匆瞥了一眼林洛,发现他一边热烈地与逍遥王说着话,一边嘲讽地瞧着云风。更觉头疼。我怎遇到了这两个冤家!   这时,小玉又托了个盘,对林洛说:“主子,这是兔肉,您可放心吃。”准备选一些在他碟子内。   林洛摆摆手:“爷自个儿来。”便举起竹箸。   晚秋瞧了瞧,道:“这是手撕兔肉吧?”小玉点头称是。   林洛问:“难道要用手来撕?”忙唤小玉打水净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撕了些肉,先放在逍遥王碟内,然后依次是荣氏、董氏、鄂氏。逍遥王赞许地点点头,道声“有劳”,便举箸夹了少许放入口中。   “伯父,您觉得如何?”林洛期待地望着他。   逍遥王眯缝着眼睛,细细品味着,咂咂嘴,道:“嗯,肉质鲜嫩,香味浓郁,这真是兔肉?是怎做的?”   晚秋笑道:“先将兔去骨洗净,肉向两边片薄,拍平,然后加腐『乳』卤、汾酒、胡椒粉、味精和盐一刻时。将切好的兔肉置于砧板上摊平,放上青菜叶,撒上干淀粉,再放上切成薄片的火腿片。在兔肉的一端放上葱段、姜丝,卷成兔腿形,并捆扎住,放在炭火上慢慢烘烤。如此,便好了,很简单的。”   林洛“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只要宰杀好了,像烤羊肉一样,一边烤,一边涂抹调料。原来还如此麻烦呀!”   “哼!这也算麻烦,那原来你吃的那些肴羞【古代指美味食品】,你以为是凭空变的么?还不是准备了多时,费了不少食材。”晚秋撇撇嘴道。   “是是是,原是我不知好歹,浪费了不少佳肴。”林洛笑盈盈地道。   晚秋不理他,起身夹了一箸放到云风碟内,说:“小风也尝尝师姐的手艺。”云风有些惊喜。见她又给慕容浩、慕容天和文博也布了菜。   林洛端着碟,等到最后,倒见她各自坐下了,便故作委屈地道:“小秋儿,你太偏心了!哼,爷自己动手!”狠狠地撕下一大块肉放在嘴里。   这时,敏儿进来了,对晚秋道:“今晚预备了许多肉和蔬菜,是否也给绿衣等人送去一些?”   晚秋正惦记着他们呢,自是赞成,想了想,对林洛道:“你去吧,我让小玉数数,看你何时才能回来。”   林洛有些不情愿地起身,道:“人家的肚子还空着呢!”   晚秋眼一瞪:“你不愿意去便算了,本想看看你近日的功力是否有长进,不想原是不中用的。”说着,遗憾地摇摇头。   林洛见她瞧不起自己的模样,急忙道:“谁说我不去,不过片刻的事情罢了。”   敏儿指了指亭外,说:“我已装好了,共计六个食盒,不知是否好拿。”   “我也去吧!”云风突然道。   林洛很意外地看着他,他不会是那么好心的人吧?   晚秋也略有些诧异,但随即拍着手高兴地说:“如此更好!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你俩谁先回来。不过,你们还得带几人回来,小风带绿紫青蓝四『色』,骆驼带春夏秋冬四季。我还得提醒你们哟,此次胜负是按双方最后到达之人计算,也就是说,你们必须与他们同进退。”   见二人提起食盒,晚秋说:“准备,开——”   那“始”字尚未来得及说,林洛已轻轻往上一跃,不见了身影。林洛赶紧追上前去。   “好快捷的身法!”见他们转眼间便不见了踪迹,荣氏惊讶地道。   晚秋眉开眼笑:“小玉姐姐,赶快数数!”   逍遥王却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文博也皱着眉:“秋儿,还不如让我一人去的好。你让他二人前去,还要决出胜负,这样是否欠妥?”   晚秋不以为然:“有什么啦,不过是好玩嘛!”   小玉在旁不紧不慢地数着。如心好奇地问:“小主子,您说这次是少堡主赢呢还是云少侠赢?”   晚秋笑眯眯地望着她,反诘道:“你希望谁赢?”   如心脸一下子便红了,娇嗔道:“奴婢哪懂得轻功?”   “其实,娘也很好奇呢!”荣氏说。   晚秋道:“若说过去,倒一直是小风的武功要强一些,轻功也好。小风习的是‘凌云步’,步履飘渺,快如行云。骆驼所练是由少林的‘一苇空行’幻化而来,身轻如燕,姿态洒脱。许久未见,不知二人功力精进多少。”   “这么说,小主子心里也没底呀?”如心掩不住满脸的失望。   晚秋捏捏她的脸,笑道:“谁输谁赢干你何事?要不,咱们又打赌!还是老规矩,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出物,没钱没物的出力。”   “赌钱!”荣氏、董氏、鄂氏吃惊地瞧着她,慕容浩连忙给她使眼『色』。他们忐忑不安地偷窥逍遥王,以为他一定会震怒。这可是王府的一大禁律呀,谁敢违反,轻者杖责五十,重者撵出王府。曾有家丁吃酒后一时『性』起,忘了规矩,与友人聚赌,叫王爷知晓,被打得皮开肉绽。   不料,逍遥王竟饶有兴趣地道:“怎个赌法?”荣氏差点将手中的竹箸落在地上,董氏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爷!”荣氏低声唤了声。   逍遥笑着摇摇头:“小赌怡情,无伤大雅。秋儿不过是为了添几分热闹罢了!”   鄂氏撇撇嘴,王爷也忒惯她了。她眼波一转,娇笑道:“秋儿,王爷对你真是好呢!”   逍遥王冷冷看了她一眼:“本王对谁好,你有意见?”   鄂氏忙道:“王爷错怪妾身了!秋儿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妾身也是喜欢得很。”说着,委屈地擦擦眼角。见荣氏和董事在旁好笑地看着她,心中暗暗恼恨,但此刻哪敢表现出来。   “乘着你们都在,本王便说个清楚!”逍遥王肃然道,“今后,若有谁明里暗里说秋儿的不是,休怪本王无情!”   荣氏见众人被唬得胆战心惊,忙笑道:“王爷,我们疼她都来不及,怎还有人说她坏话?”   她看了看四周的奴才,声『色』严厉:“你们可听见王爷的话了?若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便试试!”   一干奴才丫头跪倒在地:“奴才们知道了!”如心等人暗暗高兴,这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   晚秋知道逍遥王是为自己好,但见冷了场,便撅着嘴道:“爹爹,您这是做甚?好好的,说些不开心的话。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对秋儿好?娘和两位姨娘都真心疼我,哥哥们事事顺着,丫头奴才们也恭恭敬敬。”   她轻轻叹了口气:“哎,有爹爹护着,只怕这王府上空便不会有鸟飞过了。”   逍@遥王不解地问:“秋儿是何意?”   晚秋装作苦恼地说:“因为它们每日见了秋儿都要问声好,害怕哪天一不小心忘了,便会大祸临头,所以觉得还是远远地避开的好。”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便活跃起来。   说话间,如心拿了两个盆子来。晚秋兴高采烈地说:“左边代表骆驼,右边是小风,大伙儿快快下注哟!没带银两可先记着,明儿再给。”   突然,小玉没了声响,晚秋一看,见她正略显着急地望着这边,笑道:“小玉姐姐是担心你家主子吧?”   小玉知她话里有两层意思,便说:“奴婢倒不担心主子会赔许多银两,晚秋小姐自是有分寸的。只是想押五十两在主子身上!”说着,拿出一张银票。   荣氏等人一看,心道,林家堡果真有钱,连个丫头也如此!   小玉又站到一旁数数。   逍遥王想了想,在左边放了一张银票。荣氏从发间取下一枚珠花也跟着放了进去,董氏让人记下六十两银子。鄂氏犹豫再三,押了云风,记下一百两。   晚秋笑盈盈地看着文博。文博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谁会赢。这样吧,我与敏儿各押一百两!”说着,在两个盆儿里各放了一张银票。   “师兄最聪明了!”   慕容浩、慕容天也分别押了五十两,慕容浩看好林洛,慕容天则认为云风要强一些。奴才们倒是没了底儿,只得凭着自个儿的心思押了几吊钱。 第二十四章置酒飞冬雪   首先,要向各位说声:对不起!因近段时间工作过于繁重,所以稿件的质量有所下降,有些情节也出乎小童本意。看娱乐窘图就上另外,更新的文字数量急剧减少。   有读者说:“废话太多!”虽然,看到这一评价,小童心里很不好受,但更是感激这一读者。因为,他(她)说了实话,对小童而言,是莫大的激励与动力。在此,要对他(她)说声:“谢谢!”   在此,小童发誓:一定要改进质量,抓紧时间速度更新,不辜负过去关注、现在关心小童的读者!   鞠躬,再鞠躬!   *******************************************************************************   “下雪了!”晚秋蓦地发现天空飞扬着雪花。逍遥王说,这是今冬的第三场雪。   “墙角数支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慕容天瞧见亭角的腊梅,『吟』出此句。   “好!正巧应了这景。”晚秋抚掌笑道。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艳。”远远地,传来低沉的声音。声未绝,一道白『色』的影子已飘然而至。   “是云少侠!”一个眼尖的奴才喊道。   “我是押的云少侠!”   “我赢了!”   几个奴才欢喜地窃窃私语。鄂氏也有些喜形于『色』。   晚秋不动声『色』,对云风道:“辛苦了,快坐下吃点东西吧!”   外面的奴才惊呼:“谁!”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一个充满磁『性』的男音道。紧接着,几道黑影近到身前。   晚秋手轻轻一挥,帘子自动向两边分开,一杯佳酿平平向亭外急速飞去,未见微许晃动。   “谢小秋儿赏!”林洛面不改身未动,脚未沾地,径自端着酒杯飘进来,一抹淡淡的笑意显出几分妖娆,几分轻狂,几分不驯。他向逍遥王等人微微一颔首,对晚秋道:“小秋儿对在下的表现还算满意吧!”说着,轻轻一吸,杯中之酒成一缕丝线般直直地尽入其口。他将杯向大家亮了亮,一滴不剩,随手一掷,酒杯便稳稳地落在桌上。   “属下等参见公子、大小姐、二小姐!”亭榭外,春夏秋冬四季跪拜在地。   “起来吧!”文博道,又对林洛赞道:“林兄好身手!”   云风微微一怔,懊恼之『色』尽显。   “好啦,不要摆显了,就算你赢了吧!”晚秋淡淡地道。   林洛本有几分惊喜,但见她神『色』淡然,不由心中有几分不快。可斜睨云风,不禁又得意起来,说:“云兄承让了!”   云风冷冷地道:“是云某技不如人!”   “他们来了!”文博道。   绿衣、紫衣、青衣、蓝衣飘落在地,跪拜道:“属下等前来领命!”云风满面寒霜,冷冷地哼了一声,让四人惴惴不安,特别是绿衣更为惶恐,因为自己一再让云风丢脸。   “呵呵,还不错,怪?再说,依你的『性』情,为王爷打通关节之事,怎会放心让他去做?”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探,不由低呼:“秋儿,你怎会如此?”   晚秋见他已知,便也不隐瞒:“是的,现在,我的功力不足两成,明日,或许还会失去一成。但愿五日内楚流云能赶到!”   “楚流云?”云风疑『惑』地看着她,立即紧张起来,“秋儿,你中毒了么?让我瞧瞧!”   晚秋不禁好笑:“傻小风,我是何人?怎会中毒!”   云风一想,也是,秋儿尝遍百草,以她之医术,哪有解不了的毒。但她脉搏紊『乱』,内力几乎散尽,却是为何?忧心忡忡地道:“那是何事?秋儿切不可瞒着我!”   晚秋摇摇头,说:“五日过后再说吧,若楚流云当真赶不及,只得麻烦你和林洛了,不过,乘着这几日,你必须好好练功,增加内力。你与师兄所练的功法相似,明日便请师兄给你指点一下吧,今日见你的‘飞仙剑’好像有些阻碍。”   “为何要到五日之后?”云风很是不解。   晚秋不想再说此事,指着窗外说:“你瞧,雪住了!明儿定是个好天气。”   “只是会更冷些。”云风见她不愿说,便顺着她的话道。   晚秋觉得心中一阵疼痛,不禁皱了皱眉。实在忍不住,按住了胸口。云风发现她脸『色』苍白,忙唤道:“秋儿!你怎么了?”   晚秋咬着唇撑了一会儿,好不易才喘了口气,说:“没什么,突然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便好。”   云风哪里坐得住,忙双掌抵在她背心,真气源源不断地送至她体内。片刻,晚秋轻轻地舒口气,道:“已经好多了,小风不必再耗费内力了,还要替他们把门呢。”   见她神『色』恢复许多,云风才收手,怜爱地凝视着她。晚秋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忙说:“他们至少得到二更才好,我们随便说说话吧,呆坐着,我都觉得有些困了。”   “也好,你就歇着,我给你说说这大半年来遇到的新鲜事。”云风道。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但不失悦耳,如莲花上的『露』珠滴落,也如秋雨沥沥淅淅地飘洒。晚秋觉得自己的眼皮慢慢沉重起来,不由靠到了桌上。云风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没了声息,一看,笑了起来,取来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   “小风!”晚秋朦胧中,觉得有人靠近,知是云风,低喃一声,又闭上眼。云风见她好似十分疲惫,将她环在怀里,心疼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她只是微微晃了晃脑袋,在他胸前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不自觉地轻轻叹了口气,便美美地睡着了。   秋儿,是老天垂怜么,让我如此近地看着你。云风用下颌轻轻地抵着她的头,嗅到发间的一缕幽香,忍不住吻了吻。见她一脸的恬静,像婴儿般红润的唇微微启开,显出一抹笑意。极力忍住想一亲丰润的冲动,温柔的抚去面颊上的一缕青丝,将脸靠着她的柔发。就这样,让时间停止吧,忘记一切纷争,抛却一切繁杂。@秋儿,秋儿!他满足地笑着闭上双眼。 第二十五章意乱情迷   只见她鬓云『乱』洒,两只长辫拖于枕畔,锦被齐胸,左手抚面,白嫩的腕上不着一物,纤纤玉指如兰花,眉如柳叶含笑带嗔,腮凝新荔若娇似喜,唇未点而含丹。   “小秋儿,小秋儿!”林洛低低私语,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她呼吸均匀,娇态毕现,让人不忍惊动她的美梦。   “你知道么,看见你依偎在他怀中,我有多心痛!如果从未与你相识,也倒好了,至少还会像以前那样无情无义,自然也会无悲无喜。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便沉沦,便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原想,只要能天天看着你,哪怕你是对益西、对珍王爷、对楚流云,甚至是对林洛,对他们笑,与他们说,只要远远地望着你,听到你的声音,我也心满意足了。但是,现在我发现,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没用的,只要你对别人笑,只要你与别人说,我都会嫉妒,都会心痛。”   将她的柔荑按住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小秋儿,你感受到了么?我的心已被撕裂。但是,即便是敲碎了我的骨头,流尽了我的鲜血,每一片都是对你的真诚,每一滴都是对你的喜爱。苍天可鉴,日月为证,今生今世,对你,我永不放弃,永不后悔!”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亲吻着那两片丰润,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有丝丝甘甜,不禁略微使了点劲。   梦中,唇被弄得痒痒的,她不由咧嘴笑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乘机,舌头撬开贝齿,轻柔而缓慢地吮吸着那份清香。她发出一声嘤咛。引得他心头燥热,不由加重了力道,咬住她的舌头。   “唔!”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困难,立即清醒,微微睁开眼,赫然发现正对着一双微闭的细长凤眸,神『色』狂『乱』而痴『迷』。不禁大骇,伸手去推,却被牢牢钳住。   他如饥如渴地卷着她的舌尖,霸道而放肆,迫得她不能呼吸。她极力摇晃着脑袋。他睁开眼,才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她大口喘着气,片刻才稍稍平复。“死骆驼,你干嘛?”她呵斥道,粉面含威。   “你看不出来么?”他用手撑着面,靠在枕上,笑嘻嘻地望着她,『舔』了『舔』唇。此时,他的两片薄唇异常红艳、邪魅,黑亮的双眸深情款款。   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是如此俊美、不羁,晚秋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就像要蹦出来了。她“咕噜”咽了一口唾『液』,心虚地低声道:“害得人家要断气了!”   林洛不由笑了起来,爱怜地点点她的鼻尖,道:“小傻瓜,要学会呼吸呀!”   她撅着嘴嘀咕:“怎么呼吸嘛……”嘴都被堵住了,还让人家呼吸,讲不讲理嘛。她不悦地想。   见她委屈的模样简直是可爱之极,他笑意更浓,在她耳畔呢喃:“我不介意牺牲一下,再让你试试。”   她忙道:“不……”   唇再次被压住。一条滑润的舌头侵入口中,轻柔地『舔』吸着,让她一阵惶恐,感到轻微窒息,天旋地转。他搂起她的后颈,轻轻地摩擦着。随着他舌尖的进一步探索,她的心一阵阵颤抖,渐渐『迷』离,不由羞涩地微微动了动舌。他欣喜万分,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更加疯狂、猛烈,她感到自己就要被溶化。   仿佛过了一千年,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怀里的人儿满面绯红,柔嫩的唇微微红肿,双眼轻闭,娇弱无力地喘着粗气。   “怎样?还行吧?”他戏谑道,“是不是比那呆子强?”   晚秋身子一震,猛地推开他,恨恨地道:“你……无赖!”不知怎的,她感到十分委屈,心中泛起涟漪,眼中泪光点点。   “对不起,小秋儿,我是无心的!”林洛忙道,将她揽入怀里,悔恨不迭,“只因昨日见你和他……晚间又见你在他怀里……”他轻轻叹了口气。   她小嘴一撇,低声道:“人家那是无意的嘛。昨晚也累极了,怎知会……”一滴泪落在他手背上。   将她搂得更紧,心疼地道:“小傻瓜,是我错怪你了,不许再哭了,否则我又要忍不住……”说着,俯下头。   她忙用手掩住他的唇,说:“不要!”   他轻轻吻着她的指尖,柔声道:“你这个小妖精呀,真让我抑制不住了。”   她猛地想起一事,急问道:“昨晚我是怎么回到房里的?你一直在这里么?”   见她着急的样子,他邪邪地一笑,道:“是我把你从云疯子那里抢回来的,昨晚到现在我便一直未离开呀。”   晚秋真急了,指着他,又指着自己,吞吞吐吐地道:“你……我……我怎不知道?昨晚睡得太沉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偷偷抬眼瞧瞧他,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没怎样吧?”脸儿顿时艳若朝阳。   林洛一脸的懊恼、委屈:“昨晚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没办法,只得与你共枕同眠。反正我不管啦,我好好的一个清白人,你『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以后叫人家怎么娶妻生子嘛!你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吧?”   晚秋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完了,完了!她悔恨不已,直直地躺了下去。   “秋儿,还有三年了,我会一直等着,等着你长大,等着你能明白我的心,你不许变心哟!”耳边响起益西温柔的声音。益西,益西,对不起,对不起!一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滑下。   林洛慌了,忙说:“小秋儿,其实我是逗你玩的,你不要哭嘛!”   晚秋怀疑地看看他,眼泪仍是流个不止。林洛只得如实道来。   原来,昨晚林洛他们从书房出来后,见她靠在云风怀里,当即林洛便想发作,但云风“嘘”了一声,轻声说:“秋儿太累了,别吵醒她。”敏儿见此,让文博小心地从他怀里接过晚秋,抱回紫竹轩。   “我不放心你,早早地便来看你。就这样。”林洛道。   哦,原来是这样。她轻轻拍了拍胸口,怒嗔道:“你怎不早说?你是从窗户跳进来的吧?如心怎会给你开门?她去哪里了?”   林洛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心头莫名地有些失望,仍是笑着道:“你猜的正是。那丫头去准备早点了,文兄和敏儿姑娘正在晨练。”   晚秋看看窗外,天仍黑沉沉的,便责道:“都怪你,搅了人家的好梦!”   林洛好笑地摇摇头,道:“还早呢?听王爷说,西楚国的皇帝今早要召你入宫,早朝后便要见到你。若非如此,如心那丫头怎会不在你身边?”   晚秋忙起身,道:“爹爹怎不早点告诉我,我也得准备准备呀!”   “好啦,来得及的。想来昨晚文兄他们已经给你准备妥当了,今天便让四季和那呆子与你同去吧,我们还有事要办。只是便宜了他!”他小心地扶她起来,顺手递过床头椅子上的衣裳,说,“我走了,如心已经快到门前了。”   “骆……”晚秋唤道。   他将手指按住她的唇,道:“不许多一个字,以后在人后,只许叫‘洛’!”深深地看了一眼,推开窗,脚一点地,飞身而去,顺势轻轻掩上窗门。   “小主子!”如心推门进来,端了一盆热水。见晚秋呆呆地坐着,面『色』绯红,惊惶地放下盆子,『摸』『摸』她的额头,问:“小主子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说着,便往外冲。   晚秋回过神来,忙唤住:“没什么,刚才正想着事呢。”   如心很是怀疑,帮她穿好衣服,见她慢慢恢复常『色』,这才松了口气。如心的动作麻利,很快便伺候她梳洗完毕。对着镜中人,啧啧称赞:“小主子真比仙女还美!”   @   晚秋娇嗔道:“你这丫头见过仙女么?”   “奴婢见了小主子,哪还用去见仙女?”如心一边替她打开首饰盒子,一边笑道。   “你呀!”晚秋轻轻叹了口气,仍是取了那支飞燕状的翡翠玉钗斜斜地『插』在髻间,这是初次见到益西时,他赠与的。   “小主子,不换一支么?今日要见皇上呢!”如心觉得这种装扮有些素净。   晚秋摇摇头,道:“无妨!”说着,拿了一支细羊毫在丝绵胭脂上轻轻一『舔』,再在眉间细细地描绘着,不多时,一朵精雕细琢的芍『药』便映入眼帘,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呀,小主子的手真巧!”如心由衷地赞道。   晚秋起身在镜前转了一圈,也颇为满意。只见镜中人肤如凝脂,温婉如玉,两片玫瑰瓣唇娇嫩鲜艳。秀发被挽成飞天髻,柳眉淡扫,明眸含笑,樱唇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淘气。上着素白窄袖短衫,袖口绣着淡粉『色』芍『药』,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著浅粉曳地长裙,下摆密麻麻一排银『色』的水云图,清新而不失富贵、典雅。她轻轻一扭动身子,长裙散开,一举一动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如心看得出神。晚秋笑嘻嘻地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换,喝道:“丫头,你呆着干嘛?还不去看我师兄、师姐练功完没,该用早膳了。”   如心呵呵一笑:“都怪主子太『迷』人了,连奴婢也看傻了。”   “你这妮子,自个儿犯错了,倒怪起我了!”晚秋轻轻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提起裙,扶着她的臂下得楼来。   “秋儿,昨晚睡得可好?”云风立即迎了上来。   晚秋抬起头,看着他浅浅笑了笑,道:“多谢记挂,还好!”侧目见林洛正笑意绵绵地望着自己,不由红了脸。再瞧云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摸』『摸』面颊,问如心:“我脸上没什么不妥的吧?”   如心抿唇一笑,道:“先前小主子还责怪奴婢,现在不是连云少侠看着也傻了么?”   “喂,小妖精,都怪你装扮得太吸引人了!还不去换换妆?”敏儿端了一盘菜来,瞧见这场景,放下碟子便笑道。   晚秋皱了皱眉,转头低声说:“真的么?那,如心,我们还是先上楼去吧!”   敏儿捂了嘴笑,道:“你这小傻瓜!哎,你干嘛要去换妆,无论你怎么打扮都是一样的,难不成要学益西王子拿副面具将自己遮住?”   晚秋这才知道敏儿原是打趣自己,狠狠跺了跺脚,嗔道:“师姐,你尽捉弄我,我告诉师兄去!”一脸的娇憨。   “何事要告诉我呀?”正说着,一袭青衣的文博便走了进来,见到晚秋,连连惊叹,“秋儿今儿真美!不,是天天都美,不过今日的装扮让人有些意外、惊喜。”   晚秋见他也这么胡说,嘟着嘴摇着他的臂膀,说:“我不依了,你们都欺负我!”   “好了,好了,赶快吃饭吧,王爷已经在等着了!”林洛见她急了,终于出声替她解围。   大家这才坐下来。晚秋埋着头,安静地喝粥,众人知她是害羞了,也不理她。   当晚秋站在逍遥王和慕容浩、慕容天面前时,他们也惊艳不已,晚秋连忙戴上帷帽。 第二十六章受封长公主   林洛怕晚秋冻着,将自己的马车交给她,并再三嘱咐四季要好生照顾。又悄悄拉过云风,告诉他,要随时注意晚秋,发觉面『色』不对,赶紧给她输送真气。   晚秋在车里坐得不耐烦,连连催促:“喂,你们做什么呀,还不快走!”林洛这才放开云风。马车已走远,逐渐看不到了,他还站在那里张望着。   “少堡主要在这等着秋儿回来呀?”敏儿打趣道。   林洛自嘲地笑了笑,与文博、敏儿、小玉坐上另一辆马车,绿衣等人骑马跟着。马上就要装修陇原客栈,必须先寻一处大而阔的住所,因为过阵子珍王爷和楚流云便来,他们各又带了二十人,再加些奴才丫头,也有百数人。依照晚秋的计划,必须在新春前开张,时间紧迫。对装修等事,文博和敏儿是一窍不通,更别提做生意了,所以须得借重林洛之力。   “晚秋会没事吧?”林洛问。   文博笑道:“林兄放心吧,不过是进宫里,有王爷和两位小王爷陪同,秋儿定保无事。”   “是呀,何况还有四季和云风跟着呢。你是不放心云风还是对四季没自信?”敏儿也说。   林洛道:“四季之阵法,变幻莫测,威力巨大。若是有危险,我想云疯子也会拼命保护好小秋儿的。只是,今早我发现她的内力几乎殆尽,即便是普通的高手也打不过,所以……”他很是担忧。   敏儿呵呵一笑,道:“什么时候少堡主也学会唠唠叨叨了?这不是‘邪神’的作风呀!”   林洛自嘲地摇摇头。其实,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何现在但凡是秋儿的事便变得牵肠挂肚,心神不定,犹豫不决。算了,不多想了。   那边,晚秋一路无话,逍遥王以为是她紧张,一边安慰着,一边告诉一些忌讳和礼节。她恹恹地应着,有些心不在焉。见云风一直留意着她,便想到了昨晚那不经意的轻触,转念又想到今早的狂『乱』,脸红一阵白一阵。云风以为她是不舒服了,忙握了她的手给她输送真气。   到得东门,守卫一见狮子骢,不禁大惊失『色』,乖乖,这可是名马呀,莫说千金,即便是万金也求不得,可好,一来便是四匹!   逍遥王将手伸出车窗,高举一块金牌。守卫纷纷跪倒,口中高呼:“参见王爷!”忙把宫门打开。慕容浩坐到车门前,指挥行驶方向。穿过重重殿宇,层层楼阁,道道宫墙,马车停了下来。   逍遥王对晚秋和云风说:“只能到这里了,前面就是安泰殿,皇上在那里等着。”   慕容浩先跳下车,把脚踏放好,逍遥王和慕容天依次下车。待四季和云风都下去后,晚秋才探出身子,云风忙伸手扶住。外间有些冷,晚秋打了个寒颤,紧紧斗篷扣子。今日,晚秋穿的是那件雪狐斗篷,云风着雪豹斗篷,四季仍是一『色』的墨黑,相互映衬下,分外耀眼。   慕容天先去把马车安排好,然后自去太子的宫殿。在逍遥王和慕容浩的带领下,到得一殿前。晚秋抬头一看,这是座高大的建筑,门楣檐下用油彩描绘着花鸟龙凤祥云等图案,甚为绚丽,六扇朱门整齐地嵌着黄『色』门钉,中间檐下挂着金字大匾,上书“安泰殿”三个大字。皇宫大内晚秋见得多了,并无惊异之『色』。云风本是淡漠之人,而四季在林家堡呆了两年,什么繁华富贵没见过。   门前的侍卫及太监见了逍遥王等,立即躬身道:“参见逍遥王爷,参见二世子。”   逍遥王点点头,道:“小德子,皇兄已经下朝了吧?”   那太监约莫四十来岁,立即答道:“回王爷话,皇上正等着呢!”   他看看晚秋等人,问:“请问,这几位是……”   慕容浩笑道:“德公公,这是舍妹,那位是‘义剑’云风云少侠,其余几个是舍妹的侍从,奉召前来觐见。”   晚秋微微一颔首,云风和四季却毫无表示。小德子微微有些不满,心道,哟,好大的架子,虽然逍遥王我得罪不得,但其余人等,若要见皇上,莫不通过我。即便太子见了我,口里也要恭敬几分。便道:“原是郡主,小德子有眼不识泰山。皇上有旨,王爷及郡主到后,无需通报,只是这几位恐怕只能在门外候着了。”   云风冷哼一声,四季也紧紧护在晚秋身后。晚秋见他们有所不满,忙道:“小风,就委屈你们在这里等会儿,若有事,自会让二哥哥捎话。”   逍遥王有些不悦,但也知这是规矩,寻不得小德子的错。   慕容浩笑道:“云兄稍安勿躁,待在下去复命后即刻回来相陪。”云风等人虽是不情愿,也只得暂且忍耐。   “秋儿,若稍有不妥,马上叫我!”云风低声对晚秋说。晚秋点点头,将怀中的手炉交给他,跟着逍遥王和慕容浩进得门去。   只见御案前端坐一人,面貌与逍遥王八分相似,晚秋知他定是西楚国当今圣上慕容懿无疑。听见声响,他抬起头,欣喜地道:“原是皇弟来了!”   “参见皇兄!”逍遥王拱手道。   “微臣参见皇上!”慕容浩跪拜道。   晚秋不得不也请了个跪安:“民女欧阳晚秋参见皇上!”心里嘀咕着,除了被师傅罚跪过,还没对旁人下跪。也罢,你也算是我嫡亲的伯父。   听到这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慕容懿忙站起身,道:“这就是我的宝贝侄女?快快请起!来人啦,赐座!”   又对逍遥王说:“皇弟也不用客气了,自个儿寻个座位吧。”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瞧着晚秋,上下打量着,啧啧称赞。   “皇上,微臣到外面去候着。”慕容浩在旁道。慕容懿挥挥手,让他自去。   逍遥王笑道:“皇兄如此,怕是要吓着秋儿了。”   慕容懿回过神,笑着说:“朕是欢喜呢!想想这皇室,除了几个小子,一直没有公主,少了许多生机。昨日听说你寻到个女儿,朕便一直在寻思封秋儿为公主,你说好么?”   逍遥王吃了一惊,昨天并没说到此事呀。   只听晚秋道:“皇上抬爱,只是民女粗野惯了,怕辱没了皇室的威严。”   慕容懿不悦地说:“什么民女?你是逍遥王的女儿,朕的侄女,本就是西楚国的公主,以前亏待了你,让你受了不少苦,今后朕与你父王一定会好好补偿,好好爱护你的。”   见此,晚秋也无法,只得站起身恭敬地道:“谢皇上恩典!”   “嘘!”慕容懿举起一只手指放在唇边,连连摇头,“你这丫头,怎还叫皇上,应该改口为‘伯父’!听说你叫你父王为‘爹爹’,朕好不羡慕,昨晚到现在便一直在想象着你唤朕为‘伯父’的情景。哎,为了这皇室的威严,做儿女的不能叫自己的父母为‘爹娘’,做父母的也不能表『露』出太多的怜爱,亲情也淡漠了。”   听了他絮絮叨叨的一番话,让晚秋很是意外。呵呵,这皇上也和大理国国主一般童心未泯呢,真有趣。便甜甜地唤了声:“伯父!”   慕容懿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说:“终于有人敢叫朕‘伯父’了!朕喜欢,朕喜欢!”   他走上前,扶着晚秋的肩,道:“秋儿,可否取下帷帽让伯父细细看看,浩儿那小子提到你时,满眼发光,说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晚秋笑道:“那是二哥哥谬奖,秋儿不过普通女子,与常人一般,不也只长了一张嘴、一双眼、一对耳。”说着,将帽子揭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慕容懿呆了片刻,连连称赞:“皇弟,为兄真是嫉妒!”   他对门外一喝:“来人,磨墨!”   小德子得令,立刻跑进殿内,依慕容懿之授意摊开金册,在旁研磨伺候。   “伯父!若您实在要封秋儿为公主,须得答应秋儿几个要求!”晚秋见他要写圣旨,忙道。   慕容懿正欲下笔,听得此言,心想,这丫头真是有趣,别人是求都求不来,她倒好,要提出条件。笑道:“你且说说!”   “好!秋儿便无礼了!”晚秋笑意浓浓,掰着手指娓娓道来,“第一,您得许秋儿,无论何时见了西楚国君都可不必下跪;第二,请您给秋儿一块免死金牌,若是以后秋儿无意犯了错,可免受责罚;第三,秋儿散漫惯了,可受不了皇家礼节的拘束,您得答应,秋儿自个儿的事自个儿做主;第四,秋儿不愿改姓,仍要保留娘亲的姓氏。”   慕容懿笑盈盈地望着她,问:“还有么?”   她偏着头想了想,道:“暂时没了。若今后想起什么,再向伯父提。”   小德子惊出了一身冷汗。乖乖!这主儿可真大胆呀。偷偷瞧了瞧晚秋,惊愕得瞪大了眼睛。天哪,我是眼花了么,怎看到了仙子?   慕容懿哈哈大笑,道:“好,好!朕允了你!”提笔便是龙飞凤舞,一挥而就。   小德子举起圣旨唱诺:“逍遥王之女欧阳晚秋听封!”   逍遥王因得令,可不遵礼数,所以仍悠然安坐。晚秋撇撇嘴,俯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逍遥王之女欧阳晚秋婉娩天资,才明夙赋……封欧阳晚秋为西楚国长公主,赐名泰安,位列公卿……”   逍遥王疑『惑』地抬起头,长公主?不会吧?   “赐祥龙瑞凤玉佩一枚,遇帝不行下跪之礼。赐免死金牌一块。允不受皇室礼节约束,姻缘自主。许仍沿用原姓氏……钦此!”   晚秋听得眉开眼笑。   “请泰安公主谢恩哪!”小德子终于唱完了。   晚秋一下子跳起来,抱住慕容懿的手臂:“秋儿多谢伯父恩典!”   慕容懿怔了一下,随即笑道:“秋儿真是率直可爱!”逍遥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丫头,真是顽皮,还好皇兄没被吓着。   “奴才给长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德子跪拜在地。   晚秋乐不可支:“伯父,您说我若真活一千岁,会不会变成这样?”说着,便佝偻着背,眯缝着眼,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口里还叽里咕噜模糊不清地说着不停,间或拍打着胸口艰难地干咳几声,又举起手抹抹额头,做出一副是衰弱无力的样子。   慕容懿和逍遥王笑得直不起腰。好不易止住笑,逍遥王替慕容懿轻轻拍打着后背,道:“皇兄,我这丫头便是如此没规矩,让皇兄笑话了!”   慕容懿擦了擦眼角的泪,不满地说:“什么你的我的,现在秋儿是西楚国的长公主了,应该是我们的!”   逍遥王一愣,不禁苦笑,敢情他是要和我争女儿呀!哎,也怨不得他,怪只怪秋儿太惹人怜爱了。   小德子何曾见皇上如此失态、如此开怀过,不禁呆了。这主子的魅力不可小瞧,看来,今后还得多多巴结。哎哟,糟了,先前将她的朋友和侍从拦住门外,她会不会记恨呀?忙对晚秋谄媚地笑着。   晚秋瞧他一脸的讨好,不由有些厌烦,皱了皱眉,对慕容懿说:“伯父,秋儿前来,还带了礼物,不知伯父是否喜欢?”   慕容懿一听,忙道:“快快给朕瞧瞧!”   晚秋眼波一转,对小德子微微一拜,说:“可否请德公公宣我朋友和侍从进殿献礼?”   小德子吓得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连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逍遥王知她对小德子不满,便轻责道:“秋儿,你忒没规矩了,怎给这奴才行礼?”   晚秋故作不解地说:“怎么啦?秋儿是觉得太麻烦他,另外尊他一把年纪,也没想到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好了!小德子,速速传长公主的朋友和侍从进殿。”慕容懿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也知小德子有时爱摆摆架子,定是先前开罪了秋儿。   小德子忙“咕噜”爬起来,疾步向门外走去,暗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慕容浩陪着云风等人进来。云风与四季拱手拜道:“草民参见皇上!”   慕容懿颇感意外地看看晚秋,说:“秋儿的朋友和侍从也是不俗呢!”   晚秋指着云风笑道:“伯父请勿见怪,他们都是江湖中人,不懂得宫里的规矩。这是秋儿的挚友,武林人称‘义剑’,姓云名风。那是秋儿的几个侍从,分别叫春夏秋冬。”   慕容懿大感兴趣,仔细地打量着云风,笑道:“云少侠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云风仅淡淡一笑,站在晚秋身后。   晚秋从四季手中拿过一个檀木盒,打开,躬身道:“楼兰国、大理国、乌兰国、大宛国、北秦国使者欧阳晚秋参见西楚国国君,五国愿与西楚国结为友邦,互不侵犯,永修世好!”   慕容懿疑『惑』地接过慕容浩转呈的木盒,取出几册金『色』绫锦一看,果是五国的国书。惊讶地说:“秋儿原来还身负重任呀!”   晚秋笑道:“伯父,秋儿这见面礼可好?”   “好!好!”慕容懿自是眉开颜笑。   “过些时日,宁南国珍王爷、雪域国益西王子将亲往西楚国拜见伯父,递交国书。”晚秋继续说,“另外,不几日,新月国的国书也将送达。”   安阳国临界的新月国?新月国力强大,和西楚之间相隔了一个安阳,与安阳一直为边境争端不止,时有恶战,胜负各半。前次,安阳国私通西楚右丞相陈寅,欲搅起西楚大『乱』,事后,慕容懿派人悄悄越过安阳,出使新月国,想取得新月的支持,但其国主未明确表态。此次,他们如真与西楚结为邦交,同仇敌忾,还需忌惮安阳国么?   “秋儿是如何说服新月国国主的?”慕容懿问。   晚秋笑道:“这可不是秋儿的功劳,只是流云阁阁主楚流云与那国主是莫逆之交,所以才能促成此事。过几日,楚流云便要携国书前来。”   逍遥王犹豫了一下,说:“据说,那国主非常神秘,即便是身边之人,也未见其真容,且『性』情冷漠,脾气乖张。想来,是个极难相与之人。不过,治国严谨,善于用人,奖罚公道,所以也很得人心。”   “对,臣也有耳闻。那国主常言:‘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并时刻以此为戒,还说,用人之道便是治国之道。传说,那国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神灵,达地府,但凡有人做了坏事,无须严刑,便知其恶。”慕容浩在旁说。   晚秋不觉好笑,说:“那些人也太抬举他了,虽然我没见过那国主,但想来只是比常人能干些罢了。不过,倒是觉得很对楚流云的胃口,怪不得两人引为知己。呵呵,物以类聚嘛!”   慕容懿略微思索,判断着晚秋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楼兰、大理、乌兰、大宛与西楚相隔较远,平素虽无过节,却无深交;北秦国富兵强,与西楚接壤,偶有摩擦,但均能和平解决;雪域国与宁南国可说从无往来,此次建交派出其王子和王爷出使,可谓重视之极;如今最关键的是新月国,若真能成为友邦,便将有力地牵制安阳国。细细端详着晚秋,越看越高兴,说:“秋儿,你真是西楚的福星呀!”   对小德子喝道:“速速传朕旨意,让皇后准备准备,今晚朕要为长公主接风洗尘。同时,凡在皇城三品以上大臣均不得缺席,违者严惩不贷!”小德子赶紧应道,退了出去。   晚秋感到有些乏味,但也知慕容懿是为自己正名,不好拒绝,只得说:“多谢伯父。秋儿不擅处世之道,特别厌烦宫廷礼节,您如此抬爱,怕到时秋儿闹出笑话。”   慕容懿笑道:“秋儿莫怕!现今这西楚国,除了伯父与你爹爹,再无人敢对你不敬。你爹爹与伯父是一字并肩王,你可谓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呵呵!”   逍遥王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迟疑道:“皇兄,秋儿不过普通女子,您如此器重,怕要惹人闲话了!”   慕容懿哪能不知逍遥王的意思,挥挥手,说:“此事便决定了。哈哈哈,朕好久没这样开心了!”   晚秋见逍遥王还想说什么,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摇摇头,道:“既然如此,秋儿再不接受便是不识抬举了。秋儿谢谢伯父爱护!”   慕容懿见逍遥王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道:“皇弟今日不会又急着回去吧?每次留你,你都不愿多呆一会儿。你倒好,安安稳稳、自自在在、悠悠闲闲地做自己的逍遥王,眼睛、耳朵倒是干静了。但是朕呢?天天得面对那些比狐狸还狡诈的大臣,一不留神就怕被他们算计了。即便是到了内宫,无论怎么劳累,也得留万分心,这个嫔那个妃,哪个后面没有一股势力。什么忠,什么情,对朕来说,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全都要为着西楚的江山社稷着想,为西楚的千秋大业着想。朕早就累了,乏了,厌了,但能丢下这摊子事儿不管不顾么?还不得硬撑着!”他一番话,倒让逍遥王深感内疚。   晚秋嘻嘻一笑,说:“伯父是错怪爹爹了。若他真是不管不顾,怎会让三位哥哥进朝?他不过问朝廷之事,更多的是担心因意见不合而影响兄弟之间的情义,甚而引起国内混『乱』。您的皇叔,明王慕容影便是一个极好的例证!”   慕容懿发了一通牢『骚』,觉得好不痛快,长长地舒了口气,拍拍逍遥王的肩膀,说:“三哥的话,五弟莫要放在心头。想我五个兄弟,只剩我弟兄二人,能走到今天,是多么艰难。三哥自是明白你的苦心,除了让你娶董氏和鄂氏,其余事不都是顺着、依着你。再累,再苦,只要想着你过得好,心里就有了安慰。”   逍遥王抬起头,动容地唤道:“三哥!”便说不出话来。多久了,没喊过这两个字。   晚秋悄悄地擦了擦眼泪,看看四@周,云风等人早已退出殿外,并掩上了门。她清清嗓子,强笑道:“伯父、爹爹,现在你们也知道彼此的心了,就不要再让秋儿感动了!”   慕容懿与逍遥王相视一笑。   逍遥王爱怜地点点晚秋的额头,说:“你呀,真是爹爹的开心果!”   慕容懿拾起她的手:“若非有你,伯父与你爹爹已经被人离间了,即便没造成大『乱』,但兄弟之情一定也有所损坏。当初你娘亲救了你爹爹,便救下了西楚的半壁江山,现今你又止住他人的破坏,也就救下了整个西楚。所以,伯父才赐你名为‘泰安’,即国泰民安!”   晚秋郁闷极了,什么“泰安”,他不会将宝押在我身上吧?原本身上的担子就不轻,再加上“国泰民安”的重任,怕是要直不起腰了。算了,算了,反正这次就是为了替西楚消灾才来的。只是,那灾从何而起,有多大,心里还是没底。临行前,师傅和外祖父只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说,要顺其自然,不可强求,要学会舍弃。问他们,却不肯透『露』,说什么是天机,若说了便是逆了天意,要遭天谴。早知道,自己也学学八卦,观观天象。 第二十七章挑衅   “皇上,礼部尚书任海求见!”门外,传来小德子的声音。w w w . t x t 0 2. c o m   慕容懿不耐烦地回道:“若非紧急之事,让他午后再来!”   逍遥王忙说:“皇兄,秋儿又不是一时半刻便走,还是应以国事为重!”   慕容懿无奈地摇摇头,说:“五弟,那你可不能走,陪在三哥身边吧。”逍遥王只得答应。于是,慕容懿就令小德子引晚秋等人四处走走。   晚秋无聊地在御花园闲逛。小德子亦步亦趋,弓着腰介绍,这是碧波庭、那是莲池阁、绛雪轩、海参石、北斗陨石、木化石……晚秋想起珍王爷府里的那些奇石盆景,星罗棋布,千奇百怪。盆景甚大,均以汉白玉石为基座,座围雕刻或为盛开的荷莲瓣、或为蛟龙云海,园子四周伴以苍松翠柏、凤尾竹,点缀得花园异常秀丽壮观。如此比较,这西楚国御花园就稍逊一筹了。   “德公公,走了一阵子,我也累了,便寻一高处看看整个园子吧?”晚秋有些不耐,“今早来得匆忙,没吃什么东西,可否让人送来些点心?”   小德子忙说:“长公主就到前面的御景亭去歇会儿吧。那里高过宫墙,不仅整个皇宫的辉煌尽收眼底,连东门、西门、北门的街道也遥遥可见。”   “那敢情好!”晚秋提着长裙,搭着春儿的手上了亭子。这是一座四角攒尖顶方亭,顶上是翠绿琉璃瓦,黄『色』琉璃瓦剪边,四面都设隔扇朱门,亭内设有宝座。远眺,只见郁郁葱葱的树木、亭亭玉立的白塔、影影绰绰的山石。再远,便是隐隐约约的街景。   冬日的阳光懒懒地洒在身上,天空异常干净,透明的蓝,空气清新凛冽。几只鸟儿在枝头吵闹,或是起了争执,呼啦一声,旋上蓝天。晚秋忍不住笑了笑。云风仍是一脸的漠然,目光只追随着她。四季分散站立着。   晚秋闭目享受着这片难得的静谧。如果,就这样该多好。哎,只是这平静之下,不知掩盖了多少暗『潮』。   “何人在亭内?”突然,传来一声喝斥。晚秋睁眼瞧了瞧,一行人正向这边走来,前面十来个宫女太监,后面一人约三十余岁,穿得花枝招展,好像是哪宫的嫔妃。心里暗暗同情慕容懿,一生刀光剑影,一生谨慎提防,一生『操』劳筹划,实在不若一介平民。说个话,行个事,无不小心翼翼,思索再三。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操』心。帝王寂寞呀!而这后宫之争,更胜于江湖的刀光剑影,更胜于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在这样的环境中,他能不累,不乏么?   “小风,我们避一避吧!”晚秋说着,站起身,戴好帷帽。云风和四季紧跟其后。走下御景亭,那行人已经走近。晚秋看这阵势,这嫔妃的地位好似不低,也不想惹事儿,便转身向一处柏林掩映的小道走去。   见晚秋他们的穿着不像是皇室中人,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宫女几步跑上来,拦住晚秋,怒喝:“哪家的野丫头,见了淑妃娘娘怎不下跪?”手一挥,便有几个太监围了上来。   云风和四季按了按腰部,便欲动手。晚秋忙止住他们,笑道:“原是淑妃娘娘,是我们不知规矩,请娘娘见谅!”说着,行了个屈膝礼。   “哟,怎这么大的架子,让本阁瞧瞧!”那淑妃款款而来。她面目姣好,娇笑连连,眼光却如寒冰。走到跟前,她猛地伸手去扯晚秋的帷帽。   晚秋头一偏,躲过,仍笑着说:“请娘娘恕罪!”   淑妃见失了手,不由恼怒,对一群人厉声喝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给本阁教训这帮狗奴才!”刚说完,一把剑便搁在她颈上。   “娘娘!”那帮奴才宫女太监惊呼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这可是皇宫大内,本阁可是皇上最宠爱的淑妃!”这淑妃倒有几分胆『色』,虽瑟瑟发抖,但口里仍是强悍。   晚秋皱了皱眉,冷冷一笑,道:“你叫淑妃?很好!若非看你也算是长辈,今日便让你死得难看!”   刚才拦着晚秋的宫女急忙大声说:“你敢动淑妃一根毫『毛』,必诛你九族!”   “呵呵呵!”晚秋不禁笑出声,要诛我九族,那西楚皇室不都要被诛杀干净?好狂妄!她陡然停下笑,摇摇头,冷哼一声,淡然道:“活到如今,这世间还没人敢揭我的帷帽,你也算是头一个了。既然你是皇上的嫔妃,也就罢了,不过下不为例!”   晚秋自顾离去,春儿仍把软剑束于腰间。见晚秋等人走远,淑妃对身边的奴才恨恨地骂道:“平素你们不是很神气么,今日见了一个野丫头都治不住,本阁是白养你们了!”   一个奴才忙说:“娘娘息怒!这个丫头不是何来历,但是他们胆敢持剑进宫,定是图谋不轨!”   淑妃一想,果真是,忙让人去叫侍卫。   晚秋正在一山石间张望,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云风皱了皱眉,说:“来者不善!”   晚秋微微一笑:“我不惹她,她却要我命。”   紧接着,数十名侍卫飞奔而来,淑妃气喘吁吁地跟在后来,对晚秋等人一指:“就是这群刺客!赶紧给本阁拿下!”侍卫们立即团团围住。   四季将剑亮了出来,云风将晚秋紧紧地护在身后。晚秋笑道:“不用如此麻烦!小风,你能否在一招之内将他们全部制服?不过不能伤害他们哟。”   云风点点头,一飞身,施展“凌云步”飘向四周。侍卫们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便呆立原地。   淑妃惊叫起来:“刺客!来人啦,有刺客!”云风冷哼一声,一掌轻轻击向淑妃。   “云兄手下留情!”只听“砰”的一声,有人接过云风的掌风。云风一看,原是慕容天。慕容天被震得双臂发麻,连连后退数步。   “三世子!快……快拿下这群刺客!”淑妃吓得瘫倒在地。   慕容天眉头微蹙,笑道:“淑妃娘娘受惊了,此事便算了吧!”   淑妃一听,急忙扶着奴才的臂站起来,冷笑道:“三世子是何言?难不成与这群刺客认识?”   慕容天有些不悦,但也知这淑妃是出名的刁蛮,只得忍气道:“娘娘息怒!是臣……”   晚秋止住他的话,不耐烦地说:“你们自到一边说去,不要搅了我的清净!”   “呵呵,让本王猜猜,你定是秋儿妹妹吧?”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身着浅黄袍子的青年男子出现在面前。   “太子,这里有刺客!”淑妃像见了救命稻草,急忙跑了过去。   原是太子,晚秋上下一打量,果真有几分像慕容懿。心想,伯父说,我在这西楚国,地位仅次于他与爹爹,那么,见到太子也不必多礼了。于是,便浅浅道了个万福。   淑妃见太子并无给她出头之意,很是着急,道:“太子殿下,他们是刺客呀!”   太子轻轻一笑,说:“淑妃娘娘恐是不知她是谁吧?她便是今早父皇亲封的西楚国长公主,泰安公主!皇叔的女儿,本王的堂妹。即便是母后见了她,也要退让三分,何况是——您!”他虽面带笑容,言语却凌厉。   晚秋不由好笑,看来,这淑妃在宫里也不是很得人心呢。   “长……公主?”淑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前听奴才回来禀报,说皇上封逍遥王之女为泰安公主,授祥龙瑞凤玉佩和免死金牌,并要为其大摆宴席,心里就闷闷的,所以才乘着皇后在宫里布置,带了奴才丫头到御花园散散心,不料竟碰到了她!听闻,皇上对她可是事事依从。这阵子,正与皇上闹别扭呢,若今日之事被她告诉了皇上,会不会皇上便因此而恼了自己?那……她不由懊悔万分,看了看慕容天,犹豫地唤了声:“三世子!”   慕容天自是明白,对晚秋笑道:“妹妹,你与淑妃娘娘是不打不相识,她便是鄂姨娘的姐姐。”   晚秋仔细一看,眉宇间与鄂氏有几分相似,便浅笑说:“既然是鄂姨@娘的姐姐,也是伯父的嫔妃,即是秋儿的长辈,原是该尊重的,不想中间出了误会,希望淑妃娘娘能原谅!”   淑妃忙说:“让长公主受惊了,都是那些奴才不仔细瞧清楚!”说着,便随手给了身边的宫女一巴掌。那宫女虽然觉得屈,但也只得受着,伏在地上喊“公主饶命”。   晚秋看不得这出戏,说:“罢了,不知者不为罪。还是那句话,下不为例!”   淑妃打了个寒颤,满脸堆笑:“长公主可否移驾琴仪宫,让淑妃有机会赔礼?”   晚秋正想着推辞,太子搭话了:“真是不巧了,本王已得父皇应允,请妹妹与云少侠到东宫共进午膳。若淑妃娘娘有心,下次吧!”   淑妃尴尬地一笑,说:“即使如此,淑妃也不好打搅长公主了,这便告辞了!”   见她一脸狼狈地离去,晚秋捂嘴笑了笑,道:“小风还是让这些侍卫全散了吧,这样呆立着,看着心里也厌烦!”   云风身形一动,转眼又回到原地。侍卫立即活动自如,全都跪拜在地:“属下参见长公主、太子殿下!”   太子冷冷地摆摆手,让他们自去。转脸便笑着对晚秋说:“刚才见淑妃身边的一个奴才叫了一群侍卫来,三世子听说有几名刺客混入宫内,为首者为一名身着白衣、头戴帷帽的女子,便猜想是妹妹,急忙唤本王同来,怕你吃了亏。”   晚秋对慕容天说:“不是怕我吃亏,而是想给鄂姨娘留个面子吧?”   慕容天见她了然,也不争辩,拉了太子对云风说:“云兄,昨日王兄听说云兄和林兄到了西楚国,便一直念叨着要寻个机会与你们会会,今早听闻云兄陪妹妹进宫了,就坐立不安,向太傅扯了个幌子才出得上书房。”   云风拱手道:“云某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欣喜万分:“早闻‘义剑’之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以后切不可多礼,能见到云兄,实是慕容逸之幸。”   “太子抬爱,云某受之有愧!”云风放下手,站在晚秋身边便不再作声。   晚秋知他不耐烦与人多说,就笑道:“在这里站得久了,脚也冻僵了。太子殿下,我们寻个暖和的地方说话吧!”   慕容逸有些不悦:“妹妹,你这么叫便是见外了。我与你是兄妹,你应该叫我一声‘哥哥’才是,难道你想偏心?”   晚秋心想,他倒和伯父一样的『性』情,就喊了声:“王兄!”   慕容逸爽朗地一笑,说:“如此甚好,我也有了个妹妹!来,我们到暖香阁去,我已让人在那里准备了茶点,小德子不是说妹妹有些饿了么?”晚秋这才发现小德子去了半天还未回来,原是被慕容逸支开了。 第二十八章盛宴之下   午膳是在太子东宫用的。地瞧着她,说:“姐姐为何要遮住脸,是不想让人看到么?”   晚秋笑道:“是因@为姐姐没有徵儿漂亮呀!”   慕容徵哪肯信,扭动着身子,说:“才不是呢,姐姐的声音这么好听,一定貌美如仙,就让徵儿瞧一瞧好不好,只瞧一眼!”   “不行!”晚秋柔声哄着,让他不要『乱』动。现在她内力尽失,与常人无异,哪经得住这小人儿的折腾。   “不嘛!”慕容徵嘟着小嘴,乘着晚秋不留神,突然一下子便掀开了她的帷帽。一张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容颜展『露』在众人面前,除了慕容懿、逍遥王几人,余者呆呆地望着她,惊为天人!   “大胆!”四季喝道,一下子窜出来,抓住慕容徵的衣领提了起来。   慕容徵仍目不转睛地看着晚秋,口里喃喃自语:“姐姐好漂亮!”   晚秋忙将帷帽戴好。众人回过神,惊恐地看着被提在空中的慕容徵,见四季一脸的煞气,不由打了个寒颤。   晚秋小心地抱住慕容徵,说:“算了,他不过是个小孩儿!”   “淑妃,还不把四皇子带下去严加教育!”慕容懿见此,不由发怒,狠狠地瞪了淑妃一眼。   淑妃急忙跑上去,接过慕容徵,向晚秋歉意地一笑,拉着慕容徵下去。慕容徵“哇”地哭了起来,挣脱淑妃的手,紧紧地抱住晚秋:“徵儿不走!徵儿知错了,姐姐不要赶徵儿走嘛!”   慕容懿嫌恶地皱着眉头,喝道:“淑妃!”淑妃忙去拉慕容徵,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拉开,且越哭越凶。   晚秋轻轻一笑,柔声说:“徵儿乖,天已经很晚了,小孩子得早早休息,这样才长得快呀!你再不跟着母妃去睡,姐姐就不理你了。以后姐姐有空再和徵儿玩好不好?”一边为他拭去面上的泪珠。   慕容徵这才止住了哭闹,抽泣着说:“姐姐……徵儿听姐姐的话……姐姐一定要和徵儿玩……”见晚秋点头,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这一闹,让殿内众人尴尬起来。   “秋儿敬伯父一杯,恭喜您再添龙子!”晚秋打破了平静。   慕容浩也站起身来说:“臣子也恭喜皇上!”   下面的大臣们会意,全俯拜道:“臣等恭喜皇上!”   “平身吧!”慕容懿面『色』缓过来,想到又要多一个皇子了,心里也高兴起来。   皇上高兴了,臣子们的心自然也舒展开。殿堂内一阵颂歌祝词,很是热闹。 第二十九章阴谋   繁华散去,人去殿空。/出品   晚秋伸展了一下手臂,美美地打了个呵欠,眼睛有些犯困。刚才已经给慕容懿说了,那淑妃被人下毒,不过不深,与他和逍遥王等人所中之毒相同。慕容懿感到事情的复杂与严重『性』,让晚秋无论如何都得在宫中多留一日,而有些事,晚秋也想与他仔细谈谈。见此,逍遥王和慕容浩、慕容天也都留了下来,只是命人回王府告知一声。   “禀长公主,太子跟前的李公公求见!”门外有侍卫禀告。   晚秋觉得有些意外,因为现在夜已深沉,但想想,慕容逸定是为今晚之事有些不解。是呀,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旁人知道了御花园中发生的事。是那些侍卫?还是有人一直关注着这皇宫的一切?刚刚入宫,便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冷冷地观察着自己。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呵呵!她轻笑一声。慕容逸或是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吧,瞧他也不是平庸之辈。   “好的,我这就去!”晚秋也想瞧瞧慕容逸那边,说不定他也中了毒。哎,事情很不简单呢!不知凭我师兄妹几人的力量,可否扭转乾坤。   跟着李公公到得慕容逸的书房前,李公公说:“太子殿下在里面等着长公主!”   又对门前的侍卫说:“殿下吩咐了,因与长公主有要事商量,你等要护好门,不可大意!”   侍卫们恭敬地给晚秋行了礼,晚秋便对云风和四季说:“就麻烦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吧!”云风和四季心里不愿,但也只得应了。   侍卫轻轻地推开门,晚秋提裙迈入,见里间有灯火,便进了去。只见慕容逸正在捧着一本书,身边也无人伺候。   “王兄!”晚秋低低唤了声。   慕容逸抬起头,很是诧异地问:“怎么妹妹来了?还以为是哪个奴才进来催本王歇息呢。”急忙站起身。   晚秋听他一说,不由皱了皱眉:“不是王兄派李公公传话,说有要事要商议么?”顿时觉得很是不妥。   慕容逸愕然地望着她,随即笑道:“其实我也想和妹妹聊聊呢,不过怕吵了妹妹休息。既然已经来了,说说也无妨。不知妹妹对今晚之事有何见教?”   晚秋坐了下来,反问道:“王兄心中是怎想的?”   慕容逸替她倒了一杯茶,沉『吟』片刻,道:“妹妹是不相信我吧?这事我也觉得很是蹊跷。近来,老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被人看在眼里,但仔细查查,身边又无异样。按说,御花园之事,除了几个侍卫,便只有我们几人。我是问心无愧的,想来,三世子也不会『乱』说,而淑妃本人更不会说出去,那么只有那些侍卫和奴才了。”   他负手在房中踱来踱去:“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安,总感到要出大『乱』子似的。但无真凭实据之前又不敢『乱』给父皇说,怕引起恐慌!”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宫里如今看似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掩盖了多少『骚』『乱』不安的心呢?怪。   慕容懿道:“刚才有个奴才说,秋儿让朕到太子的书房共商大事。但是,你们怎么都在外候着呢?”   这时,传来“砰”的一声。众人暗道一声“不好”,冲进书房。见到屋内的情形,不由大惊。只见晚秋躺在软榻上,慕容逸正捧着她的脸亲吻着。云风大怒,一道劲力发出,慕容逸立即倒了下去,四季抽出剑将他围住。   “秋儿!”逍遥王奔过去,怜惜地抱住她。   “畜生!”慕容懿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些年来,在慕容逸身上他倾注了多少心血和期望,不料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云风冷冷地一哼,恨恨地瞪着慕容逸,举起掌。   “住手!”云风只觉一股微风拂过,自己的全力一击竟被一道柔和的力量化为虚无。紧接着,眼前一闪,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出现在面前。定睛一看,原是文博和林洛。   “云兄且慢动手!”文博道。   林洛疾步跑到晚秋身边,见她昏『迷』不醒,衣冠凌『乱』,眼中寒意陡然凝重,冷冷地对云风道:“云兄可保护好了小秋儿?”   云风羞愧万分。四季跪倒在地:“属下无能!”   林洛一把推开云风,抓起慕容逸,拍开他的『穴@』道。慕容逸不解地望着四周,神『色』『迷』『乱』,口中仍念念有词:“妹妹,你好美!”   “好!好!好!你竟敢侮辱小秋儿!哼哼哼!”林洛冷笑不止,“今日爷定叫你生不如死!”说着,手中暗暗加紧了力道。   “林兄可否等秋儿醒来再说,看他的样子似中了毒。”文博手一挥,慕容逸便到了他手中。   林洛气急,喝道:“管他是否中毒,今日他侵犯了小秋儿,便是一个死!”   逍遥王现在已经回过神来,觉得此事并非看到的这么简单,忙道:“贤侄手下留情,他是当今太子!”   “呵呵呵!太子又如何?若惹急了我,我林家堡便踏平这西楚!”林洛狂笑道,面『色』越来越冷。逍遥王心中暗道,看来这“邪神”的封号绝不是误传。而慕容懿听到“林家堡”三个字,不禁骇然。侍卫们一时慌了神情,马上将他们团团围住。四季和云风举起剑来,林洛也手持玉箫。   “你们做甚?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计!”文博喝道,手一挥,一道黑影从梁上落了下来。   “有刺客!”小德子惊叫一声,慕容浩和侍卫急忙护住慕容懿、逍遥王、晚秋。此时,慕容天和一群侍卫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文博见人越来越多,皱了皱眉,道:“两位小王爷可否将全部侍卫撤出殿外,今晚此事千万不可泄『露』半分。四季到外候着,查看四周是否还有人藏匿。林兄和云兄稍安勿躁,看好这细作,待救醒了秋儿再行查问。”   慕容懿点点头,甚是赞成文博的安排。慕容浩和慕容天便与众侍卫撤出书房,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接近。四季一边暗暗审视着四周,一边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晚秋幽幽地醒过来,睁眼看到屋内的许多人,先是不解,见到文博,立即跳了起来奔到他怀里,委屈地唤了声:“师兄……”   文博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好了,没事儿了,等会儿师兄就带你回去可好,敏儿正担心着你呢!”   “小秋儿!”   “秋儿!”   林洛和云风轻轻地唤着,既心痛又愤怒。   “秋儿,你没事吧!”逍遥王见她醒来便直奔文博而去,有些意外。   “嗯!”晚秋应了声,接过林洛递过的手帕,抹了抹眼泪,忽然想起了慕容逸,问,“王兄他……”   慕容懿心里叹了口气,道:“秋儿放心,伯父定不轻饶那畜生!”   晚秋忙道:“不是,不是!王兄他是被人陷害的,他身中『迷』情之毒,若在一个时辰之类未得施救,必将经脉俱断,不死也得残废!”   “他死了倒好!”林洛冷冷地道,提起慕容逸扔在晚秋面前。   晚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从贴身的衣衫袖袋中取出一玉瓶,倒了一粒丹『药』在慕容逸口中,对文博说:“这毒凶悍,若不清除干净,后患无穷。有劳师兄了!”文博会意,将慕容逸扶在椅上坐好,双掌抵住他的背心,催动内力。一股红『色』烟雾慕容逸头顶袅袅升起,渐渐散去。   “好了!”文博收回掌。   慕容逸慢慢清醒,定了定神,不由皱眉抚头道:“好痛!”   突然察觉被众人盯着,细细一想,蓦地惊叫起来:“妹妹!”眼光寻到晚秋,便恐慌地喊道:“妹妹,刚才我看到你莫名其妙地对我笑个不停,还,还……你没事吧?”在他中了『迷』情毒后,就意『乱』神『迷』,觉得晚秋对自己媚笑,呢喃软语,还自顾自地宽衣解带。   晚秋面上一红,忙说:“王兄放心,我没事!”   林洛冷哼一声。慕容逸一看,身边有两个陌生人,甚为俊朗,白衫者面『色』和蔼可亲,黑衫者满目阴鸷,再看云风也是冷若冰霜,而父皇和皇叔眉头紧锁,小德子诚惶诚恐。心头猛地一惊,知道先前所见定是虚幻,那么自己是中了『迷』『药』。   “父皇,是不是刚才儿臣做了什么不耻之事?”慕容逸瘫倒在地。   “你倒是记得清楚!”林洛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而眼中的杀气也越来越深。   慕容逸此时已猜到了事情的大致,一咬牙,道:“虽然是儿臣无心之错,但怎可推卸责任……请父皇赐儿臣——死罪,以保妹妹之清白,保皇室的威严!”   文博暗叫一声“好”,林洛和云风也不禁动容。慕容懿和逍遥王只有暗自叹息,这悠悠之口谁能堵得住,即便是杀了那些侍卫,恐怕已经走漏了风声,传遍了京都。   晚秋道:“王兄毋庸自责,我并未受到一丝伤害。”   又问文博:“不知先前有哪些人看到?”   “已经让人围住了这里,另外派四季守着,无一人溜走。那监视之人已被我捉住。”文博指着地上的黑衣人说。   晚秋低哼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蓝『色』小瓶,倒了几粒小丸子在林洛手中。林洛嬉皮笑脸地说:“小秋儿原来藏了这么多宝贝,是叫我尝尝么?”   “好呀,不过吃了以后不要后悔!”晚秋呵呵一笑,“如果你想变成白痴便吃个够!”   林洛一听,咂砸嘴,不敢多言。慕容懿等人见他的脸『色』变得如此快,面面相觑,心中暗叹。   晚秋继续道:“你把这些丸子一分为十,与小风一起给门外的侍卫服下,记住,一个也不能漏,但也不可多服。”   林洛笑道:“原来你是在考验我的内力呀!”手里轻轻一握,再张开,那些『药』丸已经被均匀地分作了数十份。慕容懿父子不禁惊叹,这是何等功力,收发自如,随心所欲。   “好啦,还不快去!让这宫里的人都知道不成!”晚秋娇喝道,又对云风说,“小风,辛苦你了!”   林洛嘻嘻一笑,转身向门外走去。云风瞧了晚秋一眼,点点头自去。慕容逸惊愕之余,不由笑了。   “德公公!”晚秋唤道。   小德子立即应声,跪在地上,说:“小德子对天发誓,今晚之事绝不泄『露』一丝一毫!”   慕容懿在旁道:“朕相信小德子!”   晚秋轻叹一声,道:“现在,这宫里还有谁可信呢?德公公,你不用害怕,抬起头来。”她轻轻握住文博的手,文博会意,暗送内力。只见她眼眸发出怪异的紫『色』,慕容懿父子惊得瞪大了眼睛,但看逍遥王却笑意盎然,知他已是见怪不怪了,心里也慢慢坦然。过了片刻,她归于常『色』。文博手一指,小德子便倒了下去。   “秋儿!”慕容懿惊呼道。   晚秋笑道:“无妨,只是让他睡一会儿,顺便忘了今晚的事情。”慕容懿才长长地吁口气。   “现在该你吧!”晚秋移步至黑衣人面前。那人用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惊讶而又无畏的眼睛。轻轻一扯,『露』出一张星目剑眉、棱角分明的脸,也算中看。塞了一粒『药』在他口中,他怒目以视,却无可奈何。注视着他的,仍然是一束紫『色』的光芒,让人炫目、『迷』失。   待光芒散尽,那人已经昏了过去,晚秋轻轻笑了起来。众人不解地看着她,她得意地对文博说:“可以放心了,他已经被更改了记忆!现在我想到一个法子,反正我们也缺人手,还不如把对方的人变作我们的人,增强自己的实力。呵呵,他的武功不弱,和云风有得一拼,我们应该感谢隐藏在暗处的主使者呢!”   “他究竟是何来历?”慕容懿问。   晚秋道:“他不过是一粒棋子,能知道些什么?他原叫无义,嗯,与无情等人是一伙儿的。幕后之人是谁,他不知,行动计划,他更不晓。哦,现在他已经叫吴棻,本想留在伯父身边的,但想来伯父定是有些顾忌,所以还是跟随我们吧!”   想着,高兴地拍着手对文博道:“如果今后多几个这样的杀手来便好了!”   文博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尽想些美事!刚才我也是使出了五成内力才将他从梁上击落下来。”   “看来,对手很不简单!”晚秋沉『吟』道,面『色』逐渐冷峻,轻哼一声,道,“越来越有趣了!先是想假我之手重挫左丞相鄂锦珃,现在又设计陷害王兄。这人似乎很了解我们,知道若我有事,以云风之『性』情,必定会让王兄当场毙命。这样,除掉了太子,也就顺便打击了定国侯。”   她转身问慕容懿:“伯父和爹爹定是有人传话,说我们在这里议事吧?”慕容懿点点头。   “哼!我便知道。我也是有人扮作王兄的贴身太监,传话与我。不过那个装扮太监的人是谁呢?”   慕容懿指着昏睡的黑衣人,说:“不是他么?”   晚秋摇摇头,皱着眉道:“宫内到底有多少人值得信任?哎,想来真是费神呀!”   她看着文博,不解地道:“师兄又怎么进了皇宫,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呢?该不是有人好心通知的吧?”   文博笑道:“这也算巧了,幸亏我们赶到,不然真中了对方的圈套,酿成了大祸。今晚听说你不回去,我和敏儿心里老是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事儿似的。这时,林兄去找我们,说他感到有些不对劲儿。所以我和他便进了宫。远远地便瞧见了云风和四季在门外候着,很是诧异,他们应该一直守护在你身边才对。见他们冲进殿内,我们自然知道出了问题。我出手还算及时吧?”   “有师兄和师姐在,秋儿还担心什么?”晚秋摇着他的胳膊巧笑连连,说,“现在可以让吴棻和小德子醒过来了。”   文博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道:“好啦,再摇晃我的头都要昏了。这孩子就是长不大,以后谁能治得了你呀!”手一挥,吴棻和小德子便睁开了眼。   “奴才怎么躺在地上?”小德子疑『惑』地看着四周。众人不由笑出声来。   吴棻翻身跪拜:“属下参见公子、二小姐!属下无能,让贼人跑了,请二小姐责罚!”   大家看看晚秋,她眨了眨眼,冷冷地道:“既然你知错了,便起来吧,以后要多多练功,不要再让我们失望!”逍遥王虽然亲眼看过她施展“分神术”,但今晚的情形也是初次瞧见。而慕容懿父子却惊讶得无法形容。   “秋儿现在是随我们回去么?”文博问,先前在宫中寻了一周,心里有莫名的忐忑,感到这静穆威严的皇宫内好似埋藏了无数的刀光剑影,让人防不胜防。   晚秋摇摇头,说:“不行,明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我得尽快把那些隐匿在皇宫里的『奸』细找出来,即便是不能清理干净,也要让伯父四周的人个个忠诚。其实,最危险之人,莫过于最亲近的人了!”   经历了今晚的两桩事,慕容懿和慕容逸也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平静如水。但是,在黑暗中,隐藏了多少暗箭,多少不可告人的阴谋呢?那黑纱的后面,究竟是何人在『操』作? 第三十章巧设连环   虽然春儿等人尽量小心翼翼的,但晚秋仍然被惊喜了。w w w . t x t 0 2. c o m不是被脚步声,而是因连连的噩梦。在梦中,有无数双诡秘的眼睛,无数双鲜血淋漓的手,无数个阴暗模糊的身影,重重叠叠,虚虚幻幻。有人欢喜,有人哭啼,有人冷笑……行走在黑暗中,崎岖,且陷阱密布,有时前面有一盏若隐若现的灯火,顺着那亮光奔去,却立即陷入了更阴、更黑、更静的夜。无边,无尽,无休,无止。好累,但是耳边有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不停地走,不停地『摸』索。   “黑暗过后就是光明!”那个声音说。   “不能停,停下就只有灭亡!”   所以,她只能向前走,无人相伴。终于,她看到天边黑幕被撕裂,透出一丝光亮,耀眼夺目。渐渐的,天白起来,一束金『色』的阳光照进她的心田,阳光中,是娘亲慈爱的笑颜。   “娘亲!”她大声呼喊着。   “二小姐!二小姐!”春儿和秋意赶紧跑到床前,见她满面的泪水。   她缓缓地睁开眼,才知自己终于从噩梦中醒来。擦擦额头的冷汗,看看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大地尚未完全苏醒。但是,她知道,皇宫里的人早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而那些人也开始新的阴谋。   她打了个激灵,头脑完全清醒,一跃而起,抓起床头的衣裳。依赖可以养成一种习惯,所以她能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春儿忙去膳房准备早膳,秋意去打水。梳洗完毕,她显得神采奕奕,早点也已摆好。   “你们吃没?”晚秋拿起箸,问。   春儿笑道:“待二小姐用完属下再吃不迟。”   晚秋将箸一搁,不悦地道:“那云公子他们呢?”   春儿答:“他们还在外面练功。”   “那好,等会儿一起吃吧,这样也热闹些。你们一起来,包括吴棻。”晚秋站起身,想去找云风等人。   昨夜,林洛也想留在宫里,但晚秋执意不许,因为逍遥王、慕容浩和慕容天都未回王府。皇宫内虽然暗『潮』汹涌,但王府里也是危机四伏。得尽快清理周围的人,这是当务之急。   现在,晚秋暂住的地方叫翔鸾阁,是一座八面三层四重檐的建筑,由八根巨大铁梨木擎天柱支撑,雄伟而不乏典雅,庄重而不缺生动,据说可与皇后的凤鸣殿相媲美。由此可见慕容懿对她的重视。   还未走到庭院,云风等人便进来了。   “秋儿起了?还好吧?”云风眼中充满了担忧,昨晚之事让大家心有余悸。所以晚间大家便分作几班职守,上半夜是云风和夏日,下半夜是吴棻和冬日,春秋二人在内室陪伴。其实,云风哪里能放得下心,特别是那个吴棻,虽然晚秋说已经给他吃了“忘忧草”,让他得以重生,但仍有些顾虑,所以整个晚上都在留意着,自然也知道晚秋一直在辗转反侧,睡梦偶尔还低低碎语。   “很好!”晚秋『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般灿烂,让人的心也温暖。   在晚秋的催促下,大家都围坐一起。春夏秋冬还有些局促,因为林家堡戒律森严,哪容得属下和主子平起平坐。吴棻倒也坦然。   刚用过早膳,小德子便来了,说,皇上在文华殿等着。文华殿是什么地方?晚秋不知。小德子一边领路,一边回答,那是皇上上朝的地方。从旁侧进了文华殿,站在雕龙屏悄悄打量,只见屏风前金漆雕龙宝座上慕容懿端坐其间,慕容逸和慕容天各站一旁,侧面坐的是逍遥王。殿下东西各站了一行文武百官,有些是昨晚见过的。晚秋有超人的记忆,无论是识人还是看书,都是过目不忘。   慕容浩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了他们,低声说:“皇上让你瞧瞧。”   晚秋虽会意,但也感到有些为难。下面的大臣即便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人吧,今日即便是累死也无法一一查看思想,何况现在自己全无内力。她想了想,轻轻吩咐小德子拿来笔墨,写了几行字。小德子踱到台前,将纸条交给慕容懿,慕容懿向宝座微微一靠,微微有些严厉地道:“昨夜,朕差点遇刺……”   殿下顿时如千万只蜜蜂『乱』舞,众人紧张地窃窃私语。左丞相鄂锦珃马上站出来,恭身道:“皇上可安好?”   “若非本王及时赶到,皇上已经被贼子伤到!可是太子为了替保护皇上,却受了内伤。”逍遥王肃然道。   众人这才放心下来,心想,怪不得今日逍遥王与太子也上了早朝,而太子的神『色』果真有些勉强。   “皇上贵为天子,定有上苍保佑!不知那刺客可曾捉住?”一个长脸络腮胡站出行列。   慕容浩告诉晚秋,这人是枢密使秦岚,为枢密院的长官。枢密院是管理军国要政的最高国务机构之一,所以这秦岚之权与鄂锦珃相当。晚秋看着他,总觉有些怪异,对云风招招手,云风自是明白,将掌抵到她的后背,一股真气涌出。借用“分神术”,将秦岚的心思看个透彻,顺便也搜索了几个看着不太顺眼的人,眉间越来越凝重。感到有些把握不住心神,她赶紧收功。   “妹妹看出了什么蹊跷?”慕容浩问。   晚秋点点头,说:“因自己只练得五成,所以只看到东面第二十人,西面第二十九人。除了秦岚,东面第四、九个,西面第三、七、二十八个,这些都是那边派来的。东门第十一、二十个,西面第十、十六个,已经被收买。其余也算忠心。”   “那我立即奏请皇上封了文华殿,将那些贼人抓起来!”慕容浩恨恨地道,便欲出去。   晚秋忙拉着他,心头一闷,忙定了定神,写了张纸条让慕容浩赶紧交给皇上。慕容懿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朝堂中竟然有那么多『奸』细和叛逆,并且还有些尚不能确定。他冷冷地看着殿下的大臣,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深,让正在交头接耳的大臣们不禁心头一凛,赶紧闭住嘴。   “众位卿家,现在宫中已经混入刺客,虽然昨晚两人被诛杀,但还有一人在逃。或许……他此刻仍在宫中!”他顿了顿。   有人立即跪奏:“请皇上下令封锁皇宫,进行彻底清除!”   但马上有人反对:“如此,是不是会引起宫内上下一片恐慌,使贼人乘虚而入。”   “一定得逐一清查!”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   ……   殿堂内一片哄『乱』,有些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晚秋觉得好笑,原来上朝就是这样吵过来吵过去呀,简直,慕容逸也是充满期待地望着晚秋。   “伯父先请!”晚秋递过一把锋利的小刀。   慕容懿毫不犹豫地割向腕部,立时一股鲜血流出。   “好啦,足够了!”晚秋见已有半碗,忙唤到,在他伤口上洒了少许『药』末,血立即便止住,又取了纱布包好。   逍遥王舀了一杯血水,道:“臣弟先试一试!”刺破手指滴入一血仰头喝下。   “五弟!”慕容懿握着逍遥王的手,有些感动。   “儿臣永远效忠父皇!”慕容逸也道。   这就如一个连环套,一环扣一环。   大臣们为了表忠心,或自愿或被迫,也都认了主。其中有几人出现异常,被及时控制,仍是依照先前之法,添换了记忆。   见大臣们个个踌躇满志地退出殿堂,晚秋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瘫倒在椅间。   “秋儿!”逍遥王轻呼道,眉头拧成了一股绳。将帷帽一掀,只见她早已面无血『色』,一缕血丝顺着她的唇角流下。吴棻急忙将她扶正,抵住她的后背暗送真气。云风此刻正在一旁调养气息,先前助晚秋使用分神术着实耗神。   过了好阵子,晚秋才慢慢回转神,见大家都焦急地守在自己身边,竭力笑笑,安慰道:“不过是有些乏了,不必担忧!”   “秋儿,以后不要太勉强了!”逍遥王满目的心痛。   慕容懿很歉意地道:“伯父真对不起……”   晚秋摆摆手:“我们都是一家人,秋儿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她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待心神稍微平复,便又给了慕容懿几粒解毒『药』丸,将那瓶希望花也交给了他。一一交代清楚后,慕容懿和慕容逸虽舍不得,但也只得让晚秋离开皇宫。 第三十一章沉睡   林洛和云风一直守在晚秋床前,怎么也叫不走。/出品   “两位爷,你们休息一会儿,让我们来吧!”春儿和秋意说。   不理。   “爷,让奴婢来伺候小姐吧!”如心端来了饭菜。   不语。   “你们俩就这样不休不眠不吃不喝么?”文博摇摇头。   敏儿打了个呵欠,道:“管他们呢,我看着眼都酸了,去睡了哦!”便下楼去了,只让春儿和秋意好好候着。   见文博也要走,林洛一把抓住他,说:“文兄,小秋儿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睡了这么久都不醒?”   “是不是……”云风刚张嘴,便被林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昨日下午从皇宫出来,晚秋便一直在沉睡,还是逍遥王将她抱回房的。开始以为是她太劳累了,但直到第二天中午,仍是唤不醒她,云风和林洛一直守着,就怕晚秋醒来自己没能亲眼看到。一会儿切切脉搏,气息平稳;一会儿『摸』『摸』额头,温度正常。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问文博,文博说,不过是因为频繁使用分神术,太过伤神费心,所以要好好养养。所以,林洛才怨云风没将晚秋照顾好。云风也很委屈呀,秋儿想做的事,我能拦着么?   “敏儿姑娘,你就告诉我们,小秋儿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林洛瞪着布满血丝的眼恳求道。   敏儿撇撇嘴,说:“你们是不相信我和师兄!对秋儿,我们比你们更关心、更心疼她,如果真有事,我们不着急么?”   “但是……”云风的嗓子有些嘶哑。   “不要说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呢,你们若是不愿意帮忙,便在这里闲着吧!”敏儿摆摆手就去了。   林洛皱着眉,毫不掩饰他的不满:“哼,还说什么关心、心疼,明明就不管不顾嘛,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云风张张嘴,又赶紧闭上,知道自己一说,必定又会招来他的白眼。只得目不转睛地看着晚秋。她偶尔微微蹙眉,偶尔唇边『露』出一缕笑意,偶尔眼角闪现一丝泪痕,更多的时候恬静、安详、坦白、天真如孩子。秋儿,你为何还不醒呢,是真的太累了么?这样的你,真的让人好担心。你醒来好不好?喜欢那个一脸娇憨、满目笑意、双手叉腰、爱蹦爱跳的你,喜欢那个叽叽喳喳、蛮不讲理、凶巴巴恶狠狠的你,更多的时候,你是多么善解人意,多么惹人爱怜啊!可是,你为何要进入那个无人可及的梦中呢?梦中可有我?云风将脸埋进她的掌中。   林洛本是不满他与晚秋如此贴近,但见他双肩微微颤抖,不由也黯然。心里默默喊着,小秋儿,你到底要睡多久?此时的你纯净得如仙子,但这样的美却让我的心好痛,好怕。宁愿你狠狠地骂我一顿,宁愿你整日与我斗嘴,千万不要对我不理不睬,千万不要对我冷冷淡淡。他紧紧地闭上双眼,无奈地倚着床柱。   晚秋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云风捧着自己手泪流满面,林洛呆坐着失魂落魄。心里暗暗愧疚,随即娇叱道:“你们都干嘛?我都饿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人给我端饭来?”   春儿和秋意正在一片担心地走来走去,听到晚秋的话,惊喜地叫了起来:“二小姐!”   云风抬起头,林洛瞪圆了眼,嘴巴张得老大。   “小风,赶紧把我的手擦干净!骆驼,快去照照镜子,难看死了!”晚秋恨不得将他们@的嘴缝上。什么嘛,我又不是怪物,干嘛那样瞧着我。   他们一下子反应过来。云风欣喜地抓住了她的手,被林洛一把推开,将她的头紧紧地搂着怀里,恨恨地说:“小秋儿,你再不醒我就要生气了!你怎么能独自躲到梦里去玩呢,也不带着我。记住,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叫上我,不许悄悄地离开我,不许不理我,不许这样不说不笑,不许……”   晚秋被搂得快喘不过气来,使劲儿摇晃着脑袋。云风瞧见了,忙拉林洛:“你快松手,秋儿哪经得住你的折腾?”   晚秋满脸通红,连连咳了几声才顺了气。张嘴便骂:“你这个死骆驼,想憋死我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高兴过头了!”林洛赶紧轻拍她的背,笑盈盈地瞧着她。   云风眼中溢满了情愫:“秋儿,你醒了,真好!”   晚秋见他俩一脸的疲惫和担忧,歉意地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只要你没事便好!”云风摇摇头,道。   “二小姐,粥来了!”门外传来春儿的喊音和凌『乱』的脚步声。   晚秋笑道:“这丫头,也忒不懂规矩,老远便开始嚷嚷!”   门被推开,一群人涌进来。逍遥王、慕容浩、慕容天、吴棻、春夏秋冬、如心、如玉一拥而进。   “秋儿,爹爹担心极了!”   “妹妹,二哥真是急死了!”   “妹妹还好吧?”   “二小姐!”   “小姐!”   ……   叽叽喳喳的一群,让晚秋不禁哑然失笑,有这么夸张么,不过是睡久了些。虽然很是感动,但也有些难为情,这可是自己的闺房呢,就算自己是江湖儿女,不讲究那么多俗礼,可现在这衣冠不整邋邋遢遢样子也太糗了吧。   见她扭扭捏捏的模样,逍遥王忙说:“既然秋儿醒了,就让丫头们替她梳洗梳洗,我们到堂厅去等等。”这样,云风和林洛也只得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第三十二章神医龙无吟   吃过饭,晚秋便坚持要到公主府去看看。小说排行榜top./   一直在寻找一处大宅子,但看得上眼的却没有。既然现在已经被封为西楚国的长公主,自然也应该有自己的府邸。慕容懿说另寻一片地修建,但晚秋想,这要建多久呀,客栈里已经住了数十人了,待楚流云和珍王爷来了,不是更不方便了么。何况,马上就要重新装修客栈,那么多人都住哪里去?所以,还是寻一处现成的宅子才好。   这么一说,小德子便想到了一处。他禀道:“皇上,那逆臣陈寅的宅子不是还封着么,地儿够宽敞,里面装饰也好,查封时又没受破坏。既然长公主等不及建新的公正府,何不就赐给殿下暂作府邸?”   慕容懿有些许迟疑:“秋儿是我西楚的长公主,这样岂不是太委屈了她?”逍遥王也不赞成,不为其他,只是觉得那宅子过大,过于富丽堂皇,怕别人说闲话。   晚秋一听“富丽堂皇”几个字,眼睛就亮了,忙说:“那宅子真的很大么?会不会怪,照说已隔十数年,岁月却未在他脸上刻下任何痕迹,要说变化,不过是多了几分成熟。   迎着众人疑『惑』的眼光,晚秋介绍道:“龙叔的名号不知大家可知?他便是神医龙无『吟』……”   “神医龙无『吟』!!”逍遥王等人面面相窥,原来他便是龙无『吟』!   龙无『吟』,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见得其真容,有妙手回春之术,起死回生之法,可是『性』情古怪,只治无人敢治、无人可治之病,诊金之贵令人瞠目,最要紧的是救一人生必要一人死,且要死之人必须是大『奸』大恶之人。   “晚辈拜见神医前辈!”慕容浩和慕容天拱手道。   龙无『吟』冷冷一哼,道:“难道我很老么?”   晚秋笑道:“龙叔最恨别人叫他‘前辈’。好啦,龙叔,他们是秋儿的两位哥哥,您有宰相之肚、弥勒佛之心,和我们这般小孩儿计较什么?”   慕容浩兄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应如何称呼。晚秋便说:“便叫龙叔‘神医’吧,嘻嘻!”   慕容兄弟忙再次拱手行礼:“晚辈见过神医!”龙无『吟』面『色』这才稍稍舒缓几分。   晚秋对吴棻、春夏秋冬、绿紫青蓝招招手,道:“你们也来见过龙爷吧!”   吴棻等人忙跪拜道:“属下等参见龙爷!”   龙无『吟』一见吴棻便眼冒金光,欣喜万分,左瞧瞧、右看看,捏捏他的背部,握握他的臂膀,捶捶他的胸膛,啧啧称赞。林洛和云风长长地舒了口气,会意地一笑。晚秋一把将吴棻扯过来护到身后,忙道:“龙叔可不许拿他做试验!”   龙无『吟』不甘心地道:“我只是想给他吃几粒丸子,就几粒@,死不了人的!”   晚秋撇撇嘴,轻哼一声,说:“上次你给骆驼和小风吃了『药』丸,害得骆驼差点成废人,小风差点成白痴,若非被我及时发现,哼哼!你若再敢给他们『乱』吃东西,便也尝尝我制的丸子!”   龙无『吟』一听,忙不迭闪开,惊恐地道:“算我怕了你!不给他们吃便是!”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林洛和云风如此忌惮他。呵呵,不过他好似很怕晚秋哟,看来晚秋制毒用毒解毒之功比他更胜一筹。   在门前闹了一阵,无论逍遥王如何盛情邀请,龙无『吟』都不愿踏进王府。晚秋便道:“正巧,皇伯父赐我一座公主府,龙叔便一起去看看,若中意就住在那边,明日众人都会搬去同住。”   于是,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一行人向城南驶去。   龙无『吟』道:“我一进城便听闻你被封为西楚国长公主,果真不假。可是委屈了我家秋儿!”   慕容天忍不住『插』嘴道:“皇上赐给妹妹祥龙瑞凤玉佩、免死金牌、圣剑,现今地位仅次皇上和父王,对妹妹可说是恩宠有加,怎会委屈?”   龙无『吟』冷冷地一笑:“想来他定是知大劫已到,须靠秋儿之力才可度过劫难,什么玉佩金牌圣剑,什么长公主,这些虚华岂能『迷』『惑』秋儿的七窍玲珑心?可惜,可惜,雪莲花似的人物也要被世俗的争斗所玷污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无限怜惜、痛心地看着晚秋。   “大劫!”慕容浩和慕容天惊呼一声。   龙无『吟』瞧瞧晚秋,问:“你还没给他们讲么?”   晚秋摇头道:“我是怕引起惊惶,所以未讲明。”   龙无『吟』叹了口气,说:“我也知你的『性』情,必是自己默默承受着,明里暗里自个儿吃苦受累,否则也不会这么快武功尽失。”原来,晚秋的外祖父夜观天象,已测出西楚将有大『乱』。其外祖父和师傅原都是西楚人,国家有难,岂能坐视不管。   先是安阳国丞相王道余勾结西楚国右丞相陈寅,后是王府混入『奸』细,再是朝廷命官生有异心,一桩桩一件件让逍遥王也觉事态的凶险,现在听龙无『吟』一说,更感棘手非常。哎,西楚才安定十数年,难道又要掀起一场战『乱』?又得死伤多少老百姓!逍遥王轻轻叹了口气。   龙无『吟』似看透他心中所想,冷然道:“若非为天下苍生,秋儿岂会蹚这滩浑水?”   晚秋见他又要发作,眼波一转,笑道:“龙叔此次前来,师傅和外祖父可知?不会是背着他们来的吧?”   龙无『吟』不悦地道:“胡说什么?还不是担心你们,怕你这小丫头惹祸,所以拼命接了师伯一百招,师傅和师伯才首肯我来西楚相助。真是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晚秋一听,惊道:“我外祖父答应收你入门了?”   “那是!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得意地摇晃着头,随即黯然道,“可惜,你娘亲没亲眼看到。”   见他暗伤,晚秋立即转移话题,偏着脑袋,有些为难地说:“现在这辈分还是有些混『乱』呀!您说,您叫我的师傅为师伯,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好呢?但是,您的师傅又是我的外祖父。哎,真是糊涂了!”   龙无『吟』敲敲她的额头,说:“你想些什么?该怎么叫就怎么叫,还想造反了不成!”   晚秋撇撇嘴道:“谁让您青春不老呢?再隔几年,我看上去都要比您年长了!”   龙无『吟』呵呵一笑,想起一事,正『色』道:“你们走后几日,益西便护送了一口水晶棺上了天山。哎,这小子倒是上心,守了三天三夜才下山去。对了,还拿来一颗龙珠含在你娘亲口里,如睡着一般,身子毫不僵冷……就像在睡梦中,安详、美丽、恬静,唇边还留着淡淡的笑意,如月下初见,恍如仙子……”他眼中渐渐『迷』离。   他一再提到娘亲,晚秋勉强笑了笑,道:“真是难为益西了,那龙珠是他雪域国的镇国之宝,就不怕他母后责怪?”   林洛与云风相视一顾,眼神一黯,益西对晚秋可谓倾其所有、投其所好,其所作所为怕是自己难以做到。   逍遥王眸底涟漪阵阵,独自低语:“是本王害了她,是本王辜负了她……”一行清泪悄悄流淌。慕容浩和慕容天如今也知晓了雪娥和逍遥王的关系,自是感动,也不知如何相劝。   真是痴的痴,悲的悲,叹的叹。 第三十三章天蚕诀   快到城南边时,吴棻不待吩咐已挥鞭先行通报。对于他,晚秋很是满意,功夫不错,又细致周到,如今已成了得力的助手。但是,林洛与云风仍时时提防着他。   马车停下,林洛跳下,放好脚踏。龙无『吟』冷眼瞧了瞧逍遥王,径自下了车。逍遥王苦笑一声,摇摇头,晚秋轻轻握握他的手,安慰地笑了笑。慕容浩和慕容天钻出马车,掀开帘子,搀逍遥王下来。晚秋无奈地叹了口气。   “龙叔!”文博与敏儿见到龙无『吟』,立即高兴地跑过来,跪拜在地。   龙无『吟』眼里也有了几分喜气,将他们扶起,道:“博儿,敏儿,这阵子辛苦你们了!”   文博道:“龙叔还是不放心我们吧?”   敏儿浅笑道:“哪是不放心,定是想我们了。不,是想我和秋儿做的饭菜了!呵呵,龙叔,这几日不会是食不知味吧?”   “小丫头,也跟秋儿一样没规没矩的。”龙无『吟』敲敲她的脑袋,嗔道,“还不是怕你们应付不过来,所以拼了命闯过师傅和师伯的剑阵……”   “师傅?师伯?”文博和敏儿相视一笑,道,“原来龙叔如愿进入师门,恭喜恭喜!不过……”   龙无『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忙喝道:“想些什么?不许有鬼念头!哎,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瞧瞧你们,都和小丫头一样目无尊长,看来此番前来要好好****你们!真是要翻天了!”   敏儿嘻嘻一笑,道:“龙叔以为我们在想什么?我们只是觉得您来得过于神速,定是借用了雕儿之力。”   龙无『吟』得意洋洋地道:“那是我聪明,真要老老实实地骑马来,不得还有半月才到?我惦记着秋儿之事,便乘了雕儿来,龙千玉那小子随后跟来。”   晚秋走过来,责怪道:“千玉哥哥也要来?龙叔真不该把龙门的人也牵涉到其中。”   “龙门?”不光是逍遥王父子,连林洛与云风也不由动容。龙门,可谓是武林豪门,实力雄厚,门徒遍布天下,但组织森严,神秘莫测,不与人为恶,不与其他门派往来,也不与官府作对,唯一可辨别的只有手中的一枚龙形令牌。虽然林家堡自恃富甲天下,但提起龙门,也是敬畏三分。因为他们是无形之人,如身旁的空气般存在。那么,龙无『吟』与龙门有何联系呢?龙千玉又是何人?   龙无『吟』笑道:“我哪敢牵连龙门?你们救下的还有些丫头小子我不是把交给千玉了么?我刚要出门,千玉正巧去瞧我,听说我要到西楚来,便也吵着要跟着,我想呀,反正你们也要差人,所以就让他去选三十个与假王爷汇合。”   晚秋不想再提龙门之事,便问:“怪不得这几日没见到雕儿,原是被龙叔唤去了!但是现在怎不见它的影子?”   龙无『吟』微微皱眉,道:“我让它去接楚流云了。哎,或许你等不及他来了,因为流云阁出了一点麻烦。在空中,我听到楚流云吹响了‘魔心笛’,忙让雕儿落地查看。他让我告诉你,要耽搁几天才能赶来。一直担心着你,怕你强制推延嬗变,果真不出所料,依你现在的情形,明晚丑时若再不闭关,定有『性』命之忧!”   “什么嬗变?”林洛与云风惊问,逍遥王等人也甚为不解。   文博忙道:“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   心儿等人已全聚在此地,正在各自忙碌着。见了晚秋,忙站立路旁垂手躬身:“参见二小姐!”依照晚秋的意思,他们已经置换了衣裳,不再是黑漆漆或花花绿绿的一团,分作多『色』,不过在各自的衣衫上龙飞凤舞地绣了字以便区别。今日,他们穿的都是月牙白『色』,很是清爽。只有吴棻,晚秋随他。   “秋儿,这里还有一处温泉,我已经吩咐引入内室,这对你修炼很有益处。”文博说。   “小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儿你一定得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林洛实在忍不住,云风也急迫地望着晚秋。晚秋挥挥手,让心儿等人散开,只留吴棻跟随。   龙无『吟』细细打量一番吴棻,又看看云风和文博,道:“如果楚流云明日真的赶不及,就让他们三人助你吧。”   林洛急了:“什么他们三人!我呢?”   “你?”龙无『吟』嘲弄道,“可惜你非纯阳之体,呵呵,并且你已非童子之身。”   “什么纯阳之体?你怎知我……”林洛涨红了脸。   龙无『吟』戏谑道:“你敢说你仍是童子?哼哼,身边不知有多少**丫头了,还是童子呢,想害死我家小秋儿不成!”   林洛还想强辩,瞅瞅晚秋,见她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不禁羞愧地低下头,连耳根也红透,但仍小声嘀咕着:“难道那姓楚的就是童子身?”   “哎哟!”林洛捂着额头大叫,原是被龙无『吟』赏了一记爆栗。龙无『吟』恶狠狠地道:“你这小子真是欠揍!我是谁?难道会看错人?再敢多半句话,就赏你一粒僵尸丸,保管叫你人不人鬼不鬼,生不生死不死!”   文博笑道:“龙叔何必动怒,林兄是不明白其中的凶险。其实,我与云兄、吴棻所练的都是纯阳纯钢童子之功,正好可弥补秋儿所缺。至于楚兄,不仅因他武功怪异,可自行左右体内至阴至阳之气,更为他的魔心笛能引导秋儿顺利走出异象。但是,林兄要与敏儿一起为我们护法,所以切不可大意。” ㈧_ ○_電_芓_書_W_ w_ ω_.Τ_Χ_t_零_2.c_o_m   林洛呐呐地道:“原是这样。”   “如果发觉我们其中一人出现异状,一定得将他击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文博接着说,看看了云风,有些担忧。   云风以为文博是觉得自己内力不济,忙道:“文兄放心,云某即便拼了命也要保护好秋儿。”   龙无『吟』和文博叹了口气,晚秋此时一句不说,敏儿一脸的谨慎。   慕容天在旁咳了一声,吐吐吐吐地道:“文兄……虽然我功力不如几位,但这几@日内力精进许多,可否……我练的也是纯阳……童子之功。”   龙无『吟』抬头一看,一把抓过慕容天的手腕,细细切脉,惊叫道:“你吃了秋儿的雪莲续魂丸!”慕容天犹豫地点点头。   “哎哟!”龙无『吟』摔开他的手,对晚秋不满地道,“真是可惜了七彩金莲。不过,既然他有心,我也成全他吧!”   晚秋紧皱眉头,道:“不行!太子那边还要三哥哥保护。再说……”她瞧了瞧慕容天,摇摇头。   文博也说:“三世子还是保护太子要紧,我们这边已经多么多人了,定当助秋儿修炼成功。”   逍遥王一直忍着没说话,这是也禁不住问:“秋儿,你到底是练的什么功,怎么听来如此凶险?”他虽未完全见识他们的功力,但知云风号称“义剑”,武功定是非凡,吴棻与云风不相上下,而文博更胜一筹。可有此三人相助,龙无『吟』仍是忧心忡忡。   龙无『吟』冷冷一哼,道:“你真想知道?”逍遥王咬牙点头,林洛与云风也紧张地看着他。   龙无『吟』爱怜地看了一眼晚秋,缓缓地道:“你们可听说‘天蚕诀’?”   “天蚕诀?!”逍遥王等人倒吸一口冷气。   林洛瞪大了眼睛瞧着晚秋,道:“莫不是传说中的‘天蚕神功’!不是失传了几百年么?”   云风也道:“据古籍记载,六百年前曾有一异人,名曰‘吴禅子’,从蚕虫演变中参悟了人的‘生’与‘死’各个节段的血线和经脉的变化程度,进而演练成珍贵的养身奇功‘天蚕诀’。该功法的秘诀就在于‘变’字,但这变幻,若学者不精,就会束茧自缚,反连本身的武功也丧失,若能领悟其中奥秘,晓得如何变化,则可使武功臻至化境,达到武林之至高。”   龙无『吟』叹了口气:“什么化境?什么至高?你们可知秋儿所受之苦?每次变幻都是历经了生死考验,一次比一次痛苦,一次比一次艰险。上次还好,正巧楚流云在身边,让秋儿少受了许多折磨,不过此次……哎!其实上月秋儿便应该嬗变,因她娘亲仙逝,强制压迫内力将期限延迟,到了西楚又耗费了太多功力,所以比哪回都要险恶,再加上没有‘魔心笛’引导,恐怕……”   晚秋淡淡一笑,打断他的话:“龙叔就是爱吓唬人。不过是化蝶为蛹,再破茧而出,就如凤凰涅槃般获得重生,自然要受**之苦,但苦过便甘来。”   文博也道:“此次再变之后,恐怕我只有和敏儿联手才可抵挡得住秋儿一击。”   “真的么?”林洛欣喜地看着晚秋。   逍遥王仍解不开忧虑,道:“据传,这‘天蚕诀’要历经十二次生死,秋儿此次该是达到最高境界了吧?”   晚秋摇摇头:“此次过后还有一关。”   龙无『吟』不耐烦地道:“现在哪还有闲工夫说什么最高境界,先仔细想想如何度过这一劫吧!”   文博道:“还好,这府里有温泉,有助秋儿修炼。我和敏儿已将客栈里的人全带到此处,一一安排妥当。”   只待明日丑时。大家心里暗暗提起精神。   这时,心儿远远地走了过来,禀道:“宫里派人送来了一些东西,有些大臣也送了贺礼。” 第三十四章天蚕再变(一)   *********************************************************************   各位最最亲爱的读者:因为朋友近期得癌症,所以一直在为他申请困难帮扶金,近日才申请成功。原创首发虽然,现在这笔钱已不能挽救他的生命,但是我也能如此了。也正是如此,对“生命”有了新的感悟。人活一世,短暂也好,漫长也罢,关键的是“开心”二字。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再苦再累,终会过去。所以,请用心感受身边的幸福,这才是最真实的。——思绪仍有些『乱』。   *********************************************************************   在靠近山脚之处,有一眼温泉,陈寅就近建造一楼,取名“漱玉阁”,引泉入内,打造了一个汤池,长15尺,宽9尺,深约4尺。池壁由数十块精细加工打磨的汉白玉镶拼而成,夹缝嵌上精美的蓝田玉。一蓄水池与之相邻。真是奢华至极!文博便将其加以改造,隔成了两个池子,中间小圆池仅供一人坐卧,四周均用帷幔隔离。   晚秋轻轻褪下衣衫,进入温池。文博想得很周到,在池中放置了一张木凳。晚秋便盘腿坐下,将掌伸出帷幔。水轻柔地覆盖过来,没过颈部。烟雾袅袅,温暖如春。   “秋儿,准备好了么?”敏儿关切地问。   “嗯。”晚秋轻轻地道,“开始吧!”   敏儿右手一拂,一股轻柔的内力袭来,封住了晚秋十二经路及脏腑八大脉,其中便包括36个致命『穴』。若在常人,这是不可思议的,也是不敢想像和不愿以身一试的。但是,这正是天蚕诀之先置之死地而后生,亦如凤凰涅磐。   敏儿转出屏风,走出帘门,对文博轻轻颔首,又对吴棻和云风盈盈一拜。   云风二人还礼不迭,口中连呼:“这是何故?”   敏儿正『色』道:“秋儿此次能否闯过此劫,还得靠两位。生死之间,不容忽视,请二位一定慎重,切不可轻心,切不可分心,切不可有他心!”   “属下谨记!”吴棻斩钉截铁地答道,面上满是坚毅。   云风这才知敏儿之深意,也肃然道:“云某拼死护好秋儿!”   文博微微一笑:“两位严重了,只要是运功过程中不分心便好了。”   文博三人进得汤池,不着一缕。云风尚有些羞涩,吴棻也略略红了红脸。文博盘腿一坐,与晚秋双掌相合,闭上眼。吴棻将掌抵在文博后背,云风也不再作他想,赶紧坐下。   林洛见得此景,张了张嘴,被龙无『吟』狠狠瞪了一眼,急忙闭上,跟着走出门外。但看到敏儿,仍是忍不住将她拉到一边,悄悄地问:“那个……他们必须那样么?”   敏儿愣了愣,立即明白,啐道:“你瞎想些什么?即便是你如今仍是纯阳之身,我们也万不敢让你给秋儿护法!”@   “这小子除了歪门邪念还有什么好心思?”龙无『吟』远远地传来话。   林洛不禁有些窘,讷讷地道:“我……我不是……”敏儿早已走开,吩咐四季、绿衣等人摆好阵法,做好防卫,又领着余下的丫头准备膳食。   林洛顿顿脚,对门前守卫的四季道:“尔等在此小心守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擅闯者,杀——无赦!”   “哼!恐怕即便是绝顶高手也来不了这里。”龙无『吟』在远处的亭台里冷冷地道,头也不抬,只瞧着眼前的那局残棋。林洛知他的脾气,除了对益西稍好些,对楚流云、云风、寒雨珍和自己却是一直冷言冷语,就像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楚流云自是不理会他的,因为自个儿便是比冰柱子还极为冷清的人,云风和自己却是每每心惊胆战,就怕着了他的道儿,一不留神就被下了什么『药』。如何想也想不明白,益西便被他另眼相看。反正自己是如何也瞧不上那益西的,总是那么文雅端庄,摆出一副谦谦君子之样,倒显得其他人都要稍逊一筹。最最可恨的是,每次都想着,若再见,一定要好好嘲弄益西一番,但真见面了,见到他谦和地浅浅一笑,满腔的愤怒又无从发出。有几次,借着切磋武艺和他动手,暗暗拼足了内力也无法占得先机。看来,要赢得秋儿之心,还得费些心思。   林洛自嘲地摇摇头,自去。其实,也正如龙无『吟』所说一般,公主府中,处处是阵,如八卦两仪阵、十二都天门阵、九宫八卦阵、小六乘慑心阵等等,而这些阵法都被晚秋改动。林洛曾登高俯瞰,只见到处是烟雾缭绕,暗『潮』涌动,『摸』不到门道,瞧不出来去。依照晚秋安排,四季等十二人守在漱玉阁,摆成“天地乾坤阵”,其他人便分作几组监守各处。林洛等人,也不敢『乱』闯误撞。府外,慕容懿派了数百侍卫日夜巡视。 第三十五章天蚕再变(二)   林洛每隔一两个时辰便去瞧瞧文博等人,见他们一动不动地端坐池中。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如此过了两日,无任何变化。   “少堡主稍安勿躁,前三日只是为秋儿守住丹田之气,接下三日助她炼成心丹。”敏儿见他焦虑不安的样子,道。   林洛一听,稍稍舒了口气。但敏儿接着又道:“最后三日才是最危险的,因为要替她打通各路经络,最终破壳而出,化蛹为蝶。”   “真,真的很危险么?”林洛的脸苦成了一团。   “嗯,因为在这三日,不仅仅是秋儿自己要承受万般苦痛,师兄他们也要经历巨大的考验,须得抛开七情六欲,才能摆脱心魔,从各种梦魇中挣脱出来。若心中有一丝杂念,便会沦入万劫,内力被秋儿吸去,甚而毙命!前次,若不是楚流云在旁引导,便差点出岔子。”敏儿的脸上隐隐现出几分担忧。   “丫头,放心,这才楚流云一定也能及时赶到!”龙无『吟』慢慢踱着步走过来,后面跟着慕容天。   敏儿笑道:“三世子是放心不下吧?请转告王爷,一切都还好!”   龙无『吟』摇摇头,神『色』有些严肃:“我还是有些担心云风,俗语说‘关心则『乱』’,正因他对秋儿太过关注,或很难看破幻境。”   “所以,您就让三世子一试?”敏儿接道,皱了皱眉,“但……”   “放心,他吃了秋儿的宝贝『药』丸,功力大增,已完成大周天,我再将自身内力借他几成。”龙无『吟』倒是有些无所谓。   慕容天向敏儿略略躬身道:“在下虽不才,但也是奉皇上和父母之命而来,定竭力助得妹妹渡过劫难,实现再变。请贺兰小姐成全!”   敏儿心道,若到时真出现意外,有人顶替自是甚好。便笑道:“那就有劳啦!不过,其中的凶险我们还须告知,三世子得有准备才是。”   这边,敏儿和龙无『吟』将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一一细细道来,慕容天越听神『色』@越是凝重,但也更为坚决。原来,那日慕容懿听闻此事后便一直放心不下,而逍遥王也是忐忑不安,一合计,还是决定让慕容天过公主府待命,以防万一。可巧,龙无『吟』心中正有此意。   林洛见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有些黯然,自去瞧里面的情形。汤池内倒是没起甚变化,文博三人神『色』安然。   如此又过四日。   敏儿此刻哪里也不去了,守在帘门外,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龙无『吟』早将内力传了五成给慕容天,引导他将两股内力合为一体,二人在一旁打坐。林洛哪敢有半刻放松,一直候在汤池旁,眼睛紧盯着文博他们。   绿衣来禀报,有几个不明身份之人前来窥探,被困于阵内。敏儿冷冷一笑:“自取灭亡!”绿衣点点头,传令下去。   突然,林洛发出一声轻喝,敏儿“腾”地站起身,龙无『吟』和慕容天急忙冲了进去,过了会儿龙无『吟』又出得门来,说,是林洛见文博他们面上表情有些变化,所以大惊小怪了,不过还是让林洛与慕容天二人守在那里了。   “龙叔,雕儿怎还不把楚流云送来?”敏儿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有些按耐不住,“已经这么多日了,不知此次秋儿能否顺利?”   龙无『吟』戏道:“你是担心秋儿还是担心博儿呀?——不过也真是,那小子也不知遇到什么麻烦事,如今还不赶来。”   敏儿瞧了瞧帘门,道:“哎,师兄他们不知能否平安从梦魇中走出?”   “梦,由心而生。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便是这个道理。之前,我已再三叮嘱,博儿倒是毋庸担心,就怕云风二人……”龙无『吟』幽幽地叹了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均有天命。秋儿丫头如此可爱,上天一定会眷顾垂爱,不会让她出事的!”   “嗯!”敏儿合掌向着天空默默地祈祷着。   林洛与慕容天一脸的肃然,目不转睛地望着池中之人。   只见文博眉间轻轻地皱了皱。   峰之绝顶,云雾缭绕,一白衣女子手持玉箫临风而立,长发『乱』舞,飘然若仙。箫声低沉委婉,凄清悲切,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师兄,你真的要丢开秋儿不管么?”那女子放下箫,转过身,低低地问道,眼中噙着泪。   文博一看,惊呼道:“秋儿,你怎独自跑到这里来了?害得我和敏儿一阵好找!”   “师兄和师姐不是要成亲么?哪还顾得着秋儿?秋儿不过是你们的负担罢了!”一滴泪顺着那无暇的面颊滑落下来。   文博心疼不已,飞身上前,将她拥入怀中,道:“师兄和师姐怎会不管不顾你,秋儿永远是我们最最心爱的师妹呀!”   “你们自私!为了自个儿的幸福就想丢弃秋儿!”   “傻丫头,你也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辈子都陪在我们身边。”   “不嘛,就让秋儿一辈子陪着师兄师姐,一辈子享受你们的疼爱不好么?”   文博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今后,有人会比我们更疼你爱你宠你的,那时你便不需要师兄师姐的陪伴和保护了。”   “那他是谁呢?我要照着师兄的样子去寻!”怀里的人儿抬起脑袋,娇憨地道。   “呵呵,应该是依着自己的心去寻!”   “依心去寻?”她有些不解。   “就是那个能让你心动、心疼,让你满足、陶醉,让你信赖、依恋的男子。而这,需要你自己去找寻,辨别,并珍惜。”   秋儿慢慢展来了笑颜,文博也欣慰了。   林洛的心略略安稳了些。 第三十六章天蚕再变(三)   “已经是第八日了!”敏儿喃喃地道。小说排行榜top.   龙无『吟』从门外走进来,说:“希望一切平安顺利,还需坚持两日便好!”   二人谁也不愿再多说,因为他们都知道,越到后面越是凶险。   坐了一会儿,龙无『吟』站起来说:“我去把那傻小子拖出来吃饭。”   林洛一边无奈地被龙无『吟』拖着,一边频频回首。敏儿见他嘴唇干裂,冒了几个血泡,知他一定焦虑万分,摇摇头,道:“少堡主请各自珍重,现在谁也帮不了他们。”   “就是,混小子,亏你号称‘邪神’,好歹也磨练了多年,怎一点也沉不住气?”龙无『吟』一把将他按倒在椅上,把碗筷塞在他手中。   林洛轻叹一声:“我哪能吃得下饭,也不知小秋儿能否安然!”   龙无『吟』喝道:“快吃!若他们之中有人真出岔儿,你哪有力气制止?”   “是呀,到时你得迅速将他击倒,而这必须得抗衡他们四人之内力。稍有差池,便会让秋儿前功尽弃,或再不能醒来!”敏儿把菜推到林洛面前。   林洛一听,忙道:“那我吃,我吃!”急急地刨了几口饭。   “慌什么!饿昏头了?吃完后静下心打坐,我进去瞧瞧!”龙无『吟』竖起眉。   听到脚步声,慕容天未回头,轻声道:“吴棻好像遇到一点麻烦。”   龙无『吟』一瞧,果真,见吴棻那张冰冷的脸似乎有些疑『惑』。   密林遮日,绕来绕去,终是走不出去。   “这是哪儿?”吴棻走了半天,又回到了起点。   “有人么?”他大声喊着,但同样的声音立即被林子撞击回来。不行,我得立即赶回去,二小姐还等着我呢!他想着,重新开始寻路,每走几步,便用剑刻一个印记。如此反反复复多次,终于,来到一空旷之地,白雪将路完全淹没,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棉花,但更像陷阱,一不留神便陷进去拔不@出来。   远处,一个黑影急速地飞过来,越来越近,他凝神一看,原是一黑衣人,不由暗暗提起十二分精神,握紧手中的剑。相隔一丈,那人停了下来。吴棻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那是名男子,戴着一青『色』面具,浑身上下充满了诡异和邪恶。   “你终于来了,我已等了多时。”黑衣人的声音冰冷得像来自地狱,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吴棻稳住心神,冷冷地道:“你是何人?等我做甚?”   “哼哼哼——”那人怪笑着,吴棻顿感『毛』骨悚然。   “我是你的主人,难道你忘了么?”   “主人?”吴棻冷笑一声,道:“我怎会有你这个见不得天日的主人!”   “放肆!”那人掌一挥,一股阴森之气排山倒海般劈将过来。吴棻忙向上一跃,只听身下“轰隆”一声,侧目一瞟,大骇,只见先前所站之地凭空成了一个数丈宽的大坑。暗道一声“好险”,乘着来人未及收掌,便使出七八分内力击出一剑。不料那人只是将掌轻轻一翻,随手一抓,便化解了他的剑招。好深的内力!吴棻一击不成,不敢造次,顿下身形,紧盯着此人。   “你倒是长了胆子,敢对本尊动手!”那人终于动怒,举起掌,“那本尊便废了你!”   吴棻奋力接掌,只觉心头排山倒海般一阵翻滚,竟再不能提起一丝力气。糟糕!他竭力用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想将体内分散的真气聚集起来,却是不能。那人狞笑着,一步步地『逼』过来。   吴棻暗叹一声,今日我便要死于这厮手中!只见那人已将掌拍向他的天灵,他一咬牙,狠狠地闭上了眼。   “住手!”随着一声娇叱,吴棻只觉身子飞了起来。睁眼一看,原是被一根丝带捆缚着飞离了那黑衣人。   “你还好吧?”一双关切的黑眸映入眼帘,原是二小姐及时赶到救了自己。   “属下……”不等自己回答,二小姐已向黑衣人挥出数掌,脚尖一点,便乘势带着自己飞身而去。   到得一山谷,只见遍地花海,一条小河如缎带蜿蜒而来,远处是青山绿林。二小姐这才停下身来,小心地放下他。   “属下无能,请二小姐责罚!”他羞愧难当,自己原是保护二小姐的,不料还要小姐相救。   二小姐轻轻一笑,如百花盛开,递给他一粒『药』丸,道:“你便安心休养吧,待身子大好再出谷去。”   他暗下决心,誓死效忠小姐!   见吴棻慢慢舒展了眉头,龙无『吟』和慕容天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还有一日呢!下来的又会遇到什么事呢?他们能挺住么? 第三十七章天蚕再变(四)   心儿带着一行人走来。-中-文-网-首-发 w w w . t x t 0 2 . c o m因着她的沉稳,晚秋决定让她暂当府里的总管。   敏儿一看,见逍遥王身旁分别是慕容浩和一青年男子,身后跟着几名侍卫。   “敏儿姑娘,秋儿还好么?”逍遥王疾步上前问道。   敏儿点头道:“现在尚好!这位是……”她见那青年男子身着玄『色』长袍,头术金冠,一副富贵之气,知定是宫中之人。   “这是我西楚国太子!”慕容浩忙道。   “在下慕容逸,奉父皇之命前来探望秋儿妹妹。”太子略略躬身。   敏儿微微侧身,还礼,让座,道:“龙叔和少堡主、三世子在里面,现今无事,诸位暂勿担忧。”但眉宇间,掩不住一丝忧虑。   逍遥王频频望向帘门,太子毫不掩饰自己的着急之『色』:“听闻此次妹妹修炼很是不易,本王若能使得上劲儿,请姑娘尽管吩咐!”   他指了指带来的几名侍卫,说:“他们武功虽不比文兄等人,但在西楚也算一等一的高手,练的都是纯阳童子功,不知能否用得上?”   “哼!凭他们?恐怕是来送死的吧!”龙无『吟』正巧走了出来,冷冷地道。   逍遥王和慕容浩站起身,拱手道:“龙兄(神医)!”   “先生便是神医?”太子笑着起身,“妹妹有劫难,父皇和本王都焦虑万分,却不知如何相助,先命三世子前来,随后又在宫内精选了几名大内高手……”   龙无『吟』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话,说:“三世子已在里面候着,或能派上用场,但这几位就免了吧!”   那几名侍卫不由变了颜『色』,一人忍不住沉声道:“先生是瞧不上在下几人?”   敏儿忙笑道:“多谢太子!不过,龙叔也是为了他们好,因为若是功力稍逊,不仅帮不了秋儿,还会害了自@己,轻者经脉俱断、武功尽失,重者丧命。我们敢让三世子进去静候待命,也是龙叔输送了五成内力给他,现在他少说也有近两百年功力在身,饶是如此,也不敢大意。”   龙无『吟』道:“且不说这许多,敏儿赶快去准备菜饭,让我们养足精神,待会儿或有一番惊险!”   不消一刻钟,一桌『色』香味齐全的饭菜便摆了上来。敏儿早就命人准备好了。龙无『吟』哪顾得上谦让,接过敏儿手中的碗便匆匆往嘴里塞,敏儿拿了双竹箸替他添菜。几口将饭菜吃尽,吞了半碗汤,他便进去换林洛与慕容天。那二人哪有心顾及进膳,却又拗不过龙无『吟』,也都是三下五除二地将饭倒进口中便回去守候,连见了逍遥王等人也无暇招呼。   见到三人的匆忙之『色』,逍遥王不由心一紧,犹豫片刻,问:“敏儿姑娘,不知我等是否能进去探视?”   敏儿知他是放心不下,其实自个儿何尝不想进去,只是苦于是女儿身,而文博等人皆是未着寸缕,便道:“只要屏声敛气倒也无大碍。只是,无论见到何事,万不可喧哗!”   听此一说,逍遥王和慕容浩、太子便都暗使少许内力,放轻身形,急忙向内奔去。敏儿无法,只得在外间走来走去干着急。   蹑手蹑脚地到了内间,只见文博、吴棻、云风三人坐于池中,水深至肩,文博与吴棻面『色』倒也沉稳,只是云风神『色』古怪。   龙无『吟』、林洛与慕容天都紧张地看着云风,随时准备出手。   “龙叔!”林洛轻呼一声。大家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云风四周的水面上起了一层薄冰!再看云风,只见他一脸的苦痛。渐渐地,水温越来越低,满池温泉竟然慢慢凝结!   “神医,现在动手么?”慕容天有些慌『乱』。   龙无『吟』低叱道:“云风这小子在干什么?——我们再等等!”   再看,一股热气在文博和吴棻头顶慢慢升腾,池中之冰逐渐在融化。众人轻舒一口气。 第三十八章天蚕再变(五)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原创首发云风将剑拔出,警惕地细听着动静。但是,除了微微的风声,便只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他『摸』索着往前走,试探着前面的路。还好,比较平坦,但他发觉自己的面颊不由起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从十五岁至今,经历了多少刀光剑影,从未像现在这般——害怕。是的,害怕!他惊异着自己的感觉。为什么会“害怕”?自己该是了无牵挂,即便是死也是无所谓的呀,但是,今日却产生了畏惧之『色』。是怕什么呢?他想不清楚。   “风儿……风儿……”风送来一阵阵低低的呼唤,凄凉而婉转。   顺着那唤声,云风转过身。渐渐地,前面有一团模糊的光亮。他加快步伐。那团亮光越来越大,像一个墓『穴』的出口。云风眯缝着眼睛慢慢前行。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亮光中,长发飞散着,像是个女人。   “风儿……”那人轻唤。   是……是娘亲的声音!云风的心一下拧紧了,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风儿,是娘亲呀,你忘了么?”娘亲的声音依然柔和。   太多的酸涩和委屈涌出来,云风觉得鼻子涩涩的。娘亲,真的是娘亲!但是,您现在出现是否太晚了些?您可知这许多年来我是如何度过?若不是因为认识了秋儿,此生,我都不过是一具有呼吸的行尸走肉。   娘亲缓缓走过来,来到面前。依然年轻美丽,依然眼含轻愁。她说:“我来接你了,以后,娘再也不和你分开了,永远在一起!来,跟娘走!”她伸出手。   “跟您走?到哪里去?”云风呐呐地问。   娘亲微微一笑:“到一个别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杀戮、没有背叛的地方……”   “好!”云风握住娘亲的手,但立刻又甩开。秋儿怎么办?是不是就再不能见到秋儿?   “你不愿意?”娘亲有些不悦。   “不,我不能走!”云风吼叫着。我怎么能独自离开?因为秋儿,我才有了牵挂和不舍,懂得了珍惜自己的生命。我要日日伴着她,看她欢笑,看她幸福,将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刻在脑海里,刻满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风儿,跟娘走吧!”娘亲再次向他伸出手。   娘亲一步步地『逼』近,云风一步步地后退。   “不!”云风一转身,一跃,飞快地向远处奔去。娘亲的呼唤越来越远,终于再也听不到。他这才停下脚步。此时,四周豁然明朗。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桃林,微风一吹,粉红的花瓣飘飘洒洒,落在地上,像粉『色』的鲜血。他细细一看,原是一个阵法,竟然看不出一点门道。他很是着急,秋儿会不会等急了呀?但是走来走去也走不出此阵,你动,桃树也跟着动,你静,桃树跟着静。他有些不耐烦了。哼,那就让我将它们一一砍光,还怕不能破阵?抽出剑来,挥向桃树。   “住手!”随着一声轻叱,一个身影从天而降,飘落在面前。云风一看,是秋儿!她笑盈盈地瞧着自己。   云风欣喜地抓住她的手,道:“秋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秋儿略略有些羞涩,娇嗔道:“人家等了好久你都没来,正担心来着。”   她轻轻地靠过来,头枕在他的肩上,说:“这次,我再也不放你走了,永远永远在一起。”   云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是真的!?”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儿。这是真的么?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不敢对秋儿有半点唐突,就怕吓坏了她,怕从此再不能见到她,从此失去她。所以,只是远远地注视着。但是,秋儿,你可知到,我有多想你,即便就在身边,就在眼前,我也是多想你,想得如此心痛。   “傻瓜!木头!”秋儿轻轻地捶打着他的胸口,说,“人家心里一直有你的,只是你一直不肯说,以为你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   “秋儿,秋儿!”幸福溢满了云风的心海,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细细地瞧着日思暮想的女子,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他的心尖也随着颤动。那张小巧红润的唇委屈地向上微翘,娇艳欲滴,像一颗熟透的樱桃。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秋儿的面颊腾起两团红晕,羞涩地闭上眼,踮起脚跟儿,抬起头迎上来……   “龙叔!”林洛低唤着。众人的心不禁拧紧了。   只见云风全身『潮』红,而池中雾气越来越浓。慕容天伸手一探,惊呼道:“呀,水温怎么这样烫?”   “糟糕!”龙无『吟』暗叫一声。再看文博和吴棻,面『色』惨白,很是勉强的样子。而云风此刻却春风满面,笑意浓浓。   “云风走火入魔了,赶快把他换下!”龙无『吟』叫道。   林@洛双掌一挥,凌厉的内力向云风击去。只闻“砰”的一声,水花四溅,云风纹丝不动,那掌力像遇到铸铁一般,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立即又反击回来。林洛连连退后数步方才得以稳住身形。龙无『吟』见状,抵住林洛的后背,二人拼命一击,一拉,一扯。云风终于被卷了起来。慕容天飞身跃入池内,接下云风的位置。   云风赤条条地躺在地上,逍遥王忙从旁抓来一件衣衫将他掩住。   “快,看看他如何?”龙无『吟』气喘吁吁地道。林洛一下子盘腿坐下。   逍遥王一探脉搏,眉头一紧,道:“心脉受损严重!”   龙无『吟』定了定神,道:“比我想像中好……”   慕容天想给林洛穿好衣衫,低头看到他的**,不由红了红脸。   林洛正好瞧见,“呸”了一声,冷笑道:“他倒是做美梦去了,却不料差点害了小秋儿!——此厮,是不是……”他面『色』一寒,便欲站起身。   “好啦,不过是进入梦魇,你着急什么?哎,还是定力不够。此次,他不死也得脱层皮。”龙无『吟』忙唤住,“你还是先调理好气息,否则会经脉俱断。”递了颗『药』丸给他。   林洛一口吞下,恨恨地瞪了林洛一眼,闭眼开始运功。   龙无『吟』对逍遥王说:“等会儿把他交给敏儿,丫头自会处理。我现在是自身难保,下面的事情就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慕容浩有些着急地问:“那妹妹会没事吧?”   “看她自个儿的造化吧!”龙无『吟』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慕容浩有些不甘心,但被逍遥王止住,轻声道:“神医和少堡主受伤不轻。”   “只是,不知妹妹……”慕容浩望了望帷幕,什么也看不清。   “现在秋儿妹妹没大碍!”太子指了指池水,道。逍遥王和慕容浩一看,见先前的腾腾热气逐渐散去,而文博和吴棻的脸『色』渐渐平复。   林洛被搀出,敏儿立即放了颗丹『药』在他口中,命人把他放入一『药』池中。   “这也是以防万一,不料真出了岔子。”敏儿跺了跺脚,说,“楚流云还在磨蹭什么,都到了这紧要关头!还不知秋儿正受着多大的痛苦和折磨!”   “啊!”里面,太子突然惊呼起来。慕容浩急忙跑进去,敏儿也紧跟上去。 第三十九章凤凰涅槃   …………………………………………………………………………………………   我家小宝贝生病了,发烧,所以一直在家照顾。小说排行榜top./大家都知道哟,现在甲流感来势凶猛,真是担忧!原本要好了,今日突然又严重了些。看来,只有请两天假了。呜呜呜……   …………………………………………………………………………………………   敏儿不禁也惊呼起来。   汤池内,平端出现个个漩涡,就像下面有暗『潮』涌动。   怎么办?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林洛和龙无『吟』运功片刻,已恢复一些,站在池边忧虑万分。   敏儿着急地道:“龙叔,秋儿有危险!”   龙无『吟』回头一看,叫道:“敏儿,一个姑娘家怎么也跟进来了?快出去!”   敏儿这才想起有些不妥,忙退了出去。龙无『吟』随在后面一边走,一边问:“楚流云还没来?”   “嘎——嘎!”此时,突然传来几声尖锐凌厉的叫声。   敏儿和龙无『吟』一振,连忙跑出门来。仰头一看,见到上空有一只白『色』的巨雕在盘旋。   龙无『吟』急得直跺脚:“他怎么还不下来?楚流云在搞什么鬼?现在还有闲心看风景不成?”   敏儿一寻思,道声“糟糕”,说:“一定是府里布下的阵法碍了他的眼,他无法降落!”   龙无『吟』这才明悟过来,道:“那就让他到外面去找个地儿降吧,只怕要耽误时间了!”   敏儿忙挥动着手里的丝帕,用千里传音说:“楚流云,这儿有重重阵法,你便另寻地方下来吧!”   楚流云道:“我已经看到了,其它阵法倒没什么,只是你们现在这个地方是何阵,我一时半会儿破解不了。”   敏儿松了口气,忙令四季等人撤阵。随即,白雕急速俯冲下来,激起一阵小旋风,引得院中的树木瑟瑟发抖。快着地时,雕双翼一收,便稳稳地站在敏儿面前,足有一人之高。它偏了偏脑袋,得意地瞧着敏儿,伸出尖硬的灰『色』巨嘴轻轻地碰了碰敏儿。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跳了下来,有些倦『色』,但毫不影响他的神俊。   敏儿『摸』了『摸』雕儿,安慰道:“现在有要事,你先去休息会儿。”唤人将雕儿带去吃食。   “楚流云,你可来了,再不来,文博他们就抵挡不住了!”龙无『吟』抓住紫衣男子便往屋内拉。   “秋儿现在如何?”从未见龙无『吟』如此慌张过,楚流云知道定是到了极为危险的时刻。   阿弥陀佛,他终于赶来了!敏儿向天空合十拜了拜。   楚流云到得里间,见汤池中的水急速地旋转着,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已经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他忙拿出一玉笛,悠扬、委婉的笛声立刻在空中『荡』漾,像一根根无形的针,穿透了漩涡。渐渐地,漩涡的旋转之势缓和下来,慢慢恢复平静。大家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再看文博三人,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楚流云眉尖轻蹙,放下玉笛,道:“这样不行,我得去看看秋儿到底陷入什么梦魇之间!”   啊!林洛一听,忙说:“不行,不行!”   楚流云冷冷地瞧了一眼,道:“楚某是说,进入秋儿的梦中去看看。”   林洛这才舒了口气,但嘴上仍是不服输:“你早说嘛!”   逍遥王等人已知此人便是楚流云无疑了,忙拱手道:“有劳楚阁主了!”   楚流云冷言道:“秋儿之事便是楚某之事,何须他人多言!”说着,已经侧身让开,不予理会。好狂妄!慕容浩和太子心道。   “呵呵,他就是这样,请勿见怪!”林洛忙陪笑道。   楚流云横了他一眼,面若寒冰,冷哼一声,将笛一收。林洛不禁打了个哆嗦,离他几步,讪讪地笑了笑。   楚流云径自盘腿坐下,眼睛注视着池中央,眼光凌厉异常,让人心悸不已。渐渐地,双眸渐变成诡异的紫『色』。众人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紧盯着他。龙无『吟』和林洛更是紧张异常,因为他们知道,平日楚流云施展“分神术”从不若今日慎重,简直是随心所欲,让人毫不察觉。正因如此,旁人才格外忌惮。你想呀,自己心底的想法,有时连自个儿也辨不清,却被人看得透透彻彻,简直比被人剥去了衣裳还令人尴尬和苦恼。   慢慢地,楚流云进入了梦境。   这是哪里,伸手不见五指,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烟雾。   “秋儿——秋儿!”他大声呼唤着。   “流云,是你么?”远处传来秋儿的声音,透出几分慵懒。   顺着声音,楚流云连忙跑去。行了多时,『迷』雾渐渐淡去。秋儿正痴痴地看着一棵数丈高的花树。那树枝桠上缀满大似玉盘、洁白如玉的花朵,在满树碧叶的衬托下,如瑞雪覆盖,流光溢彩,璀璨晶莹。微风拂过,阵阵清馨香味直入心脾,令人神往。   “这是琼花。”秋儿喃喃道。她此时一袭白衣,静静地站立着,好似要与树合为一体。楚流云不由有些恍惚,觉得秋儿便是那琼花仙子,风姿绰约,清秀淡雅。   “千点真珠擎素蕊,一环明月破香葩。”秋儿嫣然一笑,道,“当真是落入人间的仙葩呀!”   楚流云走上前,道:“‘看琼花乐尽隋终,殉死节香销烈见。’这花也是有情有义的,所以才博得世人的赞叹。”握住她的手,只觉异常冰凉,忙放在胸口。   秋儿只作略略挣扎,便安静地靠在他怀中,说:“宠辱莫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生固欣然,死亦无憾;花落还开,水流不断;我兮何有,谁欤安息?明月清风,不劳寻觅。”   “是呀,我们应该宠辱不惊,抛开贪欲。但是,你真能与‘鸥凫共浴,鹿豕同眠’么?身处俗世,便身负重责,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学会辨别,学会取舍。所谓的闲和静,更应是一种心态,无论是身处何地,都应保持的一种心态。而不是避开红尘,躲到无人可及之地,独自享受着这份恬静和安逸,却全然不顾那些为你而受到煎熬的人。那便是一种私欲!”楚流云道。   秋儿抬起一双疑『惑』的眼:“我真的自私么?”   楚流云慎重地点点头。   “但是……我真的感到好无奈。师傅、外祖父的嘱咐,娘亲的遗言,对我来说,如千斤重担。还有,你们……”   “还有,我们对你也造成了困扰,所以你便想逃避?”   “我很难抉择呀!”   楚流云细细地凝视着她的眼睛,道:“那便,随着你的心走吧!无论你如何抉择,我都会支持你,只要是你的真心。”   “随心走?”   “是的,总有一天,你会看清楚自己的心。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才是你最值得珍惜的,什么才是你最想得到的。那时,你便紧紧地抓住它,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顾。而我,永远会默默地注视你。”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秋儿眼中滑落,落在楚流云手背。楚流云轻轻地抬起手,将那泪放入唇间,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此后,若我不在你身边,便看看天边的流云吧。”   “好的!”秋儿眨眨眼,『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说,“那么,为了自己的责任,为了那些关爱自己的人,流云,带我回去吧!”   ……   “快成了!”林洛低声道。   楚流云的眼眸正在逐渐恢复常『色』。大伙儿一起高悬的心顿时落了下来。林洛『摸』『摸』自己的胸口,连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紧接着,只听“嘭”的一声,腾一朵巨大的水花,池中央的晚秋飞起,楚流云纵身一跃,顺势把一件衣衫将她裹住,揽入怀中。   “你终于来了,真好!”晚秋轻喃一声。   楚流云轻轻一点头,冰冷的面上掠过一丝柔和。   文博三人急忙收势。   林洛忙道:“小秋儿,你无事吧?”   晚秋笑盈盈地离开楚流云的怀抱,说:“还好啦!”   龙无『吟』这才展出一丝笑意,责道:“丫头,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出去,你师兄他们要起来了!”   晚秋“咯咯”一笑,做了个鬼脸,一边跑一边嚷嚷:“饿死我了,我得去祭五脏庙了!”   “衣裳!”林洛拿起几件衣衫追了出去。   龙无『吟』摇摇头,讥讽道:“自己内力还没恢复,还去管别人的闲事!”   文博等人已经穿戴完毕,并无大碍,只需休息几日便好。 第四十章坐看云起(一)   …………………………………………………………………………………………………………   小宝贝感冒,她好了些,不料自个儿被传染了,所以请了两天假在家休息。 w w w . t x t 0 2 . c o m/呵呵,现在好多了,急忙补文。   …………………………………………………………………………………………………………   卯时(早上五点到七点,正点是六点)刚到,在外间睡着的春儿便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立即起身,转过屏风,原是晚秋已经起床了。   “二小姐,还早着呢,您不多休息一会儿?”春儿忙说。昨夜丑时晚秋练功完毕,收拾妥当,到寅时才得以睡下。   “练功之人,睡一个时辰便足够了。”晚秋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说,“这几日,让大家受累了,我很是过意不去呢!”   春儿愣了愣,道:“这是属下的职责。”   晚秋看了看镜中人,先在额前留了些垂发,然后将头顶的头发分作两股,结成发辫,扭成环鬟,垂于两边,再于髻中引出一小绺头发,编成小辫儿,垂于胸前,余下的头发便任意飘洒在背后。   “春儿姐姐,麻烦你将这些珠花『插』上去好吗?”晚秋左右敲了敲,觉得好不错,在匣子找了些细碎的珠花。   春儿忙上前,说:“以后这些事情便交给春儿来做吧,在林家堡,少堡主特意请人教授了一些手艺,怪,但又不想用分神术去看个明白。   “正好,我要熬很多人的粥,得有个力气好的人。”晚秋围着他转了转,伸手『摸』『摸』他的胳膊,连声道,“啧啧,好结实的臂膀,可算派上用场了!”   楚流云有些郁闷,敢情这身肌肉只适合熬粥呀?   “还有,你还得烧火哟,我可忙不过来!”   听听,她还让我去烧火?!真正是大胆!不过,等等,先前不是咱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忙的么@?罢了,罢了。 第四十一章坐看云起(二)   晚秋将长袍挽起袖子,舀了些水在锅里,刷了刷。回头一看,楚流云仍呆愣着,觉得奇怪。   “喂,你不换?”啧啧,瞧他这件黑得发亮的玄狐袍子,若真是穿了这身衣裳烧火,不是暴殓天物?晚秋摇摇头,甚为惋惜,有钱也不是这样子的呀!   楚流云皱着眉,道:“我不叫‘喂’!”   晚秋不禁莞尔:“那叫你什么?呵呵,那还是叫你‘冰柱子’吧!”名副其实哟。   “不行!”他瞪大眼睛,晚秋不由吓了一跳,忙道:“好啦,不叫就不叫啦,也不用把眼睛瞪得比我家雕儿还大嘛!”   什么嘛,把人家比作那……那畜生!他面『色』一沉,眯缝着眼,一步步地走过来。晚秋哆嗦一下,谄笑道:“别,别,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您大人有大量,不会与我这般小女子计较的吧?”她举起锅盖当盾牌,护住自己的脑袋。   只听得他阴阴一笑,说:“也罢,免得旁人说我欺负小孩儿。不过,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会吧,这样就是死罪!你,你又不是皇帝!晚秋心里很不服气。   “我虽不是皇帝,但说的话比皇帝还管用!”楚流云冷笑着。   “喂,你干嘛使用分神术?”晚秋嚷着,这多没劲儿,心里想着什么他都知道,而我一使用分神术他就知道了,这不公平。   “不用『乱』猜了,我何须用分神术?你这点儿心思,谁都看得出来!”   真的?晚秋『摸』『摸』脸颊,我这人真的一看就透?哎呀,不行啦,我做人怎么这样失败呀,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还怎么把那些隐匿的叛『乱』者揪出来?她沮丧着小脸,将锅盖狠狠地放在锅上。   楚流云暗笑不已,但面上仍是冷若冰霜。他道:“你昨儿个见到我时喊的什么,以后就叫什么。”   昨儿个?咦,昨天我叫他什么来着?晚秋眨眨眼,想了想,忐忑不安地问:“楚阁主?”   楚流云无一丝表情。   “楚少侠?”   不对!我不会这样叫的。   “冰柱子?”这是我日常叫他的。   但是,他干嘛那么阴沉地看着我?不行,刚才他就说了不能这样叫的。   “楚流云!”呵呵,他不是就叫这名儿么?该不会错了吧?晚秋得意地看着他。抬头一看,他正举起巴掌,好像要打过来哟!她吓得将脑袋一缩,尖叫一声“救命”,拔腿就跑。   楚流云一把抓住她,将她的脸使劲一抬,痛得晚秋嘴巴一咧,眼中顿时噙满了泪水。他心一紧,但一只大掌仍是好不留情地紧紧禁锢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地道:“将‘楚’字去掉!”   晚秋眼珠一转,楚楚可怜地道:“您早说嘛,干嘛使这么大的劲儿,咱们是朋友来着,我又不好使内力,怕伤着你……”   他越听越恼怒,这小女子,怎忒多话,简直是考验爷的耐『性』,忍不住低吼道:“废话少说,快叫!”   “楚……嗯,不对,是……流云!”   “什么,听不到,大声点儿!”   “流云啦!流云!流云!”晚秋愤愤地越叫越大声。   楚流云这才满意地放开她,冷着一张脸,说:“记住,以后就这么叫,若是嫌麻烦,把‘流’字去掉也行!”   晚秋撅着嘴,凑着烛光一瞧自己的腕部,哀叫一声,都红了!眼睛狠狠一眨,泪珠便滚滚而下。   楚流云一看,慌忙捉住她的手,迭声说:“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小心翼翼地放到唇边,轻轻地吹着。   晚秋悄悄瞟了瞟他,见他冷酷的脸上分明流『露』几分怜惜,眼神也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许多。这是从未看到过的他。他的内心是怎样的呢,好想能看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丝丝暖气拂过她的手腕,让她的心不由砰然『乱』跳。她轻轻地挣了挣,他却不放,一不小心,两片冰凉的唇印在了腕上。她心里一颤,打个哆嗦。而那唇,却贴牢了似的,久久地不愿离开,并渐渐灼热。   不行!晚秋打了个激灵@,立即回过神来,猛地抽出手,呐呐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哎呀,火还没烧燃呢,再磨蹭就没得吃了!”   楚流云眼底闪过一丝恼怒,瞬间即逝。“我不会烧火!”他手一摊。   哦?晚秋吃惊地望着他,但马上就表示理解,阁主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应当是如此的。便无奈地道:“那么,请你去找一个会烧柴火的来好么?因为我实在是无分身术哟!”   正说着,一人走进来,笑嘻嘻地道:“干嘛去找人,会烧火的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么?”   晚秋一看,原是林洛,抚掌笑道:“可不是!不过,你怎么也早起了,不是让你多睡些时候吗?也不顾自己的身子。”   林洛一边脱着袍子,一边笑道:“也没甚大不了的,瞧我多精神!”作势举了举拳头,然后就开始拾掇柴块。   “要几个灶眼?”林洛问。   “四个,一口锅熬血糯米,一口熬黑糯米。”晚秋麻利地在几口锅内舀了些水,开始淘米。   林洛熟练地将柴塞入炉内,架好,打燃火石,用吹筒吹了吹,柴便“噼噼啪啪”地燃了起来。   “老规矩,先要猛火,然后是中火……”晚秋分别将血糯米和香米放入两口锅内。   林洛笑道:“这么小的年纪,怎就像老太婆般啰嗦,这点小事怎难得倒我?”   楚流云见两人配合甚为默契,看来以前是经常一起做饭,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忙脱了袍子,换上厨子的衣裳,洗净手,凑上前道:“我虽不会烧火,但是熬粥还是行的。”   林洛故意吃惊地看看他,怀疑地道:“不会吧,高高在上的流云阁阁主也会熬粥?”他林洛会烧火,是因为小秋儿喜欢烧菜做饭,我这是想学“『妇』唱夫随”呢!   楚流云不屑地瞟了眼,『操』起大勺子,将米搅了搅,一副很老练的样子。   晚秋一看,似乎有几下子,便安下心来,道:“那好,这就交给你吧,我去做其它事儿。”   “你这是要熬什么粥?”林洛看了看她手中的鸡肉问,“是血糯燕窝粥和鸡粥?”   “是呀,所以还要切很多东西呢,幸亏心儿早就准备好了。”她一边说,一边清点着,“这是青边鲍、鸡脾、燕窝,嗯齐备了。这是鸡骨架1只、香菇、火腿、鸡脯肉,也齐了……”   她快速地将鸡骨架焯水放入黑糯米中。再把青边鲍洗净、出水,再将鸡脾去皮、洗净、出水,一并放入锅中煲。接着开始将鸡肉、香菇、火腿切丝备用,将浸发好的燕窝过水三次,放在一旁备用。   “流云,待血糯米米粒胀开时放入燕窝,熬好了就叫我;那个黑糯米熬成粥后,把鸡骨架捞起,加入鸡丝、香菇丝、火腿丝、绍酒烧开,我这里将再准备其它。”晚秋吩咐着,手里一点没停下。   “好啦,真啰嗦!”楚流云斜眼瞧着她忙碌的样子,像只欢快的鸟儿,心里一暖,暗道,若是娶了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要闲啰嗦,小秋儿是怕你笨,误了这两锅粥!”林洛忙道。   楚流云心道,你先前不是也说啰嗦得像个老太婆么,就不许别人说了,难道自认为与她关系不同?想着,冷哼一声。林洛忙住了口,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也,这冰柱子,少惹为妙,否则他那一掌可不好受。对啦,昨儿个见他的身手,内力似乎精进许多哟,这小子是怎练得的,难不成不是人?刚如此转念,忙偷偷瞧了瞧他,只见那张冰冻的脸更是阴森了几分,暗道不妙,讪笑一声,埋下头便凝神烧火。——呵呵,咱什么也不想,看你怎办?   晚秋可没闲心看他俩,叮叮咚咚地切菜,哗啦啦地洗碗碟,然后该滤水的滤水,该下锅的下锅,该煎炒的煎炒,一双小手忙个不停,口里轻快地哼着小曲。不大一会儿,案上便摆放了好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   楚流云偷眼瞧着她,不禁有些痴了,手里的大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   晚秋拍拍手,得意地看看自己的杰作,回头一看,惊叫了起来:“喂,冰柱子,你干嘛把勺子放到那口空锅里搅?”   楚流云埋头一瞧,可不是,虽心里有些难为情,但脸上却无半点羞愧之『色』,只是道:“我不过搅累了,想放在一边休息一会儿。”   此话一说,觉得不对劲,随即厉声道:“你啰嗦什么,还不快把这燕窝放进去!”   晚秋一怔,咦,这人又拽起来了。好吧,好吧,好女不跟男斗!她将燕窝远远地向锅里抛去,力道刚刚好,那锅粥似乎未曾添加任何东西似的,仍不紧不慢地冒着泡。嘻嘻,她自我觉得功夫还成,一转身,又自去忙了。楚流云忿忿地搅动着勺子。   林洛本是多话的人,实在憋不住了,问:“小秋儿,你为何要熬两锅粥?这个血糯燕窝粥好像不够吃哟!”   晚秋嘴一撇,说:“你以为咱都像林家堡一样有钱呀?人人都吃燕窝,吃不了几回我就落魄了。少说废话了,管好柴火!”   隔了一会儿,林洛又出声了,这次是问楚流云:“我说,楚兄,你流云阁是出什么岔子了吧,差点儿就误了小秋儿冲关修炼的大事儿!”   楚流云本以为晚秋会问,不料却是林洛先提起,只好淡淡地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新月国国主让我帮着做的事为完。”   林洛眉『毛』一挑,冷笑道:“原来楚兄是替新月国卖命呀!世人都说流云阁是‘跳出三界外,不在红尘中’,哼,哼,哼,却不料……”   “冰……流云,咳咳,你现在真在为那国主卖,嗯,做事?”晚秋也停住了手,瞪着大眼瞧着他。   楚流云不悦地道:“什么卖命?还不是你让我去找他,要求与西楚结为邦交,所以就答应他完成一件事。”   晚秋这才舒了口气,自嘲地笑道:“听说那国主极难相与,『性』情乖张,冷酷暴躁……反正啦,人家是一国之君,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还有句话叫‘距离便是美’,你还是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才好!不然,以你的『性』格,哪天一不留神惹恼了他,他乘你不留神,砍了你的脑袋也难料。哎哟,想着便怪吓人的!”   楚流云越听越气闷,但随即便也释然了,道:“原来你是担心我呀!”   晚秋眉头微蹙,恨恨地道:“是呀,是担心你的小命儿!一想到你若是没能及时赶到,不仅是我,还有师兄他们都差点没命,我就……”她把刀高高地举起,狠狠地向泡菜一挥,萝卜就被整整齐齐地切成了丝。   林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呵呵,如果是楚流云的脑袋便好了!他幸灾乐祸地瞧了瞧,打了个寒颤,那人正板着一张臭脸,简直阴森可怕之极,就差『露』出一对獠牙了。哎哟,我的小秋儿,赶紧逃吧,我会为你拼命断后的!   晚秋得意洋洋地看着细细的萝卜丝,笑眯眯地道:“骆驼,你看我的功夫见长了吧,这招叫‘精光『射』天地’,是偷学云风的‘飞仙剑’。厉害吧!”   林洛一听,先前未曾瞧见她是怎么舞的,不过是一刀下去便成这样的,若真是运用到对敌之术,岂不是会成万千窟窿?好快的刀法,不,应是剑法!这样想着,暗自道声“侥幸”,前阵子亏得云风只练至五成。他笑道:“我还没留心看呢,你是怎么弄的?”   晚秋白了他一眼,道:“什么‘怎么弄的’,拜托,这是剑招!让本小姐再给你耍几招,因为只在旁瞧了瞧,也就只能演示一点儿形态罢了。”   刀一挥,菜一抛。林洛立即凝神专注地看着。只见那平平淡淡的一挥,刀便幻作数道光芒,那光一闪而逝。晚秋手腕一转,刀却从四面八方袭向空中。她的另一只手也不停住,一忽儿抛菜,一忽儿端盘,丝毫不『乱』。那菜,或成块,成丁,成条,成丝,无不是均均匀匀规规矩矩地码在盘碟中。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话音落,刀便收,晚秋盈盈地站在那里,就像先前那番惊心动魄之事未曾发生一般。   “好!”楚流云喝彩道。   晚秋浅浅一笑,伸出纤纤玉指理了理胸前的辫子,道:“不过是形似罢了,有何好的?”   林洛有些不甘心地问:“这些剑招细细想来,我也是见过的,但那云疯子却舞得没这么好看,也没这般精神。”   “哎!”晚秋叹了口气,道,“这是因为我是无心,他却是有意。练功其实便是修心,这些我是给你讲过的。执着,虽可让你朝着一个目标永不止步,但也会『迷』『惑』你的心智。这也是教你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缘故了,希望你不要只看见眼前的所得,而要克服自我所知的屏障,最终获得超越,得到涅槃。”   林洛暗自羞愧,自己的确有些沉『迷』于眼前,自觉功力增长许多,特别是得到晚秋的指点后,这些时日更觉神清气爽,即便是昨日真气耗费不少,也只作稍微休整便完全恢复,便自以为是了。哎,若非今日小秋儿提醒,真的是会停滞不前了。   “秋儿此番果真是大为不同了!”楚流云道。   晚秋仔细一听,那言语与往常一样冷漠,听不出其它,便笑道:“多谢谬奖,与你之‘七情斩’和‘魔心笛’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我却认为是完全不同!”林洛站起身,拍拍手,正『色』道,“楚兄之绝技,无论是‘七情斩’还是‘魔心笛’,抑或是‘分神术’,不过是控制人的手段,与小秋儿之功夫真是天壤之别!”   楚流云一愣。自己所学,真的不过是为了控制人?除了用这些手段,还能有其他方法么?“克服自我所知的屏障,最终获得超越,得到涅槃”,这才是武学的最高境界呀!这些年来,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从小到大,一直不曾让自己停止过,朝着那个目标走啊走,无论多么艰辛,都不曾怀疑过,犹豫过,难道都错了?……   晚秋见他呆立在那里,摇摇头,瞟了眼林洛,对他嘟嘟嘴,暗自用腹语道:“瞧你,若把他惹烦了,对你施展‘七情斩’怎办?”林洛抬抬眉,不在意地窃笑。   “哎呀,我的粥!”晚秋大喝一声。楚流云回过神来。 第四十二章坐看云起(三)   晚秋将粥分别舀到几个罐子中,又将各种菜分为数份,放到食盒里。原创首发楚流云和林洛负责提陶罐,将食盒盖好。   “心儿,你们可以进来了!”晚秋对外面喊了声。   心儿脆生生地应了声,和春儿一同进得门来。晚秋娇嗔道:“你这些丫头,怎么也不早来帮忙?”   心儿嘻嘻一笑,行了个万福,道:“属下等是不想破坏了二小姐和两位爷的雅兴!”   “你这丫头呀,忒会贫嘴!”晚秋翻翻眼,拿她无法。   “喏,这些是血糯燕窝粥,送到‘倾月轩’、‘碧漪阁’、‘宜芸馆’和‘凝香小筑’去,只能给王爷、龙爷、公子和三世子吃哟。这罐子春儿提着,一会儿送到我住的‘凌云阁’。这些鸡粥是大伙儿用的。还有,这些食盒,分送到各处去。”晚秋对心儿说。   林洛忙问:“有我们的么?我烧了这么久的柴火哟。瞧,一脸的灰!”   “你呀!”晚秋伸手戳戳他的**,嗤笑道,“能少得了你的么?这罐子血糯燕窝粥便是给你和流云、吴棻吃的,此次多亏你们鼎力相助,否则……这粥有滋阴、清虚热、养肝补血、丰肌泽肤、补气暖胃之功效,有助于身体的恢复。等会儿你便多喝一些吧,我和春儿他们就吃鸡粥,暖暖身子。”   “还是你用吧,我就不必了。”楚流云道,其实也没耗费多少功力,早就恢复了。   “不行的,怎可单单亏待你呢?”晚秋将罐子往春儿手里一塞,自己提了一个食盒便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道:“你俩就到凌云阁一同用膳吧,热闹些,我也有事跟你们说呢。”   二人当然乐意。林洛赶快把食盒抢过来提在手里,乐呵呵地走在晚秋身边。春儿退后几步,跟在后面。心儿领着众人将早膳送往各处。   一路上,就只有晚秋与林洛说个不停,楚流云一如即然地保持着冷漠。   “骆驼,你去看过小风没?不知他怎样了,昨夜师姐说伤势很严重。”晚秋忧心忡忡地道。   林洛嘴一撇,道:“哼哼,说不定他还在做美梦呢,怎么好打搅人家?”   晚秋眉头一皱,责怪道:“你怎说出这等无情的话?”   “我么,世人不是叫我‘邪神’么,当然是无情无义的!”林洛冷笑道。   晚秋停住脚步,侧脸瞧瞧他,只见一脸的讥讽和忿恨,轻叹一声,道:“其他的便不必说了,不过是一个梦魇罢了。难道你连人家做梦都要管吗?先前我才说,凡事不要太执着,无论是对事也好,对人也罢,都应顺其自然。所谓‘无为胜有为’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我却将‘自然’二字理解为‘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其必然,顺其自然’。”楚流云突然开口道。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其必然,顺其自然……”林洛细细一品味,喜道,“果是如此!争其必然!该是自己的,或者有可能是自己的,就得去争取,哪怕是违背了所谓的‘规矩’,所谓的‘道义’!”   晚秋白了他俩一眼,讥笑道:“呵呵,未想到你们竟也能达成共识呀!”不再理会,自顾往前走。   到得凌云阁,唤来夏日、秋意、冬日。春儿把碗筷摆好,晚秋盛了两碗血糯燕窝粥放在楚流云和林洛面前,给自己和四季舀上鸡粥,说:“吴棻还没起么,那就让他多睡会儿吧!”说着,舀了一大碗燕窝粥,再将各『色』菜留了些。   晚秋拿起筷子正准备用膳,见四季仍呆立在一旁,疑『惑』地问:“你们怎不坐下?”   四季忙回道:“属下们待二小姐和两位爷用过在吃!”   晚秋瞧瞧楚流云和林洛,林洛笑嘻嘻地夹菜,楚流云满目冷冽,知他们是忌惮二人,特别是楚流云,笑道:“莫担心,我是凌云阁的主人,自然这里便是我说了算,你们但坐无妨!再说,楚阁主和少堡主也非难相与之人。嗯,你们说是不是?”她特意笑盈盈地看着楚、林二人。   林洛笑道:“那是,我最好说话了!”   楚流云蹙了蹙眉,未作表示。呵呵,不说便代表同意了哟!   “快坐,这天儿冷,一会儿粥就凉了!”   四季无法,只得惶恐地坐下来。   “嗯——看不出来流云熬粥的功夫还不错耶!这粥真是香糯润滑,鲜美可口,鸡汤味浓。以后我们的‘蓬莱阁’开业了,一定要推出各『色』的粥。这鸡粥我得重新研制,然后改名儿为‘流云粥’,再大肆宣传,说是流云阁阁主亲手调制的,一定会引来大批食客!呵呵呵!”晚秋乐不可支地说着,却不见楚流云一脸的阴森。   林洛在旁嘻嘻地笑。四季极力忍住,埋头猛喝粥。   用罢早膳,晚秋让春儿把粥和菜放在炉上温着,等吴棻睡醒后再端来。   “让他都喝了哟,可不许浪费!”她吩咐道,准备出门,让四季自去做事。   “你现在去看云风?”楚流云问。   晚秋“嗯”了一声,说:“一起去‘梅园’?我还是放心不下。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会儿话,好久没见了。”   楚流云点点头,随着出门。林洛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   “这次@新月国主真的同意与西楚结交?没有其他要求么?”晚秋想起这事。   楚流云犹豫一下,淡淡地道:“其实,也提出一个条件,不过我说,要你同意才行。”   “什么条件?”   “他,希望能与西楚国联姻。”默默地瞟了一眼她。   “联姻?”晚秋吃惊地看着他。哎呀,谁愿意嫁给那个冷得像冰窖(对,简直怪地看着她,问:“小秋儿,你不生气?”   晚秋淡然一笑,说:“他想娶的是西楚的公主,我们就在贵族中选一个愿意嫁的千金小姐封为公主,不久行了么?”   林洛一想,正是,顿时眉开眼笑:“对,对,对!能当王后或王妃,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哟!”   “但是,他要娶的是西楚长公主!”楚流云又道。   晚秋嘴角一扬,『露』出一丝讥讽,道:“可惜,可惜,可惜!”连着三个“可惜”,便不再说。   林洛接道:“可惜,我竟然看错了你!以为你虽对世人是冷漠无情的,但对小秋儿或是也有几分情义,也有几分不舍,却不料……哼!”   楚流云面『色』一变,看到晚秋唇角噙着的轻蔑之『色』,心头很不是滋味,狠狠地挖了一眼林洛,冷声道:“这好像与你无关吧!即便秋儿不同意下嫁到新月,也轮不到你林家堡!”   “你……”林洛被此话驳得无话可应。的确,还有与益西的五年之约在前面呢,哎,这如何是好?老天真是作弄人,相逢恨晚呐!但他立刻又一转念,俗话说“事在人为”,我就不信不能扭转乾坤!这么想着,一扫颓势,又信心百倍,斗志昂扬。   “好啦,骆驼也不必恼了,不是说要得到我的同意么?那就麻烦流云回去告诉新月国主,说我欧阳晚秋并非西楚皇室中人,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愧对国主抬爱;二则我与益西已有婚约,怎能背信弃义?这可是我娘亲首肯的,也得到外祖父和师傅一致认可。若我另嫁,对益西是不忠,对长辈是不孝。国主英明,怎会要一个不忠不孝之人?”晚秋说得很是平静。   林洛暗道一声“妙哉!”早知她有七窍玲珑心,我却替她枉然焦虑。原来,被『迷』了心窍的不过是我自己呀!   晚秋秀目轻轻一扫,见楚流云怅然若失的模样,也不愿深究。   说话间,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原是到了梅园。大片素心腊梅映入眼帘,与南天竹混在一起,黄花红果,煞是好看。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晚秋轻叹。   “冬前冬后几村庄,溪北溪南两里霜,树头树底孤山上。冷风来何处香?忽逢缟袂绡裳。酒醒寒惊梦,笛凄春断肠。淡月昏黄。”楚流云幽幽『吟』道,神『色』有几分凄然。   林洛皱了皱眉,呵呵一笑:“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晚秋知他之意,振作精神,道:“李时珍说,‘腊梅花味甘、微苦、采花炸熟,水浸淘净,油盐调食’。所以,腊梅花既是味道颇佳的食品,又能解热生津。待会儿我让人采些花儿,给你们做几道菜。”晚秋顺手摘了一束缀满花蕾的梅枝。   林洛惊喜地问:“原来这梅花也可以入菜呀?”   “可不是。如腊梅鱼头汤、腊梅烩牛肉条、腊梅炖豆腐、梅花粥等等,有解暑生津,开胃散郁,解毒生肌,止咳的效果。可治暑热头晕、呕吐、热病烦渴、气郁胃闷、咳嗽等病,民间常用腊梅花煎水给婴孩儿饮服,有清热解毒之功效。”晚秋侃侃而谈,又道,“不过,这寒天,有些菜可不得『乱』用,反让身体多了几分冷意。”   转过小径,又见洁白一片,原是片绿萼梅,与青绿的斑竹毗邻而居,互为呼应。晚秋喜道:“开春我们可有竹笋吃了!”   正说着,绿衣就领着青衣、蓝衣和粉衣迎了来,见到三人,忙躬身道:“属下参见二小姐,给少堡主和楚阁主请安!”   “是你在这里负责么?”晚秋问。   “是!”绿衣应道。   “云爷现今如何?”晚秋有些急切。   “还是那样,龙爷吩咐说,得让云爷多在『药』池中多待几日。还说……”   晚秋见她有些支支吾吾的,大为光火:“我的好姐姐你便赶紧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让我干着急!”   绿衣迟疑一下,道:“龙爷说,让他多吃点苦头,谁让他胡思『乱』想差点害了二小姐和公子,连三世子和吴棻也险些受累!”   林洛“扑哧”一笑,道:“正是!”   晚秋瞪了他一眼,他毫不在意没心没肺地咧嘴笑着。   “还笑!下次你若有事,我便也袖手旁观!”晚秋突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吸着冷气哭丧着脸在原地『乱』跳。   “哼,先前有人不是说我无情无义么,彼此彼此!”楚流云在旁冷言冷语,气得林洛大呼冤枉,晚秋哪有闲心理会,忙令绿衣带路。 第四十三章坐看云起(四)   云风被抬了出来,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晚秋走上前,轻轻地握着他粗大的手,眼底泛起波澜,喃喃道:“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如此!”   “二小姐,云爷不需再泡在『药』汤里了么?”绿衣问,眉宇间流『露』出几分焦急,毕竟是跟了他两年。   晚秋从袖囊中取一锦盒,吩咐道:“绿衣,你们都退下,在房外守着,不许旁人进来打搅!”   林洛忙问:“我俩呢?我可不放心你独自在里面!”   晚秋横了他一眼,道:“你们就在这儿帮忙吧,有些事我也不方便。”林洛不迭点头。   待绿衣管好房门,林洛就迫不及待地问:“是我们要为他输真气还是怎的?”   晚秋脱下长袍子,挽袖,净手,将盒子展开,是“天地乾坤针”。   “请你们将他的衣裳脱掉,只余亵裤。”晚秋道。   林洛大吃一惊:“喂!小姑娘家,怎么也不害臊!”   晚秋气得差点给他一巴掌,怒视着他,呵斥道:“死骆驼,你瞎想什么!所谓‘医者父母心’,在我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急待医治的病人!”   林洛干笑几声,仍是不情愿。楚流云见状,略一迟疑,走上前动手剥除云风的衣衫。晚秋赶紧转过身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楚流云低声道:“行了!”   晚秋回过头,一看,吓得双手捂住眼睛。林洛笑得喘不过气来:“哎呀,刚才你不是说医者父母心么,怎么见了自己的‘孩子’还害羞呢!”   晚秋啐了他一口,一咬牙,睁开眼。   “你们把他扶着坐好。”晚秋道。   林洛一下子把云风拽起来,楚流云略略皱眉,将他扶正。   晚秋脸儿红得像三月的桃花,深吸一口气,取出一排细细的针,如天女散花般向云风洒去。不偏不移,不深不浅,正好刺入各个『穴』位,力道之准,让楚流云和林洛暗自佩服。   她又取出几根长约一指的针,将针一下刺入云风头顶。看着云风满身是针,林洛暗笑,呵呵,真是一只活生生的刺球嘛!   晚秋暗暗提起几分真气,小心翼翼地在银针上增加力道,只见那针渐渐地变幻着奇异的『色』彩。楚流云和林洛还是初次@见到晚秋使用,都紧张而惊讶地看着她,目不转睛。晚秋轻抿着唇,一脸谨慎,额上隐隐显出汗意。   屋内气氛紧张异常,只闻三人低低的呼吸,砰砰的心跳。林洛再不敢多话。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针的『色』彩渐渐暗淡下来,逐渐恢复为原本的银『色』。晚秋轻轻地舒了口气,收功,道:“好啦!”   楚流云和林洛这才放下心来。再见晚秋,面上布满汗珠,略显倦意。她手一挥,银针一下子便飞出云风的身体,整整齐齐地摆回盒子里。楚流云二人忙替云风将衣服穿好。   晚秋抬手擦擦汗,将体内真气循环一周,说:“只要稍作休息便好。”   “可是,我见他似乎并不情愿醒来。”楚流云淡淡地道。   林洛冷笑一声:“他呀,还在做千秋大梦呢!”   晚秋把把云风的脉,也有些忧虑,想了想,道:“看来,我只能进入他的梦中将他带出来了。”   “进入他梦中?万一他不愿意醒来呢?或者,他在梦里要将你强留下来怎办?”林洛立即表示反对。   楚流云也有些忧虑,道:“这倒是真的,稍有差池,不仅救不活他,连你也有危险。”   “不行!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帮助我修炼才成这样的,我怎能为了一己安危而不管不顾呢?若他不能及时醒来,或许那身功夫就全没了,将来即便能醒,也成了废人,对于他来说,不是怪,但单单不该是云风。他本是个冷清沉默、情绪不外『露』的人,应是波心寒月,池上青莲。   “小风,你怎么了?”晚秋忍不住问道。   云风抿唇一笑,道:“这样不好么?满园的春『色』,知心的人儿,一盏孤灯,一抹幽香,一杯清茶,不正是你一直向往的吗?我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只等你来。”   他一直笑盈盈地瞧着她,握着她的手来到竹楼前,说:“这是我亲手建造的,全是你喜欢的紫竹。”   又指着楼前缓缓流过溪流,说:“这是从谷中引来的山泉,清冽甘甜,冬暖夏凉,做出来的菜肴一定好吃极了。”   一片粉红的花瓣飘落在晚秋脸上,云风小心翼翼地拂去,低『吟』道:“若将人面比桃花,面自桃红花自美。秋儿,无论何时,在我心中,你都比这花美百倍、千倍,在这世间,谁也不能替代你,谁也不能胜过你。”   晚秋越听越感到不安,阵阵寒意从脊背腾起。   “小风,你的心意我知道,并感到万分荣幸。但是,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你如此的……嗯,我是说,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晚秋字斟字酌地道。   云风略为不满地打断她的话:“秋儿,你是我的红颜知己……”   “是,是是!我们是知己,但是,人与人之间若能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更好么?就像以前,冷冷地注视,默默地关心,深深地祝福,也就足够了。”晚秋急切地道。   云风眉间掠过一丝哀伤,让她很是不忍,但不得不狠下心继续道:“但是,现在你这样子,不是让我为难么?你也知道,我和益西的五年之约,若与你留在这里,不是陷我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境么?余生,我该是如何地惭愧,如何地不安啊!眼看着我被煎熬,你还能坦然么?”   “那,那你要我怎办?”云风痛苦地闭上了眼,绝望地放开了她的手,“但是,你不进去看看么?我已经布置好了我们的新房。”   晚秋尽量放柔语调,温和地道:“跟我回去吧,回到现实中去。你知道,我还有一件大事未了,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的娘亲、外祖父和师傅,还有师兄师姐他们。”   “但是,但是一旦回去了,你又会离我好远,远得我无法靠近,远得让我更觉孤独。”他低喃着,蓦地睁开眼,决然地道,“既然我无法挽留你,你便走吧!我就永远待在这里,永远闻着你的清香,闻着你的气息,想着你的容颜,想着你的话语,守着对你的回忆,永远待在这里。”他惨然一笑。   “不!我怎么能让你独自留下?我一定要带你走!”晚秋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被一刀一刀地切割。   “放弃我吧,不是还有益西、林洛、楚流云和珍王爷么?你的生活不会寂寞的。”从他眼中,轻轻地滑落一滴泪。   “不许再说了,你必须和我一起走!”晚秋心里越来越烦闷,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便乘他不留意,点了他的『穴』道。   林洛立即不能动弹,但口里仍焦急地恳求道:“放开我,让我留下吧!”   晚秋哪敢再耽误,再不回去,恐怕自己真的要和他留在这片虚幻的桃源中。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她一跃而起,高高地飞过桃林。   怎么这桃林看不到尽头呀,飞跃了好久,下面仍是一片粉『色』的花海,而前面是重重『迷』雾,寻不到来时路。她有些支撑不住了,身形不禁慢了下来。   正在此时,阵阵笛声穿破云层,从天际飘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亢。『迷』雾渐渐淡薄,梅花竟也被惊动,纷纷落尽,梅林自动散开,分出一条小径。晚秋大喜,在笛声的引导下,顺着那径道托着云风飞快地向前跑去。   云风恋恋不舍地瞧着眼前的一切。笛声慢慢轻柔,像一声声深情的呼唤。云风也逐渐平静下来,眼中闪烁着点点光芒。“秋儿,我们是应该回去的!”他轻轻地道。   晚秋一惊,随即侧脸欣慰地一笑。   “咦,前面好亮的光!”云风欢快地叫道。   是的,好亮的光。飞跃那光束,便是另一个世界。晚秋回头看了看身后逐渐缥缈的桃源,对云风笑道:“我们永远是好朋友!”说着,拉紧他的手,纵身一跃。   “醒了,醒了!”耳边是林洛惊喜的声音。   晚秋慢慢收功,定了定神,对楚流云道:“真是多谢了!”   楚流云摇摇头,快速隐去眼中的忧『色』,冷冷地道:“回来就好!”   云风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到晚秋他们围在床前,忙去寻衣裳。   林洛嬉笑道:“害什么羞?你光溜溜、赤条条、**的样子我们都看过了!”   云风一听,顿时像醉酒般红透了脸。而看看晚秋,一脸的惊喜,一脸的欣慰。   “现在身子还好吧?我让绿衣去给你端点膳食。”晚秋柔声说,转过身去。   云风忙将衣裳穿好,道:“已无碍,有劳关心!”从床上一跃而起。   晚秋忙止住他:“你还得多多休息,三日内不得使用内力,否则前功尽弃!”唤门外等候的绿衣等人进来,吩咐他们随身保护云风,一有不妥,立即禀告。   绿衣他们见云风无事,大大地吁了口气,放下心来。   “我还得去看看龙叔他们,你就在此休息一会儿,待晚间我弄几道小菜给你们吃!”晚秋见云风神『色』逐渐恢复,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那么,能用桃花入菜么?”刚到门口,云风轻声问道。   晚秋愣了愣,马上笑道:“好,若是你喜欢,我就做一道桃花粥给你吃。”   耳边,是云风轻轻的叹息声。   …………………………………………………………………………………………………………   桃花的花语:爱情的俘虏。   在中国,桃花一直以来都离不开“爱情”两个字。人们常说桃花运,就是因为桃花能给人带来爱情的机遇,有了桃花的祝福,相信你会很快拥有你自己的爱情,成为爱情的俘虏。   ………………………………………………………………………………………………………… 第四十四章蕙质兰心戏流云   “小秋儿,我看云疯子有些不对劲儿!”   林洛说这话时,晚秋正在给慕容天与吴棻把脉。好像比较宽敞,方便练功。”   又对吴棻说:“你随身保护好三世子,不得有半点差池!”吴棻忙点头称是。   “待晚间一起到‘凌云阁’来用晚膳,今儿我们就吃梅花宴!”晚秋对众人说。   “你真做呀!”林洛眉开眼笑。   “那是,我还未答谢你们呢!”   离开“碧漪阁”,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转过竹林,但见一水潭,中间矗立一山石,一股水流从石上哗哗流下。五人便由此分路。   行走多时,已不见楚流云等人的身影,林洛突然“呵呵”地笑了出声:“小秋儿,真有你的,怕三世子记不全掌法,就让吴棻跟着,说什么‘随身保护’,其实是帮着记吧!那吴棻虽不是过目不忘,但也算有心之人,如此,不仅你三哥有个帮手,吴棻也受益不少。真真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好个狡猾的丫头!”   “死骆驼!什么叫‘狡猾’,那是称赞么?我又不是狐狸精!”晚秋叉着腰,凶巴巴地看着他。   林洛笑得前仆后仰,道:“好啦,算我错了!是聪明伶俐,冰肌玉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出水芙蓉,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简直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可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呀——”他依依呀呀地开始唱诺。   晚秋听得笑个不止,好不易才憋住笑,咧着嘴道:“休要胡说,让人听了笑话!” 第四十五章笛声三弄破梅心(一)   晚秋得意地望望案桌上的菜,吩咐四季分别去请龙无『吟』、楚流云等人,文博和敏儿已经回府,在阁楼书房内说着话。w w w . t x t 0 2. c o m   “秋儿哪,爹爹和你二哥也来蹭饭,你可欢迎?”正摆放着桌子,心儿引着逍遥王父子俩进来。   晚秋欢天喜地迎上去,乐道:“爹爹,莫非您远远地便知道秋儿在惦记着你们?我正准备让人送一罐鱼头汤到王府呢?”   “什么好东西,要眼巴巴大远地送去?”逍遥王凑上前。   晚秋解开盖,一一道来:“这是腊梅鱼头汤。将鱼头洗净,放入鸡清汤中炖,后加入各种调料适量,起锅时放入腊梅花瓣。这是腊梅烩牛肉、腊梅炖豆腐、里脊腊梅花盏,这是郁梅瘦肉汤、梅花蛋羹、梅花鸡块汤、梅花鱼肚、梅花饺,用的却是绿萼梅了。我还熬了些梅花粥,可治肝胃气痛、郁闷不舒、食欲不振、头目昏痛等,有开胃散郁之效。”   “那么,这又是什么菜肴?好别致!”慕容浩揭开一个锅问。   晚秋笑道:“这是我自制的菜,刚刚才想到名儿,叫‘笛声三弄惊梅心’,其中的含义我也不必多说了。”   “菜好,名更雅!”慕容浩赞道。   “哎,妹妹还是搬回王府住吧,你这一走,父王很是挂念……”   逍遥王瞪眼道:“你这一说,倒是我念着秋儿做的佳肴了!”   “小秋儿,你给云疯子熬的桃莲羹已经好了……”林洛大呼小叫地走进了,见了逍遥王,忙恭恭敬敬地站好,深深地鞠躬作揖,“小侄给伯父请安,不知伯父驾到,未曾远迎,请伯父海涵!”   逍遥王和慕容浩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身穿一身蓝黑粗布衣裳,手上黑漆漆的,白净的脸上也被印了一块黑斑。晚秋忍俊不禁,捧着肚子大笑不已。   “干嘛?”林洛疑『惑』不解,低头瞧瞧自己的模样,也不由笑了起来。道:“我不是给小秋儿当火夫么?她做菜我添柴,她种菜我挑水,她买菜我提篮,她……”   “得了,尽胡说!”晚秋赶紧打住他的话,指不定下面会说出什么混话来。   对他喝道:“还不快去洗洗,再照照镜子,都要成花猫了!”   笑闹间,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林洛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糗样,一溜烟便跑了。   楚流云首先进得门来,慕容天和吴棻随后,接着春儿和秋意陪着云风走进来,龙无『吟』在冬日的引领下也来了。文博和敏儿听到声响,也从楼上下来。   呵呵,还好,准备了两张桌子,不然就挤不下了哟!晚秋赶紧招呼众人坐好,乘着楚流云不注意,对慕容天和吴棻挤挤眼,二人心神领会地点点头。她偷偷一笑。   依照晚秋的意思,春儿和夏日跟着逍遥王、晚秋、文博、楚流云、林洛、云风坐一桌,秋意和冬日跟着龙无『吟』、敏儿、慕容兄弟、吴棻坐一桌,逍遥王和龙无『吟』分坐主位。本让心儿也留下的,但心儿说要赶紧派人乘热将鱼头汤送到王府去,要去瞧瞧其他人的膳食,还得安排晚间的巡查。   晚秋举起盅酒,道:“作为凌云阁的主人,现在我先敬诸位一杯!”   笑盈盈地环视一周,见云风正准备端起酒盅,赶紧给他乘了一碗桃莲羹:“小风现在还不能喝酒,就用这个代替吧,这是用天山雪莲熬制,再加了桃花瓣,对你身子的恢复有好处。”   云风愣了愣,苦笑一下,低声道:“多谢费心!”   林洛撇撇嘴,总感此番云风醒后很是怪异。以前虽然他貌似冷淡淡的,但眉宇间仍掩饰不了对晚秋的一番情意,可如今好像在刻意回避什么。那么,真是因那梦魇么?他略一转念,又暗自高兴,这样不是就少了一个对手?呵呵,那个楚流云也被气走才好!   楚流云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云风,不作声。云风顿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心虚,忙低头喝羹。   逍遥王察觉出气氛有几分诡异,笑@道:“那么,第二杯该是本王敬诸位,感谢大家此番对秋儿的鼎力帮助。”   众人饮下后,龙无『吟』便发话。三杯过后,看着满桌『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大家赶紧下箸。   林洛指着一罐汤对楚流云道:“楚兄,这可是小秋儿为了感谢你,特意做的‘笛声三弄惊梅心’,你得多多食用哟!”   “笛声三弄惊梅心?”楚流云一怔,眯缝着眼瞟了瞟晚秋和云风,眉梢一扬,一副了然的神情。   林洛倒像不知情,自顾自摇头晃尾抑扬顿挫地『吟』道:“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云风大惊,面如土灰,握着竹箸的手微微颤抖。   晚秋忿然地怒视着林洛,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对了,听犬子说,我主想明日邀请楚阁主进宫,不知阁主意下如何?”逍遥王笑着对楚流云道。   楚流云放下箸,略作思索,回道:“此次本也奉了新月国主之命前来递交国书,不过使团现还未到达,礼物也未及送到,所以还是再隔几日吧!”   “如此也好。呵呵,想是因阁主之声名远播,连我主也迫不及待想一见呢!特别是太子昨日见到尊驾后,极为赞叹。”逍遥王举起杯,道,“本王敬阁主一杯!”   “正是,楚兄两番解了师妹之危,在下也借花献佛,敬楚兄一杯!”文博也道。   如此,你敬过来,我劝过去,顿时热闹起来。   晚秋轻轻地舒了口气,乘着众人不留心,狠狠地踢了林洛一脚,痛得他咬牙咧嘴。   “林兄,有何不妥?来来来,我们也干一杯,听说今晚还劳累你烧火!”林洛嘴一牵,扯出一个笑来,让晚秋乐得一颤一颤的。 第四十六章笛声三弄惊梅心(二)   晚膳后,逍遥王和慕容浩便恋恋不舍地回了王府,慕容天想着练习“流水行云掌”之事,所以留了下来。落十余处,晚秋与敏儿商议后,将众人分派到各处。晚秋住凌云阁,文博住凝香小筑,敏儿住香影阁,龙无『吟』住碧漪阁,楚流云住宜芸馆,林洛住揽月楼,云风住梅园,慕容天暂住倾月轩。春儿等每几人一组,随晚秋等人分住各处。让人将余下的听雨轩、松韵楼、醉风水榭、惜抱轩也赶紧打扫出来,添置家什,以迎接随后到来的珍王爷、龙千玉等人。各处均有各自的小厨房,可根据自己的口味自行安排膳食,府中杂务令心儿统一管理,再派两人协助。   第二日,林洛与敏儿到客栈去查看装修的进展。文博带人习武,准备将两路人马的功法将以演变。经皇上特许,慕容天这几日留在公主府与吴棻研究掌法。云风自在梅园休息。晚秋可忙了,她正在研究阵法,准备将“天地乾坤阵”再作改善,以求更利于实战,更具威力。龙无『吟』整日呆在他的炼丹房里,这次他损失不少功力,想一时半会儿恢复可不容易。楚流云呢,倒也逍遥自在,一会儿去瞧瞧文博练武,一会儿与龙无『吟』讨论丹『药』的研制,但更多的是静静地呆在晚秋身旁,默默看她在纸上画来画去。   楚流云慵懒地斜靠在逍遥坐上。这坐儿竟然是用极为名贵的沉香木制成,整个造型也很是独特。它用四支铃杵代替四足,两侧有横枨连接,扶手前柱和椅边柱圆雕莲花,扶手和搭脑上拱,两端上翘并装饰莲花,莲花下垂串珠流苏,显得庄重华贵之极。   当时林洛一瞧见这坐儿,便惊喜地瞪圆了眼,连连称叹。据说,这沉香木本已珍贵,大多是用来作香料、雕刻佛像、制作念珠和作供香、配制中『药』等,有“一片万钱”之说。能有如此大材制成逍遥坐,只有天子了。   “这神秘而奇异的香味,集结着千百年天地之灵气,汇集天地阴阳五行之气,是唯一能通三界之香品。”林洛说。   晚秋哪管这许多,只是觉得这香气连绵不绝地从木材中渗出,轻轻地飘『荡』在空中,素朴而悠远,幽婉而温醇,馥郁而清扬。至@于它的功效,她自是清楚不过,可清神理气、补五脏、止咳化痰、暖胃温脾、通气定痛,用于治疗胸腹胀闷疼痛、胃寒呕吐呃逆、肾虚气逆喘急等症,是上等『药』材极品。所以呀,放在房里就不必再焚香了。   “哪日需要了,我便切一块来入『药』!”她呵呵地笑着。   林洛连忙心疼地说她是十足的败家子。   “这沉香又叫女儿香,嗯——”林洛闭着眼轻轻地一吸,道,“有点像你身上的香气,不过,你的香,更清幽,是来自天外的、若有若无的、流动的、沁入心脾的……”   晚秋懒得听他的废话。   “其实,你那阵法已经很是厉害了,那日我在空中看了多时也未瞧出门道来。”楚流云一臂支撑着头,斜看着她,懒懒地道。   晚秋抬起头,『揉』『揉』太阳『穴』,舒展开眉头:“那不过是仓促之间结合骆驼和小风他们的阵法想出来的,尚有些破绽。当时或是你有些心急,所以才未及细看。”   楚流云“哦”了一声。心急?我当时果真是心急如焚,急急地处理完事情便催促着雕儿上路,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误,就怕误了事。   什么时候,心中便多了一份莫名的牵挂?他拧紧了眉梢。这该不是我!但是,当看到她沉浸在梦魇中不得出来,不由自主地就心疼起来。流云无情!我不过是天边的过眼流云呀,怎能久久地停驻在某处呢?可是——看不到她的日子里,却是如此思念、期盼。   “我想把这里的事情早早结束,早点儿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中去。”晚秋道。   “回到属于你自己的生活?那是什么生活呢?”   她细细想着,回忆着:“就是没有你争我斗,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见利忘义,所以也不必处处设防,无须时时提防。我,只想简简单单。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真能过这样的日子么?”楚流云唇一牵,隐隐『露』出一丝讥讽。   晚秋疑『惑』了,眼光『迷』离,喃喃地自语:“能有这样的日子么?我也不知道。在天山的日子,是清闲,却常常因娘亲受苦而心痛;是无争,却常常心里充满了怨恨。一直以为,就这样也好,与冰雪为伴,与寒月为友,有疼爱我的娘亲、外祖父、师傅、师兄和师姐,一辈子,永远在一起,或许也就足够了。但是……”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可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不得已,那么多的无奈何,那么多的——责任!”楚流云坐正,一改懒散,眼眸清澈明亮,薄唇透出坚毅,“所以,该做的必须去做,无论多么艰辛,都必须完成!”   “你真的这样想?”晚秋转眼看着他。   他点点头,唇边噙着一缕冷漠的笑:“我也是这样做的,虽然很多事自己也不喜欢,但必须!所以,不要再犹豫彷徨,这样只会怠误时机。”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一贯的冷静、漠然,永远也不会『迷』『乱』。他真的只是流云阁阁主?对他的了解,我有几分呢?晚秋感到一丝丝寒意慢慢在心头升起。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再次懒懒地斜靠在椅背上,唇角微微一扬,竟显出几分放『荡』不拘。他淡淡地道:“放心,我永远也不会对你不利的。无论我是什么人,做什么事。”   真的么?晚秋扬了扬眉。   “自然!”他腾地跃起身,拍拍手,道,“好啦,休息一下吧。我想,云风也快到了!”   “不会吧,我让他不要『乱』跑『乱』动的,他得多多静养才是。”   虽然是这样说,但她还是放下图纸,和楚流云一起出了书房下楼。   凌云阁里再无他人,四季都随文博练功去了。晚秋在铜鼎里加了些炭火,准备煮茶。一双素手在器皿间忙碌不休,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遮挡着内心的犹豫和不安。   “不必如此,一切随心随缘就好。”楚流云突然道。   晚秋一颤,手中的茶碗差点落下来。随心随缘就好。她默默地念道。随即展眉一笑,道:“确实如此,我怎还不明白?其实这种种的不是都是自寻烦恼。我还说林洛呢,其实自己不也是如此?”顿时,她感到郁积多时的心情豁然开朗。   不多时,云风果真走进门来。   “小风,好些了么?快来尝尝我煮的乌龙茶!”晚秋开心地指指紫砂壶,顺手在香炉中添了点沉香。   云风本还有些犹豫,但见她如此欢悦,心里也不由开畅起来。   晚秋熟练地用茶巾沾干壶底的残水,并把茶水注入公道杯,口里一边说着:“这叫游山玩水,慈母哺子。”   又将公道杯中的茶汤快速均匀地依次注入闻香杯,道:“这叫祥龙行雨,甘『露』普降。”   待公道杯中之茶水所剩不多时,即改为点斟,并道:“这是凤凰点头。”   再将刻有龙的品茗杯倒扣在刻有凤的闻香杯上,口称:“这为龙凤呈祥。”   麻利地把扣好的品、闻杯一并翻转过来,道:“此乃鲤鱼翻身!”   她眼波盈盈,将龙凤杯双手捧奉给楚流云和云风,笑道:“这是众手传盅。”   云风惊叹地瞧着她,道:“不料秋儿对茶道也是如此精通熟练!”   “呵呵,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晚秋眼波一转,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云风忐忑的心这才真正落了下来,暗嘲道,以为秋儿一定还记挂着那两日的事,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太过多心了。其实,早该知道的,她不是那等敏感多疑之人。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眉间的阴郁渐渐舒展。   晚秋瞧在眼里,也暗自高兴,对楚流云飞快地斜睨一眼,楚流云唇角扯出一丝笑意。   “今早让春儿送去的雪莲羹你用了么?”她问。   云风抿了抿茶,道:“哪里还需要那些,我的身子已经无碍,不就是这几日不要妄动内力吧!”   “云兄还是小心为好,毕竟秋儿是大夫,她的话自是没错的!”楚流云淡然道。   “只是,那七彩雪莲太过珍贵!”云风道。   晚秋嘻嘻一笑,道:“再珍贵的东西若是放着不用,也是废物。还盼着你快快好起来,我有事相求!”   云风精神一振,忙道:“何来‘求’字?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但说无妨!”   晚秋眉梢一弯,笑眯了眼:“看你,也忒心急了!要帮忙也得待身子好周全再说嘛!”   “所以呀,你这几日便安心养伤,切切不可『乱』动,让你服用的『药』丸和雪莲羹、燕窝粥你都必须好好地服用。”她转眼间便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倒了一粒丹『药』递给他。   “云兄切不可辜负了秋儿的苦心呀!”楚流云瞧见二人冰释前嫌,也暗自高兴,“要不,她该又像个老太婆般在大家面前嘀嘀咕咕啰啰嗦嗦,或者锁着眉头像谁欠了她几两银子似的,好不令人心烦!”   云风不由笑了笑。晚秋握着拳在楚流云面前晃了晃,撅着嘴道:“什么嘛,人家还没行笄礼,你就说什么老太婆,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哟!”   楚流云毫不在意地将她的粉拳按了下来,道:“我自是知道此番你功力大增,但要显示也不在此地呀!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晚秋气愤愤地放开手,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边将他几案上的茶杯拿开,一边道:“早知你这么刁钻,就不该让你喝茶!”   “秋儿休恼,楚兄不过是玩笑罢了!”云风看不得晚秋生气,忙劝道。   楚流云浅浅一笑,道:“也罢,就算我错了。那就罚我吹一支曲子给你们听,不知可否?”   晚秋一听,立即笑逐颜开,想要听楚流云的笛声可是不易哟,真正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呀。连连点头,催他赶紧吹奏。   楚流云慢腾腾地取出玉笛,说:“就吹一曲‘梅花引’吧,也叫‘梅花三弄’,正巧云兄住在梅园,也算应了景。”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技依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晚秋低低『吟』道,笑言,“曾闻流云出笛吹三弄梅花之调,高妙绝伦,世人无人可及,也不知是真是假!”   楚流云不满地横了她一眼,取起玉笛放到唇边。   渐渐地,晚秋和云风的心被笛声吸引,眼前出现了一轮溪山夜月,笛声穿透了黑夜,直入云霄。接着,听到了青鸟之蹄,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悠扬的笛声,在天际回『荡』,引得梅花飘舞,冰雪羞惭。那清幽之声,将梅的凌霜傲寒,高洁不屈演绎得栩栩如生,扣人心弦。   云风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他分明是在暗自指点我。 第四十七章青鸟传信(一)   ………………………………………………………………………………………………   成语解释:   青鸟:传说中受西王母役使的神鸟,后借指传递信息的使者。w w w . t x t 0 2. c o m异,其身法极为迅捷,其剑招招招毙命。但是,也是说说嘛!晚秋嘴巴抿了抿。   “明日,我得进宫呈交国书。因为先前我得到消息,新月国使团已经到达京城外,明早便可入城了!”   “明早?你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晚秋惊讶地问。   楚流云淡淡一笑,道:“就是在我吹奏‘梅花三弄’最后一段曲子时,我见到使团放出的红隼,是被我的笛声吸引到此,它对我点了三下头,我便知使团已到城外。我用笛声告诉它,让它传话去,明早进城。”   “那个,红隼也听得懂你的笛声?”林洛有些不相信。   “那是自然,它天天接受我的训练,若连这些都不懂,还养来干什么?”楚流云冷冷地道,傲然地负手一站,“我想,现在西楚国国主已经得到通报了吧!”   “真的?”晚秋欣喜地拍着手,“那么,明日你是随我一起进宫么?”   楚流云知她不太懂皇家礼仪,低头浅笑道:“可不成。明早我应和使团一起进城,或许长公主与太子应该亲临城门迎接,以表贵国的诚意吧!”   是这样呀,好麻烦哟!晚秋感到有些无趣。   “楚阁主说的极是!”慕容天走进门来,道,“待会儿我还是进宫面圣,请皇上谕旨。明早妹妹该得早起,或是进宫与太子殿下汇合,或是直接到达城门,这个也是需要商议的。还有各种礼仪也得做好准备。我想,此刻宫里定还为明日之事忙着呢!”   晚秋小嘴一翘,道:“不过是新月国使团嘛,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么?我还是楼兰国、大理国、乌兰国、大宛国、北秦国五国的使者呢,自己一个人就跑进了宫,也没要典礼什么的!就他麻烦!”   慕容天轻笑道:“当时不是不知道妹妹原是身负重任嘛,若是知五国使者来到敝国,自是应在皇城外数十里之外便铺设红毯,并行九宾之礼,以示隆重。”   @   晚秋忙道:“好啦,那么复杂繁琐的礼节,还是让流云、珍王爷他们去享受吧,我可不耐烦!”   众人一听,呵呵大笑。   “看来呀,你还是没有当长公主的命!以后也不要嫁给那个益西,否则成了雪域国的王后,没把你累死也会把你烦死。”林洛坏坏地笑。 第四十八章青鸟传信(二)   大清早,晚秋便起了床。小说排行榜top.春儿听到动静,连忙进去伺候。   “今日就梳个庄重一点的发型吧!”晚秋将一头秀发散开,就像玄『色』的瀑布,闪闪发光。   春儿羡慕地看着那头浓密亮丽的黑发,想了想,道:“飞仙髻可好?”   “也罢,以前见到益西的母后梳过,犹如天外飞仙,很是漂亮,就不知自己可否适合呢!”晚秋左右顾盼,有些沮丧。   春儿很是好奇,问:“益西王子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其母后定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晚秋笑嘻嘻地敲了敲她,道:“呵呵,春儿姐姐何时也学得文绉绉的了?不过,若以‘天人’二字形容她也不过。第一次见到她,我半天没合上嘴。她袅袅娜娜而至,亭亭玉立而立,玉洁冰清,一尘不染,恍如凌波仙子。那日,她便梳着这飞仙髻。哎,一晃多年,初见时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这次分别许久,也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她快速收回目光,在梳妆匣底层取出一柄双凤绿松石玉梳,『色』粉绿,质地细腻,灿烂艳丽,最妙的是风口中叼着对白『色』透明的晶石。“这是益西的母后送的,一直舍不得戴,今儿就用上吧。”她道。   又抽出一层,选了一支金镶玉步摇:“虽然这太复杂了,但也只得讲究了!”   梳好了头,秋意端来早膳,匆匆地吃了,这才开始画面妆。施粉、画眉、着额饰、描斜红、点丹唇……让晚秋甚感无奈,最后还得穿上绣了五『色』山雉、吉瑞祥云的礼服。这衣裳借鉴了王后的褘衣,不过比之更华丽、更尊贵。   见春儿和秋意还在细细查看她的装束,晚秋一把抓过帷帽戴上,道:“反正都要遮面,稍有不妥别人也不知道!”   出得房门,见吴棻和夏日、冬日守在门外,便说:“待会儿让‘二义’也跟随,顺便把楚流云培训的那二十人带回来。”   下得楼来,林洛便笑着迎了上来:“小秋儿,让咱也见识见识楚流云的排场吧!”   晚秋白了她一眼,道:“好啦,一同前去也行,只是不许浑说胡闹。”   林洛涎着脸道:“那是,我是谁呀?林家堡的少堡主,再大的场面也见过,不过是迎接区区新月国的使臣罢了!”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慕容天忍着笑,道:“现在我们启程与太子殿下在城门汇合吧,辇车已备好多时,皇上派来的侍卫也都候在府外。”   晚秋独自坐在辇车内,前面有数十名侍卫开路,慕容天、林洛、吴棻和四季、“二义”骑马左右相护,后面又跟着近百名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门走去。   刚行数十丈,晚秋突然觉得心中不安,似有事发生。忙唤住慕容天:“三哥哥,我们还是先到宫门和王兄汇合,现天『色』尚早,还来得及。”   慕容天有些不解,但想来她定有缘由,便喝马快速转向。不待多时便到了宫门外。此时,远远地,便见到太子的辇车,随行的还有一些一、二品文武官员。   左丞相鄂锦珃率先策马跑到车前,先请了安,便疑『惑』地问:“不是说在城门见么,长公主殿下怎先到东门了?”   晚秋笑道:“本宫是有事想先请教王兄,怕到时失了礼仪闹出笑话。”   鄂锦珃仍是不解,若说礼仪之事,三世子也是深知的,何须当面问太子?不过,这是长公主的意思,做臣子的不得妄加猜测。   见晚秋之辇在前等候,太子忙唤人加快步履。待两路人马汇合,慕容天便令众人合为一路,因晚秋之位高于太子,其辇在前,太子在后。行至东街,此刻,天儿蒙蒙亮,路上已有不少赶早做买卖的人,见@了辇驾,莫不跪拜在两旁,口呼:“长公主殿下千岁,太子殿下千岁!”   晚秋挽起面纱,借着两旁宫女提着的宫灯仔细地打量着路旁的人,手里轻拈绣花针,耳边警觉地听着动静。突然,她发现有几人抬起头,手一扬,暗器向两部辇车急速『射』来。她将两只软垫左右向太子的辇驾抛出,从车内一跃而出,双手一捞,尽将『射』向自己的暗器收入手帕,同时手中之针也乘势飞去。   林洛等人听见破竹之声,急忙团团围住辇车,不料危机已眨眼间被晚秋化解。鄂锦珃紧紧护住太子的车窗,慕容浩低头顺手拾起软垫,见上面赫然扎着数十只掷箭,闪着蓝汪汪的幽光,知定有剧毒。   “速速保护长公主和太子!”鄂锦珃喝道,侍卫们也纷纷回过神来。   而林洛和慕容天、吴棻早已从马背上腾起,『射』向那几个跃出围观人群中的刺客。路边的人们慌『乱』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晚秋站在车顶上,轻轻一笑:“不过是几个小『毛』贼,众人不必惊慌!”那柔和的声音虽不大,却如耳语般人人可闻。大家立即静了下来。   “一、二、三!”看着高高跃起的刺客,晚秋笑着数道。只见那五人刚刚飞过楼宇,便如断线的鹞子,急速坠了下来,正巧被林洛三人抓住。   太子钻出辇车,神『色』倒正常,但想来也是受惊不小,道:“多谢妹妹相救!”   又对虚惊一场的众人喝道:“本王与长公主殿下奉皇上之命,到城外去接新月贵宾,此乃我朝之大事,谁敢阻扰严惩不贷!若有人发现城中混入可疑之人,速速到官府禀告,一经查实,重重有赏!知情不报者,定当重罚!”   此言一出,路人心惊。晚秋暗暗赞许,真不愧是太子呀。   “既然王兄无碍,我等可继续赶路,贼人就交给二哥哥吧,待有空了我与王兄再行审问。”晚秋已坐回车内,用腹语对太子暗道。   林洛一看那五人,全被绣花针封住了『穴』道,不禁暗自佩服,这功力之高,这力道之准,自己是望尘莫及了。 第四十九章青鸟传信(三)   刺客被押回公主府。   为什么不押解到官府大牢呢?晚秋自有道理。现在,只有公主府的护卫最严实,也最安全,若有人妄图劫走或杀人灭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发生,她就以千里传音给文博和敏儿,让他们速速赶往此地。不过片刻,文博和敏儿便带着四界、四神、五行到达。他们自会知道如何应付,不会让刺客有『自杀』的机会。这个晚秋放心。   “妹妹,是什么人想刺杀你们?”慕容天在车外轻声问。   晚秋一笑,道:“或许原本不是刺杀我的,因为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是以卵击石!他们的目标,是王兄!”   慕容天一想,果真如此。依照计划,晚秋他们一行是直接赶往城门,不需辗转到宫门。那么晚秋何以知道太子会遭遇刺客?莫非真有什么透视预测之功!   晚秋呵呵笑道:“三哥哥不必『乱』猜,我也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感到有些不妥,这才改道而行,不巧正解了王兄之难。不过,我想,即便是我们不在,二哥哥他们也能应付的吧!”   慕容天摇摇头,谁能料到在路人中竟隐匿了歹人?看刺客的身手很是不简单,都是受到过极为严格的训练。当时,在太子身边武功最高的就是二哥了,若非晚秋出手快,即便太子无恙,二哥或一直护在车外的左丞相也定遭不测!真正是好险,好险!如此想着,不禁后怕,额头隐约@冒出冷汗。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眼风警惕地扫『射』地四周。   “三哥哥何须担忧?先前若是知道我们会在此,对方不会再轻易动手。”晚秋倒放心下来。   慕容天想想,也是。但是,会是什么人呢?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见他不语,晚秋自是知道他的想法,便道:“我想,或是因为新月国使团的到来,让对方有所忌惮,怕西楚与新月结为联盟,对他们不利。所以,便准备在路上刺杀太子,这样一来给新月一个下马威,二可引起西楚混『乱』。所以,他们,只会是与安阳国有关,与王府和皇宫内的中毒等等事件有关。其居心叵测,还得严防!不知宫里……”   慕容天知道她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忙道:“前次采取了你的法子,朝廷上下都安稳很多,查出不少细作,都一一处置。同时,也加强了戒备,对宫内所有人等,均一一清查,包括后宫嫔妃、宫女、太监等等,无一遗漏。”   晚秋略略放了心。这些日子,因自己修炼,真正是耽误了不少正事。哎,师姐说的极是!什么风花月夜,现今是不要想、不敢想的,稍有差池,便会落得个满盘皆输。待所有人聚集起后,我定得重新布置,还要向皇伯父进言,强化西楚的兵力,特别是加强皇城护卫的实力。   果真如晚秋所言,余程再无阻碍。   到得城门,先期到达的官员列队恭候。一人上前禀告,说,至城外新月国使团驻扎之地,均已铺设红毯,设好长亭。   晚秋对此一窍不通,但凭太子发令。看来,政治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看到太子一副威严尊贵的样子,那仪态,不是谁都能装出来的,是浑然天成,是天生具备。呵呵,这便是皇家的尊严吧!   “长公主殿下驾到!太子殿下驾到!”一声声,远远地传去。   新月国使团在西楚国有关官吏的陪同下,正列队迎候。   “新月国使节楚流云参见西楚国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楚流云此刻身着朝服,傲然站在队伍前面,不卑不亢,不急不慢,不慌不忙,其仪容气度赫然有种王者之气,连太子也相形见拙。这让晚秋有些奇怪。   “免礼!”晚秋走下辇车,定了定神,尽量语气平和地道。楚流云唇边『荡』起一抹笑意,他知道此刻晚秋定在心里笑个不停了,都已经看到她的面纱微颤。   太子站到晚秋身旁,道:“本王和长公主奉我主之命,特来迎接诸位使臣,未尽之礼,请海涵!”   楚流云知他是说一直未得他们行进的消息之事,只淡淡一笑,道:“此次是特意为之,就是怕泄『露』了形迹,惹来不快。”   晚秋和太子立即明了,想到先前之事,暗自佩服他的心细和周到。若是一路高调而来,必经安阳国境内,那么不等出得国境,全部人员早已丧命。却不知其中使用多少手段和计谋!   “使节真是有心了,路上定是不易!”太子感叹道。   楚流云眼风略略一瞟,身后一人立即答道:“多谢太子挂念。臣等是兵分几路,或扮作商人,或化为路人,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幸得我王庇护,全部安然到达贵国。”   “贵国之诚意,我主已明了。请诸位随长公主和本王进宫吧!”   “有劳长公主和太子带路!”   于是,楚流云也坐上太子带来的辇车,余人骑马的骑马,步行的步行,沿着红地毯慢慢走进城门,向皇宫而来。路上,臣民纷纷跪拜在地,对新月使臣的到来极是关注,大家都知道其中的厉害,无不喜气洋洋。   林洛骑马走在楚流云车旁,悄悄道:“先前有人刺杀小秋儿和太子,但尽数捉住!”   楚流云“哦”了一声,忙问事情大概。   林洛便将晚秋突然改道,经东街刺客混在路人中袭击等人娓娓道来,楚流云沉默不语。末了,冷冷地道:“看来,安阳国真是大胆,此番过后,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我便不是楚流云!”   林洛有些担忧:“我总觉得,小秋儿这次到西楚国定会遇到很多事儿,简直不敢想!”   “我是无法一直守在她身旁了,若是你真有心,便替我好好护住她,若她出了半点差池,我唯你是问!”楚流云道。   林洛很不服气:“什么话嘛!我自当日日守护在小秋儿身边,但是,你怎么就不出半点力,还说什么唯我是问?你有流云阁,我还有林家堡呢!还有那个云风,他不是清闲得很么?还有啦,假王爷不是也要来了么,他又没什么国家大事,也可以帮着看着小秋儿呀!还有……”   “怎么这许多废话!”楚流云喝道,“我若有空,自会尽力,何须你言!至于珍王爷,他怎么说也是个王爷,怎能长居他国?云风么——我倒是有些——反正,你可以将林家堡总部暂时搬到西楚来,这样,哼,不是你心中所想的么?”   林洛笑道:“原来我竟然是你最可信之人呐!呵呵,承蒙信赖,我定不负使命!”   余下,楚流云不再搭话,林洛见只是自己自说自唱,甚是无趣,便离了他的车,回到晚秋车旁。 第五十章青鸟传信(四)   ………………………………………………………………………………………………   呵呵,早上没动笔,一直在网上买东西。小说排行榜top.同样的东东,商场卖得太贵了!   …………………………………………………………………………………………………   什么叫“九宾之礼”,什么叫“隆重”,这会儿晚秋真正见识了。   到得宫门,下得车来。楚流云在晚秋和太子的左右陪同下,慢慢进宫。   “长公主驾到!”   “太子驾到!”   “新月使臣到!”   从殿内向外依次排列九位礼仪官员,传呼声上下相连,此起彼伏,声势威严。从外至内,其官职越来越高。   “看来,你们的皇上对我还是挺重视的!”楚流云用腹语道。   “少美了!还不是因为你代表那国主送国书而来。”晚秋撇撇嘴。这身衣裳太过繁琐、累赘,害得她一路行来极为不便,几次差点踩到裙摆,幸亏楚流云暗自相助,不然可就糗了。后来,不得不暗暗使上轻功,脚不沾地,反正裙子长得扫地,别人也瞧不见。呵呵,路上的灰尘一定少了许多吧!   林洛等人随慕容兄弟跟在后面。其实,这个多少有些不伦不类。因为大家或是朝服,或穿明光铠,都是正经端庄的,只有林洛与夏、冬是一身的黑袍、春儿和秋意则着白衣。算啦,以后再说吧。本想让林洛先回的,但他不依,自愿当个随从。以他林家堡之声名,天下国主无不争着巴结,也养成他桀骜不驯的『性』情。今儿真是委屈了他!朝臣们在后也有窃窃私语的,但一听说他的身份,立即住了嘴。   到得金殿前,便见逍遥王站在殿前迎接,对楚流云躬身道:“本王奉我主之命特在此恭候新月使节大驾光临!”   “呵,你的面子真大哟!”晚秋打趣道。   楚流云目不斜视,对逍遥王躬身还礼,道:“多谢王爷!”   一边暗自回晚秋之话:“这是规矩!哪日你以西楚长公主的身份到新月,也会受此待遇!”   晚秋一听,忙道:“我可不想,累死人了!”可不是,从宫门一直到文华殿,不知上了多少台阶,拖着那是朝服,僵直着身子,连头也不许『乱』动。呵呵,这种待遇还是让别人去享受吧!待隔几日珍王爷来了,我定让他也尽情享受一下。益西呢,这么复杂的礼仪是否会太累人了?不过,如是简化了,又会让人轻看。哎!她轻轻叹了口气。   “累了吧?”楚流云一边跨进殿门,一边暗问,手也顺便伸过去扶住晚秋。   晚秋愣了愣,这样不太好吧,你是使节呢!楚流云立即回过神,垂下手,依然直直地看着前方,唇边却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林洛将那细节看得清清楚楚,也知二人路上一直在用腹语对话,只得冷着一张脸无趣地跟在后面。   该行的礼行了,终于坐下了。晚秋暗自舒口气。此刻,她与逍遥王分别侧坐在皇上慕容懿旁,太子慕容逸站慕容懿侧,慕容兄弟站逍遥王后,而林洛与四季则站在晚秋身后。在林洛随晚秋上前时,慕容懿略微颔首,以表歉意。   慕容懿令人为楚流云赐坐。楚流云神『色』自若,好似此景早就经历多次,毫无惊惶之『色』。他淡淡一笑,右手轻轻一挥,后面立即走出一人捧起一个雕龙刻凤的盒子,他道:“这是我新月国主御笔亲书的国书,请过目!”   慕容浩立即下殿转呈。慕容懿看着看着脸『色』微变,晚秋等人甚感奇怪,殿下众臣也着急地看着皇上。   楚流云微微一笑,道:“国主是因联姻之事而为难么?”   此言一出,殿堂内立即哗然,晚秋也不禁皱起眉头。这楚流云是什么意思,非得要我嫁给那个新月国主不成!   左丞相鄂锦珃从列队中站出来,对楚流云行了揖礼,道:“敢问使节是何意?我西楚国除了长公主,便再无一位公主。”   楚流云淡然道:“我主想娶的正是长公主。”   慕容懿面『色』一变,因他早前便答应晚秋,她不受西楚皇室规矩的约束,其婚姻自主。   鄂锦珃忿然道:“可世人均知,长公主与雪域国益西王子早已定下婚约!若因与新月结盟而应下这门国婚,那不是让长公主背上不义之骂名?”   “对!”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嘛!”   “我们才不做这等卑劣之事!”   ……   看到殿内臣子们义愤的神情,慕容懿按捺住情绪,喝道:“尔等怎敢喧哗!”大家这才纷纷住口。   楚流云冷冷一笑:“国主可否将国书看完?”   慕容懿往下一看,顿时不解。   “我主说,可待长公主与益西王子的五年之约期满,若其间发生变故,解除了婚约,那我主必将迎娶长公主。而这期间,新月国将把王后之位一直保留,并且不在后宫设妃嫔。”楚流云道。   “那么,若五年期满,长公主如约与益西王子成婚呢?”慕容懿问。   楚流云唇角扯出一丝无奈,道:“我主便恭祝长公主与益西王子美满幸福!”   众人大大地松了口气。唯有晚秋仍是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嘛,你是诅咒我与益西不得好下场么?   “但是——”楚流云眉『毛』一扬,大家的心不由又悬了起来,“但是,还有三年的时间。这漫漫三年,谁知会发生什么事呢?说不定不及三年,新月与西楚便达成了国婚!”   晚秋实在忍不住了,笑道:“看来使节挺为你主着想!敢问,使节之言,可否代表你新月国主?”   楚流云微微一笑。先前上呈国书的使臣朗声道:“此乃我新月国的尊主,与国主平坐,自然可代表我主!”   “尊主?”晚秋瞪大了眼打量着楚流云。林洛在身后冷哼了一声。   “本尊与新月国主相交甚密,情同手足,之前也已约好,此番到西楚,可全权代表他。所以,本尊说的话,便如我主之言!”楚流云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与我新月王所佩是一对,代表新月皇室至高无上的皇权!见此玉佩,如新月王亲临!”那使臣傲然道。   “呵呵呵!”晚秋禁不住笑了起来,道,“你主与本宫素未蒙面,怎知本宫的美丑?若长相丑陋,岂不让你主受世人耻笑?”   楚流云安然而坐,道:“我主有长公主的画像,日日挂于御书房,怎说不知长公主的容貌?”   “你!”晚秋气得无言。她知道,一定是楚流云所画。   “冰柱子!你想干什么,非要把我推给那个莫名其妙刁钻古怪的国主才甘心么?你是何时当上什么鬼尊主的?”她暗问。   楚流云眉宇间尽显得意,回道:“我不过是转呈国主的意思罢了,何须气恼?‘鬼尊主’是才封的,忘了告诉你!”   “让你的国主去死吧!即便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嫁给他!”晚秋恨恨地道。   “是么?但是你的西楚国可就少了一个有力的盟友哟,你不会不为西楚人民着想吧?”   晚秋恨不得赏他几巴掌,但此刻不是斗气的时候。心头一转,她笑了起来,脆声道:“承蒙新月国主抬爱,若本宫一味拒绝那就不尽人情了。那好,就按尊主之言,若三年后发生变故,西楚国长公主便嫁与新@月国国主!”   林洛一听,急了。晚秋忙暗自告诉他:“休要慌张!我是说‘西楚国长公主便嫁与新月国国主’,不到那时我就不当这长公主了,他奈我何?”   林洛嘻嘻一笑。妙呀!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谁胜过谁!   “那就一言为定!”楚流云道,面『色』淡然,看不出想些什么。   慕容懿和逍遥王忧虑地看着晚秋,晚秋点点头,让他们放心。   慕容懿犹豫一下,道:“既然长公主本人也已首肯,那就请尊主转告新月国主,联姻之事便依尊主所言。”   楚流云对此事不再多言,眼风向后一扫,几名使臣便站出,从怀里取出两个个盒子,打开。   “为表诚意,我主特让本尊送了两件礼物。因路途遥远,又必经安阳国境,大件不便携带,只得带了小物什,请国主笑纳!”楚流云道。   一名使臣取出盒里的东西,原是一对硕大的珠子,透身红润:“这是采自东海的明月珠,夜间发出之光芒可照亮整个大殿。更奇的是,它们分为雌雄二体,相互吸引,互为缠绕!命名为‘孔雀暖玉’”   大家惊讶地看着这对珠子,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孔雀暖玉”呀,据说,此珠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若身边要发生什么危难,便会自行粘连在一起,发出的红光像人流淌的鲜血。   另一人从盒子里取出的却是一幅画卷:“此乃安阳国的山河社稷图,其中包括了各处的地理人文,兵力布局等等,是我新月国主命人花费了十数年的时间才完成的。原图现保存在我主手中。希望能对西楚的对敌作战起到一些作用!”   慕容懿大喜,忙令人呈上。他爱不释手地看着画卷,连声道好。   “请尊主转告你主,西楚将与新月永世修好,永结同盟!”他大声道。   楚流云淡淡笑道:“本尊一定转告!”   “来人啦,速速在太和殿设宴,款待新月贵宾!”慕容懿喝道。   “还有,请皇伯父替新月国尊主安排驿馆!”晚秋突然说道。哼哼,冰柱子,还想在我府里白吃白喝!我待你也不薄,却千方百计地算计我!   “那是!”慕容懿愣了下,随即知道她的意思。   楚流云却道:“也好,使臣住驿馆,本尊就住公主府!”   晚秋气得想跺脚,但见他一脸的坚毅,只得忍气吞声地道:“这样不好吧,我府里的丫头小子们都未受训练,不守礼节,就怕款待不周影响两国友谊!”   楚流云袖子一甩,头一昂,道:“本尊不太计较,就如此了!”   你!晚秋简直想暴跳,但察觉到慕容懿和逍遥王传过来的眼神,只得咬牙切齿地道:“多些尊主抬爱,本宫恭敬不如从命!”   哼哼,冰柱子,落在我手里,你死定了! 第五十一章青鸟传信(五)   晚秋懒懒地睁开眼睛,窗外扔是一片黑暗。-中-文-网-首-发 w w w . t x t 0 2 . c o m再没有了睡意,但此刻起床定会惊醒春儿和秋意两个丫头,所以还是再躺一会儿吧。   对昨日的事,晚秋一直没想明白。此次楚流云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为何他那么急着把她推到新月国主的身边?他什么时候当上了新月尊主?难道——他一直就在替新月国主做事,或者,流云阁其实就是那个国主设立的,而他,楚流云,不过是一个傀儡!不,不会的!晚秋摇了摇头。与他相识也近三年了吧,一直以朋友相待,哎!   三年来的种种,历历在目。虽然他『性』子一向冷漠,说话也刻薄,但晚秋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真诚。多少次,看到他挺直清傲的背影,都禁不住暗自怜惜。那背影,是多么的孤独寂寞呀!——呵呵,怜惜!却不料,他只是新月国主的傀儡!   不对!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前次拜托他去向新月国主求得国书时,他不是一直皱着眉很为难地看着自己么?当时,我还赌气说,若是他不愿意,便自己去求。如此,他才迫不得已应下。难道,那国主早就向他透『露』要娶自己的事?定是如此了。或许,因为西楚与新月联盟之事,他还做了其他不得已的事情。那天,他不是说为此事,他还为那国主做了一件事么?到底是什么事,莫不就是答应成为新月国的尊主,从此为新月卖命!哎呀,我真是错怪了他!想他是如此目空一切傲视天下的人,哪能受得这许多约束和牵制呢?我真真是害死了他!不行,我得去找他,向他道歉!   如此想着,晚秋一下子便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将头发绑成一束,便从窗户跳了出去。为了不惊动他人,只能这样了。   晚秋施展轻功,掠过亭台楼阁、山石树林,片刻间到得宜芸馆。楚流云住在顶楼西面最后一间屋子。她轻轻地站在窗前,有些犹豫。这样进去恐怕不太好吧,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算了,反正他又不是今早便走,有的是机会说。   她准备离开。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突然,从屋内传来一丝略微嘶哑的声音,像是刚刚才醒来。   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怕是连师兄也难轻易发觉,何况如此小心。难道他的功力已经到达无人之境?   “看来,若非本尊亲自相迎,长公主是不愿进来了!”这时,窗门蓦地打开。   晚秋尚未防备,吃惊不小,拍着胸口,轻喝道:“你是鬼呀,也不出声,吓我一跳!”说着,跳进屋内。   “呵呵,不知是谁不出声不出气地出现在人家窗前,反倒说别人了!”从床帐里传过来轻笑,敢情楚流云正躺在被窝里。   “喂,冰柱子,客人来了你怎么还不起床,成何体统?”晚秋一边嗔道,一边在黑暗中寻找火石。   “所谓‘非礼勿视’,你还是不要看到的好!我平素睡觉可是不穿衣裳的。”慵懒的语调显出几分轻佻戏谑。   晚秋本已找到了火石,听得他这么一说,气得跺脚。“死冰柱,快点儿给本小姐穿好衣裳,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但是——”楚流云很是为难,“我的衣裳就在你旁边的椅子上放着呢,要不,就麻烦晚秋小姐帮我拿过来吧!”   “你!”晚秋咬着牙,顺手一甩,将椅上的衣服全抛向楚流云。   “晚秋小姐,你的手怎么这样不准呢,衣服全丢在地上了!”楚流云叫道。   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又听他道:“可惜,我没够着,也看不清到底在哪里。哎呀,好冷呀,冻死人了!不行,还是麻烦你递给我吧,我都冻坏了。”   晚秋可不耐烦了,轻叱道:“你是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   “冷呀——我哪敢,不过,我好歹也是你们西楚国的贵宾吧,即便不顾两国的联盟之义,咱俩也算相交一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这天寒地冻半夜三更的,你便要求人家从暖呼呼的被窝里起来,不是要人的命吗?——哎哟,阿——切!看嘛,人家都打喷嚏了!阿——切!”   晚秋简直恨不得此刻把耳朵堵上。这块冰柱子怎么这样啰嗦,以前整日也听不见他说这么多话,现在却学得如此讨厌刁钻,真正气得人头晕。哎,或许是被那该死的国主『逼』的,好端端一块冰柱子也变成了婆婆妈妈啰啰嗦嗦古古怪怪的疯子。还是以前那个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盛气凌人的冰柱子好呀!   轻轻叹了口气,晚秋慢腾腾地走到床前,怀着复杂的心情捡起衣裳,放在床边,淡淡地道:“好了,你自个儿『摸』索着穿好吧,莫要真得风寒了!”言语中,不禁就软了下来。   楚流云愣了愣,便动手穿衣。   “流云,此次你让我感到好陌生。你还是你么?”晚秋幽幽地道。   “是么?”声音依然冷漠,却多一份迟疑。   “若是我让你为难了,那就不必勉强自己。我希望,你还是你,不要为了我的缘故而委屈了自己。那样,我会不安、会愧疚一辈子的!”她恳切地道。   “是么?”依旧是这句。   “流云,回去给那个新月国主说,西楚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不要在求他!这样,你就不必替他做事,就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是么?”   “你怎么不回答?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还是他威胁你了,或者,或者他给你下了毒!赶快让我看看!”晚秋急了,转过身,不料撞到一堵人墙上。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晚秋吓得退后一步,不巧后面是张桌子。“哎哟!”她惊叫一声。   “你没事儿吧!”楚流云顺手一带,将她揽入怀中。晚秋躲闪不及,双手一抓,抱住了他的腰,立即像被闪电击中般,心慌不已。   见她要逃开,楚流云紧紧地钳住她的身子,将她的头狠狠地埋在自己胸前,喃喃地道:“不要走,就这样,就这样!”   晚秋既惊惶又疑『惑』,冰柱子是怎么啦,脑子进水了,还是气糊涂了,或者被那国主压迫疯了?她挣扎着想站直,却被他死死地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流云,你,没问题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晚秋着急地问。听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急速而慌『乱』,她更是不安。莫非?“快说呀!”   “嘘——”楚流云柔声道,“不要再管其他,天大的事都由我独自承担。”   晚秋一听,哪还能沉住气,把头使劲一抬,看着黑暗中的他,恨恨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若不立即告诉我,从此我们就恩断义绝,形同陌路!”   “相信我,没事!”但那声音越是温柔,晚秋越是感到害怕。   可是,无论晚秋怎么『逼』问,楚流云就是不说。   “不要再说了,好么?就这样静静地,让我抱抱你。这样,我才能感到一丝真实,才能感到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才能感到原来自己的心会跳动……”他低语着,紧紧地搂着她,轻轻地嗅着她的清香。   晚秋突然有一丝莫名的感动,为什么,她不知,只是突然感到心酸,心痛,心碎。这样无助而柔情的楚流云,让她忐忑不安。不由地,她探出手,慢慢地,轻轻地,抱住他。   只要一会儿便好!一会儿便好! 第五十二章青鸟传信(六)   林洛感到晚秋今早神情有些古怪。/。她先让他们将各自的招数演练了一次。四季与“二义”的武功均来自林家堡,同属一路,关键的是相互之间的配合。   吴棻的招式就让晚秋有些猜不透了,极为诡异,整个人就如一柄利剑,招招致人要害。只见眼前出现几个白『色』光圈,一圈扣一圈,极为紧密。逐渐,那光圈越幻越多,吴棻已全身隐匿其中,不见人影。那剑虽使得极快,虽丝毫未闻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其劲力不仅钢,且柔,达到一定境界。   “这小子的剑法好像还不错!你看——”林洛目指着那团光圈,“我还没瞧出他的空隙,好似有千万柄长剑护住了他全身,但若是以为尽为守势变大错特错,一旦你进攻,立即便会有扑天巨『潮』向你涌来!”   晚秋赞许地点头道:“不错,看似为守,却招招为攻。每个剑影都是一道剑光,杀人无形。要说破绽,只有一处。”   林洛略带惊讶地看看她,道:“还是有破绽?”   “只要是招数,便会有破绽,不过有的高明,有的易见。你瞧我的!”晚秋手一挥,一根树枝便应声落入手里。   她纵身一跃,飞向光圈中央,吓得林洛差点叫出声来。天哪,这不是铤而走险么?若那圈的中心不是破绽,她仅凭一截树枝,岂不是会折断手臂!但是,他立即又自我安慰起来,以小秋儿之功力,定能收发自如,安然无恙。这种种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   只见晚秋手臂一伸,那枯枝竟如一柄冰剑,发出幽幽寒光,片刻隐没压制住了吴棻舞出的剑气,直刺圈中。再见她手一撤,吴棻手中的长剑便飞将出去。晚秋盈盈地站在他面前,将毫发无损的树枝丢在地上。吴棻接连退后数步,这才站立脚跟。他神情极为古怪,既有惊诧,也有惭愧,还有几分怀疑,但更多的是佩服。   晚秋甩着手臂,嗔道:“吴棻,你是想把我的臂给活生生切下来呀!”   吴棻一惊,忙躬身道:“属下知错!”   “呵呵,逗你玩的!”晚秋笑出了声,“不过,你的剑法着实不错!”   “但与二小姐相比便是天壤之别了。”吴棻淡漠的脸上出现几丝惋惜。   “但是——”晚秋话锋一转,定定地看着他,让他不由紧张起来。“但是,你的剑招更多是夺人『性』命,却忘了考虑自个儿的安全。如碰到平庸之辈倒也罢了,若是遇到高手中的高手呢,不是连对方的身体都没近得便丢了自家的命?比如刚才。”   吴棻额上冒出丝丝冷汗。林洛连连颔首。四季等人看得惊心动魄。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不过是平平的一招,貌似谁人都可使出,却包含多少精妙。   晚秋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把‘流水行云掌’融入你的剑招中去。所谓剑招,不过是一种形式,记住了便得立即忘记。若在对敌中一味地想着招式,那只有一个字,就是——‘死’!敌人是容不得你考虑这许多的,他们是如何能让你亡便使什么招。所以,你们必须是见招拆招,见势破势,将平生所学、所看,都融入到自己的招数中,一剑制敌。最重要的是,你们要善于取彼之所长,克已之所短,要学会‘拿’和‘用’。”   四季与“二义”不约而同地伏地道:“谢二小姐教导!”   晚秋摇摇头:“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教你们一套实战的剑法?”   “是!”   “哎——”晚秋有些失望,“真有剑法么?”   吴棻冷峻着脸在旁深思。   晚秋道:“这样,你们先在旁看我与少堡主过招,看看我使用的是什么剑法!”   林洛一听,立即兴奋起来。   “你须得用心,把你平生所学尽数拿出来!”晚秋提醒他。   “那是自然!”林洛笑道,手一扬,一柄紫玉扇已在掌中。“你要用你的‘冰魄剑’吗?”   晚秋笑笑,拿过春儿的剑。   林洛面上有些不自在了,道:“敢情你是小瞧我!”   “我若是用‘冰魄剑’,只怕你这玉扇便要折了,不是可惜了么?”晚秋将剑随手一亮,“来吧!你们可要看仔细了!”   林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凝神看着前方。晚秋却看似十分随意,笑盈盈地瞧着他。吴棻等人感到阵阵气流在空中积聚,不得不暗自使出七八成内力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气流开始围着林洛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强。晚秋仍神情自若。蓦地,林洛手中紫玉扇一展,气流随之向晚秋扑天盖地地袭去。   晚秋笑道:“这招叫‘展春风图画’。”她将剑一抖,立即化为无数幻剑,只听“哧哧”的声响,那强劲的气流像布匹般被撕裂。   “呵呵,我见招拆招!”   林洛扇一收,被刺破的气流重新汇集到他身旁。他长发飘舞,衣袂飘飘,恍然仙人下凡。   “这叫‘恍人世有神仙’。”晚秋道,“我就用‘诛仙降魔’!刚刚想到的。”说着,剑一横,飞身刺向林洛。   “人剑合一!”林洛惊叫一声,赶紧高高跃起,他知道,若是真正对敌,晚秋根本不会慢得让他看清楚招式。吴棻等人在旁不由捏了一手的冷汗。   “你倒闪得快!”晚秋笑道。   林洛在空中身形一变,扇如利刃刺向晚秋的头顶。   “这叫‘意丹青,无地著婵娟’!”晚秋口里说着,但早已侧身闪开,同时剑气一偏,直指林洛右肩。   “小心!”春儿忍不住叫出声来。在大家都以为林洛必中剑时,他却硬生生地一个回转,借用晚秋之剑气腾空而起。   “好!”晚秋喝道。随着叫好声,林洛已飘然下坠,脚尖一点,扇面打开,几道寒光向晚秋飞速而来。   “这融合了六脉神剑,叫‘舞衫歌扇绮罗筵’!”说话间,晚秋已快速闪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剑光一闪,那寒光竟然被她反击向林洛。林洛未曾料到她会使用自己“破天诀”中的“凄断凤鸾弦”,一时竟想不起该如何破解,情急间只得使出最后一招以求自保。只见他急速地退后,奋力掷出玉扇,身子向后倒去,寒光从他面上掠过,好不惊险。   晚秋不得不撤回剑势,抽身跃起,将剑尖一点,飞速而来的玉扇像被粘住似的动弹不得。而此时林洛也已站稳了身形。   “好一招‘留得一枝春在,不妨绝倒尊前’,既化解了危险又可制敌,就是太过冒险@!”晚秋笑着飘落下地,将扇轻轻地抛向他。   林洛有些惭愧地接过扇,无精打采地道:“真是丢脸,不过接了你五十招就输了!”   “活该!自家不活学活用怪得谁?你那些招式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但你却没见过我的剑招,所以自然不知应该如何破解!”晚秋讥笑道,转过身问吴棻等人,“你们可有想法?”   春儿问:“我看了半天都未瞧出二小姐是使的哪些招式。”   晚秋嘻嘻一笑:“我是无招胜有招,我的克敌之术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观察对方的弱点,找出破绽,随机应变。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必须赶紧将那些所谓的剑法忘得干干净净,应敌时用心去感受对方的剑招。同时,必须记住,手中之剑,不过是一个道具,真正能克敌的,是你自己。你,便是剑!心,便是剑!”   你便是剑,心便是剑!大家嚼嚼着此话,陷入了思索。   “这就是‘人剑合一’?”吴棻忐忑地问。   林洛在旁道:“不,是身心合一、天人合一!”   晚秋把剑递给春儿,莞尔道:“随便怎么说吧,你们自己琢磨琢磨。还是那句话,要先忘!”   她抬头向天空看了看,道:“我可不和你们玩儿了,我的小雕儿带着它的好朋友来啦!” 第五十三章青鸟传信(七)   两只硕大的雕在天空盘旋,一只白如寒雪,一只黑如漆墨,形影相随,宛若爱侣。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   晚秋欢快地打了嘹亮的嘘声,喊道:“杰布!冈拉梅朵!快下来!”   那只白『色』的雕,大家是认识的,就是它驮着楚流云来西楚的。另一只莫说是春儿他们,即便是林洛也不曾见过。   白雕飞速坠下,猛地一收双翅,稳稳地站在晚秋面前,俯下头。晚秋欣喜地抚『摸』着它的头,赞道:“好杰布,我还以为这两天你又跑出顽皮了,却是把冈拉梅朵接来了!”   紧接着,那只黑雕也跟着落下来,用头不停地摩擦着晚秋的手臂,像久别重逢的朋友。   “好啦,我知道啦,我的冈拉梅朵!”晚秋爱怜地轻拍着它,它高兴地“嘎嘎”叫着。   林洛以前虽见过白雕,但从仔细瞧过,不由好奇地走上前问:“它为何叫杰布?那只黑雕也是你养的么?”两只雕一见他企图靠近,立即警惕地抬起头,凶狠地怒视着他,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晚秋笑道:“你可不要过来,你被它们啄了我可不管!”   林洛不服气地道:“为何龙叔和楚流云就可以骑,我连看也不许看!”   “呵呵!”晚秋笑弯了眼,道,“龙叔是因用『药』丸诱『惑』它,至于楚流云是施展了他的‘魔心笛’。其实,莫说是你,即便是师兄师姐他们,也不曾坐过。”   林洛这才有些安慰。指着黑雕又问:“这也是你饲养的?”   “不是啦,它是益西的冈拉梅朵,‘雪莲’的意思,是只雌雕。我的雕儿叫杰布,是‘王’的意思,是只雄的。”   “哦!原来它们是一对呀!”林洛酸溜溜地道。   “是呀!”晚秋不理他,从冈拉梅朵腿根儿处取下一个小布囊,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一方锦帕。看着,不由笑了起来,脸儿升起一团红晕。   林洛正想悄悄地凑过去,不料就被雕儿看见了,发出几声警告,只得作罢。   再看,那锦帕却自个儿燃了起来,惊得林洛瞪大了眼。而晚秋眼中流出一丝惋惜,随即便笑逐颜开。   “什么好事儿值得这么高兴!”林洛叽叽咕咕地道。   晚秋此刻心情甚好,简直可说是神采飞扬。“益西说,在下月初三我们的酒楼开业前,他就可到达西楚。还说,一路上还算顺利,因为要沿途拜访一些国家,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待火即将烧到手时,她恋恋不舍地丢开。至少,在林洛眼里便是如此认为的。   “来就来嘛,有必要那么兴奋么?”林洛不屑地道。   晚秋突然惊讶地“咦”了声。只见,杰布得意地将一只爪子伸到晚秋面前,张开。一看,原来上面躺着一只灰蓝环条的鸽子。见了晚秋,立即站起来,“咕咕”地叫着。   晚秋笑了起来,捧起它,点着它的嘴道:“你这个偷懒的家伙,竟然躺在杰布的爪子里睡大觉,假王爷也不知是怎么训你的!”   林洛眼珠子的差点儿掉了出来,嘴巴张得老大。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天下之事真是无奇不有呀!   “来,小蓝儿,让我瞧瞧,假王爷说什么来着?”晚秋从它腿上取下一张条儿。“哦,明天就到皇城了哟,那我得赶快通知皇伯父,也让假王爷享受一下九宾之礼!”   “假王爷就要来了?”林洛终于『插』上话。   “是呀,最多还有一天。”晚秋将布条扬了扬,便准备收好,未料林洛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抢了过来。布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儿,字形飘逸,却不乏精神,他认得这是那个假王爷写的。   “朝闻讯,暮见容,聚散除非在梦中。一纸映残红。   千番绪,皆离愁,怎堪堆积于心头?尽付潇河流。”   ——呵呵,小童在读初中时填的词,当时对这类东东很好奇,后来没继续下去,因为喜欢上了小说。不好意思啦!   林洛轻轻地念着,脸『色』一变,道:“呸,就只会酸溜溜地说些废话!”又道:“你怎么知道他还差一天就到?”   晚秋一边去抢,一边道:“他不是说‘潇河’么?就是已经过了萧城,离这里不过两天的路程,若快马加鞭,不过一天就能到。但是他们不会这样快。一则假王爷带了不少东西,二是带了不少随从,这都要影响行程。”   “看来你很了解他!”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原来是楚流云。先前他看见杰布的叫声,便赶过来了。   林洛见到他就不满,轻蔑地道:“虽然他叫‘假王爷’,但总比有些人的假情假意要真几分。”   楚流云顿时乌云满面,晚秋忙扯过布条,道:“千玉哥哥写的话我还没看完呢,快还给我!”   原来在珍王爷那诗词下还有一行小字:“一路风雨,恨难展双翼飞。”   晚秋“呀”了一声,道:“他们定是遇到了不少波折!”   林洛赶忙凑过去瞧,楚流云也竖起耳朵听。林洛也道:“好像有点问题哟!我和云疯子来的路上也不是很太平,遇到几路人拦劫,但想到平时出门也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也就没怎多想。但是细细想来,也有些不对劲儿,那些人都训练有素,武功怪异,都是死士,若不是我们的阵法比较厉害,也会吃亏不小!”   “看来我一到西楚就已经引起对方的注意了!”晚秋道,问,“冰柱子,你的那个使团路上可遇到阻扰?”   楚流云一听“冰柱子”,心就抽了一下,知道联姻之事已经触怒了晚秋,道:“我们早有完全准备,行事极为小心,所以也没被安阳国发现。但是,回去时可就要费一些心思了,他们必定已经知道。在城外,使团就发现有十数可疑之人混入驻地,因身处西楚,不好大开杀戒,就只使用了幻术将他们驱逐开。”   晚秋一小子就跳了起来,大声嚷道:“你怎么到现在才说!万一出事怎么办?万一你们那个阴阳怪气的国主翻脸不认人怎么办?为了这次联盟,我憋了多少气!”   楚流云眼光一冷,道:“你真的觉得下嫁新月国主很委屈?”   “是呀是呀!谁愿嫁给那个见首不见尾、古里古怪、神经兮兮、冷酷无情的国主谁嫁去,干嘛惹上我?明知道我是有婚约的,即便是我没什么五年之约,天下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了,我干嘛嫁给他?特别是你——”晚秋恶狠狠地吼道,“冰柱子!你救了我两次,我本应该感激你,但是——你居然替那个该死的国主向我提亲!居然去@当那个该死的尊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多失望!”   楚流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洛急忙护住晚秋,紫玉扇已紧握手中。楚流云只是咬着牙,瞪着眼,握着拳,低低地道:“对不起,竟然让你如此为难。”   晚秋怒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不是因为联姻,而是你——就算,不和新月联盟,我也不会让你把你自己卖了!”   林洛惊得紧盯着她的脸,楚流云心里一松,手微微一颤,若不是因林洛在旁,定会将晚秋一把抱在怀里。   晚秋长长地吐了口气,软下声,道:“冰柱子,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若因为我受到伤害,我会一辈子不安心,一辈子愧疚,一辈子自责。”   她一手牵住林洛,一手牵住楚流云,眼中闪着盈盈波光,诚恳地道:“我以一片冰心,换你真心。”   “一片冰心,换你真心。”林洛不禁面『色』惨然,楚流云暗自苦笑。她以为,这世间男女之间当真有纯洁无瑕的友谊。   楚流云轻轻地抽回手,淡淡地道:“我想,此刻益西定是心急如焚地盼雁归,你还是速去回信吧!”   ——&注:古时,有鸿雁传信之说。   晚秋惊叫道:“哎呀,都怪骆驼抢了我的信,差点儿误事!”说着,赶紧跑进屋,从袖里拿出一方香帕,让林洛取了一碟水,沾了些不知是何物的粉末,埋头聚精会神地写。   林洛悄悄地踮着脚跟瞧瞧,不见一字,禁不住问:“你写的是天书吧,怎么看不见?”   一会儿,晚秋写完,小心翼翼地展开,待水干透,才折成小小的一团,放入一小皮囊中,回道:“这用了特殊的『药』粉,益西自会知道!”   又拿了小块布条,写道:“一切小心!”   回到院中,杰布与冈拉梅朵已进食完,正卧着休息,相互偎依,甚是亲热,见了晚秋,立即站起身。晚秋拍拍它们的头,将皮囊仔细地捆在冈拉梅朵腿上,道:“快快回去告诉益西,要他千万千万小心!”杰布与冈拉梅朵像懂得她的话,慎重地点了点头。   又将布条绑在蓝鸽腿上,长嘘一声,两雕一鸽立刻如离弦的箭,飞向高空,转眼即逝。 第五十四章珍王爷   接下来,晚秋就忙碌开了。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   一是要迎接珍王爷和龙千玉的到来。这个主要是安排他们带来的人的住宿,至于接待珍王爷的事情,是皇家的事儿了,晚秋不过是随着走走过场。   二是去查看客栈的装修情况。此次装修,全是由林洛负责,包括设计什么的,晚秋与文博、敏儿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为防意外,所有的伙计,全是林家堡的@人,统一由林洛的贴身丫头小玉管理。效率很高,质量也不错,地看着他。只见他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带着顽皮的笑,一双大大的眼睛,眼角稍稍向上飘,使得这双眼更加灵动。那漆黑的眼眸,简直像水晶般澄澈,如同未涉尘世的孩童。原本想着,龙门之人定很是不凡,相见之下不由有些失望。龙千玉也正以无邪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突然间,林洛发现一丝狡黠从他好看的粉唇边一闪而逝,但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立即又『荡』起天真淘气的神情。林洛差点以为不过是眼花,但他一向深信自己看人的本领,知道此人定不简单。   晚秋浅笑道:“一路上可都顺利?”   寒雨珍道:“有千玉兄同路,一切尚好!”   晚秋也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只稍作问候便上车往皇宫去。龙千玉自领着一干人马先行到达公主府。   寒雨珍的到来,让西楚又热闹了一回,晚秋又劳累了一次。寒雨珍也和楚流云一样,让使团的人住驿馆,自己带了几名贴身侍卫去公主府住。晚秋将他安置在醉风水榭,龙千玉在松韵楼,两者相距不远。因为楚流云和寒雨珍,慕容懿增派了不少侍卫保护公主府。   晚宴后,寒雨珍与楚流云都不愿多作停留,在大批侍卫的簇拥下坐车回府。还是林洛的那辆马车,因为宽阔,晚秋、林洛、云风、楚流云和寒雨珍便同坐一部车。虽风尘仆仆,但寒雨珍兴致勃勃,眼睛闪烁着熠熠光泽,面含微笑,一边彬彬有礼地回话,一边柔柔地偷眼瞧晚秋。   林洛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见他也未算得失礼,不好发作,强撑着笑脸。云风倒是显得很高兴,一反对他人的冷落。   楚流云一向话少,一旦出言,必尖酸刻薄,故出宫后便一直闭目养神,像冰柱般冷着一张脸。对此大家是见怪不怪了,也不管他,只顾热热闹闹地说自己的。晚秋偶尔瞟了瞟他,偷偷地对大家做做鬼脸,惹得众人哄人大笑。   “今儿你乏了,我也不再打搅,明儿我们就在府上设宴为你和千玉哥哥接风洗尘吧!”晚秋道。   寒雨珍含笑柔声道:“也不累,倒是让你们担忧了!”   林洛问:“你们一路上可是受到了阻扰?”他想起龙千玉写在字条上的话。   寒雨珍犹豫一下,道:“也没什么,此次父王派了不少侍卫护送。再则,有千玉兄同行,故而均是有惊无险。”   晚秋不由皱了皱眉,知道他是不愿让自己太担心,不满地道:“你不说我们也猜得到。骆驼他们来时也遇到不小的麻烦,连林家堡和云风他们都敢惹,何况是你作为时节呢?不过,幸亏龙叔让千玉哥哥去寻你,不然此次若你出了什么意外,让我怎么向你父王母后交待,怎能安心呢?”   “瞧!我不是好好的么?”寒雨珍安慰道。   “我看,那个龙千玉可不简单!”林洛忍不住提起心中的疑问。他抬眼看看晚秋,但她只浅浅笑笑,只得瞧着寒雨珍。   而寒雨珍却道:“他不曾说自己的来历,我怎好问?不过因带了神医的信物,所以我相信他。而且一路上也亏得有他,否则……”他笑笑,没说下去。   晚秋却不着急,待会儿自会从千玉那里知道实情。心里暗暗道声侥幸!若当初龙叔不是因着急赶来,就不会将那余下的人交给千玉。龙门的力量,她是坚信的,但是,此次将他们牵涉其中,定会掀起惊天巨浪。所以,她决定很多事还是自行处理。这些,都要赶紧和龙叔、师兄师姐商议,拿定对策,将人马安排妥当。隐隐地,她感到一股浪『潮』悄悄从四面袭来,心里顿有莫名的紧张。她的手微微颤了颤,手心上满是冷汗。   “不必慌张,该来的总会来,最重要的是得有万全之策!”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声道。晚秋一惊,听出是楚流云独特低沉的声音,但见他仍在假寐。知他虽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还是关心着自己,心里有一丝暖意。   林洛和云风却隐藏不住焦虑,回忆起一桩桩事儿,更觉晚秋此行危险重重。   “小秋儿,有事可不能瞒着我哟!”林洛急急地道。   “我是四海为家,在西楚多住几年也无妨!”云风说。   晚秋感激地看着他们,却说:“这是西楚的事,我不想因我的缘故,让你们涉险。所以……”   林洛瞪着眼极为不满地嚷道:“你说什么?想赶我走?那可由不得你!反正现在我已经决定将林家堡的总部暂时移到西楚京城来,我自然就会在这里长住!”   云风的脸『色』也略略变了变,知道晚秋是好意,但自己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面对那么多阴谋诡计,所以在到达西楚的那一刻,便已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与晚秋共进退。“西楚本是我的故土,若真有难,岂能坐视不理?”他淡淡地道。   晚秋蹙着眉,深知他们已铁了心留下,暗自叹了口气。   寒雨珍见她为难,便笑道:“若不是临来时答应了父王,我也想留下。即便帮不上什么忙,但能为你解解闷儿也是好的!或许两位兄台也是如此想法。”   “正是正是!反正我不管啦,我就是要跟定你了!”林洛不迭地点着头,显出一贯的赖皮样。   “哎——”寒雨珍轻轻一叹,幽幽地道,“我倒羡慕两位!可惜……哎!既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未曾遇,便不必聚;若未曾见,便不必念;若未曾知,便不必思……但是,既已遇、已见、已知,何须抱怨?”   此言,让众人无语。   正巧,吴棻在车外低声禀告:“二小姐,到了!”   ……………………………………………………………………………………………………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青烟翠雾罩轻盈。   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   深院月斜人静。   ——西江月宋•;;;;司马光 第五十五章题外——龙千玉   见他们渐渐向各方走去,晚秋一转身,脸上的笑慢慢隐去。小说排行榜top./   吴棻不是多嘴的人,春儿等人知她心里定是有事,也不敢说玩笑话。所以,都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回到凌云阁。刚进院门儿,晚秋想想,对春儿说:“你们分别去把龙爷、公子和大小姐请来,还有……”   这时,从后面传来一阵笑声:“晚秋妹妹可是想我?”   晚秋一看,竟是龙千玉。便笑道:“千玉哥哥真是神出鬼没,不愧……咳咳!真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晚秋刚刚心思一动,你便出现了!”   “嘻嘻!我是谁呀?是你半个哥哥,所谓手足相连嘛!”龙千玉淘气地眨着眼睛。   春儿等人见他一副顽童样,都觉得好玩儿。心道,呵呵,与二小姐真真有些相似哟!   “是是是!哥哥是我肚里的蛔虫!”晚秋一扫先前的郁闷,高兴地道。   龙千玉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左顾右盼地瞧:“嗯,有些清瘦,是不是为某人朝思梦想累的?我可要心疼哟!”说着,挽着她就走。   见他大大咧咧的样子,吴棻略略在后皱了皱眉,春儿等人惊愕万分。即便是公子爷,也不曾做出这等亲密的动作,而少堡主虽嘴上轻狂,但也是懂得礼数的。还有,两位世子该算得上至亲的兄长了,即便是言语上,也不曾有所冒犯。他竟是何人,如此胆大!但见二小姐,却也是笑盈盈地相对,并无反感之『色』。   走了几步,晚秋突然@转头道:“咦,你们怎么还在?”   春儿愣了愣,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忙道:“属下这就去请龙爷和公子爷、大小姐!”说着,春儿对冬日和二义挥挥手,三人便飞奔而去。   “属下去准备茶点!”春儿又道,与秋意和夏日退下。吴棻却紧跟晚秋与龙千玉进屋。   “看来,你的属下倒是忠心耿耿,就怕我吃了你!”龙千玉瞟了瞟吴棻,做了个鬼脸。   晚秋笑道:“千玉哥哥还是没变,一样的顽皮!都忒大了,没一点正经儿,也不怕未来的嫂子不喜欢!”   龙千玉斜了她一眼,道:“你未来的嫂子,我未来的老婆,还在丈母娘养着呢!”他懒懒地伸了伸腰。   “今儿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把心法再练练!”晚秋对吴棻道,他只得上楼。   “你呀,也该学学如何当主子,不然以后嫁给益西,再当上什么王后,还这样就不好了!”龙千玉斜倚着桌,打趣道。   晚秋顿时红透了脸,嘟着嘴娇嗔道:“千玉哥哥真是讨打,一见面就胡说!”   “什么事儿惹得我家丫头不高兴了呀?”龙无『吟』急匆匆地走进来,“你这混小子,与我说一会儿话就跑了,原是到这里来了!”   龙千玉吐了吐舌头,故作胆怯道:“谁不知晚秋妹妹是二叔你的心肝宝贝儿,我若惹她生气,二叔不是要揭我的皮!”   龙无『吟』板着脸道:“多大人了,怎还长不大,只一味的玩耍,看来四大长老真该严加管束了!”   “千万别!”龙千玉一听,忙道,“别提那几个老古董,整天就知什么规矩规矩,烦死人了!这次好不容易到西楚来玩,不想他们派了这许多暗卫,什么事儿都被人盯得死死的,真没趣!”   晚秋指着他笑:“你呀,是觉得一路上还未待你亲自动手,那些对手便被人打发,所以才说没趣是吧?”   “是呀是呀!”龙千玉一脸的郁闷,“好几次,人家看到厮杀得如此热闹,也想动动筋骨,不料他们一会儿功夫就解决了。”   他扑哧一笑,道:“我见那珍王爷倒有几分胆『色』,大敌当前竟也毫不慌张,果真让人佩服。有一次,那毒箭已经『射』进车内,若非我与他躲闪得快,此刻不死也得脱成皮。但是他却仍谈笑风生,面不改『色』,真是大气度!”   晚秋莞尔一笑,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都看得风轻云淡,什么时候都谈笑风生。有一次,他被一个刺客用刀『逼』着威胁他父王,急得大家团团转,他倒好,竟然还能『吟』诗作对,惊得那刺客手一颤,侍卫乘机将他救下来。你说好不好笑!”   “你还好意思说呢!”敏儿在旁打趣,“前次他为了抗婚,被他父王关在太庙里思过,跪了几天几夜,他母后心疼了,求他父王饶了他,不料待他父王进去一瞧,他竟然跪在地上作画,很是惬意的样子,气得他父王直跺脚!”   “真正有这么有趣的人!”龙千玉笑得不亦乐乎。   敏儿狡黠地道:“你猜,那画的什么?”   “该不是哪位女子的画像吧?”龙千玉好奇地道。   敏儿对晚秋一撇嘴,晚秋连忙去捂她的嘴,她笑着躲在文博后面,道:“还不为了这丫头!想他本是分流才子,却偏偏遇到了这个不懂风情的人,才闹得疯疯癫癫的。”   龙千玉笑弯了腰,指着晚秋道:“妹妹,你分明是个狐狸精嘛!瞧,把这许多人都『迷』得忘了本『性』!我数数,益西、林洛、云风、楚流云、寒雨珍!哎哟!”他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幸亏,幸亏!”   “幸亏什么?”敏儿好奇地问,“难不成你也有意思?”   龙千玉忙道:“我可不想凑这热闹!感情这事儿最不好玩!”   “好啦,说正经儿事要紧,天儿也不早了!”文博道。   晚秋赶紧说:“都是师姐闹的!先前不是说到你们在路上遇到麻烦了么,仔细说来听听!”   “前前后后算下来一共有十二拔人马,少则数十人,多时百余人,武功嘛,还算行,都是不要命的家伙。开始捉住几个,都服毒自尽了,后来干脆就杀无赦,反正留着也没用。快到西楚时遇到的那些人最强悍,就是我们差点被毒箭『射』中的那次,寒雨珍有五名护卫死了,我也有两名暗卫受伤。不过,我们也有收获,就是活捉了十个家伙。呵呵,这次我总算有机会动手了,一下子就制服了十个刺客哟!厉害吧!”龙千玉得意洋洋地道。   但是,大家都听得眉头紧锁。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呢?竟然如此不要命,敢与龙门作对!还有,他们的武功高得连暗卫也抵挡不住,连龙千玉也不得不出手。那些暗卫可都是从数十万中才选出一人的精英。若是单打独斗,晚秋自恃还没问题,但如数十名暗卫同时进攻,她也只能选择一个“逃”字。   “对方知道你是龙门中的人么?”晚秋问。   “先前定是不知,但到最后,我想他们也猜到了。因为我故意将这件东西亮了出来。”龙千玉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刀,上面雕刻着一条飞龙,口中含着一颗血红的珠子。   晚秋更是忧心忡忡,道:“既然你将此物都亮出来了,他们还有如此贼胆,看来这后面的人来头定是不小。”   “我想,那安阳国也未必有这份胆量!”文博道。   龙千玉冷笑一声,道:“你们真以为此事的主使是那安阳国?”   “我看不像!”龙无『吟』摇摇头,道,“若是那安阳国,若只在自己的地盘上劫杀倒也罢了,怎敢在他国的境内胡作非为?寒雨珍怎么说也是宁南国王爷,带有通关文牒,一路上所经各国也是与宁南交好的,那些国主怎会容许他在自己的国家出事儿?”   晚秋沉『吟』一下,问:“千玉哥哥意下如何?”   龙千玉抿嘴一笑,道:“我不过是顺路到西楚来玩玩,有什么想法?现在人已经安然送到,也没我的事儿了,待我玩厌了自会打道回府。”   “呵呵,千玉哥哥是开玩笑吧!”晚秋赏他一个白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正巧去看龙叔,什么也想到西楚玩玩,不过都是幌子。其实呢,你是因为知道我们搬了大堆东西离开天山,猜到我们定是不再回去,也知道以龙叔的『性』情,定是不放心我们师兄妹三人,定会想法子跟着来。所以呀,你就故意前去看龙叔,然后就提出帮他把留在你那里的人带到这里来。而与珍王爷同行,却是正巧要经过宁南国,这倒不假。”   龙千玉未反驳她的话,只是浅笑:“哟,看来妹妹真该去当神算子了!”   晚秋继续道:“至于四大长老同意你到西楚,定是你使了什么招儿吧?让我猜猜,嗯——会不会是你说,其实你此次的真意是想劝龙叔回到龙门去。帮了我,就是帮龙叔,他的心愿已了,定会欣然回去。”   这下子龙千玉也有些意外了,笑道:“连这个都猜到了,真不愧是欧阳晚秋。亏得我们不是对手,不然我倒是多了一个强劲的敌人!”   “我不会回龙门的!你让四大长老死了那条心!”龙无『吟』一甩袖子,冷冷地道。   “龙叔,我想四大长老原也是死心了的,不过都是千玉哥哥自个儿想出的法子罢了!”晚秋道。   龙千玉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哎,我真是失败,连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猜得死死的,好没趣!好啦,我承认吧,这些不过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作主张,实实在在确确实实是对晚秋妹子你们的行动感兴趣,也想凑凑热闹。”   见龙无『吟』长长地舒了口气,便又不满地道:“二叔,回龙门有何不好的,不过是规矩多一点,但也乐得个安稳,不必像以前清苦孤寂,也不必像现在打打杀杀。”   龙无『吟』淡淡地道:“二十年前离开龙门时我便已经发誓,此生与龙门恩断义绝,永不后悔!”   “但是,雪姨如今已经归天了,你何必再……”龙千玉急急地道。   “住口!”龙无『吟』喝道,“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与龙门更无关系!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龙叔,好啦,千玉哥哥此次也帮了不少忙,再说他也不是为你好么?”晚秋忙道,“现在我还有事请千玉哥哥帮忙呢!”   龙无『吟』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龙千玉也尴尬地笑了笑。   “大家都坐下说话吧,这天儿冷的,茶也冷了,我去换换!”敏儿道。   “是呀,我想师妹也是找我们有事商议,现在夜已深了,还是赶紧谈正事要紧!”文博也打圆场。 第五十六章夜光杯   ……………………………………………………………………………………………………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出品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唐朝王翰《凉州词》   …………………………………………………………………………………………………………   第二日清早,公主府内忙碌非凡。   搬入公主府后,大大小小的官员送来了不少礼物,堆了满满几间屋子。   “小秋儿,我看当个公主满不错的,你瞧,这么多宝贝,足够吃喝好几年了!”林洛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拿起那个,很是兴奋。“呀,这夜光杯成『色』还不错哟!”   心儿忙道:“这左丞相送来的一套酒具!”   晚秋一看,有一壶、六杯,通身碧绿,每只@杯上雕有双凤,古朴典雅,质地光洁,『色』泽斑斓。“假王爷,你对此颇有研究,瞧瞧值多少钱?”她问珍王爷。   珍王爷柔和地笑笑,细细端详一番,又轻轻地叩了叩,音『色』清脆,道:“这『色』好,音好,形好,可谓难得。是用极好的鸳鸯玉精雕细琢而成,纹饰天然,杯薄如纸,光亮似镜,内外平滑,玉『色』透明鲜亮。用其斟酒,甘味香甜,日久不变。若对月对饮,酒入杯中,杯体顿时生辉,光彩熠熠,似有奇异光彩。”   “我才不管那些呢,只问你值多少钱?”晚秋有些不耐烦。   “若要估价,不好说,因为无价!”珍王爷心平气和地回道,他知晚秋是个急『性』子。   “无价?”晚秋一听,有些犯难,“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我这儿是不是会惹来贼人?你说吧,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干望着,不过是好玩的便成。楚兄以为如何?”   楚流云也道好。   林洛一边心中暗自心疼,一边吩咐心儿赶紧将各种东西好生包好,将剩下的一一查点入库。   “小秋儿倒好,自己跑去玩耍,让我们替她瞎『操』心!”林洛嘀嘀咕咕地说。   楚流云哪能不知他的本意,冷哼一声,道:“些许小事便嫌累,自回林家堡去!”   珍王爷笑道:“林兄心底并无怨言吧!但凡是能替秋儿做到的,不管他人,我必会竭力去做。”   林洛听了此话,哪敢再哼哼。连江山都可放弃的人,你能与他说什么? 第五十七章玉麒麟   本以为晚秋喜欢热闹,但大家这才发现其实不然。小说排行榜top./   公主府内,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凡在京城中的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赶来了。自然会如此,因为除了德妃、贤妃,当今皇上慕容懿带着皇后、淑妃及另外两位皇子慕容瑾、慕容徽来了,太子慕容逸也来赴宴,都这在众人看来是多大的荣光!自然,少不了逍遥王、王妃荣氏及董氏、鄂氏、慕容兄弟俩。   慕容徽见到晚秋便一头扑进她怀里:“仙女姐姐,是不是徽儿不乖,所以姐姐不到宫里陪徽儿玩了?”   皇后瞧着晚秋左右各站着的林洛、云风和楚流云、珍王爷,将慕容徽拉回来,笑道:“你姐姐有正事儿要办呢,哪有空与你瞎闹?”说着,若有所思地朝晚秋点点头。   晚秋脸红了红。太子忙道:“徽儿乖,公主姐姐不是想着你么,所以才请父皇恩准带你一起来的。”   “真的么?”慕容徽昂起小脸儿怀疑地问。   晚秋忙点称是,递给他盒子,道:“徽儿猜猜里面是什么东西,猜对了姐姐就送给你!”   慕容徽拿起盒子左看右看,轻轻嗅了嗅,有股淡淡的幽香,不似母妃身上的香气,更不像花的香,道:“这是什么香,徽儿从未闻过。”   珍王爷不禁笑道:“四皇子真好玩,不去猜里面的东西,反倒研究起盒子了。”   慕容徽睁大圆圆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道:“你是笑话本皇子‘买椟还珠’?”   珍王爷一怔,笑了起来:“四皇子真正可爱!”   慕容徽脸一侧,撅着嘴道:“什么可爱?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可是西楚国堂堂的四皇子!”   “不许胡闹!”慕容懿面一沉,喝道,“这是宁南国的珍王爷,怎如此失礼!”   “珍王爷?是不是那个天下第一才子@?”慕容徽疑『惑』地问。   晚秋笑盈盈地道:“是呀,大家都这么说。”   珍王爷忙道:“那是误传,误传,我哪有那等才情?”   慕容徽又不解了:“既然你是王爷,怎称自己为‘我’,照说应该称为‘本王’才对呀?”这个珍王爷着实不好给他解释了,说了或许他也不懂得。   但慕容徽却又恍然大悟,瞧了瞧晚秋,故作神秘地道:“我知道啦,你一定是不敢在仙女姐姐面前称自己为‘本王’的!我王兄也不敢的!”说着,瞅了瞅慕容逸,见珍王爷犹犹豫豫的样子,更是得意。“我嘛,就称自己为‘徽儿’,这样姐姐才会喜欢的!”   晚秋虎着脸道:“既然徽儿不喜欢,姐姐就把这东西拿回来了!”   慕容徽忙将盒子藏到身后,连连道:“我要我要!”说着,躲到淑妃后面去悄悄打开。   晚秋忙将林洛等人介绍给皇后他们。皇后等人听闻他们的名号,暗暗吃惊,原来长公主与他四人都如此交好,怪不得皇上要另眼相看,以前还以为不过是因为逍遥王的缘故,看来还是轻看了她。慕容逸自是知道,但慕容瑾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立即上前道:“早听闻‘北云风南珍王’、林家堡、流云阁之盛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托长公主之福,得见诸位,慕容瑾真是三生有幸!”   林洛见此人略显病容,神『色』有些倦怠,对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有些不解,许多人听到他们的名字,眼中显出的或是钦慕、或是欣喜、或为惊讶、或为失措……但不会迟疑。不由暗自好奇。再看,那眼眸似两潭湖水,看似清澈,却又看不清道不明。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真的只是表面上那么弱不禁风,对权力毫无兴趣?正在寻思中,突然觉得有人轻轻推了推自己,一看,晚秋正对自己努了努嘴,立即回过神来,还礼道:“在下林洛,区区商人,还不得入二皇子之眼!”说话间,见那慕容瑾眼底隐约有一丝嘲弄,再看,却又不见。是自己多疑么?他暗地道。正待仔细观察,传来冷冷的耳语:“不要多想,此人不简单!”他听出这是楚流云的声音。看来,不是自己多心,我待会儿得提醒一下小秋儿哟。   “哇!母妃!这是姐姐送给我的玉麒麟耶!”慕容徽突然欢叫起来。   淑妃一瞧,果真是羊脂玉雕刻的麒麟,形象『逼』真,活灵活现,更妙的是口含金珠。知道此物非凡品,忙小心取过交到慕容懿手中,笑道:“真让长公主破费了,如此宝贝,臣妾还未曾见过呢!”要说,在宫里见到瞧过的宝物还算少么,这羊脂玉虽为上品,金镶玉也常见,但玉含金却是前所未闻了。皇后也连连称奇。   “秋儿,不知是哪里得到的此物,果真珍奇。”慕容懿瞧着新鲜。   晚秋浅笑道:“这也不算什么,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这麒麟是前日从大臣送来的礼物中选出的,而这珠子却是有人塞进入的。”   塞进去?慕容懿取起麒麟仔细瞧,只见那金珠在麒麟口中滚动自如,却不会掉出,好似自身长就。   “皇伯父猜不出吧,这是楚阁主先将珠子捏扁,塞入麒麟口中后,再与林少堡主合力将珠子弄圆,而珍王爷和云少侠则在一旁负责观察,以防损坏玉石。物虽小,却费了不少心思。”晚秋解释道。   “为了小儿,竟惊动四位,朕着实不安!”慕容懿忙道。   楚流云道:“算不得什么!”   珍王爷却笑道:“原是秋儿要送给四皇子的,我们却不知,还以为她是闹着玩儿呢!”   “呵呵,只要四皇子喜欢便好!”林洛笑嘻嘻地道。   而云风只淡淡地一笑。自己不过是壁上观。   “据说,这麒麟有祥瑞之兆,希望徽儿永远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高高兴兴!”晚秋亲手将这玉麒麟戴在慕容徽腰间。慕容徽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珍王爷仍面带微笑,道:“民间有‘天上麒麟儿,地上状元郎’之说,也有诗云:‘君不见徐卿二子多绝奇。感应吉梦相追随。孔子释氏亲抱送,并是天上麒麟儿。’故而,麒麟还有送子之意。”   晚秋道:“原来还这么复杂呀!不过,正好应了验,徽儿的母妃淑妃娘娘正怀有龙子。看来我这礼还是送对了!”   众人呵呵一笑,连声道巧。   林洛眉稍一挑,晚秋知他得意,因为此主意是他所提。“皇家什么珍贵的东西没见过?皇上与皇后倒也罢了,送给嫔妃和皇子,还是选些新奇、别致,却又独一无二的才好!”他说。其实,他是心疼把那些物什。晚秋一听,立即便举双手赞成。依着他俩的意思,大家便左思右想,终于选了几件东西进行加工,这只玉麒麟便是其中一件。 第五十八章夜宴   “皇兄原早来了,臣弟正在帮着查看府里的防卫,不曾远迎,请皇兄恕罪!”逍遥王在文博和敏儿的陪伴下进得屋,笑盈盈地道。小说排行榜top./文博和敏儿上前参见。   “原来长公主的师兄和师姐也是如此出『色』,真正让本宫开了眼界!”皇后连连称赞。今儿,她的确是极为震惊。   心儿将礼簿拿来,晚秋呈给慕容懿,道:“这是此次诸位大臣送来的贺礼,均一一清点,如实记录,请皇伯父御览。”   慕容懿诧异地问:“为何要禀告朕?不都是他们自个儿愿意送的么,你便自行处置吧。”   “虽受皇伯父特许,晚秋可不受皇室繁规,但毕竟现今也算皇室中人,基本的规矩还是要的。再说,晚秋也分不清这些东西的好坏,也想让皇伯父帮着晚秋鉴赏鉴赏。”晚秋笑道。   慕容懿知她的意思,心中暗赞。淑妃在旁娇笑道:“听闻长公主不仅仙姿玉『色』,且蕙心兰质,待人处事也是极好的,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那是自然!所以你们今后要多多向长公主请教!”慕容懿正『色』道。   几位皇子忙应道:“儿臣领命!”   “不过是些许小事,怎就说到我了?”晚秋有些不自在。   “秋儿,这些便由你自个儿留着吧,另外朕也有礼物送给你哟,待会儿你自去瞧瞧。”慕容懿和蔼地道。   “谢皇伯父!”晚秋忙道。   逍遥王笑道:“皇兄,即便如此已让大臣们不满了,若再加赏赐,不是更让人说闲话么?此外也怕宠坏了她!”   慕容懿挥挥手,道:“这是咱自家的事儿,要外人说三道四?再则,秋儿既为长公主,便应享受公主的待遇。不过赏了些日常必需的东西,也不值什么。”逍遥王也不好再说其它。   晚秋止住话头,问:“爹爹,娘和两位姨娘呢?是您不许她们来么?”   “王妃和两位夫人正陪着一些大臣的夫人在府里走走。”敏儿代替逍遥王回答。   晚秋一听,有些不放心,道:“没派人跟着么?我怕她们不熟悉呢!”   敏儿知她担忧安全问题,笑道:“我早就让春儿、秋意和绿衣等丫头跟随,何须你吩咐!”   “还是师姐想得周到!”晚秋这才安心了。   文博道:“两位世子在代为招呼大臣们。”晚秋想着也好,反正那些人她与师兄师姐也不认识。   正说着,慕容浩走进来禀告:“皇上,臣子们都已候着了,恭请皇上、皇后与淑妃娘娘移驾‘玉澜堂’。”   玉澜堂是一宽大的会客厅堂,东侧设有戏楼,此次宴席便摆放于此处。依着珍王爷和楚流云的建议,诸大臣之位置按官职大小进行排序。这是有讲究的。此前,也征求了慕容兄弟的意见。   待慕容懿在上位坐好,臣子们便纷纷伏地参拜,按次回到座位。而皇后等女眷自用纱帘相隔,由敏儿作陪,外臣不得见。自然,晚秋除外,但仍面戴帷帽。   待大@家坐定,珍王爷轻轻拍掌,二十名身着纱衣的女子莲步微移,款款而来,个个面若桃花,体态轻盈,丰韵娉婷,婀娜多姿。   见众大臣一副痴『迷』的样子,珍王爷微微一笑。心儿立即将古琴献上。   “这可是天下第一才子哟!”大臣们低声议道。   晚秋笑道:“为答谢诸位大臣,本宫还请流云阁楚阁主、林家堡少堡主,与珍王爷共同演奏一曲。”   “久闻楚阁主的魔心笛摄人心魄,而少堡主之箫声也是世间一绝,加之珍王爷的天籁之琴音,真是我等之福!”有人赞道。   珍王爷仍微笑,林洛嘴边扯出一丝讥讽,而楚流云则是一副淡漠。珍王爷长指一抚,耳边便如丝丝低语,众人静了下来。和着笛、箫声,余韵无穷,不绝于耳。   一女子轻启朱唇,『吟』唱道:“泞缚如兮疾风晓,棱恁入夕残荷韶。莫笑君痴知音少,自叹枉与命比高。三千烦恼淡墨丝,一朝撒落难寻觅……”   随着曲声,只见堂前长袖凌空飞旋,舞姿翩然,“若人手执花枝,顫顫然”。不单是旁人,连晚秋也被吸引,不过仍是让文博和敏儿暗自留心。云风和吴棻虽目不斜视,实则在默默观察。而龙无『吟』和龙千玉未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不喜烦躁,说要乘机在漱玉阁泡温泉,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斟酒伺候的,主要是绿衣等人。而从龙千玉借得的五十人,其中三十丫头,二十小子,除却留用厨房和传送菜品,余者只是做粗活儿,这是事先说好的。为防万一,龙千玉对他们施以生死符,其实与晚秋利用希望花实现滴血认主一样的道理。若不背叛则无『性』命之忧,若思反叛,定生不如死,痛苦非凡。   “这也是下下策,实属无奈之举。我就怕他们都跟妹妹去了,那我不是损失惨重了么?”龙千玉笑道。其实,他是为了让晚秋放心。晚秋自是感激。   “……走破红尘毋滤生,愿化缕烟伴青灯。落花葬尽情犹在,阁世相浔芳魂『吟』。独身往来无牵挂,遥阚梅开是何家。也罢,也罢,斜风细雨任侬去追寻她。”   一曲终了,众人仍如痴如如醉,回味无穷。女子们长袖一甩,堂前行礼,施施然退下。   “啪啪啪!”慕容懿拍起掌,大家才回过神。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呐!”有人道。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有人说。   “岂不是‘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呀!”   珍王爷自是谦逊地笑笑,林洛与楚流云不语,各自坐下。   “曲好、舞好,但大家还是不要忘了喝酒品菜呀。这酒名儿‘雪域之珠’,其配方乃雪域国皇室独有,采用雪域山巅冬月初雪,很是难得哟!而这些菜品,都是本宫与师姐亲自选料,不逊于皇城最出名的酒楼。”晚秋举起酒杯,“先敬皇上一杯,祝吾皇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也高呼“万岁”,开始尽情欢悦。   左丞相鄂锦珃向晚秋举杯敬道:“听闻长公主已买下陇原客栈,有意建成皇城最大的酒楼,不知是否?”   晚秋道:“正是如此!不过,不是本宫,而是本宫的师兄和师姐。今晚丞相大人品尝了家姐的手艺,以为如何?”   “左丞相对厨艺研究颇深,正好听听你的意见!”慕容懿道。   “哦?”晚秋对此倒有些意外。   鄂锦珃忙躬身道:“微臣惶恐,怎敢与长公主相提并论?微臣不过喜欢美食,说不得研究二字。以微臣只见,长公主与贺兰小姐才是其中的高手。这些菜品,无论是『色』、香、味、形、气,臣一一细细品尝,只有两个字形容,便是‘绝美’!”   其余大臣也纷纷道: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是呀,简直回味无穷呀!”   “臣都不忍咽下了!”   ……奉承的话,赞美的话,充斥了整个厅堂。   晚秋微微一笑,道:“难道这酒就不美了么?”   “臣惶恐!这酒,闻之,有雪域之气;品之,乃瑶池玉『液』。臣今日得以品到如此美酒佳肴,真乃三生有幸,没有白活这半辈子。”鄂锦珃忙道,又摇晃着头,『露』出几分遗憾,“可惜,可惜,不知何时才得以再次领略!”   “呵呵!”晚秋笑道,“得到左丞相如此谬赞,本宫倒有些过意不去了。本宫这里还有几坛酒,待会儿丞相便请带回去吧。至于这菜也好说,下月初三,本宫师兄师姐的‘蓬莱阁’便开业,到时丞相一定得捧场呀!”   “当然!当然!”   “臣等都期待万分呢!”   “秋儿,那酒楼名儿便叫‘蓬莱阁’?”逍遥王问。   “正是!”晚秋笑盈盈地道,“这是与珍王爷他们一同商议的,而这牌匾还得请珍王爷题写呢!”   堂下交头接耳,不住地点头称是。想这珍王爷,享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盛名,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那字儿是笔酣墨饱、鸾翔凤翥,简直数不出几人与之可比。   晚秋又道:“此外,蓬莱阁开业之日,也是本宫师兄与师姐大喜之日!不过,到时可不收贺礼,只收饭钱!”她对林洛一努嘴,心道,瞧,我聪明吧,如此简单就把蓬莱阁的名声打出去了,还顺便宣布了师兄和师姐的婚讯。林洛眉『毛』一扬,了然的样子。   “文少侠与贺兰小姐成婚,朕一定是要庆贺的!”慕容懿向楚流云身旁的文博举起杯。文博一副窘迫的模样,责怪地看看晚秋,这些事儿怎当着这么多人说呀!晚秋得意地眨眨眼,不去理他,与身旁的太子说话去了。   这时,心儿悄悄地走过来,附耳轻轻地说了几句话。晚秋神情略变,但随即便镇定自若。 第五十九章有人闯阵   见晚秋神『色』异常,太子慕容逸忙问:“发生何事?”   晚秋微微点点头,悄声道:“有人夜探公主府,我得出去一会儿。-中-文-网-首-发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太子一听,也有些吃惊。因为他知道,今晚,公主府防卫森严,但竟仍有人闯入,这也忒大胆了!但是,若此厅堂内任何一人出了岔子,晚秋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什么样的对手呢?真正是危险之至。“妹妹千万要小心!”他不无担心地道。   “这里烦劳王兄帮我掩饰,我会让楚阁主他们密切关注!”晚秋道。又用腹语告知楚流云和珍王爷,并让文博和云风寻个借口到内间保护皇后等人,叮嘱林洛留心四周。   晚秋站起身,对慕容懿道:“皇伯父,晚秋还为此次宴会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糕点,不过那些丫头们都不知怎做,现在我得到膳房去瞧瞧!”   慕容懿笑道:“此次倒是给秋儿添了不少麻烦!”   楚流云和珍王爷本就坐在慕容懿近旁,只略略抬抬眼,表示已知。太子这边正对大厅,视野开阔,林洛原在对面,便起身与他同桌,说有事请教。   晚秋只带了吴棻出去。心儿已候在外面,跟着晚秋离开玉@澜堂,一边低声禀告:“有三个黑衣人闯入梅园,被青衣他们困住,武功甚高,一时竟未取胜。幸亏龙公子赶到,将他们拿下,听候处置。”晚秋暗笑,下午还说要去泡温泉,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吧。   “另外,在竹林处的阵法内也困有一人,但他却像是今晚跟随进府的侍卫,我们未曾惊动,悄悄请三世子去瞧,不料竟是二皇子带来的人!”   “你说是二皇子?”晚秋诧异地问。   “是!三世子说,他穿的衣裳是二皇子府里的,且先前见到此人是随二皇子前来的。”心儿肯定道。   “现在三世子仍在那里?”   “是!”心儿道,“因事情重大,不敢有闪失,所以三世子守在竹林,一则是怕那人被误杀,二是谨防他逃脱,三是想观察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晚秋笑道:“三哥哥倒也心细。”   “二小姐,您说,那人可有问题?”心儿问。   “这要亲自去瞧瞧才知道。”晚秋加快了步伐。   “先去哪边?”到一岔道,一边是到梅园,一边往竹林。   晚秋道:“龙公子那里毋庸担心,还是先瞧那个侍卫。”   那竹林,晚秋是以反五行之原理布下的阵法,奥妙无穷。人若置身阵中,如坠入浓云密雾,耳目俱失效用,无法走出咫尺之地。何况在这黑夜,更是让人辨不清东西南北。   为防万一,对所有带入公主府的侍卫,包括皇上带来的近卫,晚秋都统一安排在玉澜堂外,不得入内,并再三告诫,不得『乱』逛『乱』闯。二皇子带来的侍卫怎会到那竹林去呢?这是晚秋急于弄清的。   到了竹林,慕容天正焦急地向内张望着。里面漆黑一片,因四周宁静,隐隐从里面传来竹子被撞来撞去的声响,看来此人已经有些慌『乱』了。   “妹妹,你说他怎会到这里来?”慕容天见到晚秋,忙问。   晚秋笑道:“我正想问三哥哥,你怎知他是二皇子的侍卫?”   慕容天回道:“先前,我正在前面瞧布防,见有一人探头探脑而来,我忙唤人用灯一照,便认得那身衣裳,而那面目也是见过。不待我喝住,他竟一头钻进了这竹林。”   旁边的“二义”也点头称是。   “想是他怕你看见,所以才躲进竹林,却正入了天网。呵呵!”晚秋笑着。   “但是——”慕容天迟疑着,“可是,他是二皇子的侍卫,这事儿……”   晚秋知他的意思,道:“此事的确有些蹊跷,不过,还是要让我先去将他弄出来才是。”   “我们一同进去吧!”慕容天说着,将剑拔出。   晚秋忙制止,道:“这阵法莫说是你,即便是我师兄也不敢『乱』闯,况且这黑灯瞎火的,万一他真有不良动机,那便危险了。”   慕容天一听,哪肯让她独自进去。但晚秋又道:“此阵是我亲手布下,自是熟悉不过。再则,以他的功力,尚不足虑!”   虽慕容天担忧,但也无法。吴棻想跟着,也被止住。   晚秋身形一动,跃入竹林,转眼便消失。这林子种有近千棵巨龙竹,高大粗壮,形成密林。亏得晚秋从小练得夜视之功,所以即便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仍是行动自如,来去无声无息。只见,一身着铠甲的侍卫举着一把剑,这里戳戳,那里捅捅,转来转去,又转回到一个地方。晚秋也不出声,有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看着也不耐烦了,想到外面还有一大堆事,决定不再让他瞎闯了。手一扬,几根细针向那侍卫飞去。他哪里能察觉,立刻便倒了下去。晚秋袖一挥,他就被带出了竹林。   慕容天等人正在林子外焦急地等着,突然一个黑影飞了出来,“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一看,正是那个侍卫,他已昏『迷』不醒。随之,晚秋也轻盈地飘了下来。   “妹妹,你没事吧?”慕容天急急地问。吴棻和二义也围了过来。   晚秋笑答:“他武功稀疏平常,不费甚劲儿。”   “那么,怎么办呢?”慕容天感到有些为难,因为毕竟是二皇子身边的人,若将他处置了,二皇子脸面上不好看。但是,他为何要鬼鬼祟祟地四处『乱』窜呢?不是再三告诫他们么?   “吴棻,你先和心儿去膳房让人端些菜回玉澜堂,不要惹人怀疑。”晚秋道。   待心儿和吴棻离开,将侍卫就近带到楚流云居住的宜芸馆。 第六十章阵中人   这人到底是何人?究竟想做什么?   慕容天很奇怪,晚秋也想知道。-中-文-网-首-发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要不要禀告皇上?”慕容天看着地上的侍卫问。   晚秋想了想,道:“如何禀告?难道说二皇子的侍卫误入竹林,还是说二皇子因对我不放心?”   慕容天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   先前晚秋施展分神术,得知此人叫李迪,奉二皇子之命,借今晚的酒宴打探公主府,不料被慕容天撞见,情急中躲进竹林。   “二皇子让你到此打探何事?”晚秋问。   他摇摇头,说:“只是让我四处看看,是否有可疑之处。”   可疑之处?晚秋不禁冷笑:“那你看到了什么?准备向二皇子汇报什么?”   “只是感到这里戒备森严,无法查寻。”   慕容天锁着眉,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二皇子从小为人谦,不爱与人争长短,前年开始,身子就不大好,御医也瞧不出究竟,只是说他由于湿热之邪阻滞经脉,使得气血瘀阻,长此以往造成气血两虚,其症状为面『色』不华、头晕心悸、气短、形寒,宜服用八珍汤。但不知吃了多少『药』,仍未见大好。换了御医,开的方子还是八珍汤,又换,仍是如此。后来,连皇上也没辙了,只得让他自个儿注意调理,也不再『逼』迫他辅佐太子治理朝政。难道,二皇子早就生了异心?所谓的生病,不过是他的计谋?那么,贤妃知道么,是否也参与其中,那中书令呢?再有,后面是否还有幕后指使?他越想越头疼。   “二皇子是否真有病?除了今晚之事,他还让你们窥探了何人?”晚秋又问。慕容天连忙屏住呼吸,一字不漏地留心听着。   却听李迪道:“不知二皇子的病情。其他人的行动不知道,我只奉命打探过太子和左丞相的府邸。”   慕容天一惊,瞪圆了眼睛,这简直不像话嘛,二皇子究竟想干什么?   “你们是否在他们府里安『插』了人?”   “不知道。”李迪肯定地道。   “那么,你都向二皇子禀告些何事?”   “只是将所看据实禀告,不敢遗漏。”他倒老实。   晚秋继续追问:“你都看到些什么二皇子感兴趣之事?”   “不过都是些平常之事,比如防范、布设、人员,是否有可疑之人出入等等。但是,我没发现太子和左丞相有异。”   晚秋不由笑了起来:“你在我府里可看到可疑之处,或者可疑之人了么?”   李迪毫不犹豫地道:“是的!”   慕容天惊讶万分。   “我看到这里看似平静,但处处是机关;人人普通,但个个不凡。”李迪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   “你倒有几分眼『色』!”晚秋笑道。   怎么办?慕容天望着晚秋。晚秋淡淡一笑,道:“我们都小瞧二皇子!三哥哥想不想知道他的打算?”   慕容天道:“其他倒不担心,就怕他对皇上和太子有所不利,或者牵连到前面几起事件中去。”   “既然如此,就让他身边的人随时帮我们看着他可好?”晚秋说着,眼神骤然一变,将一粒忘忧草塞入那人口里,眼眸发出夺目的紫『色』光芒。李迪便昏了过去。不过一会儿,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见到晚秋便俯身跪拜:“属下参见二小姐!”   慕容天亲眼见过吴棻之变化,故而也不惊讶。   “起来吧!”晚秋道,“今儿开始,你得千方百计接近二皇子,取得他的信任,仔细查看二皇子的动向,随时汇报!”   “属下遵命!”   晚秋令门外的“二义”拿来一杯水,放入少许希望花,使用滴血认主之法后,才让“二义”暗自护送李迪回去。如何向二皇子回话,晚秋与慕容天已经向他细细交代。   见李迪飞速离去的身影,慕容天沉默不语。晚秋道:“三哥哥是否觉得我很可怕?”   慕容天一惊,忙道:“哪里!我知妹妹也是为了皇上,为了西楚!”   “为了西楚?”晚秋禁不住笑出声,“不,我是为了我娘亲。若非娘亲遗命,我怎肯沦入这浑噩肮脏的俗尘?怎肯让这双手粘上血腥?——从十岁开始,我与师兄师姐便在江湖中闯『荡』,虽然遇到不少事儿,但我的手是干净的!”   @   “妹妹,真是……”未待慕容天说完,晚秋便续道:“放心,等这次大难过后,我便离开西楚,永不踏入这片土地。那时,我的心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你要到哪里去?回天山么?”慕容天惊叫道,急得握住她的手,“父王怎肯放你走,还有皇上也会舍不得的!”   “父王?皇上?”晚秋呵呵地笑着,“风雨过后,三哥哥真以为皇上和太子会再真心挽留我么?是不是他们也感到我的可怕?或许认为比任何人都更危险吧!单单看看我身边的人,任是谁也会寝食难安的。所以,请三哥哥在适当的时候,请转告太子,我,欧阳晚秋,不过是奉命前来暂解西楚之危,事成后即会功成身退,绝不带走西楚的一丝一毫!所以,请他放心。但是……好了,不再多说了,他自会明白了。”   心儿和吴棻迎上前,回道:“属下已经送上两道甜点,并说,二小姐仍在膳房监督做最后一道汤。目前厅堂内一切安好,二皇子神情似隐约有些急迫,其余人等尚好。”   晚秋点点头,对心儿的办事能力,她甚是满意。   “二小姐,现在要去梅园瞧瞧么?那三个贼人仍由龙公子看着呢!”心儿问。   “心儿是不放心龙公子么?”晚秋抿嘴一笑,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晓得龙千玉的本事,怕自己也没多大把握能胜过他呢。   心儿忙道:“属下不敢!”   “好啦,交给他不会出错的,我们还是去膳房吧!”   最后一道汤为“踏雪寻梅”,用上了梅园的绿萼梅和素心腊梅,很费了些心思,自然也是博得众人的交口称赞。   晚秋侧眼瞧了瞧二皇子慕容瑾,见他面前的各『色』菜只略略动了数筷,便笑道:“想来二王兄是不喜我府里的菜肴!”   慕容瑾忙道:“哪里,妹妹多虑了,只因自个儿身子弱,所以一向少吃,今儿比起往日还是用了不少呢!”   “二皇子似还不知长公主之医术吧?她可是赛华佗,哪天就请她替你把把脉,开几方『药』,不待几日定可安然!”楚流云淡淡地道。   “不用劳烦妹妹了!不过是血虚之症,御医说只要静养便成。”慕容瑾连连推辞。   “朕倒觉得你这些时日脸『色』更是苍白了些,看来那些御医也不中用,赶明儿还是让秋儿给你瞧瞧,朕与你母妃也可安心!”慕容懿关切地道。   慕容瑾恭敬地道了声“是”,对晚秋浅浅地鞠了一躬,道:“那便烦劳妹妹了!”   晚秋忙还礼道:“二王兄真是见外了!”   她偏着脑袋想了片刻,道:“明日上午我倒有闲,要不这样,巳时我进宫找你可好?”   “多谢妹妹!”慕容瑾顺从地道,眼中的波澜不惊让晚秋也暗暗吃惊。 第六十一章无名醋意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w w w . t x t 0 2 . c o m/”晚秋看着一辆辆逐渐离去的马车,淡淡地道。   敏儿摇了摇手腕,道:“我可累了一天,早就巴不得他们快快离开,让我也清净清净。瞧,你许的好差事,给皇后她们倒酒,手都酸了!”   晚秋眼睛一眯,转身对林洛他们道:“师姐脸皮薄,我们赶紧回避,好让师兄替她好好『揉』『揉』手!”   “死丫头!尽说胡话!”敏儿说着便凑上前去打她。晚秋一边躲,一边笑。   “你们这里倒是热闹,我可受罪了!”远远地传来龙千玉慵懒的声音,话音未落,人已近到眼前。他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撅着嘴,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般,嘟嚷对晚秋道:“瞧,我的肚子都饿瘪了,还得给你看着那些呆子,这是待客之道么?”   晚秋笑意盎然地道:“晚秋怎不知千玉哥哥之辛苦?所以特意给你和龙叔熬了盅‘五彩鹿筋’。啧啧,偷吃了也不认账,让人好不心寒!”   龙千玉瞪大了眼,叫道:“什么五彩鹿筋,鹿子的筋也有五彩之『色』?我怎没见过?”@   “好啦!”晚秋拉着他的手道,“别闹了,你一走近我就闻到味道了。千玉哥哥还是与以前一般爱说笑。”   林洛见了龙千玉,总是有些不自然,特别不喜欢晚秋与他如此亲近。云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不说话。而楚流云却将头一撇,面『色』冷淡。只有珍王爷保持着一贯的柔和。   龙千玉『摸』『摸』自己的鼻子,使劲向空中嗅了嗅,皱着眉头道:“嗯,好像有陈醋打翻了,我可闻不得这酸味,还是躲开的好!”说着,作势走开。   文博笑道:“我们还是办正经事吧!千玉兄,你可猜出那些黑衣人的来历?”   龙千玉苦着脸说:“终于说到这事儿了。那日的五个刺客我还没能查出其背景,现在又出现了这三个家伙,妹妹,看来你此次的麻烦可不小呢!”   “真的是没有一点线索么?”晚秋迟疑地问。先是那个假怜希(林熙若),然后是假绿衣(原来的无情,现在的吴忧),接着是吴棻(原来的无义),再后便是刺客、黑衣人,简直让人防不胜防。都是一样的口径,一般的说法,谁也没见过他们的幕后指使者,连直接的传令人也不曾见得真容,这让人从何查起呢?虽说都能洗去其记忆,为我所用,但若不能做到知己知彼,怎能应战?还有那二皇子,也是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何来历,想干什么,都得一一查清。真是让人头疼呀!晚秋敲了敲脑袋。   楚流云冷冷地道:“你再敲便更笨了!”   晚秋撇撇嘴,嘀咕道:“难道你就聪明?”   “呵呵,若晚秋妹子都笨,那天下之人就都是傻瓜了!”龙千玉拍拍晚秋的手,笑盈盈地道,“有些人啦,就是喜欢口不对心,你干嘛要与他一般计较?”   楚流云眼中寒光一闪,而龙千玉却仍是没正经地笑着。   珍王爷笑道:“大家别干站在这里了,夜深天寒,有话还是回屋说吧。”   “对对对,我们赶紧到梅园去瞧瞧,看到底是何人吃了豹子胆,敢到公主府刺探!”文博也道。晚秋便让吴棻带人四处查看,与文博、楚流云等人去往梅园。   走了几步,龙千玉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道:“你们自去看采你们的梅花去,我可不奉陪了!啊——”他用手掩住嘴巴,又打了个呵欠,叽咕着,“明儿我得早起赶路呢,还是早点睡吧!”   晚秋停下脚步,道:“千玉哥哥要走?不在西楚多玩几天?”   龙千玉一听,来了精神,两眼闪着精光,喜道:“妹子可是舍不得我?若真舍不得,就好好哄哄我,或许一高兴,我便留下了!”   “呸!”林洛暗自吐了口唾沫。龙千玉眼风一转,瞥了眼他,面上立即黯然,道:“看来,我还是走好了,反正在这里呆着不受欢迎!”   晚秋盈盈一笑,道:“千玉哥哥说玩笑话了,我可是真心希望你能多留些时日呢!”   “是么?”龙千玉怀疑地看着她,慢慢地摇摇头,“不对,妹子何时有这好心情了,该不是要算计我吧?不行,明儿我一定得走,不然哪天小命儿丢在这里也说不得!”   “千玉哥哥!”晚秋挽着他的臂,娇声道,“我们多久没见了,好不易聚到一起你便匆匆离去,叫妹妹怎能忍心?”   龙千玉一把将他的臂膀抽回来,跳出数步,惊恐地道:“千万别再说,你定是又有事求我,我可不能再上当了!”说着,转眼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晚秋气得直跺脚,口中嚷道:“哼,逃得倒快,看我不揭你的皮抽你的筋!”   敏儿在旁笑道:“想揭他的皮抽他的筋看似不易哟!”   “是呀,我看千玉的功夫很是见长,不知又从哪学得了什么绝技。”文博看着远处的黑暗,若有所思地道。   “小秋儿呀,你怎老跟他胡扯,瞧他忒大人了,也没一点正形儿,能有都大能耐?有何事就给我们说吧,何须求他?”林洛凑过来,笑眯眯地道。   晚秋白了他一眼:“都是你和冰柱子啦,每次见了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被气走也会被冻死!”   “冤枉!”林洛哭丧着脸,“我哪敢得罪你的贵客,不是他自个儿不想留下么!”   楚流云淡淡地道:“你若想留他,自会有法子,何须归罪于我们?”   他冷哼一声:“我看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即便是用分神术也无法看清他的底细!龙门之人真有如此可怕?”   晚秋瞪圆了眼,叫道:“怪不得!原来是你用分神术窥探他!我就觉得奇怪,为何此次千玉哥哥见了我,老是躲躲闪闪的,今晚的宴会他也不参加,要知道他是最喜欢热闹的呀,原来是你得罪他了!”   “得罪又如何?”楚流云冷言道。   “哼!”看到他一脸的冷漠和讥讽,晚秋气得大步往前走。   林洛忙追了上去,喊道:“小秋儿,等等我!干嘛为这点小事儿生气,冰柱子也是为你好嘛!”   楚流云寒着脸跟着,云风一言不发,珍王爷笑着摇摇头。敏儿瞧着有趣,抿唇笑着,被文博暗暗拉了一下。   “楚兄怕是误会了。千玉虽说顽皮,但对秋儿可是疼爱有加,但凡能做到的,无不是尽心尽力!”文博道。   而楚流云的面『色』更是难看。   敏儿觉得好笑,对文博道:“师兄是越解释越糊涂了。什么疼爱有加?应是他把秋儿看作亲妹子一般疼爱才对嘛!你瞧他俩,都像小孩子似的,一般的脾气,一般的可爱,一般的顽劣,不正像兄妹一般?”   “你们真如兄妹般相处?”楚流云怀疑地问了声,感到有些不妥,立即缄口,但神情略有些舒缓。   “我也认为千玉兄对秋儿绝无歹意!”珍王爷在旁道。   “既是如此,我们还是赶紧去梅园吧!”云风道,疾走几步,去追林洛与晚秋。   “慌什么?难道她会走丢不成?”敏儿看着他们几人头疼。哎,都说被人喜欢是好事儿,但喜欢的人太多了可就大大麻烦了!可怜的秋儿哟! 第六十二章策谋   晚秋早早地起了,穿了身白『色』的练功衣在院中与吴棻和四季、二义练剑。原创首发文博走了进来。   “秋儿,千玉走了,你知道么?”他说。   晚秋点点头:“知道,昨晚他不是说么?”   文博疑『惑』不解地道:“你不是说要找他帮忙么,怎就这样让他这样就走了?”这可不是晚秋的『性』情呀!晚秋笑笑,将木剑放下,与文博回到屋内。   文博道:“昨夜你一定去找过千玉了吧?”   “知我者师兄也!”晚秋顽皮地眨眨眼,道,“你想想,这世间有何组织能赛过龙门的情报网?”   文博自是知道,龙门之下共有三十六个堂,其中的寻仙堂专门替人提供情报,无论是上天入地,无其不能找到的人,无其不能查出的事。昨晚,从梅园出来,待大家都散后,晚秋便去寻龙千玉。好说歹说,他才答应帮她。为了不暴『露』,他今早就离开了公主府。所以,她才能如此安心地舞剑。   文博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问:“不是说今儿要去宫里么?要不,我同你一起去。”   晚秋笑道:“又非龙潭虎『穴』,何须惧?即便是,但俗语有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去走一遭,怎能看清他的真面目?这二皇子,我觉得他的疑点甚多,但却看不透他的内心,是自己分神术学得不精,还是他城府过深,或他本是深藏不『露』之绝顶高手,这多少让人有些担忧呀!——哎,不知这宫内有多少这样的人,还有宫外呢?那个幕后之人,到底是怎样的呢,如此『奸』诈,如此嚣张,简直将这西楚看作无人之境嘛!”   “那二皇子看似平和软弱,但眼底间或一闪而逝的犀利就不由让我奇怪了,昨晚听你一说,更是觉得此人定有问题。现在你又说,连你使用分神术也看不清他的底细,便足以证明,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他平素的表现,不过是一种伪装!是敌是友,是『奸』是忠,我们必须分辨个清清楚楚!”文博斩钉截铁地道,“今儿,我定要与你会会此人!”   晚秋沉『吟』片刻,道:“我想,还得让楚流云跟我们一起去的好,若他也无法识别二皇子,——哼!我便可以作出判断!”   提到楚流云,文博就笑了起来:“我说,秋儿,这楚流云此次看起来怪怪的,你可要当心哟!”   晚秋脸一红,嘟嘟嘴,道:“什么当心,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师兄不过是说说罢了,瞧你紧张干嘛?”文博呵呵一笑,让她上楼,“待会儿我来寻你。”   晚秋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师兄与师姐真是情深意长呀,不过暂别一小会儿便想得紧。哎,看来‘蓬莱阁’得赶紧开业,不然老让你们这样隔山隔海望断秋水,旁人见了,还以为是我的不是!”   “小丫头,胡说什么!我不过是想请林洛帮着采办一些东西。”文博板着脸喝道,但脸早已红透。   晚秋笑得喘不过气来,对着他的背影嚷道:“师兄何须解释,秋儿自是明白的!”文博哪敢再理会,赶紧离去。   吃罢早膳,晚秋正想让春儿去请楚流云,他倒自个儿来了。一袭黑衣,脸如寒冰。晚秋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这个,你……进早膳没?春儿,快给楚阁主端碗‘多宝粥皇’!”她对春儿说罢,陪笑着,“那个,冰……流云呐,你尝尝我的手艺吧!”   楚流云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好笑,表现出的却是一声冷哼:“既然你有心,我岂能不领情?”   撑着面,静静地看着他喝粥。他若无其事,镇定自若,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用两指捏着勺,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放入口中,慢慢地咽下,神情专注,好似在享受什么玉『露』琼浆。   晚秋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心里盘算着该说些什么。哦,这气氛太沉闷了,让她的心也不安起来。   “你还想看多久?”   晚秋惊了一下。见楚流云正戏谑瞧着她:“该不是想把我记到心里去吧!”   “谁在看你?”她羞红了脸。这冰柱子怎也学会贫嘴了。   楚流云呆了呆。晨光透过窗棂,稀稀落落地洒在她的面颊上,朦胧而柔和,近在眼前,却恍如梦境。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微微抖动,心也跟着颤动。他不禁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秀发,眼波如水。   晚秋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忙清了清嗓子,轻轻地站起来,极力保持着平和:“流云,今儿我要去宫里,你可否陪我和师兄同去?”   “哦——”楚流云将手收回,掩不住眼底的失望,淡淡地道:“原来,你是要我去探探二皇子的底细呀!”轻叹一声,“怪不得先前如此殷勤。”   “不是啦,我……”晚秋忙辩解,不由有些泄气,自己怎么在他面前如此气短,真是的。算了,不求他了!她将手一挥,道:“若你不方便,我和师兄同去便成,不劳烦你了!”   楚流云细细地看着她,叹道:“你怎不像恳求龙千玉那般对我呢?无须低声下气,无须赔笑打诨,无须撒娇卖痴,不过是轻轻的、柔柔的。在你心中,是我不如他,还是因与他更亲近?”   “不是……”   “嘘!”楚流云手指轻轻一摇,继续道:“我知道,是我让你惧怕。对么?”   晚秋顿时无语。不可否认,一直以来,面对楚流云,心里总有些发憷,深怕说错了什么。虽然,也知他的内心并非如外表一般冷漠,也知每一次他都会竭力帮助自己,但是仍不能像对其他人一样坦然,一样自在。   对千玉,她感到一种莫名的亲近,看到他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所以自然而然地粘上去了,毫无他念。而千玉对自己,也像亲妹妹一般。彼此纯真而坦诚。   对益西,她却有些愧疚。他付出太多,而自己只是一味地汲取,还心安理得。他是那么好,无论是『性』情、品德、才识、武功,还是世人皆知的容貌,可偏偏对自己好,无原则地宠溺。每当他微微地笑着,温柔地凝视着她,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面颊,若捧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肩,柔柔地将暖暖的唇印在她的额上,她都禁不住一阵恍惚。自己配拥有如此美好的他么?一切恍如梦中。   对林洛,她是自在的。虽然他满口胡话,放『荡』不羁,但让她感到他触手可及,真实可信。   @对云风,她是怜惜的。在坚毅无情的掩饰之下,内心却是那么敏感、脆弱,像一直隐忍着泪水的孩子,怎让人不心疼?   对珍王爷,她是坦然的。多才多艺,富贵却无骄横之气,温文尔雅,让人欣赏不已。   除却千玉,其他对自己的好,不是不知,只是……哎,她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文博满意地点头。晚秋仔细打量着,不由皱了皱眉。   “还有何差别?”文博问。   晚秋嗅了嗅,道:“他们身上的味道不同!”   文博仔细一闻,没发现异常。但晚秋却道:“楚流云,你身上带了什么香囊,怎有股特殊的香气?这在寻常之人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吴棻,他是剑客,身上更不会有这种味道。”   春儿凑前一闻,也说是有香气。   “我没带香囊,这里面的衣裳也不曾熏香。”楚流云否认着,一边也对着自己嗅了嗅,没闻出什么异味。   “那便是自身带的了!”晚秋道。她身上也自有一股天山雪莲之幽香。   这个怎办?文博犯了愁。那二皇子是精明之人,若细心些,定会发现蹊跷。   “无妨!我去配几味『药』放在身上,便可掩盖了!”晚秋倒也有对策。   春儿赞道:“二小姐就是心细!”   果然,现在大家只能闻到淡淡的『药』香了。而此刻,已近巳时。不再耽误,晚秋、文博、楚流云带上四季进宫。林洛与云风、珍王爷哪能放心,但也无奈,只得在府里坐立不安地等着。 第六十三章望云殿风波   二皇子慕容瑾住在望云殿。看娱乐窘图就上   慕容瑾已偕夫人林氏在殿前迎接。在宴会上,晚秋见过林氏,端庄秀丽,出自名门。   “林氏参见长公主殿下!”林氏俯身便拜。   晚秋忙扶起她,一边让四周跪拜的侍卫起身。这宫里的规矩就是不好,动不动就给你跪下。   慕容瑾仍是一腔柔和,拱手道:“有劳妹妹了。哦,原来文少侠也来了!快请进!”   晚秋笑笑,与文博、吴棻(楚流云)和四季进殿。   “还是到书房去吧,那里安静些!”慕容瑾道。   “也好!”晚秋无所谓地道。慕容瑾在前带路,让林氏去端茶。   晚秋一边走,一边看,道:“看得出二王兄是雅致之人,这里布置真是与众不同。”   “承蒙妹妹夸奖。只因这两年身子弱,懒得外出,整日便窝在宫里看看书,作作画,其实主要是其它事儿做起来都费劲。”慕容瑾道,脸上平静如常,不带一丝多余的表情。   转过长廊,几棵高余五六丈的红杉树傲然直立,旁边是山石潭水,将一处小楼与其它分隔,很是幽静。   “果是不俗!”晚秋叹道,“这红杉枝形含而不『露』,超凡脱俗,素有‘风水神树’之说,要50至250年才可成材,在高山密林中才可见其踪迹。二王兄却将它栽到了宫中,由此可见二王兄之品『性』。”   慕容瑾淡然道:“我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是觉得它四季常绿,『色』红艳丽,又好管理,所以才让人寻了来种上。听说,它倒有些『药』用价值。”   晚秋眉梢一扬,道:“二王兄原懂医术呀,我还想替你瞧病呢,看来是班门弄斧了!”   慕容瑾忙说:“哪里,不过是久病成医罢了。但哪敢在妹妹面前说‘懂’字?”   “这树的茎、枝、叶、根均可入『药』,有利『尿』消肿、温肾通经、产后瘀血等功效。但是,它也是毒物,误食红豆杉,轻者头昏、恶心、呕吐、腹痛、全身无力等,重者心跳骤停,甚至死亡。所以,凡物,都有自己的两面『性』,不可概而论之。”晚秋『摸』着那树干道。   “还是妹妹见多识广,愚兄领教了!”   “秋儿还是赶紧给二皇子瞧病吧,等会儿还要觐见皇上呢!”文博打断他们的话。   “正是,正是,瞧我,尽说些无用的,把正经事儿都耽误了!”晚秋道,“二王兄不会见笑吧?”   “哪里,妹妹是真『性』情,我瞧着也觉清爽许多!”   说话间,已到过一小桥,进得那楼。里面陈设倒也简单,不过是座椅案几、几排书架,屋角放了一鼎香炉,发出淡淡的幽香。晚秋深深吸了口气,道:“这是极品‘女儿香’吧?”   慕容瑾笑道:“这是前阵子母后赏赐给蔓儿(林氏)的,她一直舍不得用,今儿知道妹妹来了,特意取了些出来。”   “哎呀,这真是不好意思!”晚秋向外看了看,那林氏还未来,便问,“林姐姐不该是又在寻什么好东西款待我们吧?”   “我想她定是在煮上月她哥哥捎来的雾峰云尖儿吧,一直当宝贝似的藏着,只在当日给我泡了一盏,然后就速速封好,说什么一是此茶甚为难得,二是见物如见亲人。前次见了妹妹,惊为神仙,常念叨着哪日请妹妹来作客,但又怕唐突。昨儿听说妹妹要来,兴奋了一个晚上,一会儿寻香,一会儿找茶,一会儿吩咐奴才们要赶早起来打扫院落,连她家人进宫也没如此。”慕容瑾一边笑着,一边让座。   晚秋不禁莞尔:“早知如此烦劳,我真不该来了!”   “长公主说哪里话,能款待长公主,妾身高兴都来不及,怎敢提‘烦劳’二字?”林氏笑盈盈地捧着茶进来,替晚秋、文博和慕容瑾倒上。   慕容瑾端起茶碗:“还是托了妹妹的福,才得以再品此香茗。”   晚秋细细端详片刻,放在唇边闻了闻,抿了一口,赞道:“『色』泽翠绿,明亮清澈,清香淡雅,滋味浓醇,回甘生津,真是极品云尖儿!”   林氏喜道:“还是长公主有见地,不似二殿下,老嘲弄我!”   文博也道:“好茶,好茶!”   “长公主与文少侠喜欢就好,也不枉蔓儿一番折腾!”慕容瑾浅笑着。   “二殿下!”林氏娇羞地一扭腰,向晚秋俯了个万福,道,“我去看膳房看看那糕点好没。”   见她已出门,慕容瑾道:“妹妹现在可方便诊脉?”说着,将手放在案上。   晚秋握着他的腕,认真地瞧着他的面『色』,又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不由皱了皱眉,道:“二王兄这病不似这两年间的事儿,若追溯至少该有十年光景,或更长。虽常服汤『药』,因一直未能治本,所以其病已入血脉,浸心脾……”   慕容瑾忙问:“可有法治?”   “哎——”晚秋叹了口气,“若说治,倒是有方,不过……”   “不过什么?”慕容瑾或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急迫,笑了笑,随即自嘲道,“想来这病是无法根治了,还是慢慢养着吧!”   晚秋摇摇头,道:“只要找到这病的缘由便成!”   “病的缘由?”慕容瑾呆了呆,“不外是外感风寒,湿邪入侵罢了。”   “是么?”晚秋淡淡地道,“二王兄,你细细想想,可曾误服了什么有毒之物?”   慕容瑾一惊,道:“我深居望云殿,从不与人结怨,也无非份之想,别人怎会害我?再说,宫里对膳食管理甚严,哪会中毒?”   不过他又续道:“妹妹以为是中了何毒?”   晚秋心中暗自冷笑,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二王兄可是每月便有一日感到万虫钻心,疼痛难忍,但服了一种『药』丸,不过少许便无事了?”   慕容瑾不语。   “这不是寻常之毒,而是受了蛊。此蛊毒与其它不同,乃是下蛊之人用自己的血为引子……”   “那么,可有法解?”慕容瑾竟有些急迫。   晚秋莞尔一笑:“要解,须用那人之血!”   慕容瑾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立即笑道:“妹妹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旁门左道的,我真是孤陋寡闻,闻所未闻。你所说的那些,都是猜想的吧?平素我虽身子较弱,但也无先前你所说的那些情况。”   “哦?”晚秋浅笑,“竟然是我诊错了么?”   文博道:“二皇子还是听从的好,当今世上,若说医术,还无人可赶与师妹媲怪,睁眼一看,只见那人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而晚秋等人却笑盈盈地站起了。“你们,你们原来无事!?”他惊问。   “二王兄是失望还是惊喜呢?”晚秋娇笑着。   “二王兄?你是何人?”慕容瑾问。这两年他一直被关在这密室内,外面发生的事一点也不知道,若非那贼人想留他的命以便将来用作要挟,早就命丧黄泉了。   “她是逍遥王的义女,你父皇亲封的长公主!”楚流云道,他已将面具揭开。   “啊!是你!”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博笑道:“若无万全之策,外面怎敢淌你这龙潭虎『穴』?”   “你们早就怀疑我了?”他仍是不相信。   “哼,昨夜你让人夜探公主府,我便确信你并非真的慕容瑾。但说怀疑,应是第一次看到你时便已起疑心,不过一直没寻到机会罢了。”晚秋浅笑道,“好比易容,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你不想想,一个正常的人,怎会面无一丝表情变化?你是何人,无须你说,现在我们都已知道得清清楚楚!”   “分神术!”他惊叫道,“真有如此魔力?”   楚流云冷冷地道:“你还算知趣,只是不该怀疑我的能力。”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反正我也是生不如死。”他黯然道。   “其实,也不是没法子将你身上的蛊虫引出!”晚秋道。   “何法?”那人忙问。   晚秋瞧了一眼他,道:“换血!”   换血?那人当真是闻所未闻。   “你那蛊虫是随着身体内的血流动,只要将血流尽,不是那虫也随之流出了么?”晚秋淡淡地道。   “那,那,血流干了,人不是就死了么!”那人叫道。   “呵呵,不会,不会,你放心好啦,有我赛华佗在,保管你@无事!”   听得此言,他轻轻松口气。   “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听从我们的吩咐。比如,带我们去瞧那个给你解『药』的人!”楚流云冰冻着脸。   那人一咬牙,狠狠地道:“只要你们解除了我的蛊毒,我必誓死效忠!”   晚秋轻轻一笑,道:“一时半会儿还不行,只有先给你吃一粒『药』丸,控制住体内的蛊虫,待找到合适的血才行。”   “只要你保我不死,并解了我身上的毒,我还可以把解慕容瑾的解『药』给你!”   楚流云不屑地道:“你也不想想,今日你多次下毒都未害得了我们,我们还需要你的解『药』?”   晚秋轻笑着,从袖中取出『药』瓶,倒了一粒『药』丸放入慕容瑾口中,又顺手将他的各路『穴』位打通。少顷,慕容瑾便能稍稍转动身子,但想站起身来却有些困难。“二王兄不必勉强,定是因长期躺卧,身子已僵硬了,只需细细调养便可恢复。”晚秋安慰道。   慕容瑾徒劳地倒在榻上,喘着粗气:“多谢妹妹救命之恩!”   “有人来了!”楚流云道。慕容瑾立即紧张起来。   “不妨,是李迪带了人来。”晚秋道。文博上前开了门,果真是。   李迪禀道:“属下救驾来迟,请长公主恕罪!”说着,与众侍卫跪倒在地。“属下已经将有关人等全部抓获,林氏也被擒住。”   “她却是无辜的。”楚流云道。假慕容瑾也点点头。   这时,慕容浩兄弟陪着太子冲了过来,忙问:“妹妹无事吧?”见了楚流云和文博,道,“原来楚阁主也在此,文兄受惊了!”   “王兄!”慕容瑾躺在榻上哀哀地唤了声。   太子等人一看,失声叫了起来。   “二弟!”   “二殿下!”   见了亲人,慕容瑾的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淌。   “好了,好了,没事了。妹妹一定会将你治好的,你很快就能活泼『乱』跳了!”太子搂着他轻声道。   “这贼子怎么办?”慕容浩用剑直指那假慕容瑾。   “他叫陈余,也是受人指使。”楚流云道。   陈余忙道:“是是是,刚才长公主已经答应不杀我了,我愿意追随长公主!”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楚流云冷冷地道,“因为刚才你的侵犯了秋儿!”   “侵犯妹妹!”太子和慕容兄弟一听,立即怒火冲天,几柄剑同时指向陈余。   “楚阁主饶命!不,不,尊主饶命!”陈余叫着,“长公主,你说过只要我听从吩咐,不仅不杀我,还要给我解毒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吧!”   晚秋淡淡地瞧了一眼,道:“就饶了他吧!”   “不行,至少要将他的两双手斩断,那个不中用的舌头也得割掉!”楚流云眼冒凶光,手一挥,向他狠狠砍去。   晚秋忙伸手拦住:“算了,已经过去了。”   文博也劝道:“楚兄,先前若非的确无法动弹,我们怎会眼睁睁见秋儿受辱?要怪还是怪自己想得不周全。”   原来,在进入望云殿之前,晚秋便已给众人服用了解『药』,但那『药』可解百毒,却单单对『迷』香无法。到了书房,闻到香气,开初倒没发现异常,慢慢地晚秋便暗道糟糕,只得乘林氏最后送糕点遮住陈余的视线时给大家一粒“清风丹”,但要解那『迷』香也需少许时间。所以,他们内力暂时是事实,在陈余动手时恢复也是事实。   太子与慕容兄弟惊得一身冷汗。今早他们便已布置好一切,只等李迪传出话来,便与之里应外合,一举将望云殿内一干人等控制住。好险!   晚秋也暗道“侥幸”。看来,人算不如天算,那幕后之人隐藏得再深,终有一天也会被揪出示众! 第六十四章流云异常   望云殿内平静如常。   为防走漏风声,殿内的侍卫和奴才、宫女全被暂时关押。假慕容瑾已经服用了晚秋的『药』丸,暂时控制住了蛊虫。春儿装扮成林氏。慕容瑾因为长期卧床,肌体受损,一时还不能站起来,此刻上身被晚秋满满地扎上了银针。晚秋又开了几幅『药』,有泡洗的,有内服的,有外敷的。   慕容瑾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忙来忙去。“你,真是我的堂妹?”他呐呐地问。   晚秋不禁莞尔:“你若是认为民女高攀,也可不必认,就叫我名字‘欧阳晚秋’也行!”   “不,不是的!”慕容瑾忙挥手否认,“妹妹误会了。这两年只是偶尔和那贼人说几句,再无交谈,连说话也笨了。哎!”   “二弟不必伤感,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只当是场噩梦吧!”太子安慰道。   “还真亏了妹妹,否则我再无机会见到天日了!”慕容瑾感激地道。   “吉人自有天相,还是老天有眼,也看不得二王兄受苦,所以才鬼使神差派我们来搭救你呀!”晚秋笑道,手里却没停住,捏着银针暗使内力。她要尽快让他恢复,不然这身子因长期未活动,可真要废了。   “那林氏,二王兄要怎样处置?”晚秋听说,林蔓儿原本监察御史之幼女,是慕容瑾被挟持之后才进入望云殿的,也是不知情的。那监察御史,其官职仅次于丞相,也算是位高权重,不可轻易开罪。但是,若要让她继续留在望云殿,慕容瑾定是不愿的。   “这个……”太子也有些迟疑地看着慕容瑾。此事落在谁头上,都是一桩耻辱,但那林蔓儿的确无辜呀!再说,自从她入宫以来,不曾有何失礼之处,说话待人都是进退有度,有礼有节。这两年,大家都知道二皇子多病,那林氏也总安静地守在殿内,从不滋事生非,也不说人长短,故而也落了个贤惠的名声。哎,可惜了!   慕容瑾对那林蔓儿是毫无感觉,漠然地道:“你们觉得我该怎办?让她继续保持名分?”   晚秋轻叹了口气,这世间怎如此不公平,男人便可三妻四妾,而这女子便必须守那所谓的名节。何况,此事并非林蔓儿之错,她一直以为那陈余便是真正的慕容瑾,一直尽着自己的本分。现在,她知道了实情,该是多大的打击呀!   察觉到晚秋眼底的不忍和难过,太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便道:“二弟,此事还是回禀父皇再行定夺吧!”   慕容瑾懒懒地闭上眼,轻轻点点头。这两年,一直在沉思,『性』情也不由冷漠许多。大约,经历过生死之后,人的想法就不同了吧。“妹妹,我这身子骨好似没劲儿,不知能否恢复?”他问。   “二王兄不必担忧,只要按我的法子每日按时服『药』,按时浸『药』浴,按时敷『药』,不出半月,便可站立,一月后即可行走。”晚秋道。   “哦!”他不免有些失望,“还需一月呀!”   楚流云冷笑一声:“若二皇子信不过秋儿之医术,便另请高明!”   太子忙道:“楚阁主误会了,二弟是太心急了些,但绝非不信任妹妹!”   文博微微一笑,道:“楚兄,太子之言甚是。我想,二皇子是在软榻上躺得太久了,定早已厌倦了,只盼着能立即行动自如。”   “对对对,我正是此意!妹妹千万不要生气呀!”慕容瑾眼巴巴地看着晚秋。   晚秋浅浅一笑,未多言。在她眼中,慕容瑾不过是一名病人,久病之人,其心可解也。慕容瑾见她不说话,很是着急,暗自悔恨。   “师兄,二王兄有几个『穴』位,我有所不便,劳烦你给他扎吧!”晚秋拿起十数银针对文博道。文博虽不若晚秋精通医术,但寻常之法还是懂的。   见晚秋要走,慕容瑾哀求地望着太子。太子低低地道:“二弟,妹妹不是那种小气之人!”   楚流云随晚秋离开书房。文博让侍卫将慕容瑾的裤子褪下,慕容瑾这才大悟,更是恨自己多疑。   “今晚,我得陪你一起去!”楚流云道。   晚秋极是不愿他介入,婉言道:“你此刻贵为新月国尊主,或是不方便出手吧!稍有差池,西楚怎向新月交代?”   “不行!我怎能眼看你深入险境而置身事外?”他不容分说,态度强硬。   “但是……”未待晚秋说完,他断然地一挥手,不再让她多说。晚秋无法,只得叹了口气。想来,林洛他们也会如此。可是,欠他们越多,心里越是不安。此生,我将背负多少愧疚呢?哎!   两人不再言语,静静地望着前方的那几棵红杉。   一片宁静,静得让人不由加快了心跳。晚秋便感到有些急促不安。其实,楚流云还是如常,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孤傲,或许,不安的只是自己的心吧。她暗暗深吸了口气。   “你何须不安,我会耐心地等三年的!”见她惊愕地望着他,他继续道,“三年后,你若未嫁给益西,就得履行与新月国主的婚约。”   晚秋一听,忿然地挖了他一眼,一脚向他踢去。若在以前,单单看到他那张寒冰一般的脸,她也不敢有此行为,但今日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死冰柱子,再怎么着,咱也算朋友一场吧,怎就见利忘义呢?我真是瞎了眼了!   楚流云未曾留意,吃痛地跺跺脚,皱着眉低喝道:“你真下得了手!”   “哼!我为何就不能下手?难道要任由你将我送给那鬼国主?”晚秋头一扭,不去看他,但心里暗笑。   见她得意地抑着笑,楚流云眉梢一挑,唇角一扬,心道,我便看看,究竟是谁更厉害!手指猛地一点,晚秋顿时定住。“喂,你想干嘛?”晚秋急了。看来这冰柱子真恼羞成怒了,但可是他先惹我的哟!   “大不了你就踢回来嘛!”晚秋撇撇嘴,“好歹也是流云阁阁主,新月国尊主,怎如此小气?”   “是,是,是!就算我小气!”楚流云怒极反笑,“踢回来?不是太便宜你了么?再说,我那一脚可是不轻呀,若真**了你,我于心何忍@?”   “那,那你想怎办?”晚秋委屈地眨着眼,可惜面前之人并非林洛,更非云风和珍王爷,若是他们,怎忍心见她这副模样。   楚流云唇边浮出一丝笑意,不为所动。晚秋气得想跺脚,可惜动不了。“我说,流云啦,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与我这般小女子计较吧?”她小心地赔笑。   “哦,是吗?可惜,我的肚量一向很小,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踢了我一脚,我是不是也得给一点点惩罚呢?”   “那你……”望着他凑得越远近的脸,晚秋不由叫了起来,“你干嘛?”   楚流云轻笑着,点了她的哑『穴』。晚秋急得瞪大了眼。那张冰封的脸,此刻竟有春暖花开之意,显得格外生动。这是晚秋从未见过的,若在以前,定会呆住,但此刻只感诧异。他要干什么?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薄薄的唇,隐隐透出几分暖暖的笑意,让原本俊朗的面容平添几分邪魅。   “小傻瓜,闭上眼!”楚流云轻轻合上她的双眼,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拂过,她不由一阵战栗。只觉一丝冰冷,他的唇便轻柔地印在她的唇瓣上。   不要!晚秋张开嘴叫起来,却忘了自己不能发出声来。而那滑润的、软软的、暖暖的舌头乘机侵入她的口中,如同寻到蜜源的蜜蜂,小心翼翼地、疯狂地汲取着那份甘甜。晚秋大脑顿时失去了知觉,懵懵懂懂,糊里糊涂,任由他更深地探入。她感到一阵眩晕,感到自己就要窒息,感到心脏就要破裂。   许久,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退出来。将她紧紧在搂在胸前,听到她砰砰作响的心跳,听到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不由满足地笑了起来。“秋儿,这真好!”他低喃着,“无论你是否愿意,我对你的好,能胜过任何人!”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晚秋刚刚才感到自己又活了过来,但听此一说,不禁又觉头晕。天啦,他疯了么?   “记住,你永远都躲不开的!”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弄得她全身酥软。他顺手拍开她的『穴』道,而她此刻却无法站稳,只得娇弱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看来你还是有几分不舍。”他浅笑。   晚秋羞愤地推开他:“你欺负人!”脸儿如红透的苹果,让楚流云忍不住想咬一口。晚秋忙跳开。他一个劲地乐,到底是个青涩的丫头呀!   此时,远处走来一行人。楚流云一看,原是慕容天领着林洛、云风、珍王爷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吴棻。见到晚秋,林洛与云风、珍王爷便急急地奔了过来,焦急之『色』显而易见。   “小秋儿,急死我了!”林洛旁若无人地一把抓住晚秋的手。   “下次我一定得跟着!”云风站在她身边说。   “秋儿,你没事吧!”珍王爷细细地打量一番,温柔地道。   晚秋连忙摇摇头。   “属下参见二小姐!”吴棻大步走过来。   “你也来了!”晚秋不知该说什么。   吴棻垂着头应道:“是!”   见晚秋似乎有些急促不安,珍王爷细心地问:“秋儿,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晚秋一听,脸儿登时又红了。林洛和云风诧异而焦急地看着她,四处查看是否受伤。她更是窘迫,而楚流云却饶有兴趣地笑着。死冰柱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楚流云扬扬眉,尽管来,我等着呢!   林洛狐疑地瞧瞧两人,微微皱了皱眉。 第六十五章文博的主意   依着晚秋的意思,晚上就她和文博带着陈余去拿解『药』,会会那神秘的使者,但是立即招到了众人的反对。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   “不行!”楚流云冷喝道,惊得晚秋眼皮『乱』跳。“我说过什么,你忘了么!”唇角一扬。   他说过什么?晚秋愣愣地迎着林洛等人投过来的怀疑的目光。“你永远都躲不开的!”耳边响起这句话,晚秋不由脸红了红,一丝得意浮现在楚流云眸中。   林洛轻哼一声,转眼笑容可掬地道:“哟,楚阁主是怎的?这儿好似不是你的流云阁,也非新月国。小秋儿胆小,哪经得起你这么惊吓?瞧,委屈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不心疼我可心疼!”   晚秋眨眨眼,原本水汪汪的眼睛,此刻真像噙满了泪。云风忙关切地看着她,珍王爷也毫不掩饰满脸的爱怜。楚流云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属下认为,若去多了,怕要引起怀疑。”陈余在旁小心翼翼地道,“以前我最多只带两名护卫。”   “我们在后面悄悄地跟着不行么?难道那人的武功就真的高深莫测,连我们几人都对付不了?”林洛不屑地道。@   “依照原本的计划,我会将假的长公主殿下带去,这样,便另可带两人。”陈余忙道。   晚秋看了他们几眼,道:“自然师兄是要与我一同去的。”   “我去!”林洛急忙站在晚秋身边。   “此次怕很凶险,林兄肩负林家堡之重责,若有差池,让秋儿如何交代?”云风在旁道,『摸』『摸』剑柄,“我不过是浪迹天涯之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还是让我陪秋儿去吧,一定不负使命!”   “什么交代?”林洛瞪眼道,“让我再次眼睁睁地看秋儿独自涉险,办不到!”   珍王爷呵呵地笑着,打着圆场,笑眯眯地道:“两位兄台都不必争了,你们这些日子都辛苦了,这次就让小弟代你们保护秋儿吧,虽然功夫不济,但近来也有些进步,不会败于你们。”   林洛与云风齐齐直直地看着他,那眼光似两柄利剑,甚是吓人。好你个珍王,平素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今儿才『露』出马脚来,想让我们离开秋儿,不可能!   珍王爷对之报以一笑,柔柔地瞧着晚秋。晚秋张了张嘴,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呵呵,今天这情景,都得罪不起,逃为上策!一闪身,躲到文博身后,低低地问:“师兄,怎么办?”   而楚流云此刻正一眼不眨地、直勾勾地看着她,见她要逃避,冷冷一笑,用腹语暗道:“你躲不开的!”此话就如在耳旁,让晚秋打了个激灵。   文博感到了她的颤抖,拍拍她紧紧抓住自己衣裳的手,低笑道:“这都是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去!”见她满目哀怨,又是不忍,便对陈余道:“若长公主与你外出,只带两名侍卫,你说是不是会让人很不放心?”   陈余本是机灵之人,一听,立即转过念头,躬身道:“回禀公子爷,因我仍扮作二皇子,西楚二皇子与长公主外出,为安全着想,的确是应该多带几名护卫。”   文博呵呵一笑,道:“那好,我与秋儿仍还是自己,然后再寻几人装作护卫即可。”今早,陈余说,要将他与四季、楚流云(吴棻)的面皮剥下来,现在正可借用此话。   “公子此计甚妙!我可以说,担心被旁人看到引起怀疑,就让属下扮作你们,一来掩人耳目,二来因自己此次毒发作得厉害,怕途中出事。”陈余沉思片刻,他是极为谨慎之人,若被那使者发现自己背叛,定将死无葬身之地。   晚秋高兴地抱住文博的手臂,道:“还是师兄聪明!”   立即,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他们。文博呵呵一笑,安慰地对晚秋眨眨眼。晚秋连忙放下自己的手,撤回文博身后。   林洛对晚秋努努嘴,心道,小秋儿不要害怕,冰柱子不过是只纸老虎。晚秋顽皮地吐吐舌头,表示意会,但人家没办法嘛,他一副凶巴巴、冷冰冰的样子,谁见了不打寒颤?楚流云见二人眉来眼去,一股无名之火猛然升起,高大健壮的身躯将林洛一挡,冷哼一声,喝道:“你躲在后面干嘛,还不赶紧来商议晚上的事儿!”   文博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个楚流云说话老是这样冲,也不知柔和一些,秋儿是多开朗活泼的人,到了他面前就变了样儿。他轻轻一笑,转头对晚秋道:“秋儿,二皇子身上的银针应该取下来了吧,你快去看看。”   “哎呀,我竟然忘了!”晚秋做出懊恼的样子,转身就跑开了。   晚秋走了,余下的人也都能心平气和地坐下商量。   依文博的主意,此行以活捉那使者为目的,必须一击成功。陈余细细回忆了与他见面的情形,不敢遗漏。 第六十六章使者   *******************************************************************************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以为读者是不喜欢这篇文的,所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也没有了动力。小说排行榜top.但是,当有人打电话给我,问为何迟迟不愿更新,这时,我才知道,原是自己的不勤奋,才造成目前极低的推荐数。   一开始这篇文就是写错了,太过细腻,根本不适合网络快餐文化的氛围。   其实,一直未更新,还是因这阵子心情问题。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   雾气缭绕,暖意袭人,晚秋觉得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神经都松懈了下来,好不惬意。她轻轻地合上眼,但怎么也不能平静。昨日的事情历历在目。   昨日,刚刚日暮,他们到得一树林,按照商议好的计策,晚秋与楚流云陪着陈余一起去见那个使者,文博带着四季等人迅速控制住四周潜伏之人。   跟着陈余进入林中,终于见到三个蒙了面纱的黑衣人。   “你来了?”中间的黑衣人突然冷冷地道。见到晚秋,厉声喝道:“她是谁?”   陈余忙躬身道:“回禀使者,这是属下的下属,让她装扮成长公主,不知是否可行。”   “嗯!”那人道,“前几日你倒是禀告过。”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晚秋,道:“听闻那长公主是美人儿,你把帷帽摘下来让本使者瞧瞧!”   “属下遵命!”晚秋娇柔地应了声,取下帽。只见她眼帘微垂,面如桃李,粉唇微启,娇羞无比。   @使者“咕噜”咽了咽口水,随即笑道:“果真是绝『色』!”   晚秋浅浅一笑,道:“不过是一副臭皮囊!”   使者怔了怔,随即道:“若是真的长公主,不知是何等的艳丽,倒让本使向往无比呀!你是不是自个儿留下了享用了?”他转眼冷冷地瞧了瞧城陈余,陈余不禁打了个寒颤。   晚秋眉梢含笑,前行几步,向使者轻轻行了个万福,道:“使者错怪二皇子了!”   陈余忙喝道:“不得多嘴!”紧张地垂首站在一旁,眼睛偷偷瞟了瞟使者,不料却见他冰冷的面上竟有一丝笑意。   “二皇子?”使者不禁好笑,“你倒真把他当成二皇子了。你倒说说,本使怎错怪他了?若说不出……哼哼,就莫怪本使对你不客气了!”   晚秋忙装作惧怕的样子,缩了缩身子,娇声道:“使者恕罪!今日二皇子本是想着要把长公主带来的,是属下等人认为太过冒险。那几人武功高强,若是一不小心让他们逃了去,不是就误了大事么?所以还是暂时用『药』物制住,过几日寻机将他们带出宫来交给使者。都是属下等人多嘴,请使者宽恕!”   “呵呵!”使者冷冷一笑,道:“你倒有几分胆『色』!过来,让本使者瞧瞧,若是顺眼了,便饶了你们几人!”   见晚秋犹豫着不敢上前,厉声喝道:“磨蹭什么?本使会吃了你不成!”   晚秋忙笑道:“属下是怕污了使者的眼!”说着,便慢慢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来,静静地瞧着他。   先前因有些距离,不曾看仔细,现在走进一瞧,使者再不能将眼挪开。为何?因为已被晚秋制住,同时,他身边的两人也被楚流云击倒。   “你们敢反叛!”使者惊道。   陈余也不由吃惊,也不见晚秋和楚流云动手,使者三人怎就被制伏了?那使者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所以从不敢怀有二心,但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值一提了。看来,自己是押对了。想这些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整日担心受怕,惶惶不安。说不定跟着长公主,真能混出个人形儿来!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恭恭敬敬地对晚秋道:“长公主殿下,您说怎么处置此人?”   “长公主?你是真的长公主!”使者不敢相信。   “啪!”使者不由吃痛地叫起来,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楚流云冷冷地道:“这是让你长长记『性』!”   “流云,算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晚秋连忙制止。此人出言不逊,依楚流云之『性』情,今日不死也得脱层皮。   “你,你是楚流云!”使者惊骇道。   “哼哼,你倒听得仔细!”楚流云手一拂,『露』出真面目。   使者绝望地闭上眼:“既以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就来吧!”   “想死,可没这么便宜!等会儿你还得带我们去你们的据点呢!”楚流云冷笑着,使者惊恐地睁大了眼,脸『色』苍白。   晚秋笑盈盈地瞧着楚流云:“流云,看来你比他们还坏呢,瞧他怕得!”   楚流云眉梢一扬,戏谑地道:“我有多坏,你要不要试试?”   晚秋听他话中有话,脸不由红了红,轻哼一声,撅着嘴道:“你老欺负人,不与你玩了,我去找骆驼他们去!”脚一跺,飞身出了林子。   林外布的几处暗哨早被文博和林洛等人收拾干净。见晚秋安然无恙,大家都笑嘻嘻地围过来。刚两句话,楚流云便携着陈余和使者等人出来了。他随手将使者三人丢在地上,冷言道:“再在此多耽误一些时辰,恐怕据点的人都跑光了!”   “据点,什么据点?”林洛疑『惑』地问,立即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些家伙的据点?你们已经问清楚了?”   “你倒聪明!这些事何须问?”楚流云毫不掩饰地嘲笑道。   林洛有些怒了:“哎呀,我倒是忘了,原来楚阁主是有‘分神术’的!”   文博见两人又要起口舌之争,忙道:“楚兄说得甚是,我们应乘胜追击,不可让贼人跑掉了!”   晚秋对此也表赞同。随后,文博便赶紧做了安排,用千里传音让敏儿派出在公主府内的四神、四界、五行、二义和幻神等人,留下心儿、绿衣等人和协助敏儿、龙无『吟』护卫公主府。   但是,事情并非如大家预料中一般。在那使者的带领下——其实是按他脑中的记忆,到了城西一普通的深宅大院,早已是空无一人。使者也甚为不解,平日这里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大家伪装成商户人家进进出出,也没让人怀疑。   是谁走『露』了风声?自己人是不会的。那么,是对方早有察觉?晚秋感到有些头疼,对手可真不简单呢!   得好好想想,到底是何处出了岔子。   晚秋闭着眼,眉尖微蹙。 第六十七章龙千玉受伤   晚秋正在清理着线索,突然传来几声低唤。小说排行榜top./她仔细一听,是龙千玉的声音。   “秋儿……秋儿……”声音有些急促而微弱。晚秋不由大惊,四处张望,不知他在何处。   “我在你隔壁……”龙千玉又道,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侧耳细听,果真在隔壁的房间。漱玉阁除了大汤池,还有七八间屋子,都设有汤池。晚秋现在就在其中一间。其余几间,分给了文博等人。   “千玉哥哥,你何时回来的?出了何事?”晚秋听那声音有些不对劲,忙问。   “我被人咬了一口,正疼着呢!”龙千玉轻笑着,又止不住咳嗽起来。   晚秋立即从池中起身,赶紧穿好衣裳就向隔壁房间跑去。门外守候的春儿和秋意不知何故,连忙跟上前。进屋一看,龙千玉歪躺在软榻上,**着上身,正在缠绑胳膊,地上流了一滩黑血。   春儿和秋意顿时羞红了脸,忙转过身去。   “千玉哥哥,怎会如此?”晚秋飞身上前,急急地扯住绷带,“先让我瞧瞧是中了何毒,伤势如何?”   龙千玉面『色』苍白,满不在乎地道:“已经『逼』出来了,没大碍,不必担心。”   晚秋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肩,恨恨地道:“还说,都成这样了,龙叔知道了不心疼死!”   “咳咳……”龙千玉口中一甜,吐出一口浓血。晚秋轻呼一声,忙扶着他躺下,搭脉一诊断,不禁皱了皱眉。   “春儿,秋意,你们在外候着,不许人进来,也不可将龙公子在此的事儿说出来!”晚秋吩咐道,两人忙出去。   “伤你之人功力非凡@啊!”晚秋一边说,一边将一粒『药』丸放入龙千玉口中,“你不知回避,打不赢就跑嘛,干嘛要让自个儿受苦……”说着,眼圈儿就红了,噙满了泪。   龙千玉伸手轻轻地替她拭去泪水,笑道:“傻妹子,在江湖上行走哪有不受伤的?呵呵!我倒是因祸得福,得了你一粒仙丹神『药』!”   晚秋紧抿着唇,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千玉是不想自己太过担心。虽然他的肺腑受了些伤,但也不算太严重,主要是因排毒,所以耗费了不少功力。小心翼翼地将绷带打开,一道五六寸长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伤口有些暗黑。   “千玉哥哥,忍着点儿,这毒还未清除干净。”晚秋轻轻地说,从袖囊中取出“魔幻针”,使出几分内力,刺在伤口上。   龙千玉不由皱了皱眉,随即嬉皮笑脸地道:“妹妹是嫌疼得不够,还要在伤口是上扎一下呀!”   “哼,就你贫嘴!”晚秋嗔道,手中劲道逐渐加重,而针的颜『色』也不断变幻。   “嘻嘻,妹妹这是在耍杂耍么,真正好看!”龙千玉口中仍是不停。晚秋知道他不过是借此分散一下疼痛,所以哪里忍心责怪,任他胡说。   少许,针变回了原『色』。晚秋这才轻嘘了口气,收了针,从桌上倒了杯水,将丝帕沾湿,轻轻地擦拭着伤口,责道:“你先前定是就着温泉水擦的伤,不出一日,必会恶化。”   龙千玉真是不知有此一说了,瞧着那方刺绣精妙的丝帕,惋惜地道:“随便撕块布就行了,白白污了这帕子。赶明儿我让人寻十条二十条同样的丝帕来赔你!”   晚秋眉头一蹙,哼了一声,将他按在榻上,说:“尽胡说!不过是一方丝帕,有何可惜的?再说,要去寻同样的,这天下可真没有,这是师姐亲手绣的。”   “哎哟,真是罪过了!敏儿不知心里会怎么埋怨呢!”龙千玉有些懊悔。   “好啦,不要再扯开话题了!我倒是想知道,以你的身手怎会中招?”晚秋将有些『药』末洒在伤口上,手轻轻地抚在上面。   龙千玉感到先前还**疼痛的地方立即清凉舒服许多。“咦,妹妹这真是神『药』呢,要不多洒些?”他道。   晚秋未答话,微微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将手放开。龙千玉伸长了脑袋瞅着胳膊,见那伤口已经不再渗血,竟然慢慢愈合。“呵呵,妹妹真不愧为赛华佗呀!”   晚秋长长地呼了口气,睁开眼,娇嗔道:“快快从实招来,你是如何受伤的,不然我再让这伤口裂开!”   “哟!妹妹可真狠心!”龙千玉忙将胳膊抽回来抱在怀里。瞧着那张微怒的俏脸,不禁又笑起来:“要说也得让我穿好衣裳不是,这天寒地冻的,若风寒了不是又给妹妹添『乱』么?”   晚秋猛地发现原来他是『裸』『露』着上身的,“哎呀”地惊叫一声跳开,两团红云腾上面颊,羞得蒙住眼转过身。“你,你这坏家伙,怎么不穿衣裳?”   龙千玉觉得好笑:“妹妹可冤枉我了!先前不是在给自个儿疗伤『逼』毒么?”   笑闹一番,龙千玉不得不将实情告诉晚秋:“昨日,你们进皇宫时,我的人早已查到那个临时的据点,还跟随着发现了他们的主子……”   “发现了他们的主子?”晚秋不由有些急迫地握住了他的胳膊,他连声喊疼。“对不起,千玉哥哥,我一时心急!”   “哎哟哟,我没死在贼人手里剑下,却要死在你丫头手里了!”龙千玉咧着嘴吸着冷气。晚秋忙又取了一粒『药』丸递给他,他赶紧一口吞下。呵呵,这可是好东西,平日这丫头可小气了,今儿这伤可真值!略略一运气,一股热气从丹田涌出,顺着经脉流动,少许,周身通泰,甚是舒坦。不禁大喜。   晚秋撅着嘴道:“这可是我花费了五年才炼制成功的丹『药』,千玉哥哥可不要糟蹋了。”   “是是是!那我还得多多感谢此次受伤了!”龙千玉笑道,舒展一下身子。   “呸!又说混话!受伤可是闹着玩的么?”晚秋斥道,“那人到底是怎样的?武功真的深不可测么?”   龙千玉从榻上起身来,晚秋忙扶住他。“那倒不是,而是自己太大意,中了『迷』香。你们看到的那个使者不过也是一个小喽啰,还听从于一黑衣女子的命令。我跟着那女子到了一处深宅,见到一个青衫人,那些人都称他为‘主子’。正瞧着,突然闻到丝丝淡淡的清香,然后头就有些晕了,便知道着了道,赶紧撤离,但内力大打折扣。这时,一群黑衣人袭了上来,我竭力反击,仍是不小心被刺了一剑。幸亏暗卫们及时赶到,我才有命站在你面前。呵呵,千万不要告诉二叔,不然他又要唠叨不休了!”他道。   晚秋暗笑:“你是怕丢脸吧?不过,那些暗卫怎那时才出现,若真有差池,你龙门之人不是要将我千刀万剐么?”   龙千玉摆摆手,道:“也怪不得他们,是我让他们先把外面的人解决掉,也是自己大意了。”   “那个主使者你们没有捉住吧?”   “嗯!”龙千玉略略有些惭愧,“那些人全都服毒自尽了,包括那青衫人。”   “那么,他定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晚秋断言,龙千玉也是此意。   “现在线索断了,一时还找不到头绪,都怪自己心急了些!”龙千玉自责道。   晚秋虽然也觉得可惜,但仍安慰道:“只要你没出事便好,无论他们隐藏得多么隐秘,总会『露』出马脚来,我就不信抓不住他们!”她想了想,从袖中拿了一瓶『药』丸:“这可解百毒,你随身带着,或能派上用场!”   龙千玉连忙抢在手中,啧啧叹道:“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这一受伤,不仅吃到了你的灵『药』,还得到此宝贝!”   二人说笑着走出屋,此时龙千玉已无大碍。 第六十八章无谓的纷争   ***********************************************************************   这两日小童在家休假,呵呵,还有七天年休假没耍呢,年末了,赶紧补上。/出品虽然现在工作很忙,但事情有做得完的么?忙忙碌碌一生,究竟为何?   小童真的有些『迷』茫了。   哎,说是休假,却不料宝贝感冒咳嗽,不得安宁。   ***********************************************************************   “你们在干什么?”   刚走出漱玉阁,就听到一声厉斥。抬头一看,楚流云正板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凌厉的寒气。晚秋不禁打了个冷颤,龙千玉轻轻一笑,顺手搂住她的肩。   “楚阁主这大清早要到哪里去呀?我们刚刚泡完了澡,哎哟,好舒服哟!你要不要也去洗洗?”龙千玉眉梢一扬,得意洋洋地道。   该死!楚流云铁青着脸,握紧了拳头,极力隐忍着怒气。虽然心知他是故意的,但听得那话,仍是无法释怀。春儿和秋意一见,忙将晚秋二人挡在身后。龙千玉无谓地耸耸肩,温柔地对晚秋笑笑,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唇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秋儿乖,有千玉哥哥在,莫怕!”   楚流云见到二人亲昵的样子,眼冒怒火,袖子一挥,春儿和秋意立刻向两旁飞出,退去数丈才勉强稳住身形。龙千玉撇了撇嘴,心道,可真把这家伙惹『毛』了,呵呵,大事不妙哟!瞧瞧怀中的晚秋,正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袖,嘟着小嘴,瞪着大眼,好不可怜。不觉好笑。   “楚阁主可是想与我切磋武艺?哎,若在平日,能得到楚阁主的赐教倒是求之不得,可今天不行,我还有要事……”龙千玉笑嘻嘻地道,安慰地拍了拍晚秋。   楚流云狠狠地盯着他的手,冷冷地道:“你怕了么?”   龙千玉一扬眉:“怕?呵呵,是呀,我是怕,怕你——讨不了便宜!”   “早闻龙门之武功上可升天,下可入地,今儿我倒要瞧瞧是否真的如此神秘!”话音刚落,玉笛已在手。   晚秋连忙扯住龙千玉,道:“不要!”   龙千玉笑道:“无碍的,别人怕他的‘七情斩’、‘魔心笛’和‘分神术’,我却不怕!”   “但是……”他身上还有伤,晚秋哪敢让他动手,上前几步护住他,『插』着腰,眼一瞪,恶狠狠地对楚流云道:“今儿你是吃错了『药』么?一大早就找人打架!”   见她紧张的模样,楚流云更是不快,眸底『荡』起丝丝寒意,连连几声冷笑,让晚秋的心阵阵发寒。龙千玉轻轻地拨开晚秋,对她摇摇头,依旧笑容可掬地道:“楚阁主有此雅兴,我怎能不奉陪?”说着,往腰间一抹,一柄软剑赫然在手。那剑看似软如缎带,却在其手中立刻如精铁般,发出金『色』的光芒。   楚流云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软剑,知非凡品,但细细想来,却不知是何名剑。而晚秋见得此剑,面『色』一变,拉住龙千玉,急急地道:“不过是玩笑,千玉哥哥休要动真!”   楚流云一听,便知那剑有问题,但自己怎肯罢休,唇边闪过一抹冷笑,道:“你是怕我伤了他,还是担心我技不如人?”   “你……”晚秋见他@不知进退,气得跺脚,只好劝龙千玉:“千玉哥哥,你在此舞刀弄剑就不怕龙叔知道了不饶你?”   这话倒提醒了龙千玉,将剑一抖,立即重新束在腰间,懊恼地道:“幸亏二叔不知道我回来了,不然……”   “不然怎么?”突然远远地传来龙无『吟』的声音,叫龙千玉吃了一惊。随即,文博与龙无『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哎呀,说曹『操』曹『操』到,说不得,说不得!龙千玉心虚地对晚秋眨眨眼。   “你小子在外面惹什么麻烦了吧?干嘛要躲着我?”龙无『吟』讥讽道。   龙千玉忙迎上前,对龙无『吟』左瞧瞧右看看,夸张地睁大了眼睛:“呀,二叔,几日不见,您老人家怎么越发年轻俊朗了,是不是又练得了什么仙丹,也让我尝尝,不然再过些时日,别人都要说我比您老了!”   “呸!胡说什么!”龙无『吟』啐了他一口,掩不住眼中的得意,板着脸问:“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嘻嘻,不是想您老人家了么?”龙千玉涎着脸道,瞟了瞟楚流云。这家伙,千万不要说我们正准备动手打架呀!   晚秋赶紧挽住龙无『吟』的臂膀,娇笑着:“千玉哥哥讨打,龙叔是青春永驻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你怎口口声声称他为‘老人家’?”   龙无『吟』呵呵一笑,宠溺地敲了敲她的脑袋,道:“小丫头就会取笑龙叔,赶明儿益西到了,让他赶紧把你娶过门去,免得四处惹事儿!”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看一身寒意的楚流云。   “龙叔!”晚秋顿时羞红了脸,求救地瞧着文博和龙千玉。龙千玉笑得眯缝了眼,暗道,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自个儿保重!   文博轻轻一笑,道:“千玉,正巧愚兄有事儿请教,不知是否方便?”   龙千玉忙不迭地点头:“方便,方便!我们这就走!”拉着文博的手便欲离开。   “小子!你慌什么,是不是想避开我,还是做了什么坏事怕我知道?”龙无『吟』喝道,急忙跟着去了。   晚秋一看,着急了。再看一旁板着脸的楚流云,心里就有些发『毛』,一边偷偷地移动脚步,一边娇声道:“流云啦,你还没用早膳吧,我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让心儿给你送去!”   “就这样迫切地想离开?”楚流云冷笑道,心里不是滋味。   “呵呵!”晚秋不得不止住步伐,讪笑道:“我不是饿了么。”   “你没用膳就泡澡?”楚流云不禁暗自心疼,皱了皱眉,“也不顾自个儿的身子!”对春儿和秋意冷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你家二小姐的?还不赶紧去准备早膳!”   春儿二人忙偷眼瞧了瞧晚秋,晚秋对她们眨眨眼,她们口中称错,连忙去备膳食。见楚流云好似有些消气,晚秋偷偷地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胸口。今儿一早就不得安宁。楚流云的臭脾气大家都知道,但千玉倒好,偏偏要去挑事儿。幸亏我机灵,见事不妙,赶紧用千里传音通知了师兄,不然千玉那柄“龙之魂”一出,真正是要掀起**。 第六十九章林洛的怀疑   这日,晚秋一反往日的调皮,保持着一直沉默,只让吴棻跟着,其余人等都自去练功。 w w w . t x t 0 2 . c o m/府内的杂务现在到无须他们都『操』心,从龙千玉那里借了些人手过来,自然得按协议付工钱。   林洛等人都很奇怪,变着方儿逗她开心,但她也是勉强笑笑,便说有事去做,自个儿走开了,弄得大伙儿都觉无趣。   “喂,冰柱子,是不是你惹小秋儿不痛快了?”林洛想了想,除了楚流云,谁敢让晚秋碰钉子。瞧他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样子,就像天下人都欠了他流云阁的钱似的。   楚流云懒懒地睥睨一眼,未说话。其实他也满奇怪的,除了那日早上见龙千玉与晚秋同出漱玉阁,行为有些暧昧,所以动了怒,其余便没起纷争了,最多也不过是语言有些冷漠罢了,但平素也是如此的。细细想了想,总觉得与那龙千玉有些关系。   “后天新月使团要启程回去了,我要先行一步。”突然,楚流云道。   “楚兄要走?”珍王爷有些奇怪,“下月初三,不仅蓬莱阁开张,还是文博兄和贺兰小姐的大喜之日,你不参加么?”   林洛冷笑道:“他呀,是急着向新月国主复命呢!”   “多呆半月也不行?”珍王爷不解。林洛与云风是早就认识的,对楚流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一直深以为憾,以为此次能好好了解一番,不料刚刚相处短短几日便要走。只觉得此人非等闲之辈,无形中有一股王者之气,让人不敢小觑。他到底是何人?   因珍王爷一直是笑容满面,楚流云也不好板着脸,略略缓和了一下表情,侧身对珍王爷道:“阁里有事,不得不走。不过,文博兄大婚之时我定会来的。”   林洛一听,忙问:“新月离西楚路途遥远,你如何能赶到?”但立即明白过来:“原来你又要借用雕儿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和羡慕。昨日晚秋的雕儿回来了,带回益西的书信。   “这边的事就拜托诸位了,千万要保护好秋儿!”楚流云依次看了看林洛、云风和珍王爷。   “自当不辱使命!”云风与珍王爷拱拱手。   林洛一撇嘴,道:“这是自然,何须你吩咐!”   “我还有事要做,先行告退!”楚流云站起身。   他刚走到门口,珍王爷突然问:“秋儿知道么?”   楚流云一愣,随即道:“还未及告诉她!”   大家不由皱眉。珍王爷轻轻一笑,道:“那么,今晚便为楚兄践行吧!”   楚流云随口“嗯”了一声,便离去。林洛对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轻哼道:“拽了什么拽,还真以为自己是国主不成?什么狗屁尊主,还不是替人卖命的!”   珍王爷笑了笑,道:“说不定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呸,什么苦衷!”林洛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叫道:“哎呀,我知道了!”   珍王爷和云风不解地望着他。林洛拍了拍脑袋,道:“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楚流云定然不是流云阁的阁主!”   云风有些疑『惑』:“你是说,他是假冒的?不可能呀,那些绝技不是他独有的么?若是假的,怎会帮秋儿?秋儿与他甚熟,难道连真假也分不清?”   珍王爷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楚流云的身影早就消失。“林兄是说,他的身份?”   “是呀!是呀!”林洛兴奋地搓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我想,那个所谓的流云阁不过是虚架子,什么不问世事,实则是为新月国主做事的!”   “林兄一说,我也有些疑『惑』。其实,宁南国皇室中人也各自养了死士暗影,或是在外建了什么组织,一是为了收集各方情报,二是打击不利势力。”珍王爷缓缓道来。   “对呀,这些我也知道。所以,我猜想,楚流云或许不单单是狗屁阁主,看他那么嚣张的模样,说不得是新月国的皇室中人呢!”林洛说到这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不定,也和你一样,是什么王爷来着!”   “但是,我听说,那新月国主并无亲弟兄,但还有两位老王爷在世,或许是他们的子嗣,也算得皇室之人。”珍王爷想了想,道。   林洛有些遗憾地摊了摊手:“我林家堡生意遍布各国,但单单是新月国的产业要弱一些,因为那国主一直限制林家堡的生意来往,也不知为何,按说我们也没得罪他呀!这样看来,我得命人想法子悄悄扩大生意,也好打听一下楚流云的来历!”   “庸人自扰之!依我说,只要不是对秋儿有害,管他是皇室中人还是流云阁阁主!”云风在旁淡淡地道,“若真要加害秋儿,我云风第一个便不答应!”   林洛嘲笑道:“你不答应?你能比过他的武功么?”   云风气得『摸』了『摸』腰间的剑,但随即又将手放下,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第七十章隐忧   楚流云大步流星地走着,到得一岔道,一边是往晚秋住的凌云阁,一边往龙千玉住的醉风水榭。看娱乐窘图就上轻轻摇了摇头,向醉风水榭走去。还是晚间与秋儿说吧!他心道。哎,刚刚相逢又要分开。他不由羡慕林洛与云风。   醉风水榭三面环水,后面是一片树林,景『色』宜人。   刚踏上拱桥,就听到耳语:“楚阁主好雅兴,是来观赏醉风水榭的景『色』么?”是龙千玉的声音。楚流云嘴角一牵,扯出一个冷笑。看来这龙千玉的武功着实不错,此人不可小瞧。往前一看,龙千玉正笑盈盈地倚着窗,拿着一本书向他晃了晃。   “楚阁主请坐!”龙千玉斜靠在椅上,指了指座位,又漫不经心地吩咐身边的人看茶。   “这是顶级云尖儿,楚阁主赏脸尝尝。”龙千玉自顾自地端起茶杯,轻轻闻了闻,抿了一口。   楚流云可没心情品茶,定定地看着他,慢慢地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龙门的少主!”   龙千玉“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楚阁主,此话从何说起?”   楚流云冷哼一声:“猜的!”   “猜的?”龙千玉饶有兴趣地道。   “让我想想,在龙门,有谁出门儿需要那么多暗卫随身保护?有谁能随意调遣各处龙门之人?”楚流云淡淡地道,环顾四周,“此刻,里里外外也是布满了暗卫吧?”   “楚阁主真会联想。”龙千玉伸了个懒腰,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道,“可惜,我没那么好命。若是让龙门的人知道我冒用少主之命,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哟,楚阁主在这里说说便罢了,千万不要让旁人知道!”他神秘地眨眨眼。“我想,楚阁主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见龙千玉不承认,楚流云也不想深究,此事迟早都查得出来。他沉『吟』片刻,问:“我只想知道,秋儿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何心情不是很好?”   “呵呵,现在你才说到正经事儿了!”龙千玉戏谑地瞧着他,“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吧?”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拿起书。   楚流云不禁皱了皱眉,按捺下怒气,忍气吞声地道:“那么,你能否实情以告?”   龙千玉斜看了他一眼,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楚阁主以为是我惹秋儿妹妹生气了?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眼眸清澈见底,像天真无邪的孩童。   唇角一扯,楚流云『露』出一缕冷笑。这家伙,还装糊涂!“不是你惹的,但我想,你是知道缘故的!所以特地请教。”   “楚阁主断定?”龙千玉呵呵笑道,『摸』『摸』面颊,“我有那么大面子么?竟然要流云阁主亲自来‘请教’!”   见楚流云脸『色』越来越难看,便也不再捉弄他,笑道:“难道楚阁主就没想过,或许我家妹子是在为她未来的夫婿、我未来的妹夫的安危担忧。”   未来的夫婿,未来的妹夫?楚流云听着很不是滋味,但也无法反驳。见他不作声,龙千玉又道:“我想,楚阁主也知道是谁了吧?”   “但是,秋儿昨日收到书信,并没说什么呀?好像新上没说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想到益西王子,楚流云心中就有些酸溜溜的。   龙千玉看着他越发铁青的脸,那双冷漠的眼眸下无法掩饰的苦涩和无奈,不禁暗笑,怜惜地道:“哎,楚阁主是不知道,我那未来的妹夫就是这脾气,什么事儿都首先想着秋儿,就怕她担心了,所以无论多大的委屈都自个儿默默承受着。听说有一次,秋儿无聊了,去宫里找他玩儿。你知道的,秋儿这丫头最贪玩了。不巧,来了一个使团,益西正在接待。秋儿在宫里四处『乱』逛,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人。哦,对了,平素她都是偷偷进宫去见益西的。也不知道捉个人来问问,只是瞎逛,不想竟然找到了他们的禁地。既然是禁地,当然是闲人莫进。但她倒好,见到禁地外布的阵法好玩儿,就闯了进去。那时,她正在研究阵法来着。你猜结果如何?”   楚流云没有接话。   龙千玉自顾自地接着感叹:“她呀,进去了便无法出来。自然,守阵的侍卫立即就知道了,但打又打不过她,只得向上禀告说有刺客进宫。益西还未听完侍卫描绘的刺客形象,心里就吓了一跳,赶紧跑去救她。打开机关一看,他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阵内的十八罗汉像被秋儿打得稀烂。呵呵,秋儿以为那是关节所在呢!随后,益西的父王得到消息也赶到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益西一看大事不妙,赶紧把事儿揽到自己身上。在他的苦苦哀求下,雪域王才没让人把秋儿关进水牢。其实,他父王是见他如此维护秋儿,也有心成全二人,才免去对秋儿的责罚,但益西就没好日子过了,事后被罚在太庙思过半月,跪抄佛经。听说,后来秋儿偷偷去瞧他,见他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笔,身旁是厚厚的几叠纸张。心疼了,叫醒了他,想扶他起来,不料竟然站不稳了,偏要将他的裤腿卷起来看,只见两只膝盖红肿一片。他却笑着安慰秋儿,给她讲佛经里的笑话。……哎呀,反正这种事儿多了,都是秋儿惹事,益西受苦。后来,担心秋儿以后被什么阵法困住,益西就找来不少古籍兵书,与她一起研究。对了,前面说的阵法就是益西布下的。不单单是排兵布阵,很多武功心法都是益西交给秋儿的。反正啦,只要是秋儿感兴趣的,只要是觉得对秋儿有帮助的,益西都会千方百计地找来研究,然后自己先试试,认为妥当了才告诉秋儿。……哎,说到这里,我都禁不住要羡慕秋儿了。益西不仅人长得好,武功好,才能好,品行也好,对秋儿真可说是百依百顺,凡是秋儿想到的,他都早已想到,秋儿没想到的,他也能及时想到。你说说,这样好的人,这世间能有几个,怪不得世间的女子都想着、争着嫁给益西。但那丫头却不识趣,不解风情,还定下什么五年之约。哪天益西遇到更好的女子,移情别恋不要她了,她还指不定该多后悔呢!”   龙千玉唠唠叨叨地说了一通,深感不可理喻地摇着头。   楚流云沉默着,眼光有些扑朔『迷』离。过了一阵,他喃喃地道:“他真有那么好?”   “当然啦!”龙千玉瞪大了眼睛,很是无辜地道,“你以为我是编瞎话蒙你么?这些事龙叔、文博兄和敏儿他们都知道,还有,雪姨和天山上的两位前辈也是心知肚明的,不然怎会应下这门亲事?秋儿可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呢!”   楚流云只觉心中酸涩。“那么,你们时认为他……益西是遇到麻烦了,所以秋儿才如此不安?”他道。   “对呀。依着对益西的了解,虽然他在信中不提途中所遭受的种种折难,但单单从我与珍王爷所遇之事来说,也是惊险万分,可谓死里逃生。听闻林洛与云风来时@也遇到了麻烦。现在,世人都知秋儿是西楚国的长公主,与雪域国益西王子定下了婚约,既然有人不想秋儿阻扰他们行事儿,自然也会对千方百计打击秋儿,让她无暇顾及其他。从一踏上西楚之日,你也大概也清楚秋儿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揭穿一个大阴谋,免除西楚人民受战『乱』之苦。故此,秋儿也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必须拔掉。现在,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随时随地做好准备除去她!总之,一个字,险!”龙千玉一边说着,一边担忧地摇晃着头叹息。   “原来,她只是因他而心烦意『乱』!”楚流云自嘲地冷笑着,对龙千玉抱拳道,“多谢,告辞!”转身便走。   “哎呀,楚阁主不多坐会儿么?”龙千玉欠了欠身,并未站起相送,只是瞧着桌上的茶水说了声可惜。 第七十一章龙千玉的提醒   “妹妹还不出来么?”   见楚流云已经走远,龙千玉笑盈盈地对着屏风说。小说排行榜top./   “千玉哥哥怎么啰嗦了这许多,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吧?”晚秋嘟着嘴走出来。   “你这丫头怎不领情,我是在替你挥剑斩『乱』麻。有些事儿,还是说清楚的好,不要稀里糊涂,让人心存意念。”龙千玉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见她一副『迷』茫的样子,又道,“你是怕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吧?若是真这么小气,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晚秋又气又好笑,躲避着他偷袭的手,道:“就你是好人,人家做得都不对。”   “那是!”龙千玉失望地摇着头,“你呀,还以为自己仍然是小姑娘呢,平常人家的女子在这年纪都结婚生子了!你却一味的顽皮。”   “你胡说什么?我还未满16岁呢!”晚秋气得直跺脚,“干嘛急着人家嫁给别人?那对你有何好处?以后就没有人陪你玩儿,给你做好吃的了!”   “嫁给别人?”龙千玉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唔,不要让人误会舍不得我哟!”   晚秋一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道:“还是哥哥呢,尽欺负人家!我只是不想那么早就失去自由罢了。每次去宫里找益西玩,他不是在背功课就是学着处理朝@政,特别是前年被列为储君后,更是忙个不停。若将来嫁给他,不是整日连人影都见不到么?还有啦,你以为当什么王后真的就那么好玩?我看到的那些个王后,怪,他没发热呀,怎么今儿尽说胡话?   龙千玉不乐意了,捂着自己的胸口道:“你太打击我了,瞧,我的心都破碎了!唔,好疼!虽然,我比不得益西王子的玉树临风,但怎么也算是仪表堂堂吧;比不得珍王爷的才情出众,但也算能文善武吧;比不得林少堡主的富可敌国,但也可让你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吧。至于云风和楚流云,我却瞧不出哪点能比上我的。哦,有,那就是,我没有云风傻,没有楚流云冷。但是,你想想,这世间还有人能比得过我了解你的么?”   晚秋不禁好笑:“正因为你如此了解我,比我自己还了解自个儿的心思,所以看到你,便如同看到另一个自己。你说说,整日和自己呆在一起,不是很烦么?”   “烦?!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这些年白疼你了!好,你欠我的东西还来!”龙千玉气得跳了起来,向她一摊手。   “还什么?”晚秋不解地问。   龙千玉掰着手指一一数着:“那些在你无聊时四处找来的小玩意儿还给我,那些在你受罚时怕你膝盖磨破偷偷垫的枕头还给我,那些在你嘴馋时从皇宫大内偷来的美味佳肴还给我……十年了啦,你说我容易吗?不想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哎呀,什么跟什么嘛!越说越『乱』。”晚秋打掉他在自己面前『乱』晃的手,不再理他。   “你们在闹什么?”此时,龙无『吟』走了进来,其后是文博和敏儿。   “嘻嘻,我是在教她学会看清自己的内心。”龙千玉笑眯眯地道。   看清内心?龙无『吟』他们疑『惑』地来回望着两人。   龙千玉一边唤人端茶,一边解释道:“我呀,让她赶紧嫁给益西,不要让旁人白白惦着,等着,但是好像她不情愿。那就从其余几人中任选一个吧,她东不是西不好,嫌这嫌那的。女孩儿家长大了就是麻烦!见她没个心仪的,就想着若再不乘着青春年少找个好人家,不是就成老姑娘了么?所以就说呀,若到时真嫁不出去,我就勉为其难,娶了她得了,免得以后嫁给什么呆子傻子瘸子瞎子不是可惜了这幅好模样?可她倒好,说人家配不上她,真是太让人伤心了!”说着,使劲地挤弄着眼睛,做出一副哀怨的样子。   敏儿笑岔了气,文博赶紧替她轻轻拍她的背。   听着,龙无『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怒叱道:“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龙千玉撇撇嘴,委屈地道:“二叔,我可是您亲侄子,您老人家怎么也不帮帮我,尽向着这小丫头!就算她是天仙,我也是人中之龙,也没埋没了她!”   “好啦,千玉哥哥就不要再胡闹了,我自个儿的事自个儿思索,你就不必『操』心了!”晚秋见龙无『吟』手一伸,就欲给龙千玉一个耳刮子,忙拦在两人中间,“不出两日,益西就进入西楚境内了,我还得进宫禀告皇伯父,早做准备才是。”   敏儿用手轻刮着脸儿,笑道:“也不羞!就如此急着见他了。”   晚秋红着脸,瞪了她一眼。   “可是让益西王子住进惜抱轩?早就打扫好的!”文博道。 第七十二章聚散两难(一)   ************************************************************************   小家伙生病了,咳嗽得厉害,在住院输『液』,恐怕要耽误更新了。小说排行榜top./   ************************************************************************   晚秋正让人备车准备进宫,楚流云就来了。   “我们一起去吧!”他道。   其实晚秋的本意就是不想让他们跟着,所以才避开了林洛等人。此次不单单是为了禀告益西即将到达之事,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商议。上次的线索断了,必须寻找新的路子。以前那些被安『插』进朝廷内的官员,现在都已为己用,虽然他们都能及时禀报那边的情况,但都没多大的价值。这几日,突然安静了许多,很不正常呀,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预谋呢?晚秋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   “你有事么?”晚秋问。   “嗯!”楚流云淡淡地道,自顾自地穿进了马车。晚秋不好说什么,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太自以为是,太自高自大,太目中无人,太不理会人家的想法,太……简直不知应该说什么好。虽然,知道他是面冷心热,知道他是死要面子,知道他其实对自己也是很在意的,但老爱摆架子,也不知他老这样冰冷的样子是否会累。   为了不惊动林落等人,让吴棻驾车,四季骑马跟着。楚流云侧脸专注地望着窗外,只听得外面偶尔传来的嘈杂声。   晚秋感到这冰柱子有些怪异,轻咳了一声,道:“冰……嗯,流云啦,今儿你有事进宫与皇伯父商议么?”   楚流云转过脸,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   “咦,我脸上有何不妥的么?”晚秋『摸』了『摸』脸。在车内,她未带帷帽。   “哦——”楚流云轻笑一下,那张冰冻的脸竟如被春风融化般。晚秋不禁愣住了,随即欢快地笑起来:“哎呀,你现在这样该多好!”   “平时不好么?”楚流云笑容顿时冻僵,低低地道。   “当然啦,整日就板着脸,让人心里『毛』『毛』的,怕怕的,好像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似的。”晚秋撇撇嘴,道。   “原来如此。那么,与我一起,秋儿心里一定很不乐意吧?”楚流云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和苦涩。   晚秋不知他怎会如此说,忙道:“不是啦!只是,老怕惹你不高兴……”   “所以,你就处处避开我,就尽量顺着我。所以,你一定很不开心,一定很不情愿,一定是巴不得我远远地离开,永远不用再看到我这张臭脸,永远不再用忍受我这臭脾气,永远不用再看到我这座冰山……”他越说越冷。   “你胡说些什么?”晚秋急忙打断他的话,今儿这人发昏了,不知受了什么打击。“虽然你脾气不好,『性』子冷漠,但我知道这也是你自个儿的『性』格使然。就像骆驼狡黠,小风孤傲,假王爷随和,这些都是他们的『性』情,都是独有的,与众不同的。而我呢,呵呵,好像比较贪玩贪吃。只要不是太过分,让人受不了,大家将就将就,体谅体谅,不就成为好朋友了么?这些年我们也相处得挺好的嘛!”   “那么,你其实并不讨厌我了?”楚流云欣喜地抓住她的手。   晚秋有些意外他的反应,不解地问:“你为何要如此想?不是说了么,我们是好朋友呀!”   好朋友?楚流云自嘲地笑笑,放开她的手。“是呀,我们是——好朋友,与林洛他们一样,都是你的好朋友。”言语中,无法掩饰内心的伤感。   他唇边扯出一个冷笑:“或许,在秋儿心中,只有益西王子是不一样的吧?”   “啊?”晚秋不料他竟然会如此说,怔了怔,不知如何作答。   见她无措的样子,楚流云又不@由懊恼了,哎,自己总说错话,怎就不能像林洛那样圆滑,像珍王爷温柔,至少像云风那样表示关切也好。他轻轻呼了口气,放缓了面容,放柔了眼光,放轻了声音,道:“秋儿,以后,我慢慢地学着改改这臭脾气,好么?”   “啊?”晚秋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头脑不清。   “我一定会改,虽然不是很容易,但一定会学着像林洛那样说好听的话,像珍王爷那样说柔和的话,像云风那样说关心的话,或许……像益西王子那样,多多为你着想……”他正『色』地道。   “停!”晚秋实在忍不住了,叫了起来。“喂,冰柱子,现在好像已经是下午了吧,你好像没有说梦话吧?”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吐了吐舌头。糟糕,他一定要生气了!   楚流云不由变了颜『色』,但极力压抑住了心中的怒火,做出毫不介意地样子,道:“你是不相信我能做到了?要不要在此发誓?”他竖起右手。   “好啦!我相信,我相信!好端端的,发什么誓?”晚秋将他的手拉下来,嘟着嘴道,“其实啦,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何苦要去学别人?这样不仅自己累,我们看着也累。你相信呀,如果你真成了第二个骆驼,第二个假王爷,第二个小风,或者是第二个益西,一定一定会十分别扭。你想想,如果真的那样,不是一会儿温柔体贴,一会儿刁钻古怪,一会儿处处与你作对,一会儿事事顺从与你了么?不是怪人、傻瓜、呆子是什么?所以,还是做你自己好啦!”   “哦?”楚流云没料到她会如此想,细细想来,也是,自己何须要刻意去学别人?就如邯郸学步,没学会人家走路的样子,到头来连自己的行走方式也忘了,只得爬着回去。“那么,秋儿,你介意我的臭脾气么?”他问。   晚秋看了一眼他,小心翼翼地道:“唔,你的脾气是有些……”   见他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并无发怒的征兆,便鼓起勇气继续道:“以前还好啦,虽然你不太理人,但不会动不动就生气。但是,现在……我都不知如何形容,反正老让人提心吊胆、莫名其妙的!”   “是这样呀!”楚流云陷入了沉思。   “算啦,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愿意怎的就怎的。千万别往心里去哟!”晚秋有些后悔了,忙道。   “怎么?”楚流云回到现实,坚定地看着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改的,不会再让你心烦了!”   “不是不是啦!”晚秋连连摇着手。哎,怎么给他说呢?这人啦,就是一本正经的,比云风还要呆。   楚流云看透了她的心思,知道现在也解释不清楚,只要自己暗暗努力就行了。如此想着,脸上展『露』一个柔柔的、暖暖的笑容,竟让晚秋又恍惚看到了春天。原来,他笑起来还挺……嗯,那个『迷』人的。 第七十三章聚散两难(二)   听到楚流云辞行,晚秋惊讶地望着他。w w w . t x t 0 2. c o m难不成是先前自己的话惹怒了他?不会呀,他好像没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嘛!   “冰……流云,怎么没听你说?”   楚流云转过头,笑了笑,虽然这笑意有些冷,但对他来说也实属不易了。   “楚尊主没有告诉秋儿?”慕容懿狐疑地看了看二人。他们该不会是闹别扭了吧?不像呀!   楚流云微微一颔首,道:“还没来得及,但已经告知珍王爷他们几位了。”   “喂!你不够意思呀,告诉他们也不让我知道!”晚秋不满地嚷道。   “秋儿!”慕容懿轻轻喝了一声,歉意地对楚流云道:“楚尊主莫怪,秋儿就是心直口快。”   楚流云异常柔和地看了晚秋一眼,道:“本尊与长公主相识几年,岂能不知她的『性』情?委实率真可爱。”   慕容懿一愣,立即呵呵笑道:“是呀,我差点忘了,秋儿与楚尊主本是故人。这丫头,既端庄美丽,又聪明伶俐,让朕喜欢得紧呀!”   “是,本尊也如此想!”楚流云随口应道,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晚秋。   “皇伯父!”晚秋害羞地红了红脸,翘着嘴,道:“不和你们玩儿了,你们尽取笑人家!哼,我去找王兄和三哥哥去!”说着,一扭身就跑出殿。   “妹妹,不得无礼!”在旁慕容浩忙唤道。   “随她去吧!”慕容懿笑着,“这几日,你不是也在朕耳根子边儿念叨秋儿么,你也跟着去,陪她在宫里四处逛逛。另外告诉太傅,今儿下午就暂免了太子的功课,明日再补上。”   “这……皇上不要臣伺候?”慕容浩有些犹豫。   “还磨蹭什么?秋儿不熟悉宫中的路,还不赶紧去寻她?”慕容懿挥挥手,“对了,皇后她们有些小玩意要送给秋儿。小德子,你速去禀告皇后,说长公主进宫来了,在东宫与太子议事。”   慕容浩与小德子应声退下。   慕容浩急急地往东宫走去。其实有宫女太监领路,晚秋怎会走错。不一会儿,便追上了晚秋一行。见到晚秋,太子慕容逸和慕容天都很高兴,一时问候不休。但是,晚秋有正事儿在身,赶紧询问宫里的情形,又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们。刚说完事,皇后便来了,后面跟着淑妃等人。   楚流云要走,按理应该设宴饯行,但楚流云说,他正是不想让外人知晓自己的行踪,特意先行一步,使团其他人分作几路回国。   联系到近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情,慕容懿也觉得现在形势比较危险。对手是谁,是怎样的一群人?真的只是安阳国从中作梗?想他们的实力,也不会如此猖狂,敢与这许多国家同时作对才是。那么,又可能是谁呢?除了安阳国前来侵犯,我西楚也没与其他国家发生摩擦呀。   “让使团历经艰辛,朕心中甚为不安呐!”慕容懿抱歉地道。   楚流云淡淡地道:“与西楚结成邦交,对新月来说也是幸事,很来艰辛之说?”   但转眼他又不无担忧地道:“听说,秋儿此番正是为了解除西楚的劫难而来,其间定会遇到许多难以想象的困难和危险,请国主多多提醒她,千万要当心,凡事多与人谋略,不可逞强,不可独自行事。再过几日,雪域国益西王子也会来了,但是,他与珍王爷都不可能在西楚多待。不过,林洛与云风会暂时留在这里。林洛虽然顽劣,但凡事都能考虑周全,而云风武艺也算不错,他们对秋儿之事定会尽心……”   见他唠叨的一番话,慕容懿岂能不知他的意思,笑道:“多谢尊主对秋儿的关切,朕一定会责成太子他们常去公主府问候,也将多派侍卫保护秋儿。”   楚流云迟疑一下,又道:“还有一事,不知是否该说?”   “但说无妨!”慕容懿忙道。   “原本这是贵国的事,但因牵涉到秋儿的安危,本尊便斗胆进言了。据本尊了解,安阳国国力强大,即便是新月,多次交锋也是胜负各半,不能占得先机。若要完全抑制他们,必须加强军队的作战能力。贵国的几位大将军都英勇善战,特别是秋儿之长兄慕容萧,治兵有方,武艺超群,但……恕我直言,边关之守将,除了两三位老将外,余者作战经验都有所欠缺,包括慕容萧在内。而西楚国内,看似平静祥和,实则暗『潮』汹涌,随时都会爆发。就算这京城,天子脚下,不也发生了这许多事么?……”   慕容懿听着,心里暗暗吃惊。此人对我西楚了解颇深,若非早知事友非敌,还不得成为心头大患!   楚流云继续道:“如何做,国主比本尊更清楚!”   就此,他打住了话,眉宇间掩饰不住忧虑。   慕容懿知他定是放心不下晚秋,便道:“尊主无须多虑,朕不会让秋儿涉险的!”   楚流云摇摇头,暗叹了一声。以晚秋之『性』情,@必身先士卒,事必躬亲,特别是明知有险,更不甘人后,唯恐身边人出事受伤,单单没顾及自个儿的安危。可自己又不能陪伴在侧。 第七十四章聚散两难(三)   晚宴设在玉澜堂的偏厅。   本想就在凌云阁的,林洛说,既然算是践行,总得来点歌舞弄热闹些吧,再说皇上慕容懿和太子慕容逸都要驾临,排场还是要的。   珍王爷也赞成。   晚秋本就对此不太懂,所以也无异议,任他们安排。但对楚流云的仓促离去颇感意外。   回府的路上,楚流云只是认真地、仔细地看着她,想把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在心里。除此,便是再三告诫“凡事小心,不要独自行事”等等。听得晚秋耳朵都起茧子了。   “楚尊主,朕敬你一杯,感谢你对西楚的帮助!”慕容懿道。   席间,楚流云心不在焉、懒懒散散的样子,让大家都没了兴致。若非珍王爷在旁暗暗提醒,他连慕容懿话也没听见。楚流云抬头一看,见慕容懿笑盈盈地端着金樽,忙歉意地双手举樽,一仰首,满满一樽酒悉数倒入口中。   晚秋略略皱了皱眉,这冰柱子干嘛呀,是不是流云阁出了什么事?但也听龙千玉说呀。该不是因为要分别数日就有些不舍吧,这可不是他的『性』情!   “楚兄明日要早起,这酒还是适量吧!”文博看他神『色』有些怪异,忙劝道。   “无妨!”楚流云自顾自地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樽。   林洛嘻嘻一笑,道:“楚兄,恐怕你今晚饮再多的酒也是不能醉倒的吧?”   楚流云微微一怔,心道,我这是干甚?不过是分别短短数日罢了,以前与她聚少离多,虽日日挂念,但也过去了,如今怎么还未分离就如此不舍了?是的,我不应当这样子,不应当让她担心。如此想着,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这酒果真不能多喝了,今晚还有许多事要交代呢!”楚流云将金樽一放,淡淡地道。   @“尊主请放心,臣等必将谨遵尊主之命!”新月使团的几名使者上前跪拜道。   楚流云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咦,楚兄很有当皇上的架势哟!”林洛戏道。   那几名使者顿时变了脸『色』,楚流云看了他们一眼,不动声『色』地道:“林少堡主,此话可不能『乱』说,可有犯上作『乱』之嫌,要灭门的!”   “呵呵,林兄不过是说笑罢了,不可当真,不可当真!”珍王爷在旁忙笑道,“本王想,几位使者之言行都是极为谨慎的,当是知何为该说,何为不该说,对吧?”   楚流云唇边溢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意,使者们忙点头称是。林洛仍是嬉笑着。而晚秋看着,总觉厅堂内气氛有些古怪。   “楚兄,我等刚刚相聚又要分离,心中很是不舍。前几日幸得与楚兄合奏一曲,留恋万分,不知今晚可否再次赐教?”珍王爷笑意浓浓地道。   楚流云看了看晚秋,见她一脸的期盼,便欣然地点点头。随即,心儿赶紧让人取来珍王爷的古琴。   林洛笑嘻嘻地道:“可不能少了我哟!”也让人去拿箫。   “有琴,有笛,有箫,下面还有一群美人儿舞蹈,真是妙不可言呐!呵呵,害得我心里也痒痒的了!”晚秋笑道。   敏儿掩口戏道:“难不成你也想演奏一曲?哦,我倒忘了,益西王子对音律也是极为精通的,或许也教了一招半式。哎,可惜与他们相男子,但秋儿早与益西有婚约了。即便是无婚约,要想从中选择,也是左右为难呀!   “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林洛幽幽叹道。   “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云风道。   楚流云对晚秋轻轻一瞟,用腹语暗道:“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晚秋一怔,握剑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第七十五章聚散两难(四)   “你当真明日一早就走?”晚秋问。   楚流云静静地看着她,烛光柔和地倾洒在她的面颊上,显得格外生动、朦胧。他的心隐隐地痛起来。秋儿,为何近在咫尺,却总看不清你的心?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唇边漾起一抹笑意:“怎么,秋儿是舍不得我离开了?”   晚秋一听,不禁窘得红了红脸。楚流云禁不住举起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脸上。   “咦!”晚秋疑『惑』地看着他,“流云,你怎么啦?”拿开他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楚流云又气又恼,这丫头,怎如此不解风情!哎,老不长大,怎让人放心得下?难道,难道她的心中只有益西,所以任何人的情义都不放在眼中?顿如一柄利刃『插』入心脏。   晚宴早早地便散了,因为楚流云说,他明日要赶早,大家也不好再闹。林洛只得与珍王爷、云风嘀嘀咕咕地埋怨一番,任他去了。   但是,他一直在宜芸馆等着晚秋,他知道,晚秋一定会来的。果真,她还是放心不下。而他,何曾能放心离去?但是,两人的“不放心”却是如此不同!   晚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慌张,『舔』『舔』粉唇,道:“听说,师兄师姐成亲你还会来。嗯,还不错嘛,够意思!”   够意思?楚流云不禁好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意思?但凡你说的,只要是能做到的,即便再怎为难,都去做了。即便是你无心之语,我也是谨记于心,悄悄地做,只要看到你惊喜的模样,再难也值得。而你,却认为不过是因为好朋友之间的情谊。什么时候你才能懂得我的心呢?相见恨晚!秋儿,三生石上,可记载了我的名字?这便是人人所说的“缘”?为何这缘来得如此仓促,让我来不得细想,你便进入了我的内心深入?为何这缘来得如此迟疑,让我来不及牵住你的手,你已与他人十指相扣?阵阵的,锥心的痛,让他锁住了眉头。   晚秋不安地扭动着手中的衣襟,想想,突然笑道:“我倒忘了一事!”   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放在他手里,道:“你这几日赶着回去,一定不能多停留,这个每日给我的雕儿杰布吃一粒,以保持它的体力。”   楚流云顿时脸一黑,原来,她是担心她的雕儿,我竟然比不过那只……畜生!先前,我还自以为是了,可笑,真正可笑!什么时候,我竟然也会失误了!他禁不住连连冷笑起来。   “还有!”晚秋接着又捞出一个略显粗糙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如捧珍宝地捧在他眼前。他满腹怀疑地看过去,原也是一粒粒或红或黄、大如拇指的丸子。这又是什么『药』丸么?也是给那畜生吃的吧!他更感无奈。   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晚秋急忙道:“你可不能小看了这些丸子,都是宝贝哟,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千玉哥哥那儿诓骗来的!”   龙千玉?楚流云皱了皱眉。   “喏,这红的是霹雳弹……”晚秋解释道。   @霹雳弹?楚流云惊愕地看着这小小的弹丸,这便是传说中龙门的十大镇山之宝之一?   见他一副惊讶的样子,晚秋不无得意地道:“你切莫小看它,只需一粒,便足以将这间宜芸馆夷为平地!所以,千万小心保存哟。为了保险起见,我请千玉哥哥略作了改动,这里有个小小的机关,你得将这根藏着的引线拉出来,用火石打燃了,才可引爆。不过,你也可放心,引线比较长,会轻功的人有足够的时间离开现场。”   “为何要给我?”楚流云不解地问。   “还有,这黄的是烟雾弹!”晚秋继续道,“这倒比较简单,不需引燃,只要将这引线一拉,便可发出浓烟,数丈之内『迷』茫一片,不见人影,可让自己顺利脱险。”   楚流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我技不如人,遇到危险要靠这些东西逃命,这不是太瞧不起我了么?这世间,还没有我楚流云畏惧的人!   他轻轻一推,淡淡地道:“多谢好意!不过,我用不着这些东西,还是给益西王子留着吧!”   晚秋一听,知道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你这人怎如此?人家只是担心你独自回去,怕路上遇到什么麻烦,身边又没有个帮手。是,你武功是高,但你在明他在暗,谁知道那些人会使出什么招来?万一你一不留神着了他们的道,让我怎么交代?”   “交代?”阵阵寒意从心中溢出,楚流云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被冻僵了。“原来,你是怕对新月不好交代呀!放心,我会写下遗言,让使团的人带回国去,就说,若我不幸在回国途中遇到不测,定不许为难西楚,不许为难你!就请放心吧!”他一字一顿地道,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你!”晚秋急得跺了跺脚,恨恨地道:“你胡说什么?什么遗言?呸呸呸!还未出发便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来!”这家伙,今晚怎么了,就一味地胡搅蛮缠,不可理喻!哎,平素自己不是能言善辩的么,现在怎么老是说错话,让他误会呢?   晚秋平复了一下情绪,将盒子放在桌上,坐下来,看着一脸寒霜的楚流云,柔声道:“流云,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怎不相信你的武功呢?我是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仔细想想,从我踏上这西楚,就遇到了这么多麻烦,然后就牵连到你们。因为你们机灵,乔装打扮躲过了那些人的注意,所以一路上倒未遇到什么艰险。林洛与云风也还好,虽遇到一些阻拦的,但有惊无险。而寒雨珍可就不一样了,若非千玉哥哥在旁,即便有暗影随行,还说不准会怎样呢!益西……按说,今日便可到的,但来信却说还得耽搁两日。是什么让他耽搁了呢?难道只是因为途中拜望那些国主,单单为了通关文牒?以我对他的了解,不会如此简单。他越是淡定,越是轻描淡写,越是安慰我,我越是不安。我敢肯定,他一路上,必定是遇到了不少阻拦!千玉哥哥告诉我,龙门的人传话回来,说,前几日,益西差点遇刺。”她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路上,他们遇到一群劫匪正在打劫。贼人抢了一商人的货,还将一干人杀了,正欲对商人之女不轨。于是,他们就救下了那女子,见她孤苦伶仃,只得暂时带着一同前行,只待到了小镇便留些银两让她自行离去。不料,那女子原是杀手!一个弱不禁风,全无武功的杀手!这个恐怕他们也未预料到吧。那女子乘他们歇息时,将『迷』『药』倒入水壶中,众人饮用了立时昏睡不醒。可惜,『奸』计仍未得逞!”晚秋话音一转,语气中不由有几分得意,“益西颈上戴了我的辟邪玉圈子,可辟百毒,这『迷』『药』怎能奈何他?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见她如此关切,楚流云只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沉沦。在她心目中,还是益西最重要啊!   “所以,流云,我不愿,也不许,我身边的人,特别是我的朋友有何差池!我有义务,有责任想法子保护好你们!”晚秋抬起头了,坦诚地凝视着他,目光坚定。“我不管什么江湖道义,不管是否光明正大,只管能让你们,大家都安然无恙,那么,即便是阴谋诡计,即便是见不得人,我也照用不误!再说,对手所用之计,何曾能见得光?他狠,我就更狠;他狡猾,我就更『奸』诈!尔虞我诈,非我本意,但为了不成为砧板上的鱼肉,我只得如此!流云,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不许出事,不然,我的心会不安的,会愧疚一生的!”   “所以,你不想让我们牵涉其中;所以,你一直想让我们离得远远的。”楚流云轻轻叹了口气,怜惜地抚『摸』着她的黑发,“傻丫头,见你有危险,我能袖手旁观?若你出事,我更会不安,会心痛一生!”   晚秋此刻倒是不安起来,这样温柔的、**『裸』的表白让她无所适从,不知所措。脸红了又红,心中七上八下,但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抬眸面对那双深情的眼,狠下心竭力平静地道:“流云,在我心里,我、你、林洛、云风、珍王爷,我们永远是朋友,一辈子都不变。你们的情义,我今生注定无法偿还。对不起!”一边说,心里不由地如刀绞般。师兄他们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为了不至于陷得太深,我只能挥刀斩断这丝丝缕缕的情丝。   楚流云的脸『色』霎间变得苍白。朋友,永远是朋友,这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答案?不,不甘心!凭什么益西就能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包括,面前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他忿然地瞪着晚秋,不禁从心底发出几声冷笑。   晚秋的心感到阵阵寒意。他果真是生气了。或许就此要失去了,罢了,就算是自己命中不能拥有这份友情吧!她决然地、无畏地笑看着他。   她已铁了心么?楚流云忍不住绝望地闭上了眼。   夜,如此静,静得连对方的心跳都清晰可辨。楚流云只觉晚秋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不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秋儿,不要走!”   如此无助,如此孤独!   晚秋心里一颤。原来,他也是寂寞的!轻轻地反握着他的手,柔柔地道:“流云,放心,只要需要我,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不远处,默默地凝视你,默默地祝福你,做你永远的朋友!”   楚流云惨然一笑:“既然今生有缘无分,那么,秋儿,请许下来世吧。你一定要答应我,来世一定只许陪我走过!”   晚秋慎重地点点头。   但是,楚流云唇边刚刚『露』出一丝笑意,晚秋却皱了皱眉,为难的道:“可是,如果来世你变成了个女子怎办?或者我们都是男人怎办?或者我先投胎,等了若干年还未等到你怎办?或者我们远隔千山万水无缘相见怎办?或者……”   楚流云听着不由轻笑,将手指轻轻地放在她喋喋不休的唇上:“嘘!傻丫头,不许再说了,不许故意惹我生气了!”   晚秋眼一瞪,好嘛,不说就不说得了,其实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呀。即便是现在许下了来世的诺言,谁知到时候我们是友是敌,到时候我们是否成了对面相逢不相识。 第七十六章嬉闹   楚流云恋恋不舍地回首看了晚秋一眼,吹起魔心笛。小说排行榜top.杰布“嘎”地一声,载着他腾空而起,在晚秋上空盘旋几圈,终于向远方飞去。   黑雕、黑衣,浑为一体,虽然晚秋内力甚强,也不过隐约看到一团黑点,并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哎!她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妹子是舍不得他呀!”远远地,传来龙千玉懒懒的声音。   “呸!你胡说什么?”晚秋向声响处望去,见一山石上一个墨绿的影子迎风而立,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平白多了一棵树,不由好笑。   龙千玉一跃,轻轻飘落在她面前,好奇地问:“妹子,有何好玩儿的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快说来听听!”   瞅了他一眼,晚秋笑道:“先前你呀,就像一个树精,冷不防出声还吓了我一跳。”   “树精?”龙千玉一愣,埋头敲了敲自己的衣裳,不禁也笑了起来,道:“我是树精,那你是什么妖精?嗯……”   @   晚秋急忙蒙住他的嘴,凶巴巴地道:“不许说!”   “唔——”龙千玉挣开她的手,笑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反正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绝没有好话!”   “呸呸呸!你才是小狗!”龙千玉一边说,一边伸手就去挠她的痒。呵呵,这可是咱的杀手锏!   晚秋最怕的就是他这招,赶紧把四季与吴棻当作屏障四处躲避。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四季等人也知晚秋之『性』情天真浪漫,但仍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连一向古板的吴棻也禁不住『露』出隐隐的笑意。   这一闹,原本因楚流云的离去而带来的伤感烟消云散。晚秋捂着肚子好不易忍住笑,靠在春儿身上,气喘吁吁地道:“不来了,不来了!”   “那赶紧告饶!”龙千玉瞅准一个空当把晚秋捉住,张牙舞爪地伸着手恶狠狠地道。   “好啦,哥哥就饶了我吧!”晚秋故意可怜兮兮地道。   “要我饶了你也行,说点好听的!”龙千玉笑弯了眉。   晚秋嘟着嘴,不得不极为温柔、甜美地道:“好哥哥,妹妹下次再不敢了,求你饶了我!”   龙千玉笑嘻嘻地将她一搂,道:“这才差不多!瞧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说!”见她额头隐隐有了汗意,掏出手帕就在她脸上胡『乱』地擦。   “喂,你当这是桌子呀!”晚秋忿忿地抢过帕子,在额上按了按。   “哟,我竟然忘了妹妹原是娇滴滴的小女子呢!”龙千玉笑意盎然,打趣道,。   “不跟你玩了!”晚秋将手帕随手扔到他脸上,转身便走。   龙千玉将手帕一揣,笑着摇头:“妹妹真是没良心,刚刚心情好些了就过河拆桥了!啧啧!”   晚秋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原是他见我情绪有些低落才故意逗我开心呀!回过身,眉梢一扬,展『露』一个灿烂地笑容。   龙千玉怔了怔,直到那身影远去,他才自嘲地摇摇头,耸耸肩,漫不经心地喃喃自语:“说她傻,有人比她更傻!都说‘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呀!”慢腾腾地朝醉风水榭走去。   过来许久,远处的大树后转过一个人来,晨风轻轻『荡』起他如雪的衣襟,长发在风中轻舞,像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   原是云风。   那话语,轻飘飘地在他耳边吹过。他静静地立在那里。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空余恨,最易醒!这只是一场无法实现的梦么? 第七十七章玩笑与誓言   益西就要来了!   林洛等人看着晚秋忙上忙下,唇边噙着一抹笑,如墨的眼眸格外清亮,时不时『荡』起一圈圈涟漪。原创首发   惜抱轩打扫了又打扫,几净窗明,一尘不染。从里到外,晚秋细细查看了一遍,终于还是发现了问题。   “把书房的地毯换作白底儿缀了黑貂皮的那块,座椅则要纯白的貂皮垫儿!”   “沉香的味儿浓了些,赶紧把我房里用的拿来!”   “这屏风撤了,把库房里的玉石绣花屏风取来!”   ……   看着她进进出出,指指点点,林洛终于忍不住了,抱着臂,倚着门,冷冷地道:“我说,你是不是忒偏心了?我与云风地位低微倒罢了,不敢与王子殿下相比,但人家珍王爷可是堂堂的王爷,楚流云现在也是新月国的尊主,怎就不见你如此热情?就他事儿多,就他高贵……”   @云风静静地帮着撤换物什,眉宇间可见竭力隐忍的落寞。   珍王爷一如既往地温柔地笑着,间或提出一点建议,但细细看去,那笑容有些勉强。   晚秋一听,不禁有些窘迫,耳根子一下便红了。狠狠地瞪着林洛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什么偏心?你与小风来时,我不也刚到西楚嘛,珍王爷和流云来时,我不是也赶紧安排了么?你故意找茬儿是不是?”   “是是是!我就故意找茬儿怎么了?”林洛气得哇哇大叫,指着那屏风道,“你说你不偏心,那么我看上这东西了,你让人送到揽月楼可好?还有,我房里的那块羊『毛』毯子颜『色』不好,要换!床幔图案太繁杂,要换!阁楼上的花瓶太小气了,要换!走廊上的……”   晚秋越听越是明白了,敢情他是找别扭来了!随即,脸儿笑开了颜,凑到他面前,极为娇媚地道:“你怎不早说,原是不满意我的安排。换,怎么不换,统统都换!”   “你……你……”林洛吓得后退数步,连忙摇着手道:“咱不换,不换了!”   “怎能不换呢?既然你不满意,我怎可怠慢了你?”晚秋仍是娇笑连连,“要换的,一定得换,连同你这个人一起——换!”最后,竟是咬牙切齿。   “哎哟,不!我的好秋儿,是我错了行吧!”林洛听她似乎真是生气了,立刻涎着脸谄笑着。   晚秋板着脸,头一偏,轻哼一声。   林洛哭丧起脸来,委屈地道:“好秋儿,你不要不理我嘛,人家在这里可是举目无亲,不依靠你去找谁去?难不成要我去大街上当乞丐,或者去卖苦力做小工?我好可怜啦,刚到西楚就被抛弃了!唔唔唔!”他使劲地挤弄着眼。   云风和珍王爷早已习惯他的痞子样,淡淡地笑着。而心儿等人却惊讶地瞧着他,被他狠狠地瞪了眼,立刻装作熟视无睹的样子忙自己的事去。   他拉着晚秋的手轻轻摇晃着,像个撒娇的小孩子般。晚秋红着脸,好不易挣开他的手,瞧瞧他,不由“扑哧”地笑出了声。原本也是逗他玩的,谁让他老是胡说八道容让人误会呢?   “好啦,好啦!小秋儿原谅我了!”林洛夸张地欢呼起来,对着晚秋深深地鞠了一躬,正『色』道,“多谢晚秋小姐!为感谢晚秋小姐的收留之恩,在下决定了,今生今世,愿永远陪伴在晚秋小姐身边,随时听候晚秋小姐差遣,晚秋小姐叫我东我绝不西,叫我笑我绝不哭,叫我坐我绝不立,叫我生我绝不死……”   “得了,算我怕了你!”晚秋将耳朵一捂,哪敢再听他的唠叨。   而云风与珍王爷一脸的若有所思。 第七十八章龙千玉找茬   近了,近了!   晚秋惦着脚尖儿使劲地张望着,罗帕在手里拧成了团,不时催着人去前方看看。原创首发   “哟,这叫什么来着?望眼欲穿?望断秋水?还是急不可待心急如焚?妹子,还是安心坐下来歇息吧,一大早起来忙到现在,也不累?”龙千玉懒洋洋地半躺在椅上对晚秋嬉笑道。   “胡说什么?也不怕人笑话!”晚秋转过脸娇嗔道,撇撇嘴,“谁让你跟着来,不耐烦自个儿回去得了!”   龙千玉觉得好笑,到底是谁在不耐烦呀,在亭外走来走去坐立不安的,地上的蚂蚁也不知被碾死了多少。“喂,小没良心的,你以为我是担心你的那个王子呀?我是想看看护送他前来的龙门暗卫折损了多少,到时好与你们算账!皮外轻伤一道五十两银子、重伤一千两,内伤轻则一百两、重则五千两,身亡一人二千两!”   “咦,怎么死亡的赔偿反倒比内伤少了呢?”珍王爷不解地问。本来他是不需到此等候的,但他坚持要与晚秋一起在城外迎接益西,说与益西也有几年不曾见,很是惦记。晚秋也不好拒绝,因为他与益西也算亲戚了,他的小妹妹寒雨彤嫁给了益西的大哥卡贵王子。   龙千玉淡淡地道:“是二千两黄金!”   “二千两黄金!?”林洛瞪大了眼睛,“简直可以铸一个金人儿了!”   龙千玉冷哼一声,道:“若非是益西,其他人拿再多的黄金龙门也不愿意,此次派出的全是最顶尖的高手,也可说是龙门五分之一的精英!任何一人折损,对龙门来说便是一个极大的损失!黄金?黄金算得了什么?能买回一条人命么?”   “看来,王子的命还真是宝贵,竟然动用了龙门的力量!”林洛呐呐地道。   “ 王子的命并不宝贵,而是益西的命宝贵!”龙千玉瞅着他嘲讽道,“因为他是益西,是秋儿的益西!”   林洛脸『色』一暗,但又无从反驳,只得悻悻地坐下。珍王爷与云风在旁也觉得不是滋味,却也无话可说。   这是,从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是益西快到了么?”晚秋连忙问。太子慕容逸也站起身来。   “禀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有一女子说有要事求见林少堡主!”一侍卫小跑过来报。   林洛怀疑地嘀咕着,不知是谁在这个时候要见他。   龙千玉咧嘴嬉笑:“哎呀,我还忘了告诉少堡主一声,前晚你们的货在关外差点被劫,死伤数人,呵呵,损失可大呢!”   “你!”林洛“忽”地站起来,“你怎知道?谁敢动林@家堡的东西?难道是龙门的人干的?”   龙千玉毫不在意地摇摇头:“你那点货龙门怎会看在眼里?不过是有人正好经过,正好看到你林家堡的人被杀,发善心顺手搭救了一下。啧啧啧,真是狗咬吕洞宾,早知我就不用让他们关照你林家堡了!”   林洛黑沉着脸,气呼呼地一甩袖,道:“那便有劳龙门了,相助之情来日再报!”   “不用,不用!”龙千玉摇摇头,笑嘻嘻地道,“我也是看在我家秋儿妹子的面子上才多管闲事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忙有白帮的么?”   “我得付多少?但说无妨!”林洛眯缝着眼冷冷地道。   “这个嘛……”龙千玉掰着手指细细算起来,“嗯,你那批货,少说也值五六万银子,人么,共救下三十五人……一五一十……得,既然你是我妹子的朋友,就算五成,一万两银子!”手一伸。   “一……一万两银子?!”林洛惊叫一声,天哪,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讹诈么?   龙千玉面『色』一寒,冷笑道:“怎么,舍不得?那可是活生生的十五条人命!又将牵涉到多少家庭?难道在少堡主眼里,银子比那人命更值钱?”   “你们吵什么?”晚秋轻叱道,责怪地皱了皱眉,这两人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讨价还价,幸亏随行的大臣们都在外围远远地候着,这儿除了太子与慕容天、珍王爷、云风外,便是各自的贴身侍卫,不然叫外人看到不是笑话?   “主子!”小玉被人领了来,一见林洛便急急地走过来。   “大胆!怎么越来越没规矩?”林洛厉声喝道。   小玉一愣,忙跪伏在地:“奴婢知错!”   林洛冷哼一声。   晚秋笑盈盈地挽着小玉的手,将她一把拉起来,对林洛努努嘴,道:“小玉姐姐来得不是时候,你家主子现在这气正没处发作呢!”   小玉躬着身,战战兢兢地站在林洛身旁。   珍王爷轻轻一笑,道:“林兄,既然货与人都还算平安,也就罢了!”   太子与慕容天也在旁劝慰着。   林洛倒有些羞惭,暗暗恼怒。   晚秋也很是过意不去,若非因为自己,林家堡便不会惹这些麻烦了。款款走过去,柔声道:“你便不要生气了嘛,大伙儿都看着呢!”   其实林洛也并非完全因货物一事,主要还是被龙千玉抢白和“敲诈”,感到失了面子罢了。哀怨地看着晚秋,轻轻地吁了口气,勉强笑笑,对小玉挥挥手:“你去吧,让人好好查查!”   小玉忙应道,退下去。   “查?呵呵,不知少堡主怎么查?这可是个无头案哟!”龙千玉歪坐着斜睨了他一眼。   “千玉哥哥!”晚秋轻唤道。   林洛冷冷一笑,道:“在下怎么忘了,世间还有龙门不知的事么?”   “呵呵!”龙千玉自顾自地端起茶,抿了一口,懒懒地道:“少堡主想用激将法吧?可惜,我不吃这一套。龙门有龙门的规矩,怎敢破了这规矩?再说,接什么样的生意,该不该接,我不过是小小的门人,怎可做得了这主?听说,普天下,凡可做生意的地方便布有林家堡的眼线,既然如此,何须让别人代劳?”   “我林家堡之事自是不会让旁人『插』手!”林洛眼冒寒光,满面煞气。   “够了!今儿你俩是故意给我找茬让我难堪的么?”晚秋实在是忍无可忍,怒喝道。   龙千玉见她真的生气了,忙笑嘻嘻地道:“好妹子,我是逗他玩呢!千万别恼,怒极伤身,容颜易老!”   林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也不住赔笑。   “你们要闹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闹去,尽管闹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但在我面前,最好给我规规矩矩的,否则……千玉哥哥,我就告诉龙叔去,说你不务正业四处滋事!”晚秋板着脸道。   龙千玉一听,忙坐直了身子,将手规规矩矩地摆放在两侧,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急呼:“不要,我再不敢了!”像认错的孩子般,惹得大家不禁窃笑。   晚秋哭笑不得,拿他没辙。   “益西王子到了!”外围,一大臣急急地奔过来。 第七十九章益西的到来   相见欢   一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中-文-网-首-发 w w w . t x t 0 2 . c o m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二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   “雪域国使团到!”远远地,一声高过一声,传过来。   不安,欣喜,急迫……晚秋紧张地揪着罗帕。   太子携着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她默默地点点头。是啊,终于要见到了,还担心什么呢?   看到了,看到了!人群中,一匹如雪的骏马不急不慢从从容容地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行来,马上端坐着的男子,头束紫玉冠身着白『色』裘袍,面上赫然戴着一银『色』面具,几缕栗『色』长发轻舞,看不到面容,但仅仅是那双眼睛,便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如秋水,如寒星,如明珠,如浸在水中的蓝『色』水晶,澄澈,柔和,灵动,坚毅,明媚,多情。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珍王爷暗自轻叹。   林洛与云风禁不住在心里赞叹。   “果然是名不虚传!”太子道,携着晚秋迎上前去。   “益西!”晚秋在心里轻@轻地唤道。   而那泓秋水也专注地,温柔地,细细地凝视着她,深怕把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遗漏似的。   两名侍卫赶紧上前,一人在马侧躬下身,一人伸出手。益西微微颔首,托着那人的手翻身径自跃下,然后对两人轻轻道了声“有劳!”两人不禁愣了愣。   “尊贵的王子殿下,下臣在此恭候多时了!”左丞相鄂锦珃站立路旁俯首躬腰。为了表示隆重,除了长公主和太子外,皇上还让他作为陪同迎接益西王子。   听了旁人的轻声相告,益西一手放在胸前微微鞠了一躬:“丞相大人多礼了!”   那声音,在耳畔轻轻掠过,惊起心海阵阵涟漪;如来自天籁的歌声,清新,悦耳,『迷』人,让人甘愿沉醉。   他轻轻一笑,那笑声,如三月之春风,顿让百花盛开。   “秋儿!”他慢慢地走过来。   晚秋一脸的欣喜,眼中噙满了泪。   “佛祖保佑,我终于又见到了我的香巴拉(注:心中的明月)!”那双海水般的蓝眸映着她的影子。他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面纱,拉着她的手,玫瑰花瓣的唇印上她光洁的额头。“小傻瓜,莫哭,这里有许多人呢!”   晚秋不禁羞红了脸,吸吸鼻子。   看到两人温馨亲密的景象,林洛顿时醒悟过来,轻声嚷道:“这,这不是太……”   珍王爷低低地道:“这是雪域的礼节!”   益西恋恋不舍地放开晚秋的手,替她把容颜遮好,对着太子鞠了一躬:“尊贵的太子殿下,多谢你们对秋儿的精心照料!”   太子还礼罢,笑呵呵地道:“能见到举世闻名的益西王子殿下是本王的幸运!”   益西柔和的目光转向珍王爷:“卡贵哥哥和雨彤嫂子让小王向珍王爷殿下问好!”   “王子殿下一路辛苦了!不知我家妹子可好?”珍王爷含笑地还礼。   “王爷请放心,卡贵哥哥像爱惜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惜雨彤嫂子!”   “小王想,这两位便是闻名遐迩的‘邪神’林洛少堡主和‘义剑’云风少侠吧?”益西眸中闪耀着圣洁的光芒。   第一次,林洛对自己感到了失望,内心无以伦比的震撼。这不是人,绝对不是人!这世间哪有如此完美的男子?浑身散发出神圣脱尘的气质,无人敢亵渎。   “你,怎么知道?”林洛呐呐地问。   看不到面具后面的表情,但从那目光中,明显感觉得到善意的、真诚的笑意:“虽一直未能见得两位之风姿,但根据秋儿的描述,小王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果真是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不愧为秋儿的知交!”   如此一说,两人都不由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只是连声道:“哪里,哪里!”   “现在该我了吧?”龙千玉突然钻了出来。   众臣虽不满于他的逾规,但摄于长公主和太子,只得低头暗暗撇嘴。   “小王正想呢,怎就没看见千玉兄弟?”益西轻笑道,拉着龙千玉的手碰了碰面颊。   呀!干嘛如此亲热?原来你们是熟人啦,怪不得龙千玉那小子处处说你的好话!林洛愤愤不平地腹语。   “呵呵,我是在这里等着算账呢!”龙千玉笑眯眯地道。   “亲兄弟明算账,应该的!”益西率直地道。   龙千玉满意地点点头,道:“嗯,真君子!不愧为……”说着,眼睛瞟着晚秋笑,晚秋着急地眨着眼,深怕他当着两国大臣胡说。“……不愧为益西王子呀!”他戏谑地道。   益西瞧着晚秋,轻轻地笑。晚秋羞红了脸,幸好旁人看不到。   益西眼风向后一瞟,一高壮青年立刻躬身上前,道:“禀王子殿下,龙门护卫共计中轻伤82刀,共计四百一十两银子!”   晚秋一看,高兴地叫起来:“巴桑大哥!”   那青年忙单膝跪地,手心向上,额头伏地,口中呼道:“巴桑见过晚秋主子,请主子金安!”   “哎呀,巴桑大哥又来了,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主子!”晚秋一把将他拉起来,上下打量着,对太子等人说,“王兄,这可是雪域最了不起的勇士,也是雪域的大将军!”   太子笑道:“果真,一看便知阁下定是骁勇非常!”   “太子殿下谬奖!巴桑在益西殿下面前,好比地上的雏鸡与天上的神鹰!”巴桑恭敬地道。   晚秋道:“巴桑大哥又谦虚了!早知你跟着益西来,我便不用担心了。”   “晚秋主子,还有索朗大人也来了!”巴桑道。   “索朗大人?在哪里?”晚秋惊喜地道。   “晚秋主子,索朗在此给您请安!”随着那朗朗的声音,一年略显清癯、目光炯炯的中年男子俯身跪拜。   不待他跪倒在地,已被晚秋拦住:“我就说嘛,雪域的文武大臣,一人来了,另一人怎肯落了单?王兄,索朗大人是雪域的智者,其职如同左丞相,也是益西王子的老师。”   “太子殿下金安!”索朗恭敬地鞠躬道。   “早闻索朗大人通古博今,今日得见,本王一定要多多请教!”太子道。   索朗躬身道:“索朗愧不敢当!”   “还有谁来了?”晚秋向后张望着。   “晚秋主子,还有我格桑呢!”一人兴奋地叫嚷着钻到晚秋面前,细看,不过十五六岁光景,两眼机灵地闪着光。   “你这小猴精,躲到哪里去了,现在才钻出来!”晚秋笑着点点他的额。   “王子殿下是天山上的明月,而格桑不过是暗淡的星星,所以晚秋主子眼里只有王子殿下,哪能看到格桑呢?”格桑眨巴着眼睛说。   众人呵呵笑起来。晚秋倒显得有些扭捏。 第八十章途中惊险(一)   益西没有直接进宫,而是随着晚秋到了公主府。小说排行榜top.   一路劳顿,大家脸上都显『露』了疲惫,急需休整。西楚派出迎接的臣公们自是理解,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左丞相鄂锦珃将部分使团人员送到驿站,便回宫复命。太子与慕容天跟着到公主府。路旁,密密麻麻地跪满了人,屏息偷看缓缓过来的车马。   天哪,益西王子在哪里?大家充满了好奇。数百名兵卫步行而过,然后是一群骑着骏马的大臣。   太子、慕容天和晚秋、益西同乘坐一辆金顶黄盖舆车,林洛、珍王爷、云风与龙千玉同坐一辆,均为六匹一溜雪白的骏马拉载。这种车共有八辆之多,实际只用了两部。   路很拥挤,行走较慢。太子歉意地道:“本是要禁令通行的,但刚发出禁令,百姓们便纷纷到衙门请命,说都想一睹益西王子之风采,请父皇恩准驻足参拜。”   慕容天笑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王子殿下之风姿使世间男子望尘莫及,让待字闺秀拂面难望啊!”   益西淡然一笑:“小王之容貌也稀疏平常,是有人过于赞美,不料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进而众人都以为小王有惊世之容。”   太子道:“王子过谦!谁人不知王子殿下除了容貌,还有骇世之智,超世之德呢?”   益西抬起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拂了拂不经意遮住眼睛的长发,发出一声轻叹:“世间真有如此完美的人么?若有,或许便在众人的心里吧!”   太子与慕容天愣了愣。晚秋深知,益西是最不喜欢人家拿他的容貌说事儿的,道:“王兄,不知皇伯父今日有何旨意?”   “哦,父皇说,今儿王子殿下便好好休息,明日再在宫中设宴相迎。”太子见晚秋转移话题,立刻答道。   “妹妹,父王也说了,数日未见你了,很是挂念,不知今晚到你府上可妥?”慕容天也忙道。   晚秋不禁莞尔,说是挂念自己也是真,对益西好奇更是真吧?便道:“师姐他们已经在府里设下晚宴为益西接风洗尘,我已派人禀告了爹爹,请他与娘、两位姨娘、二哥哥和萍姐姐一同前来。三哥哥你若无要事便留在府里作陪吧!”   “好呀,好呀!”慕容天高兴地道。   “妹妹,你可厚此薄彼哟!”太子在旁笑道。   “才不是呢!我是让三哥哥帮着师兄他们安排一下府里的事情,王兄自然也是今日的座上客了。”   “我就说呢,妹妹怎会单单忘了我?”太子随即又略作不满地道,“你还是把我当外人吧?三世子是你哥哥,莫非我就不是你哥哥?怎就有他的事情做,反倒把我凉在一旁了?”   晚秋不禁好笑。太子平日在人前是多正经的人哪,其实也蛮好玩的。   慕容天得意地道:“哎哟,您是太子,如此珍贵的身份,怎能做那些杂务?还是让小臣去吧!您就陪着益西王子与珍王爷他们聊聊天,观赏观赏歌舞。”   “你小子找死呀!”太子给了他一记爆栗。   “臣该死!”慕容天故作惶恐地拱手作揖,“太子殿下,您可是储君呢,所谓‘君无戏言’,刚才那话您可不能随便说呀,不然臣这脑袋不知要搬多少次家了!”他环顾四周,哭丧着脸道:“再说,在贵客面前,您也好歹给臣留一个面子吧?妹妹也在呢!”   “你们兄弟真是和睦,让人羡慕呀!”益西忍不住道。   太子道:“听闻雪域国还有四位王子、两位公主,他们都很爱戴益西王子殿下呢!”   “是呀,爱戴!”益西喃喃地道,转而用愉快地语气道,“是的,小王上有卡贵、嘉措两位哥哥,下有一个弟弟叫巴典,还有两个妹妹分别叫央珍、央吉,他们是小王的骄傲!”   晚秋也道:“卡贵王子是雪域的雄鹰,嘉措王子智谋双全,巴典王子聪慧过人,至于两位公主嘛,云英未嫁……”她瞧着慕容天直笑。   慕容天不知何意。   太子狡黠地眨眨眼,似恍然大悟般道:“三世子,好像你尚未定亲噢!”   慕容天一听,立时涨红了脸,嚷道:“干嘛要扯到我身上?”   “王兄说得极是哟!三哥哥,在你这年纪怎还不娶亲,也好让西楚的女子都断了念头才好。要不,我让益西把央珍公主的模样画给你瞧瞧,你定会以为是神女下凡呢!”晚秋拍着手连声叫好。   益西也轻笑道:“看来,此次前来倒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不与你们说了!”慕容天红着脸嘟噜着。   大家笑起来。   另一辆舆车上,林洛与云风一言不发,珍王爷一如既往地带着柔柔的笑意,只有龙千玉乐不可支的样子。   “你们瞧,外面好多人哟,真是人山人海呢,好不热闹!”龙千玉从车窗缝隙往外看去,兴奋地嚷嚷。   林洛实在是受不了,冷冷地道:“你以为人家是欢迎你呀?”   “喂,珍王爷,你瞧,那边的那个女子正朝着这里张望呢!哎呀,还有那,那……”龙千玉毫不理会他,自个儿眉飞『色』舞的。   “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迎益西王子殿下!”   ……外面,不只是谁首先大声喊了起来,立刻人声鼎沸,震耳欲聋。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云风幽幽地道。   珍王爷也不禁皱起了眉。想前阵子,无论是宁南国还是新月国的使团到来,都是严阵以待,所要经过的街道莫不是三步一哨,家家户户不许开窗敞户。按说,益西王子莅临,应该更为小心谨慎才是。他微微掀起厚厚的帘布,一看,果真是壮观。越过层层兵士,外围黑压压的一片人,全伏在@地上,口中高呼着。不少妙龄女子在家仆的围护下,打扮得分外花枝招展,或雍容,或端庄,或妩媚,不时红着脸偷偷地抬起头无限向往地瞟了瞟几辆舆车。有倒也算井然有序。   “大家提起精神,谨防有人捣『乱』!”   耳边传来晚秋的声音。林洛等人互相看了看,顿时警觉起来。只有龙千玉依然笑呵呵地瞧着热闹。   林洛手一抖,紫玉扇握在掌中。云风也按住了腰间的剑,珍王爷则两手空空。   龙千玉转头看看一脸肃然的林、云二人,戏谑道:“珍王爷,要不要我借你一件兵器?”   珍王爷神情淡然地道:“有这么多兵卫,要『乱』怕也不易。”   龙千玉赞赏地点点头,云风也觉得有些惭愧。   这时,突然有人惊叫起来,龙千玉一看,原是被后面的人压倒在地,微微一笑。有官兵立即跑上去制止,但人太多了,越来越多的人被挤倒,大家慌『乱』起来,哭喊声,叫骂声,一时『乱』作一团,逐渐向街道中间压迫过来,护卫赶忙拼死抵制着蜂拥而来的人群。   “不好!”林洛与云风心中暗道。想起上次太子遇刺一事,顿感不妙。   “来人!”林洛忍不住掀起帘子对外喊道。   不料,这更引起了『骚』『乱』。   “呀!快看,快看,那是哪位殿下?”   “真是英俊非凡!”   “哇,比我们的三世子还俊呢!”   ……   若在平日,林洛听得此言,定会得意地笑,但此刻却是大为光火。   车外守护的侍卫立刻从马上俯下身子。林洛一看,原是绿衣等人,便喝道:“赶快去保护二小姐!”   绿衣道:“二小姐有令,让我等只管保护好四位爷!”便缩回了身子。   见林洛气得要发作,珍王爷微微一笑:“林兄稍安勿躁,秋儿定早有安排。你可细瞧,这舆车四周全是公主府里的人!”   林洛往外仔细一瞧,咦,怎么有些一身铠甲的兵士看着如此眼熟?再细看,原是公主府里的人。这才略略放了心。 第八十一章途中惊险(二)   ********************************************************************   忘了,竟然还有一个总结和计划没交,所以这两日在码那边的文字。看娱乐窘图就上抱歉!   反倒是周末最忙。   *********************************************************************   但是,场面越发糟糕,随时有失控的可能。所有的兵士都紧张起来,加派了人保护雪域使团。   “早知如此,还是禁止通行的好!”太子懊恼地放下帘子。   “我出去看一下吧!”慕容天道。   晚秋拦住他,轻笑道:“三哥哥何须慌张?该来的总会来!”   太子和慕容天都愣愣地看着她,不知何意。   益西握住她的手,似是安慰,似是鼓励,似是赞赏,目光如水。她莞尔一笑。两人如进入无人之境,身边的一切喧哗与他们无关,世间的一切纷争与他们无关,如此温馨,如此美好。   真是一对璧人啊!太子与慕容天心中暗叹。   “退回去,退回去!”   “保护长公主和太子殿下!”   “快,保护好使团!”   ……   蓦地,晚秋与益西相视一笑。   “王兄,我们出去瞧瞧吧!”晚秋道。   太子其实也坐不住了,万一真的闹出了什么事儿就不好了,所以赶紧都让人停车。其实,此时这车也驶不动了。   侍卫将帘子轻轻掀开,太子便跳了下去,又伸出手来扶住晚秋。慕容天也要跟着下去,但晚秋对他一摇头,示意他在车内等候,他只得作罢,再说,益西王子也在车上呢。   “禀长公主、太子两位殿下,那边有人被挤倒了!”侍卫上前禀告。   晚秋一看,前面的路已经被阻断。   “速速将人拉开!”太子喝道。   “但是……人太多,已经『乱』了!”侍卫额头冒着汗。   晚秋眉头微蹙,这真会出人命的,她分明听到了有小孩和女子的哭叫声,而更多的人也开始焦灼不安起来。   “西楚的百姓听着!雪域使团到我西楚来,本是喜事,大家应该高兴才是,怎会在此喧哗吵闹?”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在上空响起,在每个人耳畔拂过,不由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聚集到晚秋和太子身上。被挤到的人也乘机爬了起来。   “参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侍卫们立刻俯跪在地。   众人也回过神来,全都俯身跪拜。   太子暗暗折服。那一声轻喝,既清晰又柔和,非极强的内力不行。   晚秋环视一周,轻轻一笑,道:“尔等可是为了一睹雪域国益西王子的风采而来?”   太子一听,不知何意,惊愕地望着她。虽此刻她带着帷帽,但能感觉得到她的镇定自若。   百姓们也愣住了,但有人随即高呼道:“正是!”   立刻,不少人议论开来。   “听说益西王子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他文韬武略都是世间罕见呢!”   ……   “既然如此,本宫便请益西王子出来一见,也不枉尔等在此迎候!”晚秋道。   “好!”欢呼声响彻了天际。   慕容天急急地看向益西,却见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却不为所动,很是不解。   不料,此时,外面的一下子再次安静。   “小王乃是雪域国王子益西,奉命前来向西楚国主递交国书,愿与西楚人民永修世好!”   那声音似来自天际,柔美而坚毅,动听而清新。   慕容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声音分明是益西的声音,但他本人却在自己身边一动未动。他想掀开帘子去看,却被益西用手轻轻按住。益西眼中含笑,微微摇了摇头。   “好戏还在后面呢!”益西低语。   慕容天更是不解。   而此刻林洛与云风、珍王爷更是『迷』『惑』。这龙千玉搞什么名堂?在晚秋发话时,他竟然从怀里取出一面与益西王子一模一样的银『色』面具戴上,便携着林洛下了车。难道……云风他们很想看个究竟,但龙千玉刚才便警告了,让他呆在车内保护好珍王爷,林洛下车是因为先前他已经让人瞧见了。他们是要做什么呀?龙千玉怎把益西王子的声音学得如此相像?   林洛也有片刻失神,但随即就恢复了常『色』,因为晚秋让他“见机行事,稍安勿躁,保护好自己”。   在众人呆愣的时候,晚秋携太子、龙千玉携林洛,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四人汇合,竟然停立在空中。   “呀!这,这不是神仙吗?”有人惊叫起来。   这一说,百姓们跪拜不迭。   而这时,@空中、地上突然冲出数十人来,手握兵器,分作几股直扑而来。   “保护殿下!”侍卫们急忙向舆车聚集。   太子手中无剑,在空中又无法控制自如。林洛急忙将玉扇展开,准备迎战。晚秋掌中凭空多了一柄剑,闪着千年寒光。同时,无数的暗器如天女散花般向晚秋等人袭来。   “妹妹……”慕容天大惊,刚要疾呼,被益西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噤声。而云风与珍王爷也被吴棻阻拦住,在车内焦急万分,又无从知道外面的情形。   百姓们不知何故,只见一些蒙面黑衣人冲向了太子等人,惊恐万分。   “尔等赶紧趴下,无须惊恐,不过是些小贼!”长公主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让人心中安宁,全按着吩咐俯下身子埋下头,不敢动弹,唯恐刀剑无眼伤到了自己。   晚秋将太子护于身后,一柄剑竟如一块巨形的磁石,无数细如毫『毛』的针被吸引在剑上,发出蓝汪汪的光,一看便知是浸了剧毒。   而同时,龙千玉顺手扯下身上的鹤氅,将其当作盾牌,把袭来的暗器全收入囊中。“啧啧啧,可惜了这身衣裳!”他轻笑道。   一击不成,那群黑衣人已经飞速而来,却被幻神、幻魔、幻仙、幻魂等装扮成的兵士拦住,他们施展幻术,顿时,大地黯然失『色』,飞沙走石从四面八方袭来,一忽儿倾盆大雨,一忽儿冰天雪地,一忽儿似水柔情,一忽儿波涛汹涌……黑衣人慢慢失去了抵制的力量。晚秋从袖中取出一把绣花针,手一抖,飞向那些黑衣人。黑衣人纷纷倒地,唯独有两人避开了细针,忍着伤急速退去,越过人群,飞快地消失在人们眼前。   “全城戒严,一定要捉拿到刺客!”太子喝道。   皇城守备立即传令下去。   “好了,大家可以起来了!”晚秋柔和的声音响彻上空。   百姓们这才醒悟过来,抖索着抬起头,见四人在空中飘然若仙,不禁惊呆了。 第八十二章龙千玉的谬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洛追着问。   不光是他,太子、慕容天也很是疑『惑』。珍王爷与云风也都眼巴巴地看着晚秋。龙千玉倒好,一回到公主府便消失得无踪。而益西,晚秋则让他去漱玉阁的温泉好好泡泡,去去乏。   文博听说了此事,笑着说:“千玉的口技终于派上用场了!”   口技?大家瞪大了眼。   “是呀,千玉很会模仿别人的声音,还有鸟叫、狮吼、虎啸等等。以前,他经常用来捉弄我们!”文博道。   “他就是顽皮。不过,这次他还算装得不错,那声音、姿态竟有益西的四五分,旁人怎瞧得出来?”晚秋笑道。   那么,益西该是知道的吧?看到晚秋眼中含笑,不用问,便已知结果。但是,是什么时候商量好的呢?应是用了腹语吧。   “小秋儿,你真不该瞒着我们!”林洛一说,大家都纷纷点头称是。   “我想,那两个刺@客是你故意放走的吧?”林洛问。   晚秋俏皮地眨眨眼,道:“你还不笨嘛!”   什么话?咱是何人?林洛不满地扬扬眉。   “那么,妹妹定已是派人去跟着了?”太子问。   “但是府里没少人呀?”林洛细细想了想,顿时明白,“该不是让龙门的人去查了吧?”   “正是!”晚秋承认,“不过,我可是付了钱的哟!当时龙门鬼魅堂的人就在现场,不过他们形如鬼魅,来去无踪,故而我们没看到他们罢了。我想,不待多时,那两名刺客的行踪便可查清了。”   鬼魅堂?也是龙门的情报组织,遍布各国各地,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事,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不过,他们索取的酬金也是相当可观。   “看来,小秋儿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哟!不过龙千玉也是龙门中人,不是可否有优惠?”林洛笑嘻嘻地道。   晚秋嘴巴一撇:“甭提了,千玉哥哥可小气了!连这次让他装扮成益西,他也是要收钱的!”   哦,这小子真是赚钱有方呢!嗯,我得向他学学!林洛乐了。   此刻龙千玉正惬意地躺在温泉中,隔着袅袅雾气与益西说着闲话。   “我说,王子殿下,你老戴着那个面具不烦啦?不会连睡觉也戴着吧?”   “我答应了秋儿,自然应该遵守承诺。”益西的声音平淡而柔和,朦朦胧胧,似来自天外。   龙千玉不由嗤笑道:“你也忒傻了吧!戴没戴那丫头怎知道,她又不是整日跟在你身边。或者,在人前戴戴也罢了,没人时取了不就行了?反正丫头不是说,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面容么?自己瞧瞧该不会违反约定吧!”   “千玉兄弟说的极是。不过,或许我就是如此迂腐吧。我觉得,答应了秋儿的事一定不得马虎,更容不得一丝欺骗。若真的做不到,当初就不敢应下了!”益西轻笑道。   龙千玉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语了。哎,如此古板的人哟,也不知他脑袋里装的是不是榆木疙瘩。算了,人各有志,随他去吧!“其实啦,我也没觉得那丫头有什么好的,干嘛你们一个个把她当成宝似的?”   “你们?”益西笑了,“千玉兄弟是说,还有珍王爷、林少堡主、云少侠,或者还有楚阁主吧?”   “嗯!”龙千玉将一张手帕浸湿,放在脸上,闭目养神。   益西想了想,问:“在千玉兄弟心目中,秋儿是怎么样的呢?你也不是处处帮着她么?”   “我?”龙千玉闷笑道,“她付钱,我做事,不过都是买卖,不可混为一谈!”   “是么?”益西淡淡地道。   龙千玉郁闷了,怎么,不相信我呀?“呵呵,你不会以为什么什么吧?”   “什么?”益西反问道。   “哎哟,我就是说你不会以为我对那丫头有何特别的那个感情吧?你放心,就她那刁蛮的脾气,我才瞧不上呢!”龙千玉不屑地道。   “是么?”仍是那一句。   龙千玉将帕子一抓,坐起身来:“我就真不知那丫头哪有那么大的魅力!不过是比别人长得美一些,武功比别人好一些,脑袋比别人聪明一些,『性』情比别人机灵古怪一些……还有什么呢?我倒想不出来了。哪里就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花草了,怎就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了,男人嘛,不就应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天天对着一个相同的面孔,再美的人儿也会看厌的。这就如吃饭,再好吃的饭菜,天天吃,顿顿吃,你也会倒胃口是吧?所以啦,我劝你还是想开点,不要这样傻。”   他神秘兮兮地道:“还有啦,这男人比不得那女子,即便你做了什么,秋儿也不会知道是吧?当你是兄弟我才告诫你,人啦,要及时行乐!不要‘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益西不禁笑了起来。这都是哪里学得的混话,若让秋儿知道龙千玉给自己讲这些,看他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坦然得意。   “咦,你莫笑!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哟!”龙千玉不悦地道。   “那就多谢千玉兄弟的一番美意了!”   龙千玉一扬眉:“我知道你是认为我说的全是胡话!你别否认!其实,你自个儿怕也是知道,为何当初秋儿的外祖父要你立下五年之约?”   “你怎知道?”益西的声音蓦地多了一丝凌厉。   “哟,你瞧瞧,就算说到你心坎上也不用着急吧!你可是世间最有涵养、最有风度的益西王子哟!”龙千玉打趣道。   “千玉兄弟还知道些什么?”转眼,益西便恢复了平日的清风淡云。   龙千玉嘻嘻一笑:“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哎,所以烦心事儿也多呀!还是少听少看为妙!”   “那么,兄弟认为我该怎么做呢?放弃么?”益西浅笑道。   龙千玉嘴一咧:“我可不敢说。这缘分的事儿嘛,谁都说不清,特别是男女之间的事儿,最是麻烦,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所以——”益西轻轻一笑,“你便宁可孤舟一叶笑红尘!”   “那是!”龙千玉得意地道。 第八十三章益西的风采   ******************************************************   今晚是平安夜,祝各位亲:永远幸福快乐!   ******************************************************   一对明眸,蓝若海水,蕴涵光华。一枚星月耳坠垂于左肩,轻轻『荡』漾;一袭白衣,一条蓝『色』祥云飞龙玉带,衬得他愈发风姿绝代,飘然若仙。一切景致,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便是益西王子。随意地盘坐于裘垫上,却更如坐于莲花宝座间,安详、恬静、柔和、朦胧。   而此刻,他的目光,静静地跟随着晚秋,一位落入人间的精灵。她,一袭蓝裙,如天山洁净无尘的天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诗意。灵动的眼眸,如黑『色』的玛瑙嵌在一汪春水中,偶尔泛起丝丝涟漪。粉嫩的唇,微微撅起,有几分调皮,几分得意,几分可爱。他,顿时心里满满的,暖暖的。   林洛扭过头,那情景让他不由心痛,让他不由嫉妒,让他不由惭愧。珍王爷与云风离得远远的,低低地说着话。   太子与慕容天相视一笑,多么美好的一对啊!   “二小姐,皇上与王爷来了!”心儿的进来搅『乱』了这份安静。   林洛不由轻轻舒了口气,刚才心闷得喘不过气来。珍王爷与云风迫不及待地前去迎接。   “秋儿,听说你这里有好吃的,朕与你爹爹不请自来,你可欢迎?”随着一个爽朗的声音,慕容懿与逍遥王出现在门口。   晚秋道了个万福,笑盈盈地道:“皇伯父与爹爹恐怕不是单单为了那美食吧?”   “那秋儿认为朕是为了什么?”慕容懿打趣道,一边挥挥手让太子与慕容天平身,又与珍王爷等人打招呼,眼睛却瞧着那带着银『色』面具之人。   益西上前单膝着地俯身道:“雪域国益西拜见西楚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逍遥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懿与逍遥王忙扶起他:“益西王子不必行如此大礼!”   益西眼波转向晚秋,浅浅一笑:“若以使节之身份,自是无须。但此刻,国主与王爷是秋儿之尊长,故而益西当行此礼!”   逍遥王呵呵一笑,满意地点点头:“益西王子真是名不虚传,温文尔雅,典雅潇洒!听闻今日竟造成京城道路堵塞,不少女子欣喜过度,当场晕倒……”   “是呀,朕也听说了,那场面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可惜朕没亲眼瞧见!”慕容懿惋惜地叹气。   晚秋狡黠地眨着眼睛:“皇伯父,爹爹,你们可误会了,那益西非此益西哟!”   “哦?”慕容懿与逍遥王不解地望着他俩。看来,龙千玉假扮益西的事儿还为被其他人知道。   “妾身便说嘛,秋儿怎舍让旁人争睹益西王子的风采?王爷,您也输了!”话音刚落,王妃荣氏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董氏、鄂氏和慕容浩、刘丹萍。   晚秋忙行了礼,不依地扭动着身子:“娘,您怎取笑人家?”   益西仍行了跪拜之礼。荣氏一把扶起他,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瞧,啧啧称赞。   “姐姐,你看,我们秋儿的眼光就是好,这神仙似的人儿,让人怎不喜欢?”董氏在旁笑嘻嘻地道。   “董姨娘!你也跟着起哄!”晚秋的脸红得像晕开的胭脂。   “两位姐姐,妹妹记得有句俗语,说的是什么什么越看越有趣,哎哟,瞧我这记『性』!不知两位姐姐可记得?”鄂氏一本正经地偏着头皱着眉想着。   晚秋嘴一撅,脚一顿,娇羞地道:“不与你们说了,竟捉弄人家!”   “咦!”鄂氏瞪着一双凤眼,疑『惑』地问:“人家?人家是谁呀?”   逍遥王笑着将晚秋一揽,爱怜地道:“你们便不要再闹了吧,待会儿秋儿可真要恼了!”   慕容懿也忍不住笑起来。太子与慕容兄弟彼此瞧了瞧,也觉高兴,这种温馨的场面多少年没见过了。   荣氏眼光一瞥,见林洛、珍王爷与云风兴致阑珊地喝着自己的茶,便舍开了益西的手,道:“多日不见珍王爷、少堡主和云少侠,王爷与妾身等真是惦记得很!不知三位在西楚是否还习惯?我家秋儿真@是好福气,结交的朋友个个都是绝世的风姿!就怕这丫头『性』子顽皮,考虑事儿又不周全,委屈了几位。”   珍王爷忙还礼道:“王妃多虑了!我等秋儿都是知交,怎会在乎那些虚礼?”这话说得甚是圆满,林洛与云风也点头称是。   荣氏暗暗叹了口气。哎,这面前几人,都是世间少有的,一等一的好男子,可惜! 第八十四章嫉妒与骄傲   ********************************************************************************   圣诞节哟,祝大家永远快乐!   ********************************************************************************   依照雪域的习俗,大家席地盘腿而坐。小说排行榜top./   “这是什么坏习惯呀,有凳椅不坐学和尚!哎哟,我的腿都酸了!”林洛嘀嘀咕咕的小声叫着。珍王爷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襟。他抬头一眼,只见龙无『吟』正狠狠地瞪着他,赶紧坐正身子,展『露』满脸的灿烂。   “给我小心点,不要惹事儿!”龙无『吟』用腹语喝叱道。   晚秋已经教了他学会腹语,所以他暗自回声“是”,但此时龙无『吟』却再不理他了,扭过头和益西亲亲热热地说话去了。林洛心里十分不舒服,但也无法。自从益西到后,所有的人——晚秋、慕容懿、逍遥王、太子、慕容兄弟眼中便只有益西。连一向不喜欢凑热闹,无论是珍王爷还是楚流云的到来都不愿出席宴会的龙无『吟』与龙千玉也赶来了,一向对人冷嘲热讽、尖酸刻薄的叔侄俩@此刻也甚是和蔼,浑身洋溢着热情和亲切。不就是据说人,林某粗俗,恐辱没了王子之盛名!”林洛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淡然道。   “在下不过一江湖浪子,怎敢与王子殿下平坐。”云风冷冷地说罢,眼睛转向了门外。   益西仍浅笑依然,似早已料到,盘腿坐在桌前,道:“赤心用尽为知己,黄金不惜栽桃李。这世间果真是知己难求啊!秋儿却好福气,竟得几位如此厚爱。佛度有缘人,看来是益西强求了!”说完,捧起酒樽,对三人敬了敬,放在唇边饮下。   珍王爷忙道:“王子殿下无须多疑,林兄与云兄也无他意,只是碍于自家的家法,不曾与哪个官家之人深交。”   “正是!请王子殿下海涵,我林家堡祖训有一则便是,不得涉入任何朝廷中人!”林洛欠身道。   云风也觉不妥,再怎么说也得瞧着晚秋的面,他可不愿惹了她不高兴。便也略略软了软语气道:“云某生来笨拙,不懂这许多情理,辜负了王子殿下的一番好意!这一杯便算赔罪吧!”说着,给自己斟了一樽酒便向口中倒,手却被人捉住,抬头一看,原是晚秋。   “小风,你这是做甚?”晚秋不悦地道。   “瞧你们,喝酒有这喝法么?又不是牛,怎会牛饮?”她端起酒樽,放在唇边,轻轻闻了闻,浅浅抿了口。“这美酒被你们随手一倒,真正是糟蹋了!” 第八十五章益西受了伤   林洛、珍王爷与云风你一杯我一盏地无声喝着酒,益西细细地品着菜肴,间或对晚秋微微笑着。   “原来你们躲到这里来的,让我好找!”龙千玉手里端着酒樽,步子有些摇晃,一张娃娃脸泛着红光。   晚秋嗔道:“瞧你们一个个的,都成这样了还喝!”   龙千玉把脸凑到晚秋面前,眯着眼道:“妹子,今儿你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将益西面前的酒樽斟满,道:“益西,这一杯是多谢你给龙门的兄弟疗伤!”说着,已将自己手中的酒饮尽。   “此行还多亏了龙门兄弟的一路拼死相护,益西还未曾感谢呢!”益西笑道,瞟见晚秋撅起了小嘴,捧着酒樽,却未放到唇边。   “此言差矣!你出钱,我出力,本是公平买卖。但兄弟还是要说你,你贵为雪域储君,真不该身先士卒,若真出了什么事儿,让我龙门怎向雪域、向江湖交代,让我怎向妹子交代?数万里之遥,共历经三百五十一次劫杀,一次比一次凶险,三十名暗卫却只中了八十二刀轻伤,你说,我是否该以为是我们的暗卫武功高强还是该以为幸运?”龙千玉斜着眼瞧着益西,『荡』漾着樽中酒。   晚秋脸『色』微变,不满地道:“益西,你怎没告诉我!”   益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不是没事儿么?再说,身为雪域的王子,当是搏击长空的神鹰,而不是躲在翅膀下的雏鸡!若让雪域人民知道他们的益西王子,为了自个儿的安危便畏缩在众人身后,眼看自己的兄弟被贼人杀害,他们会怎么想?”   林洛等人不由一怔,见他眼中充满了豪迈,让人肃然起敬。这才是真实的益西么?柔情似水的是他,豪放洒脱的是他,那银『色』面具下的面容又会让人多么震撼呢?   “谁不让你当神鹰来着,不过也要当心地上的箭!”晚秋娇嗔道。   益@西莞尔一笑,躬身道:“是!以后一定谨遵秋儿之命!”   龙千玉饶有兴趣地瞧着两人。突然想起一事,对晚秋道:“妹子,你还欠我一笔钱哟!”   “什么?还差你钱!我不都已经付过了么?”晚秋瞪大了眼。   “其它当然都结清了,而是先前我给益西吃了一粒我龙门的神『药』——索命丸,这可是龙门十大镇山之宝之一哟,你说该算多少银子呢?”龙千玉摊开手来。   “索命丸?”晚秋一把将他的手落,嚷道,“你还好意思『乱』给益西吃什么索命丸,你是想索谁的命呀?他虽然受了些内伤,但调养几日已无大碍,今日我又给他服用了雪莲续魂丸,还要你的索命丸干啥?”她左右瞧瞧益西,“怪不得呢,我就觉得有些纳闷,怎么他的精神有些不济,原来是你的『药』丸子在捣鬼!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却好意思来要钱了!”   龙千玉一听,差点跳了起来:“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我好心好意地给他吃龙门的宝贝『药』丸,你还什么什么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气死我了!益西,不是兄弟不讲情面,既然这丫头不讲理,那就请你把那『药』丸吐出来还给我!”   晚秋气哼哼地『插』着腰,雄赳赳地站在他跟前道:“都是你那些暗卫武功太差,不然哪用益西出手?还害得他受了伤!若说出去,你们龙门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好啦,千玉兄弟也不用恼!”益西笑盈盈地将两人隔开,拉着晚秋的手道,“秋儿不要顽皮了!其实,这只能怨自己当时没留心。”   “那是,武功不济怎能怪别人?”林洛在旁嘀咕道。这才有些明白,为何龙千玉要扮成益西,原来是益西受了内伤。   晚秋狠狠地赏了他一个白眼:“你知道什么?以益西的武功,即便是师兄和师姐联手也不能取胜!”   益西忙道:“秋儿过奖了,几位不要当真!”   “你何须谦让?那不是事实么?”龙千玉不屑地瞧了瞧林洛。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头冲出,林洛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怎又会受伤?不是自相矛盾么?”   “益西殿下是为了索朗才受的伤!”这时,索朗等人走了过来,对几人行礼罢,自责地对晚秋道,“都怪索朗功夫不济,让贼人『逼』得无招架之功,幸亏益西殿下奋力相救,不然便再不能见到晚秋主子了!不过,益西殿下却因分心,被贼人击中一掌。”   益西扶着索朗,道:“索朗大人是我雪域的重臣,此番跟随本王也是历尽艰辛。不仅是索朗大人,所有前来的人的安危,都是本王的责任。”   巴桑爽朗地一笑:“索朗大人真是啰嗦,还是喝酒吧!巴桑好久都没痛痛快快地唱歌跳舞了!”   格桑打趣道:“巴桑将军就别摆显了,谁不知你那破喉咙?只怕一出声,晚秋主子就要赶紧捂住耳朵了!”   巴桑尴尬地瞪了格桑一眼,随即得意地笑道:“巴桑的歌喉自是比不上益西殿下,但好歹这次的对歌赛还抱得美人归!而你,格桑,你又怎样?”   抱得美人归?晚秋疑『惑』地望了望巴桑:“你不是已经有四位夫人了么?这次又把那位美人儿娶回去了?”   格桑抢着回道:“晚秋主子可听说雪域的三大美女?”   “听说过?莫不是其中一位?”晚秋道。   巴桑洋洋得意地道:“可不是!平措家的白玛!”   “白玛?哟,真的么?那得恭喜你了!”晚秋双眼亮晶晶的,高兴地道,“听闻貌美如天山的雪莲,温柔如小羊羔,还能歌善舞,说媒的人已经磨破了她家几百张羊绒垫,暗恋她的人可以从城西排到城东。巴桑大哥,真有你的!”   巴桑不好意思地呵呵笑着:“不过是过得去罢了,还抵不过晚秋主子的万分之一呢!”   “呸呸呸!瞧你那样儿,你家白玛怎敢与晚秋主子比?不就倚仗着自己是大将军就抢占了人家的女儿!”格桑撇着嘴道。   “你们俩呀,牛羊都能凑一窝,你们怎就不能凑到一块儿?”索朗摇着头。转过身对益西道:“殿下的伤不知好全没?”   “索朗大人放心,已经无事了!”益西柔和地道。   晚秋笑道:“索朗大人是不放心我的医术么?”   索朗忙道:“是索朗多嘴了!有晚秋主子在,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呢?”   “殿下,既然您已经无碍了,那就唱支歌给晚秋主子听吧,也让巴桑大人有机会展示一下他的舞姿!这些日子,格桑天天听您弹唱,都已经快成雪域的第二歌手了!”格桑道。   “第二歌手?那谁是第一?”珍王爷问。不仅是珍王爷,林洛与云风见益西对臣子如此和蔼,都很诧异。怪不得雪域人民如此拥戴他了!当真是得人心者得天下啊!   格桑努努嘴:“珍王爷殿下不知么?雪域谁人的歌喉舞姿比得过我们的益西殿下?只是这两年殿下不再参加对歌赛,雪域的人民也没有机会聆听到那么美好的歌声了!”   “为什么不参加了?”珍王爷问。   “自然是担心晚秋主子不高兴嘛!”巴桑快速地瞟了瞟晚秋,笑嘻嘻地道。   晚秋脸一红,娇嗔道:“巴桑大哥尽胡说!益西政事繁忙,哪有闲情去唱歌跳舞?”   “晚秋主子说的极是!格桑,你赶紧将殿下的扎木年琴拿来,也让我们活动一下筋骨!”索朗对格桑吩咐道。   格桑对索朗甚是尊敬,忙应了声,便出去了。晚秋担心他不熟悉,让吴棻随着去。 第八十六章天籁之声   珍王爷惊异地瞧着扎木年琴。这是用整块的上等红木挖制而成,琴箱似切开的半个葫芦,蒙了层獐子皮,琴上绘制了『色』彩绚丽的图案,顶端雕刻了龙头,龙头上是两枚红『色』宝石镶嵌成的眼睛。那琴弦更是奇怪,分明是金『色』的丝线。   “珍王爷是举世公认的才子,益西真是班门弄斧了!”益西向珍王爷等人欠欠身,接过扎木年琴,斜挂于胸前,左手持琴,右手执牛角。轻轻地拨了拨,音『色』竟响亮而浓厚,回味无穷。   慕容懿和逍遥王等人也兴致盎然地走过来。   “益西王子殿下真是博学多才呀!”荣氏对董氏、鄂氏道。   “可不是,要不怎配得上我们的晚秋长公主?”鄂氏道。   “听说,雪域人特别热情开朗,豪爽奔放,个个能歌善舞,整日以歌舞为伴。他们的歌声抑扬顿挫,合辙贴韵,悦耳动听,一边唱,一边还伴着舞蹈,那舞姿也是特别优美,节奏明快。今晚我们可算大饱耳福、眼福了!”董氏眼含期盼。   这时,索朗携巴桑、格桑向众人躬身行礼道:“就像白云离不开蓝天,鸟儿离不开翅膀,雪域人也离不开歌舞。我等献丑了!”   随着琴弦的轻颤,益西悦耳的歌声在空中轻轻『荡』漾。   “天边升起一轮新月   而我的扎木年琴不再能发出歌声   只因懂它的人儿啊   远隔千山   遥望天山   不见梦中百转千回的身影   朝思暮想啊   远方的你可曾知道   初见你时   便在心底种下白『色』曼陀罗   甘愿沉醉呀   在你的眼里   不愿醒来呀   就怕梦醒看不到你的笑颜   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盛满   供奉给三界   只求能让我偷偷来到你身边   你光洁的额头闪耀着圣洁   你粉嫩的唇瓣浸满玫瑰的芬芳   你纯真的眼睛胜过最璀璨的星星   你是天山最美的那朵雪莲   你就是我心中最神圣的妙音天女   甘愿为你沉沦   ……”   益西的眼睛深情地凝视着晚秋,围着她轻轻地弹唱,时而轻柔,时而嘹亮,时而低沉。索朗、巴桑和格桑则翩然起舞,豪迈潇洒。   林洛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们,狠狠地拧着自己的手。云风默默地低下头。珍王爷虽面带微笑,却掩饰不住@艳羡与失意。   一曲终了,晚秋眼中噙满了泪水。益西放下扎木年琴,轻轻地捧着她的头,小心翼翼地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低『吟』道:“佛祖保佑,终于让我再见到你,我的妙音天女!”   “啪啪啪!”慕容懿的掌声响起,众人惊醒过来。   “真是天籁之音啊!”太子赞道。 第八十七章线索又断   正当众人被益西的歌声所震撼,久久未能回神时,龙千玉用腹语对晚秋耳语:“鬼魅堂回话了,被灭口!”   晚秋一惊,随即恢复神『色』,回道:“人呢?”   “在醉风水榭候着。/出品”   “此刻便过去吧。”   晚秋对慕容懿、逍遥王等人道:“皇伯父、爹爹,晚秋暂且去膳房瞧瞧,给大家熬一点粥。”   逍遥王道:“不知秋儿又要给我们弄什么好吃的了!”   “秋儿,我也一同去吧!”益西对晚秋道,眼里极为不舍。   这……晚秋尚有一丝犹豫。“就让他一起去,我先行一步了。”龙千玉悄悄说完,一晃身便离去。   “好!”晚秋『露』出灿烂的笑容。   林洛急忙也道:“我也……”话未完,就被珍王爷与云风拉住。   “你干嘛要凑热闹?”云风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稍安勿躁!”珍王爷微微一笑。   再寻晚秋与益西,他们已经走远。林洛顿顿脚,咬牙切齿,却也无话可说。好歹,人家可算是定了亲,自己算得了什么?不行,不行,我得想想法子,不能白白拱手相送。定了亲又怎的?反正还没成亲不是吗?这就意味着还有一线机会,哪怕是一丝一毫机会,我就不能放弃!益西温柔体贴,我就比他更温柔体贴;益西能歌善舞,我也可以多才多艺;益西貌胜韩子高,我不也赛过周小史;益西是雪域未来的君主,但我也是富甲天下的林家堡少堡主呀!   “来,一杯解千愁!”云风给他斟满酒。   “什么千愁万愁?我们不是该替秋儿高兴么?”珍王爷举起酒樽。   林洛嘻嘻一笑:“是呀,我们该高高兴兴的才是!”现在,他明白了,自己应该把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情绪掩盖起来,再怎么难,自己都应该“忍”,应该装作毫不在意。以前的自己不都是那样的么?   珍王爷与云风疑『惑』地望着他,却见他眼中不带任何情愫。   “哎哟,我还忘了敬皇上和伯父一杯呢!”林洛大叫一声跳起来,满面笑容地端着酒樽去寻慕容懿和逍遥王等人。   “珍王爷,骆驼是不是有些……”云风指了指脑袋。   “嗯,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平时他也不是这样的么?”珍王爷点点头,“不过,我们也不能失了礼节,也去敬敬酒吧!”   晚秋与益西飞身到得醉风水榭,让幻神等人守在门外。益西来后,晚秋便让幻神、幻魔领着幻梦、幻影、幻音、幻容随身护卫益西,同住惜抱轩。   龙千玉依靠在桌前,翘着腿一上一下地抖着。瞧见他们手拉着手进来,笑嘻嘻地道:“兄弟,你是怕秋儿走丢了呀,这么点路都要跟了来!”   “千玉哥哥真是讨厌!”晚秋嘟着嘴嚷道。   “是是是,我是心知肚明,我哪里比得上你的益西王子?”龙千玉嬉皮笑脸地道。   晚秋脸一红,便要去打他,被益西轻轻地拉住了。“秋儿,还是说正事儿要紧!”   龙千玉嬉笑着:“就是啦,妹子,你不是一直想瞧瞧我们鬼魅堂的人么?不过,你可不要害怕哟!”   晚秋轻哼一声:“有何害怕的?难道世间真有鬼魅?只怕是活人比那鬼魅更可怕!”   龙千玉轻轻一笑,道:“那就好!”   他“啪啪”地击了两掌,顿时,屋内灯火黯淡下来,影影绰绰中,出现了个人影,忽明忽暗,若有若无,身着黑衣,长发披肩,再细看,那张脸……竟然是平平白白,空无一物!   晚秋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抱住益西的胳膊。益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顺势将她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这便是闻名天下的鬼魅堂,真是名不虚传!”   龙千玉“咦”了一声,赞道:“还是益西王子胆大呀,真不愧为雪域的护法神!呵呵,看来我们的鬼魅都应该避让三分了。”   “参见少主!”鬼魅沉声跪拜。   “罢了!你换张面具吧,看把我的妹子都惊吓住了!”龙千玉懒懒地抬抬手。   鬼魅手一挥,呈现在晚秋等人面前又是张极为普通的面孔了。晚秋这才轻轻舒了口气,早这样该多好。不过,这人功夫真是不错,毫无声息,比那“鬼魅”还要诡异。   “你将看到的情形仔细说说吧!”龙千玉吩咐道。   鬼魅应了声,低声禀告:“我们一直紧跟那两名刺客,未曾分半点神。他们到得一破庙,因受伤不轻,只得先粗粗包扎,服了一粒『药』丸,然后开始运功疗伤。过了半柱香时间,他们收功,然后飞快地向一密林跑去。这密林显然已经布下了阵法,我们也是紧紧跟随才得以进入。密林之间,有一竹屋,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里面大小三间屋,一间厅堂,放置一桌数椅;一间卧室,有一大木板床,一木柜;还有间为厨房,锅碗瓢盆俱全。他们对那屋很是熟悉,所以断定或为平素居住之所。他们草草地用过晚饭,喝了一碗汤,然后便倒地而死,七窍流血。我们细细查了查,水缸中已被下了毒。我们四处查看一番,未曾寻到一丝线索,唯一可辨的便是那两人左肩有一黑莲印记。”   晚秋耐着『性』听,问:“这便完了?”   鬼魅道:“是!”   晚秋很不甘心,“怎么线索又断了!”   益西安慰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秋儿不必担心。”   晚秋想想也是,反正自己对此也没抱多大希望。从捉住的那些人口中已知,他们在其组织里都是比较低级的层次,此次刺杀,据说只不过是为了给西楚皇室一点颜『色』,扰『乱』一下民心,根本就没想过能得手。看来,幕后之人甚是凶残,原本就没想过要让他们活着回去。   鬼魅看了龙千玉一眼,躬身道:“属下告退!”   龙千玉点点头。一晃身,鬼魅便消失得无踪。灯又明亮了起来。一切都如没发生过。晚秋惊愕万分,这身手,简直是不可思议!   见晚秋瞪大了眼,龙千玉得意地道:“还入得妹子的眼吧?这可是鬼魅堂的绝技哟,别人是学不来的!”   益西沉『吟』片刻,道:“秋儿,你可记得@,你曾给我看过一本杂书,上面说,倭国有一种武艺叫‘忍术’,其最高境界便是隐身飞遁,即‘无形术’。我想,这与龙门的鬼魅差不多吧?”   龙千玉眼睛一亮,笑道:“呵呵,兄弟,看不出你真是博学呢,连这个也知道呀!”   “原来真是倭国人的‘无形术’呀!”晚秋撇撇嘴。   “什么倭国人的?其实,他们也是从我们这里学去的,同属一宗。不过,那个的确是有些诀窍的,只有鬼魅堂的人才能学的。”龙千玉道。   “嘻嘻,你也不能学么?”晚秋打趣道。   龙千玉瞪了她一眼:“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呀?你是想从我这偷学吧?那可不行!什么龙门的镇山之宝我都可以给你,但这些绝技是万万不能外传的!不过——”他眼珠一转,“若你入了我龙门,呵呵,或许我会让人教你。”   “呸!你美呀!想都别想。我还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呢,入你龙门,简直是作茧自缚,自找麻烦,自寻死路,……”   “喂,小丫头,你胡说什么啦?想讨打是不是!”龙千玉哇哇地叫起来。   益西一看俩人又闹起来,不禁笑着摇起头。见到晚秋开心的模样,他心里也特别舒坦。如果每一天都这样开心,那该多好!只怕后面有更多的磨难等着呢。自己能等到她功成身退的那一天么?他无限温柔,无限爱怜地看着晚秋与龙千玉追逐嬉闹。 第八十八章楼台相依   惜抱轩楼前一水潭,潭水碧玉,三面垂柳轻舞,如少女飘逸的长发翩然拂起,恬静而温馨。w w w . t x t 0 2. c o m坐于楼台前,天边半轮皎月,温柔的光华透过纱幔,静静地洒在一对璧人身上。巴桑等人都识趣地退下,吴棻等人也在厅内候着。   已经再无人打搅。真好!益西柔柔地凝视着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儿,手探向颈后,将面具摘下。这是一张怎样的面容啊!让人惊叹,让人沉醉,无法比拟,无法描绘。   晚秋只觉眼前一亮,不禁笑了起来:“你怎越发俊朗了,我都免不得惭愧了!”   “秋儿可是在取消我么?”益西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感受到那砰然『乱』跳的心跳,晚秋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听到我的心在说什么?秋儿,秋儿,我的秋儿!”如海的蓝眸无限眷恋地细细瞧着她。终于再见,思恋却依然如此深浓,让人心痛!   晚秋有些不好意思了,蒙住了那对星眸,娇嗔道:“不许@看了,人家脸上又没长花!”   益西顺势将那双玉手拉下,放在唇上,晚秋全身一麻。“比那花胜千百分呢!”他碎语道。   “你呀,何时学得如此贫嘴了!”晚秋嘟起嘴。   “是么?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出来呢!”益西低笑道,唇边溢出无限的柔情,让人痴『迷』。   虽然早已见惯这张绝世的容颜,但晚秋还是忍不住惊艳,禁不住伸出手来,抚在那面颊上。“真是委屈了你!”她轻叹一声。   委屈?益西随即便明白,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柔声道:“怎会有‘委屈’?别人只看到了这张脸,我却更愿意你看到我的心!”   益西,你不怕我辜负了你么?晚秋眼中星星点点:“你真傻!”   下颌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秀发,嗅着雪莲之香,醉心地闭上双眼。就这样,一辈子,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永远远。佛祖,请让这一刻停止,即便是为此要付出再多的代价,要承受再多的苦痛,即便是——要用『性』命交换,也愿意!五年之约,五年后的今日会是怎样?难道那宿命真不可逆转?不甘心,绝不甘心!将她搂得更紧,生怕就此便是永远。   弹起心爱的扎木年琴   天边的明月躲进了云端   只因心爱的人啊   已经在我眼前   ……   深情的歌声传出很远很远,有几人注定今夜无眠。 第八十九章心意已决   翌日,雪域使团入宫。   这次林洛没要吵着去,因为他说要处理货物被劫一案,虽然未遂,但关乎林家堡之声誉。   “秋儿,你们好好地玩去吧,我去忙自己的。”他笑嘻嘻地道。   但转眼,神『色』一变,冷厉如魔神,目光如寒冰:“爷倒要是想瞧瞧,谁敢动林家堡一根『毛』发!是人,必叫他生死不得;是鬼,必让他魂飞魄散!”   珍王爷一怔。平素眼中的林洛都是笑容可掬,满嘴油滑,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邪神”。   “依着我瞧呀,那些人恐怕与所有发生的事儿都脱不了干系,甚至是一伙人干的!”龙千玉坐在山石上一边向湖中投掷石子,一边淡淡地道。   益西也浅笑道:“千玉兄弟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那安阳国国主也非昏庸糊涂之人,怎会与林家堡公然作对,况且还牵涉到新月、宁南、雪域等国,甚至龙门,岂不犯了众怒?”   林洛沉『吟』片刻,道:“我也想此事定有蹊跷,但最有可能便是安阳啊!”   “若是——”益西轻轻瞟了晚秋一眼,道,“若是西楚本身得罪了某个人呢?”   晚秋疑『惑』地看着他,顿时大悟:“呀,益西,你是不是算出了什么?我竟一时忘了,你本也是雪域的护法神!你一定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嘛!”   益西略显歉意地摇摇头:“我在出发前在佛祖面前替秋儿求了一卦,扑朔『迷』离。虽然是护法神,但凡是直接与自己有关的,却无法明了。只是神谕道:‘有果便有因,因果自循环!’细细想来,这一切无不针对西楚,而林家堡不过是因帮助了秋儿,所以才受到牵连。而且——恕我直言,若要避开,除非……”见林洛皱了皱眉,知他已知其意,便不再说了。   “除非怎的?”云风不解地问。   林洛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王子殿下的意思是,除非,我离得秋儿远远的!”他不禁大笑,眼中却越来越冷冽。“想要我离开,除非,我死!”他决然地一挥衣袖,便飞身离去。   益西轻叹一声,转身见云风眼底有一丝忿然,浅笑道:“云少侠或也是认为我有他意吧?”   云风漠然地看着湖心,一汪碧波,被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淡然道:“既是秋儿的朋友,便不能让她独自涉险!”   “小风!”晚秋轻呼道。   “不必多言,林洛之心便是我心!”言罢,云风也转身而去。   珍王爷忙笑道:“益西殿下切莫见怪,他二人实则都是面冷心热,只是心直口快了些!”   “那么,珍王爷也是此心了么?”益西笑问。   珍王爷细细瞧了瞧那蓝眸,并无半点捉黠,无半点嫉心,却很是坦『荡』、柔和,便坦然地看着晚秋,反问道:“何谓朋友呢?”   “喂,你们还唧唧歪歪地干嘛?益西,你不去宫里么?我想,秋儿的皇伯父和他爹爹都已经眼巴巴地等着再看你呢!”龙千玉不耐烦地大声嚷嚷道。   “千玉哥哥很闲么?”晚秋白了他一眼。   龙千玉嘻嘻一笑,对益西眨眨眼:“瞧,我不过是声音大了点,秋儿就嫌我啰嗦了!”他将手一拍,从山石上跳下来。“得,我赶紧躲到一边去,免得惹我家妹子心烦!”   转身将走时,突然回过头对晚秋做了个鬼@脸:“嫌我碍眼,以后就甭求我了!” 第九十章准备喜事   各位亲,非常对不起,歇息了这么多时日。主要是在年前一直想换一个工作,后来虽然有多次机会,收入都比现在多,其中一家开出的薪酬待遇是现在的2倍有余,但那是民营企业,要求经常出差,休息时间也短。思来想去,还是家庭重要、女儿重要,日前已经告诉对方老总,明确放弃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只能选择自认最重要的了。   目前,进入繁忙的工作中,又被增加@了工作量,哎!   时光飞逝如电,一晃,便快到腊月初三。   所有的人都忙碌着,因为蓬莱阁开业,文博与敏儿成亲。   小厮、丫头都是龙门选来的,个个伶俐,不必费多大功夫都能应付自如了。蓬莱阁改造后,前面是酒楼,后面是住宿。富丽而典雅,大气而温馨,精致而自然,简直让晚秋震撼不已。   “多亏了小玉姐姐了!”晚秋满心欢喜地拉着小玉四处瞧着,连连满意地惊叹着。   小玉浅笑道:“小玉不敢居功!只因我家主子深知晚秋小姐的喜好,无论是图纸还是各种物什,都是我家主子亲力亲为,一一过目。”说着,轻轻瞟了瞟在侧的林洛。   林洛佯装怒道:“就你忒多嘴!真有空,还不去帮着打点,瞧瞧还差些什么。”   小玉低下头,悄悄对晚秋眨眨眼,回道:“奴婢知错!”向众人俯俯身,赶紧走开。   “呵呵,在下平日太宠他们了,这些奴才丫头就忘记了规矩,让你们笑话!”林洛自我解嘲地笑笑,这话,主要是对益西说的。   珍王爷笑道:“林兄过谦了,谁不知林家堡门规森严,个个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   益西和善地道:“常听秋儿夸赞,说少堡主之精明能干世间罕见,果真不假!”   “真的?”林洛怀疑地看看晚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秋儿真的经常夸我?你不会逗我开心吧?”   晚秋小嘴一撇:“谁夸你了?莫要孔雀开屏!”   林洛顿时神『色』黯然,嘟噜着:“我就知道,在你心目中我能有一丁点好么?”   “秋儿!”益西略带责备地柔声唤了声,道,“你呀!”   看到林洛无精打采的样子,晚秋也觉不妥,嘟着嘴道:“好啦,好啦,是我说错话了!你是骆驼,不是孔雀,你是世间少有的精明能干行不行!”   但林洛仍是觉得她有些言不由衷,涩涩的。   “喂!你怎么这样小气,大男人呢!”晚秋生气地跺跺脚,嚷嚷着,“我是经常夸赞你来着,但也用不着告诉你呀,干嘛糗着一张脸,以为真是骆驼呀?我还经常说小风一身正气、假王爷博学多才、楚流云武功高强呢,若非你们如此出众,能成为我的知交么?……”   见她越说越起劲儿,林洛忙赔笑:“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一边作揖一边悄悄地向珍王爷使了个求救的眼『色』。   “秋儿莫恼,我想林兄不过是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担心惹你生气。是不是,林兄?”珍王爷在旁解围。   “对对对!在下愚笨,就怕自己不会做事儿惹你心烦!”林洛忙应道。   “好了,秋儿乖,不要再闹了。我们还是去瞧瞧文博兄和敏儿姑娘他们的新房去,看看是否有需要添置的物什?”益西宠溺哄道。   晚秋一听,立刻又展颜,兴奋地拍着手道:“我还没瞧过新房呢,那咱们赶紧去吧!”话音未落,已跃出几丈远。   益西摇摇头,爱怜地道:“这丫头,就是心急!”赶紧跟上。   林洛等人相视一笑,听闻晚秋在后经常称赞自己,心里甜丝丝的。   “小秋儿,等等我!”   “真是受不了,老是大呼小叫的!”云风嘲道。话虽如此说,但脚下功夫却毫不迟疑。 第九十一章戏趣林洛   在蓬莱阁后院,在树丛的掩映下有一处独立的院落,这便是文博与敏儿的居所。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但是,这也只是暂时作为休憩的,他们还是主要在公主府内住,文博原住的凝香小筑才是正经的新房。饶是如此,那小院儿也被林洛派人布置得喜气而温馨。   但进得门来,晚秋见到屋内并无卧具,便责道:“怎么里面空空的,骆驼,赶紧让人去买东西呀!”   林洛莞尔一笑:“小秋儿便不知了,那些是需要在成亲前一日才铺设的!”   “真的?”晚秋怀疑地问。   “我哪敢骗你?依据礼仪,应是成亲前一日,女方家便派人到男家,与男家一起共同铺设房舍卧具等,床榻荐席椅桌之类,男家当具之,毡褥帐幔衾绹之类,女家当具之。成亲那日子时,男家便开始安床上架。这安床可是极为有规矩的,须为男家的长者,特别要找头胎生子或膝下多子女的,先将新房打扫干净,后燃放炮竹驱邪镇妖。还得有道人在旁打醮拜神,烧元宝香烛。然后,方可将新床架好。此时,再由女方派来的亲信『妇』人或陪嫁的侍女布铺床,布置喜帐及妆台、书架等桌椅物品,这称之为‘暖房’。铺床时还得在被缛下放红枣、花生等物。铺房后,侍女留守看护新房,不让外人进入,待新人迎回拜堂后,新婚夫『妇』才能进入新房。……”林洛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   晚秋瞪大了眼,惊奇地道:“呀,原有这么多讲究啊!啧啧,真好玩!”   她转眼又疑『惑』地问:“你怎知道这些,看来很有经验哟!”   林洛惊得忙摆着手,大呼道:“小秋儿可不能冤枉我,鄙人如今可是尚未娶亲呢!”说着,脸一@红,竟有些扭捏。   “是是是,尚未婚配,不过有些**的罢了!”晚秋嘻嘻一笑,故意挤眉弄眼的。   见林洛红透了脸,大家不由呵呵笑了起来。   “秋儿又顽皮了!”益西轻笑道,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你……你冤枉我!那些女人早就被我赶走了,你若不信可以问小玉!”林洛急得脸红脖子粗。   “哟——干嘛呀,被我说中了也不用如此做贼心虚、气急败坏吧!”晚秋打趣道。   “什么?做贼心虚?气急败坏?”林洛瞪大了眼,见珍王爷他们在旁偷笑不止,便愤愤地指着珍王爷道,“你怎么不说他?谁人不知珍王爷是世间第一风流才子,身边红粉佳人数之不尽!”   珍王爷见他把话锋转向自己,微微一笑:“林兄何须急着辩解?秋儿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看到林洛被气得直拍**,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林洛只得干瞪白眼。   见他真急了,晚秋才止住了笑,故意不屑地撇撇嘴:“逗你玩呢,你偏认真了。这么小气,真没趣!”说着,扭身离开新房。   珍王爷笑眯了眼,云风摇摇头有点恨其不争的样子,跟了出去。   “少堡主,请!”益西友善地道,“秋儿一向顽皮,少堡主切莫放在心上。”   林洛冷哼一声:“在下自是知道!”一甩袖,大步离去。   益西笑了笑,一丝忧虑一闪而过。   “少堡主真乃『性』情中人!”益西对晚秋说。   此时,晚秋正在想着喜宴的菜单。她随口答道:“不逗他逗谁?假王爷『性』子比水还柔,你说什么他都笑嘻嘻的。小风是个闷葫芦,半天听不见他说句话。至于那个楚流云,整天板着张臭脸,像天下人都欠了他家钱似的,一见到他,比进入冰窖还冷。只有骆驼有趣,一激就跳,真是好玩儿!”想到他瞪眼『乱』跳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呵!那是因为——”益西轻叹道,“他把你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啊!”   但是,这话晚秋没听见,因为她在大声叫着心儿。   不远处,林洛的心“喀嚓”一声惊响,脸『色』苍白,踉跄地悄然离去。益西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轻轻蹙眉,在心底暗自叹气。   “益西,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晚秋转过身问。   益西笑着摇头:“没什么,我是说,少堡主刚刚来了,但看见你忙着,所以又走了。”   “哦,他呀,肯定还在生我的气呢,这个小气鬼,待会儿看我怎收拾他!”晚秋撇嘴道。   突然,从天际传来“嘎——嘎!”的叫声,晚秋和益西一听,原来是杰布,身边伴着冈拉梅朵。   “楚流云来了!”晚秋惊呼道,不由打了个寒战。益西宽慰地握住她的手,掌心中一片冰凉。 第九十二章流云到来   “秋儿是怕了?”益西微微一笑。   怕?是啊,一想到那双深邃阴郁的眼睛,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后背就不由升起一股寒意。晚秋眉梢微锁。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虽说那楚流云是一贯的冷漠,但以前也不会有“惧怕”之心。这“怕”字是从何时说起呢?她轻轻摇了摇头,道:“他比天山顶峰上的那冰柱还冷,我是怕被冻着了!”   “无妨,有我呢!”益西将她的手握在胸口,一股暖流慢慢地流向晚秋。“但是,我可知道,其实他对秋儿是好的!”益西轻叹道,似有些伤感。   好?晚秋不解地望着益西。这是何意?难道益西不高兴了?脸儿禁不住红了。   “哎——”益西那如海般的蓝眸微微一闭,随即睁开,又似璀璨的星空,无奈地道:“谁让我的秋儿是如此美好呢?”   “益西……”晚秋突然觉得心有些忐忑。她不由伸出手来,轻柔地抚摸着银色面具。“对……”她喃喃低语。   “傻瓜,我都明白的!”益西按住她的唇,止住她的话。一直以来,他都是懂的。永远,他都不愿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她并没做错什么,看到那几名风姿卓越的男,心里不是不痛,只是,更清楚,许多事,上苍早已注定。作为雪域的护法神,早就得到了神的暗示。只是啊,心如何能放下。年前,从看到那个娇憨的女孩的第一眼,便知道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无论如何,心已放不下。就让心沉沦吧,即便是遭到天谴,只要能多留在她身旁一刻,多看她一眼,多为她分一份忧,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那波澜不惊的眼底,早已是惊涛骇浪,但看在晚秋眼里,依旧如三月的春水,温暖,平静,多情。   随着一阵扬的笛声,楚流云飞身从天而降。但唇边那抹欣喜和急迫还未及掩饰,映入眼帘的,却是二人深情凝望的情景。心,似有一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进去。好疼!他按住胸口,闭上眼。呵呵呵,真是可笑啊!这就是自己眼巴巴赶来得到的结果。但明知会是如此,不是么?眯缝着眼,两团烈焰熊熊燃烧。呵呵呵!他不由从心底发出几声冷笑,一步步,缓缓地走向晚秋,眼睛死死地盯住她的脸。   感受到一股凌厉的煞气,晚秋抬眼一看,骇然地向后退了一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益西的手。这冰柱又发癫了不成,那眼神好不危险!   益西不动声色地将晚秋轻轻一带,掩在身后,微微一笑。顿时,迎面而来的那股煞气被融化。楚流云一怔,看到那副银色面具,心暗道,这,便是雪域国的益西!   “七情斩,魔心笛,分神术,还有流云掌,让人好生向往啊!可惜久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蓝眸如沉静的大海,看不出一丝慌乱与不安。益西欠身续道:“在下益西,楚阁主一路可好?”   看不到面具之下的容颜,但仅仅是那双蓝眸,已让人惊心,让人沉沦。那如玫瑰花瓣的柔唇,噙着一抹淡淡的、从容的、温和的、善意的笑。他怎能如此冷静?楚流云不由暗恼,停下步,稳住情绪,冷冷地道:“原是天下闻名的益西王。可惜,不敢以真容相见!”   冷眼看去,不料益西眼仍是平静如常,与世无争,他淡笑道:“不过是世人的谬传,倒让楚阁主笑话了!”   “哼哼,我看,也是徒有虚名罢了!”楚流云的话如一支支利箭射出。   而此时,听到雕叫,林洛、珍王爷和云风也赶了过来。   “啧啧,这冰柱真是刻薄啊!”林洛连连摇头。虽说这几日心情一直不畅快,但看到益西笑盈盈的双眸,也无从发作,只得将情绪生生地压下,越看越心疼,只有远远地逃开。云风何尝不是。故此,一向不和的两人竟也可以夜夜对酒当空了。珍王爷虽是不免黯然,但见晚秋兴致好,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也未刻意避讳,再怎么说,宁南与雪域两国也是联姻的,自然与益西也算沾了亲。   “楚兄那话却是过了!”珍王爷略一蹙眉,有些担忧地望着益西。   云风两臂环抱在胸前,不出声,只是瞅着晚秋。   “喂!冰柱!你是吃错了药么?好端端的说这些混话来!”晚秋却忍不住了,跳出来,嘟着嘴,叉着腰,气呼呼地瞪着楚流云。这么温柔的益西,连自己也舍不得欺负他,何况是别人!   益西不由笑了起来,道:“秋儿怎如此大的脾气,小嘴都可以挂个油壶了!”   晚秋嘴撅得更高了,不满地嘟噜道:“人家可是为你打抱不平哟,你怎还笑话人家!”语气自是带了一些娇柔。   “是是是,是益西的错!”益西眼满是爱怜。   这景象,更是刺痛了楚流云。他咬咬牙,按捺住心腾起的阵阵怒火,冷言道:“听闻益西王不仅是容貌出众,更是武奇才,世间罕见,不知今日可否赐教!”不待回答,已将笛放在唇边。   “魔心笛!”珍王爷惊呼道,“不可!”却被林洛和云风拉住。   “你能止住他么?”林洛摇着头道。   云风也道:“看看无妨!”   “可是……”珍王爷犹豫了一下,看向益西。只见他毫无惧色,淡定地向前走了一步,道:“楚阁主一路辛劳,还是稍作歇息吧!”   楚流云眉头一挑,笛声已响起。 第九十三章交锋   益西微微一颔首,晚秋看到眸中的那份淡定和自信,便笑了起来,退开来。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笛声蓦地急促。珍王爷心一紧,道:“楚兄真要动真格的了?”   林洛与云风相互一顾,赶紧望向晚秋,却见她浅笑依然,毫无忧虑焦急之『色』。暗道,看来,这益西也不可小觑!   楚流云已将“魔心笛”运用得随心所欲出神入化,可同时应对千军万马,也可只针对一人。此时,在旁人耳中,这笛声,不过似大雨倾盆,波涛声声,但在益西听来,却已掀起惊涛骇浪,凶险无比。益西微笑着,合上双目,一团祥和的气流渐渐在他身旁聚集,慢慢地托着他升到空中。他盘起腿来,双手合十,轻启朱唇:“闻如是。一时。佛在毘舍离普会讲堂所。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尔时。大爱道游于毘舍离城高台寺中。与大比丘尼众五百人俱……”竟是大爱道般涅槃经。   “搞什么呀,都什么时候他还有心打坐念经!”林洛很是不解。   “你懂什么?益西是以无功化有功,以经文化心魔!”耳边传来几句讥讽,原是龙千玉正慵懒地倚着门柱,漫不经心地道。   “益西念经的声音最好听了,就像唱歌一样!”晚秋笑嘻嘻地道。   “哼,我就不信,念一下经文就能破得了‘魔心笛’!”林洛不屑。   “不信?”龙千玉一挑眉,眼珠咕溜一转,嬉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   晚秋一听,拍着手连声叫好:“赶快多叫几个人来,这样才好玩!”   龙千玉毫不留情地敲了下她的脑袋:“丫头,你真是见了热闹就忘了关心你的益西了,好歹他也是在为你拼命呢!”   晚秋脸一偏,嗔道:“什么叫为我拼命?千玉哥哥老取笑人家!”   听得那话,林洛心中不快,嚷道:“赌就赌,谁怕谁?”说着,从怀里捞出一张银票。   龙千玉一看,连声“啧”道:“哎哟,好歹是林家堡的少堡主呢,连天下第一钱庄也是你家开的吧?怎如此小气,才肯下一百两!啧啧,看来,所谓‘富可敌国’也是徒有虚名!”   林洛气得火冒三丈,这小子竟敢小瞧爷!他又顺手『摸』了一叠银票处理,冷哼一声:“你自个儿瞧着办,就怕到时赔不起!”   “呵呵!原是在下误会少堡主了,看来你真是家财万贯,哦,不,应是富得流油哟!”龙千玉戏道,将银票翻了翻,取出几张来在手里扬了扬,“确如少堡主所言,在下还真怕赔得倾家『荡』产,所以呢,这一注就只收你一万两吧!”   “一……万两!”林洛瞪大了眼,惊呼。   “怎么?是舍不得,或是认为楚阁主不值这万两银子?”龙千玉讥笑道,随即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呀,在下又误会了,少堡主定是觉得这赌注下得太轻了,那……干脆就下一万两黄金吧!”   林洛“呼”地跳了起来,赶紧将余下的银票抢过来揣入怀里,咬着牙根道:“你这是讹诈!一万两银子完全足够了!”瞅着那几张银票,好不心疼,脸颊颤了颤。   见他欲哭无泪恋恋不舍的样子,龙千玉心里早已是乐开了花,但仍是一本正经地道:“却不知少堡主要将这注压在谁身上?”   林洛迟疑地望向院中。笛声变幻莫测,一忽儿凌厉得杀气腾腾,一忽儿轻柔得如情人低语。而益西似已入定,毫不理会,经文不急不缓不高不低地『吟』诵着。这一时半会儿也瞧不出高低。怎办呢?他犹豫不决,这可关系到万两银子哟!   龙千玉摩挲着下颌,自言自语道:“按说呢,这益西的功夫也不弱,与楚流云也有得一拼,但不知此次路上怎就轻易受伤了?也不知那伤好全没。”   咦,是呀,我们一路行来,不也遇到些阻碍,但不过略一出手便将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片甲不留,还有珍王爷他们不也是安然无恙么,单单是益西受了伤,好像还不轻呢,否则到达当日怎会让龙千玉这小子替他应付。看来,他的功夫也不怎的。林洛一盘算,心里有了底,道:“我自是压冰柱子赢!”   “呀,你真要压他!”龙千玉大吃一惊,耷拉着脑袋,懊恼地道:“都怪我多嘴了!”   “那么——”林洛头一抬,不屑地道:“你是不是也得下一万两的注呢?”   龙千玉捧着胸口,闭着眼,咬牙切齿地道:“这不是要我的命么?一万两就一万两,我豁出去了,大不了多做几桩卖命的买卖!不过,丫头!”   他转过脸,恶狠狠地道:“这次我俩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所以,这钱,我们可得一人出一半!”   晚秋嘻嘻一笑:“千玉哥哥,好像这阵子你也赚了不少哟,这区区万两银子怎会难倒你?”   “嘘!”龙千玉将指竖在唇边,贼溜溜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道:“低调,低调!你这丫头不知财不『露』白么?你哥哥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这些银两有几成能到我手里?再说,哪次不是在刀刃上『舔』血,都是以命换来的,我可舍不得打了水漂!”   “是是是,你真啰嗦,我出一半就行了!”晚秋乘他不留心,将他手里的那几张银票抢了过来,“既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放在我这里吧,放心些!”   林洛斜睨了龙千玉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瞧他那样儿,在龙门也没混出好名堂来!   “那么,您两位呢?”龙千玉又嬉皮笑脸地转向珍王爷和云风,伸出手来。   “我也压他吧!”云风指着楚流云道,“不过,我可比不得林少堡主阔气,只压一千两!”   “也行!”龙千玉略略有些失望,但转眼就笑开了颜。好歹也是钱嘛,在平常人家,一年不过也几十两银子的收成。“珍王爷就下五千两可好?”他问。   珍王爷笑道:“多谢龙兄的体谅!”说着,也拿出银票。“不过,我是压益西殿下赢!”他瞟了瞟晚秋。   你倒是识趣的!龙千玉暗笑。   “我不压!”见龙千玉转向自己,吴棻板着脸道。龙千玉真是郁闷了,这家伙真是一『毛』不拔呀!   晚秋倒是不好意思了,挠着头说:“对不起哟,我还没给他们发家用呢!”   “二小姐,属下不需要钱!”对晚秋,吴棻说话倒是没那么硬邦邦冷冰冰的,僵硬的脸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两分。在他心里,的确也觉得没必要,这府里该有的都有,且二小姐做事周到细致,吃的穿的用的也都想得齐全。   “不过,这话说到这里,我还@得为你们今后的日子多做打算才好,待会儿我让心儿算一下,按时发给大家月钱才是!”   心儿在旁应道:“待公子和大小姐大婚过后再说也不迟呀!”晚秋等待人随和,心儿他们说话也较过去随便了些。   晚秋想着,正是,那才是当务之急。   龙千玉正惋惜着,忽然有人问道:“不知小王可否参与?”一看,原是太子慕容逸、二皇子慕容瑾和三世子慕容天。   “哥哥们怎有空来看我了?”晚秋迎上前去。   与众人见礼罢,慕容逸指着慕容瑾道:“还不是你二王兄,他三番两次说要来当面向妹妹致谢,但我近来一直很忙,今儿才得以偷闲出宫。”   “二王兄的身子可都好周全了?”晚秋瞧着慕容瑾,起『色』还不错。   “多谢妹妹赐的灵丹妙『药』,现已基本恢复了。”慕容瑾浅浅地作了个揖。   龙千玉轻哼一声,手扶着晚秋的肩,笑道:“我家妹子可是仙女下凡,那小痛小病的算得了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晚秋斜睨了他一眼,一把将他的手打落,道:“哥哥们少听他胡说!”   “哦,你真是喜新厌旧,好没良心!如今有了些新哥哥,就不理我这旧哥哥了!“龙千玉故作心痛地捧着胸口哼哼。   慕容瑾不知他是何人,见他与晚秋甚为亲密,暗自诧异。慕容天忙作了介绍。   “闲话少说,各位可是瞧见了院中的情景?”龙千玉眼睛一翻,嘴巴一努。   慕容逸道:“刚才听说了。但是,妹妹怎不止住他们?”楚流云之功夫,听说深不可测,不知益西可是他的对手。他不由担心。   “无妨,无妨!”龙千玉摆摆手,不在意地道,“想来,楚阁主也会看着秋丫头的薄面,不会痛下毒手的!”   再见,场内已发生了变化,引得珍王爷连连低呼。楚流云眼神一变,催动内力,笛声一声比一声急迫,一声比一声凌厉,像万马奔腾,如江河决堤,更似一把把利剑从四面八方直刺对手,煞气漫天盖地。   林洛暗叫一声“糟糕”,从未见过冰柱子这神『色』,看来已是动了杀机。珍王爷和云风也捏了一手冷汗,望着晚秋,见她此刻也留神蹙眉。   “冰柱子干嘛,想拼命啊!”晚秋有些不悦。   龙千玉反倒一喜,连忙招呼慕容逸等人:“三位赶紧下注吧,五千两一注,待会儿可就要见分晓了!”   “妹妹,益西王子真不要紧?”慕容天很是忐忑,“要不,你还是让他们罢手吧!”   “无妨!”不料,晚秋也如龙千玉那般摆了摆手,扭头道,“我们正在打赌呢,哥哥们若有兴趣,也下注吧。要想看得这么精彩的表演,可是不易哟!”   “对对对,这不仅算是武林之中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也是新月和雪域之间的交锋!”龙千玉在旁起哄。   慕容天等人虽是担忧,但见晚秋如此,也无法,只得从怀里取了银票出来。略一思索,慕容逸和慕容瑾压楚流云。慕容天想着益西与晚秋好歹也算是有婚约的,于私,若真要分出个胜负,还是希望益西赢的好。   龙千玉将银票得意洋洋地交给晚秋。   正在此时,但闻笛声骤然停下。楚流云面『色』肃然,冷冷地道:“益西殿下可要小心了!”话音未落,一把戒尺模样的东西赫然在手,『色』如墨玉,长约三尺,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幽光。   益西破了他的“魔心笛”!林洛简直不敢相信。只是念念经文就可破了那催命符?但是,一见那戒尺,大惊失『色』,“七情斩”!冰柱子要动“七情斩”?他骇然地张大了嘴巴。那东西,林洛亲眼见过楚流云用过一次。那是一年前,林洛与晚秋约好,去寻楚流云玩耍。他们分作两路行进。林洛这一路刚到新月国边境,突遇数十名黑衣人袭击,个个身手不凡,招式怪异,全然不顾自身『性』命,招招直指要害。不过少顷,林洛手下已经数人重伤,轻伤若干。林洛也杀红了眼,虽奋力相搏,也深感吃力,形势大为不妙。正在这时,楚流云和晚秋他们赶来。楚流云出手了,仅仅一招,黑衣人便痴的痴,呆的呆,各自疯癫嬉闹,有几个精灵的,刚逃出丈余,就轰然倒下。那情景,让林洛真是目瞪口呆,毕生难忘。至于他使用的是何招式,林洛也未及瞧清,只是见他那么漫不经心地轻轻一挥,那墨绿的戒尺便幻作一只只幽灵鬼手,牢牢地困缚住对手。简直不敢相信。——可是,今日,他也要动用“七情斩”了么?虽然,也知他对晚秋的心意,但好歹益西与晚秋的“五年之约”在前呀。益西扛住了他的“魔心笛”,或许是因自身定力够好,毕竟他是雪域的护法神。但是,他又有能力抵御“七情斩”么?楚流云这家伙就全然不顾及晚秋的想法?   “楚阁主不可!”   “益西殿下小心!”   慕容天等人疾呼。   “秋儿,快让楚兄停手,切莫伤了和气!”珍王爷忙道。 第九十四章圣剑出鞘   “七情斩?”益西睁开眼,从容不迫地微微一笑,“七情斩,斩断世间情义,在下真是三生有幸,承蒙楚阁主赐教!”   “益西殿下!”珍王爷着急地叫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人命的呀!”   慕容逸等人自也是焦虑万分。益西与楚流云无论何人在西楚有半毫受损,西楚都是担当不起的,不仅仅是邦交一事,更可能掀起战火。   慕容逸上前一步,稳住情绪,抬高声音,劝道:“二位已。呵呵,其中的妙用,只有护法神本人知晓。”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楚流云也不由吃了一惊。因为此刻,他感到自己手中的七情斩已黯然失『色』,内力被压抑难释。而,益西唇边噙笑,眸中含情,好似压根未将七情斩当成回事儿。别人不知,晚秋却是知道的,益西无论面对何人何境,都是一贯的沉静超然。   楚流云心中一沉。哼,我倒不信,他的功力已到无人之境!一抖,手上内力又增几分。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数以万计的幽灵鬼手袭向益西。   晚秋面上笑容凝固。楚流云的武功高到何境界,她心里也没底。见场中形势,也隐隐担心起来。   龙千玉侧目一看,心中有了计较,凑到她耳边嘀咕道:“妹子,若是冰柱子占了上风,定会毫不留情。而益西呢,当然会顾及对方颜面。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帮帮益西呢?”   “但是……”晚秋有些迟疑,“那样,会不会不太好?”   龙千玉指指银票:“你就不想赢了这赌注?我可是为你着想哟!哎,你说,若是益西出了岔子,成了个傻子,该是多让人惋惜啊!”   晚秋犹豫地点点头。龙千玉大喜,便如此这般地说。   “可真有效?”晚秋有些不信。   龙千玉一挑眉,暗笑,这丫头还不是一般的不解风情,这样明了的事儿也看不出来。他拍着**道:“我是谁?天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赛诸葛,上下五百年尽在手掌中!”   晚秋“扑哧”一笑,打着他的胸口:“你呀,好不知羞!”   龙千玉顺势将她搂入怀,在她耳边低笑道:“如此,就开始了!”   林洛等人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   “喂!姓龙的,你该不会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吧?”说着,林洛抢前几步就去拉晚秋。不料,龙千玉身形未动,却已抱着晚秋飘移开去。林洛扑了个空,恼羞成怒,一咬牙,玉箫已在手。   “少堡主请息怒!”慕容天忙止住他。虽然,对龙千玉的言行,他也颇为不满,但见晚秋对他悄悄地眨眼,便知道她心下定是有了计谋。“龙少侠与我妹妹相识多年,一直以兄妹相称,平素打闹嬉笑惯了,我们还是不要管那许多,想法子让楚阁主与益西殿下罢手才是正经!”   珍王爷等人也忙劝慰,林洛只得恨恨地怒视着龙千玉。 第九十五章流云中计   龙千玉毫不在意地拍拍晚秋的头,更为肆无忌惮地低下唇,贴着她的耳,得意地道:“丫头,你瞧,有人不是就被激怒了么?”   晚秋抬眼望了一下林洛,道:“骆驼本就如此急躁,这算不了什么。”   “那么,继续?”龙千玉邪魅地一笑。   “谁怕谁?”晚秋也针锋相对。从小闹到大,和龙千玉如此亲密,她也没感不妥。小时候,经常在外玩累了,还不是龙千玉和博他们背着回家去,或者就倚靠在他们怀里睡着了。   这厢,益西已催动心丹,圣剑幻化为朵朵莲花,发出夺目的金光。而他座下,也隐隐显出一莲花宝座。一时,幽灵鬼手纷纷退却,但楚流云又暗加两成内力,一双双鬼手企图穿透缝隙。   “丫头,现在表现好一些哟!我要表演了!”龙千玉偷笑不止。他清了清嗓。   “秋儿,昨儿个我寻到一只雪貂,那家伙可淘气了,就像你小时候那般,真让人爱不释手呀!”   “是么,赶快拿来瞧瞧!”晚秋喜道。   “在我屋里关着呢。本就是来找你一同去瞧的,却赶上他们在斗来斗去,好无趣!”   “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胜负,你带我去瞧了那雪貂,回头再来看也不迟。”   “我们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呀,他们正打得热闹呢!”   “这些人真是让人厌烦,都打了这些时候了,怎还分不出个高下?”   “小没良心的,人家拼命可是为你了呢!”   “有人自作多情,与我何干?”   “但是,我瞧好像某人对你很上心哟。”   “本姑娘才不乐意呢,看着那张臭脸就心烦!”   ……   林洛等人只见他二人亲亲热热依偎在一起,好像在说着悄悄话,却听不清说些什么。而那一声声,一句句,却清晰无比地穿破重重阻隔,一字不漏地钻进楚流云耳里,如一根根利刺,挑得他心惊。   该死的!楚流云眼风一瞟。只见龙千玉旁若无人地搂着晚秋,轻轻地握起她的一缕秀发,在鼻间深深地一闻,很是陶醉的样。而他,一扫往日的桀骜不驯,嬉皮笑脸,面色更是柔了分,清澈的眼波此刻也如三月的桃花。看在眼里,是那么的深情款款,暧昧异常。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离得远远的,再不多瞧他们一眼,可好?”龙千玉温柔地在晚秋发间一吻。   晚秋打了个激灵。这家伙搞什么怪,害得我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察觉到她企图扭动身,龙千玉暗自狠狠地捏了一把,笑意浓浓却凶巴巴地悄声警告道:“死丫头,不许乱动!”并看似温柔实则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   “还是千玉哥哥最好了!”晚秋娇媚无比地道。   “住口!”一声怒喝,将林洛等人吓了一跳。晚秋打了个哆嗦。   楚流云手戒尺奋力一挥,化为无边黑暗袭向益西,手一抓,一股凌厉的剑气刺向龙千玉。   “幽灵鬼手!”龙千玉一瞪眼,搂着晚秋,身一扭,脚步一错,躲过袭击。同时,腾出一手,挥出一掌,只闻一声暗响,将剑气化为无形。这系列动作,不过是转念之间,如行云流水,一挥而成。   楚流云大惊。自恃刚才之剑气,世间无几人能抵御,但他却如此简单地避开,并化解为虚无。他究竟使的是何种功夫?   龙千玉弹了弹衣裳,拍了一下晚秋的头,说:“好不危险,吓死我了!这小竟然更上一层,练成了‘幽灵鬼手’!幸亏我眼疾手快,躲得及时,不然我们就成同命的什么什么鸟!”   晚秋一把推开他:“都怨你!”   “死丫头,还不是为了让你……”   他们一边打闹着,眼睛却牢牢地盯着院。   高手对决,岂能分心?益西安坐于莲花宝座,祭上圣剑。圣剑顿如一朵巨大的盛开的金莲,展开莲瓣,将煞气吞噬干净。“去!”益西轻喝一声,圣剑幻作一缕金色的光芒,直射楚流云面门。   楚流云赶紧收回戒尺,横在身前,但那金光来得迅捷,且奇异万分,竟自行绕过戒尺射入胸口。顿时,气血翻滚如潮,连连退后数步,他才勉强稳住身形。 第九十六章流云生气   “呀!益西胜了!”晚秋叫起来。小说排行榜top.   只见楚流云面『色』苍白,黯然地对益西抱拳道:“在下输了!”   益西已收回内力,落在地上,淡笑道:“小王胜之不武,惭愧!”   龙千玉得意地道:“胜了就是胜了,还客气什么?”   “这还不千玉兄弟的‘功劳’么?”益西皱了皱眉,对晚秋嗔道,“这种伎俩,还是不要使的好,让人笑话!”   晚秋撅着嘴,嘀咕道:“不过是闹着玩,干嘛那么凶?”眼圈儿一红,已见泪意。   “好啦,你也莫怪她,是我出的主意!”龙千玉安慰地拍了拍晚秋的肩,转眼笑逐颜开地道,“我们这次可是赢了好多银两呢,呵呵,今儿可要大吃一顿了!”   “秋儿不懂事,千玉兄弟该多提醒才是,怎的反倒教唆起来?”益西虽仍是软言细语,但已明显地显『露』出严厉和不满。   “你……”从未见他如此严肃地说话,晚秋不禁满心委屈,泪珠滚落下来。   龙千玉急了,忙掏出手帕:“丫头别哭呀,益西也没说什么嘛!”   晚秋一跺脚,握着手帕胡『乱』擦擦面颊,扔给他,抬起眼,盯着益西道:“我认错便是,不许骂我了!”恶狠狠地走向楚流云。   益西简直哭笑不得,摇摇头,轻叹:“真是长不大啊!”   “喂,冰柱子!是我错了,不该让你分心的!”晚秋不耐烦地道,但又不悦地瞪大了眼,“不过,谁让你分心来着?”   楚流云黑着脸,冷冷地看着前方:“输了便是输了,无话可说!”   “我倒奇怪,你一向冷静,今日怎会如此激动?想不到啊,大名鼎鼎的流云阁主也有冲动的一刻;想不到啊,以神秘冷酷闻名于世的楚阁主也有……”晚秋摇晃着脑袋,自顾自地说着,却不见面前之人的眼神越来越冷。当然啦,此时,她是闭着眼的,自是看不到他的神『色』。她心里还有气呢,谁让益西“凶”她的。   众人见此,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瞧那楚流云,拳头紧握,眼冒凶光,简直恨不得当场将晚秋处死。   “住口!”楚流云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低喝道。   “哼!本姑娘才不怕你呢!”晚秋下颌抬得高高的,不屑地道,“整天就板着一张臭脸,只会对人冷言冷语,坏脾气的家伙!以为自己很不了不起么?……”   “秋儿,休得胡言!”益西一把将晚秋拉到身边。   龙千玉很是同情地道:“小丫头,这次你死定了!”一边幸灾乐祸地咂咂嘴。   “呵呵呵!”楚流云怒极反笑。那笑声,惊得近旁的树舞动不止,震得众人耳朵嗡响。   “楚阁主,秋儿不懂事,请……”益西忙道。   “罢了!”楚流云陡然止笑,淡然地摆摆手,“罢了!一切都是在下的不是!益西王子,你——胜了!”扫过晚秋,说不出的凄苦,酸涩,沧桑。他恨恨地闭了闭眼,该结束了,在她心目中,我原是那般不堪!放手吧!他轻轻地松开手,踉跄地迈开步。刚走两步,按耐不住,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出,顺着嘴角淌了下来,滴落在黑袍上。   “啊,你受伤了!”晚秋本已懊悔,自己不该把气撒在他身上,怎么说,自己也是有错在先,让他分心打输了,丢了颜面。见他喷出一口血,吓得惊叫起来。慕容逸等人也大惊失『色』。   楚流云毫不在意地用手背将唇边的血迹擦了擦,“咕咚”一声强行将鲜血咽下,冷笑道:“放心,不会脏了你的地方,更不会连累到西楚!”他缓缓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楚兄,你要走?”珍王爷忙问。   走?楚流云不觉笑了起来,自己还有留下来的理由么?“本不该来,自然应走!”他淡淡地道。   “冰柱子,你真生气了?”看着那个孤独的后背,晚秋很是不安。以前冷嘲热讽的话多了去,再过分,他也不过故意凶巴巴地瞪几眼,今儿是怎的?   楚流云顿了顿步,僵直了脊背。哎,还是舍不得?他自嘲道,在她眼里根本是不值一提啊,还留恋什么?他咬咬牙,不再犹豫,漠然道:“此一别,永不再见!保重!”狠心地一挥袖。   听得此言,晚秋不由急了,飞身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冰柱子!不,流云啦,是我错了嘛!我不该『乱』发脾气,不该胡说八道,你就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生我的气了吧!”她撒着娇。   龙千玉翻了翻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楚流云不作声。   晚秋偷偷瞧了瞧,见他冷冷地看着前方,紧抿着唇。她飞快地回头向珍王爷他们眨了眨眼。众人会意,也忙上前劝说,只有龙千玉抱着臂摇晃着身子忒自看笑话。   “不必多言!”楚流云止住众人的话,瞟了晚秋和龙千玉一眼,幽幽地叹口气,“莫非,你们还要拿我消遣么?”   我们?晚秋诧异地望着他,指指自己,又指指龙千玉,问:“你是说……莫非,你是气先前‘我们’说的话?”   楚流云不语。   “呵呵!”晚秋轻笑起来,“你以为先前的话是我说的么?”   林洛等人不解地看向晚秋,因为先前她与龙千玉的话,他们也听不清。   益西无奈地摇摇头:“想来,那些话并非是秋儿亲口所言?”   楚流云不信,因为自己可是亲耳所听,晚秋的声音,自己怎会弄错?   “对呀,对呀!”晚秋忙不迭地点头,还是益西明白。   她指着龙千玉道:“都是千玉哥哥一个人用腹语传给你的,我可是一言未发,被他按得死死的,差点儿背了气!”   龙千玉眼一瞪,叉着腰,叱道:“死丫头,现在出卖我了?我还不是为了替你赢那些银票!没良心的小东西,下次再也不帮你了!”   楚流云皱着眉,一脸的怀疑。   珍王爷接道:“楚兄,龙兄有过人的本领,任何人的声音都学得惟妙惟肖。所以,这次你是真误会了秋儿!不过,龙兄也是一时贪玩,你千万莫怪他!”   楚流云这才暗暗舒了口气。晚秋见他眉『色』缓和了几分,也稍稍放下心来,咕噜着小嘴娇嗔道:“你瞧,真是你错怪我了吧!”   楚流云迅速扫了她一眼,依旧板着脸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晚秋“哇”了一声,夸张地死劲儿眨巴着眼睛,做出十分委屈后悔的样子,手背在身后向大家打手势。   “还好,现在误会终于解开,楚阁主也非小气之人,妹妹也不必过于自责了。但是,今后这种玩笑还是少开的好!”慕容天笑道。   “千玉兄弟,既为兄长,就应有几分兄长的榜样!”益西转过头,轻责道。   龙千玉一听,不乐意了:“我说益西,我可也算是有助于你的,你想想,若非激怒了冰柱子,你这局能如此轻易地取胜么?不领情便罢了!”面『色』一冷。   他略一晃身,那身形快如鬼魅,大家还未瞧清,晚秋已被他一把捉住。他敲了下晚秋的头,道:“你们以为本人占了莫大的便宜?瞧这死丫头,长得丑不说,『性』子又坏,脑袋又笨,我委曲求全地当了回情圣容易么?想想都恶心死了!”说着,一边捧着肚子做呕吐状,一把将晚秋推向益西。   “一无是处的丫头,谁稀罕?还给你!”他道。   “你这恶毒的小子!”晚秋顿时涨红了脸,手一挥,冰魄剑在手,散发出千年寒光,林洛等人忙用内力护体,但仍是打了好几个哆嗦。   龙千玉一边躲闪,一边笑道:“小丫头,真要痛下毒手冻死我呀!”   说话间,已过数十招。龙千玉却一味地躲避,并不接招,身形快如风,疾如电,让人惊叹。   “哼,有本事不要用鬼魅堂的身法!”晚秋叫嚷着。   “你那剑我可不敢接!”龙千玉嬉笑着,得意地道,“羡慕我的身法吧?那就入我龙门,只要你喜欢,莫说是这身法,其它武功也让你学个够!”   “住手!”益西低喝一声。   晚秋见一时不能取胜,便停了下来,恨恨地瞪着龙千玉:“算你逃得快!”略一凝神,剑已遁形。   “秋儿,不可再胡闹!”益西略略沉声道。晚秋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回到他身边。   林洛不禁暗叹,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又暗自嫉妒不已。   “楚阁主原是受了伤吧?不知可有大碍?”益西关切地问。 第九十七章中毒   晚秋怀疑地打量着楚流云,见他面『色』有些发暗,对益西道:“我还以为是你动了真格呢!”   益西摇摇头:“这伤虽因我起,却并非我伤。/出品”   咦,这是何话?大家不解了。   “其实,小王也是最后才察觉到的。楚阁主最后一击,是否感到力不从心,气血翻腾?”益西问。   楚流云尴尬地牵了牵唇,道:“技不如人!”   “不是!”益西笑道,“小王心中有数,当时那剑气虽是击中了你,但却只能暂时困住你的身手,却不会令你受伤。楚阁主早前已有伤在身,未能痊愈,故而无法聚集内力,再加上楚阁主急火攻心,所以……”   “原来真有伤啊!”晚秋一把抓起楚流云的腕,立时,面『色』肃然。   “怎么,要紧么?”慕容逸忙问。人在西楚,当然不能脱了关系。   “这伤并非内伤所致!”晚秋略一思索,道。   这又是何话?   龙千玉嘻嘻一笑@:“难不成是吃错了『药』?”   “正是!”晚秋正『色』道,“他是被人下了毒!”   众人哗然。   楚流云略略变了变脸,将腕扯了扯,却被晚秋握得牢牢的。“我已服了『药』,无碍了!”见晚秋神情凝重,忙道。   晚秋不语,仍细细地诊脉,尔后突然垫起脚尖,拂开他的鬓发,仔细地瞧着耳后。   “如何?”慕容逸很是着急。   “与我猜测的一样!”晚秋放开手,退后几步,笑道,“这毒是一个女子下的。”   众人不知何意。楚流云默认。   “而且,这女子还很喜欢冰柱子!”晚秋肯定地道。   众人更是疑『惑』。   楚流云一窘,慢慢摇头道:“我怎知道?”   “啊,你不知道?”晚秋瞪大了眼,“她可是用自己的『性』命做引,你却不知道!”真是让人上心啊!   楚流云心一沉,生硬地道:“死不足惜!”   晚秋同情地“哦”了一声,随即又欣慰地道:“幸亏你抑住了欲念,抵住了诱『惑』,否则,今日便不能活着站在这里说话了!”   “我已服了『药』!”楚流云重申。   “是呀,我知道,你当时一定是服用了我给你的清心丸。是不是立刻就感到头脑冷静了许多?”晚秋撇撇嘴,“但是,不多时,你发现浑身困乏无力,以为是我那解『药』不管用,所以赶紧叫人来给你瞧,然后那人又给你吃了什么『药』。你找的是何人?”   楚流云迟疑了一下,道:“是‘玉面华佗’。”   “玉面华佗”颜宁?听闻此人长得俊俏,堪比女子,孤傲成『性』,自恃医术了得,不屑与人结交,却不料躲在新月国。   晚秋却冷哼一声:“浪得虚名!”   “丫头是嫉妒了吧!”龙千玉打趣道。   “他也配让我嫉妒?”晚秋很不屑,“他一定是与你想得一般,以为是中了『迷』情之毒。”   “难道不是?”楚流云诧异。   “怎么,敢怀疑我?”晚秋不悦。   但是,当时的状况与中了『迷』情之毒一样的啊。楚流云不是不相信晚秋的医术,想到那时的情景,有些暗恼。若非脑中闪过晚秋的面容,当时便无法克制住欲念要了那贱人!可恶之极! 第九十八章阴阳销魂散   “玉面华佗”误诊!   大家颇为意外。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这小子算栽了个大跟斗,武林之中添了一个笑话!   随着晚秋回到屋内,不待坐定,慕容逸便迫不及待地问:“妹妹,楚阁主到底中的是何毒?能解否?”   晚秋不慌不忙地吩咐春儿端茶来,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答道:“王兄慌什么?他又不是在西楚被人下的毒,那是他自个儿的情债,自然得他自己去还!”   “扑!”林洛差点将茶水喷出,忍俊不禁。   “小丫头怎说话酸溜溜的?”龙千玉死劲对着空气嗅了嗅,托着腮浅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晚秋白了他一眼。   龙千玉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站起身,拍拍衣裳,道:“既然不受待见,我走便是!不许求我留下了哟!哎,其实我还想着可否为你排忧解难略表寸心呢,偏生人家不领情。得,做人还是识趣的好!”一抬脚,作势要走。   晚秋眼珠一转,自言自语地道:“正好,我还准备晚间弄几道新菜,有人可没口福了!”   “说啥?新菜?”龙千玉立刻停下步,眼睛贼亮,“那我还是留下来帮忙吧!”   晚秋不屑地哼了一声,就知道他经不住美食的诱『惑』。   “丫头,你尽管吩咐,挑水砍柴,生火洗碗,还是擦桌摆筷,我很乐意的!”龙千玉拍着**,大义凌然视死如归地道。   “如果……”晚秋轻轻一笑,“是要放你的血呢?”   放血?龙千玉连连退后数步,骇然地道:“就算我假借你的声音捉弄了冰柱子给你赚了钱,你也不用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吧,你这是公开的,显然的,彻头彻尾的假公济私,打击报复,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其心之狠毒,让人惊叹!这饭,咱不吃了不行么?”   “臭千玉,站住!不过是要你几滴血罢了,就逃得这么快,真是小气!”晚秋急忙唤道,而他却已飘出数丈远,气得她直跺脚。   “小秋儿是做何用?若是需要,我可以代劳的!”林洛凑过去道。   “你呀,不行!”晚秋摆摆手。   林洛急了,将衣袖一掇,『露』出腕部,道:“小瞧了不是?莫说几滴,就是几碗,甚至要我的命,只要小秋儿高兴,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哎哟,你又来添什么『乱』?”晚秋打落他的手,“我要的是童子之血,你有么?”   “这个……”林洛讪笑着,退了下去,但仍不耻下问,“但是干嘛要童子之血呢?”   晚秋未答,却问:“你们猜,冰柱子中的是何毒?”   见大家都摇头,她得意地问:“听说过‘阴阳**散’了么?”   大家再次摇头。“真是可惜啊!”她很是同情他们的孤陋寡闻。   “这毒是来自西域吧!”益西道。   晚秋眼睛一亮,赞许地点头:“还是益西见多识广,所以呢,你们以后还是多看书,少贪玩!”   受了她的一番教育,大家很不服气,只有珍王爷谦逊地道:“秋儿说的是,以后我会经常向益西殿下请教的。”   “那么,这‘阴阳**散’又该何解?”慕容逸担心的还是楚流云的毒。   “十八个童子,十八个处子,一人几滴血,然后配上些『药』材一并吞下便成了!”晚秋漫不经心地道。   林洛又想发问,为何偏偏是十八个童子处子之血,这解『药』可真奇怪。   晚秋饶有兴趣地看着楚流云:“那女子可真了不得,竟然得到了如此珍贵的毒『药』。她是你夫人?”   楚流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没夫人!”   “那是小妾?”   好像也算不得妾吧,他又摇头。   “那,是**的丫头?”晚秋笑盈盈地瞟了林洛一眼,该不会和这家伙一样的吧。林洛连忙摆手,早就改邪归正了。   “不是!”楚流云很不耐烦地喝道。   “干嘛呀!”晚秋撅着嘴嘀咕,“人家也是好奇嘛,因为这毒很像‘百媚生’的功效,而‘百媚生’必须以处子之身方可解,『药』『性』及其可怕,最后那名女子丢了『性』命也说不得。另外,想来这女子定是你十分信任的身边人,否则你也不会大意地吃下毒『药』了。”   楚流云无法,只得答道:“是我表妹!”   哦,是表妹呀!晚秋很是可惜地叹了口气,随即又嚷嚷起来:“既是表妹,你怎狠心将她杀死?就不怕她的家人找你拼命?”   楚流云冷哼一声:“他们敢!养女不教,没株连其罪已属大恩!”   晚秋“啧啧”地摇着脑袋,感叹万分,这家伙真是杀人不眨眼啊,我以后千万得小心,否则小命难保。   见她忒自『摸』着脖颈,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楚流云不由好笑:“你且放心,即便明知会死于你手,我也不会伤你半分。”   “哦——”晚秋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妹妹,还需要何种『药』材,我立刻派人去寻来!”慕容逸『插』话道,心里很是着急,这毒万一在此发作,西楚可担当不起。   “放心!一时半会儿他死不了!”晚秋笑道,“他定是吃了我好几粒雪莲续魂丸,不然早就到阎王那儿报道了。”   雪莲续魂丸?还真是。楚流云深感万幸。当时服了清心丸后,又吃了“玉面华佗”给的解『药』,都不管用,内力使不出半分,情急之中想到了晚秋塞给他雪莲续魂丸,用了一粒,慢慢地才提起气来。但是,仍是胸闷难言。   “那只是暂时延缓了你的『性』命,却不能解你的毒,此时,‘阴阳**散’之毒早已是侵入全身,所以连呼吸都不顺畅,特别每日一到你服毒之时,腹部便如针刺火烤般,好不难受。而你的耳朵,一定是时时发烫,嗡嗡作响。还有啦,你的手脚可是感到僵硬麻木,你的舌头可是尝不出味儿,鼻子可是不再灵便,眼睛可是越来越模糊……”晚秋越说越是神采飞扬。   “小秋儿,听你所言,冰柱子快死了?”林洛瞪大眼。   “骆驼,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毒『药』啊,我也是第一次真正遇到,好难得的!”晚秋难掩兴奋。   “闲话稍后再说,秋儿,赶快去配解『药』才是!”益西提醒她。   晚秋扭过头,抿着唇笑嘻嘻地对慕容逸道:“好吧,那童子处子之血我这里找,但『药』材就烦恼王兄替我寻来,且记好哟!七彩金莲、血灵芝、九死还魂草、百年人参、千年冰蟾,再加上九月无情花瓣上的雪水,彼岸花的根,徘徊花的刺……王兄可都记得了?”   慕容逸简直是目瞪口呆,半刻才呐呐地道:“我,我只能保证找到百年人参,彼岸花的@根可以试一试。那徘徊花的刺也可入『药』?还有其它的,我……寻不到!”他手一摊,很是歉意地望望楚流云。   “罢了,生死有命!”楚流云暗自叹了口气。   “那个‘雪莲续魂丸’中不是就含了七彩金莲、血灵芝和九死还魂草么?”益西道。   “所以啦,我才说暂时延缓了他的『性』命!虽然未能立刻毙命,但如今离死也不远了。”晚秋摇着头道。   “这下怎好?”慕容逸沮丧地倒在椅上。众人也默不作声,楚流云不由黯然。   看到大家的样子,晚秋“扑哧”笑了起来。   “秋儿可是有法子?”益西忙问。   “当然啦!”晚秋得意洋洋地笑着。   益西细细看着她,恍然大悟:“你,你该不是……”   大家不解,忙问何事。晚秋止住益西的话头,道:“此乃机密,天机不可泄『露』!”很是神秘。   “不可!你会很危险的!”益西却不赞同。   听得此言,楚流云断然拒绝:“我死便罢了,你可不许有丝毫差池!”   “益西是耸言危听,你们莫信他的!”晚秋忙对益西挤眉弄眼,一边宽慰楚流云。   “小秋儿,可否另寻法子?”林洛也很是担心。   “放心啦,我自会小心的。”晚秋宽慰着益西。   益西眼『色』一沉,咬牙不出声。   “益西啦,要不,到时候你和千玉哥哥守在一旁,一旦有异,立刻将我内力散去,如此不行么?”晚秋拉着益西的手臂娇声说。   “可是……”益西仍是犹豫不决。   到底是何事,让益西也动容?大家眼巴巴地瞧着二人。   见她如此坚决,益西深叹一口气,也罢,这也是此二人的缘分。“好吧!”他无可奈何地道。   “我说,到底是用何法子,竟然会危及小秋儿?”林洛忐忑不安地问。   益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还记得当初你中了‘三步追魂散’是如何解了么?”   “过血术?”林洛与珍王爷惊叫道。   “这次,或许还要惊险,甚至……”益西叹着气。   晚秋忙道:“休听他胡说,上次是因为没有解『药』,所以迫不得已用了过血术,但此次已有现成的『药』材,我只需要用内力将毒『逼』出就行了。”   果真没甚危险?楚流云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   “当然啦,我可范不着用自个儿的血换你的命,四日后师兄和师姐大婚我还要闹新房呢!”晚秋道。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但益西仍眼含忧虑:“秋儿,你且要牢记,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慕容逸道:“事不宜迟,妹妹速速替楚阁主解毒吧,多耽误一刻便多几分危险。”   “不忙,我还得确定时辰!”晚秋转向楚流云,“你是何时中毒的?”   “子时。”楚流云毫不犹豫地道。   晚秋笑道:“你倒是记得清楚!”   楚流云未言。   “如此,便今日子时为你解毒吧,今晚我可得大吃一顿,因为赢了这么多银子呢!”晚秋想到那些银票,笑眯了眼。 第九十九章追魂夺命掌   晚膳摆好,晚秋环顾一周,龙千玉未到,便让心儿去请。小说排行榜top./龙无『吟』和文博、敏儿未在府中。   “绑也得将龙公子绑来!”晚秋吩咐道。   心儿应着,笑着出去了。   少顷,远远地传来龙千玉的嬉笑声。   “丫头,没我在身边连吃饭都不香吧!”龙千玉一脚刚踏入屋,便调笑着。   “你就不怕我另有所图?”晚秋瞅着他。   龙千玉一屁股坐在桌前,拿起竹箸,笑盈盈地道:“做个饱死鬼也不错哟!”毫不客气地夹了一箸菜。   席间,晚秋这才想到问慕容天:“三哥哥,你们该不是专程来混这顿饭吧!”   慕容天呵呵一笑:“可不正是,好多时日未品尝到妹妹的手艺,嘴馋了便撺掇太子和二皇子来了!”   晚秋却不信。   “他说得也未错。一则真是惦着妹妹,二是父皇我们来瞧瞧文少侠大婚还差些什么。另外,确有一事要告知妹妹,看你是否知道些来头。”慕容逸迟疑了一下,道。   “何事?”晚秋见他神『色』还挺严肃。   慕容逸却又犹豫了,因事关国体,而席间还有新月等国的贵客。   “瞧他吞吞吐吐欲诉还休的样子,一定不是好事!”龙千玉嘲讽道。   “放肆!”慕容瑾怒叱。这小子太无礼,王兄可是西楚的太子,身份何其尊贵,岂容他人冒犯!   见他义愤填膺怒火中烧,龙千玉不由好笑,冷笑:“哟,本公子竟忘了你是西楚的二皇子呢!失敬,失敬!太子殿下可是要治我的罪?还是要我赔礼道歉?呵呵,怕是你们承受不起呢!”   “够了!千玉哥哥就少说几句吧,偏生爱到处惹是生非,他们好歹是我的兄长呢!”晚秋轻喝道。   “龙少侠快人快语,无妨,无妨的!”慕容逸平日被人尊崇惯了,虽不免有些失颜面,但想着晚秋与他的关系,想着他是龙门之人,也只得宽容地一笑了之。   龙千玉哪去管别人的想法,只是见晚秋不满了,方才嬉笑着:“妹子莫生气,哥哥我不是闹着玩么?其实呀,我是嫉妒来着,你瞧,你对他们如此乖巧、温柔、体贴、大度,而对我却那么凶狠、霸道、小气,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啊!”   “少胡说,这么多酒菜还塞不满你的嘴么?”晚秋恨了他一眼,夹了几箸菜将他的碗堆得高高的。   “嘻嘻,原来妹子心里还是有我的!”龙千玉乐滋滋地一笑,连忙各自埋头苦干。   晚秋这才道:“王兄可是遇到棘手的事儿了?若是朝堂之事,待会儿再说吧!”   “其实,也没甚大事!”慕容瞅了瞅慕容逸,见他并未多加阻拦,便道,“前阵子有人上奏,西楚境内接连发生小孩失踪的案子,积压得多了,却无一桩告破的。且那些孩子都有一个共『性』,便是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很是蹊跷。”   同月同日同时生?晚秋沉『吟』片刻,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对!”慕容天答。   “无任何线索?”   “是!”   “一共丢失了多少孩子?出生为何月何日何时?”   “目前已有男女童子数十名,均是七月时五子时出生。”   “盂兰盆节?啊,也是鬼节。而子时正是地狱之门打开之时!莫非……”晚秋神『色』凝重。   “这几年,新月境内也遇到此案。”楚流云『插』言。   “真的?都是鬼节鬼时出生?”晚秋忙问。   “正是!”   “鬼节?鬼时?地狱之门……十八,三十六,五十四,接下来便是七十二,九十……最后,便是一百八十!若真如此,便是天下大『乱』,群魔『乱』舞之时!太可怕了!”晚秋简直不敢继续想,“希望这只是我胡『乱』猜测!”   “我们想,是不是有妖人在作怪炼什么不死仙丹!”慕容逸道。   “是呀,野史上也有此记载。”慕容天也道。   晚秋冷笑:“若只是炼不老丹也便罢了,我担心的却是……”   “小秋儿知道些什么,快说呀!”见她犹犹豫豫的样子,林洛很是着急。   晚秋摇摇头,否认了猜测,道:“一定不会的!”   众人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却只听得这么一句,好不沮丧。   龙千玉咬着箸,模糊不清地道:“是有人炼丹,却不是不老仙丹,而是……”下面的话却又听不清了。   “千玉哥哥,莫非你也听到了风声?”晚秋忙问。   龙千玉“咕噜”咽下汤,道:“我能听见什么?我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美食吃!来,快吃,快吃,天儿冷,菜一会儿就凉了!”   晚秋知他是在打哈哈,嗔道:“只知道吃,难不成龙门敢亏待你!”   “该来的终归要来,秋儿,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益西放下箸,淡然道。   “益西,你也如此想?还是已测到了什么?”益西如此肯定,定是不假了。那么,自己该怎做?   “凡是皆有定数,顺其自然吧!”益西见她苦恼,劝道。   “是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龙千玉不在意地道。   “我是在想,那魔头如今练到几层了?躲在何处?我们怎样才能制止他?现在又能做些什么?与我们的事儿是否有牵连?……”晚秋喃喃地道。   龙千玉手一摊,道:“拿钱来,我告诉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啪!”晚秋一箸打在他手上:“既然知道,还不速速招来!”   “哇,好痛!”龙千玉甩着手怪叫着,“有这么求人的么!益西,你也不管管这野丫头,如此爆烈的『性』子,以后可有得你后悔的!”   益西微微一笑,柔声道:“秋儿『性』子是急了些,再长几岁自会沉稳的!”向晚秋投去怜惜的目光。   “受不了你们!”龙千玉气呼呼地嘟噜着,见晚秋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忙道,“我招,我招不成么?”   “快说!”晚秋喝道。   “据我掌握的情报,不仅是西楚、新月,还有宁南、安阳、北秦等国都有鬼节鬼时的孩子失踪,当然数目不一。目@前,总计已有二百八十名童男,三百零八名童女不知所踪。据此推断,那人的魔功已经练到了第五层了!”龙千玉道,此刻,一扫荒诞,很是正经。   “第五层?确定?”晚秋问。   “不信就算了!”龙千玉很受打击。不给钱也罢了,竟然还怀疑龙门的情报网。   晚秋沉思不语。五层,该是何等的功力?以目前自己的实力,可否应付得了?那家伙是从何得到秘笈的?不是早已消失近五百年了么?   慕容逸却将龙千玉的话听得清楚,问:“龙少侠,请问你所说的魔功是何种武功?很可怕么?”   龙千玉眼前一亮,忙笑容可掬地道:“太子殿下可知龙门的规矩?”   慕容逸会意,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推到他面前。一千两!龙千玉大大咧咧地揣入怀,慢悠悠地道:“第一个答案,魔功的名字叫‘追魂夺命掌’。”   “追魂夺命掌?怎没听说过?究竟有多可怕?”慕容逸问道。   “哎哟,这次太子殿下可是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呢,我该回答哪个?”龙千玉故作为难地道。   “你当真是生财有道啊,连我王兄也敢讹诈!”晚秋回过神来,狠狠地敲了下他的头。   龙千玉咧着嘴捂着脑袋不满地叫道:“死丫头,敢敲我的头!你死定了!”扑上去,就去挠她的痒。两人闹成一团。   益西无奈地笑笑:“若是追魂夺命掌,小王却也略知一二。”慕容逸等人忙看向他。   “五百年前,有个钟无常的人,无意中得到一本上古的武功秘笈,名曰‘追魂夺命掌’。钟无常嗜武为命,得此秘笈,似若珍宝,遂习之。而这掌法据说共有十层,每进一层,便需加十八名鬼节鬼时的童男童女,取其精血,融入一些『药』材,放入鼎中,经过九九八十一日不间歇的炼制,制成一粒丹丸。习练之人,在地狱之门打开之时,将丹丸含入口中,配合心法开始练习,直至寅时刚过地狱之门关闭之时方休。而此时,丹丸已全部溶化吸收。此乃冲关之举!并且,须得在至阴至阳至热至寒之处才可成行。而平日,那人自也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有诸多顾忌,如不近女『色』,不食熟物,不卧暖被,等等。但若十层已破,便无任何忌讳了,与常人无异。据说那钟无常为了练习此功,休妻弃子,只练得第五层,就已让众多武林高手望尘莫及。但是,他习练魔功之事却被其亲娘知晓。这老夫人也是大义之人,多次劝解无效,乘其不备,在他吃的水中下了一种无味无『色』的毒『药』,将其毒死,才为武林除去了这一祸害。而那秘籍,也被老夫人烧毁,与钟无常合葬。至于此魔功的霸道,堪称世间无人可及,纵使千军万马,也奈他莫何!”益西娓娓道来。   慕容逸等人惊出一身冷汗。   “不近女『色』,莫非只能是男子可练?不食熟物,却成了禽兽;不卧暖被,冬天不是被冻死!”林洛“啧啧”地感叹。   “少堡主所言极是。因其凶残无道,故而成为‘魔功’了!”益西淡笑道,“若那人是童子之身,更是所向无敌!”   “真的奈何不了他?”慕容逸很是头疼,若那妖人真冲破了第十关,岂不是百姓不得安宁,国家暗无天日,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第一百章千玉的冲动   益西瞟了晚秋一眼,道:“事由西楚而起,当由西楚而止。原创首发”   “西楚?此事与敝国有关?”慕容逸大惊。   “事已至此,小王也不可再多言,太子见谅!”益西不再开口。   慕容逸不甘心,想继续追问,却被晚秋止住:“王兄便不要再『逼』问他了,益西能指明方向已属不易!”   益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   龙千玉也各自坐好,问:“如益西所言,这一切都是针对西楚的么?”   晚秋点点头。对益西的预言,她深信不疑。   “丫头,那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不然就要丢了『性』命在此!”龙千玉一看,忙去拉她。   “千玉哥哥怕了?”晚秋轻笑,又正『色』道,“既来之则安之,管他是妖是魔,定叫他来得去不得,灰飞烟灭,沦入阿鼻地狱永不得超生!”   “好!小秋儿,我定与你并肩作战,奉陪到底!”林洛将酒樽一放,豪气万丈地道。   “秋儿,我也不会退缩半分!”云风表态。   龙千玉不屑地扬扬唇,讥笑道:“你二人倒是真汉子,却不想晚秋丫头正当年少青春,范不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国家,一些不相干的人,白白丢了『性』命!”   “下山之时,我便知此行艰险。且不说是娘亲、外祖父和师傅之令,便是知道那传说中的追魂夺命掌出世,我也会跑来会一会他的!”晚秋漫不经心地道。   “是是是,你是女中豪杰,但这西楚的男人都死光了么,要你这小丫头片子来撑着!可笑之极!”龙千玉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若娘亲在天有灵,见我因个人『性』命而不顾天下苍生,会很生气的!”晚秋甩着手,“他们既然命我和师兄师姐下山,便已深思熟虑,而我们也是做好准备的。”   “或许,你外祖父未曾料到‘追魂夺命掌’消亡数百年竟会死灰复燃重新面世呢!”龙千玉不甘心。   “千玉兄弟,此乃秋儿命中一劫,躲不开的!”益西在旁言。   “你胡说什么!平日不是口口声声念着她,日里夜里想着她,竭尽全力宠着她疼着她的么?原来全是假的!什么护法神,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好,还称什么无所不能的护法神?对了,我知道,护法神本就要的是绝情绝义,就要的是顾全大局,就要的是雪域的苍生,哪还顾得了其他?当初,我便不应顾及秋儿的感受,将她让给你!”龙千玉激动万分,“忽”地站起身,“走,丫头,跟千玉哥哥走,咱不管他西楚亡不亡,百姓死不死,有千玉哥哥在,有龙门在,纵使是鬼魔横行,咱也能寻一处安身之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过日子!”   “千玉兄弟忘了龙门之职责么?以天下之安宁为己任,以苍生之福为己任!”益西拦住他。   “天下苍生与你何干!”龙千玉怒道,“以如今秋儿之力,呵呵,再加上你,你,你!”龙千玉一一指着席间之人,“凭你们之力,监视是螳螂挡车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到时,莫说这天下,这苍生,怕是自个儿便先行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了!”   “原来,千玉哥哥是怕了?”晚秋挣不开他的手,也跟着站起来,淡笑。   “我怕?昧良心的丫小丫头,临死还嘴硬!我还不是替你担心!整日只知与我斗气,以为你这些个哥哥真是贴心贴肝真心对你好?还不是利用你,让你替他们……”龙千玉摇晃着她的肩,忿然道。   “够了,住口!”他越说越不像话,晚秋也不由发怒,却也心疼莫名,酸涩地垂下头。为何要说得如此透彻呢?让我也多感受一份温暖不成?即便明知这份亲情的重量或许还不及一片翎『毛』。她转过脸,泪已盈眶。   “秋儿莫伤心,千玉兄弟也是心里着急。”益西忙宽慰道,见龙千玉不肯放开,指一弹,一股凌厉的剑气『射』出,龙千玉手一麻,不由松开,他乘机将晚秋带离。   龙千玉怔怔地看着晚秋,半饷,才咬咬牙,恨恨地道:“也罢,算我多管闲事!丫头,你不走,我走!”言罢,一步一步地退向门口。   “待会儿你就不助我替冰柱子解毒么?”晚秋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事未解决,忙唤道,眼角噙泪。   龙千玉眉『毛』一竖,冷笑道:“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想以我的血换他的命,休想!”脚一顿,已飞身出去。   “好,你走,明儿就来给我收尸吧!”晚秋也@恶狠狠地大声喊道。气愤愤地坐下,一口将面前的酒倒入口中。   益西将酒樽夺过来,嗔道:“你又不是不知他的脾气,跟小孩儿似的,那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你又何苦给自个儿心里添堵?”   “他若不愿也便罢了,不过是几滴血,三哥哥这就挤一些出来吧!”慕容天也道。   晚秋摇头:“我要的不仅是他的血,更是他血中的那味『药』。九月无情花瓣上的雪水,你们可知是多么珍贵?无情花,十年长成,百年开花,七月盛开之时,正当炎热,却偏生突降夜雪,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天幕之时,便须速速抖落花瓣上的雪水。可谓是千年难逢啊!好不易弄到手,他却好,我将雪水搁在桌上准备配制‘忘情水’的,却被他当茶水一口喝了个干净!冰柱子此番中毒,终究是因‘情’而起,必须有这味『药』才可消除。”   “我们将他捉了就是!”慕容瑾道。   “捉他?”晚秋不由好笑,“不过其它,且就是轻功,这屋子里谁能快得过他?” 第一百零一章解毒(一)   楚流云平日的话便不多,今晚更是沉默。 w w w . t x t 0 2 . c o m/一来时因此时心头烦闷异常,再则实是不愿相求@于龙千玉,最重要的是担心着晚秋。他淡然道:“我看在,这毒现在也无大碍,待有缘得到九月无情花瓣上的雪水时再说吧!”   “啧啧!”晚秋摇晃着头,“你以为自己还能撑得了多久么?实不相瞒,两日之内若未根除,即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不信?可以脱了衣裳瞧瞧胸口,可是显出一朵花状的血痕?此刻是含苞欲放,明晨便『色』彩艳丽,后日子时便得盛开。而那时,你会很舒坦,胜过进入**窟,赛过活神仙。而在你做美梦时,最后一刻,万剑穿心,全身溃烂,化为一滩血水。呵呵,那幕后之人待你也不薄哟!”她仍不忘打趣他一番。   幕后之人?楚流云暗自一想,正是,表妹定是受人哄骗,其实最过险恶的还是那幕后指使之人。他又是何人?从何得到此毒『药』?与我有何深仇大恨?   “还想什么?如今这道坎儿都快过不去了,即便知道他是何人又有甚用?还是先解决眼前这摊子吧!”   眼前不是龙千玉不肯相助么?大家无奈地想。   晚秋指着桌上的酒菜:“我是说,赶快把这些解决干净,不要辜负了我的手艺浪费我的银两才是当务之急!”   楚流云轻轻一笑,举起酒樽:“在下敬诸位一杯,也算此生有缘相识一场!”   林洛等人也被感染,暂且抛开一切,敞开肚皮。而晚秋和益西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在晚秋的一再催促下,慕容逸和慕容瑾恋恋不舍地回宫去。   “三哥哥,有些事还是不要告诉爹爹的好,免得他担忧!”晚秋叮嘱慕容天。   慕容天点点头。本想留下,亲眼看着她安然无恙,却也被打发走。   “三哥哥,此后更要好好练功,不可偷懒,多为西楚着想,多为百姓分忧!”   慕容天又点点头。   “有事可与我师兄他们商议,千玉哥哥不是坏人,只是『性』子乖张了些,西楚之事还得借助龙门之力!”   ……   慕容天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妹妹,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今晚果真凶险之极?”他忍不住问。   晚秋立刻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道:“今儿闹腾了一番,也未及与三哥哥多聊,平日哥哥们又忙,晚秋很是舍不得呢!”   “真是如此?”慕容天不信,“若真有事,且不说父王那里我无法交代,即便是我心里也会懊恼一生的!”   “哎哟,我的三哥哥,天儿也不早了,快快回府去,待会儿董姨娘可要担心了!”晚秋一边说着,一边喝令一干侍卫,“还不快扶三世子上车,小心候着,若有半点差池小心揭了你们的皮!”   慕容天这才上得车去。   “夜里凉,秋儿快进屋去吧!”益西将她的袍子紧了紧,柔声道。   晚秋展颜一笑:“你也暂去歇息片刻,今晚可有得你劳累的呢!”   益西怎能放得下心。   晚秋故作凶悍地道:“我这不是要去将千玉哥哥揪出来么?再说,也得准备一番不是?”   “千玉兄弟怎忍心放任你不管不顾,待会儿他自会不请自来的。”对龙千玉的秉『性』,益西还是有些了解。   “这个嘛,我也知道!”晚秋偷偷地吐了吐舌头,笑道。龙千玉虽是爱闹,对她实是极好的,甚至比文博更娇宠她。所以,她是不担心他会逃走的。   推着益西回转惜抱轩,晚秋先让春儿去通知宜芸馆的人做好准备,将心儿和吴棻叫到自己房中。指着一封信,吩咐道:“心儿,解毒完后交给益西王子和龙公子。今儿赢来的银票,你也交给大小姐吧,让她筹算着用,不可亏了大伙儿。再则,今晚,不要惊动了公子和大小姐,坏了他们的好心情!”   心儿赶紧将信和银票揣好。   又转向吴棻:“你跟随我也有些时日了,今儿也瞧见了益西王子和楚阁主之间的较量,应知道,武功并非只有强弱之分,更应以己之长克其之短,以柔克刚,以无形化有形,灵活运用,这才是上上之功。若有机会,多向益西王子和楚阁主讨教,龙公子的武功也是极好的,却不外传。我这里有两种心法,都是上层的武功,你二人拿去瞧瞧,或许有用。练得熟悉了,可以交给府里的人,但不是每个人都可学的,其中的忌讳和要求我已经写明。切记不可外传,怕被歹人得知,也会掀起一场劫难。不懂的,便去问公子和大小姐吧!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们并将练就一身好武艺的。”   “属下,只想跟随在二小姐身边!”吴棻却不接那心法,闷闷地道。今日发生的事,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作为下属不能多说,却不无想法。   “吴棻!二小姐自有主张,你只管照做便是!”心儿忙低声道。   吴棻不语也不动。   “我相信,二小姐定会安然无事,我们赶紧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正经!”心儿扯了扯他的衣襟。   “吴棻啦,我知道你是担心着我,对不对?放心啦,我岂是冲动冒险之人,今晚定会相安无事。只是,恐怕我会睡几日,这封信益西王子看后,会知道怎么做的。或要辛苦你了,你要领着四季和四神替我把好门,无论发生何事你都得保持清醒,不要让人高声喧哗,吵闹到我休息。”   吴棻勉强点点头。   “你们自己也要当心,除了守护好公主府,还有公子和大小姐的婚事也要想周全。另外,凝香小筑此后要加强警戒,大婚之日起,七七四十九日,不得让外人靠近。小事你们自己定夺,大事可与龙爷商议。至于蓬莱阁,近段时日的菜式我已拟好,让人照做便是,经商之道可向少堡主讨教。”   二人一一应道。   “子时开始,直到解毒完毕,无论里面出现何种状况,切不可让人闯入宜芸馆内室,即便是龙爷他们!切记,切记!”   安排妥当,晚秋便闭目养神。心儿与吴棻不敢打搅,悄声出去。立在门外,吴棻一脸冷漠,却心『乱』如麻。 第一百零二章解毒(二)   说实话,晚秋也没有十足把握,但是见楚流云的状况,已是不能再拖了,眼睁睁看着他死,这是万万不能的。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所以,即便是有一线机会,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即便,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生与死,原是如此简单,也是如此沉重。她哑然失笑。   “二小姐,时辰快到了!”吴棻在外轻声唤道。   一切准备妥当。晚秋和吴棻到达宜芸馆。益西已到,林洛、云风和珍王爷一个不少,心儿也领着一干人等静候于此。   “他在里面,毒已发作。”益西指的是楚流云。   晚秋颔首,这个她早知。此刻,他必定在承受万剑穿心,冰火两重天之苦。   “先采集血引!”晚秋命道。   心儿让春儿等男女各十八人站好。为保万全,晚秋手一挥,从袖中飞出数十根丝线,系在他们腕部。少顷,收回丝线,让人端来两个小碗,从袖袋中取出玉瓶,倒了两粒雪莲续魂丸,分置碗中。让春儿等人分作两路,各滴入十八滴血。   屋内静悄悄的,林洛等人一眼不眨,屏住呼吸。   “千玉兄弟该来了吧?”益西轻道。   “不会误事的。”晚秋很有把握。   里间,传来楚流云低低的,压抑的呻『吟』,看来是痛苦万分。   “吴棻,与四季、四神把好门,龙公子来了让他自行进去。”晚秋吩咐,与益西走向内室。   林洛忙道:“小秋儿,你要当心!”   “夜已深,你们暂且回去歇息,师兄大婚还有赖于你们呢!”晚秋顿了顿步,转过头,『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三位爷,请留步!”吴棻手一横,面无表情地拦住林洛。   林洛气哼哼地喝道:“你!”   “少堡主,若是不放心,就请在此静候佳音,奴婢让人置一桌酒菜来!”心儿说得倒是不卑不亢,很有分寸。   林洛仍是不甘心,珍王爷忙止住他,对心儿一笑:“如此,便有劳了!”   又劝慰林洛:“林兄,少安毋躁,我想,秋儿和楚兄都会安然无恙的!”   “我管那冰柱子安然否?只是担心着小秋儿!”林洛踮着脚伸长脖子望着内室门。   云风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少扰秋儿解毒,便已是帮了大忙!”   “为何益西王子和龙千玉他们就能进得,我就不许进去!”林洛果真怕惊扰了晚秋,压低声音忿忿不平地嚷着。   这时,一个轻蔑的声音传来:“若有本事,你便替他解毒去!”随之,龙千玉无声地飘进来,毫不掩饰满面的讥讽。   珍王爷笑道:“龙兄来得正好,秋儿或是等急了!”   “急什么,姓楚的命大着呢!”龙千玉连连冷笑。   “千玉哥哥,还在那里磨蹭什么,还不快进来!”晚秋在里面不耐烦地道。   龙千玉虽心不甘情不愿,但想到晚秋那句“明儿就来给我收尸”,心里就发『毛』,在醉风水榭焦虑万分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细细数着时辰,终于迎来了子时。   他飞身进去,板着脸:“催命么!”   “少啰嗦,还不放小碗血来!”晚秋恨恨地道,一边将一把长短不一的“魔幻针”取在手中。   龙千玉紧抿着嘴,万分不悦地掇起袖子,指尖对着手腕轻轻一划,一股流入碗中,眨眼便已半碗,这才止住血,在伤口是上洒了些『药』末。   楚流云卧在榻上,紧闭着眼,手紧紧地按住胸口,双眉紧锁,一张俊脸此刻扭曲成一团。   “楚阁主,暂且忍耐片刻,秋儿马上就配好『药』了!”益西指一点,封住他的『穴』道,让他少有些痛苦。   “现在,我为你施针,若是难受了,便叫出来吧!”晚秋柔声说。   “无妨,我受得住!”楚流云咬牙憋出一句。   晚秋点点头,手里无半点犹豫,挥舞不止,将魔幻针刺入他的经脉、『穴』道。顿时,楚流云浑身一颤,似有千万把利刃刺入身体,千万条虫子撕咬着骨肉,却全是动弹不得。他蓦地瞪大了眼,眼眸如血,煞是骇人。“啊——”他忍不住怒吼一声。   晚秋飞快地将三碗血水混在一起,又从几个瓶里倒了少许『药』末,摇了摇,抱起楚流云的头,尽悉倒入他口中。片刻,楚流云平复下来,昏睡过去。在『药』中,晚秋将了一味麻醉的『药』。   “现在怎办?”益西问。   “这就完了!”龙千玉说。   晚秋笑道:“才开始呢!你俩一前一后护住他的心脉,只管将他身体里的毒顺着血引向左手。”   益西和龙千玉忙将楚流云扶起,龙千玉在前,益西在后,分别双掌抵住他的前胸后背。   晚秋在床榻左侧放了一小盆。   “你要用过血术?”龙千玉问。   “难道你还能找到千年冰蟾?”晚秋嘻嘻一笑,“我的血可解百毒的事儿可不许外传,我才不想被有心人争来抢去千刀万剐!”   原来,晚秋从小便被其外祖父泡在『药』池中,已是百毒不侵,更是意外地吞服了解毒圣『药』千年冰蟾,故而当年才能以自己的血化解去林洛所中的“三步追魂散”。而此次楚流云所中之毒又有所不同,更为麻烦。   “闭目,凝神!我开始解毒了!”容不得他们多想,晚秋呵斥道。   益西向她投去鼓励而坚定的目光,而龙千玉却神『色』复杂。事已至此,二人依言,闭目,运动。   晚秋盘腿坐下,左掌与楚流云右掌紧贴,右手迅速封住自己的几个『穴』道,气运丹田。   渐渐地,魔幻这变幻着各种『色』彩,晚秋的血缓缓地、源源不断地流向楚流云。一滴,两滴……如墨般的『液』体顺着楚流云左手中指滴入盆中。   渐渐地,楚流云原本苍白的脸有了一丝血『色』,胸前那朵妖娆的花状血痕逐渐淡去。而晚秋,大汗淋漓,顺着面颊流淌,已颇为吃力,身子摇摇欲坠。   益西和龙千玉暗道一声“不好!”,只觉楚流云心脉打『乱』,血『液』逆流。睁眼一看,晚秋面『色』铁青。   “秋儿,不要勉强!”   “丫头,赶快撤开!”   “不可收功!”晚秋喝道。一咬牙,再将几处冲破的『穴』道封住,掌将自己胸口狠命一击,一颗心丹从口中吐出。   “不要!”益西和龙千玉大惊。   晚秋淡然一笑:“无妨!”毫不犹豫地将心丹放在楚流云额上。心丹缓缓升起,盘旋,如耀眼的明珠,但随着煞气的吸入,渐渐黯然,终于毫无生气地跌落。晚秋“哇”地一声喷出一口恶血,倒在榻前。   “秋儿!”“丫头!”   益西和龙千玉慌忙将她扶起。   晚秋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心丹,嘴唇动了动。益西凑到耳边听,而龙千玉却会意,一把抓起心丹放入她口中。她“咕咚”一口吞下,又是一大口血涌出。   “我要休息几日……待毒自行化去……”她无神地望了他们一眼,便疲倦地闭上眼,无力地倒在益西怀里。   “丫头,被吓我!”龙千玉惊慌失措地握住她的手。   听得动静,林洛等再也忍不住,一拥而上。而吴棻与心儿等人哪里还顾得制止他们,料得楚流云毒已解,也赶紧跑进屋里。   “秋儿!”   “二小姐!”   见晚秋一身是血,面『色』如白纸,都惊惶地叫了起来。   “丫头……”龙千玉低低地唤着,目光呆滞。蓦地,他狠狠地一掌推开益西,把晚秋抢入@怀里。“此次,若秋丫头没命挺过来,你雪域国,还有他新月国,便一起陪葬吧!”他冷冷地道。   益西有些失神,垂下了头。刚才,他感到晚秋的心脉已近虚无,元神涣散。 第一百零三章晚秋留笔   龙千玉轻轻地用袍子将晚秋裹好,小心翼翼地抱起来,爱怜地低声嗔道:“傻丫头,要救人也不用将自个儿的命搭进去吧。 w w w . t x t 0 2 . c o m/你呀,老是这样,他们与你何干?真要换,以千玉哥哥的命换他们的命好了!”一滴泪,轻轻地滑落在她苍白的唇上。   “怎回事?”珍王爷小心问道。   益西虚弱地回了声:“秋儿,用自己的心丹吸毒。”   众人一震。从古至今,能练成心丹之人寥寥无几,而晚秋却练成!但是,为了救楚流云,她竟然不顾自己安危吐出心丹,还用来吸毒,岂非相当于将毒物引入自己体内么?   益西木然地站起来,忧郁地望着龙千玉的背影。   “他……把小秋儿弄到何处去?”林洛问。   此一问,惊醒了心儿。忙唤住龙千玉:“龙公子,二小姐有交代,待楚阁主的毒解后,将这个交给你和益西王子殿下!”急忙将信拿出,递给益西。   龙千玉停下脚步。益西看了一眼信,低低地念出。   “益西,千玉哥哥!此次解毒或会用心丹,但是你们不要过于担心,我不过会偷懒睡几日。告诉骆驼、假王爷和小风他们,不要打搅我的清梦!   龙叔和师兄师姐还不知道呢,暂且不要告诉他们实情,特别这几日,免得坏了师兄他们的大事,影响他们修炼。不知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师兄师姐的功力是否更上一层了呢?一定会的。或许与益西、千玉哥哥差不多了吧,所以,你们可不要偷懒哟。   大婚之事就拜托骆驼,看看还有什么短缺的,你林家堡可不准敲我竹杠哟,不然待我醒来,必会好好地痛痛快快地骂你一顿,天天『逼』着你吃羊肉。   千玉哥哥,你一定会怨益西,怨他没能制止我。我是谁?能轻易听话么?放心,我会很快醒过来的。知道你们替**心,在梦中我不知多得意呢!乘着这几日,你便派人多多收集一些小玩意,待我醒后玩。还有,看到我此次大难不死的份上,就把你的那株血灵芝送给我吧,那东西太难找了,我的雪莲续魂丸都快吃完了。不许小气哟!   暂且不要告诉我爹爹他们,也不要传信给师傅和外祖父,以免他们担心。切记!近段时日的事,我已细细交代了心儿和吴棻,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冰柱子很快就能醒来,但是三日之内不可动内力,让人牢牢地盯住他,若是不行,便封了他的『穴』道。转告他,不许任意妄为,费我心血,否则我绝不轻饶!   我只睡三日,因为还要闹新房呢!   若第三日子时,我仍未醒,益西,你便用魔幻针刺我的百会、涌泉、命门等『穴』。如果,我是说如果,寅时了,我仍不愿醒,那么,一定是找到娘亲,所以不愿回来了。待师兄师姐大婚之后,就把我送回天山吧,让我与娘亲睡在一起。我好想我的娘亲!   而你们,不许伤心,因为我只是太想娘亲了!她一人也好孤单。只是,西楚的劫难,非常抱歉,只能由师兄他们去化解。   益西,三日后,若我未醒,就揭开面具,让我好好瞧瞧好么?从此,你也不要再守着那个约束了。你这个傻瓜!给我念一段经文吧,你念经的声音胜过最悦耳的歌声。   骆驼,假王爷,小风,还有冰柱子,你们也就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吧,很高兴与你们相逢,相识,相知,希望你们快快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三日后,你们要立刻离开,否则龙叔不会善罢甘休,累及你们!   千玉哥哥,悄悄告诉龙叔,在我心目中,他更胜生身爹爹。   这夜,太长,我想说的话,也太多。你们或是已经厌烦了吧?但不要当着我的面表『露』出来,否则我@会伤心的。   那么,最后说一句,谢谢你们,多年来的关心!   忘了,还有一句,是留给千玉哥哥的。不许怨恨旁人!不许!不然我会不理你的!   秋儿书。” 第一百零四章方寸大乱   益西一字一顿艰难地念完,灿若星辰的蓝眸此刻暗淡无光,泪光盈盈。看娱乐窘图就上   龙千玉背一僵,竟笑了起来:“小丫头,又想逗我不是?好,千玉哥哥这就让你好好地睡一觉,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的,不许任何人打搅你!”   话音犹在耳畔,人已不见。   林洛等人呆呆地斩在那里,震撼,酸楚,心痛……种种情绪蜂拥而上。   半响,益西走到楚流云身旁,握住他的脉,轻轻叹了口气。果真,全部毒都已『逼』出。   “这几日就让楚阁主留在房里,派人好好伺候着。”他淡淡地吩咐。   心儿应道,让人收拾房间,将毒水深埋。吴棻带着四季、二义、四神快速转回凌云阁。   益西缓缓地走出门,走到凌云阁院内。龙千玉的反应,大出他所料。或许,他可以预测到许多人,许多事,但是,他从未看清龙千玉的根,他的源,这根源无关龙门,而是他的命运。从第一眼看到他,心里便一直『迷』『惑』,看不清他与晚秋之间的根源。   他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等待着晚秋去做,所以最终才未阻止她出手救助楚流云。但如今,他捕捉@不到一丝她的信息,只感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的魂魄越来越飘渺。他伸直了双臂,直直地跪了下去,面对苍天。第一次,他感到自己的渺小,自己的无助。   待大家赶来看到此幕,不由惊呆。雪域护法神,至尊无比,连面对自己的生身爹娘都无须双膝着地。   “益西殿下!”珍王爷悄声唤道。随即便明悟,益西,是在为晚秋祈福。谁也不敢惊扰,因为,他们看到那双智慧的双眸,此刻溢满了悲伤和无奈。   他静静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晨光洒落在身上,雨如针似线,浸透了衣衫,但仍旧是一动不动。整整一日,滴水未进。   珍王爷微叹一声,只是告诫众人,不得惊扰,否则,不仅是祈福之人,连干扰之人也会遭到天谴。   一边是昏睡不醒的晚秋,一边是不吃不喝的益西,让大家感到恐慌、不安。林洛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瞅着楼上,一会儿瞧瞧院内。虽坐立不安,心『潮』澎湃,但仍不敢出声。一出声,就怕压抑不住情绪。云风紧紧地握着剑,坐下后便没起身。珍王爷看着面前的残局,手迟迟未落下。   桌上的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但他们谁也没心思吃一口。心儿可以以晚秋之令,要求吴棻他们咽下饭食保持体力,但劝不动林洛等人。   慕容逸和慕容天都派了人来。心儿让人回宫里的人,楚阁主的毒已解;回慕容天,长公主需静养几日。   终于,珍王爷放下棋子,深深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们再不可『乱』了方寸,秋儿未醒,龙兄和益西殿下现又不做主,倘若我三人再跟着下去,不仅白白浪费了时间,还将累及他人。秋儿知道了,会失望的!”   心儿乘机道:“正是,二小姐说,切不可误了公子和大小姐的婚事。所以,这府里府外,这几日还得仰仗几位爷帮着衬着,我们这些作下属和奴婢的,也算有了拿主意的。”   此言,喝醒了林洛和云风。   “对,我们再也不能添『乱』了!“林洛沉声道,做到桌前。心儿忙唤人将锅子点上火,端来些菜品让他们涮来吃。林洛三人也不多言,埋头喝粥。心儿叹了口气,令人在旁布菜。   “天儿冷,三位爷还是早些歇息吧,二小姐和益西殿下奴婢等会尽心伺候的。”心儿劝道。   他三人想想,如此枯坐也不是法子,又上不得楼,晚秋如今的情况也无人得知。几番,林洛想硬闯上去瞧瞧,刚到楼梯便被一股强大的劲力阻拦,看来龙千玉果真不许人惊扰。吴棻和四季轮流守在门前,即便下得楼来,也是木着一张脸,『逼』问得紧了,最多是摇头颔首,匆匆用完饭立即又上去了。四神护在凌云阁外,二义守着益西。府里事儿也多,心儿不敢时时候在此处,为保安静,也未多调配其他人来,只是派人送来饭菜。   林洛等人终于肯离开,心儿也暗道一声“阿弥佛陀”。   那楚阁主也真会惹事儿,自个儿的毒未解便不要跑来吧,明知二小姐心软,看不得别人受苦,害得成立这样。哎,不知何时才醒!这才第一日,便闹成如此模样,又不能如实禀告公子爷和大小姐,还得瞒着龙爷,怕是事后,也免不了一顿责骂。   心儿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拜。老天爷,睁睁眼,莫让如此善良美丽的二小姐受这般折磨吧!   她看着夜已沉,想着明儿的事,又瞧了瞧跪拜起的益西,轻轻摇了摇头。这一日,雨下不止,想让人去撑把伞,又担心扰了他。这般跪着,便怕待二小姐醒来,益西王子早已撑不住了!她暗叹道。转身离去,只是嘱咐众人一刻不离地守候着,一有情况立即告知。 第一百零五章千玉之心   已经三日了,丫头,你就如此不理不睬不管不顾地昏睡三日。/出品即便你真去找雪姨玩耍,也该回来了吧!你可知道,如此模样,千玉哥哥的心都碎了,恨不能替你受这般苦。   你真正是狠心,有好玩的去处也不叫上我。小没良心的,亏得这些年对你的照顾。你老怨我,说我爱捉弄你,我只是想看到你跺脚娇嗔、垂头丧气、凶巴巴、恶狠狠的模样啊!是多么的娇憨可爱,多么的惹人心疼!老天作证,我可从未真心惹恼你。这个,你也是知道的。我怜你,爱你,宠你都不及,还怎忍心让你生气呢?   第一次见到你,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指着我,盛气凌人地娇叱道:“何方小子,敢擅闯天山?”文博和敏儿在旁拉也拉不住。得知我是找二叔的,更是怒不可赦:“臭小子,想抢我的龙叔,是活得不耐烦了!”不待我解释,手中小剑一挥,刺将过来。那是,你不过才六岁。六岁的你,已长得格外精致动人。   急忙喝令侍卫们远远退开,就怕弄伤了你。你不依不饶,步步相『逼』。不敢还手,我只得一味地躲避,而这更激怒了你,竟然连连使出狠招。不过六岁,剑招已显气候,一不留神,剑锋割伤了我的手背。侍卫们大惊,就要动手。此时,二叔赶到,二话不说,一掌将我打翻在地,心疼地抱起你。如今想想,仍是心寒,我可是他嫡亲的侄子,竟然瞧也不瞧我一眼。见我取出令牌,也只是冷喝一声:“滚!”我在一旁郁闷不已,你却幸灾乐祸大笑不止。   还好,我聪明,瞧出二叔视你为珍宝,便想方设法亲近你,千方百计搜罗来新鲜的小玩意儿贿赂你,借你美言,才得以接近二叔。却不料,不知何时,你已悄悄地进驻到我的心底,并深深地扎下根。我拼命地习文练武,只想着有朝一日能配得上你。为了多些日子与你相伴,别人一年熟悉的招式,我不足一月便运用自如。为了能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保护你,我四处寻得绝顶武功;为了增强内力,咬牙跳进冰火池。那些年,每一次出龙门找你,都必须进入禁室接受长老们的考验,他们真的是毫不留情铁面无私啊,害得我每次都是遍体鳞伤,伤筋动骨。多少次,我都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但一想到你,最终还是挺了下来爬出禁室。但一看到你欣喜的笑脸,一切的辛苦都值得了。   我以为,永远都会如此快乐下去。未料,你十岁那年,遇到了益西,一个完美如神仙般的益西,一切就变了。听到你神采飞扬地谈论他的好,谈论他对你好,我的心就如同刀割。但是,你容不得旁人说他半分的“不好”!愤怒,嫉妒,不甘,伤心……可是,这一切只能深埋在心底。也曾想,区区雪域,灭了吧,区区益西,杀了吧。可是,只是想;后来更是不敢想。因为怕你伤心,怕你生气,怕你不理我。于是,放下一切,与益西做朋友,只有如此,你才会不排斥我,才会让我继续接近你。   从未责骂过你,但是那次,就是天山雪崩你差点被雪淹没的那次,我狠狠地骂你了。你偷偷地跑下山去玩,四处寻你也没寻到,以为去找益西了,却未去。看到山崩地裂雪体崩塌,想到你或许正走在山间,恐慌不已。动用了天山附近龙门所有的力量,最终在一雪洞里找到你,蜷缩成一团,那么孤独,那么弱小,那么可怜,已经昏『迷』不醒。将你紧紧地搂在怀里,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原来,你对于我是那么重要,胜过自己的生命。   于是,想将你禁锢在自己身旁,想一生一世保护你,永生永世宠溺你。怎舍得与你分离,哪怕一分一刻的分@离,都是那么牵挂。但是,你却拒绝了“龙凤诀”,拒绝了龙门坐拥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因为你说,怕“凤诀”印在你额上会疼,会有烙印。因为,在你心目中,我只是你的千玉哥哥。   也曾狠心地想,就此作罢。可是,怎么才能不继续宠爱你?怎么才能不继续骄纵你?怎么才能不见你?哪怕是要了我的心,我的命,哪怕是,只是做你的“千玉哥哥”,我也认,我也愿,只要还能继续保护你,继续陪伴你。   秋儿,醒来好么?不要对我不理不睬。醒来,随你淘气,随你欺负,随你喜欢谁。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开心,我无论怎样都可以。   握着晚秋的手,龙千玉垂下了头。此刻她心丹吸收的毒大致已经化解,但是心脉却那么微弱。   突然,他抬起头,面『色』如霜,冷冷地暗道:“查得怎样?”   一鬼魅无声飘进,跪拜在地,面无表情地道:“禀少主,非雪域圣果不可解!”   “雪域可寻得?”   “据传,只能由雪域护法神向上天祈求。”   “益西正在祈福?”   “是,仍未祈得。”   “能得么?”   “不知,或许能得,或许不能。”   他抬抬手,鬼魅消失。   或许能得,或许不能。上天真的要如此考验人?   他将脸埋在她手上,哽咽不成声。第一次,他感到了自己的无能。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平静下来。放开她的手,目光坚毅异常。他闭上眼,凝神聚力,只见额前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随即显出一双龙凤飞舞,他伸出一手,将舞动的凤取下。   “秋儿,不管你要不要,这‘龙凤诀’我定是要给你的!”他无声笑道。如此,才能了了我的心愿,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天上人间,永不分离。   小傻瓜,再不许拒绝。龙凤成双,傲视天下!没有了你,这天下怎能完整?我的心怎能完整?   他默念口诀,将“凤诀”放在晚秋额上。但闻一声清脆的凤鸣,“凤诀”悄然印入她额间,逐渐隐没,消失。他轻轻一笑,原来,“凤诀”也是认你的!   丫头,记住,从此,天上人间,我都不会背弃与你!   ——无论,你如何对我。 第一百零六章梦游幻境   这是哪里?   晚秋疑『惑』地张望着四周。小说排行榜top.如仙境,如梦幻,四处是盛开的鲜花,叫得出名儿的,叫不出名儿的,娇艳无怪的名字。晚秋暗道。   “你说的好东西在哪?给我瞧瞧!”百花仙子眼波流动,笑意浓浓,让人失神。   电神不由呆愣,痴痴地望着她。   百花仙子脸一红,嗔道:“呆子,瞧什么呢?我的话没听见么?”   @   电神这才回过神来,讪讪然笑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条链子,闪闪发光,坠着一金『色』闪电。   “我以为何好玩意儿呢,原不过是将你的电闪制成链子罢了。”百花嘴一撇,失望地道。   电神急了,那可是他的仙家宝贝,别人想瞧也不让瞧,今儿好不易亲手做了这链子,不曾想仙子竟瞧不上眼!很是沮丧。   晚秋正觉有趣,侍女在门外禀道:“禀仙子,风雨雷三位神君求见!”   “今儿也怪了,你们四神是约好了么?齐齐到我百花宫来。”百花仙子感到有些意外。他四神一向不和,一见面要么是冷嘲热讽,要么是动手动脚,不过碍于天庭规矩,也不敢真正造次。但也知,是互不服气的。 第一百零七章三神报讯   “百花,百花!”远远的,传来声声急唤。看娱乐窘图就上   百花仙子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呀,都是如此风风火火冒冒失失,赶明儿还是下令,再不许你们进门儿来,也让我的花儿得片刻清静。”   “哎呀,你想惹得百花恼怒不是,干嘛挤我!”一轻柔的男声埋怨道。   “你说什么?是自己法力不济,还怨得我?小心我的雷槌震死你!”一洪亮的男声怒道。   “两位小心,切莫碰坏仙子的花,否则她真下令不许我们再来才惨呢!”一清亮的男声劝道。   那两男子轻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再行造次。三人一前一后走进屋来。晚秋一看,长得个个神采飞逸,很是不凡。   “百花,我带了一个消息来!”声音轻柔的男子道。   “今儿是怎的?电神要送我东西,你风神却要送我消息,那么,雷神、雨神,你们又要送我什么呢?”百花仙子打趣道。   想来,这送消息的便是风神了,而声音洪亮者必是雷神,另一名即是雨神吧。晚秋想。   风雨雷三神互相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复杂,推推搡搡片刻,仍是风神道:“其实,这消息是我三人先前从天帝那里得知的,想来迟早你都会知晓,还不若我们先行知会你一声,心里也有个计较。”   百花仙子见他们煞有其事的样子,不禁莞尔:“何事竟要劳驾三位神君?莫不是你们当中有谁有了喜事,叫我早早地准备一份大礼!”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最瞧不得吞吞吐吐的模样,让人心烦!”电神在旁喝道。见他三人扰了自己与百花的相聚,心里很不痛快。   这电神,真有些骆驼的脾气。晚秋想。   “还是我来说吧!反正不一会儿便有人会告诉百花的。”雨神一把推开风神,凑到百花仙子身旁。   他喝了一大口清茶,清了@清嗓子,道:“刚才,天帝为云霞公主赐婚……”   “云霞公主?她看中了哪位神仙?”百花仙子问,“她是天帝最喜爱的女儿,天帝一定会如她所愿的。”   “正是。云霞公主看上的是……”雨神有些犹豫。   “让我猜猜!”百花仙子眼珠一转,侧着头想想,笑道,“可是你们四神中的一位?”   雨神摇摇头。   “那么,是文曲星君?云霞打小便爱拉着他玩。”   三神叹了口气,仍是摇头。   “那么是谁,赶紧告诉我!”见猜不准,百花仙子急了。天帝为他的心肝宝贝云霞公主赐婚,这可是一桩大喜事,看来,我那瓶保存千年的百花玉『露』酿是保不住了。   “是……紫微星君!”一咬牙,雨神说出。   “紫微星君!”百花仙子一怔,手不由加重了力道,紧握住紫瑛仙株的枝叶,划破的手掌,几滴鲜血滴在叶上,发出夺目的光芒。   四神大惊:“百花!”   百花仙子面『色』惨淡,神情恍惚。   风雨雷三神不由懊恼万分,早知便一直瞒着她了。但是,想到若不早早告诉她,待她听得旁人议论了,或更是要伤心失神,白白让人笑话了。知道云霞请求天帝为她与紫微星君赐婚,原本对他们是一桩再好不过的美事儿,这样也便不用担心百花仙子将心一股脑地放在紫微的身上。百花与紫微交好,他们是深知的。但是,如今看到百花这种模样,却又不忍。   “百花,百花!”他们小心翼翼地唤道。   半响,百花仙子回过神,低下头,对着紫瑛仙株淡淡地一笑:“倒是便宜你了,如今你竟吸了我的血,该很快便能成人形了吧。也罢,此后,便不用我在如此费心了!”说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土中。紫瑛仙株一颤,隐隐地显出一张男子的脸来。但是,此刻无人顾及。   “好了,你们送礼的也送了,送讯的也到了。如此,便请回吧,我也好备一份厚礼给云霞公主和紫微星君。”百花仙子煞白着一张脸,却仍笑意依然。   “百花,若是不痛快便说出来,我四人谁不可阻拦天帝的谕旨,但至少可以陪陪你,和你说说话呀!”电神见百花仙子要赶他们走,很是不放心。   “是呀,多一人分担,那忧愁便少一分!若是真恼了,便冲我们发火吧!”风雨雷三神也忙道。   百花仙子轻轻地摇摇头,缓缓坐下:“不用了。其实,我们应该替紫微高兴才是,若娶得云霞公主,必将更受天帝重用。”话虽如此,但一眼便可见她已是伤心欲绝,心力交瘁。   电神恨恨地一跺脚,道:“哼,这不知好歹的紫微星君,让我的闪电劈死你!叫你日日不得安宁!”   他蓦地拉住百花仙子的手,柔声道:“百花,既然紫微要与云霞成亲了,我便去求天帝,请他为你们赐婚吧!放心,我待你的好会胜过那紫微百倍千倍!” 第一百零八章天帝震怒   电神要请求天帝赐婚?要想娶百花?   百花仙子一愣,风雨雷三神也怔住。/出品   “不行!”百花仙子与风雨雷三神异口同声地道。   电神很是不解地问:“为何?”   百花仙子抽出自己的手,淡笑道:“你这番所为,是可怜我么?我却不愿!”   而风雨雷三神的话却是:“为何百花要下嫁与你,我们还没说话呢!”   听得百花仙子拒绝,电神心里很不是滋味,再见他们三人如此说,更挑起一腔怒火。   “怎的?难道我向谁求亲还须得你们同意?”他双眉一竖,“腾”地跳起来。   风雨雷三神毫不示弱,将各自的仙家兵器一窝:“今儿我们便分个高下,谁赢了便娶百花!”   百花仙子本就心烦意『乱』,见他们在此吵吵闹闹,更是头疼,手一指:“要打请出去,不要在这百花宫闹腾!”   四神恨恨地相互一顾,一跺脚,飞身而去。   立刻,天际风雨大作,雷电不休。四神本是势@均力敌,一时半会儿哪分得出高下强弱来。这便苦了那下界,整整一月,暴雨倾盆,山洪暴发,冰川融化,淹没了村庄城郡,四处漂浮着人畜的死体。狂风将树木连根拔起,将成片的楼宇吹塌,生灵无处可逃,哀声四野。而同时,雷声震耳欲聋,闪电无情地劈向大地,吓得天地失『色』,瑟瑟发抖。   金銮殿上,天帝与天后正在商议着云霞公主与紫微星君的婚事,突感金殿倾斜,紧接着桌案纷倒,玉杯洒落,纱幔『乱』舞。   “怎回事?”天帝紧扶着天后,怒喝道。   立刻,顺风耳、千里眼二神跑进来禀告:“是风雨雷电四神在斗法!”   “听说是为了百花仙子!”   一听,天帝大怒,取出谕令,向空中一抛:“风雨雷电,速速回殿,听候发落!”   风雨雷电四神斗得正酣,却见天帝下令,虽是不甘,却也无法,只得罢手,回到殿前。   此刻,天帝正在听取诸神仙的回禀。   “禀天帝,天马受惊,四处逃散,有多匹天马失踪!”   “禀天帝,蟠桃园枝折桃落,半数吹倒!”   “百兽苑的麒麟、仙鹤等被闪电击中,不治身亡!”   “人间一片汪洋,数以百万计人类死亡,瘟疫肆虐,死骨成山,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   天帝越听越怒,狠狠地一拍金案:“风雨雷电四神,尔等身为上仙,本应扼守本职,造福天山人间,却不思天恩,任意妄为,为一己之私,残害无辜,天地难容!但念及尔等过往功德,仅贬下人间,受尽七情六欲之苦,才可返回天庭!”   四神垂头不语。如今,他们也知自己犯下大罪,贬到人间再世为人,也算小惩。便顿首谢恩。   不料,一身着七彩霞衣的女子款款而来,道:“父皇,此事皆因百花仙子而起,若单单惩罚了四神而饶恕了,岂不让中仙深感不平?”   天帝蹙眉,问:“云霞以为如何?”   云霞公主眸底闪过一丝怨恨,笑道:“儿臣以为,可将百花仙子也一并贬到人间,一则可正天规仙条,二则可令她替天行道,解万民于水火,为百姓造福!”   天帝微微颔首:“此言不差!”   “不可!”四神大惊。   “禀天帝,此事与百花仙子无关,全是我四人心生杂念,要罚便罚我四人!”   “即便是受十八层炼狱之苦,我们也心甘,请天帝宽恕了百花!”   天帝喝道:“放肆!执法天官何在?”   两名天官闻声站出。   “将风雨雷电立即押付望仙台,推下人间,坠入红尘,不得有误!”   二人得令,手持令牌,一手抓起一人飞出大殿。风雨雷电被令牌制住法力,哪里动弹得半分,口中『乱』嚷着,祈求天帝不要降罪百花仙子。   诸神唏嘘不已,不忍相看,但哪敢上前求情,唯恐祸及自身。   云霞暗自得意。先前,求得天帝降旨,紫微星君却百般推脱,说什么自己法力尚浅,仙位低微,配不上公主等等。其实,云霞心里明白,他心系那百花仙子,两人早已是互生情昧。此番,百花被贬,紫薇还有何话可说?她轻笑。 第一百零九章被贬下界   “仙子,请前往望仙台!”执法天官在门外唤道。-中-文-网-首-发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百花仙子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交恶,更不说结怨,众神仙无不想与之亲近。可惜,今日却受此无妄之灾。执法天官轻叹一声。   百花仙子浅浅一笑,道:“请天官稍等片刻,待我最后一次给这紫瑛仙株浇点水,怕是我未在,便无人照料了!”   这点情面,执法天官还是要给的。不说别的,天帝一向器重百花仙子,此次虽说震怒之下将其贬下人间,但人间百年,不过天上一日。明日之后,天帝还是会召回她。所以,这落井下石之事,万万做不得!如此想着,天官退下,道:“仙子请自便,只要不误了时辰就好。”   都说神仙好,却不料神仙自有神仙的烦恼。太多的天规戒律,让人步步小心,时时留神。世人皆道神仙最是公道,却不知也少不了私心杂念,少不了尔虞我诈。只不过,若神仙果真动起心思,祸及的却是无辜生灵。   “紫瑛仙株,天帝虽说只贬我一世为人,但谁知随后将发生何事?或许,此后我便不得再列仙昄。所以,这壶琼浆玉『液』全给你喝吧,也可速速成形。若你真有心,便告知紫薇星君,请他保重!此生无缘,来生也不再聚!”她举起玉壶,将琼浆玉『液』尽悉到入土中,泪珠滚落,滴在叶上。   将玉壶一放,百花仙子转身便走,但手却被握住。扭头一看,紫瑛仙株竟已化为一俊逸男子。   “你……是紫瑛仙株?”百花仙子惊道。   “仙子,紫瑛愿陪伴左右,以报滴水之恩!”紫瑛脸一红,放手不迭,跪拜在地。   百花仙子虚虚一扶,道:“既好不易成形,还是好好在上界修炼吧!”   原来,这紫瑛仙株意外汲取了百花仙子的血泪,便如再造骨肉,加之琼浆玉『液』的浇灌,已很有些仙气法力,假以时日,便可超过普通小仙。   “再造之恩,无以回报。仙子下界受那人间疾苦,紫瑛岂能坐视不管!”紫瑛坚持不起。   “但是,你若随我下界,或许再无返还之时,你可想好?”百花仙子晓之厉害@。   紫瑛淡淡笑道:“只要能伴得仙子左右,能为仙子排忧解难,便是紫瑛最大的福分!”   “也罢!”百花仙子扶起他,“你便幻化为一株草附在我衣裳上吧!”   紫瑛闻言,惊喜万分,赶紧化为仙草原形,印在百花仙子衣袖上。   缓步走出屋来,一群花仙纷纷跪拜不起,流着泪道:“仙子,我们舍不得你!”   百花仙子笑道:“不过区区一日,你们便哭成这般,若是再不回来怎生了得?便当我去外游了吧!”   “可是,人间有那许多苦痛,还要经历生老病死离情别恋,岂有天宫无忧?”花仙们更是心痛。   天官喝道:“尔等作甚?短短一日便已慌『乱』一团,成何体统!仙子外出,尔等更应守好宫门,备好佳酿,待仙子归来一同相庆才是!”   花仙们听言,这才止住了泪,恋恋不舍地拥送百花仙子而去。   望仙台前,浓雾缭绕,两名执法天官已等候多时。   “仙子请!风雨雷电四神已先行下界!”一天官躬身道。   百花仙子点点头,轻移莲步,飘至台前。天官正欲推下,突然听闻有人疾呼:“手下留人!”   百花仙子转身一看,原是紫微星君急速飞来。   “你来作甚?是看我的笑话么?”她淡笑道。   那紫微星君容貌俊美,无以伦比,额前紫『色』星印闪闪发光。“百花,你是怨我了?”将她的手握在胸前,紫微星君痛楚地望着她。   “星君何出此言?百花恭喜还未曾恭喜星君,怎说怨恨二字?”百花仙子抽出手,扭过头去。   紫微星君一把搂住她:“你若是指天帝赐婚一事,我已断然回绝!难道,你还不知我的心?”   回绝天帝?百花仙子一惊,回过头来,凝视着那灿若星辰的双眸,急急地道:“你怎如此冒失?这会惹怒天帝,封你法力,撤你天职!”   法力?天职?紫微星君柔声道:“没有你,这法力天职有何用?”   二人紧拥一起。   两位执法天官虽是同情万分,但更怕误了百花仙子投胎的时辰,那便大大的不好了。便狠下心提醒道:“星君请让开,时辰快过,仙子必须即刻下界!”   百花仙子浑身一颤。是啊,此一别,便是人仙殊途。天上人间,再无瓜葛。她狠命一推,奋身跃下望仙台。   “百花……”紫微星君悲痛欲绝,扑倒在台前。   奈雾封云锁,哪里还看得到百花仙子的身影。 第一百一十章云霞报私仇   云霞正偎依在天后身旁,细细地把玩着刚向天后讨借来的玉簪,想绘一张图让人照做。w w w . t x t 0 2. c o m   “不好了!”突然,执法天官急冲冲地跑进大殿。   “何事惊慌?是那风雨雷电抗旨不遵,还是百花仙子不服?”天帝呵斥道。   天官跪在地上,颤声禀道:“是……是紫微星君乘小臣二人不备,跟随百花仙子跳下望仙台去了!”   啊?天帝和天后大惊。云霞心中“咔嚓”一声巨响,泪便滚滚而下。紫微他竟然为了百花抛弃仙根坠入红尘!太可恨!这置我于何地?让我成仙界笑柄!可恨之极!不行,绝不能让他们如愿!   “父皇,母后!”云霞哭倒在天帝天后面前,“求父皇母后为儿臣做主!紫微星君不顾天规,私自下界,不惜触犯天颜,便是为了与百花仙子共修百年之好。儿臣的颜面是小,但父皇母后此后将如何面对众神诸仙?若此事由得他二人去,岂不滋长小仙们任意妄为?那天规何在?戒律何在?”   天帝见她痛哭流涕@,伤心莫常,心疼极了。便道:“速传月和仙翁觐见!”   不一会儿,月和仙翁进殿。看见云霞,不由叹了口气。原本无缘,偏要结缘,此番结怨,累及他人。哎!   “月老,百花仙子和紫微星君犯下天条,被贬下凡。为表惩戒,不得将二人的红线相连!”天帝下旨。   月和仙翁只得应道。   月老殿内,月和仙翁哀声叹气。   玉女问:“仙翁,又在为哪对痴情怨女心烦呀?”   月和仙翁敲了敲她的脑袋:“小孩儿家家的,说这些话!”   玉女嘟噜着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仙翁是在为百花仙子和紫微星君的事儿烦恼呢!”   “你怎知道?”仙翁问。好像自己回来后没说什么呀。   “这仙界有多大?百花仙子的事儿早就传遍五湖四海大江南北天上地下!”玉女不屑地道,“不过,他们真是可怜哪!”   “是呀,我也正在为此事为难呢!多好的一对呀,偏偏不让他俩在一起,不是作孽么?”仙翁很是不忍。   玉女撇撇嘴:“仙翁真是庸人自扰之。天帝说不许百花仙子和紫微星君在一起,但风雨雷电四神对百花仙子也是情深意长,你随便将仙子与哪位神君的脚用红线连在一起不也是一段佳话?”   仙翁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犯难了:“四神对仙子都可谓用情至深,又怎么选择呢?连了这个,其他三人就要说我偏袒,到时回到天庭岂不是要给我小鞋穿?这四人,谁也惹不起呀!”   那玉女倒也精灵,将百花仙子的小石像摆在三生石中间,再把风雨雷电四神分别放置四周,笑道:“随缘吧,仙子脚上的红线飘到谁身上便是谁了!这样,以后四神也不能说咱们偏心了。”   仙翁一想,只得如此了。   这时,金童进来禀报,南极仙翁来访。月和仙翁忙迎了出去。   玉女在后偷偷地把紫微星君也放在三生石边。佛祖保佑,让这红线不小心就牵在紫微星君脚上吧,这便是积了一大功德,但是,这可是天赐良缘,而非我等擅作主张,要怪,便怪佛祖!她偷偷一笑,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云霞悄悄地走进桂树林。她心中仍是忿忿不平,想到自己孑然一身,而百花仙子下界却有那许多男儿相伴,好不痛恨。来到三生石前,见三生石中央的百花仙子,脚上的红线飞舞,另一端慢慢地飘舞。指着紫微星君恨恨地道:“你俩还想在一起么?简直是痴心妄想!”   从袖中取出天后的玉簪,得意地道:“我便让你们永远相望却不能相守!”一道白光闪过,在两石像之间划下一条无形的银河。“哼,当年织女姐姐与牛郎如此坚贞,还是让母后分开,今儿我也让你们永不能在一起,受尽折磨!”   “而你们,若非是你们,紫微星君怎会抛下我跟着坠入红尘?想与百花结为佳缘?休想!”手一挥,风雨雷电四石像便东倒西歪,不成形状,电神石像的腿竟然折断。云霞拍拍手,好不惬意。   随着那广袖的舞动,百花仙子脚上的红线飘落下来,系在三生石下的一小石像上。咦,这是何人?云霞不觉诧异。埋头一看,竟是紫瑛仙株的化像!这株草竟然化为人形,还跟着下界了?她呵呵笑了起来。百花呀百花,你自恃清高,众多神仙都瞧不上眼,那便让这株草与你作伴吧!你是花,他是草,挺相配的!哈哈哈!   云霞大笑,心满意足地离开。   晚秋瞧出一声冷汗,泪水涟涟。这神仙的心可真难以琢磨呀!哎,百花仙子与紫微星君真是可怜,可叹!又一惊,那百花,是谁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雪域圣果   一日,两日,三日。/内的,哪一位不让人担心?二小姐呀,求求你,赶快醒来吧,再不醒,这几位便要@撑不住了。益西殿下可已跪了三天,再不醒,他也是活不下去了!老天爷,可怜可怜这些痴情人,发发善心吧!她在心中暗自向苍天膜拜祈求。   子时,快到子时了!心儿的心“扑通扑通”猛烈地撞击着。二小姐说,若是第三日子时她还未醒,就刺她的百会、涌泉、太阳等死『穴』,不知龙公子可否记得。益西殿下这般模样,怕也是不能够施针的。   她一下了从椅子上腾了起来,飞身跃到楼梯口,却见春儿轻轻走下楼,对她点点头,低声道:“魔幻针在屋内。”说完,转身上去。   春儿是特地下楼告诉大家此事的。但是,里面情况如何?晚秋可有动静?却却一句未提。   林洛等人齐齐聚到楼梯处,眼巴巴地向上瞧着,却冲不破那道阻力。那龙千玉真正是想把人急死,气死,『逼』死!却又无法。   水漏一滴滴不急不缓地数着。子时!大家心中一惊。   “丫头!丫头!”楼上传来一阵低低的,嘶哑的,痛楚的唤声。   林洛“咚”地一下瘫倒在地,云风紧紧抓住珍王爷的肩,珍王爷狠狠地闭上眼,泪如雨下。   如此,她就要离开了么?不信,我不信!老天爷,你为何不长眼,这么美好的女子你也不放过。若是可以,就永我的命换回她的生,哪怕要受地狱炼达之苦,哪怕过刀山下油锅!   三人心碎欲裂,无尽无边的黑暗涌上心头。   突然,“二义”惊叫一声:“益西殿下!”   惊醒了呆滞的三人,惊醒了悲痛的心儿。大家向外一看,不由惊呆。   本一直雨下不休的天空,此刻竟星光灿烂。益西终于放下双臂,手一伸,掌中平白多出一柄小刀,举起刀,抬起头,向天空大声喝道:“我,雪域护法神,甘愿接受天谴,祈求上苍赐我雪域圣果!”声音久久不息,远远地传入天际。   他向自己额前一刺,一股鲜血涌出。   血祭!益西竟用了血祭!众人大震。   随即,只见益西左耳垂挂的星月坠子竟发楚夺目的紫『色』光芒,飞速向夜空『射』去,与紫微星练成一线。   看不见面具下的神『色』,但是,大家看到了蓝眸中闪耀的笑意。他伸出手来,捧在额前,任血流在掌中。一道紫光闪过,一粒白『色』的丸状物顺着那条光线飞落下来,落在他掌心。一切恢复平静,他掌中的血却开始旋转,旋转,发出淡淡的红光。尔后,终于平息下来,额头的血不再流淌,伤口平复,淡化,消失。   益西无声地笑了,目光投向阁楼上方,轻声道:“雪域圣果!”话音未落,“忽”的一声,一道黑影恍过,益西手中已空无一物。   “是谁?”林洛等人一跃而出,云风剑已出鞘,林洛玉扇已展开。   “是千玉兄弟!”益西低低地道,垂下手来。“二义”连忙扶起他。   “将益西殿下扶进屋!”珍王爷忙道。   益西摇摇头,推开“二义”,踉跄两步,稳住身影,道:“已求得圣果,秋儿无碍了!”   真的?林洛等人欣喜若狂,热泪盈眶。   “请益西殿下好生休息吧!”心儿提醒道。跪了整整三日,一动不动,还得双臂向上伸直,任是铁打的也经受不住。   “将血燕粥端来,弄几碟可口的小菜,秋儿即刻便醒,必定是饿极了!”益西柔声吩咐。   “但是,益西殿下……”心儿也担心着他,若有差池,二小姐也会不高兴的。   益西却道:“无妨,龙公子已给我服了『药』丸,歇息片刻即刻!”说罢,径直走了进屋,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他这是?略一转念,众人明悟。他在运功练气。看来,益西并无大碍。   “小秋儿终于要醒了!”林洛欣喜地望着楼梯,耳朵细细地聆听着动静,眼中噙着泪。   云风瞟了他一眼,心这才放了下来,不屑地道:“多大人了,还爷们呢,竟也学着哭天抹泪!”   哼!林洛用手背将泪狠狠一擦,低声道:“你还不是,以为谁不知道,先前你的衣襟都湿透了!”   珍王爷大大地舒了口气,笑道:“两位便不用再争了,秋儿还未醒呢!”   是呀,上面怎还没动静?是不是那个雪域圣果不管用?大伙儿的心顿时又悬挂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大难之后   “咦,你们在作甚?这么晚了还在凌云阁,是在等我么?”   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w w w . t x t 0 2. c o m   大家抬眼一看,是晚秋!她笑靥如花,白@衣胜雪,面『色』红润,淘气地眨眼。旁边,是身着紫衣的龙千玉,眼眸晶莹,嘴唇四周如杂草丛生,虽是一脸憔悴,却喜气洋洋。   “丫头,慢点!”龙千玉一把扶住她,嗔道,“刚醒来身子还未恢复便又开始顽皮!”   晚秋小嘴一嘟:“我好饿啊!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可怜兮兮地看着龙千玉。   心儿“扑哧”笑了起来:“益西殿下早料到了,属下已备好血燕粥,请二小姐和几位爷都用一些吧!”   林洛乐得直搓双手:“这可好!这可好!”   “你们是怎了?个个弄成如此模样,难看死了!”晚秋看到他们的样子,心中愧疚,不悦地道,又问,“益西呢?”   顺着大家的目光,晚秋看到了那个疲倦而孤寂的男子,她缓缓走过去,心里暗『潮』渐涌。益西,我该如何回报?我知道的,一切都知道的。可是,为何你的孤寂从不愿对我说?你的悲伤,你的无奈,你的一切全都告诉我好么?不要将痛苦独自承受,不要只给我欢笑。哪怕,永远相望而不能相守!   她蹲下身来,细细地瞧着他,伸出手,轻柔地摆弄着星月坠。忽然,手被握住。益西睁开眼,蓝『色』的眸底深情似海。将她的手放在唇上,柔声道:“你醒了,一切便好!”   傻瓜!晚秋不禁泪光盈盈。值得么?   怎不值得?若没你,天还是天,地还是地么?益西浅笑。   “好啦,好啦!大难已过,也该祭祭我的五脏庙了。真正是饿死了,咱可三天没吃饭呢!”龙千玉大声嚷道,一把拖过晚秋,将她按在桌前,将粥重重地塞在她手里,“丫头,快吃!”   闻着那饭香,晚秋迫不及待地埋头大口喝粥,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你们不饿么?”   “少啰嗦!”龙千玉敲了一下她的头,舀了两碗粥,头也不回地道:“益西,你是铁制的么?”   益西不禁莞尔,慢慢起身,来到桌前。   “喂,你们三位自便,若想吃,这粥也算多!”龙千玉淡淡地道。   林洛看着他们,也觉腹中空空。这几日,虽勉强用些饭,但心中牵挂着晚秋,实是食不下咽。“呵呵,你一说,我倒也觉饿了!”他笑道。   云风和珍王爷也不自觉地端起碗。   心儿擦擦眼角的泪痕。这下好了,全都恢复正常。看来,得赶紧再熬些粥,吴棻他们几日来提心吊胆食不知味。还有楚阁主那里,定也焦虑万分,得赶紧报讯,解了他的『穴』道才是。   楚流云呆呆地躺了三日,不能言,不能行,知道晚秋必定凶险非常,心中更是焦虑万分。待了行动,顾不得算账,飞速来到凌云阁。见得晚秋,一句不说,将林洛一掌抛开,坐在晚秋对面,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她,心痛无比。   晚秋被看得『毛』『毛』地,讪笑道:“你没事了吧?老这么盯着我干嘛,脸上不妥么?”   龙千玉夹了一箸菜塞入她口中,嘲笑道:“是呀,丑死了,还不多吃一点,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真的么?”晚秋怀疑地看着他,不由『摸』了『摸』脸,好像是瘦了些呢。   忙唤心儿:“赶快拿面镜子来!”   “看吧,看吧,多多看看以为自己就会变美么?”龙千玉眼睛一翻。   晚秋一听,真有些伤心了,可怜地瞧着益西:“益西,我真的变丑了么?”   益西眼中轻轻地『荡』起笑:“傻瓜,是千玉兄弟捉弄呢你!”   “谁敢说小秋儿丑,我跟她急!”林洛嚷嚷着。   龙千玉不屑地瞅了他一眼,道:“凭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也不比猴子的屁股好几分。”   大家一看,果真如此,不禁笑了起来。晚秋一边笑,一边说:“待会儿让人给你抹点『药』,否则明儿怎见人?”林洛也傻傻地笑着。   “无论何时,秋儿都是世间最美的!”突然,楚流云冷冷地道。   晚秋一怔,垂下头。 第一百一十三章敏儿要出嫁   “啧啧,师姐,你可真美!”晚秋兴奋地围着敏儿转着圈,眼睛贼亮。小说排行榜top.   敏儿脸红了红,娇嗔道:“死丫头,那几日也不见人影儿,也不知帮忙!”   心儿张张嘴,被晚秋用眼神止住,便道:“二小姐也没闲着,想出了好些新奇的菜谱呢!”   “瞧,我还未说其它,这丫头就怕你被欺负了似的。怎么说,此后我也还是要住在这园子里呢!”敏儿笑着轻轻地拧了拧心儿的脸。   知道公子爷和两位小姐待人都是极好的,心儿一边手脚麻利地替敏儿梳头化妆,一边笑嘻嘻地道:“属下们才舍不得公子爷和大小姐呢!再说,你们也不放心二小姐孤零零的一人守着诺大一座园子不是?”   “你家二小姐会孤零零的?真正是笑话了!”敏儿侧着脸瞅瞅镜中的自己,点点头,还算满意,一边道,“只怕她正巴不得我们赶快离开,这样也少了人在她耳根子边啰嗦!”   晚秋不依了:“师姐说的甚话?原是自个儿担心我们妨碍了你与师兄的美事儿,还扯到别人!”   敏儿涨红了脸,瞪眼怒嗔道:“你这小丫头,说这些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是是是,我是小丫头,师姐马上就是小『妇』人了,所以自是可以说得这些话的!”晚秋打趣道。   敏儿哪肯轻饶了她,也不顾穿了一身累赘的嫁衣,追着晚秋就开始挠她的痒。两人闹成一团,急得秋儿等人大声叫着:“小心,别碰散了发髻!”   好不易将两人拉开,心儿责道:“今儿是大小姐大喜之日,二小姐怎么着也该让着点儿吧。瞧,这衣襟都皱了,得赶紧拾掇拾掇,不然待会儿旁人见了还不笑话?”   晚秋笑盈盈地瞧着她:“真不愧是府里的大管家呀,办事儿仔细、利索,我们还真舍不得你。心儿,要不,你便委屈委屈,将就将就,在府里细细打量打量,看中哪位未婚男子@,我与大小姐便为你做主了!”   “二小姐!”心儿羞红了脸。   “想来想去,要配得上我家心儿的倒也没几人。心儿,要不就吴棻吧?虽说老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余都还好啦。比如:心细、聪明、老实、武功不错、长得也俊……”   心儿急了,低呼道:“二小姐,您就饶了我吧!”   “怎么?瞧不上他?”晚秋瞪大了眼,立即大声地对门口喊道,“吴棻,你真是可怜呢,人家心儿说不要你!”   心儿连忙扪住晚秋的嘴,瞟了瞟门外,拍着胸口低声道:“二小姐是想害死属下?若惹恼了吴棻,他岂不是要活活将属下四分五裂!”   晚秋将她的手拿开,笑道:“原来心儿是害怕这个呀。其实吴棻是面冷心热,好着呢!”   又放开声音道:“吴棻,刚才是我说错了,心儿不是看不上你,而是怕你,所以赶紧把脾气改一改,多跟少堡主和珍王爷学学,要不让益西王子和龙公子教教你!千万别学那楚阁主和云少侠!”   吴棻一声不吭挺直地站在门前,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自嘲。   晚秋又接着逗心儿:“既然你觉得吴棻不够好,那就另外换人吧,天下好男儿多着呢!哦,我知道了,或许我家心儿心里早就有人了!是谁呢?让我猜猜。少堡主?珍王爷?云少侠?还是楚阁主?”   “不理您了!”心儿跺跺脚,扭转身。   晚秋笑眯了眼:“难不成连这些神仙似的人物都看不上?心儿的眼光太高了吧!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龙公子?这可不行,一来是他要娶的人必须入龙门,二是这些年我可舍不得让你走呢!”   心儿撇撇嘴,嘀咕道:“我才不要入龙门!”   不想入龙门?晚秋笑得倒在敏儿怀里,这丫头不仅眼高更是心高。“难道……是益西王子?”她笑了笑,心里涩涩的。   “二小姐尽管胡说吧,懒得理您!”心儿翻了翻眼,无奈地道。心想,谁不知他们眼里只有您二小姐呀,怎还容得下他人?   敏儿却在旁道:“其实,你家二小姐说的话也不假。心儿怕是长我几月吧,也该留心找个好人家了。若真有喜欢的人,你不好说,让我与二小姐替你牵线搭桥,或是让公子爷去试探试探?女孩家呀,遇到自个儿喜欢的,千万不要错过,这左一想右一退,便被别人抢先了去,到时后悔不及呀!”   晚秋嘻嘻一笑:“难怪师姐急着成亲了,原来呀是怕师兄被别人抢去了!”   “你这小妖精,尽跟我闹,看我怎收拾你!”敏儿“呸”了一声,扑上去就去撕她的嘴。   晚秋一边躲,一边叫着“师兄救命!”心儿叹了口气,看来这妆又得重新化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文博大婚   蓬莱阁前人『潮』涌动,四处披红挂彩,喜气十足。的草木山石。若嫌吵闹,掩了门,闭了窗,便如密室般清静。真是好所在!   “林兄的设计可真是妙!”珍王爷赞道。   林洛得意地一挑眉:“那是!要知道,我可是入了份子的,这蓬莱阁好歹也有三分算得上我林家堡的产业自!”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云风讥讽道。   小玉走了进来,侧身行礼,问道:“奴婢的安排不知妥当否?”   林洛收起笑,板起脸,轻哼一声,淡淡地道:“此刻,还算未给爷丢脸,下面的事儿更不许出错,否则严惩不贷!”   小玉忙连声应“是”,吩咐丫头上前端茶送水,也不敢多待,赶紧出去查看可有遗漏不周。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转眼,林洛又笑意满面,指了指桌上的酒壶,道:“今儿我特令人准备了百年的女儿红,让诸位尝尝!”   百年的女儿红?云风冷笑:“难道还有活了一百岁才嫁出去的女儿?这新娘年纪是不是忒大了些!”   益西和珍王爷不由笑@了起来,连楚流云也忍不住牵了牵唇。   林洛怒道:“你存心找碴儿是不是?这不过是有人家一直珍藏了百年的美酒,好不易寻得,也是想赶上文兄大婚,添一份喜气罢了!”   云风也不再计较,知自己不会言语,今日又是喜庆之事,怕犯了忌讳。   几人倒也静下心喝茶。 第一百一十五章龙门少主   “长公主殿下驾到!”   听闻晚秋已到,林洛赶紧凑到帘边,益西等人也暗自欣喜。小说排行榜top.但是,随即的一声唱喏,让大家一惊。林洛与云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珍王爷以为听错,楚流云不觉蹙眉,益西握着茶盏的手颤了颤。   那声唱喏,让世人大震。   “龙门……少主驾到!”   “他,果真是龙门少主!”楚流云喃喃低语。上次他不过是猜测,但更多的是想着他是堂主之类。   “他终于表明了身份!”益西淡笑。   难道,是龙千玉?林洛、云风和珍王爷怀疑地望着楚流云和益西。他二人点点头。   龙门少主!龙千玉竟是掌握着天下苍生、人间万物生杀大权的龙门少主!怎么会?想象中,那人上之人,龙中之龙,应是威严无地上下打量着。   “丫头,太无礼了!若是四大长老见你是这般不敬,定会将你推上祭台,以正圣威!”龙千玉板着脸,轻轻地推开她,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既然是人,干嘛要装成那冷冷冰冰、无情无义的神?别人敬你怕你,我却不喜欢你这模样!”晚秋闷闷地道,托着腮,嘟着嘴,蹙着眉。   “好啦,好啦!我是逗你玩的!”龙千玉转眼便眉开眼笑,得意万分。   “瞧你这傻样儿!”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好疼!干嘛老爱打我的头?也不懂得怜花惜玉!”晚秋捂着头,不满地嚷道。   “咦?这哪来的花?你这么丑,连花也羞死了!”龙千玉嘴上毫不留情。转向其他人,笑嘻嘻地道:“你们也不要太拘谨,该怎的就怎的。”眼神如往日般纯净无邪顽劣。   大家更不免疑『惑』了。   “少主现身,怕不单单是为了告诫西楚君臣吧!”益西坐下,道。   晚秋朝两人看了看,道:“益西,以前你不是如此叫他的吧?今日怎也不能免俗了!”   益西笑笑:“以前虽知他是龙门少主,但他却并未公开,便也可当无知。而既然天下人皆知少主到此,我再如往前,便是明知故犯无礼之极了。”   “是么?”龙千玉眼中充满狡黠,唇边噙着一丝玩味,“我想,不仅是益西殿下,恐怕楚阁主心中或也是明白一二分的。”   “少主用意为何?”楚流云抬起头,直视着他。   龙千玉摇摇头,嘲道:“你的分神术对我无用!”   “的确,少主之心,集天下苍生之心,岂能让人看得透,看得清,看得明?”益西道。   一丝诧异闪过,龙千玉意味深长地笑道:“益西殿下倒是明白得很!若是明白了,那我何须多说?”   @“你们再说这些无趣的话,我真要恼了!”晚秋虎着脸,娇嗔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安置   “心儿!”晚秋唤道。小说排行榜top./   春儿却走进来,笑道:“二小姐可是忘了,您让她去蓬莱阁了。”   晚秋一想,果真。不过,这府里缺了她,真是不习惯。   文博、敏儿的婚事已过,但公主府李的人不敢有丝毫懈怠。一是得待四十九日后,文博、敏儿才能修炼完成,所以这警戒一事不敢轻视。二是蓬莱阁正是开业,这生意上的事儿晚秋也不懂,前番亏得有林洛的贴身丫头小玉帮衬,但终是林家堡的人,林洛跟前的人,还得还给他,所以只得将心儿派去蓬莱阁。   这日,晚秋与林洛商议,说:“骆驼,干脆你把小玉让给我吧,这伶俐的丫头,真是让人羡慕!”   林洛还未答,小玉忙抢先道:“能得到晚秋小姐的抬举,是奴婢的福分。但是,奴婢至小便在林家堡伺候我家爷,生是林家堡的人,死是林家堡的鬼,万万不敢有二心!”   她如此一说,林洛便有些迟疑。这确是林家堡的规矩。若要离开林家堡,只有一个字,“死”!林家堡门规森严,至今不敢有一人以身试法。再说,林家堡待那下属很是厚道,普通奴才丫头穿的吃的用的比那平常殷实之家的主子还强两分,更何况像小玉这般林洛身边的头等丫头?   晚秋也不曾指望,不过说说罢了。她用手指点了点小玉的额头:“我自是知道,小玉姐姐哪舍得你家主子?像你这般王侯似的生活,我果真是承受不起的。”   小玉垂首恭敬地道:“奴婢不可出林家堡,但晚秋小姐可进堡呀!那时,不待我家主子吩咐,奴婢也会哭着闹着盼着抢着去伺候小姐的!”   晚秋一愣,脸一红,啐了一口,道:“你倒是打趣我来了!”   林洛眼中一黯,自嘲地笑了笑。若是对楚流云、云风、珍王爷不服,是自恃还有些身家,但面对益西,便是相形见绌自愧不如。而此时,再加上贵为龙门少主的龙千玉,自己还能拿什么与之相比,与之相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老天对自己何其不公,既生瑜何生亮!   “小秋儿可是为难蓬莱阁的事儿?”林洛收回心神,笑道。   “正是!你想呀,师兄师姐现正闭关,让我做做菜倒也不难,但叫我看账本念生意经却是不成了。蓬莱阁在你林家堡算不得什@么,但好歹也是我与师兄师姐的心血,这府里上上下下一大群人的吃喝用度还指望着它呢,所以是万万不能亏空的。原本心儿是极好的,但刚走了一日,这府里就『乱』了套。要找一个人精儿般的,着实还不好找了!”晚秋有些犯愁。   林洛微微一笑,对心儿道:“你在我身边也有十余年,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事儿也不算少,在众多丫头中也算得个机灵人。今儿爷倒有心然给你独当一面,将蓬莱阁的事儿交予你,下去各自思量思量,可有法子将这桩事儿打理若当,切不可损了我林家堡的声誉,坏了爷的名声!”   心儿一听,“扑通”跪了下来,顿首拜道:“谢主子栽培,奴婢必小心谨慎,绝不负爷的恩情!”   又朝晚秋恭敬地磕了个头:“多谢晚秋小姐提携!”   晚秋甚是不解:“我谢你都不及,怎受得起你这一拜?”   心儿不作声,一脸感激地瞅着晚秋,泪光莹莹。   林洛摆摆手,让她下去。她又向二人磕了头才起身。原来,林洛让小玉做以方主事儿,便是认可了她在林家堡的地位。此后,小玉除却林洛父子、大总管,便是与其他主事平坐。依着林家堡的规矩,自己打理的生意,除去每月的开支用度、每人的工钱、分期支付的本钱,只须上缴六成利润,余下的便可自行处置。有本事生意越做越大想扩张的,除自己筹措,还可向林家堡天下钱庄借贷,利钱也只算平素的三四成。林家堡所任用的主事,莫不是精挑细选出类拔萃的,从小便接受了林家堡严格的训练,再经层层筛选淘汰,最终留下的,都是一顶百顶千的拔尖儿人物。所以,对他们的能力是无庸质疑的。而这些主事儿,日子简直比那普通的王公郡侯还逍遥富贵几分。小玉年纪不过十**岁,能有这般造化,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怎能不欣喜若狂?但是,她也明白此后但当的责任,所以回到房里便开始打算计较。   蓬莱阁位于西楚皇城最热闹的地段,又有长公主所造的声势,文博大婚时准备的菜肴让大臣目瞪口呆赞不绝口,所以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只看如何运作打理,让这名声长久不衰声名远播了。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也是此意。   有了小玉的帮助,晚秋才真正放下心来,不过是需要经常瞧瞧菜式,出出新点子,这倒难不住她。   珍王爷带来的那二十名女子,晚秋让她们去了蓬莱阁。既是蓬莱仙境,当是应有仙女居住才好。她们的武功虽比不得楚流云、林洛和云风训练的那些人,但也算不弱,且个个能歌善舞,容颜娇媚,定会有不凡的收获。临去时,晚秋将她们唤来,细细吩咐,要时时用眼看,用耳听,用心想,收集一切情报消息,日日汇总了报吴棻。除此外,还令金、木、水、火、土“五行”和白衣、紫衣、红衣、橙衣四人,也一并去,负责蓬莱阁的护卫,由“金”负责。单单是这些人手怎够,小玉便从林家堡召了些人来。   留在公主府里的人,也作了重新安置。吴棻和四季仍在凌云阁,春儿负责。佛、魔、道、人“四界”在龙无『吟』住的碧漪阁,“佛界”负责;龙千玉不喜人多,只派了金、刚“二义”去他的醉风小榭;天、地、日、月“四神”去林洛住的揽月楼,“月神”负责;绿衣、青衣、蓝衣、粉衣还在云风住的梅园,绿衣负责;文博和敏儿住的凝香小筑,现让幻神和幻仙携了梦、影、音、容、风、云、雨、水,共计十人看护,待出关后,只留幻神、幻梦和幻影、幻音四人,幻神负责,幻仙则携容、风、云、雨、水到一处为“『荡』波亭”的院落去住。益西和珍王爷不会久居,楚流云也是偶尔才来,故令幻魂携冰、雪、情至益西现住的惜抱轩,绛衣携湘、檀、靛三人到珍王爷住的松韵楼,幻魔携丝、光、雾到楚流云住的宜芸馆。余下,心儿携幻沙、幻石入住香影阁,金衣携灰、碧、黛入住听雨轩,黑衣携彤、绾、绯入住倾月轩,负责府里的巡查。而龙千玉带来的三十人,从龙门借得的五十人只留了二十人,各处均派了两人负责打扫、清洗和膳食,余者分作两处,一为拾趣园,有一大片田土,种了不少蔬菜瓜果;一为知春园,种了不少花草。   心儿是府里的总管,吴棻负责统领府里的防卫。 第一百一十七章依依惜别   刚把府里府外的人安排妥,楚流云便说又要走了,仍借了杰布去。这段时日,益西和珍王爷将在晚秋身边,而林洛与云风更不用说了,所以虽然文博与敏儿闭关,但安全一事暂可放心。至于龙千玉,既然公然现身,即表明了龙门的态度,其威慑之力不可小视。此次离开新月,一是想彻查“阴阳**散”一事,找出幕后之人;二是追查孩童失踪一案,若真有人练魔功,必得千方百计寻出此人,乘其魔功未大成予以诛杀,以绝后患。   楚流云深深地看了晚秋一眼,飞身跃上杰布的后背,不敢多看,不敢多说,便吹响了“魔心笛”,深怕自己再无勇气离开。杰布冲天而上,在凌云阁上空盘旋一周,便急速飞去,转眼消失。   “魔功冲关,须在至阴至阳至寒至冷之地,你由此去寻,或有线索!”耳边传来龙千玉慵懒的声音。原来,他是懂的!楚流云暗道。   一听说魔功或已再度出世,且预示针对西楚,楚流云心中便很是担忧。见龙千玉的反应,连他龙门少主也动容,可想而知“追魂夺命掌”之可怕。而益西却说,此乃晚秋必须应对的劫难,这更让他焦虑万分。   楚流云离去的那晚,龙千玉来到晚秋房里。   晚秋一边翻看蓬莱阁的账目,一边听吴棻和心儿的汇报。这几日,无论是住宿还是吃饭,均日日爆满,忙得小玉等人从早到晚简直无法抽身歇息,小玉请示过林洛之后,又调了数十人来,与原有人等分作两班,这才应付过来。看着生意好,乐得小玉整日合不拢嘴。据说,这两月之内的饭局早被预定满,三月之内的住宿无一空房。   “都是些什么人订下的?”晚秋问。   “有本朝的官员、商贾,也有外朝之人。”吴棻禀报。   “有无江湖人士,他国权贵?”   “江湖上有头面的尚少,他国在西楚的一些使臣听闻蓬莱阁声名,也搬去了住下。”   晚秋“哦”了一声,将账本一合,递给吴棻。“你们且下去吧。”她道。   待吴棻和心儿掩上门,晚秋笑嘻嘻地对帘后道:“千玉哥哥,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哟!”   不闻珠帘响动,龙千玉已坐在晚秋面前,懊恼地道:“还是被你发现了,看来我这鬼魅堂的身法得大大改进一番!”   晚秋倒了一盏茶,递给他,道:“不是你身法不好,而是刚才突然就觉得你似乎近在身旁。这几日总是如此,你一靠便有所察觉,但分开了,心里就很惦记,真是莫名。”   龙千玉微微一笑,“龙凤诀”之事他尚未告诉她。“龙诀”、“凤诀”本是一体,一旦分离,便会相互寻找,相互吸引。一人有难,另一人便立刻感应,额间诀印显『露』。这些,龙千玉暂不愿让她知道,也不会让龙门之人,特别是四大长老知道。   “这么晚了,千玉哥哥找我何事?”晚秋瞅着他,见他眼中似有一抹不舍、犹豫,有些不解。   此时,春儿轻轻地叩了叩,端了两碗燕窝羹进来。见到龙千玉,怔了怔,立刻明白先前为何晚秋要让送两碗羹来,放下,离去。   “妹子果真贴心,知我是来找吃的。”龙千玉嬉笑着,舀了一勺。   晚秋不理他,知道他是憋不住话的,所以各自静静地喝羹。   龙千玉果真沉不住气,几口将羹喝完,迫不及待地道:“妹子,眼瞅着我要走,你也不说几句挽留的话,真是没良心!”   要走?晚秋一愣。   “嗯!”龙千玉点点头。   见他不像说笑,晚秋忙问:“是四大长老催你回去?”   “也不尽然。在西楚待了不少时日,那几个老顽固自然是心急,但更重要的是‘追魂夺命掌’现世,关乎天下苍生安宁,龙门不可不管!”龙千玉此刻再无一丝顽劣,一脸肃然,眸中含威,龙门少主之势尽显。   晚秋虽是不舍,但更知他肩负天下,只好一叹:“此一别,不知千玉哥哥何时才来看我!”   “魔功再现,或正与你此次西楚之行息息相关,我岂能坐视不理?”龙千玉从怀里取出一条@链子,抓起她的手。   “千玉哥哥临别要送我礼物?”晚秋笑道。见那链子如一条飞龙,首尾相接,口中含珠,雕工很是精细,毫发毕现,犹若活物。放在掌中,竟似在慢慢滑动,吓了她一跳。   龙千玉掇起她的衣袖,不由分说地将链子套入她腕上,满意地笑着。   晚秋埋头一看,只见那链子越变越小,最后竟然贴着筋骨皮肉慢慢游走。一惊,便使劲儿去扯,却如何也扯不下。“千玉哥哥,这是怎回事?它竟像活了一般!”她苦恼地问。   “傻丫头,这可是我龙门的圣物,若你遇险,而我又不及赶来,便吹响这龙魂链,这样……”龙千玉指着龙口,“便可以召唤来龙魂护法。”   晚秋好奇地抬起手,见那龙口中的珠子隐隐发光,可以活动,不由心动:“我可以试一试么?”   龙千玉点点头。   “真的可以?”晚秋眼中闪烁着光亮。   龙千玉宠溺地抚弄着她的秀发,鼓励道:“吹吧!”   如此,晚秋才欣喜地将龙口对上唇,稍一用气,清脆的龙『吟』便响彻天际。 第一百一十八章龙魂护法   烛光略略一晃,房内凭空多了四名黑袍人,衣襟间绣有龙形。罢了。”   凤宁他们何尝不知她的心思,温柔地道:“主人不知,这身法是至小练习,饶是少主这般非凡天资,也是用了十数年才练得五六成,至于属下四人,虽日日苦练,也是费了四五十年!”   四五十年?晚秋骨溜溜地转着眼珠,不肯相信。瞅他们,不过双十年华,难道自己看走了眼?连连摇头。   凤宁笑道:“主人不信凤宁之言?凤宁与妹妹凤眉今已五十,龙飞、龙跃兄弟今已五十有二。”   晚秋连声“啧啧”感叹,若龙叔知道此事,定会瞪直了眼,与他们相比,龙叔的养颜术简直不是一个等级。嘿嘿,有闲我得好好讨教讨教,该不会这也是龙门的秘密不告诉我吧!   “二小姐!”吴棻与四季“呼”地一声冲了进来,感到屋内有异状,手一挥,剑出鞘,将龙飞四人团团围住。   龙飞等人轻轻一瞟,不做声。吴棻觉出他们眼中的不屑,不由一怒,便要动手。   “住手!”晚秋忙喝住,“吴棻,他们此后也是我的护卫,你们要好好相处哟!”   吴棻与四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但见晚秋不似说笑,只得悻悻地将剑收回。   “二小姐,您何时又找了他们来,也不知会属下一声!”春儿忙扶着晚秋坐下,一边替她倒了盏温热的茶水,一边略带不满地嘀咕。   “呵呵,刚刚才找的!”晚秋挠了挠头,歉意地道,“是龙公子不放心,便将他们借给我了。”   吴棻眉一扬,冷冷地道:“既是龙公子的好意,二小姐还是笑纳的好!”   @   晚秋一乐,这呆子不反对就好,顿时眉开眼笑。   春儿嘴一撇,责道:“瞧二小姐如此高兴,原来早就嫌弃春儿等人了!”   “不是,不是!”晚秋忙拉住她的手,“好姐姐,我怎会嫌弃你们?他们只是暂时的,暂时的!”   龙飞不由好笑,与其他三人互望一眼,上前一步,跪拜在地,坚决而恭敬地道:“龙飞、龙跃、凤眉、凤宁,终身守护主人,永不背弃!”   “这,这……”晚秋不料他们竟来这一招,慌忙地摆手。   春儿“扑哧”一笑,将晚秋按回座上,道:“春儿是与您说笑呢,看您急得!”   “死丫头!”晚秋这才放下心来,又赶紧叫四护法起身,与吴棻、四季作了介绍,但不敢说他们便是龙门护法。   “他四人较你们年长,你们要尊重他们?”晚秋吩咐道。   四季倒也罢了,只是吴棻显然不信,但想到二小姐既如此说,定是不假的。几人忙应道。   “二小姐,属下这就下去准备四间房!”春儿道。这凌云阁尚空有几间卧房,正好派上用场。   “不用!”龙飞硬硬地道。   春儿笑道:“我们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间,怎可亏待了几位?”   “属下要时时护在主人身旁。”凤眉也道。   晚秋眉头一皱:“如此,不是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么?”   “只需站着闭目养神小会儿便成。”龙跃一本正经地道。   “不行!以前是以前,我管不着,但如今既已在我身边,就应听我的!”晚秋不由心疼。这护法当得真是不易啊!   见龙飞等人还要解释,凤宁忙笑道:“既是主人恩典,属下遵从便是。不过,龙飞与凤宁、龙跃与凤眉本是夫妻,所以只要两间房即可。”   吴棻与四季“哦”了一声,脸一红。他五人尚未婚嫁呢!   晚秋心想,这倒好,双生兄弟配双生姊妹,但可得认仔细些哟,否则一不留神看错了怎办?她偷偷一笑,立即感到好似龙飞四人正饶有兴趣地瞧着自己,忙轻咳一声,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道:“今儿夜已深,你们且退下,我也该歇息了!”   四护法见已无事,身形一晃,眨眼无踪,吴棻与四季一愣。 第一百一十九章牵挂   此后一段时日,静如止水。 w w w . t x t 0 2 . c o m/但在平静之下,晚秋感到深深的不安。将这种心情告诉益西等人。   林洛在旁眼睛一亮,忙抢着道:“小秋儿可是觉得乏味?要不,咱们出去玩玩?”   云风轻哼了一声,道:“你以为秋儿也似你这般无聊?可不曾见她从早到晚可有片刻停@歇?”   “正是!”珍王爷也道,心疼地看着晚秋,“且不说这府里府外,宫里有事儿也要『操』心,秋儿果真是累坏了,都瘦了些。”   晚秋『摸』了『摸』脸,笑道:“这算得什么?门遁术?   “冰柱子此番追查中毒一案,不知寻到些线索没?”晚秋又道。   “提他作甚?瞧他整日一张债主脸,却还有女人肯喜欢他,真正瞎了眼蒙了心!这姓楚的也心狠,对如此痴情于自己的人,还是至亲表妹,竟也下得了毒手。果真是面冷心更冷!以后小秋儿还是少招惹他为好,小心他突然反脸无情!”林洛在旁煽风点火。   “我看,楚兄也非绝情之人。当日中毒,想是盛怒之下才杀了那女子。用那等卑劣之手段,着实让人恼恨!”珍王爷道。   林洛狠狠地挖了他一眼,道:“就知道你是好人!”很是恼他,真是傻瓜,少一个对手不是多一分希望么?   珍王爷付之一笑,倒了一盏茶递给晚秋,云风这边也赶紧送上温润的帕子让她擦手。林洛一旁干瞪眼,讨好卖乖的事儿都让你们做了! 第一百二十章武场比试   武场比拼结果天黑时已见分晓。/出品以抓阄的法子分为三组,每组前两名获胜者进入第二轮,再经比试淘汰两人,余下四人捉对厮杀。最后,吴棻、幻神、心儿胜出。   春儿很不服气,口中嚷着二小姐偏心,道:“吴棻,谁不知@前阵子你学得了楚阁主的‘流云掌’,且二小姐又时常提点你,所以我们的功夫才暂不如你。但是,若比阵法,你料定能胜得过我们?”   吴棻冷着脸,道:“技不如人便罢了,话却多!”气得春儿忙唤夏日、秋意和冬日摆阵亮招,要与他决一高下。   晚秋摇着头对林洛笑道:“这丫头,真不知你林家堡是如何训练的,怎一点规矩也不讲!”   林洛嘴一撇:“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却来挑我的刺儿。你且瞧瞧我却不听,如今却来说我的不是了!瞧瞧,这做属下的骑到主子头上去了吧!”   什么奴才主子的,晚秋不爱听。虽说他们都是师兄妹三人救下的孤儿,但不也是平等的人么?自己有何能做得他们的主子?再说,自己也做不来那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主子!   不过,春儿的话倒也提醒了她。个人武艺虽重要,但整体阵法的威力也不可小视。所以,下次还得增加一项阵法比拼!晚秋宣布。春儿对吴棻做了个鬼脸,直呼“二小姐英明”。   “但是,”晚秋又道,“这阵法的比试只分三组,各由心儿、幻神和绿衣带领,获胜的那组可得赏银两百两。诸位可要仔细思量思量,勤加苦练,相互配合,才能拔得头筹!”   “属下等谨遵二小姐之令!不过,却对我们和绿衣他们不利了。”心儿笑道。   晚秋知她是说两组均有人分派去了蓬莱阁,所以要聚在一起练武很是不便。略一思索,便道:“‘五行’与白衣等人可在白日轮流回府,今儿是‘五行’,明儿是白衣他们,但晚间须得回去,以免不测。想来青天白日也无人敢闹事,云萝(珍王爷带领的二十人)她们的武功虽比不得你们的阵法,但对付一般的武林中人也是不惧的,况且小玉和林家堡的人也非吃素的!”   众人都觉这法子不错。   珍王爷看了看云萝等人,歉意地对晚秋道:“对阵法我着实不懂,也未让人教她们。”   “可她们个个都是才女,这也费了你不少心思呢!换了我呀,拿枪弄剑东东粗倒好,弹琴作赋捏针刺绣真正是愁煞人了!”晚秋道。   林洛嘻嘻一笑,打趣道:“银针绣花针不都是针?曾见小秋儿缝合伤口也是飞着走线极为利索,想来缝制衣裳的手艺也颇为不凡的吧,今儿却难得谦逊了!”   晚秋白了他一眼:“你是故意揭我的短不是?明知我绣的鸳鸯像鸭子、马像驴、虎像猫,平日穿的衣裳是娘亲缝的,手帕是师姐绣的,只会拿拿菜勺挥挥剑,怎还将这等丑事说出来?”   众人均笑了起来。   春儿道:“怪不得刚到西楚伺候二小姐时,少堡主便一再交代,要多多留心二小姐的衣裳,随时看看可有需要缝补的,敢情是您不会捉针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想,天下这女子有几个不会刺绣的?即便绣功不好,至少缝补也会一些的。   “你这死丫头,竟编排起我的不是了!不会捉针难道就不会让别人替我缝补?”晚秋眼一瞪,故意恶狠狠地道。春儿知她不过是纸制的老虎吓唬人,依旧笑盈盈的。   林洛得意地道:“幸亏我林家堡训练出的人男的能文会武,女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个个精明能干!”   “想夸耀自个儿便明说嘛!”云风讥笑道。   众人笑得更欢了。   只有晚秋眼神微微一黯,想到柜中层层叠叠的衣裳,无不是娘亲临走前赶着急着熬更守夜忍着蛊毒之痛一针一线严严密密精精细细缝制的,当时,娘亲该是多么心疼,多么牵挂,多么不舍啊!   益西轻轻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孩童失踪   晚秋决定到城郊走走。   宫里传话,说昨夜城郊又有一名鬼节鬼时出生的男童失踪,对此,民间已引起极大恐慌,因太慕容逸负责追查此案却迟迟未得线索,故而压力颇大。而龙门护法通过寻仙堂、鬼魅堂等传递得来的消息也极为不妙。   将府安置妥当,晚秋决定只带吴棻和四季,自然四护法是随影跟着,只是旁人不知罢了。不料正欲出门,益西等人闻讯而来,说什么也要一同前去。无法,只得应允。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未多带人手,但要各自稍作装扮。   晚秋瞧了瞧益西四人,摇摇头,虽用**遮住了出众的容颜,可看这身衣裳,便知出身豪门贵贾。又让人去找了几件普通的锦衣来,除去一些彰显身份的配饰,尔后上下打量一番,还好,只算得一般富家弟。可气度却无法掩饰了。而她自己的扮相,仅说得上“清秀”二字。   没有坐车,挑了几匹略好的马。出了城门,打马而行,像一行乘着天儿好游玩的人。   昨夜失踪孩童的那家农户住在一山坳间,稀稀落落几户人家。晚秋等人耳朵灵,远远的便闻得阵阵嘶哑的哭声,听得心里暗暗发酸。接着,看到一处低矮破败的房舍前围了些人,晚秋便勒马止步,众人下来。此时,有眼尖的人瞧见来人了,一老者走出人群,见晚秋等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显是富贵人家的公小姐,急忙上前问安。   出事的那家姓李,众人成为“李三”,却不是这老者家。老者显然是有些威信,让众人散去。随着老者进得院落,见一壮年男蹲在角落里,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屋里传来一妇人断断续续哀哀戚戚的抽噎,间或声声唤着“我的儿!我的儿!”,很是凄厉。老者连着喊了几声,李三夫妇只管沉浸在自己的悲伤,迷迷糊糊,不管不顾,早失了心神。   “贵人见笑了,乡下人粗野,不懂规矩。”老者歉意地道,转头又对李三大声怒叱,“不抵用的东西,一个娃不见了,莫非你全家都不活了!”   林洛一听,有些怒意,道:“你这老者怎不近人情,人家刚丢了孩,自是心痛!”   老者摇头叹气。原来,李三夫妇只得一,爱若珍宝,只盼着孩能平安长大,谁知今日一早竟然不见踪影。   “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您说让他夫妇怎活呀!”老者叹息着,“他还有一老母,本是一身病,听闻此事当即昏死过去,正躺在床上,此刻怕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林洛看着那李三年约三十五,便道:“孩不丢了丢了,看他们还算年轻,又养几个不就成了?”   听老者一说,才知李三夫妇已成亲十余年,那李氏身一直不太好,多次坐胎却均滑落,好不易才在前年得一。   “这有何难?让我去给他二人看看,或许能想出法来。”晚秋浅笑道,有了主意。   老者有些迟疑地望着她,立即意识到很是失礼,忙垂下头,道:“只怕他们此刻也听不进话去。”   “老人家不用担心,我家小姐医术可高明了!”春儿忍不住插话。   “果真?那就有劳贵人了!”老者眼睛一亮。   怕吓着老者,晚秋让四季在院陪同老者。见李三浑浑噩噩的样,令吴棻将他拉进屋内。吴棻轻轻一提,将他提了起来,老者惊恐地瞪大了眼。但见这群人也无恶意,这才略略安下心来。   进得厅堂,晚秋粗粗打量了一下,一张木凳,几条长凳,虽简陋却整洁,看此夫妇也非懒惰之人。但却不知为何他们还弄得如此贫寒。据她所知,当今圣上爱民如,对农业赋税所收不过两成,若遇灾祸,经查实,不仅可减免,还能得到朝廷的抚恤。比如此次,太便令人对此案的受害者一定要好生安抚,凡确切孩失踪的,每户人家发放纹银一百两,以作慰藉。但先前却听老者说:“官衙里来了一些人,问了话,做了笔供,画了押,尔后派里正(注)送来五十两银,也画了押。”   手微微一抬,李三夫妇立即昏睡过去。晚秋施展“分神术”,只是将他二人的记忆模糊,却并不完全抹去,这样他们醒来还记得孩失踪,却以为是多年前的事儿了,虽隐隐心痛,但也不至于伤心欲绝活不下去。又去里间看了看李母,一切脉,只得叹息。这老妇人早已并入膏肓,内腑腐烂,能撑到今日,不过是常年药物养着,而今最多只有两三人的光景。喂了一粒丹丸,以减缓她的疼痛。   回到厅堂,李三夫妇醒转,见一群人正注视着他们,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并无歹意,忙整整衣裳,挽挽发髻,行礼参拜。   晚秋道:“你家老母如今即将驾鹤仙去,想来你们心里早就明白,还是早早准备才好!”   李三一听,愣住了,眼满是不舍,面色黯然。李氏也在旁擦着眼角。   晚秋瞅了瞅李氏,道:“你二人至孝,这乡里早已传遍,我等很是钦佩。听闻你家孩早年不见,你们可再育几,一来传承李家香火,二科慰藉老母。”说着,让李三取笔墨纸张。李三找了多时,也未找着。李氏忙将自己的手帕拿了出来,却无笔墨。晚秋笑笑,令他们从灶取了一块木炭,削尖了,将就写下药方。二人欣喜地瞧着方,但随即就有些犯愁。想着先前听说老母即将过世,这身后事当得破费,这些年为医治老母之病,早已是家徒四壁,拿还拿得出钱来抓药。   “拿来!”晚秋向林洛伸出手来,喝道。   林洛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取出几张银票。晚秋瞧了瞧,道:“不要这些,只需两百两即可。”   林洛有些不解,难不成嫌多了?在怀里翻腾了一会儿,才找到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她。   “我是在帮你积德!”晚秋笑嘻嘻地道,转身递给李三。李三哪敢接受,李氏也解决不要。晚秋暗暗赞许,这夫妇虽贫志却不短。一番劝解,李三夫妇才受下,也千恩万谢,又要去买肉杀鸡,被晚秋等人止住才作罢。老者听到说话,知道李三夫妇无事,很是惊奇。   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告别。在方圆数里转了转,仍是无一线索。   注:里正,古代的乡官,即一里之长。如《促织》:“令以责之里正。” 第一百二十二章有心撮合   “二   晚秋一想,也是。见不远处有一凉亭,便应允。春儿等人赶紧拴好马,将亭子简单收拾一番,从马上取下水袋和一包裹放在石桌上,又拿来几张润湿的帕子递给晚秋等人。   晚秋一边擦手,一边笑道:“春儿果真心细,准备得如此周全!”   “那是,如不伺候好二小姐,赶明儿您不是要把属下赶走了么?”春儿笑道,打开包裹,竟然有几只碗碟几双竹箸几副杯具。将点心和果物小心翼翼地放在碟中,倒上茶水。   晚秋轻轻抿了口茶,呵呵,还是温热的。这丫头,真是贴心!“哎,不知哪位男子竟有此福分娶到春儿!”她故意叹气。   “二小姐!”春儿脸一红,扭扭捏捏地嗔道,眼睛却偷眼瞧着吴棻。而那吴棻却似块木头,毫无察觉。   晚秋会意,呵呵一笑,对益西等人扮了个鬼脸。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众人皆是心神领会地笑看着春儿和吴棻,连夏、秋、冬三人也在旁饶有兴趣地偷笑。春儿更是涨红了脸,吴棻微微一皱眉,疑『惑』不解地道:“属下有何不妥?”大家笑得更欢。哎,真是块木头呀,看来,还得旁人推波助澜成全他们才行!晚秋摇摇头。   春儿跺着脚:“二小姐最是捉弄人,属下不跟你们闹了!”   见夏、秋、冬也在起哄,瞪眼道:“你们是太闲了么?若真有空闲,赶紧去捉一些野味来,我先前瞧着这山里有不少野鸡野兔,给你们半炷香时间,不得啰嗦!”   夏秋冬三人忍着笑,飞身出去。“若是可能,顺便弄些鸟儿来,烤着可好吃了!”晚秋道。   春儿又对吴棻喝道:“你也赶紧去弄一些柴火来,搭几个架子!”   吴棻冷冷一哼,道:“你自恃可命得我?”   春儿脸一白,僵立在那里。晚秋忙道:“吴棻,这儿暂时无事,你便也去帮忙吧!”   吴棻应道,向外走去。   “春儿,你怎还在这里,难不成要等小姐我把东西烤好了让你吃?”晚秋见春儿仍呆立着,唤道。   “哦?”春儿回过神,尴尬地一笑,脱下外袍,挽起衣袖。不一会儿,吴棻已就近寻了不少柴来,又剔了几根手腕粗的树枝。   “走开!笨手笨脚的,一旁去看着!”春儿见吴棻老半天搭不好架子,很是着急,喝道。   “你!”吴棻怒视一眼,将树枝一仍,站回晚秋身旁,不再瞧春儿一眼。春儿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法。   晚秋与益西等人互望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春儿丫头这心思动得可不不易。咱们帮帮忙?晚秋眉一扬,益西等人点点头,会意。   “吴棻,我说,你这大男人怎也跟这丫头片子生气,是否太没气度了!”林洛靠着石柱懒懒地道。   珍王爷笑道:“瞧春儿这丫头累得,要不,咱们也去帮忙?”说着,起身作势要脱袍子。晚秋等人也称是。   “二小姐,几位爷,还是让属下去吧!”吴棻忙道,虽不乐意,但也又走了过去。春儿见他虽板着脸,但好歹也算过来了,眉目间有了一丝笑意,手里忙得更欢快。   少许,架子设好,而夏秋冬也弄了好些野味来,已在不远的小溪边清理好,野鸡野兔小鸟件件不少。这冬日@,鸟兽们还是不安分。这边,春儿又取了些调料,放在一边。吴棻将柴火也点燃。晚秋递了个眼『色』,夏秋冬很是识趣,将东西一放,自回到亭里。   吴棻本是半日憋不出一句话来,此下更是沉默,冷着一张脸,各自看着火候。春儿多次在旁看到晚秋烤制实物,算有了些心得,故而做得倒也像模像样。   晚秋乐得清闲,笑盈盈地瞧着二人,间或指点指点。   “看来,不久府里又将有一桩喜事了!”林洛笑道。大家均笑了起来,连云风也暗自点头。   “所谓肥水不外流,瞧府里的那些丫头个个长得水灵,若真让外人娶了去,不是可惜了?”晚秋道。   转眼瞧着秋意,若有所指地对夏日和冬日说:“你二人可要给我看好秋意丫头了,不要让别人抢了先!”   秋意一见矛头指向自己,忙道:“二小姐不是嫌弃属下了吧,虽然属下不及心儿和春儿伶俐,但好歹也算得您身边的人,怎眼巴巴地向外推?”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大笑。晚秋好不易止住笑,一本正经地道:“我怎是向外推?我不是让夏日与冬日将你看好么?难不成秋意早就属意与他二人中的一人?那就有些为难了,他二人都好,选了谁,另一人不久伤心失意了么?”连连叹息。   “二小姐!”秋意耳根子都红透了,夏日与冬日也别扭地转过脸去。只有晚秋没心没肺地笑个不停。   突然,晚秋停住笑,脸『色』肃然。“有人来了!”益西低声道。众人凝神一听,果真,少顷,隐隐地传来马蹄声。   “属下去打探!”吴棻将柴火一丢,站起身。   “不用!”晚秋唤住。原来,耳边传来龙飞的声音,四护法正在禀告此事。   “主人,属下去将他们打发走。”龙飞道。   “此山非我开,此树非我栽,人家要过便过吧!”她淡淡一笑。 第一百二十三章安阳人   马蹄声渐渐走近,显然是顺着这方向来的。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晚秋朝众人点点头,该做什么仍做什么。吴棻和春儿便低下头烤制野味,只是耳朵一直敏锐地听着动静。秋意给晚秋等人续上茶水。   “主子,果真有人在烤野味!”有人低声禀道。   那主子未语,但一行人已经慢慢走来。转过树林边,便看到十余人,除却中间一人穿紫衣束金腰带,余者尽为黑衣黑袍,面『色』冷傲。但见他们对中间之人的恭敬,定是他们的主子无疑。而那人头戴黑『色』帷帽,看不清面容,但分明感受到一股凌厉的目光扫过。看来,此人也不简单!   晚秋等人并不瞧他们一眼,各自说着话,喝着茶。   紫衣人冷冷地打量了一番,有些称奇。这班人未有丝毫慌『乱』,要么是根本未将自己看入眼,要么是不识时务。但见这做奴才的,竟怪,但随即一想,晚秋定有缘故。   “哦?”紫衣人很是意外,“原来这位骆公子竟和蓬莱阁的主人很是熟悉。”   “@阁下不信?”晚秋笑道,“骆公子虽不识得长公主,但与蓬莱阁的主事小玉姑娘有些渊源,曾在无意中救过她一命,故而我们才得以经常吃到蓬莱阁的绝世佳肴。”   “原来如此。”紫衣人虽心生怀疑,却道,“能得到骆公子的引荐自是再好不过,只是听说不仅是客房,连吃饭的座儿都已排到两月后,不知骆公子有何法子?”   晚秋对林洛递了个眼『色』,道:“骆公子,你可写一封书信让这位安阳客人带去,小玉姑娘看了,自会给些面子。”   “如此甚好!”紫衣人拱了拱手,暗暗猜测着晚秋等人意图。“但是,此刻哪找得来纸墨?”他问。   “阁下可否借一方手帕?”晚秋自有法子。紫衣人立时明白,令人掏了手帕送过去。林洛就着木炭草草写了两行字。紫衣人命人收好。   “不知客人是访友还是经商?”晚秋问得漫不经心。   “在下喜爱天下美景美食,听闻西楚皇城新开了一家蓬莱阁,美味佳肴天下无双,这才眼巴巴地赶了来。”紫衣人道。   “相见不如偶遇。今儿与阁下相识,也算缘分,不知阁下贵姓?”晚秋问道。   “免贵姓苏,单名一个‘夜’字。不知小姐和各位公子怎么称呼?”   “小女子姓白,这位是易公子,这位姓曾,他姓允,而骆公子你已知。”晚秋一一介绍。林洛扬扬眉,敢情全都更名改姓了呀。晚秋暗道,他会改名儿难道我就不行?   “小姐,再说下去得在此吃晚饭了。要么,让奴婢等人再去弄些野味来?”春儿在旁道。   晚秋点点头,擦净了手,道:“既然吃饱喝足,也该回去了。这野味虽好吃,但用多了也是不好的。”   又对自称为“苏夜”之人歉意地道:“如此,我等先行了,回晚了,家人或要担心。”   苏夜站起身,与晚秋等人拱手道别。   “苏公子,后会有期!不过,如今西楚与安阳尚有误会,希望诸位各自珍重!”临行,晚秋突然转身道。   “那是朝廷的事,与我等平民无关。想来只要在下安分守己,贵国也不会为难!”苏夜的回答不卑不亢。   走远了,晚秋才呵呵大笑起来。 弟一百二十四章请君入瓮   “赶紧告诉我们,让大家也高兴高兴!”见晚秋各自在旁得意,林洛很不服气。先前的诸多疑问一直憋着,这会儿得问问清楚。   “回去再说!”晚秋手中马鞭一甩,加快步伐。进了城门,人逐渐多了,众人无法,只好抑住好奇心。   “可曾有人跟着?“云风目光暗暗向四处打探。   “放心,这里毕竟是西楚皇城,他们还不敢怎的。想来,那人也不是呆子。”晚秋满不在乎地道。有四护法在身旁,何须担心?   “春儿,去知会小玉一声,让她将‘仙居’打扫出来,有安阳贵客到。另与鄂丞相商议一下,请他暂将‘瑶池’让出几日,定金按日减免。”晚秋吩咐。虽是不解,但知二小姐自有用意,春儿忙打马而去。   仙居?瑶池?众人很是怀疑。蓬莱阁后园子共有三处独立的小院,一为文博与敏儿的歇息之处,名曰“文澜居”,取文博中的“文”、荷兰敏儿中“兰”的谐音;一为小玉等人住的“慧林”,再则便是一直未让人入住“仙居”了。而“瑶池”是前楼四层的一间雅室,在晚秋前次所用房间的对面,推窗可见街景,此后一直为鄂丞相包下宴客。   回到公主府,晚秋才告知意思。   “但是,你怎知那苏夜的身份?”林洛问。此前,他也是细细打量,只听出那群人间或夹杂了安阳口音,但也得仔细辨别才可察觉。也知那人身份定然显贵,而要从寥寥数语便要下判断,确是做不到,何况还未见其真容。   晚秋拍拍手,众人眼前一晃,龙飞突然现身。吴棻是见过的,故而也不惊愕。益西等人虽知有四名龙门暗卫保护晚秋,却从未蒙面,一见其身法,暗暗称奇。   “龙飞参见主人!”龙飞向晚秋跪拜道,目不斜视。   “不必多礼,请起!”晚秋无奈,四护法太遵规矩,让她很是不自在。益西若有所思地瞧着龙飞。   “龙飞?其中一人?”林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突然皱起眉头,“不行不行!赶紧让龙门换护卫!”   晚秋不解,龙飞面无表情。“怎的?”晚秋问。还要换?难不成换成另四大护法?我可没这大颜面。   “那龙千玉是何意,竟派了这么年轻的男子在你身边!”林洛嚷道。@   晚秋一听,不由哭笑不得。怎不会不知他的意思,不过是嫌龙飞长得俊逸罢了。“休得胡言!”喝道,瞅了瞅龙飞,赔笑着,“他口无遮拦,你千万莫计较!”骆驼,你若惹恼了他,小命休矣!   龙飞垂首恭敬地道:“龙飞眼里只有主子,旁人怎样龙飞听不到看不见!”   益西等人哑然,林洛一怔,顿生怒意。晚秋忙递眼『色』,笑道:“说正经事!龙飞,可否将先前告诉我的话重说一遍?”   “谨遵主人法旨!”龙飞应道。   原来,晚秋能断言苏夜等是安阳人,只因龙飞从一察觉有人靠近便在暗自窥探,从他们话语中得知。而真正判断出苏夜身份,则是从他拿出的那柄匕首,龙飞依仗鬼魅般的遁形术近得其身,见那匕首极为精致,手柄上雕有一鹰,眼珠是两粒红『色』宝石,如泣血般诡异。   “在安阳国,飞鹰是皇族的象征,其余任何人都不得刻画,更不用说雕在刀具上,违者处以极刑。”龙飞道。   安阳皇族?益西等人一惊。西楚与安阳算得敌国,不知其皇族到此有何居心。   “那么,他是何人?”林洛忍不住问。   “在匕首手柄上应有刻字,只是被那人握住,无法看清。但是,他的体形与安阳国主夙清御极为相似,从声音判断,此人年纪应为二十四五。”   身形与夙清御相似,二十四五?林洛叫道:“难道,难道竟会是他!”   “若是猜得不错,此人不叫苏夜,而是夙清夜!夙清御唯一信任的人,安阳国四王爷夙清夜!”龙飞说得平淡。   夙清夜?竟然是夙清夜!安阳国主本有三位兄弟,独与四王爷夙清夜同一生母,故而至小较之其他兄弟来得亲近。四位皇子中,夙清御居三,原不是老国主心目中的未来储君,但夙清御兄弟联手,千方百计找寻其他皇子的弱点,让老国主“无意”中发现大皇子勾结江湖人士密谋不轨,二皇子滥用皇权搜刮民财强抢民女,引得老国主震怒。而又见夙清御清正廉洁勤勉为国,终于下定决心立他为储。其间,夙清夜功不可没。打击、陷害皇子,暗杀臣子,甚至为了让夙清御早日登基下毒害死老国主,伪造圣旨等等,凡最恶最险的事儿,均是他一手承担。夙清御称王后,大施清政,变革朝规,也是夙清夜冲锋在前,替他挡住八方刀光剑影。可以说,没有夙清夜就没有夙清御。夙清夜的心狠手辣,他的冷漠无情,让安阳朝臣胆战心惊惶恐不安,故而号称“绝情王爷”。   “他的武功怎样?”晚秋问。   “武功尚可。”   尚可?什么意思?龙飞瞟了一眼吴棻。众人知他意思,是与吴棻不相上下。看来,此人不可小觑。   “听闻,夙清夜相貌俊美,可惜是断袖!”林洛笑道。   断袖?晚秋摇摇头。   “不过传闻,无事实依据。”龙飞道。手一挥,从袖中取出一画卷,展开,是一青年男子的画像。   “这是……夙清夜?”晚秋疑『惑』地问。   “是!”龙飞道。   啧啧,连他的画像都弄到手了,龙门的情报网可见一斑。细看,果真生了一副好皮囊,只是那眼神很是深邃犀利,让人不寒而栗。   夙清夜悄然潜入西楚皇城到底有何意图?这才是众人急于知道的。龙飞不再作声。晚秋点点头,道:“你们辛苦了,且下去休息吧!”龙飞跪拜罢,无声消失。   “龙门武功果然高深!”益西叹道,又对晚秋笑道,“所以,秋儿干脆就请夙清夜住进蓬莱阁。”   晚秋得意地道,“这叫请君入瓮!”   众人皆道“妙”,如此,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中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蓬莱仙居   小玉看了看手帕,又仔细瞧了瞧来人,心里有数,道:“原是苏公子!先前骆爷来讯,说有位苏公子要来,让我等好生招待。/,看得那竹,苏夜便停驻不前。子痕等人不知何意,随着他的目光一看,不由大惊。只见那竹节环绕凸出,竟然生出字来,细细辨来,分别是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此十二字。面面相觑,这竟然是传说中的十二时竹!   相传,天帝为让人间万物休生养『性』,世代繁衍,令二郎神君掌管昼夜。二郎神君想出个法子,以十二地支作为十二时辰,区分白天黑夜。刚开始,二郎神君为保万全,每到一个时辰便在一道竹节上刻一字,直至终于将昼夜全部划分完成。而后,将此竹立在土里,以作见证。于是,人间便有了这一奇竹。   苏夜轻轻摇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蓬莱阁的实力,可想而知!   转过竹林,子痕等人不由再次瞪大了眼。在小楼窗前,竟有一株高大茂盛的牡丹,数近千朵,花大盈尺,理拉起楼,白『色』微带红晕,晶莹润泽,如美人肌肤,童子玉面。牡丹不是在四月间才开放的么?而现在腊月尚未过完。众人无不称奇。   “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苏夜暗叹。单单这株牡丹,也值数千金。   再看那竹楼,皆为湘妃竹搭建,上有点点泪斑,或褐紫,或雪白,或血红,还有的印有指痕,让人不由想起舜帝与潇湘二妃的传说。   处处是传说,处处是奇迹,真不枉为“仙居”!苏夜心道。   推开竹门,映入眼帘的也是竹。厅堂内,皆是竹雕刻的物件,竹根雕刻的桌椅,浅刻、浅浮雕、留青、圆雕等,无不刀工深峻,线条刚劲有力,转角出棱,显得浑厚古朴,构图饱满。走近桌前,苏夜举起茶壶,见其雕工精细,呈八面柱体。三面为画,皆花草。四面为字,字体流畅,可连为一诗:“虚怀千秋功过,笑傲严冬霜雪。一生宁静淡泊,一世高风亮节。”另有四小杯作陪,里红外黑,皆有雕刻,杯与壶如烘月托云,相得益彰,浑然一体,妙趣之中又添古趣。   “子痕,你说那万两银子值不值?”苏夜除去帷帽,坐下,淡淡地问。一张俊脸魅『惑』众生,只是那眸中隐隐透出煞气。   子痕此时哪还敢多言。   “再有下次,决不轻饶!”苏夜说得平静,却让子痕惊出一声冷汗,忙叩首谢恩。   @子痕为苏夜倒上茶,一股清冽之香幽幽地在房内『荡』开,细看,竟是用鲜嫩的竹尖儿泡制。苏夜放在鼻间轻轻地闻了闻,清幽,淡雅。放到唇边,抿了抿,有丝丝苦涩,但细细品来,又有淡淡的甘甜,回味无穷。   侍从们在旁静静地瞧着,并不担心会中毒。先前吃烤肉时,众人已悄悄服用了解『药』,任是剧毒也不惧。再说,谁不知蓬莱阁实际是那西楚长公主做主,而林家堡也有三分份子,若真有人在此出事,西楚皇族跑不了,林家堡也脱不了干系。这也是他们选择此处的原因。   “主子,奴才已打好水,请您梳洗!”子痕递过一方温热的帕子,他在耳房发现一锅热水,洗具皆全。   “他们想得果真周到!”苏夜想,无一丝表情。   白小姐,骆公子,易公子,曾公子,允公子,还有那叫春儿、吴棻的,再加上此处的小玉。呵呵,果真有趣!他冷冷一笑。眼前,浮现出那双笑意浓浓神采飞扬清澈透底的眼睛。 第一百二十六章西山行   皇城之西,一山高耸入云,终年云雾缭绕,一条巨龙昂首欲飞。 w w w . t x t 0 2 . c o m/这龙便是西山了。今日,晚秋等人正朝此而去。仍是带了面具,不过此次带的人却不少,府里只留了心儿、幻石、幻沙、四界和凝香小筑的幻神等人守护,余者三十七人悉数跟随。仍是骑马,束发简装。   “听闻西山风景甚好,只是树高林密,异蛇爬行,虎豹为害,故而少见人烟。”林洛道。   “又不是叫你玩耍看景去,说什么好不好的!”云风啐道。   “今儿去,还得多多留心才是!”珍王爷提醒着。   此去,不为别的,只因得到龙门密报,说西山近段时日常有黑衣人出没,想着或许与孩童失踪案有关,晚秋与慕容逸、慕容天商议后,决定前往。本不想让益西等跟随,但他们哪里肯让她独自冒险。   “多一人便多一份力。别的不说,替你拿拿主意挡挡刀光剑影还是成的!”林洛嚷道。益西等人也称是。也便随了他们。   龙飞寻来了一张西山的地形,北面为悬崖峭壁,无法攀岩。到得山前,将马匹寄放在农户,晚秋将一干人分成三组,益西、珍王爷带着四季、幻魂、绿衣、金衣等十六人从东面,林洛、云风带着四神、幻魔、绛衣、黑衣十六人从南面,晚秋带着吴棻、二义从西面,各自上山,沿途搜索。益西等本要晚秋多留些人在身旁,但想到还有四名龙门暗卫随行,也就罢了。   “一发现情况立即放信号烟火!”晚秋道,又将必备的解『药』、毒『药』等一一交代清楚。“骆驼,小风,你二人切不可再闹了!”她再三嘱咐。   “小秋儿真是小看我俩,我与云疯子一向合作极好!”林洛笑嘻嘻地拍拍云风的肩,云风立刻嫌弃地躲开。   不过,晚秋仍是不放心,待他们进发后,让龙飞与凤宁分别暗随,龙跃与凤眉跟随自己。   头上,是密密层层、遮天蔽日的树林,要想施展轻功很是困难,再则要一边看路,一边搜寻,只得放慢步伐。二义在前,吴棻断后,晚秋居中。   “二小姐,这里好似有人走过!”二义中的“金”道。   “小金,仔细查看,顺着痕迹走!或许是砍柴采『药』打猎的人走出的也说不得。”晚秋道。几人更是留心。果然,一路上细细寻来,果有痕迹,或是枝叶被损,或是地上隐约的脚印,或是用刀剑劈断的树枝。   四周安静得听得见自己的呼吸,所有的树木静立如骷髅,只有忽明忽暗的些许光亮在缓缓移动。而这森林也并非完全无声,时时有被惊飞的鸟,跳跃的松鼠突然发出声音,亏得此时是冬日,少了蛇虫侵扰,也鲜见野兽踪迹。   “前面有人!”晚秋低低地道。二义握紧了剑,吴棻将耳贴在地上细细聆听,却未听见。   “脚步凌『乱』,像是在打斗。”晚秋道,“就在前面,快走!”飞身向前。吴棻与二义紧跟其后。   渐渐地,传来阵阵喝叱和刀剑碰撞之声。即将靠近时,晚秋停住了步,向后递了个眼『色』,大家拔地而起,跃在大树上,将身形隐住。向下看去,原是两群人,除了一头戴帷帽的紫衣人,余者全着黑衣,不过一看便知不是同路。紫衣人静静地站立,不动声『色』。十四个黑袍人将他护在中间,袭击他们的是数十紧身黑衣蒙面人。   “是夙清夜!”吴棻暗道。   晚秋轻轻一笑:“管他是夙清夜还是苏夜,我们静观其变,看看热闹再说。”   “杀!”一蒙面人将手一挥,立刻,那群蒙面人手中之刀剑顿如光影般袭向对方要害,招式快、狠、准、怪,像中魔一般,简直不管不顾自己安危。显然,苏夜的属下未料到蒙面人竟然会以命相搏,一时『乱』了方寸,数十招过后便有落败之势,数人中招。蒙面人的刀剑上显然浸了剧毒,不过转眼,受伤之人便瘫倒在地,面『色』乌黑。   “尔等何人,为何要劫杀我等?”苏夜突然发问。但蒙面人一声不吭,仍是进攻不止。苏夜手一抓,将受伤的属下抓到身前,迅速封住『穴』道掏出几粒『药』丸塞入他们口中。那『药』还真起到一定作用,本全身抽搐不止的属下稍稍平息下来,盘腿打坐运功『逼』毒。   看来,他也并非全然无情。晚秋暗道。   苏夜冷哼一声,双掌猛地挥出,排山倒海之气击向蒙面人,而其他的属下乘机掏出『药』丸吞下,挥剑奋力扑向对方。少了中毒的顾虑,手中之剑也渐渐平稳,不多时便有数名蒙面人倒下。   晚秋摇摇头,那些蒙面人武功招式怪异,人多势众,恐不多时苏夜他们就会落败。   果然,片刻,蒙面人卷土而来,气势冲冲,让苏夜的属下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屡屡被刺中。苏夜此时也被十五六名蒙面人夹击,无法旁及其他。   一方不要命,一方保命,在心理上便有了截然不同,这场仗不打也罢。晚秋暗道。转眼再看运功『逼』毒的人,个个汗如雨下,口鼻流血。看来,那解『药』也不怎的!那么,其他人呢?赶紧看向苏夜及其他属下,苏夜@手背发黑,皮开肉绽,定也是在先前受伤。慢慢地,受伤之人,包括苏夜在内,放慢了身形,招式逐渐凌『乱』。余下的属下一见,大喝一声,急迫地冲向苏夜,但奈何被困住,无法脱身,反倒也中了招。一蒙面人将剑一挑,劈开苏夜的帷帽。 第一百二十七章出手相救   果是夙清夜!晚秋道。小说排行榜top./   较之画卷,夙清夜本人更为丰神俊美,眼如秋水,面如桃花,皓齿朱唇,宜嗔宜喜,好不风流标志!可惜,此时却略显窘态,发冠已『乱』,几缕长发散落在额前。蒙面人剑下毫不留情,连绵不断刺将过来,招招要命。   “主子!”子痕惊呼。   一剑突然袭向夙清夜背部,而此刻他正在招架胸口数剑。此番命休矣!他心中一凛,轻轻闭上眼。但等了片刻,却未觉利剑穿心。睁眼一看,面前竟多出三人,不远处,有一女子正在笑盈盈地向自己招手。   “苏公子,别来无恙?”晚秋道。   夙清夜一愣,飞快点住自己的『穴』道,他感到内力『乱』窜,知道自己定是中毒不浅。淡淡一笑,缓缓向晚秋走去。“白小姐是来游山玩水的么?”他道。   “是呀,我与骆公子他们打赌,看谁先到达峰顶,不巧正遇到了苏公子。”晚秋瞧了瞧他后面,皱了皱眉,“苏公子是遇到了对头?”见他自知中毒或将一命呜呼,却仍能如此淡定,也有些暗暗佩服。   夙清夜摇摇头:“不知。”   先前看过他们的打斗,晚秋已经判断那群蒙面人确与夙清夜无关,这也是她让吴棻和二义出手援助的原因之一。从袖袋中取出玉瓶,倒了十数粒『药』丸出来:“苏公子,我看你或许受伤了,若信得过便服用一粒,余下的可分给你的属下。”   夙清夜看着她,但见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一派天真坦诚。他不由伸手接住,笑道:“多谢白小姐好意!”也不犹豫,在口中放入一粒。   他不怕我会害他?晚秋有些诧异。   『药』丸入肚,随即,一股清冽之气从腹中腾起,夙清夜稍稍运气,不禁暗暗吃惊。身形一动,跃到垂死的属下面前,一人口中塞入一粒『药』丸。那『药』确实灵便,那几人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挣扎着要起身,被夙清夜止住。晚秋点点头,难得有如此爱护属下的主子,看来有些事儿并非如传言。   “白小姐救命之恩,他日必将厚报!”夙清夜对晚秋拱手道。转向蒙面人,眼中煞气顿起,便欲出手。   晚秋忙道:“苏公子暂请壁上观!”她尚不清楚蒙面人使用的是何毒,怕还未根除。   夙清夜手一顿,立刻明白,但见晚秋只带来三人,担心不是对手。不料一看,不由愣了愣。只见数十蒙面人死的死,伤的伤,全都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惊愕地看向吴棻与二义,料不到他三人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自然,他们不知其实是另有两人在暗地相助,否则以吴棻和二义的实力,虽不惧对方使毒,但要顷刻间击败对手也不可能。   “小姐!”吴棻回到晚秋身旁。   “揭开他们的面纱看看!”晚秋道。一边暗想,若是冰柱子在便好了,他的分神术使得无声无息,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练得那一层。有些懊恼。   吴棻突然低叫一声,晚秋一看,不由愤然。原来,不待吴棻揭开他们的面纱,那些蒙面人竟然霎间全都化为黑水。   “化骨散?”夙清夜大惊。   晚秋摇摇头,叹道:“好歹毒!或许,在他们执行命令时,他们的主子便已让他们服了毒『药』,若在规定的时辰内无法完成任务,便会毒发。”那么,线索岂不断了?真正是恼人!   夙清夜所有的属下目前暂无『性』命之危,已能行动。   “可否让我为你们切脉?”晚秋问。   “有劳白小姐!”夙清夜倒也不推辞。无论对方是敌是友,至少眼前的意图却是好的。他想。   晚秋手一抖,丝线从袖中飞出,系在夙清夜腕上。   “隔空诊脉!”夙清夜惊诧地扬了扬眉。   @晚秋笑笑:“不过是雕虫小技,上不得场面。”还好,毒已根除干净。幸亏那些蒙面人未像对付楚流云他们一样,看来,是夙清夜他们无意中闯入对方的视线。   “白小姐竟是华佗在世,今日在下若非遇到小姐,恐就葬身于此了!”夙清夜淡笑。   “所谓相逢不如偶遇。或是上天知道苏公子会遇到麻烦,才遣我等来救驾!”晚秋嫣然一笑,那对星眸顾盼生神,让夙清夜竟疑『惑』眼前这姿『色』普通的女子其实有仙姿玉容。但这念头不过瞬间,便熄灭下去。   蓦地,晚秋一跺脚,道:“糟了,肯定让小易、小骆他们抢先了!吴棻,赶紧上路!”说着,便匆匆跑了出去。   小易,小骆?夙清夜略一转念,便猜她说的是易公子、骆公子他们了。再看那急急奔跑的女子,好似并无超群的武功。   “吴棻,快拉我一把呀!”晚秋叫道。吴棻和二义会意,忙左右将晚秋携在中间,看上去是他们带着晚秋施展轻功。   “主子!”子痕走到夙清夜面前请示,手中拿着被劈成两半的帷帽。   夙清夜将帷帽一扔,飞速向晚秋等人靠近。子痕等人忙跟上。   余下的路程倒是安稳,再未遇到任何人拦劫。 第一百二十八章平安相聚   晚秋飞快地跑向峰顶,一边走,一边两手拢在唇边大声唤着:“小易!小曾!小允!小骆!”   @   见她神『色』略显焦急,夙清夜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快。怪。   绿衣在旁笑道:“骆公子和允公子正在斗嘴呢!好似先前走『迷』了路。”   原是『迷』路了。晚秋笑了起来,放心地坐下。这两个家伙,定然是在互相指责互相推卸,害得白白担心了,待会儿看我怎惩治他们!   “他们来了,你们谁也不许与他们说话!”晚秋吩咐道,又对益西、珍王爷眨了眨眼。“还有你哟,苏公子,也好好配合一下吧!”她道,一脸的期待,很是顽皮。   夙清夜心中一动,道:“谨遵白小姐吩咐。”   子痕等人不由哑然。这是自己的主子么,自从遇到白小姐等人,说话的语气好像就变了个人,简直不敢相信。但这心思不过一转念,便被夙清夜凌厉的目光吓得一扫而光,不觉打了个哆嗦。原来,主子还是原来的主子,一点没变!再次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晚秋、益西、珍王爷将他们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互望一眼,心神领会。 第一百二十九章仙居来客   蓬莱阁“仙居”,夙清夜诚邀晚秋等人喝杯水酒,以表谢意。晚秋也想知道他到西山的真正目的,便笑着应答。   “果是苏公?啧啧啧!”林洛围着他,那眼神更像在挑选什么货物,让夙清夜很不舒服。“我们一直在猜想,苏公到底是长得美得惊人还是丑得吓人,害得整日要遮住容貌。还好还好,确是貌若天仙,让天下红颜妒忌呀!”   夙清夜暗暗握了握拳,这男人能说“貌若天仙”么,何况是与女相比。忍了又忍,终于淡笑道:“多谢骆公谬赞。在下不过普通之极,怎担得起骆公之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岂不闻还有天下第一美男雪域国益西王么?与之相比,在下便如乌鸦比凤凰,山雀比苍鹰。”   林洛瞟了益西一眼,问:“苏公好似对那益西王很是向往哟!”   “益西王是人间神仙,世人谁不钦慕。”夙清夜的话让大家一惊。   晚秋瞅瞅益西,见他淡淡笑着,似未听得此话。便笑道:“人便是人,哪能当得了神仙?再好的容貌,不过是一副臭皮囊,来时空空,去亦空空,苦乐如烟,繁华如云,一切了空。苏公,你说这长得美的人与长得丑的人,死后会有何不同么?不过都是累累白骨。”   闻此言,夙清夜绝美的面容不由一愣,沉吟片刻,展颜朗笑:“来时空空,去亦空空。好一个‘一切了空’!此番能结识白小姐,在下三生有幸。”   斟上酒,送到晚秋面前,道:“这一杯,多谢白小姐提点!”   晚秋浅笑不语,接过酒一饮而尽。对这容貌的累赘,益西是深有感触,想来夙清夜也是如此。晚秋笑看一眼益西,益西点点头。   “苏公,你与小秋儿真是一见如故呀!”林洛笑嘻嘻地道。知道夙清夜之怪癖,所以也不再顾忌他的容貌。   “正是!白小姐乃大彻大悟大智大慧之人,在下得以相识,此生足矣!”夙清夜眼尽含诚挚。晚秋心好笑,什么大彻大悟大智大慧,这应该说益西吧,我可受之有愧。   林洛眉一挑,暗道,幸亏你是断袖,不然敢说出此话,定让你不得好死!   晚秋却淡淡一笑:“苏公是富贵天下,小女怕是高攀了!”夙清夜眸底一暗,原来,人家是看不起自己的。是碍于自己这副容颜么?   “相逢是缘,相聚是分。承蒙苏公高抬,玉秋便借花献佛敬苏公三杯,以感恩于人生这缘与分。”   晚秋的话,让夙清夜心阴郁一扫而空,顿时眉飞色舞:“多谢玉秋小姐!”   玉秋?益西等人暗笑。林洛脸一板,喝叱道:“小秋儿,姑娘家的闺名能随便告诉一个男么?”   “怎么?”晚秋一副疑惑的样,“我说了自己的名儿了么?”   “怎么没有?刚才就说了!”林洛很是不满。   晚秋手一挥,满不在乎地道:“说了就说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名儿还不是让人叫的,若不是让人叫还要名字干嘛?”   夙清夜笑了起来。这番理论真是出人意料。   痕等人一路上疑虑重重。至小追随这位主,看惯了冷漠无情的一面,对女更是视若洪水猛兽,但自从见到眼前这女便屡屡超越底线,不仅说了话,还笑意连连。若是国色天香便也罢了,而她最多只算得上小家碧玉。但是,主的心思岂是我等可妄加猜度的?   “白小姐,这几道菜是先前您吩咐做的!请小姐和几位爷品尝。”紫衣和红衣从食盒端出几个碗碟。   “这是白小姐喜欢吃的无骨鱼,这是骆爷喜欢的碧鸡鸟,易爷喜欢的砂锅散丹,曾爷爱吃的飞龙鸟,允爷爱吃的鳄鱼肠。而苏公,玉秋小姐则为苏公点了三道菜,分别是用鲜活的紫云贝、日月贝和鸳鸯贝制成!”紫衣一一介绍。   红衣将紫云贝、日月贝、鸳鸯贝放在夙清夜就近之处。夙清夜暗暗思索,她是何意?是在隐指我戴着面具背着重壳生活吗?就像这贝壳,为躲避扑杀,将自己隐藏在自以为坚实的壳里,却不知终究还不免逃脱不了被人吞食的下场。世人皆道我凶残无情,皆道我怪僻乖张,视我为妖魔鬼怪,无数人更是避之不及,只有这面前的女如此淡然,未见我真容之前也是,见到我容颜之后亦然。   见他迟迟不动箸,晚秋笑道:“玉秋以为苏公会喜欢这些菜呢,这些可是千金难得的食材哟!”   紫衣也道:“这些贝壳都是用青鸟传信之法从万里之外送来的,很是用了些心思,平素小玉姑娘是舍不得的!”原来,这西楚四面环山,距那海竟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苏公,这菜虽然要费些银两,但偶尔尝尝也是无妨。”林洛道。暗想,你不是安阳国说一不二的“绝情王爷”么,难不成还是吝啬鬼?既然你住进了蓬莱阁,即便你是铁公鸡,爷也要将你的毛全部拔光!“紫衣,告诉小玉姑娘,这顿饭就记在爷账上!”言下之意谁能不知?   痕一听,不由暗怒,但主未发话,他只得忍耐。   “多谢骆公好意。在下虽非豪富之家,但这些饭菜钱还是勉强能付的。”夙清夜淡淡地道,看了一眼痕。   痕忙禀道:“主,奴才这就去问问小玉姑娘,前次预支的两万两银票是否已经用完。”说罢,退下。   林洛一听,呵呵,两万两银,可有得赚了!飞快地朝晚秋递了个眼色。晚秋瞪大了眼睛,吃惊地叫了起来:“两万两?紫儿,你们给苏公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不用天天山珍海味呀!啧啧啧,太奢侈太浪费了!”夙清夜以为她是在为自己说话,很是感激。   不料,晚秋继续道:“要不,你将那些银给我,我让人天天给你做菜,虽不是这些珍奇的东西,但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食!”众人不禁好笑。   “小秋儿,敢情你是在抢小玉姑娘的生意呀!”林洛笑道。   晚秋瞪了他一眼,对紫衣嘱咐道:“不许将刚才的话告诉小玉姑娘,不然她以后真不让我进蓬莱阁的门儿了!”   紫衣老老实实地应了声“是”,与红衣退下。 第一百三十章许下承诺   “苏公子,听说在西山你们差点中毒身亡?”林洛问。w w w . t x t 0 2. c o m   “正是!多亏白小姐来得及时,又赐良『药』,才侥幸生还。”夙清夜道。   林洛无限遗憾地摇着头,道:“可惜,可惜!可惜了那些『药』丸!”   夙清夜以为他又是说钱的事儿,对子痕瞧了一眼,子痕取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夙清夜道:“想来那『药』定是非常珍贵。这些许银两虽不多,但请玉秋小姐笑纳。”   林洛轻轻一瞟,笑道:“苏公子真是大方!可惜,若真要以银两来度量,仅仅是那『药』材中的一件,莫说是区区十万两银子,便是千万两黄金,你也是买不来的!”   “怎说?”夙清夜有些不信。   林洛一扬眉,连连冷笑:“只说三件!第一件天山七彩金莲,百年开花百年结果;第二件血灵芝,一向为龙门之人独有;第三件九死还魂草,长在万丈悬崖之上,有巨蟒灵蛇守护。请问,苏公子可有把握获得其中一件?”   夙清夜听得心痉。的确,莫说是三件,单是一件,他都无法敢说找得到。天山七彩金莲,千年难遇;血灵芝,龙门圣『药』,只有龙门少主才能采得到;九死还魂草,可遇不可求,谁也不知它长在哪里。却不知玉秋小姐是如何得到的?他看着晚秋。   “想问,小秋儿如何弄到这些『药』材的?”林洛怎不知夙清夜的想法。瞧着晚秋,眼中满是心痛、怜惜,他一字一顿地道:“用自己的命换来的!”这也是实话,除了血灵芝是龙千玉给的,其它的莫不是晚秋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七彩金莲,是晚秋在天山之巅守了两年才终于等到它结果;为了那九死还魂草,她将自己绑在绳子上,悬挂在万丈悬崖中间,等了三天三夜,终于等到巨蟒出去寻食,这才择机摘得那株草。而这些,晚秋都是为了自己的娘亲,可惜,仍是没能将蛊虫『逼』出。   林洛的话,让晚秋不由感伤,益西轻轻地拍拍她的手,珍王爷也紧张地看着晚秋。见林洛惹得晚秋不快,云风呵斥道:“就你话多,害得秋儿伤心了!”   夙清夜一看,便知定是引起了一段心酸的回忆,沉『吟』片刻,对晚秋道:“玉秋小姐的再造之恩,苏某没齿难忘!那些稀世圣『药』,在下是无法弄得的,但在下在此可以许玉秋小姐三个诺言。”   “三个诺言?”晚秋心中暗喜,眨眨眼,道,“若是玉秋心存歹意,想要苏公子的命呢?”   子痕大惊失『色』。夙清夜淡然一笑:“若非玉秋小姐赐『药』,在下还能在此喝酒说话么?在下之命既是小姐所救,小姐若真要这条命,尽管拿去!”   “主子!”子痕扑通跪在地上。今儿主子怎也糊涂了,他可是安阳的四王爷,国主最有力的臂膀,关系到安阳国一半的江山社稷啊,怎能如此轻易地许下诺言?   “苏公子,看来你的属下很护主哟。”晚秋笑嘻嘻地对子痕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家主子的命。当时即便不是你们,遇到的是其他任何人,我也会救的。”   子痕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晚秋眼珠一转,子痕的心立时又提了起来,“不过,我也不能辜负了苏公子的一片诚心。只是,我需要什么呢?银子?权势?荣华富贵本是过眼云烟。呵呵,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夙清夜笑道:“无论何时何事,只要玉秋小姐说一声,在下都绝不含糊!”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柄匕首,送到晚秋面前。晚秋抬眼一看,正是上次见到的那柄。“若玉秋小姐要寻在下,可派人到安阳皇城将此物交给城郡守备陈雄,他自会转与在下。”   子痕惊道:“主子,不可!”这可是主子身份的象征,见物如见人。   夙清夜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子痕忙噤声。   “好精致!@”晚秋把玩着,见上面果真刻了一“夜”字,将匕首推到他面前,摇着头,“不行,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   此话更让夙清夜另眼相看,轻轻一笑:“玉秋小姐是怪罪在下考虑不周吧?此物虽小,但是在下至小随身所带,故而家人一见便知。”   “能与城郡守备相熟,苏公子必是出生豪门世家。既是如此,说不得玉秋以后真有事求到苏公子呢,到时苏公子可不许耍赖说不认识白玉秋哟!”晚秋打趣道。   夙清夜忙道:“怎会?能为玉秋小姐效劳,在下求之不得!”   此话一出,不仅晚秋他们愣了愣,连夙清夜自己也不由吃惊。 第一百三十一章紫衣的话   送走了晚秋等人,子痕偷偷瞅着夙清夜,想问但又不敢问。原创首发   夙清夜轻轻蹙眉,很是懊恼。自己一向说话做事谨慎,今日怎就屡屡失了分寸。他突然问:“子痕,你说,玉秋小姐是否会误会本王是轻浮之人?”   子痕一怔,不安地道:“主子,奴才不知何意?”   “罢了,罢了!退下去吧。”夙清夜挥挥手。子痕战战兢兢地退身离去。   自己是怎么了?夙清夜也弄不清。“白玉秋,白玉秋……”他喃喃地低声念着。眼前浮现那双璀璨的眼眸,坦『荡』、狡黠、天真、烂漫、顽皮,却又那么敏锐和智慧。这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啊?没有娇媚的容颜,但谁也不能忽略了那双碧眼盈波,只那么轻轻一瞟,便已是顾盼生神,慑夺人心。她对别人的关心,是那么自然,那么真切,毫无做作,毫不矫情,如一缕春风轻轻拂面,如一杯甘泉沁入心脾。她,像谜,让人猜不透,看不清,但明明又清澈见底;更像圣洁的仙子,生怕自己的言行不慎就亵渎了她。白玉秋,白玉秋!   他轻轻地闭上眼,但眼前还是那双纯洁无邪的眼睛。突然,他感到自己一阵心痛,死死地按住胸口。自己还有资格期待如此圣洁的女子么?如此肮脏的身子,如此血腥的双手,连同这心,也是龌龊不堪的吧。他卷曲着缩成一团。   子痕进来时,一见,大吃一惊,忙扶住夙清夜,惊慌失措地唤道:“主子,主子!您怎么了?是那毒还未清除干净么?”   夙清夜铁青着脸,唇发紫,手发抖,深深地呼了几口气,半饷才缓过气来,但面『色』仍是苍白得很。他微微摆摆手,沉声道:“无妨,只是旧疾犯了。”   子痕很是担心,主子的心疾已好久未犯,怕是因今日早晨的西山之行引起的,迟疑地道:“主子,奴才看白小姐的医术很是高明,要不,让奴才去请白小姐替您诊治吧!”   “不行!”夙清夜厉声喝道。若是她知道自己患有此病,怕是要瞧不起了吧。这心疾,平日倒也显现不出,但一犯或许便会要了命。   此时,一属下在门外禀告:“主子,紫儿姑娘求见。”   夙清夜整了整衣裳,端坐于椅上,道:“子寒,让她进来。”   子寒应答。片刻,紫衣端着一食盘进得门来。   “紫儿姑娘可是又送什么好吃的菜?”夙清夜不解地问。自己并未让人叫夜宵。   紫衣笑道:“这是白小姐临走时开了一个方子,吩咐紫儿等人一定要熬了端给苏公子喝。至于何故,紫儿不知。”说着,将一瓦罐揭,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夙清夜皱了皱眉,闻着便苦,这吃下去还受得了么。“玉秋小姐怎说?”他问。原来她竟已知道自己有病。   紫衣偏着头想想,道:“紫儿在旁听白小姐自言自语说,这人平日脾气一定不好,还特别喜欢自个儿生闷气,何苦来着,气坏的还不是自己的身子?写好了方子,白小姐就吩咐小玉姑娘,以后弄些清爽的菜肴,尽量避免油腻辛辣……哎呀,糟糕,白小姐还告诫紫儿不许多嘴呢!怎不小心就说出来了呢!”她扪住嘴,很是懊恼。“若小玉姑娘知道了,定会扣我月钱。”她嘀咕着。   夙清夜朝子痕瞟了一眼,子痕会意,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道:“这怪不得紫儿姑娘。这点银子算不得什么,请紫儿姑娘收下。”   “你这是干甚?”紫衣冷冷地望着子痕,“林家堡的人难道没见过银子?莫说是你们,即便是哪国的国主,林家堡也不看在眼里!”   子痕一愣,随即尴尬地笑道:“在下竟忘了紫儿姑娘原是林家堡的人。林家堡富甲天下,在下真是唐突了,请姑娘海涵!”   紫衣仍是沉着脸,但语气已经略略缓和:“那是,这世间的奇珍异宝,在林家堡也不过稀疏平常得很!”   “紫儿姑娘好气魄!真不愧是林家堡的人。”夙清夜淡淡地道。   紫衣一脸的傲然。晚秋交代,在旁人面前,便说自己都是林家堡的人,特别是面对夙清夜更要谨慎。   “只是,在下有些不解,还请紫儿姑娘赐教。”夙清夜道。   紫衣忙道:“先前紫儿已经多话了,此刻更是不能再说什么。苏公子还是赶紧乘热把『药』喝了吧,待会儿冷了就更苦了。”   接过『药』碗,夙清夜一脸苦相。紫衣一看,偷偷地乐了,指着食盘内的一个小瓷盅,道:“白小姐还说,这『药』苦难咽,让紫儿准备些上等的蜜饯。”   她果是想得周全。夙清夜心中一暖,将『药』放在唇边。   “主子,让奴才先试试温度。”子痕忙唤道。   “这位客人,你是不信任蓬莱阁还是不信任白小姐?”紫衣脸一沉,冷哼一声,“这『药』是我亲自抓、亲自熬的,未曾假手与他人,若有问题,第一个逃不掉的便是我。要么,便是怀疑白小姐,紫儿虽是下人,但却也不许你们任意污蔑白小姐的为人!既然你们不放心,便不要喝!”冷不防将『药』碗一夺,顺手倒进瓦罐。   “你……”子痕被她如此一激,面上很是难看。自己小心谨慎一些,也是常理,这丫头怎就如此蛮横。   “蓬莱阁是长公主殿下与林家堡合作开设,在下怎会起疑心?而白小姐,在下更是信任,@所以,紫儿姑娘却是多心了。”夙清夜心道,若是他们有歹意,怎会待得此时?一边自顾自地举起瓦罐倒了碗『药』,毫不理会子痕焦虑的眼神。若是真下了毒命丧黄泉倒好,至少不会再受那些折磨。心中升起凄凉。   紫衣倒也意外,“咦”了一声,笑道:“苏公子就不怕我们下毒害你?”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既然信任玉秋小姐和紫儿姑娘,还担心什么呢?”夙清夜坦然一笑。   紫衣点点头,暗暗佩服他的胆『色』,赶紧递上蜜饯。夙清夜正苦着心头发酸,忙不迭含在口中,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入口生津,滋润化渣,回味无穷。他又拈了一粒。   “这可是长公主殿下亲自酿制的桂花蜜,若非白小姐要求,小玉姑娘才舍不得拿出来呢!”紫衣抿唇笑道。   长公主?夙清夜眉轻蹙。略一思索,装作无心地问:“都说蓬莱阁虽是林家堡派人来打理,但实际这三分倒有两分是长公主的。还听得传言,你们的少堡主与长公主相交甚密,现住在公主府里,此外,连同名满天下的雪域国益西王子、宁南国珍王爷、‘义剑’云风也住在那里。”   紫衣暗道,我便是要引出你此番话来。原来,这夙清夜平素很是沉闷,住进蓬莱阁也没说几句话,晚秋听得回禀,便暗授紫衣法子套取话。   “是呀,还有流云阁的楚阁主,每次来都是住的公正府呢。他们都是多年的朋友,自然走得近了。”紫衣答,蓦地语气凌厉,“难道外间竟有不利于长公主殿下的传言?”   夙清夜看了子痕一眼,子痕在旁道:“我等一路行来,听闻了太多长公主的传言,都说她是仙女下凡,武功高强,所以引得世间奇男子莫不景仰,连新月国主也对她念念不忘,可惜长公主早与益西王子有婚约。虽然如此,你家少堡主、珍王爷、楚阁主和云少侠仍是心甘情愿地追随左右,无半句怨言。故此,我等才好奇之极。想来,那长公主定是国『色』天香。”   “却不料长公主还是兰心蕙质,酿制得如此美味的蜜饯。”夙清夜清风云淡地道。   “原是这样呀,我还以为是有人胡说八道呢。”紫衣脸上轻松下来。   夙清夜轻轻瞧了她一眼,问:“不知玉秋小姐是否与长公主殿下熟识?”心中竟有一丝忐忑。   紫衣道:“这个紫儿却不知道。因为长公主殿下极少到蓬莱阁来,有事都是派人来传讯,即便来,也有一大群人护着,紫儿哪有资格近前去?何况长公主殿下何等尊贵,每次都是帷帽遮面,外人如何见得容颜?但紫儿想,如白小姐这等淡漠之人,最不喜与达官贵人结交,所以,或是不认识殿下的。”   “在下见小玉与紫儿两位姑娘都十分看重玉秋小姐,以为与林少堡主和长公主也是熟悉的呢。”夙清夜道。   “怎会?”紫衣摇摇头,“虽然紫儿位低言轻,但也是跟随少堡主多年,以前却从未见过白小姐。白小姐能自由进入蓬莱阁,一是因为骆公子的原因,二是因为白小姐为人谦和,待我等并未当下人,还经常替我等治病。”   “原是这样。”不知为何,夙清夜竟松了口气,续问,“在下受得骆公子盛邀,住进蓬莱仙居,还得玉秋小姐施手诊治,心里很是感激,却不知他们是西楚哪家的公子小姐,想去府上拜望竟也无法。哎!”   “这个紫儿却也不知了,只是听说他们原是游山玩水到西楚皇城的,想不是此地人。至于是何家的公子小姐,没听小玉姑娘提过,自然也不好问。”紫衣歉然道,突然眼前一亮,笑道,“紫儿想起骆公子说过,鄂丞相好似与他是远亲!对了,苏公子那日去的前楼‘瑶池’,原是鄂丞相包下的,是骆公子相求,丞相大人才答应偶尔暂借。”   “那么,骆公子是住在鄂丞相府里了?”   “想来或是。因为骆公子曾说,若有要事寻他,便去丞相府,找到他了,便找到白小姐和另几位爷。”   “玉秋小姐与他们住在一起?”夙清夜突然觉得心里不快。   “丞相府这么大,难道连几间客房也没有么?”紫衣笑道。   也是,自己怎会想得如此不堪!夙清夜暗暗责备自己。   “说了这些时辰,紫儿差点误了白小姐的事儿!”紫衣突然想起一事,很是懊恼,“白小姐还说,待苏公子服『药』后,赶紧将汤『药』抬来让您泡洗,可驱乏养神呢!”说着,便赶紧收拾食盘。   刚走到门口,又对子痕道:“那汤『药』熬了一大锅,很是沉重,可否劳烦你派几个人去抬?此外,依着白小姐吩咐,替苏公子订制了几个帷帽,你也去为你家主子瞧瞧可还满意。”   夙清夜一怔,她竟然考虑得如此周全。   但紫儿续道:“这些小玉姑娘都已记在账上,苏公子可随时派人查对账目。”   待紫儿转身离去,夙清夜不禁轻笑起来。她果真善解人意,知道自己不肯白白接受,如此倒好,替自己保全了颜面。 第一百三十二章夙清夜拜访   “主子,奴才打听到一些消息。女子。心中不由有一丝欢悦,但随即又不安。   门楣上,只书有一“雅”字。而这里确是清幽静雅,古木掩映,门前不远处是一条潺潺溪水。   夙清夜不免又踌躇起来。子痕等人在身后静静地候着,从未见过主子如此犹豫不决。   “罢了!”夙清夜长叹一声,跃上马背。   “苏公子请留步!”   夙清夜扭头一看,原是春儿。   “苏公子既然已经来了,何不进去坐坐?”春儿笑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主子,您不是说要向白小姐当面致谢的么?”子痕忍不住道。若真是转身离去,或许主子更要失望了吧。   夙清夜微微颔首,下了马。春儿朝内唤了声,便有几人出来将马牵往马厩,夙清夜认得,是前次见过的侍从。随着春儿向内走,园子不大,但小桥流水假山亭台件件不少,格局别致。少顷,但闻阵阵清脆的笑声。转过一回廊,便是后园子。   “小骆,再『荡』高一些,再高一些!”   夙清夜眼前一亮,见晚秋身着一『色』的水蓝衣裙,不着脂粉,无一发饰,发分数股,结寰于顶,两缕青丝垂于胸前,余者尽用蓝『色』丝线绑在身后。整个装束虽不华丽,但更显飘逸淡雅,像极了本人的『性』情。大树下,悬挂两条彩绳,设成秋千,此刻,她正在半空中飘『荡』,忽高忽低,欲入天际。而她眼中,漾着明媚的笑。   晚秋料定夙清夜定会寻到此处,所以才赶紧做了安排,但也未料到他此刻会来。   “下来闲处从容立,疑是天宫谪降仙。”夙清夜不知不觉地低『吟』道。   “小秋儿,下来了吧,有客人来了!”林洛慢慢将速度减缓。这断袖来得真不是时候,正玩得兴头上。因为想着或许夙清夜会表明身份正式拜访西楚,晚秋便让益西和珍王爷暂时回避,以免被他察觉。   晚秋有些扫兴,撅着嘴嘀咕道:“人家还没玩够呢!”   夙清夜也有些遗憾,这幅美景被自己打破了。歉意地道:“玉秋小姐请继续玩,在下听说几位暂住此处,顺道来瞧瞧,不料打搅了小姐。”   “哪里,苏公子是稀客,莫怪玉秋待客不周才是!”晚秋笑盈盈地道,令春儿上茶设座。   “苏公子能寻到这里,定是去丞相府问过了吧。”林洛似笑非笑,神『色』有些疏远。   夙清夜淡淡地道:“在下是特来感谢玉秋小姐的。”因了帷帽的遮掩,目光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晚秋。   晚秋端起茶,美美地喝了一口,浅笑道:“苏公子没怪玉秋自作主张便好。前儿小骆他们还一个劲儿地埋怨,说我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硬塞一副『药』让人吃,若是那人多心,还以为我有歹意,即便没有恶意也是@有企图。想想也是,以后自个儿还是注意些的好。”   “怎会?玉秋小姐菩萨心肠,在下感激都不及,怎会疑心?”夙清夜道,心中似有千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暗自恼怒自己嘴笨拙。张了张嘴,又沉默。   “不知苏公子要在西楚待多久?”晚秋问。   “这个,在下还未决定。”这话倒是实言。此次前来,只因听闻西楚国主将逍遥王爷的义女封为长公主,授予莫大权利,还先后引来了林家堡少堡主、“义剑”云风、“天下第一才子”宁南国珍王爷、流云阁阁主楚流云和“天下第一美男子”雪域国益西王子。其余倒也罢了,但林家堡财力天下无敌,流云阁神秘莫测,尤其是龙门少主竟然也现身于此,公然表明态度,让天下人均知龙门是站在长公主一边,自然也是站在西楚一方。论财力安阳国斗不过林家堡,论实力安阳国在龙门眼中更是不足一提。所以,夙清御坐不住了,再三思索,夙清夜决定亲往西楚一探,好做打算。   林洛侧目瞧了瞧他,道:“听说正月十五西楚国主将为长公主殿下举行盛大的笄礼,到时不少国家都将派出使臣前来祝贺,阁下若没要事,倒是可以等到那时,如此才不枉西楚一行。”   “哦?那么不是很热闹?”夙清夜道,“想来,到时益西王子、楚阁主等人都会出现吧?”   “这个自然。”林洛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有什么好玩的,还不是只见满街的人头,真是无趣极了!”晚秋道。前阵子,宫里便说,要乘着她行笄礼之机好好热闹一番,一来表示对长公主的重视,二是冲淡孩童失踪带来的阴影和恐慌。“不过,苏公子既然来了,还是看看热闹才走吧!”   夙清夜正想如此,问:“玉秋小姐也会待到那时么?”若她走了,这西楚之行便少了许多生气。   晚秋有些诧异地点点头。林洛与云风暗暗皱了皱眉,若非知道他是断袖,真要以为他对晚秋起了心。   “小骆,先前你说有很多使臣要来,不知安阳国是否也会派来?”晚秋突然问。   夙清夜的手顿了顿。   “我想不会吧,因为两国边境不是常有争端么?好像我还无意中听得鄂丞相说,那安阳国丞相王道余与西楚原右丞相陈寅相互勾结,企图推翻西楚皇朝,幸被察觉,鄂丞相也差点儿牵涉其中呢!”林洛道。   “咦,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晚秋疑『惑』地问。   林洛笑道:“谁有功夫理会这些事儿,还不是那鄂老头儿喝醉了酒说的。他也知道我这『性』子,天不管地不顾,只想着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再说,我也非西楚人,这西楚的事儿更懒得听了。若非小秋儿提到,我才不愿说。”   “这么说,你安阳国定不会派人来了。”晚秋望向夙清夜道,摇摇头,“苏公子,玉秋就不明白了,你安阳国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干嘛要在他国挑起战争呢?想吞并西楚么?那还不是让两国的老百姓受苦受难!这权利与**真是可怕,当权者为了一己之私,让那么多兵士白白战死沙场,让那么多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呢?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难道就没看到地上堆积的累累白骨,没看到河里流淌的滚滚鲜血。”   夙清夜心头一怔,半响,才幽幽地道:“玉秋小姐之言,让在下震撼。但是,对骆公子的话,在下不敢完全苟同。你们说安阳企图推翻西楚皇朝,难道不会是西楚派人与安阳要臣勾结企图造成安阳内『乱』?” 第一百三十三章或有隐情   听夙清夜那言,原是西楚诬陷了安阳似的。/出品“狡辩!”林洛冷哼一声。   晚秋笑道,“苏公子有亲戚身居要职,想来是听说了一些原委。但玉秋见那鄂丞相也是忠君爱国之人,不会无中生有引起两国争端吧!”   “就是,虽然那鄂老头我不感兴趣,但他为人还是清楚的。此外,众所周知,你安阳经常派兵在边境『骚』扰西楚百姓,烧杀抢掠无所不干,旁人或是谎报军情,但这些年是大世子慕容萧亲自率兵把守边关,难道他禀告的事也有假?”林洛道。   夙清夜沉『吟』。安阳的兵权在自己手里,这边关的事儿也一直是亲自过问的,应该是西楚屡屡侵犯安阳,闹得边境不宁,百姓流散。但是,见他二人不像说假,难道另有隐情?便道:“二位所言,与在下了解到的情况有些不符。我安阳国主登基不足十年,正需要内外稳定休养生息,以巩固国力,怎会无故侵犯他国给自己找麻烦呢?再则,我安阳人均知,当今国主英明神武、亲民爱民,时刻以民生大众为念,怎忍心让百姓受战『乱』之苦?”   “这么说,其间当真有内情?”晚秋与林洛相互一顾。   “或许,是有人想挑起两国争端,好坐山观虎斗,乘机浑水『摸』鱼渔翁得利呢!”晚秋迟疑地道。   夙清夜肯定地点点头:“正是,在下也是如此想。”   “哎!”晚秋叹了口气,道,“你我这是在瞎『操』心。若真如你我分析的一般,安阳应该派人来说明情况,或者西楚也派出使者前去调和,这样,大家消除了误会,两国和平共处,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该是多好啊!”   她扭头对林洛道:“小骆,要么你去给那鄂丞相说说,看他能否向国主谏言。”   林洛撇撇嘴:“你倒是想得轻松。虽说与他有些渊源,但这是朝政之事,我向他提合适么?若事情并非今儿说的那般简单,莫说不能化解两国纠纷,说不定还连累了不少人呢。反正啦,我既非西楚人也非安阳人,他们闹不闹的与我何干?”   “你呀,老是这副德行!”晚秋摇摇头,无奈地道,“这样也无法了,若苏公子有亲戚在贵国朝中行走,能在国主面前说上话,那便好了。哎!”   夙清夜心中一动,道:“玉秋小姐放心,在下虽不才,但家中却有人在朝中为官,偶尔也能面圣,说不得真能让国主派大臣出使西楚,让两国化干@戈为玉帛永结友邻邦交。”其实,他也迫切想查明实情,还安阳一个清白。   晚秋眼中一喜,乐道:“如此甚好!那么,玉秋代两国百姓先行谢过苏公子了!”   见她那双盈盈秋水此刻满含笑意,灿若星子,不由沉沦。但不过片刻,夙清夜便猛地醒悟过来,尴尬地咳嗽一声,暗自道声“侥幸”,亏得自己戴了帷帽,不然如此直直地盯着她看,她定是要恼了吧。“在下惭愧,还未曾做什么倒先领了玉秋小姐的‘谢’字。”他道,忍不住又凝视着那璀璨的双眸。   “阁下是否太过唐突!”在旁一直未作声的云风突然冷冷地道。   夙清夜一凛,立刻知道所指为何,忙收回专注的目光。而林洛也环抱着臂斜睨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只有晚秋『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地道:“好像他也没说错什么呀。”   “他的确没说错什么。”林洛轻笑。可是,那黑『色』纱幔下透出的眼神让人不舒服。云风也点点头。两人互望一眼,心道,这人不是短袖么,难道还是男女通吃不成?如此想着,一身寒『毛』竖起来。好可怕!   晚秋好奇地看着这几人。夙清夜暗窘。   知道晚秋对此一向迟钝,林洛与云风也不想让她知道心中的怀疑。林洛端起茶,喝了一口,将杯重重一搁,怒道:“来人,这茶水早凉了,怎还不换换?”   ………………………………………………………………………………………   下一章:夙清夜的行动 第一百三十四章夙清夜的行动   夙清夜匆匆告辞。小说排行榜top.原本,他也想多呆一会儿,但晚秋身旁的两人怀疑警惕的眼神,让他顿时醒悟过来,当务之急是应该将种种疑问解开,化解两国之间的矛盾。   回到仙居,夙清夜将自己关在房里。片刻,一只信鹞飞向长空。   晚秋看着手中的字条,道:“他倒是雷厉风行。”   林洛讨好地道:“秋儿这么聪明,夙清夜怎是对手?”   “这次你也配合得不错嘛!”晚秋将信原样绑回信鹞腿上,放入冈拉梅朵爪中,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道,“冈拉梅朵,又要麻烦你了。”冈拉梅朵像模像样地点点头,“嗖”地一声腾空而起。   林洛昂首张望着,直到天际那抹黑影消失无踪才低头感叹:“小秋儿,你们是怎样训练它们的,如此有灵『性』。”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杰布和冈拉梅朵都是益西一手训练的。”晚秋道。   “益西殿下,听说这雕可不易驯服,不知可否赐教一二?”林洛羡慕地道。   益西浅笑道:“也没什么奥妙,不过是要多一些耐『性』和韧『性』。要想搏击长空,就必须忍受折翅之痛,不断激发意志、勇气和希望,历经一次次生死。而小王所做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怜悯之心,冷漠地看着它们疼、饿,甚至是死。小王亲手训的雕不下百只,但真正成气的只有杰布和冈拉梅朵。”   “那么,其它的雕呢?”   益西迟疑一下,道:“全都死了。”   死了?林洛不无遗憾地摇着头:“真是可惜。”   晚秋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即使它们不死,也是飞不上天的。鸟兽的生存原则毫不逊『色』与人类,强者生弱者亡,与你做生意一样。”   “可不是,你做买卖挤兑人家的时候可曾存有怜悯之心,还不是绞尽脑汁赶尽杀绝毫不留情!”云风在旁道。   林洛一愣,不自然地笑道:“这哪跟哪呀。”   “秋儿,依夙清夜所说,西楚与安阳两国的矛盾果真是有人在挑拨?那么,我们在前往西楚途中受到攻击或许也不是安阳派人做的了?”珍王爷道。   晚秋拧着眉,道:“我这么想。等等吧,过几天便真相大白了。”   但是,若非安阳人所干,又会是谁呢?谁愿意与几国结仇,有胆子与龙门抗衡呢?不知冰柱子那边调查得怎样,还有千玉哥哥又如何。她不自觉地『摸』『摸』额头,感到那里隐隐有些发胀。近来不知怎的,每当无人,心中便有一种莫名的牵挂,让人心悸,让人惆怅。   林洛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颌,道:“都说夙清夜残暴无情,狡诈多端,我们还是要小心点的好!”透过那层薄纱,分明感受到了那抹不寻常的目光,钦慕、犹豫、痛苦……这与传说中的夙清夜完全不一致,让林洛顿生怀疑。因为,那目光,是投向的晚秋,这是万万不许的!   “喂,我说你们的国家大事商量完没?”一声清喝传来,原是龙无『吟』。他大步走过来,手里握着一个瓶子。   “龙叔,您是找我们喝酒的么?”林洛笑嘻嘻地道。众人起身迎接。   龙无『吟』冷着一张脸,道:“若是你要吃可好,就怕丫头找我算账!”   一听,林洛忙躲得远远的,慌张地摇着头:“这份荣幸我还是让给云疯子吧@!要不,您让益西殿下尝尝?”   云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这瓶中装的不是好东西。大家呵呵笑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活跃起来。   ……………………………………………………………………   下一章:龙叔发怒 第一百三十五章龙叔发怒   新春拜过至初三,大内银幡赐百官。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朝回两袖天香满,帽饰招得笑语喧。   一晃便要过年了。早早的,心儿便已开始准备。因为文博和敏儿仍在闭关中,晚秋事儿又繁杂,龙无『吟』只得从炼丹房里出来坐镇。此外,正月十五上元节又是晚秋的十六岁生辰,虽说宫里已在着手督办,但公主府也得早些考虑。   “过年的物品已基本采购完备,吃的鸡鸭鱼肉、茶酒油酱、南北炒货、糖饵果品采买充足,走亲访友赠送的礼品已准备,府里上下人等的新衣新帽也已添置,房里的窗花、门前的灯笼、财神等等都一一考虑,只是那春联还得想想。”龙无『吟』有些不耐烦地道。   晚秋知他心里勉强,一边给他拿捏着肩,一边笑道:“龙叔这阵子辛苦了,待会儿让秋儿做几道新奇的菜给您尝尝?还有我制的百花酿已有隐隐的香气,虽比不上‘雪域之珠’,但也算可口,本想过年时才开封的,今儿也沽一壶吧。”   “你这丫头,只会拿吃的敷衍龙叔,难不成我也像你们这般贪吃?”龙无『吟』故意板着脸,但眼中早是笑意浓浓。“哎,不知那臭小子过年来不来。”他想起了龙千玉。   晚秋手一顿,随即道:“谁让您每次一见面就骂个不停,让千玉哥哥见了您就像老鼠见了猫。”   “我还不是怒他不争气,成天就知道玩耍,也不想想自个儿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若有闪失,龙门是小,天下便大了!”龙无『吟』微微蹙眉。   晚秋不由有丝丝心疼,轻轻地叹了口气。林洛等人对龙千玉知之甚少,都竖起耳朵听着。   晚秋笑笑:“千玉哥哥十岁便担当起龙门重责,哪次的事儿不是办得利利索索干干净净,龙门在他手里也越发强盛,龙叔还担心什么?”   “谁说我担心他了?有那几个老家伙在,还怕没人管得着他?”龙无『吟』眉眼一扬,“呼”地站起身,“宫里送了一大堆东西,我还得去瞧瞧,没空和你们胡扯!”   走到门口,他顿足转过头,不满地对晚秋道:“你这丫头,以后有事儿不许瞒着我,跟臭小子一样,老叫人『操』心!”   晚秋轻轻笑了笑。他是在埋怨那次给楚流云疗伤的事儿,怕他担心一直未告诉他,近日他得知后大发雷霆,把楚流云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带将益西他们也好训一顿。   “以后,那块冰柱子不许在我面前出现,否则定叫他来得去不得!自己要死便死远些,干嘛还害我家丫头!你们几个是呆子还是痴子,明知有危险还不拦着丫头,若是拦不住就把姓楚的一刀解决了也成!”他恶狠狠地吼着。   林洛委屈地嘀咕着:“咱不是打不过他嘛!”   龙无『吟』一听,一脚给他踢去,幸亏他躲得快,不然有得好受。“自己不济还说些废话!你打不过,难道益西就没本事?就算益西不动手,你们不知道动动脑子想想法子?明的不成,给他吃点东西就不行么?”   晚秋一听,抽了抽嘴,龙叔对外人一向狠毒。“好啦,秋儿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么?再说,冰柱子好歹是秋儿的朋友嘛,我怎能眼睁睁见他死呢?”   “朋友?这算哪门子的朋友,只会找麻烦,只会要你的命!”   “龙叔,我可是对小秋儿千依百顺的……”林洛献媚道。   他不说话便好,一说,龙无『吟』更是生气:“死小子,那年若非丫头救你,你能活在今日?她可是将自己一半儿的血过到你身上!你却还有脸说话!”   又指着益西道:“还有你!若不看在你求得圣『药』救回丫头,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大家不敢招惹他,只得让他怒骂喝叱。   末了,龙无『吟』深深地叹了口气:“哎,你们这样,让我怎放心将丫头交给谁?”一跺脚,咬着牙离开。   这次也不例外,龙无『吟』@恨恨地扫了益西等人一眼,撂下话来:“你们好好地给我看好丫头,有半点差池,哼哼……”   见他走远,林洛才战战兢兢地松了口气。那毒『药』的滋味他可不想品尝,咱还想多陪着小秋儿呢!   “再过几日便过年了,我们也想想有何乐子,让府里热闹热闹。”珍王爷在旁边道。   ………………………………………………………………………………   下一章:治病 第一百三十六章治病   年末,林洛忙着清点林家堡往来账目,常常要忙到深夜才能歇息。/出品正巧,益西和珍王爷被请到宫中。这日,晚秋与云风去了蓬莱阁,仍是改了容颜,只带吴棻前往,四季留在府中协助心儿。   细细查看了近日的账册,晚秋很是满意。“小玉姐姐真不愧是骆驼身边的人,做得这般细致!”她赞道。   “谢晚秋小姐夸赞,这些客人还不是冲着小姐的绝美佳肴而来!”小玉笑着端上茶。   “仙居有何动静?”晚秋问站在一旁的紫衣和五行中的金,轻啜一口茶,有淡淡的梅花香,是采集了梅花花瓣上的晨『露』。   “夜间放出十二只信鹞,昨日飞回两只。”紫衣禀道。   “那叫子痕的曾外出三次,分别与十八人联络过。”金道。   “还有呢?”晚秋问。这些她早知。   紫衣迟疑一下,道:“他这几日一直呆在书房,连饭食都是送入里面吃的,不曾出来。他……不停地作画。”   “作画?倒是有闲情逸致!”晚秋笑起来。最初几日,晚秋让龙跃监视,所有言行均能知道,后来便撤了回去。因夙清夜武功不错,其属下也不弱,紫衣等人不敢距得太近。“是西楚的人文地理还是兵力布防?”晚秋问。   “是……现在的二小姐。”   “哦!”随口应了一声,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晚秋瞪大了眼,怀疑地道:“画我做甚?我知他有心疾,但未诊出原来脑子也有病!”   “此外,他派人四处查您的来历!”金道。   此人一向谨慎,让人探查来历也是必然,但为何要画“自己”呢?“好歹我也算他们的救命恩人,难不成过河拆桥,怕自己有病的事儿泄『露』就想杀人灭口?这家伙,可真不枉称‘绝情王爷’!”晚秋连连摇头。   “我看未必!”云风冷冷地道,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杀气。   “小风,我们去瞧瞧?看他到底要怎么对付我!”@晚秋顿时有了兴趣。原本她也是想去为他把把脉。从脉象看,夙清夜的心疾虽非先天落下,但也有十余年光景,发作时很是凶险。至于病因,定是遭受了莫大打击,心中积虑太多,具体是何故,不出两日便可弄清。   云风虽是不愿看到那人,但也只得跟随。   “主子,白小姐和允公子拜访!”子痕在书房外轻声禀告。   夙清夜手一颤,笔一顿,落在纸上。“子痕,请他们在厅堂稍等!”他忙道,“子寒,赶紧打水来!”   匆匆地净手洗脸。子寒拿来一玄衣。黑,是夙清夜平素最爱的颜『色』。今儿他却皱了皱眉。   “主子,奴才这就去换!”子寒忙道。在柜中翻了几遍,除了玄『色』便是紫『色』,在底层找到一件崭新的月牙『色』衣衫。   夙清夜瞧了瞧,虽有一丝犹豫,终是抬起手来让子寒穿上,配一墨『色』玉带,同『色』玉冠束一发髻,余下披散在身后。   “可好?”夙清夜整整衣襟,问。   子寒一怔,此刻的主子不同往日。往日他是阎罗,让人望而却步,而现在如此风姿绝代,恍若神仙飘然而至。察觉他眼中的不悦,忙垂首恭敬地道:“主子一向是最好的。”   最好的?夙清夜自嘲地牵了牵唇。未接过子寒手中的帷帽。   见到夙清夜,晚秋眸中毫不掩饰地显出惊讶和赞叹。云风双眉紧锁,面如寒霜。夙清夜反倒有些局促不安。“玉秋小姐,允公子,让二位久等了!”他欠身道。   “玉秋和小允正巧经过蓬莱阁,想着苏公子的『药』该是吃完了,所以进来看看,怕是打扰公子了。”晚秋轻轻一笑,道。   见她早已平静如常,夙清夜心中莫名黯然,随即赶紧打起精神,淡笑道:“玉秋小姐客气了。接连服了小姐开的『药』,感觉神清气爽,通身舒坦。小姐真乃神医啊!”   云风冷然道:“秋儿便是心慈,也不管那人救得救不得!”夙清夜面『色』一僵。   “呵呵,小允,医者父母心。在我眼里只有病人哪分其他?”晚秋道,笑盈盈地看着夙清夜,微微点头,“这次瞧着脸『色』好多了,但还是把把脉吧!”   自己患有心疾一事,除了几人便无他人知晓。若是平常,他早就让人杀了晚秋等人,现在他却不愿如此。稍作犹豫,他挽起袖来,将手放在桌上。   晚秋走上前,坐在他对面,伸出指,搭在腕上,垂下目。夙清夜浑身一颤,忙闭上眼,但呼吸不由沉重起来。   “请苏公子缓缓地呼气。”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   夙清夜面一红,忙凝神。少许,晚秋收回指。感到腕间一冷,他心中不禁失望。   “玉秋斗胆,苏公子这病虽有缓解,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痊愈,还得靠苏公子自己。”晚秋道。   “能痊愈?”夙清夜不敢相信。治了这些年,都不见好,且越来越严重。   “苏公子可是常常夜不能眠,偶感心跳如鼓,呼吸困难,全身无力,精神恍惚,有时心情莫名烦躁,甚至想杀人?”晚秋说得很是平淡。子痕不由握紧了拳。晚秋轻轻地瞟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笑起来。   夙清夜虽是心惊,但也无法否认。世人皆言他暴虐成『性』,杀人如麻,这是事实,死在他掌下之人不计其数,有敌人,有逆臣,更多的是无辜的生命。   “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要彻底治愈,必须放下过去。过往的种种,毕竟都已经过去,何苦存在心底,并以此来折磨自己呢?”晚秋道。   夙清夜眸中一沉,冷声道:“玉秋小姐还知道些什么?”   子痕剑已出鞘,但吴棻速度更快,一手捏住他的喉咙。   晚秋摆摆手,笑道:“吴棻是做什么?子痕不过是担心他的主子罢了。”   “属下是见有人自不量力!”说话间,吴棻手已收回,站回晚秋身边。   “更是不知好歹。”云风冷笑道。   “你们多心了。我们与苏公子本是萍水相逢,信不过也是必然。”晚秋浅笑着端起茶盏。   夙清夜凌厉地目光掠过子痕,子痕忙跪道:“奴才知罪!”   “下去领罪吧!”夙清夜淡淡地道。子痕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摸』『摸』左手,今儿这手是保不住了。   “属下如此忠诚,苏公子应该高兴才是,怎可罚他?”晚秋忙道。   夙清夜诧异地看了看她,见她眼中满是不忍,片刻,才缓缓地道:“看在玉秋小姐的面上,今日便饶了你,下次数罪并罚!”   “谢主子恩典!谢主子恩典!”子痕大喜,忙磕头谢恩,又对晚秋拜道,“子痕多谢白小姐!”背上已惊出一身冷汗。   晚秋反倒有些不安:“你也是护主心切,何罪之有?”   见主子已不再计较,子痕才敢颤巍巍地起身退到一旁。   “请问玉秋小姐,如何才能放下?”夙清夜问。何曾不想放下,但那些往事早已在心底扎了根,并化作一柄柄利刃,让自己无法呼吸,无法躲避。   “苏公子可信佛道?”晚秋反问。   “那不过是骗人钱财的。”   晚秋轻轻叹了口气,道:“苏公子可信得过玉秋?”   “自然信得过!”夙清夜脱口而出,自己也愣住了。   “那么,这里有本经书,是玉秋平日诵读的,现暂借苏公子观修。”晚秋从袖中取出一本书来。   夙清夜疑『惑』地接过一看,原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翻开,那字迹娟秀流畅,不乏飘逸,与『药』方上的字体一般无二。“这是……”   “字写得不好,疏注也肤浅得很,让苏公子见笑了。”晚秋有些后悔,早知便去买一本《心经》了,这字与珍王爷和益西他们比,真是汗颜。想着,便伸手拿回。   夙清夜手一缩,忙道:“玉秋小姐既然已经借给在下了怎可反悔?”心中喜悦,原来这是她亲笔抄写和疏注的。   “那个……也好。就待苏公子离开西楚时再来讨还了,希望能对你有所裨益。”见他紧张的样子,晚秋不觉好笑。   “秋儿,天已晚,小骆他们该等急了!”云风心中有些不快,柔声提醒。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晚秋一看,果真不早了,便让子痕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两张『药』方,细细嘱咐,一是内服,一为外用。“蓬莱阁的人是可信的,还是让紫儿亲自采购煎熬吧,改日,我将银针带来,替苏公子疏通经脉,可起到事半功倍的疗效。”她道。魔幻针可是不敢轻易拿出来的。   “白小姐,我家主子可能痊愈?”子痕拿着『药』方,小心翼翼地问。   “内服外用,加上灸法治疗,应在你们离开西楚之前便能大为改善,但要根除,仍是靠自己。所以,请苏公子务必耐心地观修《心经》,透过心量广大的通达智慧,超脱世俗困苦。”晚秋指着《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道。   透过心量广大的通达智慧,超脱世俗困苦。夙清夜低低地念道,似有一丝光亮穿透心底无边的黑暗。   ………………………………………………………………   下一章:夜遇刺客 第一百三十七章夜遇刺客   天『色』已晚,夙清夜执意要送晚秋回去。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0_2. c_o_m骑着马,一行人慢慢地在街上走着。雅园地处偏僻,越走路人越少。   “苏公子,就送到这里吧!”晚秋道。实在是想赶回公主府,益西他们定是等急了。   “阁下还是请回吧!”云风也觉碍眼得很。   夙清夜勒住马,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何况还戴了帷帽,只是那一抹月牙『色』,在这黑暗中显得有些孤寂和萧瑟。“也好,在下就告辞了。”掩下心中的情绪,仍是一贯的清冷。却是未动,眼看这他们离去。   突然,云风叫道:“秋儿,你先回去,我有要事!”话音未落,身已离开马背,飞速而去。   “你去哪里?”晚秋不知何意。   “吴棻,快送小姐回去!”隐隐传来云风的声音。   他怎么了?晚秋疑『惑』不解。“有人召唤他。”耳边,龙飞低声道。今晚,晚秋只带了龙飞和凤宁,龙跃和凤眉@去收集线索。   晚秋“哦”了一声,道:“他独自去,我还真不放心!”本想说,那召唤之人,定是用了千里传音之法,内力很是不一般呢。但又想,这也是云风的私事,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刚行几步,蓦地,晚秋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忙沉声唤道:“吴棻!”   吴棻也觉不对,剑已出鞘。   “竟有数十人!”晚秋轻轻一笑。   “冲着我们来的。”龙飞道。   晚秋“嗯”了声。糟糕,这下子惊动夙清夜了。果然,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夙清夜已来到面前。“玉秋小姐快走!”他沉声道。一看,云风不见,有些诧异。   “来不及了!”吴棻将晚秋护在身后。晚秋无奈,有夙清夜在旁,自己还真不好的动手。子痕等人赶紧散开,将晚秋、夙清夜围在中间。“你们各自小心,谨防对方使毒!”晚秋叮嘱道。   只闻“嗤嗤”的破风之声,四周出现一群黑衣蒙面之人。晚秋一扫,约四十余人。心中暗暗计较,看那轻功,内力不弱。   “把她留下,你们可以走!”一蒙面人指着晚秋,声音嘶哑刺耳。   “作梦!”   “找死!”   吴棻与夙清夜同时道。   蒙面人手一挥,那群人飞身扑来,子痕等人沉着应战。晚秋冷眼一看,心中已明了,这些人与西山所遇的武功套路大致相同,但更诡异,内力更强。子痕等人本也算得一等一的高手,但不多时,手脚渐渐迟缓下来。   “不好,刀剑上浸了『迷』香!”晚秋心中一凛,忙从袖中取出一瓶,倒了些『药』丸。“吴棻,苏公子,快吃解『药』!”吴棻和夙清夜也觉头脑有些沉闷,听得晚秋喝叱,赶紧含了粒『药』在口中,立刻清醒过来。   “护好我家小姐!”见子痕等人已有数人受伤,吴棻低喝一声,手一挥,一招“一剑天下”挑开分别刺向子痕前胸、后背、头顶、下盘的数人,将他推到夙清夜身边。子痕脚步踉跄,夙清夜忙喂了粒『药』丸给他。陆续,吴棻又将夙清夜数名属下推了过来。虽是吃了解『药』,但一时半会内力仍使不上来,在一旁暗自运气。那边,吴棻渐感吃力,紧接着,子寒臂中一剑,另有数人受伤。   “主人,我们去帮忙!”龙飞与风宁在耳边道。晚秋点点头,她也看出凭吴棻之力抵不了多久,自己又不便于出手。立刻,形势大变,吴棻觉压力骤减,知是龙飞暗自帮忙,片刻便有十余人被点中『穴』道倒地。不料,数蒙面人突然手一动,无数暗器『射』向晚秋。   “小心!”晚秋正欲出手,夙清夜手一揽,将她搂入怀中,腾空而起。而此刻,龙飞、凤宁早已将蒙面人悉数拿下,吴棻也停下剑。   晚秋暗道一声“不妙”,因为这姿势太过暧昧,脸上一红,抬起头来低声唤道:“苏公子!”   夙清夜垂下头,正巧对上那双明眸,不由身体一僵,加大了劲道。“玉秋!”他喃喃地低语,隔着纱幔薄唇印上盈盈秋波。二人翩然而下。   “苏公子是否太过无礼!”一声冷喝,让晚秋和夙清夜醒悟过来。晚秋赶紧将他一推,夙清夜尴尬地轻咳一声。   “小秋儿,没事儿吧!”原是林洛等人到了,是先前用千里传音通知的。将晚秋抓到身旁,林洛急切地上下打量着。   “老夫来迟,让白小姐受惊!”晚秋一看,是鄂丞相。微微点点头。   “来人,把这些扰『乱』安宁的贼人抓起来送到衙门,严加拷问!”鄂丞相喝道,一批侍卫应声上前。   见晚秋安然无碍,林洛才放下心来。但一想到刚才见到她与夙清夜面贴面的情景,眼冒怒火,厉声道:“苏公子可要解释?”   “这……是在下唐突!”夙清夜也觉无礼,却不后悔。   子痕忙道:“骆公子,我家主子也是救人心切!”   救人心切?林洛连连冷笑。救人需要吻小秋儿的眼睛?想到这里,掏出手帕使劲地擦晚秋的眼睛。晚秋吃痛,轻呼道:“你干嘛,**我了!”   鄂丞相在旁连声唤着“骆公子”,脸上已惊出薄汗,因他知道此女子便是长公主。   “骆公子,是在下之错,请放了玉秋小姐!”夙清夜见此,情急之中顾不得其它,一掌挥出,迫开林洛,将晚秋带到身边。   “你!”本来两人武功相差无几,林洛又不曾料到他会出招,竟退后数步才站稳身形,不由大怒,顿时眼中升起无边煞气,手一挥,玉扇已出。   晚秋一见,忙喝道:“住手!”拦在两人之间。   暗用腹语道:“快将扇收好,莫让他生疑!”   林洛一听,才发现自己果真差点现形,连忙把扇收回,心中仍是不甘,恨恨地道:“今儿看在你救了小秋儿的面上便饶了你!”   下一章:云风失踪 第一百三十八章云风失踪   一路上,林洛怒气冲冲,到了回到公主府,冷冷地对鄂丞相道:“那些人留下,你可以走了!”   鄂丞相看了看晚秋,躬身告退。/出品心儿赶紧让人把那些黑衣蒙面人带下。   林洛一把抓起晚秋的手,也不作声,拖着她大步往内走。益西与珍王爷正在凌云阁等着。   “少堡主,你这为何?”益西见这势头不对,忙问。   晚秋眼圈一红,顿时泪光盈盈,嘴一撇,哀哀地唤了声:“益西!”   “林兄,快松手,你把秋儿的手都**了!”珍王爷哪见得晚秋委屈,连忙掰开林洛钳住晚秋的手,一看,白玉般的腕上赫然五个指印,眉一皱,一向温和的他忍不住冷下脸,沉声道,“林兄,你该如何解释?”   林洛也后悔了,但仍板着脸一言不发,眼睛却不时瞅着晚秋的手。   益西知道其间必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林洛不会如此恼怒,看向吴棻。吴棻简单禀道:“路上遇到一群蒙面人,对方武功高强,夙清夜的属下不是对手,属下便去帮忙,不想几名贼子乘机用暗器袭击,二小姐不便出手,夙清夜相救时距离近了些,正巧被少堡主瞧见。”   @“就是嘛,当时我还想着实在无法只好冒着被识破的危险出手自救,不想夙清夜……救了我。”晚秋嚷着,心虚地瞧了瞧林洛。   林洛一听,火冒三丈:“救你?干嘛让他抱得那么紧,还……”想到那情景,心里就发痛。“你不会推开他么?”   “死骆驼,你凶什么?我才没留神嘛,再说,当时哪容得我看清楚……”晚秋道。   “看清楚?还想看清楚什么?看清楚他的长相?我就说,他长得像妖孽般,一定是『迷』『惑』了你,不然你怎会救他命,还替他治病!”林洛吼道。   妖孽?晚秋脑中浮现夙清夜今晚的模样。嗯,的确有些让人『迷』『惑』不解,他不是断袖么,但怎么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见她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林洛气得直跺脚:“我说对了吧,你真被他的容貌『迷』『惑』了不是!”   晚秋一怔,愣愣地道:“什么?他长得是不错,但你们也不赖呀,干嘛要被他『迷』『惑』?再说,他有益西长得好么?”   益西和珍王爷终于松了口气,哭笑不得。   “林兄,不过是场误会罢了。你也知道秋儿的用意,切不可因小失大,误了秋儿的正事儿。”珍王爷劝道。   “咦,云少侠呢?”益西早就发现云风不在,一直没空闲问。   林洛一看,这才察觉。都是那断袖闹的!云疯子这小子在这关键时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若他在,定不会让那断袖占了小秋儿的便宜。   “他被人引开了。”晚秋现在也不知怎回事,只好这样答。   引开?林洛眉一扬,有这样巧合?调虎离山计?云风好歹也在江湖混了这些年,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那么……   “糟了,小风会不会有危险?”晚秋叫道。   “主人放心,属下已经让鬼魅堂的人去寻了。”龙飞在旁暗道。   晚秋哪能放得下心,呼地站起身。益西忙道:“秋儿,这『药』还没擦好呢!”将她按回座上,接着轻柔地在伤痕上涂抹着『药』膏。   林洛不安地瞧着那鲜红的指印,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口里却道:“他会有何事?即便真出事儿也是自找!”   “我们也该去探望客人了!吴棻,你先下去休息吧,待会儿或还有事儿让你办呢。”晚秋想着不能枯坐着等消息,还是先从瞧瞧那些黑衣蒙面人。为免他们也被灭口,她让吴棻给他们服用了『药』丸,即便不能从他们口中获得有用的线索,留下来充实自己的实力也好,原来被捉住的七名黑衣人全收为己用,派往了蓬莱阁,这次可有四十五名,武功更高,定能派上用场。   通过分神术,晚秋获取一些线索,龙飞立即发令鬼魅堂和寻仙搜寻。作为龙门护法,他有这权力。此外,晚秋给那些人服用了忘忧草,更改其记忆,并滴血认主。   刚将那群人处置完,龙飞禀道:“在城郊发现云风踪迹,安然无恙,正在赶回,身旁无人。属下让鬼魅堂十名暗卫随身保护。”   晚秋略略放心。龙飞他们考虑得周到细致,这阵子还亏得有了他四人。   下一章:异样的云风 第一百三十九章异样的云风   云风回来,已夜深,不知不觉中,走到凌云阁前。原创首发四周肃静,只闻自己沉重的呼吸。先前突然离去,秋儿一定不安了吧。抬头看看,卧室无灯亮,想来早就休息了。他长叹一声。   正欲转身,“吱嘎”一声门开了,吴棻道:“云爷,二小姐有请!”   “秋儿还未睡?”云风有些意外。   “二小姐一直等着云爷。”吴棻淡淡地道,将云风领至书房。   听得声响,晚秋合上书页,转过头来笑道:“可算回来了,让我瞧瞧!”站起身,仔细打量了一番,还好,未见任何动刀动剑的痕迹。一边轻道“阿弥陀佛”,一边拍了拍胸口。   见她焦急的模样,云风忙问是否出事。   吴棻道:“云爷刚走,就来了群蒙面人。”   云风一惊:“秋儿没事儿吧!”   “吴棻、龙飞、凤宁,你们先下去吧!”晚秋道。看到云风有些踌躇,想来是有话要与自己说。   替他斟了一盏热茶,见他仍是担心地瞅着自己,微微一笑:“一些小『毛』贼罢了,何况还有龙飞他们守护,我哪能有事?倒是你迟迟未回,让我好不着急。”   “我……是义父唤我前去。”云风道,神『色』略变。端起茶,眉轻蹙。   “哦?这便好,我还担心是中了圈套呢!”晚秋察觉出他有心事,细细一想,迟疑地问,“小风可是有些为难?是不是他老人家让你离开?”   云风手一顿,惊道:“秋儿怎知?”   晚秋笑了起来:“猜的!”俏皮地眨了眨眼。“若我是你义父,我也会责令你离开这是非之地的!”   云风不知她是何意。   “小风!”晚秋低下头轻啜一口茶,思索片刻,道:“你还是遵从你义父,离开吧!”   云风不曾料得她竟会如此说,心一紧,一把握住她的手,颤声问:“为什么?难道真是讨厌了我?”想起义父的话,不由酸涩难言。   仍是那一袭青衣,义父背对着他。   “义父!”云风躬身道。   他像是没听见,默不作声。但云风毫不意外,因为以前也是如此。只是,这次来得太突然,距离自己的生辰还早呢。   半饷,耳边才想起义父清冷的声音:“还好吧?”   “是!”云风应了声,无多余的话。   “离开她吧!”   离开她?是指秋儿?云风口中毫不迟疑地道:“不!”义父是为此而来?   义父蓦地转过身来,面带黑纱,双眼似两团怒火,厉声道:“你若不走,我便杀了她!”   云风简直不敢相信,呆愣片刻,冷冷地道:“若秋儿有半点差池,我绝不放过伤害她的人,即便是……义父!若她死,我也不苟活于世!”   “为了她,你居然不顾自己安危?”义父怒叱道。   云风瞟了一眼,毫无惧『色』,眼前浮现晚秋明媚的笑靥,唇边『荡』起一抹浅笑:“秋儿!娘亲去后,是她第一个给我温暖,第一个让我知道何为快乐和牵挂。这,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她对于你如此重要?”   “是!甚于自己的生命!”云风斩钉截铁地道,直视着义父,“所以,若你想杀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说完,决然转身。   “可惜,你如此待她,她并不领情!你可值得?”义父冷笑道。   云风握紧了拳,咬咬牙,稳稳情绪,漠然地道:“只要她好,我便足矣!”   “好好好!好个痴情人!”义父朝天大笑,惊得耳鼓大震。蓦地,他停住笑,回复从前的清冷:“如此,你便好自为之吧!不过,要保护她,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多谢义父提醒!”第一次,云风如此不敬。走了几步,他突然问:“请问义父,秋儿所遭受的种种艰险,是否与您有关?”   “你这么想?”义父反诘道。   “希望不是。”   义父未答。云风飞身而去,因为心里惦记着晚秋,生怕她担心自己。   “小风,你怎会如此想?”晚秋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那双忧郁痛苦的眼睛,自责地道,“如果可以,我愿意从未与你相遇,这样,你就不会如此难过。”   “不!”心被狠狠刺痛,云风低呼道,“如果不曾遇见你,我仍同行尸走肉。秋儿,不要讨厌我,不要让我离开,不要!”   “可是,你在我身边必会遇到许多凶险,若你有不测,我怎能心安?所以,小风,离我远远的,不仅是你,还有骆驼、假王爷、冰柱子,甚至益西,你们都离我远远的,这样,我才能无所顾忌,才能无所牵挂,才能放心啊!”晚秋急促地道,这些话在心底翻腾许久,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才能放心?秋儿,你是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你独自去面对危险?”心如刀割,云风抑制不住,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深怕她从眼前消失。   感觉到他全身颤抖,晚秋不安地唤道:“小风,你没事儿吧?”头被他按在胸口,呼吸有些困难。   “没事,没事!”云风发现自己竟然异常恐惧。   晚秋使劲挣了挣,抬起头来,大大呼了口气。烛光中,云风脸如白蜡。这样的他,从未见过。“小风,是我……”   突然,云风俯下头来,冰凉的唇印上晚秋玫瑰花瓣般的红唇。“小风……”一张嘴,话便被隐没在疯狂的掠夺中。晚秋瞪圆了眼,他是不是中邪了?   原来秋儿是如此美好。云风无法抑制,只想更深地探入,双掌也情不自禁地游走着。晚秋挣扎不开,暗使内力,点中他的『穴』道。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晚秋喘着粗气,正欲责怪,却见云风满目的愧疚与苦涩,心中不忍,涨红着脸娇嗔道:“你想闷死我呀!”顺手解了他的『穴』。   “对不起秋儿,我该死!”云风懊恼不已,更怕晚秋此后不再理会他。   知道他担心什么,晚秋道:“今儿什么也没发生,小风不必自责。这夜深了,见你安然回来,我也放了心,赶快歇息去吧。”   “你,不怪我?”云风目光闪烁,忐忑不安。   说不介意是假的,但现在能说么?晚秋笑笑:“没什么啦,大家还是好朋友不是?不要记在心上。好啦,好好睡一觉!”   “可是……”   “再说便天亮了,快回去吧。”推着他出了门,垂着头对那背影低声道,“小风,我不能给你们任何承诺,所以,离开吧!”   云风身子一僵,涩涩地道:“我不要承诺,只求能陪在你身边。你好,我便好!”   “傻瓜!”泪在眼中盈盈欲坠。   下一章:天下钱庄失火 第一百四十章天下钱庄失火   翌日,云风遭到林洛的一阵好骂,听了那情景,他也懊恼不迭。   “总之,小秋儿,以后我是半步也不离开你了!”林洛恶狠狠地道。   半步也不离开?晚秋撇撇嘴,我还活得下去么?   “还有,以后不许再见那个断袖,否则我就杀了他!”林洛又补充。   “你太暴虐了吧?”晚秋嘀咕道。   林洛一听,勃然大怒:“难不成你对他动心了!我就说嘛,他长得如此简妖孽,莫说是女子,便是男人也不免多看两眼。哼!”   晚秋一听,红了脸,大声嚷道:“你说什么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动心了?他长得好不好关我何事?再好能比得过益西么?你们几个任是谁就比不过他?”瞪着眼,『插』着腰,气呼呼地鼓着小脸。心里暗骂着“死骆驼”。   “我也赞同!”云风冷不防道。   赞同?晚秋翻着白眼,难道你也这样认为我!   云风撇过脸,不自在地继续道:“我也觉得他决心不良!紫衣说,他这几日一直在画秋儿的像。”   晚秋不由失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们该不会是以为他对那个玉秋有意思吧?”越想越是好玩,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你还有何话说!一看他那眼神,就像见了猎物般,好不恶心!”林洛忿忿地道,“昨夜竟然……算了,简直气煞人!”   提到那事儿,晚秋就气短,忙赔笑道:“不说那些了,待我把他的病治好后就再不见他好么?我发誓!”   “你还要替他治病?”林洛气得干瞪眼,“你不去见他,他不会找你么!”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咱做事不能半途而废是不是?再则,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麻烦的病,很想证明自己的医术呢。还有,若治好了他,他不是又欠我一个人情,在签订邦交协议时不就占了先机?还有……”晚秋喋喋不休地道,却不见林洛与云风的脸『色』越是阴郁。   “够了!说到底,你还是要去?”林洛怒道。   晚秋从未见他对自己如此凶,忙咽下余下的话,躲到益西和珍王爷身后,拍着胸口,还是这里安全!拉拉益西的衣袖,轻声道:“大清早的,他发什么癫?”   见她毫无悔意,林洛恨得捶胸顿足,连连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益西,假王爷,你们不会这样对我是不是?”晚秋可怜兮兮地道。   益西握着她不安的手,柔声道:“我自然是相信秋儿的。”   “其实,我都扮成那样了,那个夙清夜怎还会产生什么想法?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呀?”晚秋觉得不可思议。   “无论秋儿装扮成怎样,都是那么吸引人。”珍王爷竭力掩饰着眸底的深情。   但是,你们说他是断袖耶!晚秋暗道,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尽给自己找些麻烦。“早知道我就制张异常丑陋的脸!”心里想着,也不禁说了出来。   益西轻轻一笑,爱怜地摇摇头,道:“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长相,而是这双眼睛啊!”   “眼睛?果真如此,我还未想到如何掩饰眼神呢!嗯,我得仔细想想。”晚秋挠着头犯了难。容貌易改,眼睛却欺瞒不过,这如何是好?得,去找龙叔问问,看他可有法子。想着,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林洛见她要走,急忙问。   “反正不找夙清夜!”晚秋扭头做了个鬼脸,拉起益西和珍王爷就跑。林洛急忙跟上,嘴里不停地嚷嚷。   突然,晚秋停下步,益西和珍王爷不解。“骆驼,你家在此地的天下钱庄出事儿了,快去看看!”她正『色』道。   林洛与云风正好赶到。“你要气我也不用这样诅咒吧?”林洛不以为然地道。   “龙飞,你显身出来细细说与大家听!”晚秋皱起眉。   只听龙飞应了声“是”,便突然出现。“参见主人!”他跪拜道。   “不必多礼!”晚秋连忙道。对此她很不习惯,也不喜欢,可说过多次,四护法老是说“这是规矩,不可违背”,弄得她无法。   “属下刚刚得知,林家堡在西街的天下钱庄地下金库失火,幸亏被及时发现,未酿成大祸。是有人故意纵火,已经追查到此人,可惜中毒身亡。但其左肩刻有一黑莲,疑是与黑衣蒙面人一路来历。”龙飞平淡地禀道,“这会儿,你身边的大总管正赶往公主府,不消半刻便到达门前。”   “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林洛很是怀疑。   龙飞却不回答。   林洛脸一沉,厉声道:“难道我林家堡里也安『插』了龙门弟子?”   晚秋见势不对,叱道:“你胡说什么!前次你家的货物不是被劫了么,其后身边又发生了许多事儿,因为担心连累到你们,我就请龙飞派人多多留心。此次还多亏了龙门弟子,不然钱庄定会损失惨重。”   “这么说,我还得多谢龙门了。”林洛很不情愿地道。   龙飞硬硬地道:“不必!龙飞只遵从主人的命令。”   林洛深呼一口气,心道,好狂妄的人,不愧是龙千玉的属下!气得咬牙切齿。   此时,心儿禀告,林家堡大总管求见少堡主。林洛一愣,瞪了龙飞一眼,让心儿将他带至自己住的揽月楼。大总管的话与龙飞如出一辙。果然是得人暗示,才知地下金库@失火,跑去一看,除二十名守卫中了『迷』『药』倒地外,账册和银两被人妥善转移至一旁,无钱财损失。   “主子,奴才这就去追查。”大总管道。   林洛摆摆手。暗道,连龙门都无法查到主使者,林家堡又能如何?只怕,这事儿跟晚秋的西楚之行脱不了干系。心里一惊,那么小秋儿不是很危险么?她要面对的是何人?与西楚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连林家堡甚至龙门都不放在眼里!不行,我绝不能让小秋儿独自涉险!如此想着,面『色』一寒,煞气冲天。   “速速传讯下去,各国各地林家堡人加强警戒,增加布防,随身携带各种解『药』,此外向当地龙门求援。”林洛下令。敌暗我明,唯有与龙门携手了。   大总管虽是暗暗吃惊,但仍立即应下。   而晚秋如何不知是自己连累了林家堡,更是愧疚,长叹道:“小风,你也看到了。我想,你与骆驼还是离开吧,益西和假王爷虽在此地也不会太长,但也得小心谨慎才好。联系这一桩桩事儿,我不得不怀疑,甚至冰柱子中毒之事也是同一人主使。益西也说了,这是我的一劫,躲也躲不掉的。但你们不同,完全可以躲开的,乘着他们未大开杀戒,你们还是走的好,以免我分心扰神。你们其中无论是谁出岔,我都无法但当,都无法原谅自己!”   “秋儿,无论何时何境,我都不会离开!除非……此事过后,亲眼见你过得好。”云风的回答毫无商量余地。   “秋儿是不当我为朋友了?今儿我便传信与父王母后,这王爷我也不当了,就留在秋儿身边,虽帮不上大忙,但能亲眼看到你安然我才能心安!”珍王爷仍是笑意连连,但眼中透出坚决。   晚秋一听更是头疼,忙劝道:“千万别!哪能到那地步?就算他胆大包天,也斗不过龙门吧。龙飞他们正着手追查此事,想来不久就能得到消息。只是,现今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正巧,我一直在研究倭国人的剑术,今晚便将招式画出来。吴棻,明儿我交与你五十三人,你负责督促他们练习此剑法。至于忍术,我正在参阅《万川集海》,尚需要一些时日。”   吴棻领命。这五十三人均是数次捉获而来,不过被更换了记忆,左肩上的黑莲也被晚秋用『药』水清洗干净。   因了晚秋坚持,珍王爷收回先前的话,但是晚秋也无法让他们置之度外,只得暗自加快行动。   ………………………………………………………………………………………   下一章:有缘再见 第一百四十一章有缘再见   晚秋仍是去了仙居为夙清夜施针。小说排行榜top./这次,林洛与云风都跟随去了。夙清夜又惊又喜。   “苏公子的病已好了大概,玉秋这里还留一方『药』,再接连服用三日。但仍是那话,一切靠自己。”晚秋收回银针,轻呼一口气,出了内室。   子痕忙将外袍替夙清夜穿好,整理好衣衫。   “玉秋小姐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夙清夜欠身道。   “苏公子客气了,你不是许我三个愿望么?他日玉秋有事相求,苏公子不要拒绝才是。”晚秋道。   “怎会?只要在下办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夙清夜急急地表态。   @晚秋颇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如今玉秋可以功成身退了!”   听得此话,夙清夜心一紧,忙道:“玉秋小姐要离开此地?”   晚秋呵呵一笑,清风淡云地道:“玉秋本浮萍,四海皆为家,何为来何为去,何为聚何为散,苏公子何必放在心上?”   “那么,何时才能再见玉秋小姐?”夙清夜不甘心地问。   “一切随缘吧!”晚秋道,“一定能再见的,苏公子还欠玉秋三个承诺呢!”言毕,与林洛、云风走出蓬莱阁,吴棻和四季也不瞧他一眼,紧随而去。   夙清夜呆呆地望着那飘逸的背影,只觉心底暗『潮』汹涌。她原来从未看起过自己!   “主子,主子!”子痕轻声唤道。见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夙清夜踉跄几步,徒然坐下。“子痕,本王果真是招人厌?”他喃喃地道。   子痕不忍,心一动,谨慎地道:“白小姐不是说了么,主子还欠她三个承诺。奴才想,主子必可再见到她。”   三个承诺?顿时,力气又再次滋生。既然上天让我遇到她,一定是有缘的。他充满了企盼。   “这下你们满意了?”出了蓬莱阁,晚秋斜睨林洛一眼。虽然戴了面皮,但无法掩饰他那道阴鸷冷漠的目光,想来原本的面目更是阴森可怕之极。   林洛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满意,他死了我才满意!”晚秋翻了翻眼,蛮横无理顽固不化不可理喻的家伙,算了,咱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   不过,没了夙清夜这档事儿,晚秋也轻松许多,至少不用再去雅园,可以沉下心教晨影等人练剑,督促四季等布阵。晨影、晨光、晨阳……这便是那五十三人。   武场内,烽烟四起。除了必须的防范,所有人等全都聚在此处。晚秋也是一身劲装,顶上一鬟,余者长用缎带束成两辫垂于胸前,更显英姿飒爽。她挥动令旗,场内两方人等变幻阵式奋力搏杀,虽是演练,但毫不含糊。   晨影等人在旁看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但被吴棻一喝,全都凝神习练自己的剑术。这剑招很是精妙,将吴棻、晨影等原本的剑招与倭国人的剑术巧妙融合,互为补充,充分体现了实用、快、准、狠,连云风也惊叹不已。但是,晚秋要求他们,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神与剑合。所以,他们还得勤加苦练,细细体会。   正忙着,心儿来禀,监察御史林乔峰求见。晚秋记得林蔓儿一事。当今圣上慕容懿感念林乔峰忠君爱国,陈余假冒二皇子迎娶林蔓儿,林蔓儿应属蒙骗,故此免去罪责。但是,林蔓儿想留在二皇子慕容瑾身边显是不可能,征求她本人意见,她愿跟从陈余。碍于皇家颜面,便对外宣称二皇子妃突患重疾医治无效身故。林乔峰深知此是长公主的恩典,待事情平静下来后,领了改装换面的林蔓儿前来公主府,一是谢恩,二是让她与陈余团聚。原本晚秋是让陈余隐姓埋名离开西楚,但他却担心此后要过被人追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甘愿追随长公主左右。晚秋想想那帮人也是毫无人『性』可言,便让他留住府里管理后院杂务。林蔓儿本乃勤劳贤德之人,可协助心儿打理府中事务。他夫妻二人团聚,也算修了一桩功德。   下一章:表明身份(一) 第一百四十二章表明身份(一)   从孩童失踪案发生后,西楚境内从上至下全力戒严。看娱乐窘图就上太子慕容逸下令,大到城郡,小到村落,发现生人出没必须上报并及时盘查。以核查人口、土地、赋税为由,各家各户重新申报人口,登记户种、原籍贯、现籍贯、居住地、各口『性』命、年龄、『性』别、与户主关系等,完备籍册,颁发户帖。对临时居住者,须到衙门申报,出具保书,领取临时户贴;对常年在外经商游历者,每到一处,须加盖当地官衙章印。无论是否西楚人,出门均须随身携带特制的巴掌大的户卡,以便随时核查。对隐瞒不报,弄虚作假者,处以重罚;对在清查中刁难勒索百姓的大小官吏,处以重刑。并责令各地必须在一月内全部完成。顿时,西楚上下闹得紧张沸腾,虽是紧迫了些,但已是年关,众多在外游子纷纷归家,所以清查起来也算顺利。凡举报者,视其事件大小给以奖赏。如此一来,许多藏着掖着的事儿都公开化,许多暗的阴的人无所遁形。   而此时,白玉秋等人从夙清夜的视线中彻底消失,再无踪迹,好似从未出现过,好似那只是一场梦。夙清夜本人,正面临一难题,他们无法弄到户贴。   “主子,怎办?”子痕惴惴不安地问道。此刻要想悄然撤回安阳国根本不可行,因为太子令下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莫说一路上的那无数关卡暗哨,即便是想出那城门也是不易。安阳在西楚安『插』的眼线,已有十数年甚至更久,也有些根基,从事着正当的生计,倒也是有惊无险。只是夙清夜一行就麻烦了,他们已悄悄前去探查,竟然是三世子慕容天亲自领兵在城门盘查过往行人,守城官兵中不少换做大内高手。街上,也四处是官兵,若无户卡,他们根本是无处容身,步步难行。想寻人弄张临时户贴与户卡,但暗线回禀,官衙根本无人敢冒险,因为皇城中监办此事的是这两年不问朝事的二皇子慕容瑾。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二皇子一反过去柔弱,手段之强悍甚于太子,已有不少人被收押入监。   子痕有些着急。偷偷抬眼瞅了瞅夙清夜,只见他安然地捧着那本《心经》,仍是一贯的冷清,但从那微蹙的眉梢,眸底一闪而过的『迷』『惑』、酸涩,知他定是心神不定,思虑万千。   娟秀洒脱的字迹,逐渐变成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含着笑意,眼角微微上扬,略带一丝顽皮狡黠,更多是纯真无邪。她还好么?可是遇到了麻烦?他暗自担忧。   子痕咬咬牙,硬着头皮轻唤一声:“主子!”紫儿姑娘已经婉约地告知,明早,太子将亲自带人前来清查蓬莱阁所有住客,再不做打算就真来不及了。   半晌,夙清夜终于抬起头,眼中@已是波澜不惊。“明日,表明身份。”他淡淡地道。   子痕轻轻吁口气,恭敬地道:“是!”赶紧下去准备。   昨日,放出的信鹞尽悉飞回,也带来所有答案。原来,与西楚之间的纷争果是有大大的疑团。安阳国主夙清御下旨,速速查明真相,平息两国纷争。所以,表明身份是迟早的事。既来之则安之。   翌日,夙清夜刚吐纳完毕,紫衣、红衣便捧了食盒前来。天还未大亮。   “两位姑娘,今儿这早饭送来得真早啊!”子痕道。仙居的一切杂务都是她二人打理,每日见得多,自然熟悉不少,说话也随意些了。   “还早呢!别的客人都已候着太子殿下盘查了。子痕,苏公子还未起来么,快去催催,来不及了。”紫衣笑道。   子痕接过食盒,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道:“我家主子一向早起,已看了好会儿书呢。”   “那么,我们就先去了,待会儿再来收拾。”紫衣道,与红衣下去。夙清夜不喜外人在旁。   ********************************&&   下一章:表明身份(二) 第一百四十三掌表明身份(二)   刚吃完,子寒进来禀告,有一群人朝仙居方向而来。w w w . t x t 0 2. c o m紧接着,紫衣匆匆跑来道:“子寒、子痕,你们准备好了么?太子殿下带人来盘查了,还惊动了长公主殿下和少堡主!”   “长公主殿下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远远地,传来唱喏。   紫衣急急地往外走,道:“我得去迎接少堡主去!”转眼便跑开了。世人均知,林家堡的人都是文武双全,所以对她这般好身手倒也不意外。   夙清夜抬抬眼,子痕会意,拿来衣衫和帷帽,为他穿戴好。走出门去,一群侍卫已经簇拥着几人进院。   “两位殿下,这便是仙居的客人。”小玉恭敬地道。   “尔等何人,见到长公主和太子殿下还不下跪!”见一袭紫衣帷帽遮面的夙清夜和一群黑衣人漠然直站,慕容浩喝道,侍卫们立即将他们团团围住。   子痕等人手按腰间的剑,但主子未作声,不敢轻举妄动。夙清夜轻轻地一抬手,“嗖”地一声,一物急速向晚秋和慕容逸飞出。   “刺客!”随着一声怒喝,侍卫们纷纷出手,剑直指子痕等人的胸口。夙清夜一动不动,恍若无事。   慕容逸手一挥,那物落入掌中。夙清夜微微变『色』,未料他内力也竟这般雄厚,刚才自己使出了七八分功力,也是想探探对方底细。慕容逸松掌一看,交给晚秋。原是令牌,上书“夜王”二字,加刻安阳御印。林洛冷着脸侧目瞧了瞧,呵斥道:“住手!”   “呵呵,想不到蓬莱阁竟然迎来了安阳国大名鼎鼎的绝情王爷夜王爷,当真是有幸得很!”林洛的话冷若寒冰,手一挥,侍卫们纷纷散开。他眉一扬,云风冷哼一声,二人步步『逼』近。   子痕忙将夙清夜护在身后,道:“少堡主,云少侠,二位既知我家主子是夜王爷,就该以礼相待!”   林洛不觉好笑,眼含讥讽:“看不出你还有些眼力,竟然识得我二人!”   子痕躬身道:“少堡主和云少侠闻名遐迩……”   不待他说完,林洛怒道:“一个奴才,竟也敢在爷面前猖狂。”说话间,夙清夜立时感到一股无形的煞气扑面而来,子痕等人哪敢轻敌,剑已出鞘。林洛与云风对视一眼,冷冷一笑,紫玉扇、湛泸剑赫然在手。   “既入蓬莱阁,便是此间贵客,在此动手不是太煞风景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晚秋缓步走出,“不知夜王爷大驾,本宫有失远迎,尚请海涵!”白衣飘然,白纱遮面,如出水芙蓉,若下凡仙子。   “妹妹说的是。林兄、云@兄,两位请息怒!”慕容逸微微一笑,“既是夜王爷光临,本王应尽地主之谊才是。”   “蓬莱阁几时迎来了安阳国的夜王爷?”林洛对小玉一瞪眼。   小玉忙做出恐慌的样子,道:“主子,奴婢失职,是有人举荐来的,只说是姓苏名夜,不知是安阳国的阎罗夜王爷。”说着,面上一副忿忿之『色』。   众人心中暗笑。阎罗?这称呼还很贴切。小玉腹语,谁不知他绝情绝义,若非主子和晚秋小姐你们安排,奴婢我敢接收他进来么,不过,谨遵主子您吩咐,这阵子狠狠地敲了他一笔!   子痕偷偷瞧了眼夙清夜,他似闻所未闻,不动声『色』。眼睛直直地盯着晚秋。从她一出现,心底就起了阵阵涟漪,那身形是如此熟悉。当她出声,更是大惊失『色』,粗粗一听,与玉秋很是相似,但细细辨别,又有所不同。玉秋的柔声细语,而长公主却坠地有声。心中疑『惑』,却不敢造次。   “罢了,小玉不必自责,你替西楚迎来了贵客,本宫还应赏你呢!”晚秋很注意控制自己的声音,又对林洛道,“这些小事你便算了吧!”   林洛板着脸道:“西楚与安阳势不两立,怎可便宜了他!”   “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我家主子奉国主之命前来调解两国纷争,请两位殿下明鉴!”子痕捧上御笔文牒。   晚秋轻轻一笑,文牒被内力吸自手中。夙清夜本已纠集一团的心顿时放松下来,原来,她不是玉秋!刚才那一吸,看似轻柔,却狠厉如无形之剑,让子痕连连退后丈余,跌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在衣襟上。而夙清夜本人也觉气血翻滚,凝神聚气才险险压下胸中暗『潮』。同时,他清晰地听见子寒等人“咕咚”一声咽下口中鲜血,显是受了不小内伤。玉秋功夫稀疏,而长公主有着绝顶功力,两人不可而喻。   “长公主功力超卓,本王佩服!”他沉声道。   “怎么,夜王爷是怪本宫伤了你的奴才?呵呵,本宫不过是好奇,夜王爷带了区区几人潜入西楚,定是有所凭仗,本宫不过使了两分力,不料——啧啧!原来不堪一击!”晚秋先还说得轻松,但至最后陡然凌厉。夙清夜更是坚定,她定不是玉秋。玉秋是多么善良单纯的女子,就怕伤害了别人。   “何况,就凭这令牌,怎能让人相信阁下便是被安阳国人誉为‘战神’的夜王爷?说不得,这令牌是假造的,或者是偷来的!”林洛道。对那日之事,他耿耿于怀。   被人如此羞辱,夙清夜握了握拳,随即漠然地道:“信与不信,但凭诸位。不过,本王明日请求觐见西楚国主,还请长公主和太子殿下通禀。”   “骆……恩,洛,这文牒是真的。”晚秋扫了御笔文牒一眼,随手递给慕容逸。   洛!她叫我“洛”!林洛心头顿如注了蜜糖般,眉飞『色』舞地道:“既然小秋儿说是真的便是真的。小秋儿,走了这么久累不累,要不寻个地儿喝喝茶歇一歇!”他体贴地问,眼中全是宠溺。   小秋儿?夙清夜一怔。那骆公子不是也叫玉秋的“小秋儿”么?抬眼望去,暗暗摇头。这林少堡主俊逸非常,而骆公子却平常得很,绝不可能是同一人。   “也好。王兄,二哥哥,蓬莱阁所有住客都盘查完毕,你们也可放心了。既然少堡主有心请我们喝茶,自是不能驳了他的颜面。”晚秋道,“不过,洛,这茶钱可得从你那份子里出,我府里上上下下还得靠蓬莱阁吃饭呢!”   “小秋儿,咱还用分这么清楚么?”林洛丧着一张脸,其实心里甜着呢。   一行人笑着朝外走去。   “夜王爷,这东西还给你!明儿未时一刻进宫觐见。”晚秋头也不回地将令牌与文牒抛向夙清夜。   “小玉,派人守护好夜王爷,出了半点岔子唯你是问!”林洛厉声吩咐。小玉忙应道。   **********************************************&&   下一章:再见已陌路(一) 第一百四十四章再见已成陌路(一)   仙居清幽寂静如常。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服用了白玉秋留下的『药』丸,子寒等人的伤好了许多,只是子痕还得休养两日。   “主子,奴才等该死!”   抬眸瞧了眼跪地的属下,夙清夜摆摆手,令其退下。这不是他们的错。早间,从太子慕容逸轻松接下令牌,便知其武功不弱。还有那二世子慕容浩,据说这阵子得到长公主的指点,长进不少。依照多方收集得来的信息,长公主除了楚流云和益西王子到来遇到刺客时展『露』了身手,再无动手,平日鲜少出府,据传美若天仙,『性』情谦和。与益西王子有五年之约,先后与林家堡少堡主林洛、义剑云风、流云阁阁主楚流云、天下第一才子珍王爷认识,并结为知交。脑海中不禁闪过白玉秋与骆公子等人。随即摇摇头,怎么又将她与她联系在一起了?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这长公主当真是神秘得很。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捧着《心经》,他喃喃自语。玉秋,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做到心无挂碍?既为人,便有人的贪欲,便会生出种种执著,便会拘于五蕴,受诸法『色』相影响。缘起『性』空?他冷冷一笑。一切都是假的!他狠狠地合上书页,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冷冰的心,因这书册有了丝暖意。   心里莫名烦闷,站起身走出门外。   “夜王爷可是要出去?”刚走出仙居就被紫衣拦住。   夙清夜眉一挑,冷哼道:“难不成本王成了阶下囚!”   紫衣毫无惧意,笑嘻嘻地道:“你们可是西楚的贵客,紫儿怎敢得罪?不过,如此出门若被当成细作抓起来可不就不好了!”说着,身后有人将一叠东西递上。“这是夜王爷和子痕等的临时户贴、户卡,因蓬莱阁作保,二皇子才格外开恩。”她道。   夙清夜疑『惑』地接过。临时户贴上记载详细,连何时进入西楚皇城都历历在目,更让人心惊的上面竟然绘有小像,惟妙惟肖,很是精细。户卡不过巴掌大小,便于携带。不同的是,夙清夜的是用黄『色』锦缎,字蘸金粉。   “平素只带户卡即可。”紫衣笑容可掬,眼珠一转,“不过,这几日子痕他们的伤怕是没好周全吧。夜王爷若要外出……”她转身指着“五行”,“若是不嫌弃,他五人倒勉强能但当护卫之责。”   夙清夜不语,咬咬牙,拿了自己的户卡,其余交给子寒,一甩袖,大步而去。   “子寒,好好休养哟!放心,你家主子会完完整整地回来的!”紫衣笑盈盈地道,与五行紧跟着离开。   “他们不敢把主子怎样。”子痕按着胸沉声道。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头攒动,叫卖的杂耍的热闹非常,间或有官兵穿『插』与其中,但仍不妨碍众人的好心情。夙清夜极目望去,尽是陌生,热闹全然与自己无关,心中凄然。   “夜王爷,那边有猜灯谜的,要不去看看?”紫衣在旁道,脸上带着几分兴奋。这几年跟着云风在山间生活,与世隔绝,竟然忘了何为过年。   灯谜,不是要上元节才有的么?夙清夜不解。   紫衣解释说,上元节是长公主殿下的生辰,国主特令举国欢庆,皇城从腊月二十七至正月十五一直开设灯谜。据说,此次的灯谜不少是宫里传出的。   对此,夙清夜觉得无趣之极,但想着无处可去,也缓步走向河边。内河两岸,密密麻麻的人,不少文人雅士正摇头晃脑,吸引了待字闺中的小家碧玉,她们用纱扇娇羞遮面,偶尔发出几声惊呼。   河面,『荡』漾着不少画舫,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在两岸灯火的映照下闪闪烁烁。依稀间,画舫里的女子翩然起舞,另有『吟』『吟』低唱的女子在窗边犹抱琵琶半遮面。夙清夜驻足而立。   “夜王爷可是要游河?”紫衣心细,问。   他不语。紫衣抿唇笑笑,这家伙的脾气与云少侠有得一比。当下也不计较,寻得一艘船来,装点得还算华丽。几名丽装女子忙迎上前,对夙清夜盈盈一拜,娇声唤道:“公子请!”   “夜……公子,您可满意?”紫衣侧脸笑道,挥挥手,歌姬们散开。“@你们拣些轻快的小曲儿,小心伺候,不要惹恼了公子!”她好心提醒。   夙清夜凭窗而坐。紫衣取出一针,对桌上酒品糕点碗盏等一一试过,才斟了一杯酒放在夙清夜面前。“小心些总是好的!”她道。   夙清夜突然想起初见白玉秋时的情景,心中涩涩,呆呆地端起酒杯。   歌姬们听了紫衣的告诫,知他是惹不起的人物,远远坐下,弹唱起来。他不出声,紫衣和五行大眼瞪小眼百般无聊。早知就不撺掇他出来了,或者让子寒他们跟来也好。紫衣心里嘀咕。   “三哥哥,这谜你再猜不出就得罚酒三杯了!”一个清亮娇柔的声音隐隐传来,如山间清泉。夙清夜“腾”地跳起来,心儿怦怦作响。这……是玉秋!冲出船舱。   “夜王爷!”紫衣口中轻呼,五行忙拦住他。   “放肆!”夙清夜喝道。   紫衣不急不恼地道:“夜王爷可要想好!”   闻言,夙清夜顿足。几丈外,一艘两层楼船轻轻『荡』漾,雕栏美柱,精工细作,船檐灯笼悬挂,顶层四周纱幔围绕。隐约中,可见舱外佩剑而立的侍卫。   ……………………………………………………………………………………………………   下一章:再见已成陌路(二) 第一百四十五章再见已陌路(二)   仙乐声声入耳,嬉笑声隐隐绰绰。w w w . t x t 0 2. c o m但透过那喧杂,夙清夜分明听到了深刻于心的笑声。再无迟疑,他抢前一步,足尖一点,飞向那船。   紫衣暗道一声“糟糕”,与五行赶紧跟上,留下银两和不知所措的歌姬。   “有刺客!”还未靠近,十数把弯刀袭来,听得喊声,更多人迅速赶来。   @夙清夜深吸一口气,身形陡然拔起,勉强躲过一招。紫衣定睛一看,忙唤道:“晨影、晨阳!刀下留人!”晨影等人借着灯烛辨出是紫衣和五行,撤回刀剑。   听到动静,吴棻从舱中探出,见是紫衣等人,沉声喝道:“不在蓬莱阁守着,到此做甚?”   紫衣禀道:“回总管话,我等是随夜王爷来的。”   夜王爷?吴棻抬眼瞧了瞧飘落在船舷的夙清夜,冷冷地道:“不知夜王爷有何贵干?”他倒不怕被夙清夜识破,因前几次都是戴了面具。   “夜王爷,这位是长公主跟前的侍卫总管,想必长公主在此。”紫衣低声道。   原是一场虚幻!夙清夜心中一凉。   “何事喧哗?”珠帘一响,慕容天走出。   “三世子,安阳国夜王爷来访!”吴棻道。   慕容天不识夙清夜,上下打量一番,爽朗一笑,欠身道:“原是夜王爷大驾光临,幸会幸会!”久闻其名,心生好奇。   夙清夜微微颔首还礼。   见他要走,慕容天笑道:“既已来了,何不上去喝杯薄酒?”   吴棻和紫衣一听,暗自着急。“三世子,上面还有王府家眷,或是不便吧。”吴棻道。   “无妨,不是有珠帘相隔么?”慕容天哪知其间纠葛,只是想到若撵了夙清夜去,怕是失了礼节,何况两国或能结成邦交友国,更是不可怠慢了他。   夙清夜略一迟疑,道:“恭敬不如从命!”抬抬手,随着走进船舱。虽知白玉秋定不会在船上,但那悦耳的笑声仍吸引了他的脚步。吴棻无法,低声吩咐加强戒备,命紫衣和五行在底层舱内等候。   “爹爹,三哥哥真是滑头,这谜解不出便罢了,不过是几杯桂花酿,何须寻借口说去瞧动静!”晚秋歪着身子靠在王妃荣氏怀里,面若桃李,唇若朱丹,显是有了薄醉。   “妹妹,你可冤枉三哥了,瞧,我不是迎了一位贵客来么?”慕容天笑着将帘子掀开。   晚秋抬眼一看,吃了一惊,忙从荣氏华里爬起,却觉头微微犯晕,益西忙扶住她。见有外客,荣氏、董氏、鄂氏退到珠帘后。   “夜王爷?”慕容浩皱了皱眉。慕容天不知何故。   “呵呵,原是安阳国夜王爷,本王闻名已久,有失远迎,失敬失敬!”逍遥王站起身。   夙清夜欠身还礼道:“本王误闯逍遥王府官船,很是抱歉!”   “夜王爷,这几位可是认得?”逍遥王指着益西四人。   林洛手持紫玉扇,唇边噙笑,眼含讥讽。云风满面冷傲,毫不理会。   云风旁边那浅紫『色』锦袍的男子甚是俊美,眼含笑意,微微颔首。“这位是宁南国珍王爷。”逍遥王道。   天下第一才子寒雨珍?夙清夜轻轻一笑,还礼。   晚秋身旁,那男子面戴银『色』面具,眼若星辰,耳垂星月坠子,身着祥云蓝袍。“那么,这便是传闻中的雪域护法神益西王子殿下!”他对益西欠身道。   “小王今日得见安阳国的战神,真是三生有幸!”益西笑道,声如天籁。   两人绝口不提“天下第一美男子”和“绝情王爷”之名。   见到晚秋,夙清夜一时失神,果是仙姿玉『色』,如空谷幽兰,飘逸难言。但那眼神怎有几分熟悉?   晚秋已有几分清醒,轻启朱唇:“夜王爷寻到此处,可是要讨回早间的颜面?”其实那番所为也是有意为之,只想断了他的念头。   她非“她”!夙清夜迅速收回心神,抱拳道:“长公主若是不欢迎,本王告退便是。”转身便要举步离开。   ……………………………………………………   下一章:猜谜(一) 第一百四十六章猜谜(一)   “夜王爷留步!小女一时失言,请夜王爷见谅!”逍遥王忙道,有些疑『惑』地看向晚秋。试了试,不料他们连半招也抵不过。”   “秋儿又胡闹!”逍遥王无奈地摇头,夙清夜关系到两国百姓安宁,怎可轻易得罪?“解铃还须系铃人,自个儿做错的事儿还得自己担着。”   晚秋知夙清夜心中疑虑已解,便轻移莲步,来到跟前,侧身浅浅拜道:“晚秋多有得罪,请夜王爷海涵!”   夙清夜虽是愤恨,但见她已如此,如再计较反倒显得小气,只得转回身,冷然道:“长公主多礼。”不料,正对上那盈盈秋水,愣了愣。   晚秋觉得步履虚浮,抚着头踉跄两步,近旁的慕容天眼疾手快,忙起身扶住。他笑道:“既然误会已消除,大家还是坐下来继续喝酒猜谜吧!夜王爷独在异乡,不妨与我等同乐。”小心地搀着晚秋回到座间。   “三哥哥,你那谜还未说出呢,还是认罚了吧!”晚秋的兴致又来了。   慕容天挠着头,苦着脸道:“好妹妹,就饶了我吧!”   “书到用时方恨少,平素谁让你偷懒来着?”逍遥王责道。   “要不,换个题目?”慕容天道,“待会儿我还得去巡查,若喝多了,还不得劳烦二哥,多不好意思。”   “也好,三哥哥重新抓一阄吧!”晚秋举起描金银盘,里面放置了一些纸团。   慕容天硬着头皮伸出手,犹豫不决,终于选了一个,展开,被慕容浩一把抢过,大声读出:“日落香残,洗却凡心一点。”   @“这个……还是难了些。”慕容天嘀咕着。   慕容浩赶紧把一酒樽推到他面前,道:“这可是数十年的桂花酿,不许浪费了哟!”   “二哥,你也乘机讹我呀!明儿我给皇上说说,求他把你我换一换,我代你在御前侍候,你替我在城中四处抖威风。”看着几乎要溢出的酒,慕容天哀叫着,引得众人大笑。“益西殿下,你定已猜出,悄悄告诉我吧!”   “不可!”晚秋忙捂住了益西的嘴。益西轻轻拉下她的手,笑盈盈地摇摇头,她才记起还有外人在旁。“三哥哥,再赖皮可要加罚一杯哟!”她警告道。   慕容天只得端起酒樽。   “谜底是‘秃’字。”夙清夜突然出声。闻言,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过来,夙清夜略略不安,亏得帷幔遮面。   慕容天惊喜地道:“果是‘秃’字!二哥,这酒还是有劳你替小弟喝了!”   “夜王爷果然好心思!林某不才,也有一谜,不知夜王爷可有兴趣?”林洛冷冷地道。   “请少堡主赐教!”夙清夜淡淡一笑。林家堡财力倾天下,安阳岂敢开罪。想当年为保夙清御夺得王位,千方百计求得林家堡相助,而后发展安阳国力,林家堡也是功不可没,当然,林家堡在其间受益匪浅。按说,双方是合作甚欢,却不知林少堡主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飞鸣镝,猜一词。”林洛拍着紫玉扇,斜睨着他。(注解:司马迁不朽之作《史记》,其中的《匈奴列传》记载了“鸣镝”的来历。秦末汉初,冒顿做了匈奴太子后,其父又和所爱的女人生了一个弟弟,于是他失宠。其父想废掉他,就把他送到月氏国做人质。不料刚到月氏国,匈奴就向月氏国发动了攻击,实则要将冒顿置于死地。他偷了匹快马侥幸逃回。其父又让他做了万骑之首。于是冒顿乃作鸣镝,鸣为响声,镝为箭头,鸣镝就是响箭,它『射』出时箭头能发出响声。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于是又『射』其马,『射』其爱妻,左右皆跟其发『射』。最后冒顿和父打猎,用鸣镝『射』杀之,左右跟从『射』杀之,“遂尽诛其后母与弟及大臣不听从者”,自立为单于。文献上还说,至冒顿“匈奴最疆大”。此处,林洛借指夙清夜与夙清御逆天嗜父。)   “弦外之音。”夙清夜暗暗变『色』,但仍是咬牙道。   “垃圾坑,猜一词。”   “藏污纳垢。”夙清夜沉声道。   “不人不鬼,猜一词。”林洛冷笑。   夙清夜将帷帽一掀,垂着眉,道:“少堡主此番可满意了?”   逍遥王和慕容浩、慕容天不禁呆了呆。果是好皮相。   “骆驼,你太过了!”晚秋撑着面吃吃地笑道。   “一个玩笑罢了,夜王爷想来也不会当真!”林洛嘻嘻一笑,端起酒,“我自罚三杯!”   “你有一指禅自是不怕醉,我这里可『迷』糊了!”晚秋朦胧着眼咕噜着。   …………………………………………………………   下一章:猜谜(二) 第一百四十七章猜谜(二)   “我们还是不要冷了场子,仍按先前的规矩来吧。”益西道,端了碗醒酒汤喂在她嘴边。   慕容浩握着竹筒,对夙清夜解释道:“其实最简单不过,点到谁,便在盘中抓一谜,答对了,依着上面的提示或是奖干果,或是糕点,或清茶一杯等等,摇骰坐庄者,罚酒三杯。若错了,或罚酒或唱曲或讲一则笑话……”   夙清夜对此不甚感兴趣,这许多年已忘了“玩乐”二字。慕容浩轻轻一摇,揭开一看,十四点,数了数,正巧是晚秋。   “妹妹,先前还笑话我来着,现在瞧你的了!”慕容天道。   “二哥哥偏生与我过不去!”晚秋娇笑着,从盘中拈了一谜,托着腮蹙着眉,实乃眼花看不清上面的字。   “小秋儿,是何谜?”林洛凑过头去。   晚秋毫不留情地推开他,道:“你添什么『乱』,刚有些头绪就被你打断了。正好,上面说要吹曲儿,你便代劳了吧!”其实,只是隐约间好似有“曲”一字。   “这有何难,虽不如珍王爷的琴,楚流云的笛,但我这箫声也算世间少有的!”林洛满不在乎地从腰间取下玉箫。   “就知道先前珍王爷弹了一曲,你心里也痒痒,秋儿才送你这机会,还不好好表现一番!”云风打趣道。   林洛笑着瞪了他一眼,站起身。   清冽的箫声响彻天际,如泉水叮咚,如初莲绽放,如春风拂面,如情人絮语,让人神往。   林洛将箫一收,道:“这曲名便是谜底,春暖花开,不知小秋儿可算满意?”   “春暖花开?怪不得尽是鸟在吵闹,扰了我的清梦!”晚秋将桌一拍,面前的茶盏直直飞向林洛。   “谢小秋儿赏!”林洛轻轻接住,一口饮下,“好一杯明前龙井!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看似无味,回味甘醇。”   “似你这般牛饮,也品得出好坏?”晚秋笑着。   夙清夜眼也不抬,虽是被那箫声震动,但不过只是片刻失神,只觉眼前这场景自己无法融入。不料,竟点到自己。   “夜王爷,该你了!”慕容天提醒道。   夙清夜诧异地抬眸,慕容天指指银盘,这才回过神,随意地拈了一阄。“@水中花镜中月,猜一字。”他沉默不语。万事皆“空”?呵呵,这便是自己苦苦寻求的结果?   “夜王爷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林洛瞅着他,闻了闻樽中酒。   夙清夜举起酒樽。   “夜王爷还未看罚什么呢!”一旁的慕容天夺过纸团,“讲一则笑话!”   笑话?夙清夜面如寒冰,道:“本王不会!”   林洛碰碰云风,挤眉弄眼:“云疯子,与你同类哟!”   云风狠狠地挖了他一眼,道:“素闻夜王爷是文武全才,在安阳无人可及,今儿怎屡屡谦虚了?”   “文武全才?可比得过益西?”晚秋此刻已有**分醉意,没了王妃,将头倚在逍遥王肩上,像一只慵懒娇憨的猫。先前那桂花酿喝得急了些,这会儿酒劲儿一股脑地漫上来,觉得身子虚浮,眼前之人时远时近。   ……………………………………………………………………………………   下一章:醉语 第一百四十八章醉语   “秋儿,你醉了!”益西将她搂过来,怜惜地道。   晚秋手抚上他的面颊,醉眼惺忪:“益西,是你?”抚弄着他的耳坠。   “我们回去吧!”林洛等人见她醉得厉害,都起身凑过来。   “这面具好丑……傻益西,不要对我这般好……你们不要对我这般好……我……还不起……”一滴泪轻轻地落在益西手背上,灼伤了他的心。   益西心痛地紧搂着她,柔声道:“傻瓜,不要你还,只要你好……”   “三生石上,银河两岸……永不相聚……今生无缘……来生无分……紫微,你是……帝王孤星,我是……百花凋零……千年回眸,擦肩而过……紫微啊……忘了吧……”晚秋闭目喃语,泪雨纷纷。   益西的手顿了顿。   “益西殿下,秋儿她说的是何意?”珍王爷不解。   “紫微?紫微是谁?”林洛忐忑不安地问。   “秋儿是真醉了!”云风赶紧拿来她的裘袍。   “我好怕……带我回去……我要回天山,我想……娘亲……追魂夺命掌……管他的!天下苍生……管他的……我怕……”   益西眼底暗了又暗,用裘袍将她裹住,仅『露』出一张嫣红的小脸。“今儿秋儿喝多了,纯属醉话,诸位还是忘了的好!”他沉声道。   “益西殿下,秋儿她……”逍遥王哪里放心。荣氏、董氏、鄂氏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掀开珠帘跑了出来,很是着急。   “王爷恕罪,益西等人先行告退!”益西将晚秋打横一抱,微微颔首道。林洛想@去接住,但被他一反常态的冷峻愣住了。   夙清夜惊异地望着他们。益西淡淡地道:“夜王爷,益西失礼,改日赔罪!今日之事,便忘了吧!”   见此,逍遥王忙唤道:“来人!快准备暖轿,送长公主回府!”   吴棻在帘后应答。   “只要十人随我等回去即可!余者待会儿分别护送王爷和夜王爷回去,不可出差错!”益西道,对林洛三人点点头。三人会意,忙作礼告辞。一顿足,益西抱着晚秋从舱门飞出,林洛三人紧跟其后,转眼踏波而去。吴棻赶紧叫了十人跟上。   “追魂夺命掌?敢问逍遥王爷,这魔功可是出世?”夙清夜问,眼中发光。夺命追魂掌,据说史书上记载,练成魔功者毫无人『性』,残暴无比,当年有数万计生灵丧于掌下。   逍遥王此时也是一片茫然,晚秋那一声声“娘亲”叫他心痛不已。   慕容天问:“夜王爷,近几年你安阳境内可有鬼节鬼时出生的孩童失踪?”   “这是刑部之事,本王甚少过问。但听皇兄提过,说近年的确是有不少孩童莫名不见,一直未查到线索,至于是不是鬼节鬼时却不知。”夙清夜摩挲着下颌,目光深邃。   “虽是猜测,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已十之**。如今龙门少主正着力追查此事,希望不久便能水落石出。”慕容浩叹了口气。   “父王!”慕容天踌躇地看着逍遥王,道,“孩儿恳请父王,让妹妹回到过去平静安宁的生活,她太累了!”   “你怎知为父不心疼?你以为只是西楚么,如今是关系到整个天下苍生啊!”逍遥王心中酸涩。许多事,晚秋都瞒着他,就怕他担心,越是如此心头更是不好受。“依益西殿下之慧根,想是早就参悟。此是秋儿命中之劫,更是天下之劫,不过是聚集到西楚罢了!”   “但是,让我等堂堂七尺男儿躲在身后,岂不羞煞?”慕容天背一挺,肃然道。   “现在你知羞愧了!若你们真能担当起重责,为父岂会忍心看着你妹妹受苦!”逍遥王喝道。龙门,林家堡,流云阁,无不是冲着晚秋而来,而要与魔功对抗,必须依仗他们之力。只是,苦了晚秋!   慕容浩与慕容天垂首不语。   “这等繁杂之事让夜王爷见笑了!”逍遥王道。   夙清夜听了那番话,早已是心『潮』汹涌,淡笑道:“此事也关系到安阳百姓,本王怎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眉头轻蹙,若真如此,安阳还得赶紧打算。原来那长公主是因此事才从天山下来。想到那喃语,暗叹,这女子,肩负了多大的责任,隐藏了多大的无奈。   回到仙居,子痕等人早已翘首以盼。夜已深沉,但夙清夜怎能平静得下,翻来覆去,终于起身挑亮烛火,取出《心经》诵读,许久,内心逐渐安宁。   …………………………………………………………………………   下一章:心痛 第一百四十九章心痛   益西侧着身坐在床沿上,让晚秋的头更能舒服地靠在他胸前,珍王爷端了一碗酸梅汤,林洛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放在晚秋唇边。w w w . t x t 0 2. c o m   “小秋儿,乖呵,再喝一口!”林洛柔声哄着。   晚秋『迷』『迷』糊糊地张开小嘴,几滴汤水溢在嘴角。   “今儿不该让她喝那么多!”云风赶紧递上湿润的帕子。这是第一次见到晚秋酒后失态,让人好不心疼。   春儿看着这几位小心谨慎呵护备至的样子,暗自叹息。道:“几位爷,这些还是交给属下吧,这夜已深,还请各位爷去歇息,明儿有得忙呢!”   是啊,明日便是除夕,还得守岁呢。益西轻柔地抚『摸』着晚秋的秀发,道:“这里有我守着,珍王爷,少堡主@,云少侠,你们若是困了可先行歇息去。”   “我倒是无妨!”珍王爷笑道。   林洛哪里放心,道:“我得亲眼瞧着小秋儿醒。”   云风不语,倚着床柱蹙眉凝视着晚秋。   林洛觉得蹊跷,道:“小秋儿虽是爱玩,但做事一向有分寸,今晚怎由着『性』子贪杯呢?再说,以她平素的酒量,这点酒怎就轻易酔了?”   “秋儿定是有心事。”珍王爷道。   “你是说,她是故意让自己罪的?”林洛不解。心事?什么心事不能告诉我们偏得压在心底?   晚秋不自觉地嘟囔着,手臂掀出锦被。益西替她盖严实,眼中溢满柔情。“还跟小时一般,睡熟了也不老实!”他低声道。   那年,也是这样的寒夜。   回到寝宫,正欲歇息,铺床的宫女突然惊叫起来:“殿下,您床上有人!”   走进,一股淡淡的葡萄酒酿的香气扑鼻而来。床间,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娇娃正酣然入睡。或是感觉到被人窥视,微蹙柳叶眉,粉唇砸吧几下,似还在回味。   “殿下,奴婢这就将她弄出去,重新铺设床被。”宫女惊恐地跪倒在地。   让宫女替她脱去外袍,盖好被,摆摆手令其自行退下,不得胡说。   “好喝……好喝……”她呓语,手在空中『乱』舞。益西捉住这双不安分的手,放在怀里,她翻了个身,搂着他的腰,将头依在他怀里,蹭了蹭,终于松开眉头,放放心心踏踏实实地舒了口气。从未被人如此信任过,一眼不眨地盯着她,一向清冷的心不知不觉被打开,融化,温暖。   靠着床,半卧着,一动不敢动,就怕惊动了怀里的她。最终禁不住也睡过去了。不料,却是被一个巴掌打醒。   每每想起,心都是满满的,暖暖的。眸『色』越发蓝,胜过最璀璨的宝石。益西轻轻地笑起来。“若是,还能回到当初,秋儿,我仍不悔!”他低喃。   “益西殿下,那件事必须由小秋儿才能解决么?难道就不能是别人?”林洛满腹忧虑。   “上天注定,无法更改!”益西低叹,“若是可以,我愿代她受那诸多苦痛。”   林洛等三人无语。他们何尝不是如此想。   “哎!”晚秋轻轻叹了口气。益西忙低下头问:“秋儿,好些了么?”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未睁眼,只是侧身换了个姿势。好似睡得并不踏实,又辗转,眉梢轻蹙,口里呢喃。细细一听,原是叫着娘亲。益西心如针刺。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晚秋,脆弱,孤单,无助。   “好冷……冷!”突然,晚秋模糊不清地道,蜷缩成一团。林洛忙大声喊春儿取被来,将炭火烧旺。   “秋儿不会是病了吧?”云风不无担忧地道。   益西『摸』『摸』晚秋的额头,道:“不用担心,她不过是进入梦魇。”   加盖了床裘皮暖被,炭火也将屋内烘烤得温暖如春,但晚秋仍是瑟瑟发抖。“雪……崩……害怕……救我!”手在被上『乱』抓,满脸的恐惧。   益西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秋儿,不怕,我在这里,永远在这里!”   “你来了……终于来了!”晚秋将他的手放在面颊上,唇边溢着欣慰的笑,“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千玉哥哥……”   屋内之人都愣住,益西手一僵。   片刻,益西平静而轻柔地道:“放心,再不会让你独自涉险,再不会!”似乎听进了此话,晚秋的眉头舒展开,甜甜地笑着,逐渐呼吸平稳。硬着心肠轻轻抽出手掌,她嘴不满地撅了撅,侧过身寻了个舒适的地方继续安睡。   “再有两个时辰便天亮了,我们暂且回去歇息片刻。”益西站起身,道。   林洛瞅着晚秋,恋恋不舍地问:“真是无妨?”   益西笑笑:“待会儿醒来或仍有些虚浮,但已无碍。”   “对对对,几位爷还是去歇息吧,这里还有属下等人呢!”春儿赶紧说。   “也罢,只是你要好生看着,将乌梅汤放在炉中温着,二小姐必是要寻水喝的。还有,醒来定然舌淡味寡,让人熬一碗清粥,置几碟爽口的小菜。”林洛絮絮叨叨地道。   “是!”春儿应道。这少堡主还不是一般的啰嗦呢,这些事儿自己哪会不知。   阿弥陀佛,终于送走了几位爷,春儿松了口气。   “二小姐不打紧吧?”秋意道,拿着帕子轻拭晚秋额上的微汗。   春儿麻利地将先前加盖的裘皮暖被取开,把炭火撤出。收拾停当,掀开衣裳,将装有乌梅汤的暖壶放在怀里。“你先去那边暖榻上歪一会儿,这里有我就行了!”她道。   秋意想到一早还有许多事要忙,也不推辞。春儿就在床边矮榻上铺设了被,和衣躺下。   ………………………………………………………………   这个星期一直在赶一篇论文,所以没时间写这篇文了。抱歉!   接下去,还有两篇论文要写,8月前交。没办法,要活命呀! 第一百五十章除夕(一)   新领导上任,很强势,我得加倍再看暖榻,秋意也正掀开床被一跃而@起。   “糟糕,睡过头了!”春儿连忙起来。   楼下偏厅内,晚秋一边喝粥一边低声嘱咐心儿。   “益西殿下祈福用的法器都准备好了么?”晚秋问。   心儿赶紧将最后一口粥咽下,回道:“昨日已经请龙爷过目了,也请索朗大人瞧过,都准备妥当,卯时开始祈福。给宫里、逍遥王府的拜礼,给重臣的回礼都准备妥当。收到的赏赐、礼物都一一入库,只是太多,若单独设一幢房子又得专人看管,所以就分到各处……”   “又是那些中看不中吃的东西么?既占我的地儿又浪费我的人,还不如折算成银票好。”晚秋不满地嘀咕着。   心儿笑笑,道:“二小姐还真猜中了,果真有送银票的!”   哦?晚秋的眼睛一亮,还有如此懂事儿的人!   “林家堡的大总管送来二十万两的银票,说少堡主在府中的用度。各商家供奉的年例,因少堡主的原因,都送到此处,属下已经交给少堡主。至于原是送给各位爷的礼物,都送到各处。”   “林家堡倒是大方,二十万两,他吃得完么?”晚秋撇嘴道。   “属下还觉得亏呢!少堡主一件衣裳最普通的也值上千两银子,即便是他那几匹马,每日的草粮都是特备的,也得几两银子,还莫说他吃喝用的东西了。所以,属下给大总管说了,少堡主每日的花销都会如实记账,若是不够了必要找他拿的!”心儿狡黠地笑道。   “真不愧为林家堡培训出来的人!”晚秋乐了,眼珠一转,道,“骆驼的衣裳都是他自家的店铺制作的吧?既然那么贵,以后去买时就说是他们少堡主的,要算钱自去找少堡主要去!谁让他那么奢侈呢?”   “那敢情好!今日属下就派人与大总管交涉。此次府里一干人添置衣裳花费的都是一笔大数,益西殿下、珍王爷、少堡主,他们的衣衫哪件不是上万两银子,只有云少侠的要节省一些,不过也是花费了数千两。依着二小姐吩咐,自己人一切从简。”   晚秋点点头。真是当家才知柴米贵呀!   心儿续道:“过年所有物资,包括烟花炮竹等等都准备妥,这是账目。”   晚秋随意翻了翻,上面有龙无『吟』的签名,道:“既然龙爷已经看过就行了,只是要注意控制支出,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要出现亏空才是。”   将一碟汤包推到吴棻面前,道:“你多吃点东西,今儿祭祖不知何时才能吃到午饭呢!”   “二小姐,您真偏心,到宫里去也不带上我们!”春儿见他们将事情安排妥当,笑着走进来。   “你这丫头,以为我是去享福呀?本想让你们多睡一会儿的,既然醒了,赶紧梳洗去,吃了饭与我一同进宫,夏日和冬日都已经候着了。”晚秋道,“中午申时,益西殿下、珍王爷和少堡主、云少侠都要进宫去,让各处派几人护卫,宫里也会派侍卫来迎接。夜王爷那里,就让紫衣他们跟着吧,以防万一。这府里,心儿你就多『操』心些,或许我们要初更时方能回来,咱们还要一起守岁呢!”   晚秋迟疑一下,又道:“让人将醉风水榭细细打扫一番,收好的物什都拿出来摆好,今儿龙公子会回来。另外,把漱玉阁最大的汤池也清洗干净,放好温泉,备好衣裳,沏一壶好茶,放些零嘴、糕点和水果,他到了一准儿先去那里,让人在阁外守着便成,不要惊扰了他。”   叮嘱一番,见吴棻等人已吃好,便对空中道:“龙飞,你们也准备好了么?”   龙飞四人应答。   春儿赶紧拿来晚秋的祭服替她换上,披上紫貂裘袍,将朝服、两套锦裙和火狐斗篷、珠粉盒等物放在包袱内。晚秋戴上帷帽。   宫里派出数十佩刀侍卫和十余宫女在府外候了多时,舆车已备好,在两行宫灯的照映在,向皇宫走去。天仍是黑沉沉的,只听得“吱呀吱呀”的车轮声。乘着这会儿,晚秋闭目养神。   五更天,夙清夜便醒来。“来人!”他唤道。子寒忙进来,将灯点燃。夙清夜瞟了他一眼,记起子痕的伤还未好周全。   “昨儿睡得晚,主子不多歇息一会儿?”子寒将衣裳拿过来。   夙清夜未语,站起身,懒懒地伸开手,仍是闭目,突然亮堂,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子寒不敢再多言,替他将衣裳穿戴好,束上玉腰带。外面的人也将洗漱水准备好,端进门。   一边替夙清夜梳理头发,子寒一边令人准备早膳。王府里没有女人,夙清夜日常的起居都是由近卫们伺候,子寒等人都学得了一手的好本领,比如洗衣、梳头。只是这男子做事儿毕竟不如女子心细,比如上次忘了带足干粮,幸亏遇到了白玉秋等人。也是上天注定,遇到了白玉秋,解了夙清夜体内潜伏多年的毒,还开解了他的心事。或许,还化解了西楚和安阳的纠纷。   夙清夜蹙了蹙眉,眼前,白玉秋与晚秋的脸庞交替出现、重合。自然,他不敢相信这两人是同一人,但是,有时那眼神是如此相似,特别是那若有若无的幽莲之香。他自嘲地摇摇头。   子寒不解,但不敢问。   不待会儿,紫衣和红衣进来,一人捧了一雕花木盘。紫衣一边铺设着早膳,一边对红衣手里的木盘努努嘴,道:“这几件衣裳你们瞧瞧可否满意?”   子寒诧异地道:“我们不曾让人准备呀?”   紫衣笑道:“难不成你想让你家主子今儿就如此进宫去?上面那两件是朝服,下面三件是平日的外袍,虽然是连夜赶制出来的,但这针线功夫却是不敢怠慢。”   “你们想得倒是周到!”子寒扬扬眉。   “想客人之所想,急客人之所急,千方百计让客人满意,这是做生意的规矩。”紫衣无所谓地笑着,“过年嘛,总得有过年的喜气,所以也替你们一人缝制了一件新衣,待会儿送过来,试一试看是否合身。”   “此次你们又赚了不少吧?”子寒不屑地道。   紫衣将碗一放,斜睨着他,嗔道:“我就说嘛,管这些闲事干嘛,失了颜面还不是你们安阳的事儿!少堡主偏说,好歹你们住在蓬莱阁,走出门也是蓬莱阁的体面。红儿,既然人家不领情,把衣裳退回去,反正那银子咱还没给!”   “你……你这丫头!”子寒气得横眉竖眼。   夙清夜轻轻地抬了抬眼,淡淡地道,“请转告少堡主,多谢费心!子寒,待会儿去付钱。”   子寒忙垂首应答。   紫衣嘻嘻一笑,道:“夜王爷,共计四万五千一百五十三两银子,都记在您账上。此外,您若是需要拜帖、礼物,奴婢等可以让人准备。”   夙清夜愣了愣。这些年,他竟然忘了“过年”,更莫说什么拜帖、礼物,只是年年宫里少不了一大堆赏赐,百官送来的礼他也不稀罕,但没想过去拜访他人。他迟疑一下,道:“再说吧!”   紫衣所言不假,如今是在西楚,两国或要结为邦交,该走的礼节还是得走,只是来时匆匆,未曾料得这许多。现在如何是好?见紫衣二人离远,子寒犹豫地唤道:“主子!”   “写个名册,让林家堡代为选些东西。”夙清夜头也不抬。一向冷清惯了,叫他考虑这些,有些不耐。   子寒刚走到门口,又听夙清夜道:“长公主那份仔细些,厚重些。” 第一百五十一章除夕(二)   “主子,这衣裳还真合身!”子寒将最后一枚玉佩系在腰带上。-中-文-网-首-发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夙清夜冷冷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冕服上为玄,下为朱,绣四爪团龙、翟纹及十二章纹,配紫玉冠、金玉大带,尊贵、威严在无形中显现。   子寒翻了翻另几套衣裳,一为上玄下黄的弁服,其余三件常服分别为玄『色』、暗紫和月牙『色』。玄衣上是松鹤图,紫衣上是八骏图,月牙『色』那件以同『色』丝线勾勒出一幅竹韵图,纹理分明,形象生动,栩栩如生,其手艺甚至强于安阳皇家御衣坊。每套衣裳,均配有珠玉镶嵌的腰带。若想在短短半日时间便制成这衣裳断然不可能,所以,这些定是林家堡锦绣坊的成品。   这也抵得数万两银子,还莫说另十四件衣裳。子寒暗道。那十四件衣裳,尽为青『色』,但刺绣的图案都全然不同,绣工无不精细。最妙的是,每件衣裳内放置一纸张,书有各自的名字。子寒的那件是八骏图,子痕的则为流云百福。一众人换上衣裳。此次,子痕等人只带了换洗的黑『色』劲装,要进宫觐见西楚国主必定是不合适的。   刚走出仙居,紫衣、红衣和五行已候在门外。“夜王爷,奉长公主之令,为保王爷安全,我等随同王爷进宫。”紫衣道。   “多谢紫儿姑娘,不过子痕等人有能力护卫好自己的主子。”子痕道。   紫衣不由轻笑,斜睨着他:“你?内伤还未好周全吧。莫说护卫好夜王爷,若真有意外,连自个儿都无法保全!”   “你!”子痕面『色』一僵,怒目道,“难不成西楚连使臣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有些事儿谁能说清,指不定有人还真看不顺眼呢!”紫衣无所谓地笑着。   “走吧!”夙清夜冷冷地道,走在前面。紫衣等人也不理会子痕他们,紧随其后,气得子痕想跺脚,被子寒拉住。   蓬莱阁外,宫里已派出一批护卫候着。一官员忙上前行礼,说是奉命前来迎接。有人将舆车帘门打开,待夙清夜坐定,紫衣和红衣各在左右侧,五行按方位分布,子痕等人随后,前有护卫开道,后有数十护卫跟随。街上行人纷纷避让,窃窃私语。   宫门前,已有数位大臣恭候。同时,舆车停下,紫衣将门打开。夙清夜顿了顿,走下来。此次,他未戴帷帽。今儿天『色』大好,微暖的阳光轻盈地跳跃在他长而卷的睫『毛』上,精致而细腻的脸庞上,紧抿的薄唇上,如此优雅、完美,众人不由呆愣。但随即,望向那双夜『色』般漆黑的眼眸,让人不寒而栗,眼底深处透出的冷漠如寒冰。   “夜王爷,请!”一位大臣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地道。   夙清夜漠然地点点头。面无表情,一步步随着大臣前往文和殿。   “安阳国夜王爷觐见!”殿外太监唱喏。   除了子痕和子寒二人,其余人等留下殿外。   夙清夜的到来,令大臣们纷纷猜忌。   “丞相大人,这阎罗何时来的?”有人悄悄地问鄂丞相。   鄂丞相也是昨日才得知他的身份,故此也只得摇头。   慕容懿轻哼一声,众臣噤声。“听说,夜王爷是专程来化解两国纠纷?”慕容懿轻轻一笑。   夙清夜坐下,淡淡地道:“正是。本王近日得知安阳、西楚两国边境摩擦或是有人故意挑拨,因为敝国从未派人侵犯贵国边境,更未派人扰『乱』贵国朝政,请国主明鉴!”   鄂丞相皱了皱眉,质问道:“敢问夜王爷,贵国丞相王道余与我国逆臣陈寅的往来密函是怎回事?难道还有人栽赃陷害不成?”   立刻,朝堂上的大臣也义愤填膺,怒目相视。   夙清夜不急不躁地从怀里捞出几封书函,道:“这是本王从王道余府中搜查到的密函,请国主过目。”   小德子接过信函,呈上。慕容懿粗粗翻阅,不动声『色』地递给逍遥王。逍遥王与太子看后,互视一眼,不语。原来,上面说,西楚派陈寅与王道余内外勾结,铲除安阳重臣,打击安阳国力,以期吞并安阳。   “小德子,把这个给夜王爷瞧瞧。”慕容懿瞟了眼金案上的盒子,示意。那是截获的信函和几件实证。   夙清夜看后,冷冷一笑,道:“看来,两国争端果是中了旁人『奸』计!好不狡诈!相互挑拨,让两国互相猜忌,他好渔翁得利。”   “但是,本王知道,我方除了截获的信函、在陈寅处搜得的证据外,其余密函都是从王道余府内密室中取得。请问,夜王爷如何解释?”逍遥王不温不火地道。   有臣子怀疑地道:“依臣看,夜王爷所呈证据是事后的捏造,不足以信!”   “正是。臣以为,现今西楚与新月结为友邦,将他安阳夹在中间,他们定是自觉不得安身才想出这推脱之词。”   “还有,那边境之事还会有假么?大将军守关数年,安阳屡屡侵犯,大将军看得实实的,都是他安阳的兵士。安阳却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污蔑我西楚边境守军经常潜入安阳国境『骚』扰安阳边民……”   大臣们越说越愤然。子痕与子寒面『色』铁青,垂首咬牙握拳。   “朝堂之上,休得哄闹!”慕容懿喝道。   见四周安静,夙清夜唇一牵,『露』出一个嘲讽,道:“若国主不信,本王可话可说。但……”他站起身,傲然挺立,眼风一扫,“本王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自会认账!”   一臣站出列,道:“以王爷之盛名如何让人相信?”言外之意谁能不知。   子痕和子寒如何能容得旁人诋毁自家主子,就要发作,被夙清夜伸手一拦,硬生生将话咽下。夙清夜双手负在身后,抬起头,冷然道:“信与不信,悉听尊便!若贵国无交好之意,安阳绝不强求!”眸底的寒意越发深沉。   “我信!”一个清亮、柔和的声音飘进众人耳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除夕(三)   “长公主到!”   晚秋迈进金殿,只有吴棻相随。/出品   “有人从中挑拨,使安阳与西楚成为敌对,王道余和陈寅早就被收买。至于两国边境被侵犯之事,也是有人装作两边兵士挑起争端。”晚秋向慕容懿屈膝行礼道。   慕容懿微微一笑,道:“既然秋儿都如此说,定是真的。”立即让人在御案旁安放座椅。   “谢伯父赐座!”晚秋移动莲步。经过夙清夜时,略略顿足,轻笑着走上玉石阶。   帷帽遮面,看不清她的面容,眼前浮现昨晚那双酔意惺忪的凤目,夙清夜唇角上翘,不经意间展『露』出笑意,顿然灿烂如春日阳光。晚秋转头坐下,低头正巧瞧见,不禁摇摇头。这小子,平日装冷酷,笑起来不知让多少女子心碎!   “多谢长公主信任!”夙清夜拱手道,言语间已不再如往日冷漠。   “微臣斗胆,请问长公主殿下是否得到确切证据?”鄂丞相知晚秋定不会轻易断言,故而上前躬身问道。   晚秋点点头,道:“不错,刚才本宫得到龙门传来的消息,挑拨西楚、安阳两国关系,阻拦使臣前往西楚,都是同一伙人所为,至于各国鬼节鬼时孩童失踪案……”转头看着慕容懿和逍遥王,“宫里和逍遥王府中毒案,连同接连遇到的蒙面人袭击案,或许都与此关联密切。”   中毒案?众臣大惊。慕容懿和逍遥王都不由蹙眉。看来是越来越复杂了,不知是何人要将种种事情都集中针对西楚?   “故此,龙门少主发出法谕……”晚秋站起身,肃然道,“龙门护法,请显身!”   龙飞四护法得令,突然现身在晚秋前面。四人均是玄『色』袍子,上面金龙盘旋而上,口含金珠,脚踩祥云。此次,得了晚秋暗示,他们未跪拜。   “尔等@还不参拜!”龙飞手举一柄金『色』的龙形令牌,厉声喝道。   慕容懿和逍遥王一看那令牌,忙从座上起来,下到殿前,单膝跪拜。夙清夜也依样拜倒在地,余者臣子,包括慕容逸等人在内,全部双膝跪地顿首参拜。   “龙飞,我不用跪吧?”晚秋悄悄地问。   “主子,您折煞属下了!”龙飞暗道。   晚秋轻轻吁了口气,对吴棻递了个眼『色』,吴棻也赶紧跪下。   “少主法旨:‘追魂夺命掌’消失五百年,今惊现于世,危及天下苍生,、诸国须摈弃一切纷葛,同心协力,共渡劫难,还天下安宁!”龙跃展开金帛,朗声道。   “西楚君臣得令!”慕容懿道。龙跃轻轻一挥,金帛落入慕容懿手中。   “安阳国夙清夜听令,安阳国主夙清御递交国书,愿与西楚结为邦交友邻,永修世好!”凤眉将一册金『色』绫锦抛入夙清夜怀中。   夙清夜展开一看,果是夙清御亲笔所书,加盖玉玺。“夙清夜谨遵圣谕 !”他道。   “伯父,爹爹,你们快快请起!”晚秋笑道。   众人抬头一看,四护法已隐身而去,不禁面面相窥,龙门护法之功夫真是深不可测呀! 第一百五十三章除夕(四)   “秋儿,魔功确切现世了么?”慕容懿有些忐忑。逍遥王端茶的手也顿了顿。虽知不会有误,但慕容逸和慕容浩、慕容天都急迫地望着晚秋。   此时,他们在御书房内。   晚秋叹了口气,点头。其实,她何尝愿意这件事是真的。或许,这便是益西所说的“上天注定”吧。现在,西楚与安阳化干戈为玉帛,也算少了一份威胁,只是,魔功出世,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应对才是。今晚回去,得与千玉哥哥细细商量。想到千玉,心里就多了一份期待和迫切。   “皇上,宣枢密使秦岚求见!”小德子在门外禀道。   秦岚,原是派来的细作,已被晚秋更改记忆。秦岚迈进御书房,拜跪道:“启奏皇上,昨夜微臣得消息,说今日宫中有变,让微臣好生准备。”   宫中有变?晚秋顿时有了兴趣。那贼子终于是忍不住要下手了呀。   “有何变故?细细奏来!”慕容懿沉声喝道。   秦岚垂首道:“昨夜三更,微臣突然惊醒,醒来一看,床前站立一人,恍惚中,那人戴一帷帽,身着劲装,仔细一分辨,那声音显然就是原来与臣联系的黑衣人。他告诉臣,说今日晚间宫内或有异变,让臣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至于是何异变,那贼人未说,臣也不敢问,恐引起怀疑。但臣左思右想,觉得恐怕就是发生在今晚的筵席上。”   筵席?太子慕容逸道:“难不成他们有胆闯入宫中行刺?”慕容懿瞪了他一眼,他忙噤声敛口。他也觉得这话不妥,谁会有如此愚蠢,明知如今的皇宫内院早是机关重重,要进宫行刺,必是进得出不得。   “伯父,晚秋想,那贼人会不会首先从膳食上下功夫呢?”晚秋道。   众人一听,果然如此,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一般的毒『药』银针可以试出,但像上次楚流云中的阴阳**散之类,无『色』无味,让人无从觉察。“那么,该如何得知是否有毒呢?”慕容懿蹙眉道。今晚要宴请各国使臣,赐宴文武百官,万万不可有一丝差池。   晚秋目光流转,笑道:“伯父何@须担忧,有晚秋在此呢!”   逍遥王眼睛一亮,抚掌一笑,道:“秋儿是想用你的魔幻针了吧?”   晚秋点点头,对慕容逸道:“王兄,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御膳房看看,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宴了!”   征得慕容懿首肯,慕容逸、慕容浩、慕容天陪同晚秋前往御膳房。御厨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太子跟前的李公公高声唱道:“长公主殿下驾到!太子殿下驾到!二世子、三世子到!”   众人忙跪倒在地。晚秋令人将他们尽数赶到另一房屋中听候发落,不许让人接近御膳房,然后才从袖中掏出锦盒,取出一把针,对慕容逸等人道:“王兄,大家各自拿一针试毒,无论是食物还是碗碟!若是变『色』,便有毒。”   随行之人,包括吴棻、四季、二义全都取针试毒。偌大的御膳房,无人说话。御厨们被侍卫赶楚御膳房,不知何故,瑟瑟发抖,冷汗直冒。熟食试完,未见变化,又试生菜,仍是无发现。清水、碗碟都没有问题。   晚秋皱着眉,扫视一周,突然笑了起来。“二哥哥,你还记得王府中毒的事儿么?”   慕容浩心中一动,问:“妹妹可是说……”   晚秋点点头,道:“正是!有的食物本是相克,如鳖加芹菜是剧毒,猪肚加莲子必中毒身亡。不过,想来这些御厨们都是知晓的,所以这些食物中倒也没有这种情况。但若在两种或多种菜中添加本无毒的东西,而混合在一起便是剧毒呢?而因此次菜肴甚多,所以尝菜的奴才不止一人,只要注意将这几种菜分开,就能保证当时不让人怀疑。”   “如此,岂不是很难发现吗?”慕容逸有些着急。   “也不是无法子,不过要麻烦些了!”晚秋道,“所以,请王兄禀告伯父,就说将晚宴推迟两刻(约半个小时)。请伯父下令左右卫将军,让他们加强防护,全体禁卫军加入巡逻,各宫、各殿掌事率领宫人仔细清查。另外,吴棻,你随同二世子将府里进宫的侍卫在殿前殿外布下阵法,谨防歹人行刺。”   各人分头行动。 第一百五十四章除夕(五)   “将筵席上饮用的酒水,包括漱口用水全部呈上!”晚秋令道。   “妹妹,你有何妙计查出哪些食物混在一起才有毒呢?此次呈上的菜肴多达百种。”慕容天很担心。   “不用担心,时间足够。”晚秋笑着,让慕容天将菜肴分别向盆中倾倒,一边用魔幻针测试。一、二、三……五十、五十一……仍没有动静。六十一!突然,魔幻针开始变幻颜『色』。   晚秋叫道:“停!正是这种菜!”命人将御膳房的主事太监带进来。   主事太监战战兢@兢地禀道:“回长公主殿下,三世子,此菜名‘国泰民安’。”   “好个国泰民安!”慕容天冷笑道。   主事太监瘫倒在地,口中惊呼:“长公主殿下饶命,三世子饶命啦,奴才不知情呀!”   “本宫又没说是你下的毒,你惊惶什么?”晚秋呵斥道。   慕容天道:“已经知道这种菜有毒,那么再依先前之法,便可辨出另一种下毒的菜肴了。”当下,加快动作,很快,魔幻针又开始反应。   慕容天瞪了主事太监一眼,那太监抖索着道:“是……是‘政通人和’。”   “都是好兆头,却被有心人利用了。”晚秋道。   “但是,说不得还不止这两种菜肴有毒。”慕容天迟疑道。   晚秋颔首道:“我也如此想,所以,还得继续试。”   将这两种菜分别再试,终于查出一名为“河清海晏”的汤,一名为“时和岁丰”的粥都会与“国泰民安”、“政通人和”发生反应。   晚秋盯住主事太监,用分神术探测其心魂,知他实是不知情。收回内力,问:“这四种菜肴参加筵席的每一人都会吃到么?”   主事太监道:“禀长公主殿下,只有皇上、逍遥王爷、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几位娘娘、两位皇子、两位世子、一品大臣及各国使节桌上才有。”   好歹毒!冲着这名儿,也会让人忍不住要吃。虽然伯父等人服用过我的解毒丸子,所以即便是剧毒也无惧,但是那些使节呢,哪怕一人出现岔子就会挑起争端。还好,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被我破了!   “赶快将这几样菜换了,由你亲自掌勺,仍用原来的名儿,不得透『露』此事!”晚秋喝道。主事太监畏畏缩缩地连声应道,擦了把冷汗,暗道一声“侥幸”。   走出御膳房,晚秋大声道:“闹了半天,原是虚惊一场!”   又对众御厨道:“各位听仔细了,今儿虽说没查到什么,但难不保有人浑水『摸』鱼动歪心眼,若让本宫知晓,定当不饶!”   御厨们打着寒战,伏地呼道:“奴才等绝不敢有异心!”   晚秋一甩袖,与慕容天扬长而去。   听闻膳食中果真被人下毒,慕容懿震怒,但在晚秋的劝说下,只得暂时按耐。   “伯父,依着秦岚所言,晚秋猜测今晚贼人定会前来,我们就静观其变,让他们有来无回!”晚秋的眼睛熠熠发光,显然心中已有计较。   “但,既然他们可以在那四种菜肴中下毒,难保不会使用别的法子。”逍遥王道。   晚秋轻轻一笑:“爹爹是忘了么,你们现在可是百毒不侵,而大臣们服用了‘希望花’,也是不畏的。至于使节们,我已在酒水中加入解『药』。”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除夕(六)   越写越没有信心,开始定位就错了。小说排行榜top./但是已经写了这么多,还是有始有终吧!   给自己加油!昨天写的文字到哪里去了?天哪,几千字呐,怎么都不见了?我保存了的,不过是换了台电脑而已!郁闷,只得重新回忆了。   &&&&&&&&&&&&&&   消息东郊木帝回,宫中行乐有新梅。沈香甲煎为庭燎,   玉『液』琼苏作寿杯。遥望『露』盘疑是月,远闻鼍鼓欲惊雷。   昭阳第一倾城客,不踏金莲不肯来。   ——李商隐《隋宫守岁》   这是一个举杯畅饮合家欢聚之夜。今夜,无眠。   华灯初上,皇宫内四处张灯结彩,宫女太监们穿梭不止。一向清冷的殿堂顿时热闹起来,文武百官携带着家眷,候在太和殿前,有与皇室关系密切的,自会乘机寻了缘由让命『妇』恳请求见各宫娘娘。   晚秋深感无聊。事情办得顺利,还有两刻钟才开宴。慕容天去御书房回禀,吴棻和四季、二义随着慕容浩去太和殿布防,临时请皇后派了几个宫女随行,主要是因对这皇宫的路不算熟悉。路上,遇到一太监,自称是琴仪宫淑妃跟前的二等太监,名小顺子,自愿引路伺候。   “长公主殿下,您小心!”小顺子媚笑着,躬着身。   “小顺子,你家娘娘还好吧?”晚秋问,“这阵子没空闲进宫。”   “托长公主殿下的福,娘娘一切均好。前儿鄂夫人奉命进宫探望,娘娘还请鄂夫人向长公主代为转达谢意,说您让人捎来的安神养胎香枕可管用了,现在夜夜睡得安稳不说,醒来还格外神清气爽,胃口大开。遵长公主吩咐,娘娘如今未再使用脂粉,但肤『色』却越发好了,真是令人惊异不已。”小顺子笑得灿烂,“而奴才们也惦记着殿下的好,因为娘娘的『性』子是越发好,越发怜惜奴才们,大伙儿都说是长公主的恩典呢!”   “哪有这样神奇的,不过是加了几味安神补脑、静心养胎的『药』材罢了。”晚秋淡淡地道。   “奴才可不敢欺瞒殿下。不仅是娘娘自个儿说,鄂夫人也说近来娘娘是越发明媚,连皇后娘娘也羡慕不已呢,直说殿下偏心。”小顺子得意洋洋地道。   晚秋略略顿步,睨笑道:“你家娘娘的膳食可是皇后娘娘监督?”   “正是。是皇上下旨,担心娘娘不小心贪嘴吃坏了身子,影响到腹中的小皇子,就令皇后娘娘监管琴仪宫所有食物,娘娘每日的膳食都是依照殿下写的菜谱制作的,丝毫不敢懈怠。”小顺子应道。   “有皇后娘娘管着,本宫也放心了。不过,你们也要劝着你家娘娘,平日多走动走动,闲暇看看书、作作画、弹弹琴,力所能及的事儿便做做,不要整日在宫里闷着,对胎儿不好。本宫明儿进宫拜年再去瞧她,顺便替她把把脉。不过,既然她是长辈,可不能让本宫空手而回哟!”晚秋笑着,提起衣裙,搭在宫女手上,迈上台阶。   现在,她已换了一身浅蓝『色』的锦裙,领、袖、裙边镶嵌了一圈儿雪貂『毛』皮,束的是一白『色』镶珠玉的腰带,足蹬麋鹿小皮靴,外披及膝下的火狐斗篷,头戴浅蓝帷帽,在这冬夜分外夺目、温暖。瞧不清纱幔下的绝世容颜,只闻清脆悦耳的环佩声随着莲步的移动叮当作响。   走上长廊,不远处有一行人,定睛一看,原是夙清夜等人。紫衣眼尖,对夙清夜低低说了声,他们便停步转身等着。   “二小姐!属下可算看见您了!”紫衣跑过来笑道。   红衣和五行忙见礼,口呼:“属下参见二小姐!”   夙清夜有些诧异,但并未说其它,只是略略躬身。   “夜王爷怎多礼了?”晚秋淡淡地笑道,又对紫衣等人道,“你们怎还在此?我不是让府里所有侍卫在太和殿前听后二世子的安排么?”   紫衣等人忙道:“属下尚未得通知,这就去!”   晚秋“嗯”了一声,让小顺子引着他们前去。少顷,吴棻赶来,他是放不下心。“几位爷早到了,正等着二小姐呢!”他道。   一听,晚秋不由加快了步伐。   “近日之事,本王还未谢过长公主呢!”夙清夜紧跟着,与她并肩而行。   晚秋知他所指为何,浅笑道:“不要谢我,我也是接到龙门的消息才知道的。”此次,她也懒得说“本宫”,太费劲儿。   夙清夜怎会不知,若非晚秋,龙门岂会理会安阳国。想到龙门,他心中一动,道:“请问长公主可曾听说过天山七彩金莲、血灵芝和九死还魂草?”   晚秋眼珠一转,知道他其实是想问白玉秋之事,便道:“若要说天山七彩金莲,我敢说,这世间除了我,只有一个姓白的姑娘见过。”   夙清夜心中一颤。   “夜王爷或是听说,我至小在天山长大。十年前,我在天山之巅发现了这圣『药』,只是还未最终成熟,便立下标记,时常去瞧瞧。不想三年前,竟然看到旁边挖了一冰屋,显然是有人窥探这圣『药』,心下大怒,便欲将此人打发下天山,却被师兄师姐拦住。那人自称是为病人寻『药』,才冒死闯入天山。”晚秋轻轻一瞟,见夙清夜微微蹙眉,继续道,“见她没多少武功,却胆子不小,且毅力可佳,动了恻隐之心,答应分她一点七彩金莲,但她必须在旁守护两年,待果熟后才可摘取。她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其间她数次被冰雪埋没,有一次还几乎送命,幸得被我寻到,才得以生还。至于血灵芝,不知她是从何得知龙门总部所在,竟胆大包天潜入进入,被龙门之人捉住,绑到千玉哥哥面前裁决,而那日我正巧在。她倒是眼尖,一眼瞧见我,求我相救。我一时心软,便让千玉哥哥放了她,还赐她一株血灵芝。而九死还魂草,若她真有此神草,也算有缘!”   “原来如此。”夙清夜喃喃道,“却不知白姑娘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晚秋轻轻一笑,道:“这个我却是不知了,只是听说那位骆公子家中催得急,他们这才匆匆离去,早已出了皇城。他们的临时户帖还是鄂丞相作保,求了二皇子法外开恩发给的,不然即便是出了城,也会在别处被当作细作抓起来的。”   夙清夜还想问,但又怕被识破心事,目光闪了闪,沉默下来。   “想来,有这么多人护着,白小姐他们定会安然无恙的。夜王爷大可放心!”晚秋道,“我也不指望她能还人情。”心道,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可不想再自寻烦恼了!   知道再不能探寻到消息,夙清夜也无话可说了。或许,不过是匆匆过客,永无机会再见了吧。他心中黯然。   转过长廊,前面便是太和殿,一派喜@气。一二品大臣可进得殿内,其余人等便在殿外长廊进餐了。幸亏考虑得周到,长廊两边全用帷幔遮挡,还烧起了炭火,故而算得暖和。   见了晚秋,大臣们纷纷跪拜,高呼“长公主殿下千岁”,晚秋无奈地虚虚一扶,让他们平身。虽然也算经常进入各国皇宫大内,但这迂腐的规矩,她仍是不以为然。   “小秋儿,你怎才来,让我们好等!”林洛突然窜了出来,责怪道。晚秋抬头一看,见益西他们在鄂丞相等人的陪伴下仍在殿门外,想是等着自己。   “先前去见了皇伯父?”晚秋问。   “可不是,早进宫了,一直寻不到你。”林洛挤挤眼,道,“龙门少主来了,但没瞧见,只是传出话来,说赶了几天几夜的路,要歇息一会儿。冰柱子让雕儿送来了些东西,你自回去看,不过可不能吃独食哟!”   “你呀,这普天之下有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还要抢我的?”晚秋笑道。   转眼到了益西等人面前。晚秋娇嗔道:“这么冷的风,也不进去坐,等我干嘛!”   益西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也是刚来。”   晚秋转头对夙清夜道:“夜王爷,请。”   林洛这才注意到夙清夜般,皱了皱眉,低声嘀咕道:“你怎与他在一起?”   “路上遇到的。”晚秋瞪了他一眼,虽帷帽遮住,林洛也感受到了目光中的不满,便噤声。   “一切安排妥当!”慕容浩低低地道。   晚秋点点头,与众人迈进太和殿。益西、珍王爷、林洛、云风,伴在左右,吴棻随后。几人忒自说笑着,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大臣和命『妇』们见了,无不俯身跪拜。晚秋也懒得理会。   夙清夜轻轻叹了口气,随之进去。鄂丞相与慕容浩笑着相迎。 第一百五十六章除夕(七)   “瑞雪兆丰年!”   “花开富贵!”   “百花酿双菇!”   “锦绣玉荷包!”   ……   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来。/出品   慕容懿与逍遥王相互一顾,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慕容逸、慕容浩与慕容天看似无意,却暗暗四处查看。   几名太监在旁用银箸试吃着,无任何征兆。   “国泰民安!”   太监继续传唱。   晚秋冷冷一笑,可算等来了。   “皇兄,这菜名可真是祥瑞。”逍遥王笑道。   “可不是,朕可得尝尝!”   御膳房的主事太监瞟了晚秋一眼。“不要让人生疑!捉到歹人必记你一功!”晚秋暗道。   主事太监忙稳住心绪,禀告道:“回皇上话,这是奴才等新近研究出的菜式!请皇上、王爷和长公主、太子殿下品尝!”   “好!”慕容懿淡淡地道,夹了一箸放入口中。   晚秋轻轻一笑,道:“鲜嫩爽口,回味无穷!”   “谢长公主殿下赞!”主事太监叩拜谢恩。   “政通人和!”   “河清海晏!”   “时和岁丰!”   几道菜陆续呈上。   “正好,喝点粥暖暖胃肠!”逍遥王笑道,取羹舀了几勺。   “@哎哟,父皇,儿臣的肚子好疼!”慕容逸突然叫起来,面『色』灰暗。   说着,逍遥王也扑通跌倒在地,口吐黑血。紧接着,晚秋也一下子倒在座间,颤巍巍地指着主事太监。而慕容懿一脸惨白地倒下,黑血顺着唇角流出。   “有毒!”慕容浩怒喝一声,将主事太监一把抓起,“狗奴才,竟敢下毒!”   殿堂内,本觥畴交错人声鼎沸,顿时鸦雀无声。鄂丞相反应及时,立刻站起身大声喊道:“快找御医!赶紧封锁皇宫,细细追查,一个不能放过!”   益西等人将晚秋团团围住,高声呼唤着。   “吴棻,留心动静!”晚秋闭着眼睛,暗暗吩咐,一边对林洛道,“死骆驼,做戏也不要动真格呀,干嘛死劲摇晃我!”林洛一听,忙悄悄放松手,又去“关心”逍遥王去了。   而此时,大臣们早已慌作一团,胆小的瘫倒在地。   “全部起来,站到两旁,不许动!”慕容天也管不了什么官阶,手中长剑一挥,护在慕容逸身边。   慕容浩手握利剑守着慕容懿,指挥侍卫仔细搜查。“一路人将御膳房所有人等抓起来,一路人在太和殿内搜查,其余人等兵分五路,分别到各宫各殿清查,顽抗者,格杀勿论!”   皇后等人惊恐万分,被四季等团团护住,出来不得。依照往年规矩,皇后、德妃、贤妃、淑妃都是分坐在慕容懿左右,此次为防意外,就让她们及逍遥王妃、十几名显贵命『妇』坐在里间,用珠帘隔了。   “怎么回事?皇上怎样?”皇后哆嗦着。   慕容瑾冲到帘后,道:“娘娘,父皇、皇叔、长公主和王兄都被人下毒,御医正在诊治!”   “下毒!”皇后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皇后娘娘!”王妃和德妃赶紧接住她。   鄂夫人忙问:“王爷呢?”   慕容瑾未答,鄂夫人瘫倒一旁,泪如雨下。   淑妃抖索着问:“长公主……殿下,不是会……解毒么?”   “她也中毒了!”慕容瑾答道,“益西殿下正在找解『药』。”   “天哪!”妃嫔和命『妇』们惊慌失措,冷汗直冒。四季等人手持刀剑,面『色』肃然。   “你们护卫好皇后和各位娘娘,本皇子去外面查看!”慕容瑾知皇后等人在此是最安全的,反倒是殿堂上凶险无异,星光大作,分外明朗。顺着阵阵煞气,慕容瑾抬头一看,天空中竟然出现了众多巨大的纸鸢,发出凌厉的呼啸声,慢慢飞近,到得殿堂上空,突突地跳下一群黑衣人,均面蒙白纱,上面绣朵闪闪发光的黑莲,约有五十余之众。   “顺则昌,逆则亡!”一黑衣人目光凶残冷酷,厉声喝道。   慕容瑾冷冷一笑:“贼人,今晚必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那人对空狂笑:“慕容懿、慕容萱两兄弟,连同慕容逸和你们眼中无所不能的长公主都已命丧黄泉,你这黄口小儿也敢在此大发厥词!实相的速速放下兵器束手就擒,爷赐你一具全尸,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今儿你们想如何?”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话音未落,晚秋在益西、珍王爷和林洛、云风的陪伴下,盈盈站在慕容瑾身旁,接着,国主慕容懿、逍遥王慕容萱和太子慕容逸也好端端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你们……”那人骇然地指着晚秋四人。   晚秋轻轻地笑道:“我们不是好生生地站在这里么?怎的,凭那点毒『药』就想害死我们?自不量力!”   “放弃抵抗,朕饶你们不死!”慕容懿冷喝道。   “休想!”那人虽知中计,但更知今晚退也是死,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或许还能杀一条血路。“杀!”随着他一声令下,黑衣人尽悉毫不犹豫地冲过来,却立刻困入阵内。   “伯父,爹爹,你们猜猜,他们在这阵中能坚持多久?”晚秋笑盈盈地道。   “半个时辰?”慕容懿顺口道。   晚秋摇摇头。   “两刻时?”逍遥王有些迟疑。见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心中暗暗担心。   晚秋仍是摇头,令道:“速速变幻阵法,半刻钟内将贼人拿下!”这里的拿下,大家都知其意。   幻魂等人得令,手中一挥,无『色』无味的『迷』幻『药』顺着剑气洒向黑衣人,立即见效,不少黑衣人倒地不醒。   晚秋口中不急不缓地数着:“一、二、三……”   林洛笑嘻嘻地道:“这倒有趣!”   不过三十声,全部黑衣人丧失抵抗。一清点,有十五人或是不小心被击毙,或是『迷』住心智自相残杀而亡,十人见势不对服毒身亡,余者三十人昏『迷』,并被快速封住『穴』道。   “真是不中用!”晚秋嘟噜道。   “你呀,如此惊险之事也能当玩耍么?”益西笑着摇头。   晚秋娇嗔着:“人家还想着,他们既然敢闯入宫来,定是有通天的本领,不曾想却也是乌合之众,连这阵法都未瞧清楚便倒下了!”   益西爱怜地拍拍她的手,道:“你布的阵法,当今有几人能闯过?”   晚秋眼珠一转,道:“你,千玉哥哥!你们两人便成!”   “二小姐,这些人如何处置?”吴棻指着黑衣人。   “弄到别处,待会儿我自会盘问。”晚秋道,“不过,伯父可得授权与我哟!”   慕容懿笑道:“也好,今儿又得烦劳你了!”   “皇兄,这是秋儿的分内之事,说什么烦劳不烦劳的。”逍遥王道,又怜惜地对晚秋道,“只是,莫要累着了,今日毕竟是除夕佳节。”   “那么,就恕晚秋自作主张了。”晚秋喝道,“来人,将这群人暂押到太子东宫!”   “妹妹,让我与你一起审问他们么?”慕容逸问。   “正是!”晚秋笑着,对慕容懿和逍遥王侧身行礼道,“伯父,爹爹,这天儿尚早,你们回殿内去与众使臣和大臣们继续畅饮,晚秋与王兄暂时告退。”   “小秋儿,我也去!”林洛忙道。   晚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凑什么热闹。但在众人面前却不能驳了他的颜面,好歹他是林家堡的少堡主。便道:“也好,你便随着来吧。只是,益西,珍王爷,你们是西楚贵客,还是去喝酒的好。小风,你代我好好敬诸位一杯。”其实,她仍是不放心,所以让云风留下,以防余孽作『乱』。   夙清夜远远地瞧着,心下震撼不已。若以自己的实力,那五十余贼人,即便是拼了命,也无法保全自我,但晚秋那二十七名手下不过片刻间便将其一个不剩地拿下。在殿上发生的事儿也让他瞠目,吴棻率领下的那些人,招式怪异,刀刀毙命,见所未见!她竟是何等人,谈笑间便杀死数十人,且面不改『色』浅笑依然。他死死地盯着晚秋,心中沉『吟』。同时暗道,幸亏已与西楚达成邦交协议,不然,单单凭借这长公主的实力,安阳如何是敌手! 第一百五十七章为伊消得人憔悴   下得暖轿,晚秋长长地舒了口气。小说排行榜top./“还是回家好!”她笑道,进得门,将帷帽递给春儿。   “小丫头,玩得可算尽兴?也不想想我在这里眼巴巴孤零零地等着!”一个声音穿透黑幕远远传来,干净,低沉,略带慵懒。   “千玉哥哥!”晚秋惊喜地跳了起来。   @林洛不满地小声嘀咕:“需要如此兴奋么?”   晚秋哪管得来这许多,挣开益西的手脚尖一点,已飞身离开。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益西有片刻痴『迷』,随即轻轻笑笑。   “属下参见少主!”龙飞、龙跃、凤眉、凤宁跪拜在地。   “起来吧!”龙千玉冷冷地哼了声,摆摆手,四护法退下。   一把将晚秋抓到眼前,细细地打量着,轻轻『揉』『揉』她的秀发,蹙了蹙眉:“怎气『色』不太好?是累着了还是晚间睡眠不好?”   “是么?我怎不觉得?”晚秋『摸』『摸』面颊,笑道,“千玉哥哥该不是说我变丑了吧?”   “有自知之明便好!”龙千玉毫不留情地道,唇边带着一抹坏笑。   晚秋一听,便不依了,撅起小嘴。爱美之心人人有之,谁愿意别人说自个儿容貌丑陋?   “小秋儿!”林洛大声喊着,与益西、珍王爷和云风走进酔风水榭。见了龙千玉,均行礼。人家是龙门少主啊!   “益西,千玉哥哥先前说我变丑了,你们瞧瞧,其实他才真瘦了许多!”晚秋嚷嚷着,心痛地掐掐他的脸。   “哎哟!敢情这肉不是长在你身上不知疼呀!”龙千玉将她的手拉下,顺手搂住她的肩,笑盈盈地道,“益西,这阵子你们是怎么喂养她的,这小脸、这小手,这小胳膊,啧啧,上面的肉都飞到哪里去了?瘦骨嶙峋,惨不忍睹!”   晚秋眼睛一瞪:“什么叫‘喂养’?你当我只小猪?再说,人家哪有像你说的不堪!”   见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林洛心如针刺,云风和珍王爷撇过脸去。只有益西硬生生地掩下眸底的情愫,淡淡地笑着。   “二小姐!”心儿走进来禀告,“今儿熬夜守岁的酒菜已摆好,只是府里上上下下也有两百余人,龙爷说,若是分开了,怕就不热闹,玉澜堂地儿宽一些,便摆在那里了。若是二小姐和几位爷嫌吵,可少待会儿回凌云阁再自乐乐。但烟火却要去武场放了,以防走水。”   “大家聚在一起闹闹才好,却不知准备了什么乐子。”晚秋一脸的笑意。   心儿笑道:“投壶、『射』覆、酒令、猜谜、划拳、掷骰子都准备了,爱玩什么就玩什么。”   晚秋眼睛放光,道:“敢情好,咱们快去吧,说不得龙叔已经等急了!”   龙千玉嘲道:“赶着去凑热闹就明说嘛!”   “要去也得先换件衣裳吧!”益西提醒她。晚秋瞅瞅,可不是,穿着这身火狐斗篷吃饭真是暴殄天物,连忙唤上春儿回凌云阁另穿了件普通的锦袍,摘下头上的配饰,洗脸净手,而后便素面朝天地到玉澜堂。   那是晚秋最喜欢的颜『色』,与天空一般蔚蓝,清澈干净,澄碧如洗。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仅用蓝『色』缎带束在背后,两缕发丝垂在胸前。那双黑眸,闪烁着熠熠的光芒,胜过最璀璨的星辰。她款款而来,如凌波仙子。   随着幽兰之香淡淡飘来,众人眼前一亮,呆呆地望着她。   “春儿,他们这是怎的?”晚秋不解地问。   春儿吃吃一笑,道:“是二小姐的美把他们看呆了!”   “贫嘴!”晚秋笑盈盈地嗔道。   大伙儿这才回过神来,高呼道:“属下参见二小姐!”   “咦,你们唱的是哪一出呀?今儿怎多礼了!”晚秋一边向内走,一边笑。 第一百五十八章新月水果   肺癌,不过五十多岁。怎说呢?只是深切地感受到,人的一辈子,平平安安便是福!什么荣华富贵,若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没有一个健康的心情,都无命享受。   所以,在你尚有梦想的时候,尽全力去实现这个梦想!   &&&&&&&&&&&&&&&&&&&&&&&&&   “丫头,听说今儿进宫你又开杀戮了,快来,龙叔好好瞧瞧,可否伤着?”龙无『吟』担心地道。   “龙叔,您小瞧了咱们不是!虽说咱的武功不济,但还有益西殿下、珍王爷和云疯子呢!再说了,那些阵法可是吃素的?这天下,要闯过小秋儿布下的阵,还没几人呢。这些你都不信,龙门暗卫的能力你该相信了吧!”林洛嬉皮笑脸地道。   龙门暗卫?龙无『吟』却没听到这一说法,凌厉的目光向龙千玉一瞟。龙千玉有些心虚,四护法的事儿可不能让二叔知道,别人不知其中的厉害,他哪会不明白。忙笑道:“二叔,侄儿不是怕小丫头身边没人看着,而近来又不安宁,就选了四名武功高强的暗卫保护她。呵呵,若是二叔觉得不妥,就按规矩多少给点银子付些酬金也罢!”   龙无『吟』将信将疑,皱皱眉,道:“可真如此?可不许有出格儿的事儿,不然那四大长老不会善罢甘休!”想到那四个缠死人的老古董,他就发憷。当年为了能伴在雪娥身旁,不顾『性』命,不管门规,激怒四长老,幸亏千玉的爹爹——当时的龙门圣主有心成全,只令发下毒誓,永不使用龙门武功,并不得再与龙门有任何瓜葛。他立即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   龙千玉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那几个老家伙,我才不怕呢。嘻嘻,二叔,您该不是担心他们将你捉回去吧?”   龙无『吟』眼睛一瞪,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怒道:“臭小子,我怕谁?莫说你是少主,就算你爹爹,当年我可曾忌惮过他!回龙门,休想!”   见两人又开始抬杠,晚秋摇摇头,突然高兴地叫嚷起来:“哎呀,这些水果怎冬天也可看到?咦,这是什么东西?骆驼,你走过的地儿多,吃过的东西也不少,可认得?”   林洛得意地道:“这些虽在此地稀罕,但新月国四季如春,是著名的水果之国,所以也算不得惊奇。只是,冰柱子也算有心,定是用了冰窖将它们封存了,故而如今才能吃到这些原本不是这季的水果。”   他指着樱桃、草莓、葡萄、荔枝:“这些自不用我说,你哪会不识得。而这个是七菱杨桃,这种外表长有蛟龙鳞状的便是长寿果,也叫吉祥果。这冰柱子也是小气,明知府里人口众多,这点东西还不够一人一小片的!”   云风冷冷地道:“你以为是用马车拉来的?那雕儿能驮得动那么重?幸亏他还多派了几只信鹞来。”   益西拿起红得喜人的长寿果,笑道:@“这个小王倒也知道,不仅味美,且其光洁而巨大的花朵绽放时煞是好看,且飘香四溢。它与宗教文化也有极深的渊源,一些国家在寺庙旁种植其叔,每逢祭祀及重大活动,将其供奉于祭坛上,视为圣果。”   “心儿,赶紧将这些东西分给大家尝尝吧,不足一人一个的,就切割开,品品味道也好!”晚秋道,“现在未在场的人,留一些给他们,待会儿换班时再吃!”   心儿乐呵呵地道:“二小姐,每张桌子上都摆了的,您就安心吃吧,若不够,凌云阁和各位爷的屋子里也留了些。”   除了蓬莱阁的白衣、紫衣、红衣、橙衣、五行、云萝等二十九人离不开身,其余人等分作数班轮流巡查。下午,心儿已按晚秋的吩咐,将府里各处阵法作了变化,又在各院落增加了新的阵法,这样能腾出更多的人来玩乐。   “好个伶俐的丫头,以后谁娶到你便是几世修得的福分!”晚秋打趣道。   心儿脸一红,飞快地瞟了一眼正在喝茶的龙无『吟』,眼底浮出一丝苦涩,虽霎间隐下,却被晚秋瞧了个正着。晚秋心中一怔,随即轻轻笑笑,怪不得呢!只怕龙叔他……若真能结成善果倒也了却娘亲的一桩心事。   见她一脸娇羞,晚秋便道:“今儿咱们也不分什么大小尊卑,都尽着『性』子闹腾。心儿,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来,赶紧坐下!”说着,指着龙无『吟』身旁的座儿。   心儿忙道:“二小姐折煞属下了!属下岂敢在小姐和几位爷面前坐?”   晚秋一把按她坐下,又对吴棻和春儿道:“你们也不用拘礼,尽管坐着,平素我烦劳你们多了,今儿也该歇息一会儿啦!”   秋、冬、夏三人哪里不知晚秋之意,对春儿眨眨眼,笑道:“这桌儿也忒挤了,属下就不伺候二小姐和各位爷自去玩耍了!”说着,便跑开找其他人喝酒猜拳热闹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益西的心   晚秋被林洛拉去玩投壶,与珍王爷、云风、龙无『吟』、吴棻及春儿、心儿玩得不亦乐乎。不过,他们的投壶,得将眼睛蒙住,不然,凭借他们的武功,不得一投一个中才怪。   益西笑盈盈地瞅着,端起酒樽,轻啜一口。“千玉兄弟,有话请说!”他淡淡地笑,目光紧锁晚秋,眼中是无限柔情。   龙千玉将一串葡萄举在眼前张嘴含着吃,斜睨一眼,闪过一丝讥讽,道:“益西,你可真是大方!”   益西面『色』一僵,随即笑道:“千玉兄弟是何意?益西愚昧。”   龙千玉“呸”地一声吐出葡萄籽,唇边扯出一抹笑:“真是笑话,谁人不知益西殿下是雪域的智慧之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世前生后世无不看得通彻,怎不知我所指?”   “让少主笑话!”益西仍是笑意依然,但那声“少主”让龙千玉不觉暗暗握紧了葡萄。“神仙尚且不能做到绝情绝义,况且益西!若能禁锢,早年我便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一刻也不愿分离。可是她……她,需要一片更广阔的天空。爱她,不是就应该给她所渴望的一切么?包括,心灵的自由……”他垂下目,掩饰眸底的情绪。   “哈哈哈!”龙千玉眉一挑,摇摇头,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事情。凑到益西耳边,低声道:“其实,你深知,所谓的‘自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感情本就是世间最自私的东西,除非……你并不是真心待她,或者,并不如想像中的那般重要!”   “不!不是!在我心中,她胜过自己的生命!”益西目光一凝,一仰头将酒倾入口中,心轻轻颤了颤。这酒,竟如此辛辣,苦涩。   “看不出哟!”龙千玉缩回身子,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珍王爷与云风正使劲按着林洛,晚秋端着一杯酒灌入他嘴里,几人闹成一团。“你就不怕,因了这‘自由’而失去她?她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五年之约,你还有三年,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何况,你们远隔万里,而有人却是时时相伴,难免不会日久生情。说不得,其间,还有发生什么变故!”龙千玉说得轻描淡写,一句句却如一柄利刃刺向益西的心。   益西手顿了顿,斟上一樽酒,沉声道:“一切皆有定数!”   “岂不闻‘事在人为’这四字?”龙千玉不屑地道,“若真以为注定无缘,何不乘早放手?否则,到头来,伤了她,也害了自己!”他步步相『逼』。   放手?益西的眼眸暗了又暗,但不过霎间,立即清风云淡地道:“较少主之智,益西自愧不如。”他对幻魂招招手,让他去惜抱轩将扎木年琴取来。   轻轻地拨动琴弦,清亮悠扬的琴声在夜空中萦绕。晚秋立即丢下林洛等人,停止玩乐,惊喜地坐在益西身边,眼巴巴地瞧着他。林洛撇撇嘴,悻悻地坐下。   凝视着身旁笑靥如花的绝世容颜,浓浓的情意从心中涌出。益西轻启朱唇,歌声悦耳且『迷』人。   “天山的雪莲   朵朵绽放   如你圣洁的容颜   雪域的苍穹   蓝如海洋   滴滴流淌的是我无尽的爱恋   无人知道   我的心是如此焦虑不安   如此脆弱不堪   无法靠近   你总在天边   你回眸一笑   让铸造了千年的冰川也融化   让坚实如岩石的心也动摇   让我啊   心甘情愿地沉沦痴『迷』   哪管那雾封云锁   哪管那重重戒律   ……   我的心   不再重要   我的命   不再重要   只要能赢得你回眸一笑   ……”   @一滴泪悄悄地落在扎木年琴上,琴声嘎然而止。   “都是我不好!”益西轻轻地捧起晚秋的脸,柔声道。   晚秋抬起泪光莹莹的双眸,唇动了动,未及说出,被他的手指按住。“不要说!我无怨无悔!”他轻轻地笑。   可是,真的对不起!晚秋心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颗心便变得忐忑不安,变得漂浮不定,变得犹豫不决。连她自己也弄不清,为何会这样。不是不知他的深情,不是不知他的等待,只是,自己不能轻易许下承诺。三年之间,会发生何事?三年之后,又该是如何?   “你永远是我的拉姆!”益西将她紧紧地搂在胸前。   可是,我不愿做你心中的女神,只愿回到从前! 第一百六十章千玉无悔   “好啦,好啦!大过年的,你们在此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龙千玉烦躁地将晚秋拉离益西的怀抱,禁锢在自己臂间,掏出一方手帕在她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一边道,“都忒大人了,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把手帕随意地揣入怀里。   “看什么?若是觉得这长夜漫漫无处消遣,自去做事儿去!”见不少人惴惴不安地瞅着这边,吴棻喝道,“你,你,你!各带领十人去巡查!你们几人,将焰火搬到练武场去,寅时、卯时、辰时各放一通!”   “是!”各人得令,赶紧行动。吴头儿的脾气大家是领教的,铁面无私冷漠无情,还是少惹为妙!   “春儿,绿衣!你们几人也随我去膳房煮些粥,夜深,龙爷、二小姐和几位爷该饿了吧!”心儿柔柔地道,又转向龙无『吟』征求意见,“不知龙爷喜欢喝鸡粥、干贝粥、瑶柱粥还是百合粥……”   龙无『吟』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打断话头:“粥是你们煮,问我作甚?”   晚秋已稳定心绪,拾起龙千玉的衣袖擦擦眼睛,道:“还是熬银耳莲子粥吧,再放点枸杞,有补脾益肾养心安神之功效。”   “你这丫头,这身可是新衣服呢!明儿还得赔我!”龙千玉嚷嚷着,指着袖上的泪痕道。   “小气鬼!知道你要回来,里里外外不是替你添置了十余套衣裳么?所费的银子观了!龙千玉也自知失言,忙道:“咱是龙门少主,总不能与他们凑热闹,但站在高处瞧瞧焰火总成吧?”   龙无『吟』蹙眉看了一眼他,微微有些歉意。这些年,真是苦了这孩子!若非自己二十年前离开龙门,他也不小小年纪就背负这么多重担。十岁那年,因他爹娘的不幸归天,十岁便被推为龙门少主,成为人间隐帝,担负起天下大业。他做得很好,甚至超过了他的爹爹,自己的哥哥,当年的龙门圣主。看到他所作出的成就,欣慰之余也是感叹不已。这小子,身上到底蕴藏了多少惊人的力量?   “好吧,倾月轩离武场最近,我们去那里!”龙无『吟』淡淡地道。   龙千玉惊讶地张着嘴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二叔这么好说话了?   见他未动,龙无『吟』眼一瞪,喝道:“还不去?”   龙千玉立刻回过神,笑嘻嘻地道:“去,去!我还带点烤肉!”说着,从架子上抓起一只烤鸡、几串肉,嘴里“嘘嘘”地吹着,夸张地嚷着烫,用纸包好。龙无『吟』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这才是他的真『性』子啊!   “好香!”龙千玉深深地嗅了嗅,笑道,“二叔,快走,我们赶不上了!”说着,脚尖一点,已飞出数丈远。   坐在屋檐上,武场内的情形虽因天『色』暗看不清,但耳边是众人兴奋的尖叫声。随着一声“砰砰”的巨响,一朵朵形态各异五彩缤纷的花朵呈现在大家眼前,升入半空,尔后化作缤纷的花雨纷纷落下,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龙千玉撕了一只鸡腿恭敬地递给龙无『吟』,道:“这美景,简直让人疑是仙境呀!”   “可惜,再美的焰火,也不过瞬间消失!”龙无『吟』冷冷地道。   龙千玉撇撇嘴嘀咕:“您老也太会扫兴了吧!”   “嗯——”龙无『吟』不悦地哼了声。   “所以啦,既然美景如此短暂,就须及时行乐!”龙千玉将酒壶往口中一灌,眯缝着眼睛,寻找着那个妙曼的身影。只是,这夜太深,竭尽目力,仍是看不真切。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高声『吟』着,任风送入天际。   龙无『吟』低低地道:“你,果真决定了?”   龙千玉一怔,知他之意,慎重地点点头,道:“是!”   “可是,你该清楚以后将面临什么?”   “我知道。但,无悔!”夜『色』中,一双清澈的眼眸异常坚毅,清醒。   “若是最终……”   龙千玉挥手打断他的话,唇边显出一抹笑:“我有决心,更有信心!”他现在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将凤诀印入晚秋的额间,不然,晚秋立刻会被带回龙门,与龙千玉一起供奉为龙门圣主、圣后。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等待她慢慢长大,等待她的心慢慢靠近,等待自己将她的心慢慢充盈,再容不下旁人。   龙凤诀,一生相依相恋,永不分离,至死不渝。若是一人亡,另一人绝不苟活于世。当年龙千玉的娘亲被人下毒致死,当日他的爹爹便饮剑身亡。   天上人间,不离不弃!   龙无『吟』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既然你已经认定,我也不阻拦。最终无论是谁守在秋儿身边,只要她能真正幸福就好!”   “二叔!你不反对了?”龙千玉惊喜地侧身望着他。   “那丫头如今是我最宝贝的人,而你是我的亲侄子不是,难不成我还向着外人?”龙无『吟』淡淡地道。   “对对对,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家的丫头,还是留在自家的好!”龙千玉忙道。   龙无『吟』毫不留情地敲了下他的脑袋,恶狠狠地警告:“丑话说前面,若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定不会饶过你!”   “成交!”龙千玉乐滋滋地握住龙无『吟』的手,笑道,“您放心,侄儿会比任何人都疼她怜她爱她!”   “哎,女大不中留!”龙无『吟』轻叹道,想起雪娥,心头泛起阵阵涟漪。 第一百六十一章拜年   运行大周天两周,晚秋轻嘘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出品此刻,全身经脉疏通,神清气爽。   卯时已过。闹腾了一夜,众人都有些倦意,均回房打坐小憩。   “二小姐,早膳已备好!”春儿听到动静,在门外道。   正月初一,“长幼悉正衣冠,以次拜贺,进椒柏酒,饮桃汤。进屠苏酒,胶牙饧,下五辛盘。进敷于散,脚却鬼丸。各进一鸡子。造桃板著户,谓之仙木。必饮酒次第,从小起。”这是上千年传下的规矩。   在天山,倒也没这么计较,不过是比平素的饭菜丰富些,添置几件新衣罢了。几个人,也热闹不起来。   不知现在师傅和外祖父他们怎样了?晚秋推开窗,寒风涌进来,凉凉的,夹杂着丝丝甜甜的泥土芬芳。外面,间或传来炮竹声。这是一个热闹的年,只是缺了几人。   穿戴端正,晚秋走出@门。吴棻与四季都已候在外面。   “今早都做了功课?”晚秋问,“切莫因过节而怠慢练功呀!”   几人忙应道,说都已完成。这才走下楼来。因过年,初一的早膳便放置在玉澜堂。   “龙叔,新年好!”一见龙无『吟』,晚秋便笑盈盈地跪拜磕头。   龙无『吟』爱怜地『摸』『摸』她的头,扶起她,感叹道:“丫头,又是一年了,你也长了一岁,转眼间都已是大姑娘了!”   “龙叔,秋儿还小呢!”晚秋撒着娇,伸出手来。   龙无『吟』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红纸封好的压祟钱。   “二叔,侄儿也给您拜年!”话音未落,人已至。龙千玉跪在地上笑嘻嘻地道。   龙无『吟』脸一冷,喝道:“还不速速起来!都是龙门少主了,让人瞧见也不怕失了威严!”   “在二叔面前,侄儿怎敢妄自尊大?”龙千玉无所谓地道,狡黠地眨眨眼,“难不成二叔心里只疼秋丫头,没给侄儿准备压祟钱?”   “能少得了你的么?”龙无『吟』仍端着身架,但脸上已显出几分慈祥,递给他一份红包。   “龙叔,还有我们呢!”林洛正巧走进屋,忙嚷道,赶紧磕头拜年。随后的云风也依葫芦画瓢照做不误。益西和珍王爷碍于身份,恭敬地鞠首。   “龙爷,您可不能偏心哟!”心儿等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给龙爷、二小姐和几位爷拜年请安!”连吴棻也不能免俗。   晚秋笑道:“早知有今日,故而早几日我便开始封压祟钱!”说着,得意地指指手中的包袱。再看龙无『吟』等人,各自身旁也有一包袱。   这府里人多,昨儿又添了三十人,早前,晚秋已将捉获的三十人更换记忆。人多了,取名的事儿着实费了些心思。分作:沐辰、沐华、沐枫等等。亏得晚秋记忆超群,不然这些名字很难与其人相对应。因来不及添置新衣,便让晨影、晨阳等人各自拿了两套衣裳,暂时凑合,但随即也是要量好尺寸大小让林家堡锦绣坊赶紧送来衣衫,包括裘袍、外袍、中衣、里衣、亵服,甚至寝衣、练功的紧身衣裳等等,以及住的屋子、日常所需,都得吩咐下去。   “一人一个,不许多拿哟!”晚秋笑着,让各处的负责人将各自人等的压祟钱领发下去。众人无不欢喜。   “吴棻,沐辰他们三十人也交给你了,你好好督促他们练功。这几日,若忙不及,先让晨影和晨阳负责。”她道。   用过早膳,辰时已过,晚秋便带着吴棻和四季进宫觐见拜年,要午后才能回来。龙千玉和林洛随即也出了府,益西和珍王爷上午除了使团的官员来见,便是下午有人来拜见。云风却是无事,虽也收到不少武林人士送来的拜帖,但他哪里耐烦,一一推了,稍作休息便监督着众人去武场练剑。   到得皇宫,依次到各宫拜年,自是得了不少赏赐,令人随后送回府。   “妹妹,昨儿多亏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慕容逸和慕容瑾想到百官宴上的风波,仍是心有余悸。   晚秋笑笑,道:“若非秦岚密报,即便我们不会中毒,但也无法引出那些刺客来。”   慕容逸眉头紧锁:“看来,上次清查得还不够透彻,昨夜,我们连夜对里里外外各宫各殿进行了彻查,竟然又查出二十几人有问题,已押在牢中。”   “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啊!”慕容瑾道。   晚秋暂时也无法。“二王兄,此番西楚国内大肆进行人口申报核查,已经查出不少隐匿的细作。你想想,是否还遗漏了什么地方?”她问。   慕容瑾托着茶盏细细地想着,突然眼前一亮,道:“对了,还有僧道人的庙、观没有清查!妹妹,你说,他们该不会隐藏在那些地方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拜年二   “皇城四周,大大小小庙宇、道观共有十五座,其余倒也无妨,只是那紫金山上的紫云寺,我与二弟却是动不得。-中-文-网-首-发 w w w . t x t 0 2 . c o m”慕容逸皱了皱眉。   晚秋不解。   慕容逸解释道:“那是太祖皇帝御赐的皇家寺庙,供奉有释迦牟尼佛指骨舍利,是西楚仰望的佛教圣地。当年太祖皇帝打下江山时,曾得紫云寺僧人庇护。父皇和皇叔被明王迫害,也亏得那庙里的主持舍命相助,并悄悄派出僧人联络旧臣,共同举兵讨伐明王。所以,紫云寺对西楚,对皇家来说,是圣地。”   晚秋轻轻一笑,道:“所以,若非有实足证据,是无法派兵去搜查。对么?”   慕容逸和慕容瑾都无奈地点头默认。   眼波一转,晚秋心有计较,道:“哎,我身为西楚长公主,却从未为西楚人们做些什么。两位王兄,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去那圣地为西楚祈福,祈祷上苍赐西楚永远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呢?还有,娘亲仙逝数月,我却未及给她供奉牌位,是否应该请高僧为她做做法事,以超度亡灵慰藉生者呢?”   慕容逸眉一扬,道:“妹妹说得是!妹妹如今这身份,除了父皇和皇叔,便是妹妹最尊。若你能屈尊驾临紫云寺,西楚人民定会感念你的仁孝忠爱,那里的僧人定会扫尘以候。”   “只是,长公主出行,为着安全,应该多派些侍卫保护才是。王兄,待会儿得恳请父皇调遣百名御林军随同护送,以防闲人惊扰妹妹。其余庙宇道观,妹妹自可放心,有我们呢!”慕容瑾笑道。他本非平庸之辈,这两年又受了些磨难,『性』子变得更坚韧、成熟。   几人会意一笑。事情定下,又与慕容浩和慕容天碰头商议一番,再去慕容懿处讨了密旨。慕容懿只是吩咐一切小心。   午膳后,晚秋才与慕容浩和慕容天出宫。下去,要去逍遥王府拜年的。   珍王爷和益西无法脱身,说好晚间再去。林洛已安排好林家堡的事务,便同云风跟随晚秋一同去王府。龙千玉自早晨见后便无踪影,留下话说会晚些回来,不必等他。   只带了四季,让吴棻留在府里,与晨影和沐辰等练剑。晚秋将倭国剑术与吴棻等人所习之剑招融合,汇以绝门心法,毫不逊『色』与独孤九剑。只是那忍术一时还不能参透,否则定是出神入化,威力无穷。剑招、心法是有了,关键的还是那“悟”字。剑者,心也,剑术亦是人心,心正则剑精,心浊则剑钝。   见了晚秋,王妃荣氏及董氏、鄂氏两位夫人立即围了过来,仔细查看着。   “秋儿,昨儿真是让为娘牵肠挂肚了一晚上,偏生你的那几个侍卫又不许我们出去,后来也未说上话。”荣氏拉着晚秋的手,嗔道。   “是呀,听二皇子说皇上、王爷和你、太子都中了毒,姨娘真恨不得代替了你们!”鄂氏动情地擦了擦眼角。   “吉人自有天相!阿弥陀佛,老天还算有眼。王爷说,还亏了长公主好主意,不然也引不住那些贼人来。”董氏温婉地道。   晚秋笑道:“娘,两位姨娘,让你们『操』心了,真是对不住。以后,晚秋自会多加小心的!”   “母妃,娘,鄂姨娘,你们真是偏心,昨日我们兄弟二人不是也在场么,怎就不见你们惦记了?”慕容天在旁故意醋@意十足地道。   董氏点点他的额头,道:“你呀,我还未惩罚你,你却还好意思说三道四!作为兄长,本应尽到保护好自家妹妹的责任,却让她身处险境,让我们担心。从今往后,要好好习武练功,不得再偷懒,否则定让你父王好好教训你!”   “娘!我不是你亲生的!”慕容天哀嚎着、   “请王妃和两位夫人放心,有我们守着,定保小秋儿毫发无损!” 第一百六十三章蓝色徘徊花   晚膳前,益西和珍王爷也赶到。w w w . t x t 0 2. c o m给逍遥王和王妃等拜年,均得了压祟钱。   “今儿我的收获还不错哟,去宫里,皇伯父和各位娘娘赏了不少宝贝,在家又得红包。”晚秋笑着,突然见到慕容浩和刘丹萍、慕容天,忙道,“不成,两位哥哥和萍姐姐还未给我压祟钱呢!”说着,便侧身屈膝拜年。   众人呵呵一笑,慕容浩道:“自是该给的,谁叫你最小呢!”   眼珠一转,晚秋道:“二哥哥说的对!益西,你们回去也得赶紧替我补上,今早倒忘了向你们讨要!”   益西道:“早间不是太匆忙了么,早准备好了!”   “你这小财『迷』,能忘了你?”林洛打趣。   “是呀,少了别人都成,单单是不能缺了你的!”珍王爷也道。   “只怕你不喜欢。”云风迟疑。   晚秋忙道:“只要是你们愿意给,我都高兴!”   晚上,晚秋果真收到了益西他们送的礼物:一盆蓝『色』的徘徊花、沉香木雕琢的仕女莲花镇纸、四枚鸭蛋大小的夜明珠、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   “小秋儿,你猜猜,哪样是我送的?”林洛一脸的得意和兴奋。   晚秋斜睨他一眼,拿起夜明珠,道:“这珠子倒也稀罕,啧啧,晚上可以不掌灯了。”   “原来,它们只有这等用处!”林洛有些失望。   晚秋嘻嘻一笑,道:“难不成像珍珠一般制成粉末抹在脸上或当美颜的『药』物服用?抑或,顶在头上让别人来偷来抢?”   林洛无奈,咬牙道:“也罢,当灯点也成,只要你不扔了便好!”   指着画卷,晚秋瞅着珍王爷道:“除了你,这世间便无人可@将我们几人画得如此『逼』真了。瞧,冰柱子的这张臭脸,一模一样,入骨三分啊!还有,骆驼,你怎如此得意,简直的。不过是在白『色』徘徊花快到花期时便用特制的蓝『色』染料浇灌,花木慢慢吸收,到成花时便将『色』彩均匀地附着在花瓣上。”益西笑道。   珍王爷却摇摇头,道:“益西殿下谦虚了,这说着易实则难。对花木,小王虽不精通,也是有些体会的。要培育出这盆花来,必是费了不少心思,何况这徘徊花是在三四月才开放呢!”   “相知是一种宿命,相守是一种承诺,人世轮回,希望能永远铭记曾经的美好!”益西轻轻地道,目光如水。   晚秋一怔,心头不由有些酸涩,暗道,益西,我怎能忘呢?过去的种种,如今的一切,都刻在我心里,你们对我的好,永远不会忘记。只是…… 第一百六十四章紫云寺之一   翌日寅时刚过,晚秋便带领众人悄然出发。依照计划,其后,益西四人领着百名御林军和守护公主府的一干侍卫大张旗鼓地向紫金山行进,辰时会合。而慕容逸等人在晚秋出发时,也开始行动,封锁各庙宇道观。   “百川沸腾,山冢碎甭。高谷为岸,深谷为陵。”这可算是紫金山的写照。惊、险、峻、奇,在夜色的笼罩下,平添几分诡异。   吴棻轻轻一挥手,晨阳、沐辰等八十三人立即将山前各大道小路尽数守住,除四季外,余者数人一组,飞身入山,把住各要害关卡。山前,偶尔有犬哮,但刚出声,便立即昏睡过去。耳边,只有呼呼的山风。   陆续,龙飞等四护法回禀,说都布置好。黑暗,晚秋无声轻笑,一身黑色劲装与这夜融为一体。这次,又有什么收获呢?   天儿,逐渐苏醒。山前有十数户人家,也有了点点灯火。众人早已换下夜行衣,吃了干粮。   此时,陆续有附近的猎户和远处的香客要进山,都被晨阳等一一阻拦。看到他们身着藏青裘袍,手持刀剑,显然不是平凡人,那些人赶紧退开。有胆大的远远地瞅着,怯怯私语,不知何故。   “我们去了!”吴棻接过圣旨,带着晨影、晨光、晨风、晨翼快速消失在山道间。   “二小姐,前面有家茶铺,我们去坐坐,您也顺便洗漱一番,可好?”春儿问。   晚秋笑着点头。这丫头的心思细致,知道自己是要以长公主的身份上山,所以装束是马虎不得。   山前的动静,茶铺里的人自然是瞧见了。见晚秋等人走来,忙上前问安。那老板娘四十开外,虽是粗布衣裳,倒也干净整洁。   “诸位客官,是要喝茶呢还是吃些早点?”老板娘躬身谄笑。   “老板娘,可否借一间屋,让我家小姐梳洗换装?”春儿道,递上碎银。   老板娘忙假作推辞,道:“乡下屋舍粗陋,承蒙小姐不弃,我哪里还敢收钱的?”眼风却飞快地扫过银两。   春儿有些不悦,冷哼一声,塞进她手,道:“如此,就请老板娘带路!”   老板娘也是很有些眼神的,看他们的穿着便知非富即贵,忙让进里屋,又让小二赶紧端上热水,亲手捧了想送进去,却被夏日和冬日拦在门前。少顷,门打开,晚秋换上浅黄色的宫装,外罩紫貂裘袍,头戴浅黄纱幔帷帽。   “小姐!”老板和老板娘连忙迎上,小二奉上茶水。   “老板,你们铺里还有什么人?近来可瞧见有何奇怪的人或事?”春儿用手帕垫在登上,扶晚秋坐了,问。   老板愣了愣,不知何意。老板娘机灵,忙道:“回小姐话,这小铺里除了我夫妇二人,只有一个帮手,是自家亲戚,再无他人。山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大多是进香客。以前倒是有些偷鸡摸狗的人,但近来官府查得严实,捉拿了些贼人,所以也安静许多。”   春儿无所谓地笑笑:“不过是随便问问,你倒说得仔细!原以为你这里是进山的必经之地,或是能看到什么稀奇有趣的事儿呢!”   老板突然道:“小的前儿听张家猎户说,有次进山打猎大白天遇到鬼了,很是吓人!”   “哦?你且说说,到底是怎回事?”春儿淡淡地道。   老板娘忙拉了拉老板的衣襟,啜道:“你说什么胡话,想惊吓住贵客么?”   春儿笑着摆摆手:“说说无妨!”   老板缩了缩身,道:“小的只是听闻,也不知真假。” 第一百六十五章紫云寺之二   “   “老板,今儿你们是没有生意可做了。不过,若是你们愿意,可否带领我们将山前居住的所有人都请到这里来,我家小姐有话要问。给他们说,我们不会亏待大家!”春儿得了晚秋的暗示,又取出些碎银,“办得好了,还有赏赐。”   那两人两眼发光,这得卖多少茶水呀!点头不迭。“我也去!”小二叫唤着。   “春儿,你四人跟着前去,好生说话!”晚秋道。   老板等人惊呆了,那声音真是好听啊!   “可是二小姐……”春儿有些不放心。   “去吧,不要误了时辰,待会儿几位爷也该到了!”晚秋不觉好笑,即便是没有四护法,难不成这天下还有几人能是自己的对手?   山前共计有十六七户人家,多以打猎采『药』为生。早晨一起,便看到了山前的架势,知道定是皇家之人要进山,以前也见过,故而也不是十分震惊。只是暗自揣度,是皇上亲自要来还是哪位娘娘嫔妃或者是皇亲贵戚。听茶铺老板等人一说,再瞧瞧春儿四人的穿着打扮,更是确信无疑了。听闻只是问问话,说说趣事,就可以赚钱,大家也乐得跟着前往。   “这位姐姐,不知是你们哪家的皇亲?”有个小女孩好奇地瞅着春儿,问,眼里溢满了羡慕。她长得真是好看呀,比平素看到的那些进香的小姐还漂亮。   有个约四五十岁的黑脸男子立即将她一把拉到身边,捂住她的嘴,惴惴不安地道:“乡下野丫头,没见过世面,请小姐恕罪!”瞧人家的扮相,是能够惹得的人么?   春儿柔和地笑@道:“大叔不必担心,不过是我家小姐平素极少出门,听说近来紫金山有些趣闻,所以想找大家问问,没别的意思!”   那些人虽略略安心,但哪敢轻易相信。   回到大道,便见不远处腾起阵阵烟尘,十数马匹飞奔而来,马上之人口中高呼:“长公主出巡,闲杂人等速速避退!”   猎户们大惊,忙退让到两旁,跪拜不起。“几位贵客!”老板娘见四季昂首而立,好心提醒。   “无妨!”春儿递上一个安心的眼神。   见前面有人拦路,那十余人忙勒马打住,定睛一看,原是长公主跟前的侍卫,跳下马来。   “在下**,御林军右都尉,奉皇上之命携带刀护卫一百名护卫长公主殿下,益西王子殿下、珍王爷殿下和林少堡主、云少侠随后就到!”一人上前拱手道。   “各位辛苦了,长公主殿下在前面茶铺等着呢!”春儿淡笑。这些都是御林军。   **便令人火速回去禀告益西等人,随四季见驾。   春儿回头一看,茶铺的老板与猎户们仍跪在地上畏缩不前,不由抿嘴一笑:“各位快快请起,我家小姐还等着大伙儿呢!”   敢情那位小姐便是长公主殿下呀!老板和老板娘哆嗦着腿儿,相互搀扶着起身。   “参见长公主殿下!”**领着御林军护卫跪拜道。   “免礼!”晚秋虚扶道。   那些个老百姓何曾与这等尊贵的皇家人如此接近过,都手足无措地跪伏高呼“千岁”,惹得晚秋蹙眉。“你们都起来坐下,我这里有事儿请教呢!”她平和地道。   这声音立时让原本不安的人都松了口气,长公主真是和善。 第一百六十六章紫云寺之三   “长公主殿下,草民姓张,名安,是山下的猎户。看娱乐窘图就上四天前,草民去山里打猎,突然听到有动静,以为是野猪,便悄悄地靠近,搭箭正待『射』出,却发现远处树丛中站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像是个人,全身黑衣,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嘴里流着血,好不可怕!”那张安说着,打了个激灵。   偷眼瞟了眼晚秋,有轻纱遮面,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透出的目光柔和,让人心暖。镇定心神,继续道:“草民惊骇不已。那个东西眼光冷得像冰,叫人不寒而栗,他扫『射』一周。草民屏住声息,不敢『乱』动,唯恐他发现。最后,他咧开嘴,发出的声音像来自地狱,恐怖极了。草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草民都未听到声响,心惊胆战地睁眼一瞧,那东西竟然凭空不见了。草民壮着胆子上前一看,地上一大滩血迹,还有一头人的『毛』发!”张安的声音颤抖着,“草民疑心,是遇到吃人鬼怪,此后几天都不敢出门。”   “报官了么?”春儿问。   张安摇摇头,道:“没凭没据的事儿,怎么报官?即便报了,也是无人相信。”   “也是。”晚秋点点头,道:“或许,真是看错了不是。张大哥不必担心,本宫会差人好好查查,给紫金山一片安宁。”   听到长公主竟然叫自己“张大哥”,张安哆嗦着半天说不上话。   “殿下,草民也是山前的猎户,也姓林,名虎。草民日前遇到的情形与张大哥不同。前日一早,草民到山上紫云寺敬上香油钱。因草民会一些木匠活儿,所以庙里有什么需要修补的,都是草民无偿修理的。乘着那日@有些空闲,便去寺庙后院找木材修桌椅,经过一处偏僻的放杂物的屋子时,突然听到呻『吟』,很是凄厉,在外喊了几声,没人应答。推门走进去一看,吓了一跳,有个全身是血的人匍匐在地上,看不清嘴脸。连忙去叫庙里的僧人,但回到那里一看,却是什么也没有,连地上的血迹都没见一滴。大家都说我是看花了眼。另外,僧人们也在庙里仔细搜了一遍,也未曾发现什么受伤的人。可是,长公主殿下,草民对佛祖发誓,草民当时是看得真真切切的,没有半点假话!至于那个人为何就不见了,草民也无法解释。”林虎一激动,跪在地上。   晚秋沉『吟』片刻,道:“林大哥请起。本宫相信你。或许,那是什么贼人闯入了庙里,怕被人捉拿住,所以才跑了。”   “对了!民『妇』进山里找『药』材时也曾在草丛中发现很多血迹,以为是野兽受伤留下的,也没往心里去。但今儿一说,好像有些不对劲。若是那么一滩血,该是沿路会有痕迹,但四周却是没有一滴血,很是奇怪。”有个农『妇』道。   接着,又有人说晚间起夜,听到狗叫,以为是有盗贼,悄悄到院中查看,『迷』『迷』糊糊中好像空中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飞过,但一闪就不见了。   晚秋暗道,这紫金山果真是有些古怪,只是不知此次是否还来得及。   正想着,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林洛的笑声。 第一百六十七章紫云寺之四   让春儿给了每人几两银子,晚秋便走出茶铺子。w w w . t x t 0 2. c o m   “小秋儿,等急了吧!”林洛大步行来。   见一干御林军和侍卫又要下跪,晚秋忙道:“先免礼,本宫还有事儿吩咐呢!”低声对张都尉交代一番,张都尉领命,迅速让人领了御林军将晨阳@等换下,沐辰等三十人是仍留在山下,而晨阳等分为数组,与已在山中各关卡的人会合,到林中仔细搜查。余下的御林军和数十护卫,护送晚秋一行慢慢向山顶行去。此时,他们已换乘八人步舆。   暗自将先前听闻的事儿给益西四人讲了,让大家都警觉些。   “若真如你猜测,我们是不是人手少了些?”林洛担心。山下已留了百人,搜山的不过只有七八十人,余下随同到庙里的就剩下那些御林军和护卫虽不算少,但真要动起手来,却是不中用。   “不必担心,千玉哥哥另派来了些龙门暗卫。”晚秋道。昨晚要睡时,龙千玉才回府。听说此事,有些不放心,便令龙飞召唤数十暗卫同行。先前,晚秋已经让龙飞命他们跟随绿衣、幻魂等悄悄潜入山中,自己身边有四护法已足矣。况且还有益西、林洛和云风、珍王爷呢,他们也不弱哟。   快至山顶,吴棻领着晨影、晨光、晨风、晨翼已等候山门前,庙中住持也身披袈裟率约四五十僧人恭候。   “阿弥陀佛,今日迎来长公主殿下,雪域国护法神益西王子殿下,宁南国珍王爷,林家堡少堡主和‘义剑’云风云少侠,真乃紫云寺大幸!”住持双手合十,躬身道。   “明空大师是得道高僧,如此客气倒是折煞本宫!”晚秋淡笑,道,“本宫见寺中楼台殿阁多,僧人也多,香火旺盛,想来都是因有明空大师普法的缘故。”   “长公主谬赞,贫僧惭愧!”明空似乎不喜言语,也不多说,便侧身请晚秋等进了山门。   晚秋一边走,一边惊叹:“明心见『性』,一切皆空。明空大师可是参透了这‘禅’的真谛?”   明空略略一怔,随即道:“长公主与佛有缘,明空受教。参禅,不过是为了明心开悟,去掉自心的污浊,终见自『性』的面目。”   “那么,如何入门呢?”晚秋继续问。   明空目光轻扫,答曰:“万缘放下,一念不生。”   “我本凡人,缘必将生生世世萦绕,如何放得下?恶罪是缘,行善是缘,美是缘,丑是缘,即便是大师,您不是时时与‘缘’结缘么?故而,这‘万缘’其实哪能放下?”晚秋侃侃而谈。   明空皱了皱眉,声音有些清冷:“长公主真是好见解。与贫僧,事事物物,皆是梦幻泡影。四大『色』身,与山河天地,在自『性』中。如海中浮沤,随起随灭,无碍本体。不应随一切幻事的生住异灭,而起欣厌取舍。通身放下,自然根尘识心消落,贪瞋痴爱泯灭。所有这身子的痛痒苦乐饥寒饱暖荣辱生死祸福吉凶毁誉得丧安危险夷,一概置之度外,这样才算放下。一放下,一切放下,永永放下,叫作万缘放下。万缘放下了,妄想自消,分别不起,执著远离,至此一念不生,自『性』光明,全体显『露』,至是参禅的条件具备了,再用功真参实究,明心见『性』才有分。”(惭愧,这些可不是小童悟出的哟!)   晚秋“哦”了一声,很是赞叹:“高僧便是高僧,连说话也高深莫测呀!”   林洛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晚秋淡淡笑道:“这即是所谓的‘屏息诸缘’了吧?”她转头问益西。益西轻轻地点点头。   明空这才醒悟过来,忙对益西合十躬身道:“益西王子殿下是雪域护法神,佛法无边,明空先前真是班门弄斧了!”   晚秋嘻嘻一笑,道:“大师这才想起来呀!看来,大师的佛法必定是胜过雪域护法神吧?”   “此话怎讲?”明空一愣。   晚秋斜睨着他,停下步,道:“天下谁人不知,雪域护法神乃是天神下界,无论平民百姓、僧俗道人,见之无不顶礼膜拜。可是,本宫见大师和紫云寺里的僧人不过浅浅行礼,却无半点恭敬。所以便以为,不仅是大师,连同这寺里的所有僧人,或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大师,你说对否?”   晚秋说得无意,但身旁的吴棻、四季连同御林军不由暗暗留心,将明空及一干僧人死死盯住。 第一百六十八章紫云寺之五   一干僧人紧张地盯着明空,明空却仍是面无表情,冷冷清清。但是,晚秋尖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那抹幽光。   “秋儿,你又顽皮了。明空大师是佛界的得道高僧,自是地道:“大师,听说这紫云寺各大殿上的字儿分别是太祖皇帝、圣祖皇帝等御笔所书,那么如今的皇上可留有御笔?”   “碑林中刻有皇上亲笔书写的金刚经。”那和尚答曰。   晚秋笑道:“待会儿本宫得抽空去瞧瞧。”   “贫僧已让僧人收拾好禅院,长公主殿下、益西王子殿下并诸位可歇息片刻,再于千佛殿祈福。”首座和尚道。   至山门,顺着蜿蜒盘旋的山路慢慢行了约一个时辰,终于到达一殿,曰“金华殿”,后面便是禅院了。   各僧人正要退下,晚秋突然问:“敢问大师,这寺中僧人可都有佛帖?近段时日,西楚上下在核查人口,因紫云寺是御赐皇家庙宇,所以不敢让人惊扰。得知今儿本宫要来祈福,二王兄托本宫顺便瞧瞧。还望大师海涵!”   “这……”首座和尚迟疑地望了望明空。   明空显然不悦,道:“长公主殿下既知紫云寺乃御赐皇家庙宇,便应知道即便是当今圣上也不能下旨搜查本寺。”   在旁的春儿冷冷地道:“大师此言差矣!长公主@殿下并未说搜查紫云寺,只是问这寺中之人是否都有佛帖,您便推三阻四,莫不是有所顾忌?”   “你!”明空怒嗔,“姑娘此话怎讲?贫僧有何顾忌,请姑娘明示!”   “咦,大师不是已经修成正果了么?不过是一个丫头不懂礼法说了胡话,怎就犯了怒戒?”晚秋疑『惑』地摇摇头,好不掩饰失望,“看来,真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哦,有时候亲眼所见所闻也非物的真『性』,人的真心!哎哟,本宫怎也跟着说胡话了,真是大不敬!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佛心无边,再宽恕我一回?”   听到她真真假假之言,益西等人好笑。明空将心中恼怒生生压下,沉声道:“贫僧修行不够,哪比得上长公主之慧心?既然长公主殿下想为本寺僧人**,贫僧自是欣喜万分。明解,速速令寺中僧人拿着自己的佛帖,无论是侍者还是打扫、水头、炭头悉数到千佛殿前,连同寺中居住的清众闲客一起,聆听长公主殿下**诵经!”   原来那首座和尚叫明解,他眼中飞速闪过一抹得意,垂首道:“谨遵住持师兄法旨!”不待晚秋说话,便转身让后面的僧人赶紧传话敲钟聚集僧众。   “放肆!你竟敢胁迫长公主!”春儿大怒。林洛与云风在旁也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吴棻铁青着一张脸,而御林军们个个握紧了腰间的剑。   晚秋不紧不慢地道:“春儿,你这是作甚?大师不过是求佛心切,却不知你家小姐若已立地成佛,岂能还到这紫云寺中拜佛?或许呀,大师碍于身份,本想如其他国家的高僧一样,请益西上坛讲经论道,顺便对神的法旨做点启示,可益西是雪域的护法神,不是谁人相求都能应下的,所以才将你家小姐推出来。哎哟,你这丫头怎就没听出大师的话音儿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紫云寺之六   “是,属下愚昧,竟然没听懂明空大师的话来!”春儿笑嘻嘻地道。小说排行榜top.   晚秋瞅着明空那双闪烁的眼睛,笑道:“大师,本宫说的可对?”   明空也觉自己有些唐突,道:“长公主殿下果真是天资聪慧,贫僧正是有意请益西王子殿下为紫云寺僧众**,不知王子殿下肯否?”   益西淡淡一笑,道:“明空大师号称西楚第一高僧,本王怎敢在大师面前卖弄?今日,长公主到贵寺是为西楚人民祈福,难道大师因斗法就置西楚人民而不顾,置西楚皇恩而不顾?争抢好斗,岂是佛门中人之所为?若要**,本王自会另择时日令辟法坛,却不是此时此地,还请明空大师见谅!”   林洛竖起拇指,对晚秋和益西挤眉弄眼。珍王爷浅笑依然,云风也暗暗佩服。这一席话,真正是说得明空和尚无话可说。御林军张都尉在旁有些诧异,以前不是没见过这和尚,都是慈眉善目与世无争佛法高深,今日怎就不知进退让人厌烦?   “益西,你这一说,让我也心生怀疑。皇伯父还说,往年他来紫云@寺祈福都会受到礼遇,此次我代表他来,寺中僧人定然会扫尘以待。当时,我便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但如今看来,这寺中却是尘埃遍布,果真是应该好好清扫清扫了。”晚秋道。   明空尚要开口,几名和尚前来禀告,说寺内全体僧人并清客等已在千佛殿前等候。明空只得请晚秋等人前往。   御林军开道,张都尉高声唱喏:“长公主殿下驾到!   殿前僧众均合十躬身,清客们则跪拜高呼“千岁”。   “雪域国益西王子殿下驾到!”   这下子,僧人愣了片刻,立即醒悟过来,无不惊喜,不由伏地跪拜,很是恭敬。   晚秋摇摇头,这才是真正的敬佛之人啦。“益西,看来还是你的名头响一些!”她笑嘻嘻地道。   明空张张嘴,马上又闭上。晚秋侧目轻笑。   正在此时,绿衣和幻魂飞奔进来,禀道:“二小姐,几位爷,菲儿、晴儿和小五、小六被一群黑衣蒙面人暗算身亡,另有八人受了重伤!”   “黑衣蒙面人?”晚秋厉声喝道,“怎回事?速速将来!”   幻魂道:“属下等奉命在山中清查,不料突然遇到一群黑衣蒙面人,不由分说就使出狠招袭来,属下等想到这是佛门圣地,有所顾虑,却不想那些贼人真是歹毒,竟然用暗器,菲儿、晴儿和小五、小六当场死去,小林、小木等八人身负重伤,生死莫测。”   “二小姐,几位爷!菲儿他们死得好惨啦,你们要为他们做主,不能让贼人逍遥法外啊!”绿衣扑到在地,泪水涟涟。   晚秋大怒:“你们还不速速捉拿贼人,在此哭诉耽误时间做甚?难道不知菲儿和晴儿是林家堡的人,小五、小六是珍王爷的护卫,即便是小林与小木也是流云阁楚阁主留在府里的亲信,他们如今出事,让我如何交代?”   “正是!明空老和尚,我林家堡的人在此丧命,你是不是应该有个说法呢?”林洛狠狠地道。   珍王爷说得委婉:“大师,小五、小六至小便跟随本王左右,名为奴才,实则情同手足,哎,今儿却……这佛门之地,怎叫人如此不得安心哪?”悲痛地摇摇头。   春儿更是忧心忡忡:“二小姐,咱得赶快查清楚,不然隔几日楚阁主来了,可就麻烦了!他可是最最护短,平素府里上下谁敢怠慢了他的人?且不说他要将这紫金山踏平,说不得还会关涉到西楚与新月的邦交,到时候若无新月在后牵绊,边境说不得便再起争端……”   “不必啰嗦!我只想知道,那些贼人何在?”晚秋甚是不耐烦。   “属下亲眼看见贼人跑进了紫云寺。”绿衣迟疑地垂下头。   “大胆!难道你是说紫云寺在包庇犯上作『乱』的贼人?这可是御赐的皇家庙宇,西楚的佛门圣地!”晚秋喝道。   绿衣和幻魂马上跪倒在地,道:“二小姐饶命,属下不敢胡说!”   “小秋儿,你这就不通情理了。菲儿和晴儿是我身边的人,林家堡的人,生死自有林家堡决定,若是旁人动了半分,必将是十倍二十倍偿还,绝不姑且!你若不好动手,那我便要向你皇伯父要人去!”林洛将袖子一甩,冷笑道。   珍王爷连连叹息,柔声道:“秋儿,虽然我也不想为难你,但小五、小六好歹也是宁南国的使臣,如不好生处理,将贼人捉拿归案,这要影响到两国的友谊的!”   “秋儿,我看,还是速速派人搜查,不要误了时间,让贼人得空跑掉,陷紫云寺于不义,让佛门蒙羞啊!我想,寺中僧众也是深明大义顾全大局的,必定会全力协助缉拿贼人,还自己一个清白。”益西娓娓劝道。 第一百七十章紫云寺之七   几人一唱一和,说得在情在理。声音不高不低,正巧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透透彻彻,听得无不是胆颤心惊心惊肉跳。   “住持大师,请还紫云寺一个清白!”有和尚高声道。   “事关重大,请速速追查贼人行踪!”又有几人应和。   接着,不少和尚也表示应该立即封锁山门,配合御林军仔细对寺庙进行搜查。   明空努力平息情绪,对晚秋等人道:“紫云寺历来清静,从未有贼人进入。长公主的手下说贼人逃进了本寺,可有确切证据?若单凭一张嘴,贫僧却不服!”@   “老和尚的意思是,明知会引发几国争端,宁可负了西楚,紫云寺也要包庇贼人!”林洛冷冷地道。   “大师如此作为,究竟是为了佛祖的尊严还是为了自己的脸面,本王也是好奇呀!早闻明空大师是西楚高僧,受西楚人民尊敬,今日却让人好生失望!”珍王爷的话是棉花里藏针软中有硬,但说得委婉让人无从发火。   一直未说话的云风此刻也按耐不住,冷哼一声,道:“若是心头没鬼,怎怕鬼敲门?要想推脱干净,搜了便知是否清白!”   明空身边的几个亲信和尚有些着慌,被明空恨恨地瞪了一眼,才赶紧收拾好心绪。   晚秋看在眼里,肃然道:“大师,事态发生到如此地步,即便是当今圣上来了,想来也只有一个法子,便是——来人,立即搜查!”   明空上前一步,喝道:“长公主殿下,您可想仔细了!这可是佛门清静圣地,怎容得刀光剑影?”   “大师之意,本宫怎能不知。可是,大师也看到了,今儿这事可是关系到各国友谊,关系到西楚人民今后的安危,关系到西楚江山社稷。若那贼人此刻已经不在寺中,紫云寺便获得了清白,仍是西楚人民心中的一片圣地。若贼人在寺中被擒,西楚人民也会感念大师等人的恩德,传诵紫云寺众僧为了佛祖的清誉而忍辱负重,共同铲除祸害西楚的贼人害虫。无论怎样,对紫云寺来说只要好处啊!”晚秋好言相劝。   “御林军听令,为防贼人伤人,将一干僧众好好守护,不许任何人走动!”张都尉喝道。得令,除了先前跟随的数十带刀护卫,又有数百护卫涌进来。   林洛对晚秋眨眨眼,暗道,原来你早有安排呀,怪不得跟他说那么多废话。   你以为我愿意呀,还不是怕他们赶来不及。晚秋道。要调集这么多人,怎说也得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到。还好,从一见到明空老和尚,便知这紫云寺中有些古怪,便立即让龙飞利用龙门独门的传信方式,快速告知城中的慕容逸增调六百御林军。   吴棻将剑一挥,立刻凭空出现百余人,虽穿着公主府侍卫的衣裳,但大伙儿都不认识,不过心头明白那是龙门暗卫。龙飞四护法也在其中。这是龙飞召唤来的。   “仔细搜查,掘地三尺也得将贼人拿住!”龙飞喝道。   只见眼前一晃,暗卫快速分作数组,动作之快让人瞠目。   “也罢,为示公正,请大师随本宫一起搜查,也可暂作向导。”晚秋虚虚一抬手,道。   “秋儿,我与你同去!”云风道。他看出这老和尚定非善辈,故此很不放心。   此刻不宜争论,晚秋点点头,道:“也好,有些地方我这小女子还不方便。留下两百御林军,其余由龙飞、龙跃、凤宁指挥,好好保护益西王子、珍王爷和少堡主,凤眉随我同行,吴棻、四季、晨影、晨光、晨风、晨翼留在此处,一是协助张都尉护卫僧众,二来及时通报各处消息!”对这些僧人和清客,不知底细,若是高手隐匿其中,那些御林军和府外守卫怕不是对手。哎,真是用人之时方恨少啊!看来,此次过后,还得多多培训一些得力的好手。 第一百七十一章紫云寺之八   “大师请!”晚秋客气地道,“为了紫云寺的清誉,请大师暂时忍耐。小说排行榜top./”   明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大步向前。   “小心这和尚!”云风紧跟晚秋身旁,湛泸剑握在手中。   凤眉白了他一眼,对几名暗卫递了个眼『色』,那几人会意,紧盯住明空。   “这是雪云院,是各职班首执事以上僧人的禅房。”明空领着众人来到一处。   晚秋道:“古朴深远,清幽宜人,很适合坐禅啊!”   御林军和暗卫不由分说,火速将各房间打开细细检查,房上放下榻上榻下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禀长公主殿下,属下在床前暗格里搜到一包东西,请殿下裁决!”一御林军带刀护卫抖开一个包袱,里面有一件黑衣、一张蒙面的纱布、几瓶『药』。   晚秋瞅着明空,不解地问:“大师,这是何物?难不成寺里的高僧需要穿上这身衣裳做些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事儿?”   把瓶子打开,取出魔幻针蘸了蘸,『色』彩立即有变化,更是疑『惑』:“这是毒『药』呀,而且是极为少见之剧毒,本宫可不敢轻易品尝!请问大师,那又是哪位高僧的居所?”   @不待明空回答,护卫便道:“是叫明觉的,门上写着呢!”   凤眉脸一沉,喝道:“来人,火速通知各路人,擒住明觉和尚,稍后等候发落!”   一暗卫立即应声消失。   明空咬牙道:“明觉咎由自取,也是贫僧失职,此事之后,贫僧自会上书恳请皇上降罪!”   “殿下,在**的房里床榻之下发现一把刀,还有一件黑衣和蒙面黑纱!”   “明朴柜中有一瓶毒『药』!”   “方证房里发现血迹!”   ……   明空的眼『色』越发阴暗。   晚秋不解地道:“大师,怎的这紫云寺竟然成了贼人窝?看来得好好查查,不然玷污了佛门清静之地,不仅让佛祖蒙羞,更让西楚人民心寒啊!”   正说着,一名暗卫匆匆而来,禀道:“少堡主擒住一受伤黑衣蒙面人!”   明空大惊,喝道:“不可能!”   晚秋轻轻一笑,道:“大师的意思是紫云寺不可能有贼人,还是贼人不可能被我们捉住?”   明空袖一甩,沉声道:“长公主殿下,紫云寺一向清静,从不受外界俗世干扰,今日发生这些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贫僧将进宫请罪,并求皇上彻查,还本寺一个清白!”   “大师之言,本宫听不明白。所谓的‘栽赃陷害’,可是指本宫!”晚秋连连冷笑。既然知道此人有问题,她也不愿客气。“敢问大师,你可愿对天发誓,你可问心无愧?”   明空眼中闪过一抹绝狠,厉声道:“贫僧敢……”   晚秋摆摆手,止住他的话,问:“请问大师的禅房在何处?”   “这……”明空略一迟疑,道,“也在此处。”   “小风啦,我们去参观一下明空大师的禅房怎样?说不得还有意外的收获呢!”晚秋笑着对云风道。   “请便!”明空唇边浮现一丝嘲讽。晚秋毫不理会。 第一百七十二章紫云寺之九   见明空和尚如此镇定,便知他已是做了妥善安置。原创首发不过,自有一万个法子对付他。晚秋心道。   明空在前,晚秋在后,略一凝神,随即笑了起来。原来,房中有机关呀!“大师的禅房,不是一般俗人能进去的。尔等在外等候,或者再去各处禅房仔细瞧瞧,说不得有地洞暗壁呢!”晚秋说得无意,但明空后背一僵,禁不住顿了顿步。   转过弯曲幽静小径,明空的禅房正对挺拔峻峭的山峰,极目望去,是一片深远的山谷,高峰、深壑,让人自生断绝尘念的意绪。“一心禅寂,摄诸『乱』恶。”晚秋不由赞道。   晚秋和云风随明空进入禅房,不过方丈大小,木榻、蒲团、木桌、佛像、青灯、木鱼,只是,与别的禅房不同的是,靠墙放了一书架,密密地搁置了些经书『药』典。   “怪不得大师学问高深,原来是日日诵经参禅不止。”晚秋径直向书架走去,随手拿起一本《大悲咒》。   “长公主殿下可是也要看看梁上梁下?”明空垂目道。   “想来大师房里是没有那些龌龊之物,本宫只是对这经书感兴趣,想向大师请教呢!”晚秋轻笑,“小风,前阵子我让骆驼夜夜诵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他却不知好歹,悟不出其中的好处。今儿你也瞧瞧,上面的疏注又是另一番境界,真不愧是西楚第一高僧啊!”   明空从蒲团上一跃而起,道:“这里经书颇多,长公主殿下想找何经书,贫僧可代劳。”   “不用,本宫只是随意翻翻。”晚秋一边说,手里却无半分迟疑。   云风的手飞快地翻腾。忽然,他轻声道:“这里!”   晚秋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在一书后隐藏着一个铁环。“小风,退后!”   “不,秋儿,还是我来!”云风哪肯让她涉陷。   “小风!”晚秋感动地低声唤道,“小心!”   云风扭过头对她镇定地笑笑,而后坚决地伸出手。明空张大嘴巴,此时却动弹不得,因为他此刻已被隐了身的凤眉点了『穴』并随手扔在角落。只听“哧——”地一声,书架缓缓向两侧分开,显出一道小门。   “果@真是有玄机啊!”晚秋对明空轻笑,“我该叫你明空还是‘无天’呢?”   明空惊诧地望着她,说不出话。   “无法无天,这名儿取得真是贴切!”晚秋继续道,眼睛警惕地盯着那道门。   云风担心里面有古怪,高大的身躯将晚秋严实地护在身后,手紧紧握住湛泸剑。门上有一圆球,成八卦图案,这个却难不倒他,轻轻一扭,门就开了。“小心!”暗器从门内铺天盖地『射』出。他手往后一捞,将晚秋一搂,飞速退开,躲过暗器。与此同时,晚秋手中扣了一粒弹丸,指一弹,『射』入门内,立刻散化成一股无形之烟。这是根据幻神他们使用的『迷』幻『药』的基础上研制出来的『迷』幻弹,威力更甚。只听里面接连地传来“扑通”的声音,那是有人坠地。   “小风!”晚秋挣了挣,云风这才察觉仍将她紧搂在怀里,红了红脸,尴尬地放开手。晚秋得意地昂起头,笑道:“小风,你瞧,还是这样有效些!”   “是,秋儿是最聪慧的!”云风冷峻地脸上现出几分宠溺柔和。接触久了,心态也随着变化不少,若是过去,这等伎俩是他最最瞧不起,更是不屑一顾的。但如今,只要是晚秋做的说的,便是有道理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紫云寺之十   那是间宽大的暗室,里面端坐着三个和尚,一人与明空长得一模一样,另外两个老和尚慈眉善目。晚秋取了三粒药丸,塞进他们口,片刻便幽幽醒转。抬眼瞧了瞧四周和外面的情形,三个和尚立即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双手合十不卑不亢地道:“贫僧无为(了悟、明空)多谢两位施主搭救!”   晚秋浅浅笑道:“果真是三位大师,信女晚秋这厢有礼了!”   又对门外喝道:“来人,将三位大师扶起来,将贼人拿下,细细搜寻这件禅房!”   暗卫得令,应声显身。   无为略略有些诧异,道:“敢问可是龙门暗卫?”   “大师误会,他们不过是信女府上的护卫。”晚秋道。   无为不再多言,低声道了声“阿弥陀佛”,却并未站起身来。晚秋手一抖,从袖飞出三根丝线系住他三人的腕部,略一沉吟,原来是了毒,不过这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只需调养几日便好。“三位大师暂且休息片刻,信女这里尚有些事未解决,事后必将替三位解毒疗伤!”她道。   三位大师也不推辞,只道了声“有劳”,便由得暗卫抬起来。此外,还有五名黑衣蒙面人昏迷其间,被捉个正着,连同假明空(真名为“无天”)一并擒了点穴制服。那无天无奈地闭上眼,未料竟然输得如此快速。   搜查一番,除了些贼人使用的衣物、暗器和毒药,再无其它。那么,定是另有机关暗道,不然那些黑衣人是如此藏身?不过,晚秋不着急,这些事待会儿便可水落石出。   “长公主殿下,雪云院已搜查完毕!”暗卫和御林军禀告。   长公主?三位大师疑惑地看了看晚秋。晚秋笑道:“大师不必多疑,信女乃逍遥王之女,被封为西楚长公主。听得山下猎户说,近段时日在山间和寺出现些古怪,故而借着到上山祈福上香之机彻查紫云寺,若有冒犯,还请恕罪!”说着,取起御赐的祥龙瑞凤玉佩。   “阿弥陀佛!原是长公主驾临,让紫云寺免除贼人困扰,贫僧等感激不及!”无为等道。   “主人,益西殿下等已经回到千佛殿。”凤眉道。   “也罢,此处再不能寻到什么了,去瞧瞧他们的收获可有我们的多?”晚秋笑道,让人寻了竹椅抬起无为和了悟、明空三僧。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